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工作实在脱不开身,骆丞画一定会分秒不耽搁的赶过去,亲自把云暖按在腿上狠狠打一顿屁股。

而且一定要脱了裤子亲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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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愿以偿的宁学弟那天吃完饭后,非要先送云暖回公寓才肯回N市。两人一同下了出租车,云暖其实还满担心宁非会坚持送她到公寓门口的。

所幸电梯到了云暖所住的楼层后,宁学弟很绅士地留在里面。

云暖心里一松,声音都软了几分:“很晚了,你快回去吧,一路顺风。”

电梯门慢慢合上,电梯里的宁非朝云暖挥手,笑得格外愉悦:“小学姐晚安。”

云暖跟着挥手道晚安,拐进走廊后看到公寓门外的熟悉身影,身形一滞。

说实话,她挺佩服骆丞画的。两人话说到那份上,就差撕破脸了,按这人清高的性格,应该老死不相往来才是,可每次他都若无其事的出现在她面前,好像之前的矛盾争执和言语伤害从没有过一样。

云暖抱紧怀里的花,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了底气:“你怎么又来了?”

骆丞画解开多年心结,又饱受相思之苦,乍看到云暖,第一反应就是把人狠狠拥入怀里,哪顾得上她口气是好是坏。他快步迎上前,好像这才看到云暖怀里的火红玫瑰,结合刚才隐约听到的小学姐长小学姐短,顿时警觉地道:“宁非送你回来的?”

云暖不耐烦:“你有什么事?”

骆丞画顿了顿。没看到云暖的时候,他觉得臭丫头一而再、再而三的拉黑他真是讨打,等看到人,他又觉得这样使性子耍脾气的云暖萌萌的,连拉黑他的举动都透着赌气的率性可爱,让他回想起来就觉得心里甜丝丝的。

云暖懒得搭理他,越过他拿钥匙开门:“抱歉,我今天很累,没空招待你,有什么事下次再说吧。”

然后她眼睁睁地看着骆丞画挤进门,半是强迫半是诱哄地接过她手里的花,几步扔进垃圾桶。

云暖回过神后,气得把手里的袋子朝他兜头砸去:“你干什么!”

袋子里的衣服半空滑落,正是她昨天落在商场,宁非今天特意去取回来的。

骆丞画眼疾手快的接住衣服,脸一下子就黑了。这套衣服他亲手洗过,印象深刻,而且以他洁癖的性格,不用闻就知这是穿过没洗的脏衣服。

大晚上的宁非送她回来,手里拎着换下没来得及洗的衣服,这实在是件让人浮想连翩的事。骆丞画深吸一口气,拼命告诫自己要冷静,要面对面的、听云暖亲口解释:“你昨晚没回公寓?”

云暖哪里知道他心里的弯弯绕绕,也压根不想浪费脑细胞猜他的心思,她只是扯回衣服,抱进浴室:“胡说什么,没事赶紧滚!”

转身推了把亦步亦趋跟过来的骆丞画,她走回客厅把花捡回来放到茶几上,四处找插花的瓶子。

骆丞画瞪着那束花,趁云暖不备,干净利落地再次把它扔进垃圾桶:“不错,量身定做,大小合适。”

云暖冷冷地看着他:“是吗?那我真心诚意地希望以后你女朋友也这样对待你送她的花。”

骆丞画身形一晃,微微眯起眼:“这是学弟送学姐的花。”

说起来他还是宁非的学长呢,自古学姐学长是一对,有学弟什么事!

云暖笑了笑,收敛神色:“不,我晚上刚刚接受了宁非,所以他现在是我的男朋友 。”

骆丞画跟被按了暂停键似的,怔怔地像是一时没听懂她的话,好半天才声音暗哑地问:“那么我呢?”

“你?骆丞画,你是送过我花,还是跟我表过白,说过喜欢我、想我做你的女朋友?都没有吧?所以你什么?”

“我有送你画,你接受了。”

“什么画?那幅油画?抱歉,那不是你送我,而是我不问自取的。以我们的关系,我想那画归谁都不妥当,所以如果你想画人体油画,麻烦再找人选,至于那幅画,我已经剪碎扔了。”

她说得那般轻巧,就好像不小心撕破了一张纸,而那张纸刚好是他的画。骆丞画一直以为云暖因为害羞,才不肯把画留在他那里,所以即使拿回去,必也会好好珍藏,没想到她转身就把画剪碎扔垃圾桶了!

他一下子气得红了眼:“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画油画?你以为我还会找别人画人体油画?你就没想过我的名字为什么是丞画?!”

云暖忍着不后退,无惧地迎视他的目光:“这是你的私事,与我无关。很晚了,请你离开,我不想我男朋友有什么不好的误会。”

“误会?”骆丞画猛地把人推坐到沙发上,然后单膝跪上沙发,欺身逼近,“你确定是误会?”

