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想跟他撇清关系?骆丞画恨不能把云暖按在腿上狠狠打屁股——还必须是脱了裤子打!光这么想想,他就觉得整个人都热起来,与之相反的,心里的怒火却消下去不少。最后他憋得耳根透红,只憋出来一句话:“你不需要我负责,那就换你对我负责。”

云暖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人:“骆丞画,你一个有女朋友的人,究竟是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林秋静知道你这么无耻吗?”

骆丞画皱眉:“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云暖失笑:“不是女朋友,晚上留宿你的公寓?不是女朋友,你带回去给外婆看?不是女朋友,在别人误会时你不否认?骆丞画,我怎么记得有次我们一起吃饭碰到你的老同学,他误会我是你女朋友,你可是马上澄清,说我们只是同事的。”

骆丞画当然记得,他甚至记得当时那种被当头棒喝的感觉,所以迫不及待的就要否认。后来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光顾着吃醋生气,别说主动澄清和林秋静的关系,简直是赌气似的刻意要让云暖误会。可这样幼稚拙劣的心思,他哪里有脸说。

骆丞画的沉默落在云暖眼里,就成了默认。她拉起行李箱,飞快地道:“昨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吧。”

说完越过他往前走。

是因为经历太多,所以才对男女之事那般无动于衷吗?骆丞画气得眼都红了,心里的怒火瞬间把他的理智燃烧殆尽。他近乎粗鲁的拽住云暖,连带的生出一股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狠劲:“我倒是忘了,这种事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是啊,所以…”云暖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心越冷,面上的笑容越大,“别跟我说什么负不负责,太可笑了不是吗?”

骆丞画只要想到云暖曾经怎么主动对他,就怎么不止一次的主动对别人,想到她昨晚怎么在他身下妩媚勾人,就怎么在别的男人身下妩媚勾人,心底就生出一股恨意来。

这恨意来得突兀又汹涌,他觉得即使他当年空等云暖一天一夜,即使他后来辗转在医院里治疗,即使他得知左耳失聪必须放弃大提琴,即使后来撞见云暖和不同的男人在一起,他都没有像此刻这样直白而愤怒的恨过。

可即使如此,看到云暖转身的背影,他还是条件反射的追上去,再次抓住她的手。

这次云暖没有挣手。她松开行李箱,从贴身背着的小包里拿出一小板药,单手取出中间的药,当着骆丞画的面吞下,然后把空了的包装递到骆丞画跟前。

骆丞画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应该是事后避孕药。他松手连退数步,仿佛这样离得远些,就可以假装看不清包装上的字。

云暖随手把包装塞进衣服口袋,重新拉起行李箱,轻轻一笑:“再见。”

再见,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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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暖的叔叔家在S市,云爸爸担心女儿出门在外吃苦受罪,特意叮嘱云叔叔多加照应。云叔叔把云暖从火车站接回家,第二天亲自视察云暖的宿舍后,不顾云暖反抗,又把云暖载回了家。

所谓宿舍,就是公司租住的商品房。虽然云暖拥有单独的房间,但宿舍人多,卫生间浴室是公用的,云叔叔因为当年云爸爸把读书的机会让给他,导致兄弟二人现今生活境遇大不相同,心里一直对兄长愧疚又感恩,总是想方设法地想弥补和报答兄长,怎么可能让他唯一的侄女在他眼皮底下受丁点委屈?

云暖外派一个月,不想在叔叔家借住这么久,最后好说歹说,双方各退一步,她搬去叔叔购置的位于她们新店附近的单身公寓,周末回叔叔家吃饭。

接下来的几天,云暖消沉得瘦了一圈。嘴上再要强,毕竟失恋又失身,纵使她没有处女情结,也是大伤元气。

云暖强迫自己不再频繁关注手机,强迫自己不去想骆丞画,可夜深人静午夜梦回,那晚激荡翻腾的情潮与欲望却如影随形,就好像她还被人紧紧拥在怀里,就好像那个人还在她的身体里恣意贯穿。

