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你们在街上那个样子!像什么话,传出去影响多坏!反正都回来了,你干脆趁早去相亲吧,老朋友的儿子里,除了李庆江就数蒙政最正派,他妈妈前几天还特地问过你回没回来,像是有点那个意思,我等下就让你妈给他妈打电话。”

时夏星彻底无话可说:“……蒙政还不如穆城呢,穆城至少没有儿子!我可不愿意当人家后妈!”

“哎呀,好了,怎么能刚回来就和你爸爸吵架”时妈妈边推了推时夏星,边给时拓先递眼色“要不然把那个穆城叫到家里来,给我们看看再说?”

“我和他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真的,我去睡觉了。”时夏星头晕脑胀,拉起箱子就回了房间。

今年的春天冷的反常,暖气却照例一到三月初就停了,外面突然变了天,呼呼的风声,淅淅沥沥的雨声更让人觉得冷,时夏星的房间许久没有人住,被子难免潮湿,空调的遥控器却在外面,一天之内发生了太多事情,她昏昏沉沉地不想出去,更怕再和爸爸吵架,只好蜷起了身子。

隐约听到包里的手机震动,时夏星本不想下床去拿,想起被刘叔叔拉进车时,穆城想跟过来,又怕事情变得更加糟糕的犹豫不决,怕这样不接电话他更担心,便只好起身。

可拿到了手机她才发现,来电人原来并不是穆城,而是熊小乐,时夏星心中一沉,说不清什么感觉,只好先接了。

“刚刚我妈妈打电话怪我把你藏在自己家,不告诉她和舅舅,你真的被发现了啊?”熊小乐一惊一乍。

“唔。”

“你说过就是被抓住了也不会出卖我,居然就这么说出来了,舅舅会唠叨我不是好姐姐的,我为了你挨骂好可怜,你得补偿我的!”她趁机敲诈。

“唔。”

“什么,你居然敷衍我?……”半点亏都不肯吃的熊小乐开始了长篇大论。

时夏星心烦意乱到不行,没等到她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过了一小会儿,电话又响了,她赶紧看了眼来电显示,居然又是熊小乐。

熊小乐委委屈屈地主动求和:“喂,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舅舅是不是骂你骂的很惨?我又不知道嘛。”

“不是因为你,我爸爸这次没怎么说我的。”

“那你为什么这么不高兴,早上不是已经和穆城和好了吗?”

我不高兴是因为已经分开了足足一个半钟头,穆城都没有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条短信——这个念头刚一闪过,时夏星简直被自己吓了一跳,明明已经知道了穆城并不是陆执,她怎么还会因为这个人情绪波动。

“我不高兴不是因为这些,刚刚对不起,等发了这个月的工资,给你买漂亮的婴儿装。”

财迷的熊小乐欢天喜地挂上了电话,时夏星翻来覆去地仍是睡不着,拿出手机仔仔细细地查了一遍,并没有来自穆城的未接来电,她觉得自己的烦扰简直莫名其妙,既然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从此不再联系简直再正常不过。

可是即使是普通朋友,知道她被迫回家也不该连个关心的电话也没有啊,表姐也打来了的,亏他前一刻还一副离不开自己的样子,商人果然轻离别,时夏星想起他之前的那些所谓的女伴,一阵愤懑,觉得爸爸的话简直都有了道理。

折腾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按捺不住地想给他打个电话,看到名字才记起,穆城并不是陆执,既然不是他,她又何必再这样,想到这里,时夏星更觉得落寞,终于不愿意继续胡思乱想,删掉了穆城的号码,将电话扔回了包里。

不到十分钟,她又下了床,将手机拿出来打开,发现仍然什么都没有,不禁更加生气——气自己莫名其妙的期待和没出息,就打开了窗子,想把手机直接丢下去,却没想到,路灯下面居然停着辆再熟悉不过的车。

即使灯光昏黄,即使隔着连绵不断的雨丝,时夏星仍是一眼就看出那辆车是穆城的。

手机被关了静音,有来电进来,只有屏幕亮了起来,时夏星刚按下接听键,穆城幸灾乐祸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挨训了?”

“没有”她的心中腾起一阵酸酸甜甜的欢喜“这个院子你怎么会进的来?”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门卫不但把我放了进来,还告诉了我你的房间具体在什么位置”穆城的语气里竟带着小孩子般的得意“我怕你父母在旁边的时候打给你会火上浇油,只好在下面等着,想等你房里的灯亮了就给你电话,要不是恰好看到你开窗子,这么一直黑着,我以为你还在挨训呢!”

