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屏住呼吸，平生第一次觉得难堪——
圣尊却似不放在心上，他甚至还把那局棋的最后几步走完。
大厅里静的只有棋子的落子声，像敲击在众人的心上。
古残墨也在揣摩圣尊的心思。
圣尊就这么一个门人，刚才还信誓旦旦说相信她，现在这样的结果等于是当众打了圣尊的脸，圣尊现在不说话，大概是想怎么找个台阶下？
这个台阶或许也只能是他古残墨出面来给他——
古残墨心中虽然不甘心，但他总不能真让圣尊在这里完全丢了面子里子。于是他开口，开口的对象却是顾惜玖：“顾惜玖，或许…你是真不知情的，但这大蚌杀人却是不争的事实！它必须处死，而你…”
他瞥了圣尊一眼，见圣尊依旧没什么反应，胆气顿时更壮了：“你管束灵宠不严，又死不认账，不知悔改，实在愧对圣尊对你的信任！让圣尊也跟着你蒙羞，像你这样的人自然不配待在我们天聚堂，就算做一名旁听弟子你也不够格！当然，你更不配做圣尊门人，你如知趣，那就主动站出来。本堂主会为你在天聚堂召开一个大会，念在你年纪小，本堂主也会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只要你在大会上公开认错，并签下永久不进天聚堂的契约，再自动向天下人认错，说不配做圣尊门人，从今以后不再挂着圣尊门人的招牌行事，那么我便放过你…”
再偷瞧圣尊一下，圣尊似没听见，下棋的手也压根没停，这是默许？
他果然猜对圣尊的心思了！
古残墨这下不但胆气壮，连腰杆也壮了：“当然，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这次事件过后，本堂主会废去你所有功力，将你送回顾将军府，这样你就算失去武功，但好歹还能做回你的千金小姐，以后嫁人生子，也算得个好下场。”
古残墨这是要让她一夜回到解放前？！
如果真是那样的结果，那她的下场还不如解放前——
以前的她只是背负一个丑陋和废材的骂名，但如果就这么被送回去，则会沦为为天下的笑柄，这辈子只能灰溜溜在旮旯里自生自灭了！
她忍不住向圣尊看去，古残墨这一招确实给了圣尊台阶下，圣尊如果此刻放弃她，也能保住他自身一贯的威名，但她却只能坠落地狱了！
他会怎么做？
“哒！”圣尊落下了手中最后一颗棋子，然后他抬头看向古残墨：“说完了？”
他的声音里不辨喜怒，古残墨也猜不透他的心思，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是，小人觉得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第518章 打脸2
圣尊手指敲击棋盘，声音淡淡凉凉的，如风吹落花，但说出的话却让古残墨瞬间出了一身冷汗：“最好的方案？什么时候本尊的门人需要由你来逼着驱逐了？你当本尊是死的？”
古残墨原本古铜的脸此刻涨红，额角再渗出冷汗：“这…小可以为…”
他以为这样能让圣尊找个台阶下啊。但这话他不敢出口。
圣尊飘飘站起，居高临下看着他：“你以为？人命官司岂同儿戏？一句你以为就把案子这么草率结了？”
古残墨本来以为圣尊刚才的质问是嫌他判顾惜玖判得重了，但听到这里又觉得不对：“那圣尊的意思是？”
“彻查到底！严惩凶手！”圣尊吐出了这八个字。
古残墨大喜！眼睛都亮了！
他还以为圣尊这次必定会徇私，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圣尊不愧是圣尊！正大光明！
古残墨目光如利剑，向那只蚌望过去！
蜃蚌壳都绷紧：“老子说了，不是老子！”
“圣尊，它就是不肯招认怎么办？”古残墨询问。
