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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抓住了我的手腕,探上我的脉搏,优哉游哉的说了句,“坏了再腌一坛子,浣篱山什么都有。”

我皱了皱眉,“师父,我后山还养着鱼呢,恐怕它们都饿坏了。”

师父愣了下说:“醒醒为师觉得,后山的鱼,你不吃它们,就是对它们的大恩大德了,以后少往后山跑,免得吓着它们。”

“噶?”我有一种吃坏东西的感觉,喉咙里十分难受,怎么也无法开口。

“红烧肉没事,为师方才去看过它,它在老君那里养伤,过些时日就能来见你了。”

我心里的石头落下了一部分,红烧肉有太上老君照顾,想来也是能够痊愈的。

“师父替我谢谢太上老君,我会报答他的。”我郑重,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自己有多少家当,太上老君狮子大开口的话怎么办。

“谢他?为何?何来报答一说?”

我一时语塞,“师父不是说过知恩图报么?”

师父想了想,大概是想起自己曾经说过这句话,于是同我密语,“为师那是说让你对我,其他人再议。老君你大可不必感谢他,若不是他的弟子不好好看门,你也不会进去,也就没有后来发生的事情。他照顾红烧肉也是应该。”

我哑然,没能再说出一句话来,只觉得,太上老君交了师父这个朋友,跟我交了司命星君那个朋友是一样的。损友啊!

不过,我也庆幸是太上老君照顾红烧肉,因为我听说老君他为人大方,想必不会虐待我的红烧肉的,只是我怕,万一伙食太好了,红烧肉背弃了我怎么办?

没过多时,我的精神不太佳,倒在床上睡了去。

师父抓着我的手,我感觉到身体周围环绕着冰冷的气息,是师父的灵力。有了这股凉气,我身上的烧灼感好了一些,睡眠也踏实了。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但是我身边一直能感觉到师父带来的冰冷气息,不知他为我消耗了多少的灵力。

伸了个懒腰,忽然感觉到有什么牵扯了一下,只可惜我听不到看不到。

我的动作缓慢了下来,因为我感觉到我身下不是硬硬的床板,而是一个冰冷但是又有些柔软的“肉垫”。而我的脑袋搭在一个空当上,很是舒服,我一扭头,唇好像擦过了什么柔软的东西,并且这个东西有点甜。我伸舌头舔了一下,的确是甜的。莫非有糖?我复又舔了下,竟然越来越甜,还十分水润。我来这里这么久,还没给我口水喝呢。

许是冰糖?我张开嘴狠狠地咬了一口,试图含进嘴里。但是却没能成功。

“嗯…”

我的大脑停顿了片刻。

许久之后。

“醒醒你是不是饿了?”

轰隆一下,我的脑袋呈现了爆炸的状态。我噌的一下翻到一边去,迅速的后退直到背撞上了墙壁,我捂住自己的嘴巴,方才那个…那个…师父的嘴唇?

“我…我…我…”我一瞬间连密语的法术都给忘记了,我在床板上摸索,企图找个缝隙让自己钻进去!但是在我找来找去都没能发现一条缝隙的时候,我恍然间想起方才我为什么不假装梦游昏过去啊!

“皮囊不过是表象,醒醒对于方才的事情你无须在意。”

我想我此刻的脸一定可以煎蛋了,炼丹炉里的温度都没有此刻高。我吱唔了半天,语无伦次到了极限,胸膛里那颗心脏就跟吃错药了一样玩命的跳。我努力的按住,企图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一下。隐约还有点庆幸,好在我看不见,好在我听不见,不然这会儿我得多尴尬。

“去疗伤吧,七天之后你就可以看见了。”

“哦。”我摸索着打算下床,师父阻拦了我,“你先等等,我换件衣服过来接你。”

我更加的不好意思,“师父我的睡相不好,流口水弄脏你衣服了吧。”

“没有。”

我松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手掌落下去第三下的

时候听见师父的密语:“你只是将为师的衣服撕烂了而已,并没有流口水。”

哐当,我一个跟头摔倒在地上,以脸着地。

“醒醒,可曾伤着?”