好在新店开业在即,招聘培训、组建班子、建立规章制度等一大堆的事等着她。云暖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每天起早贪黑的,回到公寓倒头就睡,常常累得连换下的衣服都不想清洗。

在这种状态下,她几乎没时间想骆丞画,心里的伤不被提及,也似乎悄悄地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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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连加两天班,云暖忙到没时间去叔叔家吃饭,搞得叔叔直说她的工作太辛苦,要托关系帮她找份轻松点的工作。云暖忙不迭地推辞,她才刚来不久,就算要跳槽,也要从这家公司学点东西、攒点经验再走。

再则频繁的跳槽不利于日后的职业发展,她还是想先稳一稳。

从大公司到小公司,云暖最大的感触就是以前负责某一方面工作,现在几乎要方方面面一手抓。人是累了点,但她还年轻,这样的转变未必不是没有好处的。

下班后她先去了趟超市,回公寓刚出电梯,就见一人背靠着墙,候在她的公寓门口。

是骆丞画。

灰白格子衬衫、烟灰休闲西裤,斯文至极的打扮因他恣意随性的姿态,竟隐隐透露出一股危险的气息来,不似寻常。云暖心头一跳,像一只刺猬竖起全身的刺,警觉地道:“你来干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说完才发现骆丞画的脚边躺着个小旅行箱,她第一反应就是什么情况,这人这么晚了带着行李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想借宿?

骆丞画似乎等得久了有些疲惫,只以眼神示意她开门:“你家里让我带来给你的。”

云暖没什么诚意地道了谢,把箱子拎进公寓,转身就要关门。骆丞画抬脚卡住门,面无表情地道:“你妈还交待我一件事。”

云暖心说那是我妈,有什么事我们母女自会沟通解决,不需要你做中间的桥梁。她不着痕迹地堵在门口,不耐烦地问:“什么事?”

骆丞画伸手推开云暖,无视她的质问,径直进去四处打量,神似领导巡检。云暖这星期忙得没时间收拾房间,换下来的衣服小山一样堆在浴室,眼看骆丞画要往那里走,她急得扑上去拉人:“你到底想干嘛?”

骆丞画指指云暖的手:“你想干嘛?”

云暖收回手,气急败坏地道:“我妈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她让我看看你是不是住在狗窝里。”

“狗窝怎么了?没听过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么!”

“可惜这里不是你的家。”

云暖气噎。说到底,老妈不想她在外丢脸,尤其在叔叔一家跟前,叔叔越是想报答,老妈就越不想沾光。当初云暖高考志愿不考虑S市的F大,说是舍不得她离家太远,实际却是不想受惠接受叔叔的安排,只是后来阴差阳错,她最后还是上了F大。

F大是骆丞画的母校,虽然云暖入学时,他已经出国,但他留在学校的辉煌事迹,让高中三年慢慢学会放下、学会不再想他的云暖,再次陷入一个叫骆丞画的怪圈。在这个怪圈里,她看不到他,但不经意间,总能从各种看起来毫不相关的人或事里听到或看到他的名字。

云暖中断回忆,忽然泄力一般,认命地道:“你走吧,我会好好收拾的。”

于情于理,她都不该糟蹋借住的公寓。

丞画坐到沙发上,挑眉:“我答应你妈,一定要监督你改正。”

狗仗人势!云暖腹诽。看骆丞画铁了心不走,她索性把他当空气,开始收拾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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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的公寓唯一的不足是没有洗衣机。

云暖把小山一样的衣服泡在浴缸里,心想要是再不洗,估计连换洗的衣服都要没有了。来时匆匆收拾了几套衣服,没仔细盘算,这次老妈托骆丞画捎来衣服,正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亲情总在分隔两地时,显得尤为珍贵。云暖心中感动,常相伴时母女间的矛盾在此刻看来微不足道到不值一提。

箱子里有衣服,还有厚厚一撂保鲜盒,用塑料袋层层包裹、防止外漏。盒子里都是云暖爱吃的菜,就和以前读书时一样,每次离家返校,云妈妈都会烧很多女儿爱吃的菜,连同衣服,一并装好后让云暖带回,生怕女儿在学校饿着冻着。

云暖曾经以为这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年少时还会嫌烦,觉得她早已长大成人,父母却总不肯放手。此刻她才明白,这些看似稀松平常的小事,凝聚的都是父母最深沉无言、最伟大无私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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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蹲多久?”