“去唤两名流云堂的学生来，和那两名死去学生的功力差不多便好，本座有话要问。”
古残墨精神大振，立即吩咐人去叫。
片刻后，有两名学生进来。
圣尊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见的，所以这两名学生很激动。
他们向圣尊恭敬行礼。
圣尊倒是没让他们跪着，一摆手让他们起身，和声问他们：“你们的功夫比照范子骏，丁文洋如何？”范子骏，丁文洋正是惨死的两名学生。
这两名学生还是很谦虚的：“大概在仲伯之间。”也就是差不多的意思。
圣尊满意，直接吩咐了一句：“拿下那只蚌，生死不论！”
她脸色微变，就要站起，一道声音忽然传入她的耳内：“稍安勿躁！想要洗脱你们的冤屈就听本尊的。”
声音淡淡凉凉，正是圣尊的传声。
顾惜玖心中又是一暖，他直到现在还是相信她的！
她也是冰雪聪明的人物，稍一思索，便明白了圣尊的用意…
圣尊的令谕自然无人违背，那两个人虽然不知道圣尊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但还是齐齐答应一声，身形一转，宝剑出鞘向大蚌——
大蚌其实一直很窝火。
它从有灵识至今没受过这么大罪！也没被这么冤枉过！
在它心目中，吃个把人根本就不叫个事，如果真是它做的，它也不会不承认。
问题是它当时忍住口腹之欲没有吃，还把那俩白生生包子一样的人放跑了，这些愚蠢的人都不知道它当时经历了什么样的思想斗争才忍住没下嘴——
早知道如此，它倒不如那时候就把那俩货给吃了，连根头发也不给他们剩下，也省得会有这场麻烦！
无论怎样都是死，那它也豁出去了！
说也奇怪，它本来因刑受了重伤，灵力也被封印，但主人的伤药不是一般的棒，给它涂抹上好，那伤就好得不是一般的快，更奇异的是它一直被封印着的灵力也恢复了！
第519章 打脸3
那它就能一战！宁肯战死也比被炖了强！大蚌也拼了——
于是，这个大厅眨眼间变成了战场，一时之间光芒闪烁，狂风乱卷。
古残墨其实很纳闷，这个大厅明明能限制八阶以下人或者物的灵力的，为什么这大蚌灵力没被封？这两名流云堂弟子的灵力也没被封？
这里既然成了战场，古残墨等这些首脑尚还在地上跪着，这时候难免被波及，这些人就想趁势起身。
但圣尊一句话生生定住了他们的身子：“你们四个，撑个结界出来，别波及无辜。”
于是圣尊门下四使立即设了一个牢固的结界出来，除了正在打架的两人一蚌，其他人都被罩在结界内。
古残墨等人内牛满面，再找不到起身的理由，只得苦逼地依旧跪着。
大蚌很威武，壳也很硬，但行动慢对它来说是硬伤，所以它打架的时候不会和人拼速度。
和那两个人交手两个回合，壳上被砍了两剑后，它也立即亮出了它的终极法宝，一口黑雾喷出，将那两人笼罩…
于是那两个人像被鬼附体似的，忽喜忽悲，忽骂忽怒——
看来流云班学生都对孜导师深恶痛绝，一旦神志被迷，就开始大骂导师黑心黑肝不是东西…
他们还揭了这位孜导师的短，譬如这位导师喜欢暗中调戏女学生，甚至猥亵男学生，但不许学生说，要不然就会被寻个因子把人开除或者故意折磨…
这位孜导师也在这大厅之上，被骂得脸红脖子粗，看到一大厅的目光都望向他，他的脸就更如充血一样红：“胡说！他们胡说！一准是这大蚌在捣鬼，让他们胡说！”
没有人理他，孜导师却忽然站起向着战场冲去：“我去宰了这只让人胡说八道的蚌！”
他腿几乎要跪废了，但还是拼命冲，然后他就撞在圣尊门下四使设置的结界上，被反弹了回来，险些坐倒在地。
惩恶使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语气很温和：“跪下！”
于是他身不由己又跪下了。
他心虚解释：“小人只是想斩杀了这只蚌——”
惩恶使语气依旧温和：“用不着你。”顺手点了他的穴道，让他再做不了怪。