我揉了揉被撞疼的鼻子,裂开嘴笑了笑,“没事没事,我就是想看看这地板是什么材质的,味道不错。”

师父将我扶起来,我虽然看不见他,也尽量的低着头不让他看见我,我此刻一定是脸红脖子粗的。他将我安顿好自己去换了一身衣服,再次回来,却不是一个人,他身边还站着那个魔族的公主,灵重雪。

“一会儿我带你去圣泉,你泡在里面,七天就可以复原。”灵重雪对我说。

“哦。”

圣泉是什么我并没有听说过,也许跟玉泉一样只是一个可以净化疗伤的地方吧。可是不知为何,我对圣泉却有一点点的恐惧,只是师父在,他同意我去,那么必然是没有问题的。

去圣泉的路有些崎岖,我的眼睛竟然连一点的光感也没有,走路全靠猜测。尽管我走得很小心,还是摔了一跤。

“小心!”师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走到我身边将我扶住。

灵重雪冷哼,“这是这么一段路都走不了吗?以前可不是这样娇贵的,怎的转世后如此的…”

“重雪。”师父喝止。

“我不过说实话而已。路需要她自己一步一步的走,总靠别人搀扶,她这辈子也只是个默默无为的小仙!”

她传音入密的这一番话尤为刺耳,但是又不得不说,她说的很对,我有今日全凭师傅,如若没有师父,我只怕还在要饭呢,当然,我也不是说要饭不好,如果师父能跟我一起要饭,那我就把要来的饭全都给师父吃,哪怕是自己饿肚子。

我松开了师父的手,朝师父点头,密语道:“师父我可以的。”

灵重雪笑了笑又道:“这样才对,若真那么娇弱的话,我看那圣泉也不必泡了,那入骨三分的疼她受不了。”

“你今日话格外多。”师父的话听不出喜怒来,是他一贯说话的风格,只是我知道,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定不悦。

果然灵重雪闭上了嘴巴,她只是笑。

不知为何,我虽看不见,也觉得她的笑容很刺眼。

她同师父走在前面,我跟着他们。中间摔了好几个跟头,却没觉得疼,因为我浑身上下都被那种火辣辣的灼热感包围着,其他小来小去的伤已经不算什么。

师父再一次想要牵我手的时候,灵重雪丢过来一条丝带,告诉我:“我施了法,会带你走的。”

“谢谢。”我扁了扁嘴。

一路上,他们没有再说话。确切的说,他们应该是没有再用过传音入密。没有密语我是听不到的,他们即便是说了什么我也不会知晓。

我愣着神抓着丝带往前走,突然撞在了师父的背上,砰地一声。

“到了。”灵重雪说。

我的鼻子嗅到了一些很腥的气味,好像是身体里有一股什么力量,让我丢开了丝带不断的往前走,就如同我能看见一般。

我下水,入池。

周围的液体同玉泉水相差很多,那些腥的气味就是这池水散发出来的,我感觉到这池水有些温热,同时也比一般的水浓度高一些。我伸手撩了撩,掌心里一片的温热,一瞬间,好似有什么钻入了我的身体一样,带来了如针扎一样的刺痛。

我在池水里痛的难耐,只想上岸去。

“别动!圣泉水不是谁都有资格泡的,若不是苍衣,我也不会违背祖训开启圣泉给你疗伤。好好呆着吧,七天之后,你会复原。”

我咬紧了牙关,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都好像再一次被撕裂了一样,然后这圣泉水流淌在皮肤的缝隙里,慢慢的刺入皮肉骨髓,再慢慢的愈合,然后再一次的裂开,如此周而复始的疼痛。

“苍衣,跟我回去。”

“我陪着她。”

“你是神!”

“醒醒别怕,有师父在。”

“苍衣!你是神,你在这里时间久了你的元神会受损的!”

灵重雪的声音很尖锐,我不晓得她为何要用传音入密来说这句话,我那时也并没有去思考这句话的含义,我被那圣泉水疼的死去活来,一口银牙还没咬碎也快要咬出个智齿来了。后来我就不再敢咬牙,万一我这牙齿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以后可怎么吃东西?

第二十一章塔哒咦嘛

“师父,师父…”我一声一声的叫着。自从我失去了听觉,就没有开口说话了,这些痛几乎要让我发狂。

“我在。”许久之后师父回了我。

我心安了些,他照旧会渡给我灵力,让我不那么的难受。我的体内好似有一股力量与之抗衡,师父渡过来的灵力嗖的一下被顶了回去,从我身体里打散了。而我身体里的那股力量,却随着我们握紧的双手钻入了师父的体内。

如此,我竟然觉得舒服了许多。我皱紧的眉头也渐渐地舒展开来,我开始往师父的身上贴,四肢缠绕在他的身上,汲取那种释放的舒坦。

“师父,我疼。”

“忍忍便过去了,醒醒你要忍耐。”师父似乎精神不太好,密语过来的声音竟然很弱,我需要竖起耳朵才能听清。

“师父你怎么了?”