“谁让你跟来的,你等在外面干什么?”明明满满的都是高兴,时夏星仍是不肯承认,口是心非地说反话。

“等着你爸妈生气将你赶出家门,捡你回家啊。要不然万一你挨了揍向我求救,也能第一时间冲上去。”

“切,我们家从来不打女孩儿,只有我哥哥弟弟不听话的时候会挨揍,我和姐姐才不会挨揍,最多被骂。”

“我也没挨过揍,因为从小就听话,倒是穆因因为太淘气,成天挨揍抄家法。”

“我们家就没有那种封建糟粕。”

“所谓家法,不过就是我爷爷自己订的,并不是祖上传下来的正儿八经的那种。”

……

两个人一句一句的闲聊了许久,直到雨渐渐地停了,穆城干脆下了车,直接站到了她的楼下。

“你干什么?”时夏星见他四处张望,奇怪地问。

他的声音里尽是无赖:“看看能不能爬上去,我困了,没劲儿自己把车开回去,去你房里睡到明天就走。”

“你敢,我的房间可在三楼,万一让我爸妈发现了,非得把你扭送到公安局去!”

时夏星忽然听到一阵响动,赶紧关了窗子爬回床上,盖好被子佯装睡着,才刚睡下,时妈妈就端了杯牛奶开门进来。

“别装了,知道你没睡着,刚刚还听到你在里面打电话,是和那个穆城,还是和小熊?”

时夏星只好坐了起来:“没有打电话,你听错了。”

时妈妈见屋里温度低,回了客厅拿过遥控器才又回来:“你爸爸说话不好听也是关心你,谁让你总不听话,还非要顶嘴?你看看家里外头,谁敢那样和他说话。”

“还不是你脾气太好,把他惯得这么喜欢作威作福。”时夏星小声嘀咕了一句。

“又顶嘴,一点也不怪你爸爸天天骂你没规矩”时妈妈恨得牙痒痒,正要拿手戳她的额头,才发现额角竟还有伤,气立刻就消了八分“这是什么时候弄的?”

说了一小会儿话,时妈妈才收走了牛奶杯,正要走,又不放心地叮嘱道:“别再和你爸爸顶嘴气他,他血压高,不管说的对不对,你不爱听的就只当没听到,我刚刚已经劝过了他,别那么一竿子打死,等你把穆城带回来,我们看看再说好不好,你爸爸虽然没说同意,却也没有反对。”

时夏星担心着下面的穆城被发现,连声说“知道了”,好不容易将妈妈哄走,将手机从被子里面拿出来,才发现刚刚情急之下,居然没有挂断电话,立刻气急败坏地问他:“你怎么没挂电话,刚刚有没有偷听到我们说话?”

穆城的心情忽然变的极好:“电话要等你先挂,这不是你给我订的规矩吗?我没怎么听,只听到了最关键的几句。”

“哪几句?”时夏星心虚不已。

“你妈妈邀请我去你家,今天太晚了,我什么礼物都没有备,只好等明天了,你爸爸挺忙的,周日休不休息啊?”

“谁邀请你了,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我爸妈不过是误会了,我这就跟他们说清楚,我和你只不过是普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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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朋友,你确定?”穆城笑着反问。

时夏星警惕了起来,却仍是不松口:“确定。”

“好,这是你说的,可别后悔。”穆城关上手机,卷起了袖子,作势就要顺着窗台往上爬。

“你敢上来!我爸妈要是发现了,真的会把你抓到公安局的。”时夏星见状赶紧丢下手机,将头探出窗外,压低了声音对着他喊。

“送去才好,到时候你的名节彻底没了,只有嫁给我。”

时夏星没有想到永远衣冠楚楚、优雅得体的穆城身手竟然这样矫捷,三步两步就已经爬上了二楼,更没想到他真的敢往自己的房间爬。

尽管省委宿舍户与户之间离的极远,可眼下已经过了十点,整座院子都这样安静,穆城的手脚再轻,都难免会闹些动静,时夏星再气再急,也不敢大声骂他。

刚下过雨,到处都湿湿滑滑,二楼到三楼的跨度又大,穆城踏在空调主机上的左脚一滑,整个人都差点儿跌下去,幸好手上抓得够牢,身子只晃了几下,就稳了下来,时夏星吓得不行,再也顾不上责怪,伸手将他拉了进来。

窗台上有盆风信子,被穆城的脚勾到,掉了下来,“哐当”一声在宁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时妈妈果然听到了动静,立刻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时夏星顿时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下意识地捂住穆城的嘴巴,故作镇定地回答:“没什么,东西掉了。”

一转头,穆城正一脸好笑地看着她,她赶紧将手从他的嘴巴上放下,气得使劲儿扭了一下他的胳膊,他不敢喊出声,疼得直吸冷气,笑意却更浓,用几乎微不可闻地声音说:“我还以为你会大喊抓贼,原来到底还是心疼我。”

“做梦吧你!什么时候走?”

