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师父,我给你带了许多护肤品,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个旺角小巷里的老师傅,我找了几圈才找到,让他给你裁了件衣服,去楼上换了,看看合不合身?”

什么叫徒弟?

这才叫徒弟!

瞧瞧,多么的孝顺、可爱、窝心!走哪儿都惦记着师父,把师父的话兜在心坎儿里。

让段少言那个小畜牲有多远滚多远吧!

叶武舒坦了,高兴了,拉着段嫣然温润如玉的手,两人一起说说笑笑地去了二楼段嫣然的卧室。

段嫣然的卧室虽然没有继承师父的万紫千红一片绿,但也不至于让叶武太嫌弃,颜色虽然素淡了些,但蕾丝勾边的枕头床套还是让叶武很欣赏的,地上铺着的没到脚踝的厚羊毛地毯,也是让叶武竖起大姆指的。

两人进屋也不用锁门,反正这个房间除了段嫣然,也没有第二个人敢不敲门就走进来。

“这裙子老师傅裁了四个多月,我叫他做的千万要认真仔细,他还骂我废话多,不放心他。”段嫣然笑道,“师父,你快换了让我瞧瞧,如果不好,瞧我回头不骂死那小老头。”

叶武兴高采烈地接过裙衫。

触手就知布料是上好的,柔滑轻盈,如烟如水。

她和段嫣然熟的不能再熟,小时候还有些师徒之分,长大后其实感情上已更接近姐妹闺蜜。

所以在她面前,叶武也不回避,大大咧咧地脱起衣服,准备换上。

“……嗯?”

见叶武反着手绞了半天脖子后的系带,还是没把衣服脱下来,段嫣然走过去:“怎么了?”

“解不开。”叶武微有些困惑,“我打的是活结啊。”

“我看看。”

段嫣然凑上去帮忙,扯了两下带子,噗嗤笑了起来:“叶师父,你这哪儿是活结,系的分明是个死扣,你是怕有人把你衣服从后面拉下来吗?”

“……”叶武一窘,“那……可能是我早上起来仓促,系的乱了。”

段嫣然手指灵活,一面替她松着带子,一面笑道:“还好还好,这结头我还能解。不过你这系的也真是糟糕,跟个男人绑的一样,而且啊,还是那种从没有给女孩子穿过衣服的男人。”

这话让叶武心头咯噔一声,隐约是抓住了某个点,但是随着段嫣然绑她解开了衣带,脱下衣服,她也就忘了这茬儿,没有再深思是哪里不对劲。

衣衫褪下,雪白的**立于镜子前,女人的身影看起来十分美好诱人,就连段嫣然都有些自愧不如。

她们这一对双花,容貌上是段嫣然胜过叶武,然而身形上却是叶武更具丰饶,无论是浑圆挺立的胸型,曼妙如蛇的细腰,还是饱满丰翘的臀部,纤侬合宜的长腿,都是既纤细娇嫩,又饱含成熟的肉/欲。

段嫣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镜子里的人瞧了瞧,由衷地:“师父。”

“嗯?”

“……你今年究竟多大了?”

“佛曰,不可说。”

段嫣然:“……”

叶武一头长发,尾梢微微打着卷,垂落在莹润如白玉的**上,细长的眼睛乜着看人的时候,似是含笑,又似嗔怒。

段嫣然十分叹服,觉得师父这个老妖孽果然是男性毒品,女性公敌。

叶武穿了段嫣然给自己定制的长裙,撩开浓密的长发,露出弧度娇媚的背脊,侧过脸说:

“嫣然,帮我拉一下背后的拉链。”

“这事情以后要交给师公做。”段嫣然笑吟吟地,嘴上讨着叶武的便宜,寻她的开心。

叶武哼了一声:“你师父我还没玩够,暂时不打算娶老婆。”

“是是是。”段嫣然温柔道,“叶师父最潇洒,最风流不羁了。”

贴心啊!这滋味儿,简直像吃了颗阿胶小蜜枣儿!甜到心窝里头!

叶武听着都快飘到天上去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徒弟!

“哎?”

正心花怒放着,忽然听到段嫣然在身后轻轻发出一声疑问,手上的动作也顿了一下。

虽然声音很轻,但以叶武的听力,还是轻而易举就捕捉到了。

“怎么了?”

“……咳。”段嫣然似乎有些尴尬,“没什么。”

叶武又怎会是善罢甘休之人,盯着她:“到底怎么了?”

段嫣然一张芙蓉清水般的娇美容颜涨红了,垂着纤长细软的睫毛,支吾道:“你背上……呃,要不还是披一件丝巾再出去?”

