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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到底要干什么呀?!”

他忽然对我笑了笑,“你可愿跟我修仙?”

“啥?!”我惊得下巴差点脱臼。

“你可愿拜我为师?”

“可是我有师父了。”

“你师父教你什么?”

我想了想说,“要饭。”

“从今以后,你便只有一位师父,那便是本尊。”

“额…”

“你不愿意?”

我点了点头。

“那咱们走吧。”

“啥?”他是不是听错了?我不愿意走什么啊!

“本尊收你做徒弟,你不肯?”

“我我我我不会修仙。”

“那你会什么?”

“要饭!”

他皱了皱眉头,似乎很头疼的样子。

我缩了缩脖子,“大仙。”

“大仙…”他似乎对这个称呼不是很满意。

“我我我…我真的不想修仙啊!”要饭多好,多么逍遥自在,我要是离开了师父他老人家,他该多难过啊。

“从今以后,你叫醒醒,是我的徒弟。”

言罢,他完全没有询问我的意思,直接将我捐了嗖的一声消失在天际。

对此,我只能,“救命啊!!!

!!”

第二章修仙?管饭么?

千里冰霜,只消片刻就足以让人寒彻心骨。没有四季之说,除了冰雪再无其他。若是道行浅薄的人,又没有特殊的法器来维持的话,怕是会变成一座冰雕。

我就是在这冰天雪地之中醒来,一瞬间,我以为我死了。我感到十分愧疚,就算是死也没能完成师父的梦想成功加入丐帮,我开始回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可是我除了懒点吃的多点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缺点,为什么会客死异乡?

呃…我仔细看了下周围,这莫名其妙的地方,我从未来过,也算是客死异乡了吧?

我偷偷的看了一眼,这房间倒像是个正常的房子,只是摆设是我从未见过的,就是以往在知县大人家后院贴墙根,也没有见过这样好的房间。只是,那些个家具看起来寒气逼人,竟然都是冰做的?!

我赶紧裹好了被子,开始有频率的哆嗦着身体。以前要饭的时候,最凄凉的一年,我和师父都没能穿上棉衣,我这体质又格外的怕冷,师徒俩就在破庙里烤火,一起哆嗦着。后来但凡是冷一点,我都会哆嗦,并且十分规律。

“你冷吗?”

突然有人出声,吓了我一跳,我颤颤巍巍的点头,牙齿都在打颤,“冷,冷好冷。”

“你身上有我的金刚罩也会冷吗?”

“我我我…”我将头低的很低,缩起来一团,继续有节奏的哆嗦着。

面前忽然伸过来一双手,这是我第一次注意到他的手,指甲平整干净,手指修长,似乎手上的纹理都是比旁人的精致。我不自觉的就将自己的手缩进了袖子里,再也不肯露出这一双手来。我们乞丐这职业,手要是太好看的话,那只能说明不敬业。可是不知为何,此刻在他的面前,我竟然感觉羞愧,一定是饿的。

他按住了我的肩膀说:“别抖,你真的冷吗?”

我被他轻轻一按便不能动弹,他的手掌很温暖,至少比我现在屁股下的这个冰床要温暖的多。我恍惚间想到,在河边刚见到他的时候,觉得他身上凉凉的很舒服,是不是因为他刚从这冰窟窿里刚保鲜了出去?

我不禁就想大哭一场,这年头怎么洗个脸还有危险。师父他老人家果然是神机妙算,我就应该听他的乞丐洗什么脸,不洗脸也不会被抓。

不过,停止了有节奏的哆嗦之后,我发觉真的一点也不冷,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似乎散发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

“咦?!这个…”我顿时欣喜。

他似乎心情也不错,“有了金刚罩你就不会怕冷,谁也伤不了你。”

我用力的点头,惊喜万分,“有了这个,我和师父他老人家就不用点灯了!破庙再也不会黑漆漆的了!”

“醒醒。”他似乎有些无奈。

醒醒?这是在叫我?