“我不走,就在你这儿睡,我现在已经习惯了牵着你的手睡,昨天你生气去了你表姐那儿,我整整一夜都没有睡着。”

见时夏星忽然不再说话,他只黯然了一刻,就又笑嘻嘻地说:“晚饭没吃几口,现在饿得不行,有什么吃的没有?”

“……哪有吃的,我从不在卧室吃东西,被爸爸看见了要说的,你能不能把鞋子脱了,脚底都是泥。”

穆城回头一看,从窗台到自己站的地方,果然印上了一溜鞋印,便乖乖地脱了鞋,时夏星的卧室没铺地毯,穆城没有拖鞋,就这样踩在木地板上不免有些凉,瞧见床下有一大块白色的羊毛垫子,毫不客气地走过去坐到了床上。

“你屋里没有,你家的厨房总有,你也没怎么吃晚饭,等你爸妈睡着了,你随便找点儿什么来我们一起吃,我不吃东西哪有力气再爬下去回家。”

不止晚饭,因为从邹安雅那儿知道了穆城和陆执并不是一个人的事儿,时夏星连午饭都没有吃,这样折腾下来,也早已饥肠辘辘,便妥协道:“去找吃的给你可以,不过你不准耍赖,吃了就赶紧走!”

时夏星的父母十一点准睡觉,她竖起耳朵听了好大一会儿才敢走出去,关上门前,回头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手势再次警告穆城不准乱走,见他点了点头,才敢放心地去了厨房。

家里一向不留剩饭,时夏星蹑手蹑脚地找了一圈,只好决定煮面,她的动作极快,不过十多分钟,就用托盘端了两碗回到房间。

穆城也许真是累了,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已经躺在她的床上睡熟了,时夏星怕被父母发现,只想赶紧把他哄走,轻轻摇了摇他的胳膊,穆城却没醒,时夏星知道他的睡眠向来最轻浅,此刻必定是装的,再次狠狠地扭了他一下。

穆城却反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床上,翻身压了上去,暗夜里,他的眸子清亮的好似有星星的光芒,看到时夏星脸上压抑着的怒气,那光芒终是一点一点黯淡了下去,起身笑笑:“原来你连面都会煮,好香。”

“我没在家做过饭,对厨房不熟,找不到材料,只在光面里放了荷包蛋。”

穆城没再说话,和时夏星并肩坐在羊毛垫上,低头吃面,很白很软的龙须面,即使只加了酱油香油和米醋,烫烫的吃下去,也能让人从胃里头暖和了起来,屋里一片静谧,只听得到空调若有似无的轰鸣声。

穆城吃得很慢,几乎一根一根地细细嚼,可是他知道,不管多慢也总有吃完的时候,就像再美的梦境都总有尽头。

他将碗递回去,时夏星以为他会找新的借口赖着不走,却听到他声音温和地说:“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你别从窗台爬了,万一再危险,轻一点从大门走,我爸妈睡得沉,不会发现的。”

“不会,我有把握,晚安。”

目送穆城的车出了院子,时夏星才关上窗子,回到了床上,被子上还残留着他的味道,熟悉又陌生,她的心情更加复杂,辗转了大半夜,直到天已透白才渐渐睡着。

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下午,时夏星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在心中大叫不好——时拓先最不喜欢别人睡懒觉,她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好,轻轻地开了房门从楼梯处往客厅张望,见家里似乎来了客人,暗暗庆幸自己的运气实在好到不行,放心地走了出去——时拓先对她再严厉,也绝不会当着外人训斥女儿,哪怕她做了再错的事儿。

看到父亲的客人,她的庆幸才全然消失,怔了一刻,才对穆城笑了一下。

时拓先见她下来,便挥手让她坐到一旁,话题正由茶道转到国际形势,时夏星不懂,只默默地听,偶尔起身帮妈妈递水杯。

穆城穿着纯黑的正装,露出的衣领袖口纤尘不染,端坐在时拓先对面,话并不多,却不徐不疾,不卑不亢,句句都能一针见血,极是老成。

轻易不夸人的时拓先连连点头,赞他思维敏捷,见识广博,他的态度甚是谦逊,既不自夸也不过分的推让,应对的十分得体,时夏星简直不能将眼前的这个人与昨天爬自己窗口的那个联系到一起,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时拓先沉吟了一会儿,结束了不相干的话题,不再客气的打官腔,话锋一转,直接对穆城说:“你和时夏星的事儿我原本绝不可能同意,我对商人并没有偏见,只是不喜欢生意场上油嘴滑舌,三分真七分假的那一套,刚刚和你聊了一会儿,倒和我想的不一样。”

“只不过,你的身上还是有很多让我看不惯的地方,你身边之前的那些小姑娘都是怎么回事儿?我的思想老旧,想不通什么叫‘女伴’,在我看来,这个词简直太混账!你要想和我女儿恋爱,必须要洁身自好,绝不能搞逢场作戏的那一套,一个女伴都不准再有,年轻漂亮的女秘书也不能用!”

