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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乱想了片刻,师父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这一次我能够看见,他眉心的纠结,他忍痛的样子。

我用力的推开他,“师父你回去,我自己可以。”

一旁的灵重雪发了疯似的哭喊:“你为她补魂,还剩下多少命?你为她飞升,还剩下多少修为?你又来为她驱散魔气?苍衣你以为自己是万能的吗?!”

师父笑了笑,将我搂在了怀中,那刺骨的疼痛渐渐消失,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听见他扭头对灵重雪说:“曾经有人视我为天,我弃她,为苍生。曾经有人信我如命,我欺她,为苍生。如今,我不能再丢下她。”

“你会后悔的!血泉之水浸泡过的后果,你比我明白!你们都会后悔!”灵重雪一气之下离开,她就连走,都那样气派,我一瞬间就看傻了眼。

师父捏了捏我的鼻子,“再过一日,你就可以痊愈,醒醒闭上眼睛别看了,不过一副皮囊,貌若天仙和其丑无比无半分的差别。”

我的脑袋里突然混乱,划过师父的每一个样子,他笑,他皱眉,他为我挺身而出,我仰起头看着他的模样,突然流下了眼泪,若是我能够跟灵重雪一样好看,若是我能有红翼的勇气,若是我能有瑶沁的身份,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可以喜欢师父?

“不!你放开我!”我的一双眼突然红了,开始努力的挣扎,撕

打着师父,他洁白的衣服被血水泡过却纤尘不染,然而被我撕的不堪入目。

“放开我!”我厉声尖叫。

“醒醒,冷静点,你需克服这些杂念!”师父在我耳边念起了咒,是佛祖的大悲咒。

我听着如同噪音一样的刺耳,我开始更加拼命的挣扎,“你放开我,我不要听这些,快放开我,不然我杀了你!”

“如何杀我?”他牵制住我的手腕,一双眸子深邃。

“我咬死你!”我咬着牙,恶狠狠地看他。

他却突然一笑,“如此,咬吧。”

师父的唇印上了我的双唇,顷刻间如火燃烧。他冰冷的舌尖,划过我们的嘴唇,给那火一般的灼热带来了清凉,他的双唇牢牢地封住我,我突然觉得窒息,一张嘴,却感受到了冰冷的舌,如同灵蛇勾起了那股灼热,与之争斗,不眠不休。

我挣扎,双手被师父牵制到背后,紧紧地贴着。我身体里的狂热,被他的冰冷渐渐的包围,眸子里的火焰渐渐地散去。

长久的一个吻,我双腿一软,摊在了师父的怀中,他将我从水里捞起,拍了拍我的脸颊问,“还想咬死我吗?”

我的眼睛失去了焦距,好半天才看清师父的样子,摇了摇头,“你,你会吃人。”

他将我放开,自己上了岸,依旧是纤尘不染的白衣仙人。

“皮囊不过表象,切莫太过在意。”

我不是第一次听这句话,可现如今听了,许久之后我才反应过来,“师父的意思是,亲吻也没有关系?因为是皮囊?”

噗通一声,师父落入了圣泉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啊!这个强吻写的真是费劲啊!如此纯洁啊!贫僧可是个出家人!PS切莫将标题放在心上,翻译过来是他大姨妈,属实起名无能啊!

第二十二章师父用搓澡不

魔界的圣泉又名血泉,看着吓人,闻起来也不怎么样,但是疗伤的效果却是极好的。

在圣泉泡的第七日,我身上裂开的皮肤已经结痂,并且有蜕皮的趋势。灵重雪说会长出新的皮肤来,跟之前没什么区别。

我听说蛇皮有治病的功效,不知道我这个皮有没有点药用价值。

自从那日师父失足掉入圣泉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师父,每日都是灵重雪来给我送饭。她说要我再泡上七日,这样才会完全好起来。

她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仍旧挺胸抬头,目空一切的样子,与我说话也是那副高傲的表情。

好似那日在师父面前哭泣的人不是她,好似那人发了疯似的想置我于死地的也不是她,这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一样。

然而她再怎么挺胸,那胸部也没有红翼来的波涛汹涌。

红翼…

想到这个名字,我的心颤了一下。

灵重雪今日送来的食物同往常不一样,以往全都是素菜,今日有肉。她看起来也有些不一样,我的视力恢复的很好,甚至比以前看的更远更真切了。仔细的敲了一番我发觉,她今日似乎精心打扮过,漂亮了许多。尤其是额头上的花钿,显得她华贵又娇俏。