对,他给我起了个名字。从今以后,我也有了名字,我叫醒醒。可是仍旧没有木梁这个名字好听,看来他的文化程度也不高,我心忧忧啊!

不过,对于有名字了这件事我还是很开心的,那种感觉就像是,从前谁也不知道什么是包子,只管它叫假馒头,后来忽然有个人灵机一动给这玩意起名字叫包子。尽管不怎么好听,但是总算有了自己的专属名称,我就是这般的心思。

只是,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转身,去桌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悠悠的说道:“浣篱山。这是吹断殿,以后就是你的住所,本尊就在你的隔壁。”

“哦…”我低着头,蹲在冰床上,不敢看他也不敢再问。

“你肉体凡胎,还要勤修苦练,早日修成仙身。”

“我…”我咬了咬嘴唇,只感觉眼睛里一片的湿润,很快的,吧嗒吧嗒的掉下眼泪来。

“你…怕我?”

“哇…不要杀我。”

他冰冷的声音里忽然有了些许的笑意,“你方才不是已经觉得自己死了嘛?”

“那个…”

“你有何理由让本尊不杀你?”

我想了想说:“我有特长!”

“哦?”

“我会要饭!”

他的脸色好像有点不对,但是仍然耐心的说,“还有呢?”

“我还会…”我的脑海里空白了,师父他好像除了要饭什么都没有教给我。

“唯一让本尊不杀你的理由就是你修仙。”

我再一次的缩了缩,大着胆子说道:“天狗大仙…”

他皱着眉打断我,“本尊苍衣。”

苍衣?还是没有木梁好听,果然这个师父也没什么文化。

“苍衣大仙…”

他又一次的打断了我,“叫我师父。”

“苍衣师父,我可不可以不离开这里啊。”

“不可。”

“为什么?”

“因为你方才叫本尊师父,徒弟理应跟着师父。”

“我…”擦!

他的嘴角动了动,也不知道是笑了还是抽筋了,他说:“你暂且休息,过会儿会有婢女来为你梳洗,你需要什么尽管跟婢女开口,她都会为你一一准备妥当。明日早些来大殿,我教你仙法。”

我整个人处于懵了的状态,莫非我

天生骨骼清奇,大仙他一双慧眼发现了我这可造之材,这才带我回来?

心里正疑惑,又听他道:“本尊带你回来只是觉得你…好养。”

“我…”擦!

“可还有疑问?”

“我不要修仙!我要回去找我的师父!”

“本尊带你回来,你昏睡了七日,你凡间的那个师父早已不知去向,你若真心想要寻他,待将来你修成仙身,本尊便让你下界去报恩。”

我急得险些哭出来,都七天了,木梁要给我的那个肉包子,会不会馊掉啊!

苍衣的唇边似乎又有了笑意,“你须知,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我楞了楞,然后哭了起来,七年了?!那肉包子不只是馊了啊,渣渣都不剩了啊!

“你为何只担心包子?”

为何?师父他老人家是个老江湖,没有我在身边只是相当于少了个累赘,这些年乞丐这职业发展越发的艰难,前景越来越不好,我要的饭不够我自己吃的,师父要来的饭,还要分我一半,他跟我在一起之后,常年面黄肌瘦,如今我离开了,他的生活水平应该是有所提高了吧!

苍衣忽然走近,俯下身来看着墙边的我。

“苍衣师傅,修仙有什么好处吗?”

“长生不老,本尊的徒弟,自然三界任逍遥。”

我吞了吞口水,不以为然,“哦,这样啊。那…管饭吗?”

他愣了下说:“管饭。”

我瞬间瞪大了眼睛,欢喜的抱住了他的脖子,甜甜的喊了一声:“师父!”

