“那当然。”云挽卿得意的扬眉,微一转身当看到那抹走出船舱的身影时,唇角的笑不由得僵住,“那个臭小子…”

她还没来得及问他,他到底写了什么给老爹呢?在这里人多眼杂,还有流音那个碍事的女人,等离开这里再问罢。

听到那一声嘟囔,十三转头望了一眼,随即了然。

说起来他到底写老爷写了什么?为什么老爷那一瞬间的表情那么震惊,云沈两家向来争斗不断,他真的想不出沈遇会与老爷有什么瓜葛,而且还特地找了卿儿去送信,这又是什么意思?

看着甲板上那两抹身影,沈遇缓步走了过去,“我说怎么半天没见着人,原来是跑到这甲板上欣赏风景来了。”

“是啊,可惜现在这风景被某个污染物破坏了。”云挽卿冷哼一声,意有所指的开口。

污染物?沈遇挑了挑眉,“是指我么?”

废话!这里除了那几个守卫不是只有他们三个,明知故问!云挽卿翻了个白眼没有答话。

沈遇见状也不生气,走到云挽卿身侧靠在了栏杆边,“为什么你现在对我的态度这么剑拔弩张?我们可以和好么?”

和好?云挽卿嗤笑出声,“沈大公子说话可真有意思,和好?我们什么时候好过么?云家跟你们沈家什么时候好过么?你现在说这样的话不是很奇怪么?我们敌对应该是理所应当的事儿罢?”

“为什么上一代的恩怨要祸延下一代呢?何况我们两家本也没什么恩怨,只是爹他们在朝堂上意见不合而已。之前,我们一直都是朋友不是么?”沈遇无奈的敛眉,怪不得之前她对他的态度一直那么恶劣,他一直用的真名她自然知道他的身份。

云挽卿转头,眯着眸子勾唇冷笑,“谁跟你是朋友?沈大公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如果你误会了,我现在可以说清楚。”

沈遇无奈的叹息,“好罢,你说要怎样才能消除对我的敌意?你觉得两家一直这样水火不容有什么好处么?我们和解不好么?”

“和解?”云挽卿皱眉,想到那封信点了点头,“好,我给你一次机会,明晚子时在婵娟楼见。”

突然的改变让沈遇一怔,诧异的望着云挽卿,这么快就妥协了?这不像她啊?

被那质疑的眼神盯的难受,云挽卿不禁气恼的开口,“喂!你什么意思啊?不相信我是罢?既然不相信那就算…”

“我没有不相信你,我会去的。”沈遇接下了话,心中虽然有些怀疑表情也没表露什么。

朝船舱内看了一眼依旧没什么动静,云挽卿不禁蹙眉,“哎,你娘跟那家伙在说什么?怎么样了?”

沈遇闻言眸色一暗,缓缓开口,“已经确定了,他的确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娘也看了他肩上的印记,我也给他看了我的,现在他们在说话。”

“说话…”云挽卿唇角抽了抽,他们母子俩倒是聊上了,将他们都晾在这里陪着他们干耗啊?她的事儿不会忘记了罢?思及此,蓦地转头问道,“哎,你娘有没有说我的事儿啊?”

“还没有。”沈遇转头,对上那张懊恼的小脸,微微眯起眸子,“你跟我哥究竟是怎么认识的?你不是在书院里读书么?为什么会认识他?”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没必要向你交代什么罢。”云挽卿不悦的轻哼,别开脸,“你娘该不是忘记了罢?喂,他可是你哥,你也责任的罢?你去提醒你娘一下,不然你去说也行。”

“你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就去。”沈遇双手环臂,不紧不慢的开口。

云挽卿闻言气急,“好,你不去我自己去!有什么了不起的!”说着,起身便朝船舱内走去。

十三见状眸色一暗,立即跟了上去。

“这丫头…”看着那两抹远去的身影,沈遇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跟了过去。

进了船舱,房门紧闭,顿了顿云挽卿伸手敲了敲门,推门而入。

房内交谈的两人停了下来,见进来的人是云挽卿,沈弑眸中的冷厉退去。

朝两人微微点了点头,云挽卿转身去关门,一转身就看到那一前一后进来的两人,顿时满头黑线,沈遇这臭小子!