云暖心头一跳,扬手就是一巴掌。她使了全劲,不像以前留有余力,骆丞画脸上热辣辣的,都有些被打懵了。

云暖看他那模样,忽然记起他左耳失聪,也不知这么打狠了,会不会有什么伤害。可即使如此,她还是觉得自己没有错。她不想和他纠缠下去,一再让他离远点,可这个人总是无视她的拒绝,不请自来、堂皇登门,还动不动想和她滚到床上去。

她觉得他来找她,不是想和她谈感情,就只是为了欲望。一想到此,云暖愤怒又悲伤:“骆丞画,我他妈的说了以后不想再跟你有任何关系!就算是炮/友,也讲究你情我愿,我不想当你泄欲的对象!”

“只是泄欲我用得着等到三十岁?!是不是非要把喜欢和爱挂在嘴边你才觉得是真感情?!”骆丞画气得恨不能掐死眼前人,偏偏连一根汗毛都舍不得伤她。

“不然呢?有话不说,大家一起玩猜猜猜吗?骆丞画,我们曾经那么要好,要好到即使十二年没见,却像从没有分离过一样,我猜你是喜欢我的,可你却亲口告诉我,我只是你的同事。你看,没有人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至少我不是。我猜错过一次,然后告诉自己,永远永远不要再自作多情!”

“所以有人表白你就接受了?”

“难道不接受表白的,反倒去跟一个连喜欢或爱都不肯说的人继续纠缠不清吗?”

“云!暖!”

“抱歉,我说错了,在床上你还是什么都肯说、什么都敢说的。”云暖自嘲地笑笑,起身推开骆丞画,“不要找借口,喜欢或爱,你不是说不出口,你只是不想说,或者觉得没必要对我说而已。”

说罢她拉开公寓门,冷冷地道:“请吧,骆总,别逼我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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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重重关上,骆丞画靠在门边,懊恼地扒了扒头发。

他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明明是想跟云暖好好谈谈、好好定下来、好好在一起、好好走下去的,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一次想说的话没有说出口、想谈的事没有机会谈,最后都是不欢而散。

就像今天一样。

骆丞画从没有这般茫然和无措过。这不像他,生意场上面对再狡猾的对手他都不会这么束手无策举步维艰。云暖说对于感情,他比孩童还幼稚;说他不敢付出、害怕表达、惧于接受;说他没办法让自己过得幸福,所以也没办法给予别人幸福…可成熟的、能给人幸福的感情应该是什么样的?

一向觉得感情很私密的骆丞画,第一次上网搜索心中的疑问,结果跳出来的答案形形色/色,还夹杂着某些增大持久的广告。骆丞画火速败退,他觉得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地方,不如直接请教云暖来得更实际有效。

然后他后知后觉地想起他的手机还被拉黑着,既打不了电话,也发不了短信。

一门之隔的两个人,门里的云暖把花一枝枝抽出来插在一个大玻璃杯里,拍照配图发微博,门外的骆丞画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下意识地点开微博。

自从上次从小许那里问来云暖的微博并关注后,他从一开始看能不能在网上找到云暖,到后来翻阅完云暖的所有微博,不知不觉养成了每天上微博看云暖更新的习惯。

云暖几乎每天都会发微博,大多是她的生活轨迹,吃了什么好吃的、去了什么好玩的地方、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有时是路边的一朵花,有时是行人手中的气球。她的粉丝不多,从下面的评论看,大多是她现实中的朋友。

云暖刚刚更新了一条微博:“许多伤害本是一次性的,因为有了你的允许、你的执念、你的不甘心,它才像一把锯子,反复在你心上拉扯。”

云暖的微博鲜少与感情有关,骆丞画想起辞职后云暖的疏离与冷漠,再把这条微博逐字逐句、反反复复看了三遍,忽然有种遍体生凉的感觉。

她也和他一样,觉得一再被伤害吗?那个让她一再受伤的人,是他吗?诚如云暖说的,骆丞画在感情方面不够理性成熟,但他不是榆木疙瘩,他只要扪心自问,就知道会被一个人一再伤害,是因为对那个人怀有割舍不下的感情。

这个认知让骆丞画心里忽然涌起一种难言的滋味,饱胀的、充盈的、丰满的,他几乎想伸手用力拍身后的公寓门。

从小到大,在所有认识的人里面,他与云暖最投缘。即使重逢后他一再告诫自己要远离云暖,要让云暖知难而退,所以私下相处时他从不主动找话题,但他总会忍不住搭腔,哪怕一个简单的“嗯”“啊”“哦”,也从来不会真的让云暖唱独角戏。

骆丞画觉得这实在太难能可贵了。生命中能找到一个喜欢什么事都愿意与他分享,不管她说什么他都能听得兴致勃勃的人,相比于那些沉默着没什么交流沟通,或者仅有的交流与沟通也多是抱怨与吐槽的夫妻来说,他何其有幸?

