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可没多理会储光光的奚落话,仔细想了想记忆旮旯里,2015年的她在元旦那场助学活动里做了什么。

搜刮了一番,确信无误——当时她只到会场给爸爸打气,待了一会儿就走了,根本没跟时正有过交集。

现在想起来,她也觉得冤枉。

新世界里的记忆,看起来都像是假的,根本是灌入式的,因她没有亲身体验到。

说出来谁信,一个山寨版的邢可活在当代,做了很多事情,偏偏没让主体有任何感觉。

她记忆最深的,最有真实触感的,还是2018里的那个第一世界。

※※※

邢可安静的想心事,储光光打过周转号码,发现是空号,忍不住对邢可一阵子怨怼。

当事人没发话,凌到倒是给出了反应。

他把车停下,转到副驾驶门外,一把拽出储光光,叫她自己打车回去,再钻进车里,送邢可去老公寓。

一路上都太,安静了,凌到发现,从秀场后台到现在,他一直被后座的女孩忽视,除非有必要,她从来不跟他说话,更不提有别的意思。

他那什么,在女人圈里受追捧的神话要被打破了。

但凌到就是这样的个性,情况发展要控制在自己手里,哪怕她看起来跟他没什么关系。

他问,“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邢可分心想了想凌到这边的情况,后面该怎么对待他呢?就她本心来说,她不想他再出什么事,老死不相往来是最好的。

她答,“其实你也不是很肯定对吧,那就说明我俩就算见过面,也是在无关紧要的场合,让你记得不是那么深。所以你还在纠结什么呢,像以前那样把我当成路人甲,翻翻就能过去了。”

凌到笑了,“你这话,说得挺有内涵的,细一想,好像我俩真的有过一段交情似的。”

“唉,言多必失,随你怎么想吧,我就一句总结——没关系,不打听,懂了吗?”

凌到嘴角笑意更深,“着急什么呢,我俩八字还没一撇。”

邢可闭上了嘴巴,心想,怎么想见的不能见,不想见的总是在眼前转,老天逮着她玩,有意思吗。

凌到瞥了眼邢可的表情,适可而止了。

车子开到榆林路,俩边的建筑稀稀落落的,还能看见隔壁街的动静。

开发区整成这样,真是浪费资源。

凌到不常到这边来,对着萧条夜景还是有点感触的,可能是职业使然。

“你在这块儿长大的吗?”

凌到提了个稳妥的话题。

邢可点头。

“现在才十点,就冷清成这样了?”

“比不上市中心。”

“旁边也没商业圈?”

“是的。”

凌到把车速降到30,慢慢从街中心驶过,看清楚了毗邻的两条街里,最大建筑群是居民村和学生公寓,人流量不少,就是没有什么消遣的去处,所以他们只在楼层里转来转去。

棋牌、KTV、麻将馆、各种玩吧都挤在楼栋里,灯光虹彩阑珊,吵吵闹闹的动静倒是不小。

凌到看清了这块地的光景,又问邢可,“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学校挂名董事。”

“那就是没正职了?”

“有正事,没正职,小凌总能区分这俩词吧?”

凌到又笑,“你好像对我有敌意,总是爱理不理的,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带刺儿。”

邢可想了下,叹口气,“对不起。”

她怎么把第一世界里的感觉带到这个新世界里,对着什么事都还没开始做的凌到有抵触情绪呢。

她诚心实意道了歉。

凌到的下一句,又把她炸毛了,“我请你当我私人助理吧?”

“不行!”

“哟,好大的口气。”

邢可扶了扶额,“真的不行。”

他不问理由,因为知道,“还是那句,‘不搞关系,不能亲近’决定的?”

“我原话不是那样说的吧。”

“都差不多。”

邢可不接他话,他自己说了,“可是我真的很想搞下关系。”

车子稳稳停在老公寓大门前,邢可说了句谢谢,立刻自动消失。

凌到看着她的背影,“我们一定见过。”

要不然,心里那种强烈的熟悉感太折磨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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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咨询

凌到处理完所有事, 回到公寓休息时,已经快凌晨了。

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

他感觉到,有个女人在他床上,胸圆腰细,皮肤滑腻, 摸上去, 手感很正。她好像睡着了, 腰线收得紧致, 让他有俩掌掐上去抵着它驰骋一番的欲望。

他真的这样做了,把她翻过来,看见了挺立的胸, 平坦的小腹。

一副好身材,从他长期健身的专业目光来看, 应该是练过的身材。

有了这场饕餮盛宴, 至于她长得什么模样, 已经不是很重要了。

凌到从她的脖子亲到沟口, 一股子火热气很快就到了下半身那个点,让他胀得难受。他分开她的腿,准备进入。

可是床上的女人醒了, 一张开眼睛,整个表情就显得冷峻了,她把脸线绷得紧紧的,嘴里还撂出个滚字。

凌到在床上绝对要掌握着主导权, 二话不说,搂住了她的腰,凭着身高体重压下去。但他没想到那女人把双腿蜷着收起来,再一蹬,把他踢下了床。

这下弄火了他,他扑上床想收拾她,却被她一口咬在了嘴唇上,活活的痛醒。

凌到翻身坐起,第一反应就是摸了摸嘴。

真他妈痛,做个梦也这么痛。

他把睡袍扯开,丢在床上,赤脚走到窗台边,点上烟,猛吸了一大口。

身上还有些热,心头的火气也没消。

他扒了扒头发,很是烦躁,半天才冷静下来。

刚才在梦里,最后咬人那一下子,他看清楚了,是邢可的脸。

这就是让他很不爽的地方。

那女人明显对他爱理不理,他是旱得久了还是怎么的,怎么做个梦还想跟她搞在一起?