天聚堂的其他人面面相觑，大家都是久混江湖的老油条，哪会听不出真话假话？这位孜导师只怕真有这样的毛病！
古残墨更是脸红脖子涨，这孜导师是他的得意门生，平时沉默寡言的，对待学生也严厉认真，却没想到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原本是审顾惜玖的案子，却先审出这段丑闻，古残墨觉得自己要跪不住了。
一旦陷入大蚌的蜃毒幻境之中要想脱逃出来那是千难万难，那两名学生也不例外，很快他们就走到了蜃毒幻境的最后一步，向着最信任的人伸出了手…
被大蚌伸出两只小手一起握住，大蚌这个时候怒火三千丈，自然不是会客气的，化为小屋子大小的原形，然后它的小嘴无限张大，扯着这两个人就向嘴里塞——
第520章 打脸4
“大蚌！停！”顾惜玖跳过去，直接穿出了结界，一把扯住了大蚌的壳！
大蚌呆了一呆，壳不敢再合拢，眼睛依旧血红，却开始化为小娃娃哇哇大哭：“主人，他们要杀我！我要吃了他们！他们一直没让我吃饭，我好饿，死也要做个饱腹蚌”
顾惜玖将那两个犹自懵懵懂懂的学生扯开，然后抱住了小娃娃：“不会杀你，我不会让他们杀你。”
小娃娃哭得泪雨滂沱，委屈得不得了：“可你刚才一直在旁边看着，都没阻止…”
“大蚌，相信我，这一切都是为了洗刷你我的冤屈。我不会真抛下你不管的。”顾惜玖安抚它。
“真的？”大蚌半信半疑。
“比真金还真！”
顾惜玖安抚好了大蚌，向圣尊施礼：“圣尊大人，可否允许惜玖自查此案？”
圣尊点头：“可以。”他眸光扫了一圈，大厅中其他人尚有些蒙圈，而他的小惜玖却显然完全明白了他的用意，这是个绝顶聪明的丫头！
他眸现欣慰，但眸底也闪过一抹痛楚，只不过那痛楚闪过的太快，尚没来得及让人看到便消失不见了。
顾惜玖眼睛却一亮：“那弟子能不能借赏善惩恶两使一用？”
“随意。”圣尊惜字如金，却直接把两属下给卖了。
于是顾惜玖就随意了，她立即请擅长查看痕迹的惩恶使看此次打斗的痕迹，又向古残墨要了一大块连皮带骨的牛肉让大蚌夹了一下。
大蚌很实诚，一壳夹断，干脆利落的如切豆腐。
片刻后，惩恶使看过打斗痕迹将结果报于顾惜玖。
顾惜玖看看众人，开始一二三四地为他们做分析：一，从打斗痕迹上来看，以大蚌的行动力，要想搞偷袭，只能是先浅埋地下，然后再猛然窜出来偷袭，但以它的速度搞偷袭的话，以那两名弟子的轻功足可以闪开，一旦闪开那就不可能被大蚌一击致命，必然会有一场硬性打斗。而那个现场却没有任何打斗痕迹…
第二，大蚌用蜃毒幻境迷住人后，需要化为原身才能吃人，它原身蚌壳有四米长三米宽，小房子似的，而现场的蚌壳痕迹却没有这么大，也就是两米大小。
第三，大蚌吃人不是用壳夹死，而是直接把人扯过来向嘴里硬塞，颇有大蟒吃东西时的特性。
第四，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大蚌用壳夹断东西时是会留下蚌壳边沿印痕的。这大蚌壳上受过伤，夹东西的时候，总会在被夹断的东西上留三四个小缺口，当然，那小缺口都很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它的壳太锋利，所以顾惜玖并没注意到它壳的边沿，现在看到它夹断的牛肉留下的印痕上才发现了这个。
无论是赏善使还是这里的仵作，都已经仔细验看过那两具尸体，对上面的伤口痕迹也一清二楚。
顾惜玖给他们看了牛肉上的印痕，这两人一致同意，两边的印痕仔细比对确实不一样，也就是说，那两人就算确实是被蚌壳夹死的，但也不是同一个蚌所为——
第521章 打脸5
顾惜玖将这些证据一条条罗列出来，而且都是经过赏善使和惩恶使以及这边的仵作认真比对验证过的，谁也无法再反驳一句。