他见识过那样的夫妻,亲戚或朋友,各自上班,下班后回家一个忙家务,一个看电视或玩手机,吃饭时说得最多的是这个菜咸了那个菜淡了,吃完饭继续一个忙家务,一个打游戏玩电脑,再各自洗涮睡觉,不出几年孩子一生,连房事都变得可有可无。

他真的能忍受这样的婚姻?未来的几十年他真的要这样消磨度日吗?

不,他不能,更不想。

第四十三章

骆丞画揉了把脸,站直身,给云暖的微博发私信——他知道云暖现在不想看到他,这是他目前仅有的、能和云暖沟通的渠道了。

天空之镜:花很漂亮。宝宝,对不起。

等待的时间漫长而焦灼,每一秒钟都像被无限拉长,每一分钟都比前一分钟紧张。他鲜少有这样的情绪,就连当年高考都没这么忐忑过,私信窗口毫无动静,最后骆丞画还是按耐不住,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他知道云暖不会来开门,他笃定云暖听得懂他的敲门声。

云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电视频道换了两轮,却什么都看不进去。她听到敲门声,一开始还以为是幻觉,因为那声音轻得不像是叫人开门,倒更像打招呼,小小地提醒你一下。

提醒什么?

仿佛心有灵犀,云暖打开手机微博,看到一条新私信。

她没想到骆丞画会发她私信。毕竟是曾经高山流水景仰过的大神,难免在心里怀有不食人间烟火的美好幻想,看着那个蓝天白云的熟悉头像,一时间没法和三次元里刚和她吵过架的人等同起来,总有种微妙的违和感。

骆丞画看到微博私信显示已读时,不知怎么的,眼眶一热,心里竟酸涩得不行。

面对面时也许永远说不出口的这句对不起,竟然这么轻松地说出来,并被云暖接收到。骆丞画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昏聩的老人,又像一个懵懂的孩童,被人当头棒喝,忽然灵台清明。那些每次想说却没来得及说的话、那些难以启齿的别扭与幼稚、那些被苦苦压抑的心思与不经意间造成的伤害,忽然都有了倾诉的地方。

即使云暖一个字都不回复又如何?只要她不拉黑他,留给他这样一个认认真真、真心诚意说话的地方,就已足够。

云暖看着一条接一条发过来的私信,有些间隔时间长,有些间隔时间短,杂乱无章、没有头尾,像是随性而发,完全跟着情绪走,看得出没有事先经过梳理或组织,更没有酌字斟句加以煽情修饰。

她这样一条一条看下来,好几次都想把这个ID拉进黑名单,最后还是忍住了。过去了的感情,既然已经没有意义,又何必刻意区别对待,倒显得她心虚了。

这么一想,她切换页面,看到晚上更新的那条微博下,多了两条新评论。

一条是何哲,问她怎么了。另一条是小许,文不对题的吐槽接替她的新人如何坑爹,不仅身为顶头上司的骆总每天要帮忙收拾烂摊子,连有工作往来的财务部都快抓狂崩溃了,一个个盼望她能踩着七彩祥云,回来救苦救难。

云暖笑笑,回复何哲:没怎么,就是忽然想吃以前小区门口的那家砂锅了。

然后想了想,回复小许:你说的可不是什么Happy end的故事,看来我还是不回来得好【抠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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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派再忙,云暖还是抽空回了趟家。

外婆出院,坚持要住新居,全家人手忙脚乱的搬好家,这顿乔迁饭,她是无论如何都要赶回去吃的。

云暖没有想到乔迁饭上不仅骆丞画在,林秋静也在。

乍看到林秋静,云暖的第一反应就是尴尬。骆丞画曾说林秋静不是他的女朋友,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林秋静喜欢他,加上这段时间字幕组巨巨“天空之镜”每天都微博私信她一堆消息,所以在林秋静面前,云暖总觉得自己做了对不起人的亏心事似的。

骆丞画对林秋静的到来,也是始料未及。

和上次突然出现在他公寓门口不同,林秋静这次来之前,打电话说她忽然很想N市的小吃,问大忙人骆总有没有时间略尽地主之谊。过来后听说骆丞画的干奶奶搬新家,为了感谢老人家上次的热情款待,她特意买了礼物登门拜访,恭祝乔迁之喜。

在骆丞画的认知里,回国半年他没有去找林秋静,就是他给林秋静的答复。两人相识多年,俱是理智之人,很多事无需摊开来说,彼此心知肚明即可。他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再见林秋静,彼此依然是朋友,这样再好不过。