房门关闭,房内的氛围安静了下来。

云挽卿缓步走过去,干笑道,“没,没什么,我就是进来看看,你们继续,继续。”

该死!这样直接张口说不出来啊!若是惹怒了这变态事情只会越来越糟,真是急死人了!

沈夫人见状扬眉一笑,伸手拍了拍沈弑的肩膀。

沈弑微微颔首,起身走了过去,将手中的瓷瓶递了过去,“拿去罢。”

看着那掌心的白瓷瓶,云挽卿愣住,顿了顿才反应过来,缓缓伸手接住,“这…这个是解药么?你…你是不是不要我跟你回去了?”

“丫头,让我这么叫你罢,若不你我也找不到我的儿子。丫头,谢谢你,你的事情我已经说过了。”沈夫人惋惜的摇首,叹道,“可惜啊,若是你没跟太子殿下有婚约,我还真想让你做我的儿媳妇呢?”

“呃?”云挽卿僵住,随即干笑道,“呵,呵呵,是啊,有缘无分有缘无分。”

这个变态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这就放过她了?她怎么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他该不会反悔罢!看样子应该不会,方才见面就这么听娘的话,啧啧啧,若不在弥宫长大该是一个多乖的孩子啊!可惜啊,可惜了。

这沈夫人还真是…给她做儿媳妇?她是不是忘了两家水火不容了?她这两个儿子她可是一个也敢兴趣,一个讨厌了那么多年让她一瞬间喜欢怎么可能?再说这变态…算了,跟他在一块只怕会被冻死。

沈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云挽卿,用一种难以理解的眼神。

沈遇见状轻咳一声,道,“哥,看你跟阿卿很熟的样子,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沈弑闻声一怔回过神来,却是回答不出来,他的身份他怎么说得出来?说出来只会带来麻烦而已。

云挽卿立即开口,“那什么,你们继续聊罢,现在事情都办完了,我也该回去了,在你们只会耽误你们而已。如此,我们就先告辞了。”语毕,微微颔首致意,拉着十三转身离去。

“等等。”沈弑突然开口,几人都是一怔。

感觉到氛围的怪异,沈弑解释道,“这次多亏了云挽卿我们才能一家团聚,我去送送她,娘,沈遇你们在这儿稍微等我一会儿,我将他们松下船就回来。”

沈夫人在心中松了口气,笑道,“这倒是应该的,去罢去罢。”

沈遇深深的看了两人一眼,缓缓走到一旁坐了下来。

送她?!云挽卿蓦地转身,“不不不,不用了。相遇就是缘分,这就是上天注定的事儿,我们可以自己回去,就不劳烦沈大公子了。”

这变态居然要送她!她才不要!谁知道他又要做什么?她就知道事情没这么顺利,果然!这变态方才那一幕不是做给沈夫人看的罢?这混蛋!他要出尔反尔,她就…她就…她能怎么样啊混蛋!

“没关系,我送你们,请罢。”沈遇带上面具,不由分说的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云挽卿见状唇角狠狠地抽了抽,认命的走了出去。

见走出来的人是沈弑,守在一旁的碧血流音立即恭敬的颔首行礼,“主人。”

“走罢。”沈弑看了那慢吞吞的人,径自朝外走去。

下了船,沈弑停下了脚步。

看着前面那抹身影,云挽卿满头黑线的走了过去,“弑血大人,你该不是想反悔罢?”