这两个人非大蚌所杀！而是另有其人！
也就是说顾惜玖和大蚌确实是被冤枉的。
“现在谁还怀疑她？”圣尊环视了一下众人，手敲棋盘适时开口。
古残墨等人都低下了头。
“平白冤枉了人，就没有话想说？”圣尊目光落在古残墨等人身上：“难道你们的本事只会欺负一个小姑娘？”
古残墨脸色几乎要涨成了紫茄子。
他这辈子还没错的这么离谱过！
差点害得人家小姑娘含冤莫白，毁掉人家的一生！
他向顾惜玖躬身一礼：“顾姑娘，对不住，委屈你了。”
其他人也有些不好意思，纷纷向顾惜玖道歉…
这些人都是这大陆上的一方大佬，随便拎一个出去就能搅动人间风雨，现在他们集体向顾惜玖道歉，也算是给足了她面子。
顾惜玖一时没说话，她在这里所受的伤害岂是一句轻飘飘道歉就能抹平的？
她和大蚌险些命丧此地啊！如不是圣尊及时到来，她的冤屈能得到昭雪？
这些人会允许她做这些破案的事情？
他们当初压根没给过她真正的洗刷冤屈的机会！
她的筋骨还有些酸麻，身上因为锁魔链造成的青紫还没退，而大蚌身上受刑的那些伤也明晃晃存在——
她知道她该见好就收，毕竟她现在只是一个小虾米，彻底得罪了这些大佬没好处，可是她真的做不到一笑泯恩仇…
她手指一握，正要说话。
大蚌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已经抢先开口：“一句对不住就算啦？你们可是打了我，扎了我，还烫了我！老子白被你们揍了？我家主人白被你们关啦？”
古残墨看向圣尊，圣尊声音冰寒：“屈枉了本尊的门人，道歉就算了？”
大蚌这时候的记忆力不差，立即接口道：“对了，你还答应我家主人，如果我们是冤枉的，那么我所受的那些刑罚你都要挨个尝一遍！还有你也答应圣尊，还要再用什么链子锁墙壁上关三十天！不许吃喝！”它一笔笔可都记着呢！
被一只蚌这么指责，他脸上做烧，偏偏这大蚌句句占理，他也无法怼回去，暗吸了一口气道：“放心，这些惩罚我都会领，绝不会打丝毫折扣。”
大蚌立即打蛇随棍上：“我要亲自监刑！”免得那些人放水。
古残墨是他们天聚堂的头儿，平时不苟言笑，威严得不得了。
从来都是他惩罚别人，还没人惩罚过他，当然也没人敢惩罚他。
这次他领罚，这几位刑罚堂的长老确实有放水的想法，但大蚌做监刑，这家伙亲自尝到过那些刑罚的滋味，在行刑过程中放一点水它就能看出来！
老大，只能对不起了！
古残墨应了一声：“放心，本堂主做事一向丁是丁，卯是卯，无论你监不监刑，绝不会有人放水。本堂主做的错事本堂主会一力承担。”
第522章 打脸6
话说到这里，顾惜玖心里总算平衡了些。
既然这位古堂主已经承担了，那她就没必要再开口了。
但有人显然还不算完。
圣尊没再看古残墨，声音不咸不淡：“你领的那些是你输的赌注，愿赌服输，不算真正的惩罚。惩恶使，险些冤枉圣尊门人致死，应当领个什么惩罚？”
惩恶使略呆了一呆。
圣尊大人，貌似您老人家就承认过这么一个门人，没有先例，咱还没制订相关条文啊。
他也是反应快的，立即道：“圣尊门人岂可轻辱？更何况险些冤枉至死了！理应车裂！”
他捡最大的说，瞧圣尊知道顾惜玖被关来临时那雷霆万钧的模样，估计他想拆了这天聚堂的心都有。
现在圣尊大人找到机会了，那自然是要翻后账——
他悄悄看了看圣尊，圣尊眸底闪过一抹笑意，这是他的默许？
惩恶使圆满了，在心里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古残墨跪伏在地上，遍体冷汗，却不敢说话。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真正招惹了圣尊会是什么报应——
他自认他有理，故意苛待圣尊门人，又对圣尊门人动私刑，这明显犯了圣尊的大忌。
于是现在圣尊秋后算账了——