娇俏这个词用在灵重雪身上之后,我抖了一下。

“醒醒先出来吃饭吧。”她对我说话也和颜悦色了许多。

我从圣泉里起身,血水哗啦哗啦的发出声响,我的衣服早已经湿透了,在水里还没觉得怎样,出来才发觉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了我的整个身体。我低头瞧了一眼,这一身出了脏臭不堪之外,还有点玲珑曲线了。

莫非这圣泉还有丰胸的效果?我再瞧瞧灵重雪,不由得就有了些自信,也抬头挺胸起来,从她面前路过。

“你的伤快好了,接下来有何打算?”她如是问。

“回家。”我想也没想便说了。

“回家?”她顿了顿,“你说的可是浣篱山?”

“自然。师父答应过我,伤好之后带我回去,苏音姐姐她们都在等我。”

她看着我渐渐地笑了起来,那笑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让我在很久之后仍旧能够清晰的想起。

“你师父去接红烧肉了,明日回来。”她说完收拾东西离开了。

我再一次回到圣泉之中,血水在我身旁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我没有先前那样害怕,却开始慌张。师父看到我这个样子会不会觉得我难看?红烧肉看见我这个样子,会不会不认我这个主人了?

这些伤脑筋的问题纠缠了我一整夜,我对着

镜子看了又看,脸上一道道的疤痕狰狞可怕,更不用说身上的了。我用手抠了抠结痂的部分,又疼又痒,现在揭下来不知会如何。

天明时分,我从圣泉中爬了出来。那种刺痛我已经渐渐地习惯,并且越来越喜欢那种身体里奔腾而过血液的感觉。

圣泉的风很骇人,若是不用法力抵御的话,身上会被吹的皮开肉绽。我这幅样子,自然是不害怕皮开肉绽了。

我也懒得去催动体内的灵力,因为这几日总觉得体内的气息有些紊乱,我不敢轻易用法术,不晓得会有什么样的威力。

才刚出来,一阵风吹来,我的胳膊就被吹出了三道口子,活脱脱的像是被人用刀划伤的一样,鲜血淋淋。

“呲…”我疼的皱眉。

“伤好了吗?”

我的背脊突然一僵,“师父,你回来啦?”

“胳膊怎么了?风吹的吗?我给你的金刚罩怎么不用?”师父说着,慢慢地走过来,言辞之中带着关切。

我低头看见自己浑身湿透的样子,以及衣服之下纵横交错的疤痕,急忙出声:“别过来!”

师父的脚步顿住,疑惑问:“怎么了?”

“我,我,我…”我半天就只说出一个我字里,我着实不知道该怎么跟师父说,我不想让他看见我这幅样子。

虽说以前在玉泉峰的时候,也跟师傅一起泡过玉泉,也是浑身湿透的样子,可是那会儿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然而此时此刻,我却觉得羞愧。

刹那间,我想起那个梦里,师父从玉幻化成人的时候,烟雾散去后赤裸的样子。我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并且滚烫。我抱紧了胳膊,风吹着我的背,却没有先前的疼痛了。我的身上多了一件湖绿色的衣服,“免得着凉。”

我们一前一后的站着,我始终没有回头,师父的衣服披在我的身上,而干衣服下面是我那件沁透了血水的脏衣服,滴答滴答的有血水滚落到地上。我赤着脚,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寒冷。

“醒醒,你究竟怎么了?你…怕我?”

“啊?!没有没有!那个…”

噗通一声,我一着急,整个人跌入了圣泉之中,水花四溅。

我扑腾了几下终于站稳,师父还站在池边看我,他的身上溅了水,血水从他的头发上滴落,滑过他精致的面庞,从尖尖的下巴上掉落下来,吧嗒一声落在了衣服上。

那水滴就好似滴在了我的身上一眼,让我跟着一颤。我一瞬间就看的有些痴了。

师父含笑,眉眼如斯,“醒醒你到底在做什么?又想对我说什么?”

>我的大脑有点短路,张口便说:“我在洗澡呢,师父搓澡吗?”