沈弑转头,露在面具外的薄唇勾起一抹笑,声音温柔,“怎么会呢?本宫主一向说话算数,解药是给你了,不过本宫主可没说就此放过你。现在洛城是本宫主的家,以后本宫主一定会常常去云府看你的。”

什么?!云挽卿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你疯了么?你明明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不想干什么啊?”沈弑无辜的眨了眨眼,“只是得到我应有的东西而已,跟太子殿下抢人似乎还有趣的,好了,就送到这里,本宫主先回了。”语毕,转身的瞬间擦过云挽卿的面颊,留下一句话。

云挽卿僵在原地,几乎要握碎掌心的瓷瓶,等他!等他去死啊!混蛋!这个疯子!阳奉阴违,变态!

经过十三身旁,沈弑的脚步微微停了停,“恭喜你自由了,好好享受新的人生罢,你比我幸运多了。”

十三闻言眸色一暗,缓缓开口,“我不会谢你,更不会让你靠近她。”

沈弑面色一变,随即恢复如常,“那就阻止我罢。”

马车轻晃着,云挽卿艰难的换着衣衫,方才披上外衫,车帘一晃,光芒闪动的瞬间一抹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马车内。

虽然知道不是别人,但是这么突然的出现还是将云挽卿吓了一跳,“死狐狸,你进来就不会吭一声么?”

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这风光,兰息染微微一怔,凤眸微微眯了起来,“若是我吭声了岂不是看不到这美景了么?”说着,栖身靠过去,两只修长的手指捏住云挽卿的衣衫拉了下来。

圆润的肩膀随着衣衫的下滑露了出来,云挽卿唇角狠狠地抽了抽,用力打掉那两只手拉上了衣衫,“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儿啊!”

“我看我的东西怎么了?”兰息染不以为意的挑眉,倒是乖乖的坐了下来,“事情怎么样了?都解决了么?”

云挽卿闻言郁卒的吐了口气,“算是解决了,也算是没解决,不过解药是拿来了。”

兰息染眸色一暗,“没解决是什么意思?”

“那变态说他会经常来看我,那个疯子!”

“哼。”兰息染嗤笑,凤眸中掠过幽沉的暗光,“他若有本事就让他来好了,我已经不爽那家伙很久了。”

“也是,你们就打去罢。”云挽卿点点头,系好衣带在软榻上躺了下来,“基本上也算是了结了,我先躺会儿,回家肯定又要被娘念叨了。”

云府

马车从后门进入方一停下来,一直等在后门口的云挽霜便焦急的走了过来,“姐姐…姐姐你可回来了。”

听到那焦急的声音,云挽卿愕然的从马车内探出头来,“小霜儿怎么了?你不会专门在这儿等我的罢?”

“皇后娘娘来了,现在正在跟娘说话呢,好像…好像是为了你跟太子殿下的婚事来的。”云挽霜一脸纠结,话音一落,云挽卿的脸色便变了,“你说什么…”

第一百六十五题~~~单独相告

正文内容165,美男书院,此间少年 第一百六十五题~~~单独相告

皇后来了?还是为了婚事!她这才从宫里出来几天,居然就上门了?皇上的病那么快就好了?!该不是真的来商议婚事的罢!思及此,云挽卿懊恼的低咒一声跳下了马车,“该死!这下糟糕了,该怎么收场罢?十三你带兰息染回房去,小霜儿陪我去换衣服。”

听到兰息染的名字,云挽霜不禁一怔很快回过神来,上前扶住云挽卿离去。

马车内,兰息染并没有急着下车,靠在车壁上,凤眸半眯望着那两抹身影远去,“若是真的无法解除婚约,你打算怎么办?”

十三眸色一暗,握紧了缰绳,“不知道。”

“不知道?”兰息染轻哼,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可不管他是太子还是皇帝,想动我的人,休想。”

“事情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这里是洛城,是天子脚下,不是你的南疆,就算你不将那些放在眼里,也要为了云家的人好好想一想。”十三凝眉,眸色幽沉,若非因为有云家的牵扯,他们远走高飞不就行了,天下那么大想去哪儿不成?可惜,人这一生就是有那么多的牵绊。皇后都亲自登门了,看来事情已经发展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是啊,若是真的无法解除婚约该怎么办?他能做什么?自私的将她带走么?她不会走的,因为她一走,整个云家都会受到牵连,抗旨是多大的罪,其实最受煎熬的人还是她罢。