云暖沉浸在满满的感动中,闻言猛地起身,然后昏天暗地的一阵眩晕,她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怎么了?”骆丞画从沙发上一跃而起。

云暖摇摇头表示没事,蹲久了加之晚饭没吃,这段时间又睡眠不足,所以有些低血糖。她用手敲敲额头,扶着茶几正要起身,骤觉腋下一紧,人已被拎上沙发。

没有任何预兆地,所有情绪突然爆发,云暖厉声道,“别碰我!”

骆丞画微微眯起眼,太阳穴猛跳。他想起这些天拨打云暖的手机,怎么都打不通,结合之前,再不明白也知道他是被拉黑了。再看云暖此刻的反应,好像他是什么不干不净的脏东西,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气得他二话不说就把人扯下沙发。

云暖跌坐回地上,漆黑的眼睛能喷出火来,恨不得把眼前之人烧成渣末炭屑。她随手抓过一个靠垫,使了吃奶的劲向骆丞画砸去:“你赶紧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骆丞画反手夺过靠垫,云暖使力扑空,整个人狼狈扑跌到他身上,双手着力处正好是某处极脆弱又极尴尬的部位。

气氛一下子诡异起来,骆丞画眼神都变了,他扣住云暖的手不放,忽然一笑:“现在是谁碰谁?”

第三十七章

云暖拼命挣手,偏又挣不开,反而惹得手下那处开始变化。她顿时不敢再动,又羞又急又恼:“骆丞画,你不要脸!”

“你要脸你今天和我约会,明天就和别人在一起?你要脸这么短时间就住到别人家里去?”骆丞画翻身牢牢压住云暖,即使当时他决定放下过往,假装不知云暖接近他别有目的,也从没想过要把心里的刺拔/出/来。

可也许是有了肌肤之亲,连带地云暖在他心里已经是他共度余生的家属爱人,那些横亘在心头的话就这样自然而然地说出来了。

云暖脸色通红,困在骆丞画的身下怎么挣扎都只是艰难蠕动,只好大骂:“那又怎么样?我追你的时候一心一意,没多看过别的男人一眼,没和别的男人打情骂俏过一句!”

骆丞画跟着吼,又凶狠又委屈:“你追我,可你从没说过喜欢我!”

云暖冷笑:“一个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男人,我为什么要说喜欢?”

骆丞画浑身一僵,然后用力闭了闭眼,以往每一次都能强压下去的情绪,却在睁眼看到云暖眼里的嘲讽与不屑后,骤然爆发:“从开始接到你电话,认出你的声音还约你见面,这不算主动?看你冒雨打的,开车送你回家,这不算主动?”

如果不是真心喜欢的人,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把他这辈子的主动额度都用光了。

云暖心说这他妈的也好意思叫主动?十六岁的大姑娘都没这么含蓄!

骆丞画豁出去后,索性一吐为快:“带你回家、做饭给你吃、把家里钥匙留给你,这些在你眼里仅仅只是不拒绝?还有,不想我负责任的明明是你!”

陪伴是最好的表白,他只是…只是一开始不甘心承认而已。

云暖都不知道平时寡言的骆丞画口才这么好。她觉得不可思议,觉得荒谬至极:“你是不是觉得上过床睡过觉肯负责就伟大得不得了、自我满足得不得了?还是你觉得一个对我只有责任的男人,就是我想要的感情想要的生活?”

不等他回答,她飞快地镇定而平静地道,“骆丞画,我自认没有对不起你,更没有对不起我的这份感情。你不是我的男朋友,没资格管我和谁在一起,哪怕明天我就和人结婚,你也没资格骂我一句不要脸!”

她还想跑去跟别的男人结婚?骆丞画气得都要抓狂了:“今天喜欢我,明天喜欢别人,你就是这样对得起你的感情的?天底下有这么儿戏的感情?”