穆城并不为自己分辨,只耐心地听着,点头称是。相对于时夏星的顶嘴,时拓先对他的态度十分满意,口气却更加严厉。

见丈夫越说越不客气,时妈妈唯恐时夏星心疼男朋友,和爸爸顶嘴,赶紧借口让她帮忙准备下午茶,把她拉到了厨房。

“你爸爸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越是对谁严厉,就越是把谁当成了自己人,他要是一直像刚刚那样客气,你和那个穆城才真的是没戏。”

见时夏星似是极不高兴,时妈妈又夸起了穆城:“你还不信妈妈的话?我看你爸爸倒有三分喜欢他,之前门卫打电话过来说他要来拜访时,你爸爸的脸拉得老长,又不好避而不见,只说要在半个钟头内就把他打发走,这会儿都聊了快两个钟头了还不舍得呢,刚刚还悄悄让我告诉阿姨多做一个人的晚饭,看样子是要留他在家里吃饭呢!”

时夏星脸色更沉:“你们又不知道我和他的事儿,瞎忙活什么啊。”

“我们不知道还不是你不说,这个穆城比你懂事,一进来就跟我和你爸爸道歉,说不该现在才来,不知从那儿打听到你爸爸喜欢普洱,我喜欢咖啡,就带了些茶叶和咖啡豆过来,比那些贵重的东西,更讨人高兴。我就是担心这孩子的相貌太显眼,就是他不想,也难免会招蜂引蝶,现在把你当回事,也未必以后能长久……”

吃过下午茶,时拓先果然留他吃饭,穆城却知道他平时很忙,难得休息日能在家,不便再继续打扰,极有分寸地谢过了时爸爸,起身告辞,时拓先更满意,让时夏星出去送他。

“你来我家干什么,不是告诉过你了,我爸爸妈妈是误会了,我会和他们解释”时夏星忍了许久,终于爆发“我现在很混乱,也不知道自己对你的感觉是什么,我希望你能让我安静一段时间,好好的想清楚,你这样不断地给我压力,我只会更乱更烦!”

时夏星虽然不是时时刻刻都温柔,却也极少用这样重的口气对人说话,穆城怔在了原地,想起她昨晚脸上掩不住的厌烦,情绪也低沉了下来。

“你不必有压力,你非不肯和我在一起,我也不会缠着你,时夏星,不止是你,我也是有骄傲有脾气的,如果不是因为真的爱你,绝不会为了留住一个把我当成了别人的人一再放弃尊严,我知道你有多厌烦,有多希望我这个错误赶紧消失,我知道越是逼你,你就越觉我讨厌。昨天夜里回去,我本来想晚些再来找你,想给你一点时间,可却控制不住自己。”

“我来你家并不是要给你压力的意思,就算你只是搞错了,就算你说要和我划清界线,哪怕还有一丝可能,我也希望能和你有未来,你父母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就算是误会,我也该过来道歉,昨天你刘叔叔带你回家时我也在,如果我不闻不问,不登门解释,让他们以为我不懂事,以为我没把你放在心上,对我的成见更深,即使你日后回心转意,你父母这关也会过不去。你并不是不懂人情世故,想不到这些,只是因为从来都没想过和我继续。在你说了分手之后,我还这样纠缠,真是对不起。”

时夏星正想说她并不是厌恶他,只是还没有理清自己的情绪,看到他这样贸然地跑到自己家觉得有压力而已,穆城却转身就走,她站在原地看着他一步步远去,胸中一片胀然,在心里想着,他要不立刻回头道歉,自己就真的再也不理他。

穆城的车停在院子外头,步行了近百米才开门上车,直到车子绝尘而去,也并未停下一秒,时夏星不禁恨恨地想,这样才好!省的她继续因为认错了人而内疚。

多心

“你说,我到底要不要先给他打电话?可是,就算是我不对在先,他也不能这样小气巴拉的三天都不主动联系我啊,他要是真的心里有我,能挺这么久吗!分明就是不爱我,我这样委屈求全的先找他,他以后岂不是会更嚣张!”