兰息染闻言沉默了,的确,他想带走她很容易,但是却无法带走整个云家,难道就真的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么?不管怎么样,他都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女人嫁给别人。太子,只要太子消失不就可以了么?这个办法可比其他的容易多了。

云挽卿回到房间急忙换回了女装,走到正厅门外停下脚步长长的舒了口气。

“姐姐?”看着那双紧绷的侧脸,云挽霜不禁凝眉,“姐姐,你没事儿罢?”

“我能有什么事儿啊?只是方才太匆忙了,气没喘匀。”云挽卿无奈的勾唇,拍了拍云挽霜的肩,“好了,我进去了。”

“嗯。”云挽霜应了一声,在门边停下了脚步,看着那抹身影消失门内,心沉了下去。

昨日听到那些事情她的确很震惊,也无法接受,可是就像姐姐说的感情不受控制,一边有她喜欢的人,一边是无法解除的婚约,明明心中很担心很苦恼却依然笑给她看,其实她才是傻瓜。

她该做什么?到底做什么才能帮到姐姐呢?

门口人影一闪,交谈的两人同时停下来转头望了过去,当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走进来时,江弄晚眸色一暗,站起身来,“拂儿,怎么到现在才回来,还不快点儿参见皇后娘娘。”

“是,娘。”云挽卿乖巧的颔首,走到张研身前停了下来,躬身行礼,“云拂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带来的人并不多,似乎只是微服出巡,看来并不是来宣旨的,也就是说…还有商量的余地了?如此就好,吓死她了,她还以为直接来宣布结果了呢?

“快起来罢。”张研微微一笑,扬手示意喜公公将人扶起来。

喜公公见状立即会意,走到云挽卿身前将人扶了起来,“云小姐快起来罢。”

“谢皇后娘娘,谢喜公公。”云挽卿颔首致谢,缓缓起身,站到了江弄晚身后。

江弄晚转眸看向云挽卿,暗暗地使了个眼色,解释道,“拂儿,皇后娘娘今日专程来看你的,能得到娘娘如此垂青可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上天保佑皇上龙体恢复迅速,心心念念着你跟太子殿下的婚事,娘娘今日一来是看你,二来是想问问看你对婚期的看法。自古可从没有那个女子能像你一样,皇家的大礼也征求意见,这份恩宠一定要切记于心,不可恃宠而骄。”

云挽卿知道那眼神的意思,不就是怕她乱说话么?不着痕迹的微微颔首回应,这才故作恍然的点头道,“云拂知道,上午云拂有事出门了,不知皇后娘娘驾临让娘娘久等,是云拂的错,请娘娘恕罪。娘娘能来寒舍探望云拂,实让云拂惶恐,娘娘若想见云拂差人传旨,让娘娘奔波就是云拂的罪过了。至于婚期一世,云拂原本不该参与意见,这是皇家的规定,云拂只有遵守,但是今日皇后娘娘既然问了云拂,那云拂就直言了,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娘娘见谅。”

“但说无妨,我们这些老人家管不了你们年轻人的事儿了,主要还是得问你们年轻人的意思。”张研点了点头,示意云挽卿继续。

“是。”云挽卿颔行了一礼,接着道,“皇后娘娘也知道云拂现在在雪名书院读书,学业尚未完成,云拂暂时还不想成亲。常言虽道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我们女子绝不能信奉这一条原本就离谱的规范,世界万物原本就是平等的,男女亦是同样,我们女子也一样可以学富五车,驰骋沙场。云拂虽胸无大志,也没有领军打仗的才能,但云拂很喜欢读书,今日既然说了索性就都告诉娘娘了。其实云拂当时想去书院的目的是为了考状元,云拂想证明自己,如今这条路才走了一半不到,云拂不想中途放弃。成亲何时都可以,但学习的机遇却是少的可怜,而且现在云拂还小,可否等云拂完成了学业才履行婚约,这原本也是云拂与太子殿下的约定。云拂知道这些话在常人听来是违背世俗伦理的,但皇后娘娘不一样,云拂相信皇后娘娘一定会理解云拂的。”