师父看着我愣了一下,虽然不过只是一瞬间,然而我却觉得十分难熬,我开始后悔说了这样一句不经大脑的话,这无疑是亵渎了师父这一尊战神。

“你呀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师父看着我笑,伸手将我拉了起来,“泡了整整七日也改好了,以后的几日泡上半个时辰便可。为师从老君那拿了些药膏回来,你涂上身上的疤痕消的快一些。”

“谢谢师父。”我扭捏着不敢看师父,低着头看见自己赤裸的双脚,即便是脚面上也有几道疤痕,着实碍眼。

“回去吧。”师父变出了个斗篷,盖在了我的身上,“可还能腾云?”

“嗯。”我默默地跟在师父后面,腾云回到先前住过的房子里。

灵重雪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因为师父不喜欢人叨扰,所以这座别院没有魔族的人过来,生活起居都是灵重雪一人照料。

见我们回来,灵重雪迎了出来,展颜一笑,那额头上的花钿显得她如此好看,身上那件淡绿色的衣服同师父的墨绿色竟然也十分搭调。我看着自己的脏衣服,向后缩了缩,不敢靠师父太近。

灵重雪将我从云朵上扶下来,转而对师父说:“老君说你又从他那顺了不少的东西回来。”

师父微微的惊讶:“他居然有时间来魔界,还找你告状?”

灵重雪噗嗤笑出来:“他自然没有亲自来,但是你该晓得老君那性子,抠门的很,谁拿了他一点东西,都要闹的四海八荒全都知晓了,便也只有你能一直从他那个铁公鸡手里拿出来东西。”

她那一笑梨涡乍现,傲气全收,只剩下温柔。她转身又从茶壶里倒了杯茶递给师父,“口渴了吧,这是你往日最喜欢的。”

“谢谢。”师父品了一口,似乎口感不错,他赞许的点了点头,“你的手艺越来越好。”

灵重雪微微的低下了头,好似心事重重的样子,她苍白的一笑,“许多年不曾泡茶了,你与老君也有三千年没有来我这里喝茶了。自从你去了东荒,老君闭关炼丹,我就再也没有沏过茶。没想到,还能再沏茶给你喝,若是老君也能来,若是…”

她顿住,没有再说下去,眸子里有些闪烁。我莫名的心中难受,她说的一切分明与我无关,可是我潜意识里却总觉得,这些都近在眼前,而又已经失去了。我悄悄地看师父,他握着茶杯,似乎陷入了一段沉思。

许久后师父说:“我如今已经不爱喝茶。”

转而,将琉璃的茶杯放下,茶杯折射出来的阳光刚巧照在我的脸上,七彩璀璨。

灵重雪轻轻地笑了起来,“棋你总还是下的吧,你和老君未下完的棋局,我还给你们留着呢,哪天你们都有时间,下完吧。”

师父看了她一会儿,灵重雪一直带着恬静的笑容,师父淡淡开口,“好,改日有时间。”

灵重雪得了这个允诺也并没有多开心的样子,她从锦盒里取了一截香出来,点上,放入青铜的香炉里。香炉镂空的盖子很是精致,然而,只有这个盖子精致罢了,炉身雕刻了上古的八种神兽图腾,雕刻的人似乎功夫不精,团粗糙,若不是上面写着每个神兽的名字,任谁也看不出这是什么图腾来。

师父在看到这个香炉的时候有些恍惚,“怎么在你这儿?”

“你的东西我都给你收的好好的,你这人矫情的很,若是哪天回来找不到了,你准保跟我发火。”灵重雪嗔了一句,却是无尽的甜蜜。

师父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那个香炉出神,丝毫不怕烫伤,指尖一直在香炉上摩挲着。那香炉的雕刻手法我也觉得有些眼熟,猛然间我想起那日在琼天宫老君和师父下棋,师父输了的玉佩便也是这种粗糙的雕工吧。

灵重雪不知何时去了一趟厨房,再回来手上多了一盘糕点,淡绿色的皮,四方的块儿。

“青禾酥?”我脱口而出。

灵重雪的脚步乱了一下,她抬头对我笑了笑:“醒醒也记得?”

“啊?”我并不记得,苏音姐姐并没有做过这种糕点给我吃,可是为何,她端出来我确认的?

“醒醒吃吗?”师父拿了一块递到我的面前。

我刚想伸手去接,灵重雪却将师父的手抓走了,“醒醒去洗手,手脏可不能吃东西,别让你师父教坏了你!”

“我哪里有教坏她?”师父反驳。

“醒醒这么冲动,还不都是你的缘故!”

“她哪里冲动?”

“还要怎么冲动啊?”