“法律规定换个人喜欢要等三年五载?等三年五载的就高尚就郑重就不儿戏了?不主动联系不努力争取,就算等一百年也不过是他妈的自以为是的深情,谁稀罕!”云暖喘了口气,犹嫌不够似的,半是恶毒半是自虐地道,“哦对了,我听说有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倒是第一次听说人走了,茅坑都不占了,还他妈的不允许别人来拉屎的!骆丞画,你哪来那么大的脸,指责别人的感情还觉得自己特正义?”

骆丞画心里恨死了云暖的伶牙俐齿,偏又觉得这一刻的云暖美极了。她黑亮的眼睛因为愤怒有种盛极的明艳,生气都像在勾着人犯罪似的,看得他体内情潮汹涌。

他说不过她、辩不过她,他现在只想狠狠地占有她、想把她翻来覆去的折腾、想教她的嘴只为他呻/吟,再说不出一句恼人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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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丞画最后还是没有忍住,他用力吻住云暖的嘴唇,长久以来心里的那些辗转反侧犹豫愤怒忽然烟消云散,像是尘埃落定般教他措手不及。他几乎狼狈地、恶狠狠地道:“我不管以前种种,以后你只能和我在一起!”

这话说得…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大把不堪回首的黑历史呢。云暖都要气笑了,她停下挣扎,似笑非笑地看着骆丞画:“我倒是忘了,你现在异地恋,两地分居很难熬吧?可惜就算找炮/友,我也是有底线的。骆丞画,那么多的单身男性,总有器大活好的,我不想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小三!”

骆丞画就跟被按了暂停键似的,被“器大活好”四字刺激得浑身僵硬。

这是她的经验之谈?

然后他就跟突然启动了似的,动作粗暴地撕开云暖的衣服,咬牙切齿地道:“我不能满足你吗?”

胸前被握住时,云暖心头一颤。那天晚上的细节她已经想不起来,像是脑子里过了电,但那种头皮发麻的快感她记忆犹新,此刻回想起来让她脚软筋麻、无力反抗。她只能硬着头皮逞口舌之快:“那么你呢?林秋静满足不了你吗?”

关林秋静什么事!过去的三十年,他只跟眼前这人上过床,也只想跟眼前这人上床,可骆丞画不想承认,仿佛承认了他这些年的经历与坚持就都成了一场笑话。

骆丞画一沉默,云暖就剧烈地挣扎起来。原本凭借性别优势,他完全可以压制住云暖,但他怕弄伤云暖,不敢使全力。两人一个豁出去不要命似的,一个小心谨慎处处保留,最后纠缠在一起,势均力敌。

骆丞画身上被云暖又咬又抓抠破了好几处,又被她几近全/裸、温香软玉的蹭得四处火起,他只觉全身的毛孔舒张开来,每一个都在往外冒汗,却犹嫌不够似的,想要更加畅快淋漓的尽兴。

偏偏云暖怎么都不肯配合,这种滋味不好受,最后骆丞画终于在云暖前所未有的殊死抵抗中,隐隐抓住了某些关键。他耐下心来,轻声安抚身下暴躁的人:“什么两地分居?我说过林秋静不是我的女朋友。”

云暖听了却更觉悲凉。本来她还能自我安慰,骆丞画不接受她,不是因为不喜欢她,而是两人重逢的时机不对。如果林秋静不是骆丞画的女朋友,如果骆丞画没有女朋友,那么他装傻玩暧昧,就只有一种解释——他不爱她。

从来没有、一点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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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毕竟不是好场所,客厅的电视很煞风景的播放着晚间新闻,几个大妈操着本地方言愤愤地讲着小区物业如何如何不尽责,大水过去好多天,她们小区的电梯还没通,老人小孩孕妇每天上下楼简直要人命。

云暖不知怎么的,意乱情迷中想到骆丞画的公寓要是也能坏上几天电梯,让他每天爬十八楼上下班,倒不失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光想象,她就浑身畅快,恨不能大笑三声。