一番话将江弄晚都听的愣住了,这个口若悬河,恭谦具备的人真的是她那个只知玩闹的任性女儿么?什么时候转变这么大,她怎么不知道?这丫头的嘴可最会说,她还一直担心呢,看来是白担心了,在雪名书院改变了不少啊,这一趟去的还挺有作用。

看着那张低垂的小脸,一派恭敬认真,张研轻笑,“云丫头还真是思维敏捷,伶牙俐齿呢?你说的这些本宫自然明白,本宫也很理解,自古女子地位低下,虽说是自古流传下来的,但本宫却不认同,倒是很认同你那句男女平等,的确,女子有才能者比比皆是,这世上不是只有男子才学富五车,跻身朝堂,女子同样也巾帼不让须眉。但是云丫头你别忘了你这次回来的原因,皇上龙体欠安,一直以来都是极度疲累的,年纪大了也是时候该将这江山交给年轻人了。太子的性格太过倔强,甚至连本宫的话他都听不进去,但他却听你的,如今太子是无法回到书院继续读书了,难道云丫头能丢下太子一个人回书院么?”

云挽卿一震,袖中的双手不由得握紧,这意思是那冰块就要继承皇位了么?这皇后虽然明着同意她的观点,却在用话逼她,这次留宿太子宫在他们的眼里她与那冰块依然是一对了,什么来征求她的意见,分明还是在逼她回答。她该怎么办?执意要走?圣旨一下,她又能往哪儿走啊?不走,那岂不是同意了。她怎么就陷入了这样一种境地呢?那死冰块呢?明明说过在皇上好起来的这段时间让他们彼此好好想一想的,怎么现在皇后就亲自登门了,这是那冰块的主意么?

见云挽卿迟迟不回答,张研微微眯起眸子,视线落在云挽卿发间的紫玉钗上时不禁一怔,随即笑了,“云丫头,本宫知道你有自己的计划,但是人这一生无非是找到一个相爱的人共度一生,不论是什么也不能与之相提并论,现在你找到了就要珍惜不是么?在感情上不要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其实在来之前本宫问过太子的意见,但他表现的很出乎本宫的意料,他并不想那么快成亲,本宫还以为你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呢?现在看到这只紫玉簪本宫就放心了,既然太子能将这紫玉簪送给你,那就证明你们之间早已定情了,想来是太子害羞了罢。”

紫玉簪?云挽卿不可置信的抬眸,“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这紫玉簪有什么意义么?定情信物?可是…可是这是太子殿下用一顿饭跟我换的啊?他没说…”

等等!这紫玉簪很早他就给她了啊,而且那么无所谓,怎么可能会是什么定情信物呢?但看皇后这样子好像真有那么回事儿,那冰块什么意思啊?难道从那时候就已经…不,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是这样呢?怪不得那时韩斐见到那冰块将紫玉簪给她时会是那样的表情,该死!她那时候怎么就没发现呢!还以为他有钱撑的,这下栽沟里去了,果然不管在什么时代贪便宜都没有好下场!

“一顿饭换的?”张研轻笑出声,了然的点头,“是,按照那孩子的性格他肯定会这么说。看来云丫头还不知道呢,这紫玉簪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是我们张家的传家之宝,每一代都会传给新的人,这紫玉簪是本宫送给未来儿媳的,现在正好到了云丫头手里,这果然是天赐的缘分呢?”