我再也听不下去,转身朝房间跑去,关上门捂住耳朵。他们的谈话那样自然,完全没有我插嘴的余地,他们应该是有许多回忆的吧,只可惜那些年我不知道在何处。

房间里备好了洗澡水,灵重雪想的真算周到。我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打算去沐浴。

绕过屏风,木桶里水气腾腾。

我迈出一条腿,刚打算试试水温,就听到一声:“嗷嗷!”

与其说是尖叫,不如说是嚎叫。

我这才发现木桶里已经有一个人在沐浴,火红的长发垂在木桶边缘,一双红色的眸子妖艳异常。

碰的一声门被撞开。

“醒醒怎么了?!”师父焦急的想要冲过来,却被灵重雪拉住,“你不要紧张,这叫声哪里是醒醒,这是红烧肉。”

“你说什么?!”我惊愕万分的看着木桶里那个正在沐浴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没想到这就要V了。入V以后保持更新是肯定的!我这么靠谱的日更选手(谁鄙视我?!)来个小预告吧!红烧肉变成人以后会是个什么样子呢?苍衣和醒醒的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苍衣性情大变呢?苍衣、醒醒和灵重雪的关系到底是什么呢?司命星君又与苏音有什么过往呢?(表告诉俺乃们木看出来这俩人有事儿)醒醒泡过血泉会有怎样变化呢?啊!先说这么多吧!各位美妞儿,长评送分哦!感谢!MUA!

第二十三章你是人还是人妖

有个一路打怪去西天的和尚,他曾说过一句名言,人是人他娘生的,妖是妖他娘生的。

所以当我看见木桶里那个右胳膊右腿的红烧肉以后,我只问了一句:“你娘贵姓?”

红烧肉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让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的眼睛很大,好像一不小心都能瞪出来眼珠子一样。他跟我见过的所有仙人都不一样,他的眼睛是红色的,睫毛纤长。他方才看我的那一眼,睫毛就颤抖了几下。

有点厌,有点懒,有点烦。我呆呆的看了他一会儿之后我反应过来了,他那是嫌弃我。对此,我很是不满。

我死死地盯着红烧肉,师父看着我,灵重雪看着师父。

许久之后,红烧肉懒洋洋的问了一句:“你们还让不让人洗澡了?”

“醒醒跟为师出来。”师父拉着我的手将我拖了出来,我仍旧不死心的想扒掉那人的一层皮,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我的红烧肉。

“师父这怎么回事?”

“穷奇为你撞炼丹炉,护主有功,如今功德圆满已经飞升为上仙,老君收他为徒了。”

我对这一事实无法相信,“那他还是我的坐骑吗?”

“自然。”师父笑着拍了拍我的脑袋,“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只是醒醒,他以后是人身,你…”

“什么?”我不太明白师父的意思。

师父瞧着我许久,张了张口,又张了张口,最终只是对我微笑,“没什么,你开心就好。”

“你师父的意思是,你和红烧肉应该保持一定的距离,他如今毕竟是人身,而且是个男人。”灵重雪不知何时跟来,她的话让我听了又觉得不舒服,她十分自然的站在了师父的旁边,好似一个长辈在跟我说教。

我皱着眉,毫不客气的说道:“在我看来,不管红烧肉变成了什么样子,他永远只是红烧肉,我跟他是不会改变的。”

她也不生气,只是笑,额头上的花钿都跟着一颤一颤的,“你还小,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我去沐浴。”

我一边走一边闷闷的想,我哪里小了?我这个年纪在我们那都是老姑娘了好不好!你才小,你全家都小!

找了另一间房洗干净了自己,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我从房间里出来,打算会自己房间经过院子的时候,看见红烧肉正坐在石凳上。他穿着暗红色的衣服,十分的合身也省布料,胸口漏了一大片,腰上一点多余的都没有,只下摆有些长。

我过去,在他的对面坐下,撇了撇嘴,“这谁送你的衣服?也太小气了,胸口还没缝上呢

。”

他将胳膊肘放在石桌上,支撑着下巴,瞪大了一双眼睛,看似无辜的看我,张口就说了句,“你懂个屁。”说完这句话,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俩包子,递给我一个,剩下一个自己啃了起来。

我忽然笑了,这果然是我的红烧肉。

他的头发随意的披散着,火红的妖娆,只是额前有些碎发很短,并且有点焦黑。

“头发怎么了?”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