师父却避而不答,过了一会儿问我:“醒醒伤好了想去哪里?”

“我想回人界。”

“你还惦记着木梁?”

“呀?师父你怎么知道?”我微微有些惊讶,这些年来,我的确放不下木梁,不仅仅是因为他答应给我的肉包子还没给我,更多的大概是因为那些年他对我很好,我想回去看看他过的好不好。

师父摸了摸我的头,“傻瓜,我陪你去就是了。”

我想了想又说:“师父那我可以带些东西给他吗?”

“东西我来挑。”

我笑了起来,靠在师父的怀中格外的沁人心脾。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大多都是生活琐事。我想着伤好以后要拉着师父去很多很多的地方玩,让他看看人界的美景,然后一起回浣篱山,守着吹断殿。

想着想着,我昏睡了过去。

“醒醒,醒醒?”

我迷迷蒙蒙的答了一句,“师父我没睡。”

师父隐约带了笑意,“我只是在叫你的名字。”

“醒醒,醒醒…”

师父一直叫着我,我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身,挂在他的身上,站着睡觉着实是个体力活。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皮肤再一次感到了撕裂般的疼痛,我惊醒过来,周围已经没有了师父的气息,那痛入骨髓的感觉再一次袭来。我抱紧了自己,鼻翼前的味道变成了腥臭,我整个人都在颤抖,双腿再也支撑不住我的重量,人缓缓地倒了下去。

却没有与预计中的被淹没,我被人揪住了衣领,狠狠地一提。

“我本以为你只是个废物,没想到你还是个祸害!”灵重雪尖锐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我…

师父呢?”

啪脸上狠狠地挨了一巴掌,我被打的有些懵了,踉跄着几步撞到在圣泉的池边,背部发麻。

“你没必要知道!我不管你是谁,总之我不允许他因为你而受伤。你已经飞升上神,今后的事情需自己努力,不可在有求于他,不能让他为你冒任何的危险!”她说完欲走。

我从圣泉里爬了出来,抓住她的衣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师父怎么了?”

“你师父让你读了那么多的天书,为的就是让你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够应对,而你不但不能反倒连累他人。你读过的天书里难道没有告诉你,魔界圣泉为魔界圣物,其他任何种族不得窥探,擅入者必受噬魂之苦吗?!”

她掐着我的脖子,我几乎要窒息。而我此刻竟然没有想要去掰开她的手,而是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想再听这些话。可我怎能忘了,我已经听不见声音,她是在传音入密。

“你怕疼,你有没有想过苍衣也怕?你怕寂寞,所以他留下来陪你,你可知这里对他来说是何等的伤害。我不让他留下,你却抓着他不放!你以为你方才抓住他,他将我封入结界里,你就是赢了吗?苍衣他现在身受重创,如若魂飞魄散,都是因为你!你这六界的罪人,早该灰飞烟灭!为何三千年后你阴魂不散!”

“我不想听,你一定是在骗我,我师父无所不能,他岂会害怕区区魔泉!一定是你骗我!”我叫的凄厉,身体里乱窜的力量再一次叫嚣,我仰起头,突然发出了一声哀嚎。

她冷笑,“你不想听?你可知为何你听不见也看不见?”

“是三味真火灼伤了我。”

“是苍衣封了你的视觉和听觉!”

我心中隐隐不安,向后退着,忽然之间觉得灵重雪并不是我认知的那个样子,噗通一声,我跌入了圣泉之中,却没有水花溅起的声音。

“你是不是奇怪为何苍衣会这么做?”她顿了顿,“如此我便让你看看,让你听听!”