事实上,云暖真的笑了。

骆丞画都快疯了,云暖简直是他的克星,在做这种事的时候她竟然还能分神他想,而他居然没有因此发挥失常,真的连他自己都要佩服起自己来了。他换了个姿势,把云暖平放在沙发上,折起她的脚架在肩膀上,像是有仇似的动作起来。

太过深入的角度让云暖呼吸一窒,这下别说分神想些有的没的,她连叫都快叫不出来了。骆丞画看着她陷入情/欲的娇媚情态,不知怎么的心里涌起满满的饱胀感,竟感动得不行。

被压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的做,过程漫长得好像永无止境,噬骨的快感层层累积,强烈到让人无法承受。云暖攀着骆丞画的脖子,像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波浮沉,到后来她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都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

骆丞画犹在不知疲倦的耕耘,云暖没想到到了床上,这个人一改平时内敛禁欲的做派,不仅肉麻话多,而且有股孩子气的倔强与执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她是真的承受不住了,终于深刻体会到做完300个俯卧撑第二天还能正常上班的男人到底有多强悍变态。

骆丞画深深看着身下意乱情迷的人儿,一种巨大的、汹涌的、独一无二的满足感与契合无隙的、亲密无间的、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完完全全只属于彼此的归属感激得他浑身颤栗。他狠狠地吻住云暖,不顾一切、筋骨交错般的冲刺后,用力拥紧云暖。

他有许多话想说,也有许多话要说。即使他和云暖之间还有很多心结没有解开,但他们走到这一步,以后是肯定要在一起的,他不许云暖下了床又翻脸不认人!

云暖累得一动不想动,可骆丞画这里摸摸、那里亲亲,扰得她想好好休息都不能。她闭着眼睛,不耐烦地挥开骆丞画。不一会儿这人又跟牛皮糖似的贴上来,云暖没好气地翻了个身,犹不解恨地踹了他一脚:“吵死了,闭嘴!”

她想休息休息再去洗澡,安静的夜晚,身后胸膛的起伏渐渐与她轻缓下来的呼吸融合,意识朦胧中云暖依稀听到有人在她耳边喃喃着什么,可她实在太困太累太乏了,疲累与大脑强烈刺激与缺氧后的空白,让她来不及细辨,就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第三十八章

第二天早上醒来,云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公寓里只她一人,她松了口气,心情沉重。情/欲这种东西果然容易上瘾,她现在回想昨晚的一切,身体好像还有记忆似的,心慌又意乱。

她觉得不可思议。在此之前,她对男女之事几乎没有幻想,更没有春梦的经历,可一旦有了亲身体验,那种美好的、美妙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让人不由自由沉沦的感觉就像烙印在了她的身体和脑海里,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是有欲望的。

她像是站在一堵高墙前,有一天骆丞画伸手把她推进墙门,她才发现墙里面是个秘密花园,花园里的景致与春光让她眩晕流连。

云暖浑身酸软地起床洗漱,总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身上不对劲。她身上清清爽爽的,穿着干净的睡衣。

床不对劲。床头柜上的饼干袋牛奶盒不见了,床头书架摆得整整齐齐,连被褥的四个边角都挺刮如新。

客厅不对劲。旅行箱里的衣服都被挂叠起来,食盒放进冰箱,还有…云暖猛然想起昨晚泡的那堆衣服,再看如今空空如也的浴缸,风一般冲到阳台。

看着阳台上迎风飘动的一长排衣服,里面不乏内衣内裤,云暖捂着脸摔回床上。

骆丞画竟然又把她的衣服洗了!

而且还是手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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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风平浪静——除了早上收到骆丞画的短信,问她醒了没有?想吃什么?

明明早就拉进黑名单的号码,竟然又冒了出来,云暖当场换了新的手机密码,把骆丞画的号码再次拉进黑名单。

结果晚上回公寓,看到公寓门外的骆丞画,云暖差点儿崩溃:“你又来干什么?”

白天她给家里打电话,云妈妈说她周末去外婆家碰到骆丞画,知他要来S市出差,就顺路托他带些东西。是不是真这么巧云暖不知道,但骆丞画以前从不主动提及工作,更别说出差这种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