梅朵撅着嘴,自顾自地唠叨着,看时夏星似乎要说话,立刻抢着说:“打住!我知道你要骂我什么,可我就是没出息怎么办!我也不是故意要和男朋友吵架。”

时夏星懒懒地用银叉戳着玻璃碗中的樱桃番茄,漫不经心地说:“谁要骂你了?我是想提醒你,再这样翻来覆去地喋喋不休下去,午休时间就要过了,你的蜂蜜烤鸡排也已经快冷透了。”

“我哪里能吃的下,他都三天没打电话给我了,明明知道我说分手只不过是想吓吓他。”梅朵看了眼自己面前油乎乎的鸡排,更觉得没有胃口,便想蹭时夏星的午餐,这才发现,她居然只点了份水果沙拉“你又没有能吵架的男朋友,也吃这么少,是不是想减肥啊,啊啊啊啊啊,你这样的身材也减肥的话,还要我们这种怎么活。”

待时夏星的脸上露出了惯有的无语表情,梅朵更觉得今天的她哪里不对:“等等,夏星,你今天真的好反常哦,以前和你抱怨跟男朋友吵架的时候,你没听上半分钟,就一准会骂我无聊、没出息,命令我闭上嘴的,今天不但一直安静地听,居然都不骂我,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我桌上的花瓶其实是你打碎的对不对!”

她哪里是做了对不起梅朵的事儿,不过是感同身受而已,原来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事情真的不可以妄下断言,她之前只谈过一次恋爱,陆执又事事都肯让着她,他们两个感情一直很好,从来都没有吵过架,她怎么会知道吵架之后等电话的滋味,要是一早就知道自己也是一样的没出息,之前怎么会那样笑话梅朵。

穆城自从那天说了“对不起,以后不会再纠缠”之后,真的四天都没有找过她,笑话,难道还以为她会先去道歉?她要是真的去了,他岂不是会以为自己喜欢上了他,怎么可能,她又不喜欢他!

“时夏星!你发什么呆,我问你话呢!我的花瓶果然是你打碎的,那是我们家欢欢送的!”

时夏星打了个哆嗦:“你叫你男朋友欢欢我不反对,可能不能别这么对我说?谁打碎你的花瓶了,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毛手毛脚,我是在思考你刚刚问我的问题。”

“我问过你什么问题?”

“你刚刚不是问过我要不要先给你们欢欢打电话,我建议你不要打,这种事儿,谁先低头就是谁输,绝对没有好处!别说他不打给你,他就是现在打给你也轻易不能理,急死他,让他以后再得瑟!”

“夏星,你这么冷静的性格,要是和男朋友吵架,一定不会像我这样沉不住气,连饭也吃不下,那我听你的好了。”

梅朵的话音还没落,手机就响了,她欢天喜地地从包里翻出来看,原来却是同事打过来的,立刻泄了气,没好气地问:“有事吗?”

“夏星,她找你的。”

时夏星刚喂了一声,就听到办公室里的小丫头说:“夏星,穆先生买了好大一束花在办公室里等你呢!你快点回来吧。”

时夏星心中一动,仍是故作镇定地问:“什么穆先生?”

“就是穆氏集团的穆先生。”

“哦,知道了。”

梅朵见放下了电话的时夏星简直喜上眉梢,莫名其妙地问:“什么好事儿让你这么高兴?找你为什么打我的电话。”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过来找我而已,我的手机扔在家里了,没带。”

“你居然也会有忘带手机的时候?那我们快点走吧,反正也吃的差不多了,早知道我也不带电话,省得一会儿看一次,又总是忍不住想打给他。”

“不急,我饿了,要再点份培根炒饭,让他等等好了。”

吃光了整整一份饭后,时夏星又要了份巧克力布朗宁,慢悠悠地吃到了午休结束才肯和梅朵离开。

进办公室前,她特意去了趟洗手间,细细地补了妆才回去。

“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你一起吃午饭,等到了现在,都快饿出低血糖了!”

时夏星看见大大咧咧地坐在自己位子上的那个人,心情立刻又沉入了谷底,不由地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有事儿吗?”

穆唯收回搭在桌子上的长腿,一脸委屈地说:“我和哥哥吵了架,没有钱吃午饭,肚子饿。”

“你肚子饿干吗来找我?”

穆唯最会逗女孩子开心,不过相处了一个半小时,办公室里的女孩子个个都对他印象极好,谁会相信穆家的二少没钱吃饭,都只当他这样说是为了和时夏星见面,这样平易近人又深情款款的富家少爷谁不喜欢,纷纷帮着他说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