不知她念了什么决,我眼睛能感觉到光了,越来越刺眼,紧接着光明散去,我的眼前不再是一片的混沌。我的耳边有呼呼的风声,风声之中夹杂着吼叫,许久之后,我才听清楚,那并非是单纯的吼叫,而是凄厉的哭声。声声入耳,声声悲鸣。

“我要你看清楚这里的一切!”她凌空而起,按住了我的脑袋,强迫我转了一圈,看着周围的景物。

一片的血红,天地间再无其他的色彩,只有血色。四周环绕着白色的山峰,看不到任何的生物痕迹,只有皑皑白骨。

我的鼻翼前腥臭无比,再也没有师

父身上的香味来掩盖。我低头,这一汪圣泉猩红骇人,咕咚咕咚的冒着温热的气泡,从泉水里跳出来一个,上面映着不知道谁的脸,紧接着一声尖叫,气泡破掉,流出鲜血来。

而我就在这一片腥臭的血水之中站立,血水穿透着我的皮肤,流淌过我的身体。我原本虽然也不算很好的皮肤,此刻崩裂,一条条缝隙,我能够清晰的看见我的红彤彤的肌肉,以及血肉下的血管,里面流淌着血泉之水,沸腾着。

“啊!”我失声尖叫。

灵重雪漂浮在我的面前,伸手一个幻化,我面前出现了一面镜子。

“看看你自己,你知道他为什么不让你看了吧,你看看你变成了什么样子!愚蠢的跳下炼丹炉,你以为你是在救人吗?”

我捂住自己的耳朵,她的声音刺痛着我的耳膜,万分的痛苦。我闭紧了双眼不敢看那面镜子,我回头,她又立下一面镜子,我在转身,又是一面,我被镜子包围着。我的眼睛大概是被烧坏了,所以闭不上,从缝隙里,我看到了一个全身皮肤都崩裂的妖怪,仅存的完好的地方,也是一片的焦黑,我想真正的红烧肉被煮烂了,大抵也就是我这幅模样吧。

好在,我的头发还在,同师父一样仍旧乌黑。我推开她的镜子,她却铁了心的让我认清楚这事实。

“你听,这周围的哭声,这都是冤死的孤魂,他们的血肉被丢弃在血泉之中,灵魂不得已超生。醒醒你听见了吗?你本该跟他们一样的下场,是苍衣救你,你的命是他给的,所以你不该再奢求什么!”

“你走开!你这魔女!”我慌张的想从这四面八方的镜子里杀出一条路来,可是此刻她的法力牢牢地禁锢着我。

“魔女?你自己是什么,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万年修行仍旧是一颗发黑的磐石,你以为你投胎转世,就真的可以修仙了么?你跟我是一样的!”

那镜子的光晃得我睁不开眼睛,我太久没看东西,一恢复就是如此激烈的场面,着实让我消化不来。我如同困兽,做着拼死的挣扎,我嚎叫,我悲鸣,就真的像一头野兽。

我开始喃喃的哭,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灵重雪放开她!”

灵重雪猛然一惊,从云端掉了下来,险些落入圣泉之中。她神色有一瞬间的慌乱,旋即在她的脸上烟消云散,她仍旧是那高傲的姿态,俯视着我。

“苍衣,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好好休息。离开这里,你的魂魄受不了这魔气。”

血池边上,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周身散发着金色的光芒,那些黑影统统避开,耳边再也

没有鬼魂哭叫的声音。他如墨的长发被黑煞一样的风吹起,飘扬着。他许是匆忙而来,衣服还未穿好,露出结实的胸膛,两根衣带翩翩起舞。他的长剑一指,戾气丛生,“区区魔气能奈我何?!”

“苍衣你受了伤我们回去。”灵重雪想要上前,却被师父的剑拦住,她瞪大了眼睛,“你用剑指着我?”

“我说过不许伤害醒醒,无论谁都不可以!”

“我不是伤害她!我只是要告诉她真相,你以为可以瞒一辈子吗?苍衣你醒醒吧!你给她取名醒醒,你何尝清醒过?!”灵重雪颤抖着,她紫色的袍子被风肆虐的吹起,她没有开任何的屏障,那风吹在她的身上竟然留下一道道的伤口。

师父的眉蹙了下,终究还是不忍,收了剑,“你先回去,我陪醒醒待一会儿。”

师父不在看她,径直准备下水。

“师父别!”我不敢看他,躲在最远的地方。

“醒醒别怕,有师父在。”

我摇着头,“师父你别过来,你快点跟她回去,师父我求你别过来了。”

我嘴巴里咸咸的,许是这烧伤以后脸上沟渠多了,眼泪竟然能直接进嘴了,以后喝水不知道会不会漏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