叶武瞪着她,愣了几秒钟,琢磨过味儿来了。

她转身背朝着镜子,扭头打量着自己的背影。

不打量倒还好,一打量可把她给惊到了——

由于段嫣然送她的衣服是鱼尾开背的A字裙,后面腰部以上几乎是光裸着的,她那原本白玉无暇的背后,此时却布着明显的红紫痕迹,甚至连露出来的一部分文身上都有。

“……”

叶武的脸色顿时拉下来,阴沉着。

历数不久前那些荒唐胡闹的事情,仔细回忆了一下欢闹的程度,排除了只陪了自己喝喝小酒的nastro小倌、新来的糕点师她也只是摸了摸人家的漂亮手掌,更不会是那浑厚有力纯天然无污染的木工了,那人忠厚老实,她只掐了掐他的脸就放过了他。

思来想去,一个人的身影渐渐浮现在了她脑海里。

第013章 段公子脾气不好

排除下来,在姿势上能留下这些痕迹的,显然就只有他一个。

虽然在段少言的淫威之下,她已经和那人断了关系,但之前所做的事情,印记应还未消。

叶武几乎是咬牙切齿地:

李云安!老娘何时准你这般放肆了???!

于是当天晚上叶武回家,对着李云安就是一通言辞犀利的教训,李云安虽然觉得不对劲,但是瞧着叶武脸色不善,也就低眉垂眼,不去做争辩。

叶武教训了半天,总算是消了火,又坐了一会儿,对李云安道:

“段小姐回来了,你去取我书房的那支紫檀盒子,那里面有一粒药丸,是我这一年花了大心血炼制的,服下可美容养颜,你给她送了去。”

见她不再骂人,李云安总算松了口气:“是。”

“等等。”

待他正要出门,叶武又叫住他。

“叶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书桌右手边第二个抽屉,里面有个塑料盒,顺带给段少言送去吧。”免得段老爷又说她偏私。

“好。”李云安想了想,“叶小姐可否告知给段公子的盒子里装的是什么?这样我也好和他说。”

叶武翘着腿说:“哦,差点忘了。那个啊,简单粗暴地说,是电视里经常放到的阴阳合欢散。大补之物。”

李云安:“…………”

“你就跟他说,师父我觉得他肾脏功能太低迷了,不像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让他没事磕点药,再去约几个小美人出去逛逛,保准他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叶武无视李云安脸上极度尴尬的表情,大手一挥。

“愣着干什么,去吧。”

李云安先去给段嫣然送了紫檀盒子,再揣着塑料盒子,往段少言房间走。

在外头敲了敲门,里面半天无人答应,问了于伯,知道段少言是去游泳了,于是又往后山露天的泳池寻了过去。

段少言果然是在池子里畅游,矫健的身姿翻起重重浪花,他的速度实在是很快,游过去的水痕宛如刀裁,蓝色的无边界泳池仿佛被他一剖两半,月光下水光潋滟,树影流淌。

李云安和仆从道明来意,就在棕榈树荫下等候着。

过了一会儿,段少言来了,他微微喘着气,眼睛比池水还要明亮,湿漉漉的头发垂在脸颊边,正拿毛巾擦着。

纵是同为男性,段少言的身材也不禁让李云安多看了两眼。

月光下水珠晶莹,顺着他漂亮匀称的肌肉纹理,丛丛流淌下来,宽阔的肩膀随着他擦头发的动作而微微耸动着,线条又紧又有力,近乎完美无瑕。

段少言倒是浑不在意,看了李云安一眼,神情是一贯的淡漠。

“师父派你来的?”

“是的,少爷。”

“……”段少言把毛巾扔到仆从递来的木托盘里,拿过桌上的汽水,单手打开易拉罐口,放边上静置,尔后淡淡地抬起眼,“什么事,你说吧。”

李云安呈上那塑料盒子:“这个东西,叶小姐托我来交给您。”

段少言瞥了一眼,倒没伸手去接,视线又重新落回李云安身上:“她自己为什么不来?”

“太晚了,叶小姐要睡了。”

听他这么说,段少言也就不再追问了,他垂眼打量着李云安手上的盒子,总算稍微有了点兴趣:“这是什么?”