未来儿媳…云挽卿僵住了,什么天赐的缘分?见鬼的缘分啊!那个死冰块害死她算了!随手一送就送了这么个大祸害!她现在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何况在他们眼里早已误会那么深了!等等!她方才说…她来的时候问过太子,太子并不想那么快成亲?这是什么意思?那冰块真的在考虑么?这么说,这皇后娘娘是说不动那冰块所以才来找她了?若真如此,那就好办了。思及此,挤出一抹笑缓缓开口,“成亲这种大事是两个人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只问云拂一个人的意见,云拂也无法作答,还请皇后娘娘先问过太子殿下的意见才是,没有得到准确的回答云拂一个女儿家也不好说什么。”

问出的话又被踢了回来,张研眸色略略一暗,唇角的笑意又溢了出来,“云丫头的意思是一切以太子为准么?这样也好,能看到你们这样本宫也就放心了。这件事本宫主会回去问太子的,云丫头就等着当新娘子罢。”

这两个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明明感情那么要好,怎么一问及成亲的事儿,这一个两个都找尽各种理由,难道他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不成?这次皇上病倒之后意识到了自己的生命脆弱,所以在见到云丫头之后就一直说要给这两个孩子将典礼办了,他是想在他有生之年将一切都计划好安排好。虽然她没有他那么悲观,但也希望这两个孩子尽快成亲,现在王爷也回来了,他们也算是一家团聚了。令所有人都惊讶的是,王爷这次回来之后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竟开始专心攻政了,每日待在御书房的时间比阿七还要长。

这种转变让他们错愕震惊,但却是一种好的转变,总算人回来了,心也定下来了,同时意识到了自己身上的责任,或许是皇上病倒的事影响到了他罢?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人回来了就好。只要皇上的病好起来,一切都会恢复的。

云挽卿无法回答,低下头去。

等着当新娘子?她要回去做什么?看起来,他们似乎很想让他们成亲,若是回去逼那冰块…那冰块本就在彷徨,若是经不住游说答应了,那她怎么办?不行!难道她要去见他让他不要答应亲事么?这…这怎么可能呢?那冰块只是喜欢错了人,她也不能一直伤他啊?该死!真是愁死人了!

江弄晚见状立即应和道,“是,皇后娘娘,一切还要看太子殿下的意思。”

什么紫玉簪?一顿饭换了一个传世之宝?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儿啊?这丫头跟太子殿下之间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皇上皇后都希望她早日嫁进宫去,可这丫头又不愿意…这该如何是好?事情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似乎所有人都认为卿儿跟太子殿下是一对,现在就算要找皇后娘娘解除婚约也不太可能了。

又闲话家常的聊了半个多时辰,张研摆驾回宫去了。

终于将人送走,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云挽卿无力的靠在门框上,皱紧了眉头。

见马车远去,江弄晚才收回视线转身,看到那一脸苦恼的人,伸手拉住云挽卿的手臂朝门内走去,“跟我来。”

“娘?娘,你拉我去哪儿啊?”云挽卿愕然却没有睁开江弄晚的手,任由她拉走了。

直至到了房中,江弄晚才停下了脚步,“卿儿,你跟太子殿下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说不喜欢她,可为什么在皇后娘娘他们眼里已经将你当成准儿媳了?你知不知道现在事情的严重性?到了这一步,圣旨一下你就只有嫁人的份了。我现在问你一句,你要如实回答我,你当真对太子殿下一点儿感情都没有么?”

云挽卿满头黑线,走到一旁的软榻上瘫坐下去,“娘,这个问题我好像已经回答过你无数次了罢?没有没有没有,我一直都是想跟他解除婚约的好不好?”

“解除婚约?”江弄晚凝眉,无奈的坐在桌案旁,“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可能解除婚约么?皇上皇后都认为你们是一对儿了,只要殿下不主动解除婚约,你觉得凭你可能么?”

“所以我现在在想办法啊?”云挽卿苦恼的揉了揉头发,伸手取下那紫玉钗,一看到就来气,“娘,你说现在这种局势我到底要怎么办才能不牵扯云家安全的解除婚约呢?除了让太子主动解除婚约这一办法!因为这个办法太不可能,不然…我装死罢?”话方才说完,一棵核桃就丢了过来准确无误的砸到了云挽卿的脑门,“啊!好痛!娘,你干什么啊?”