一根烟抽了大半,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他干脆捞起电话,找到通话记录里那个咒他死的号码,先标了个联系人名“可以”,再打了过去。

竟然打不通,被她拉黑了。

凌到觉得这一切不爽到爆。是她那边先打骚扰电话咒他死,凭什么莫名其妙又把他黑了?

他换了一张卡再打,响了两声,那边接通了。

他还没开口呢,她就先声夺人,“是不是时正?”

声音很清醒,像是一晚上没睡特地等着电话似的。

凌到忍不住说:“时正对你就这么重要?”

“凌到?”

“嗯。”

电话挂了。

我草。凌到的脾气真的被撩起来了。有哪个女人像她一样的,对他莫名其妙的不好,还不讲礼貌?

那个时正倒像是挺重要的,让她打听完了消息,还专程候着电话。

所以他又算什么东西,上赶着送去削?

不管怎么样,在这个大半夜里,他就是按捺不住火气,跟她杠上了。

助理小陈被电召火速来公寓,带上所有的备用手机和备用卡,必要时还要使用呼死你软件。

小陈不知道太子爷出了什么事,自然是屁滚尿流的来了。

到屋后,接到命令,一人一部手机,不间断的打一个号,让她有新电话也收不到。

这招阴损功力太大,邢可接了电话,还被迫跟凌到心平气和的说话。

凌到冷笑,“现在愿意听我讲了?”

“说吧,注意抓重点。”

这什么口气,好像是老师教育学生一样的,凌到堵得气闷,吸了一口烟缓缓劲儿,真的问了,“我俩是不是上过床?”

小陈拿着电话目瞪口呆。

凌到摆手把他先支走,认真听着那边的回答。

她就答了一个字,没。

怎么可能,他的直觉感很强烈,总觉得这女人藏着什么东西没给他说透。

“那我问你,你后腰上是不是有一块红色胎记?”

樱桃大小,跟白皙肤色一搭,很好辨认。

“没有。”

“你现在拍张照片过来,如果真的没,我凌到跟你发誓,以后有你的地方,就没我这个人。”

邢可的口气嘲了,“大半夜的,你是有病还是怎么的,凭什么要一女的给你发露腰照片儿?”

“不敢发?”

那只能证明,他真的看过她的裸体。

问题是,在哪里?为什么?

别跟他说是做梦,那是鬼扯的答案,他不信。

邢可没法好好说下去了,“你怎么死脑筋呢,总是揪着我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就不能好好过自己的?你也看到了吧,我跟你没什么利益冲突,也没什么过往牵连,何必要硬掰在一起,给俩边添堵呢?”

“感觉你懂吧?感觉不对劲,这个骗不了自己。我也想不鸟你,把你当一神经病,可做梦都做到床上去了,这证明脑子一直在想你,根本不受老子控制。”

邢可懵了下,“你等等,我先想一想。”又挂了电话。

凌到把烟头按在窗台上,看到杵在一边的落地灯,不解气,一脚踢了过去。

他搞不清楚自己怎么了,为什么逮着昨儿早上才知道的女人不放,还没敛住心思,一下子把话撂出去了,撂得干净。

后面,邢可并没有打电话来解释什么,他也熬着一口气,不想再打过去。

不过,心里的那种不甘像是蛇一样,缠得他睡不着。

天一亮,他就拨个电话给他妈,问,他有没有磕过脑袋,失忆过一阵子。

答案肯定是没有。

房书记还问他,是不是发烧了。

他不耐烦的挂了电话。

所以搞来搞去,最后的答案要他亲自去求证。

※※※

凌到找到邢可的资料,费了一些功夫。上班时,他先处理好了文件,然后抽出时间,专程来好好研究她。

她的履历很可观,除了较多的公益活动外,最突出的两项是语言学研究和心理学试验。

这是什么鬼,看着挺唬人的。

下面没有附上她的研究和试验报告,也没事迹佐证,他打了个电话问表嫂,得到的答复是,小师妹兴趣所在,不是主攻方向。

言下之意就是搞着玩的。

但哪有人随便把玩的副科当攻坚项目一样写在履历上?不是明摆着骗人吗?

凌到由此得出个结论,这女人要么是不老实,要么是不在乎求职机会,随便整一整就拿出手了。

他授意人力资源部给邢可打了个招聘电话,没说本公司是零道之前,她对于顾问一职还是很有兴趣的,当她知道要报道的地方是零道时,很果决的表示再考虑下,挂了电话。

这一通电话打下来,向凌到证明了,目前闲赋在家的邢可不是不在乎工作,而是不愿意跟他凌到有所牵连。

所以又回到那个问题上来,为什么?

凌到带着这个疑问忙了一天的工作,中间出了三次差错。他做事向来雷厉风行,也注重效率,被一个堵在心里的问题这样牵绊了手脚,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下班后,他开车去老公寓。按照地址,直接到她门前,1203号。

按过门铃,里面的人没问是谁,把门打开了。看见他,也一点不吃惊。

邢可把家里收拾得很整齐干净,也不喜欢在柜台等地方摆放东西,让来访的人窥视到她的内心。

她给凌到端来一杯矿物质水,加热过了,细节和牌子都很对凌到的口味。

她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想问什么?”

并一手按下了计时器。

凌到看着她,“你这是干什么?”

她拿出录音笔和手写纸,“持证上岗。”

“上什么岗?”跟她说话真是费力。

她指了指门口,“刚你进门时,没看到上面挂了一个牌子,‘可以咨询室’?每小时计费五百。”

这招绝,凌到打量着邢可,这女人做事,总是出乎意料。

她的眼睛黑白分明,定定看着他,也不回避,很了然的样子。

“我买你五个小时,三千转你账上,不用找了。”

“没那么多时间。”

“那你有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