苍衣整个人,僵了。

浣篱山并不像我想象的那般,虽然无四季之分,但也有美景,比如说吹断殿后面的那座山,茫茫雪海,纷纷扬扬,我听婢女说这座山峰一直飘着雪,那雪花纯白清净,一片片的飘落在枝头和小路上,仿若是盛开了的繁花。

苏音带我去过一次那地方,当真美的让人叹为观止。哦,苏音是师父他吩咐来照顾我的婢女,是位断了情丝的仙子,不然也不会出现在这浣篱山。我听苏音说,浣篱山有许多的仙子,都是受过情爱的伤害自愿斩断情丝来了这里。

“美吗?”苏音问我。

我懵懂的点了点头,“真美,就像芝麻糊一样的美。”

苏音闻言笑了起来,“你呀,被尊主听到,他是会责罚你的,以后可万万不能这样说了。”

我瞪大了眼睛问,“为何?师父他也不喜欢芝麻糊?其实他也很美啊,就像,就像…”我不知不觉就吞了下口水,“就像是煎饼果子!”

“噗…”苏音再次笑了,她笑的那样好看,即便是前仰后合也不耽误她的美。

然而天空中忽然传来了一声,“醒醒!”

我惊了下,四处的眺望,却没有看到他的影子,只觉得方才叫我那一声不怎么高兴,忙低垂着头喊了声,“师父。”

“到大殿来!”

“是。”

苏音投来了你自求多福的目光,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师父是不是没有吃过煎饼果子,所以他不高兴了呢?嗯,有机会一定出去要个煎饼果子回来给师父吃。

吹断殿的正殿里,师父坐在高高的位置上,我仍旧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能低着头怯懦的站立。他身上那身藏绿色的袍子有些松散,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散着,让师父整个人显得慵懒了几分,不似我最初见到他时的模样。那样让人敬而远之,那样让人害怕。

“你可知错?”

我噗通一声跪下,身上的袍子显得格外宽大。

师父皱了眉头,不悦,“起来。”

我茫然了,罚跪不是惩罚徒弟的基本套路吗?

“为何不来早课?”

“呃…师父,苏音姐姐说你还没起来。我怕打扰你休息。”

“那以后改为午课”师父他顿了顿又问我:“醒醒今年多大了?”

“回师父,我十五岁了。”

师父他有些恍惚,看着我出神。

“师父?”每次他盯着我,我都会莫名的不安,即便是知道他天然无公害不会杀我了,我也还是会有些怕他。

“十五岁,十五岁。”他喃喃的念道,“这该是多大的年纪?”

“嘎?!”我惊了,师父他不识数?

“师父,您多大了?”

他伸了伸手,我面前出现了几个金色的字——十七。

我有些惊,“师父您才十七?那你长得可显老啊!看着跟二十了似的。”

师父的凤目挑了下,说:“十七万岁。”

“咕…”我一口气没上来,抽了过去,这还是我婴儿时期被遗弃在冰雪里遗留下的病症。

“醒醒你怎么了?”一眨眼,师父将我抱在了怀中,手放在我的腹部,渡了灵力过来。

我蹬了蹬腿,因为师父的这一股灵力,整个人缓了过来,对师父笑了笑,“师父,您长得可真年轻,一点也看不出来那么大岁数。”

“你觉得我很老?”

我想了许久,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师父这个问题。最后只能说:“师父,十七万岁到底是多大醒醒也不清楚,醒醒接触过最老的也只有千年王八万年

龟,师父您同龟比的话,那是多大的年纪?”

师父白皙的脸似乎绿了几分,莫非是这大殿太冷的缘故?

我赶忙又说道:“师傅天冷,您多穿点衣服。”

许久师父道:“醒醒,你在这里打坐,为师不回来,你不准去其他地方!”

言罢,师父消失在了我的眼前,连根毛都没有留下。

我讷讷的在蒲团上打坐,哪里说错了?

第三章师父要检点

吹断殿的一日,似乎比以前任何地方的一日都要长。

甚至,以前饥寒交迫的时候,我躲在屋檐下瑟瑟发抖,数着外面雨点,想着什么时候能出去开工要饭的时候,都没有觉得时间那样的漫长。

大概是因为吹断殿太冷了,将这里的一切都给冻住了。

我还吹断殿里打坐,寂静无声,只有我一人。我在地上划着道道,上面显示,师父他已经离开一月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