李云安之前一路都在寻思着该怎么措辞,才不至于让段少言把自己给轰出门去。他自然不能按叶武的**,说这是“阴阳合欢散”,不然依照段公子的铁血性子,非把他提溜到砧板上剁了不可。

“这是叶小姐制的补药,益气补肾,说是特意给您留的。”

要说李云安这**,其实也没错,原理还就真是益气补肾这么回事,只不过是大补,补到欲罢不能的那种。

段少言倒也没怎么再多问,接过盒子,让仆人一起带下去收好。

见boss收了礼物,也没责怪什么,李云安不禁松了口气,在心里默默上了柱高香,感谢boss不杀之恩。

正打算向段少言告别,赶紧离开这个魔王戏水之地,段少言却先开口了。

依旧是那样平和冷淡的语气:“你先别急着走,我有件事,本打算最近挑个日子跟你说,不过既然你来了,那就今天跟你谈一谈。”

在这样的深宅大院里,被老爷少爷或是小姐惦记上,一般来说就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你干的好极了,择日擢升。

第二种,滚。

段少言在躺椅上坐下来,拿起旁边放了气的运动饮料,很渴似的一口气喝掉了整瓶,然后那骨节分明的手指稍微用力,咔哒一声,单手将易拉罐捏扁,面无表情地丢到了一边。

段少言抬起眼,看着李云安,月光反照在他黑色的眸子里,雪亮冰冷,像是刀刃。

“李云安,你在静安待了十六年。”

顿了顿,声音更是降下零度,冷得彻骨。

“该升职了。”

他说的倒是实话,叶武那宅子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能待五年以上的都找不出几个来,但是李云安却能独善其身,留那么久。

十六年时间,这要搁后宫,就算当个答应,安耽过着,也该升到贵人了。

何况叶武还如此宠他。

叶武那性子,段家上下都知道,因此也会有人私下开玩笑,给李云安背后里取些外号,比如李贵妃,李夫人,李太太什么的。

这些话,段少言也没少听到。

正因为听多了,他烦了,虽然脸上仍是波澜不起,但胸臆中一股邪火按捺着,自那天瞧见叶武和李云安在床上缠绵,砰的一声就火山爆发,熔岩滚淌,压不住了。

即使叶武事后补救,当着他的面,宣布断了与李云安的关系,但也无济于事。

他又不是瞎,难道看不出她是为了回护这个柔婉的男人?

按受宠程度而言,段少言在叶武眼里,大约根本排不上号,应该不在后宫之内,地位大约和宫门口站岗的侍卫差不多。

侍卫当然不能赶娘娘走。

可是撇开这一点不算,段少言是段公子,是这个家里头,除了段老爷之外,说话最顶用的人。

他不开心,要给李贵妃穿小鞋,要让人家麻利地滚蛋,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谁也拦不住他。

见李云安愣愣站着,白净的脸上流露出茫然失措的神态来。

段少言微微皱起眉毛,似乎想说什么,但是闭了闭眼睛,仍是忍着没有多讲。

李云安的柔弱神态,并没有像在叶武面前一般有用,引不起段少言的怜悯,段少言顿了片刻,仍道:“苏州拙政园附近的那个会所,缺个能管事的,你回去收拾收拾行李,这几天就过去。”

“可是叶小姐……”

段少言平静地看着他:“师父那里衣食不缺,你不用费心。”

李云安便不说话了,低着头半晌,声音低不可闻:“是。”

段少言阖上眼眸,似乎是有些累了,淡淡地说:“你下去吧。”

“谢谢少爷。”李云安咬着嘴唇,躬身答谢。

按理论上而言,段少言把他一个叶武的贴身保镖,换岗变成家族休闲会所的主管,这还是擢升,李云安确实是得感谢。

段少言依旧没有睁眼,过了一会儿,低沉地:“李云安。”

“少爷还有吩咐?”

“…………”他心里有件事,依稀有些猜测,但尚未得到完全的证实,因此思量些许,仍是淡淡地,“替我跟师父说一声,多谢她的关心。”

莹白月光下,李云安远去了,段少言心里头清楚,按李贵妃的地位,他就这不由分说把人赶走了,明儿一早叶武非得冲上门来找茬不可。

不过他也无所谓,能把这碍眼的贵妃娘娘一脚踹出去,被叶武骂个两句也是值得的,他受的起这份委屈,也沉的住气。

不过令段少言没有料到的是,根本不用等到第二天,李云安走了才没多久,夜都深了,他去了书房,打算打坐一会儿就去睡觉。

正合着细软浓深的睫毛,背脊挺直,眉宇肃然,跏跌端坐,就听到书房大门砰的一声开了,紧接着脚步湍急,挨近修炼用的和室。

段少言缓缓睁开眼睛,叶武也刚好一脚把和室的门踹开,喘着气,一双眼睛愤怒如火,于月色下又野又怒。

他虽知危险,也不由地心里一动,但脸上的神情,仍是冷淡漠然的。

“师父不是早该睡下了?”

“段少言!”叶武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怒气冲天,“谁他妈让你动我的人了?!”

与她的出离愤怒相比,段少言简直又静又冷,像是书房外面的朗朗月光。

他薄唇轻启,毫无愧疚之意:“你是说李云安?”

“知道还问!”

段少言冷笑一声,神色峻然:“他是你的人?”

“……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