而且这账算得理所当然，光明正大，他连为自己辩白的理由都找不到，只能磕头。
其他人本来也还没起身，此刻只能连连向圣尊磕头，为古残墨求情，众说纷纭，说古残墨的功劳好处，求圣尊大人法外开恩。
直到这些人都磕头磕的差不多了，圣尊才懒洋洋开口：“念你尚算有功，本尊就暂时放过你这一次。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如不给你真正的惩罚，本尊何以服众？就罚你每日进玄火境一个时辰，持续两个月罢。”
众人齐齐打了个寒噤。
古残墨更是菊花发紧！
玄火境，堪比火焰山，那里的气温高达一百度！没功力的人进去就得被蒸熟。
像古残墨这种功力极高的，他如果是其他属性倒没什么，但他偏偏是金属性，火克金，他到那里面无法用本身主灵力来做保护，只能靠副属性，他的副属性是水，倒是克火的，但他副属性太渣了，只有三阶，就算做出一个水保护壳来，估计也会很快变蒸汽，他每天进去一个时辰就等于去里面蒸一圈，估计都要脱层皮出来——
不过，好在留下他的命了，古残墨再次磕头谢恩。
众人都把同情的目光瞥向他。
堂主，但愿两个月后你还囫囵着——
他们又悄悄看了看顾惜玖，再看看圣尊。
一时都不明白一个问题：圣尊这是在帮这小姑娘出气？还是因为古残墨明显没给圣尊面子，让圣尊趁机责罚？
古残墨也已经做好了受刑的准备，他还有其他问题：“圣尊，残墨受刑是应该的。就算再多一倍的刑罚残墨也无二话，但真凶既然不是顾姑娘，那会是谁？难道真有第二只蚌存在？”
圣尊看向顾惜玖：“对真凶你有什么想法？”
第523章 打脸7
顾惜玖略一沉吟道：“据我所知，蚌类行动都不算快，它们打架往往依靠的是各种术法。而偷袭那两名弟子的人在一招之内偷袭成功，瞬间夹死两人，这证明偷袭者轻功极高，力量也极强。以惜玖猜测，这偷袭者应该不是蚌，而是人！这人用两扇蚌壳腰斩了那两名学生！嫁祸给大蚌和我！”
圣尊点头：“有道理。那么谁要嫁祸给你？目的是什么？有仇？”
顾惜玖微微摇头：“目的大概就是想把我赶出天聚堂。”她目光一扫在场的这些人：“而怀有这种目的的人太多。”
这话明显意有所指，古残墨几乎跳脚：“不错，老夫和天聚堂的其他长老确实有想将你赶出天聚堂的念头，但绝对不会拿自己学生的性命来博取这个！”
顾惜玖唇角一挑：“古堂主有名的护犊子，每个学生都是你的宝贝疙瘩，你自然不会，惜玖自然不会怀疑你。”
古残墨这才满意，其他几位长老以及导师互相对望一眼，忍不住开口：“我们也不会！”他们也是爱学生如子的，就算是流云班那些问题学生他们也舍不得杀啊——
顾惜玖的目光却忽然落在那位孜导师身上：“那这位呢？”
孜导师脸色一变，冷然道：“我也不会拿自己学生的命来干这事！”
顾惜玖逼视着他：“我问你，那两名被杀的学生是不是你派去的？”
孜导师一窒，傲然道：“是又怎么样？本导师只是不想让你留下败坏我天聚堂数百年的名誉！我也只是让他们掀了你的屋顶便可。”
“那你当时在不在场？”
“当然——没在！”
顾惜玖微笑：“呃，是么？”忽然小脸一绷：“大蚌，吐他一口烟！”
大蚌的一口烟就是蜃毒幻境，能让人说出无数心里话的蜃毒幻境！
孜导师亲眼见识过这幻境的厉害，闻言色变，立即回躲：“你做什么？它那么脏，不要喷我…”
大蚌早跳过去，张开壳，一股最浓烈的黑雾喷过去：“老子才不脏！”
孜导师是被封了灵力并点了穴的，压根躲避不开，也无法用灵力将之一口吹散，立即被黑雾笼罩，跌入蜃毒幻境之中…
一刻钟后，孜导师开始脸色涨红滔滔不绝。
谁也没想到，在他内心深处最痛恨的人居然是古残墨，他曾经的授业恩师——
骂他老顽固，骂他不知道变通，骂他偏向另外一名导师，以至于让他这样优秀的导师去教一个烂班——