“你说干什么?再说那些不吉利又没用的办法,我还继续砸。”江弄晚板着起俏脸,眸中涌着几分怒气。

“我…我只是随口说说嘛,又不是真的要那么做,大不了我在想好了!”云挽卿不满的嘟囔着,想到张研临走前的话不禁哀嚎一声,“啊啊,到底该怎么办啊?难道只剩下让太子主动解除婚约这个最不可能的方法了么?”

江弄晚只有无奈的摇首,连连叹息。

张研这一来,让云挽卿两日都过的愁云惨雾的,差点就忘了与沈遇的婵娟楼之约。

婵娟楼

虽然是由后门进入还是听到前院喧闹的人声,云挽卿缓步走在前面,十三兰息染二人在后面漫步跟着。

看着后花园里陌生的景色,兰息染不觉好笑,“没想到还会再这婵娟楼,那时这婵娟楼可是伤透了我的心,是罢,小家伙。”

云挽卿满头黑线,“行了罢,过去那么久的事儿你还提它干嘛?有时候不好好想想我到底怎么才能脱身的把办法。”

“简单,将云家都带走,只要你能说服你爹。”兰息染慢条斯理的开口,虽然那个皇后并不是来公布婚期,但绝对不是好的预兆,后来他们问她事情的经过她只说没什么,只有鬼才会相信没什么。

云挽卿闻言唇角狠狠地抽了抽,“你还不如让我去登天算了,说了等于没说。”

长廊那头一抹熟悉的身影渐渐走近,摇曳的身姿,飘逸的的衣衫,不是玉岫烟又是谁,“方才听人说萧公子从后门进来了,我还纳闷呢,这萧公子怎么就从后门进了呢?原来是带了家属啊?”“玉老板你说话能不这么阴阳怪气的么?”云挽卿没好气的白过去一眼,侧身走了过去,“沈遇那家伙来了么?”

“沈遇?我就说呢?你这么几天都不朝这儿,今儿什么风将你吹来了呢?敢情是为了见沈遇啊?”玉岫烟眸色微微一沉,轻哼道,“来了,还在老地方。你们不是对头么,你见他做什么?”

别说她了,沈遇也很久没到这婵娟楼来了,今夜居然都来了,看来是早就约好得了,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儿?

“跟你无关。”

丢下四个字,人已经走远了。

看着那三抹身影远去,玉岫烟的脚步停了下来,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现在还真是将我排除在外了呢?”

一推开房门就看到房中那抹端坐在桌案边的身影,云挽卿挑眉走了过去,“来的挺早啊。”

听到声音,沈遇扬唇一笑,伸手端起酒壶斟了四杯酒,“我只是准时而已。”说着,起身转向身后,话先出口,“兰先生,好久不见了。”

兰息染见状,眸中掠过一抹暗色,不着痕迹的拱手轻笑,“好久不见,沈先生。”

云挽卿径自走到一旁坐了下来,看了那两个人一眼,唇角抽了抽,“你们两个酸够了么?兰息染,这家伙已经知道我的事儿了,你不用跟他装模作样。”

已经知道了?兰息染诧异的扬眉,薄唇轻勾,“原来已经知道了,方才我还以为沈先生有未卜先知的异能呢?”

沈遇摇首,转眸望向了云挽卿,“我哪儿有什么异能,只是个凡人罢了。今日来此也是为了云沈两家的恩怨,还有我跟阿卿之间的恩怨。希望一切今日都能有个了解,上一代的事情我们管不了,但这一代就在我们这里终结。”

阿卿?这个称呼让云挽卿皱起了眉,“沈公子我们很熟么?是谁让你那么叫我了?再说,我今日来可不是为了跟你化解什么恩怨,云沈两家的恩怨是化不掉的。我只想知道,你给我爹的信到底写了什么?”

果然么?沈遇眸色一暗,轻轻点头,“可以,不过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

此话一出,房内的氛围凝结起来,十三面无表情,兰息染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