谁也没想到一位平时温文有礼，君子般儒雅的导师骂起人来无比恶毒，堪比大街上的泼妇。直接刷新了众人的三观下限。
古残墨的脸已经铁青了！
他的三观直接粉碎了…
这还不是最劲爆的，最劲爆的内容在后面
“胡青青，宝贝儿，没想到你会自动献身给我，放心，不就是赶那丫头出去嘛，本导师自有法子让她自动选择滚蛋…”
他一面说一面还开始宽衣解带，身体的那话儿也开始挺枪待发——
第524章 圣尊的目的
刑罚堂的长老脸都绿了！
这简直太丢人了！丢到外太空去了！
圣尊还在这里！
还有其他学生，甚至还有一个未成年小女孩！
这一幕简直辣眼睛！
他猛然上前一步，想要阻止他继续丑态百出，没想到顾惜玖一抬手：“说不定后面还有料，继续看。”
还看？再看他就真脱了！
这女娃娃真大胆！她居然还盯着衣衫半褪的孜导师看…
顾惜玖其实真没觉得有什么，当然，这一幕自然是辣眼睛的、
但顾惜玖毕竟来自现代，在现代她什么没见识过？
男性裸体她都见过好多具，更何况眼前这位孜导师因为穴道被点，手脚不利索，脱了半天才解开衣衫露出半个胸——
她总觉得后面还会出什么大戏，所以她不想让人打断这个，想让这位孜导师继续表演下去，她说不定就能揪出什么大阴谋来了——
“顾惜玖，过来！”圣尊忽然开口。
顾惜玖转身：“啊？”还惦记着那位半裸的孜导师，还想回头看——
“本尊让你过来！”圣尊声音透出丝丝冷意。
好吧，在这里圣尊最大，那她就过去。
于是她过去了，恭敬行礼：“圣尊，何事吩咐？”
圣尊看她半晌也不说话。
他目光如有形有质，顾惜玖能感觉他的目光就在自己头顶上，她有一种头顶要被他盯穿的错觉…
而孜导师那边悉悉索索的，显然还在脱，不但在脱，说出的话还很露骨——
哇靠，没想到古人说出的话也如此黄暴！
顾惜玖心中刚生出一点感慨，蓦然耳眼处一闷，像是被塞上了棉花。
于是，她不但看不到后面的表演，也听不到了——
她下意识摸了摸耳朵，却没摸到什么东西。她的耳眼是通畅的。
那她怎么忽然爆聋了？
这怎么行？她还想从这位毁三观的孜导师身上寻找蛛丝马迹呢！
她一时顾不上管耳朵的事，正要再低低头，从手臂间隙向后看，圣尊已经开口：“本座传给你的灵力修炼功体，你修炼到第几层了？有何不解之处？难得见到本尊，不问问？”
奇怪，她听不到周围其他人的声音，唯独能听到圣尊的，圣尊用的传音？
那本书是修炼风灵根的入门，几个月的时光早被她翻烂了，当然也背得滚瓜烂熟。
至于不解之处，她有苍穹玉这个百事通在身边，哪还有什么不解的？
不过圣尊大人问到这里，她总觉得不问几个就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她随便找了几个问了问。
圣尊挑眉，这几个问题并不复杂，她真不明白？
好吧，她毕竟是这个世界的另类，说不定越简单的越不理解，于是他为她解答了，甚至还举一反三，由这几个问题延伸到其他相关问题上去，连带那些也解说了几句。
他语速不快，和风细雨一般，解释的倒也深入浅出。
顾惜玖心中诧异，传言中的圣尊惜字如金，轻易不开口，怎么这次这么啰嗦？
因为这些问题她都早已很明白，再听圣尊讲解就有些走神。
第525章 圣尊的目的2
她心思还在后面的那孜导师身上，那家伙表演到哪里了？
到底出没出漏洞啊？
她横一横心，正要快速回头瞧一眼，圣尊的话及时传过来：“你喜欢看这个？”
顾惜玖一僵，这个要怎么回？
她还没想好答案，圣尊大人忽然一抬手，一道淡红的光芒闪过，顾惜玖又能听到了，身后也换了动静，不再是那种暧昧的男子喘息声响。
“这两个兔崽子！”孜导师衣服已经穿戴整齐，正低声咒骂。
顾惜玖闻声回头，就见孜导师正像贼似的望着一个地方，模样又紧张又气怒。
这是什么画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