他从未深想过,当初半年之期未到,林秋静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他的公寓门口。

他不知林秋静说给他半年时间选择时,是笃定他不会舍弃她的。可林秋静万万没想到她说不联系,骆丞画就真的音信全无。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她一次次自我催眠,明天、明天骆丞画一定会给她打电话,或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给她惊喜。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忽然怀疑自己是否太自信了。

半年,以骆丞画的条件,即使他不招惹人,必也会有很多女孩子主动招惹他。林秋静越想越焦虑,越想心里越没底,终于有天她再坐等不住,偷偷跑来N市,想看看骆丞画怎么样了,每天在忙什么,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好在真见了面,骆丞画不仅对她诸多维护,还在人前默认她是他的女朋友,于是她安安心心地回去,满心以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却不料最后竟然落了个空。

有那么一刹,林秋静很想质问骆丞画怎么能这般铁石心肠,可终究忍住了。她知道,这个电话拨出去,她与骆丞画将再没有可能。她不是没想过放弃,心一次次被伤透,总有绝望的时候,可她不甘心,这么多年默默的守候,这么多年苦苦的爱慕,岂是说放手就放手的?

所以她来了,收拾好心情,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不知道,就像过去的十二年一样,心里想着牵手拥抱,面上却要微微笑着,说声好久不见。

林秋静一言一行落落大方,骆丞画也就没有多想。直到云暖外婆笑呵呵地问他什么时候和漂亮女朋友结婚,他心里咯噔一声,第一反应就是去看云暖。

他足足一个礼拜没看到她,发给她的私信也没有一个字的回复,可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想她。上班、下班、吃饭、睡觉,跟走火入魔了一样,任何地方、任何事物,都会让他不期然地想起她,然后控制不住地给她发私信。

他知道刚才落座时,云暖故意挑了个他视线看不到的位置,然后埋头吃饭不发一言。可也许连云暖自己都没发现,听到外婆问话时,她嘴里含着食物,连咀嚼的动作都有片刻的停滞。

骆丞画心里暗喜,他清清嗓子正想澄清,不料被林秋静抢先一步:“奶奶,我看出来了,你心里最疼的肯定是丞画。”

云暖外婆笑着点头:“可不是,谁叫小画这孩子最招人疼!”然后她像是找到知音般,兴致勃勃地跟林秋静说起骆丞画小时候的趣事。

话题就这么被扯开,骆丞画想再郑重其事地申明林秋静不是他女朋友,都找不到合适的时机。他想了想,低头给云暖发微博私信,澄清他和林秋静只是朋友。

发完看云暖没反应,唯恐她不相信,骆丞画顾不得正在吃饭,借口有事离席走到外面,把他和林秋静的这一路来龙去脉发私信解释给云暖听。

直到这时,他才有些明白过来。当初他看到云暖和宁非在一起,吃醋、愤怒、难过,从没想过云暖看到他和林秋静在一起,也许一样会吃醋、愤怒、难过。而且比起云暖、苏汐、宁非的三人行,他和林秋静的组合更惹人误会。

他那时怎么就没换位思考一下,不仅幼稚地当场给云暖难堪,过后还觉得她感情儿戏,总是转身就找下一个。这么一想,骆丞画冷汗都要下来了。他觉得过去的自己太混账,云暖简直没有理由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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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骆丞画后来如何暗示,云暖都没有看手机。吃完饭她借口熟悉熟悉环境,跑到外面透气。谁知不一会儿林秋静就跟了出来,非要和她一起散步。

人都到跟前了,云暖再不情愿,也不好拒绝。

两个人默默走着,心思各异。

云暖脑子里乱哄哄的,一颗心七上八下虚得不行,唯恐林秋静发现了什么,下一秒就会大耳光甩过来。最后她实在受不了沉闷的气氛,压下惶惶的情绪,勉强镇定地问:“你是不是有话说?”

林秋静扭头看她,真诚而希冀:“小暖,你能帮帮我么?”

云暖脱口问她帮什么,随即反应过来,可惜话已出口,为时晚矣。

林秋静和云暖毕竟不熟,忽然要倾诉感情问题,终究有些难以启齿。她难为情地低下头,过了良久,才缓缓说起很多宝仪与骆丞画在一起的蛛丝马迹。比如短信,比如电话,比如她曾亲眼看到宝仪亲昵地挽着骆丞画的胳膊撒娇。

云暖越听眉越皱。她不敢想象宝仪的新目标是骆丞画,可一想到宝仪之前种种,又觉得这样的联想并非无中生有。而且她知道,宝仪决定的事,是谁劝都不会听的。

云暖想是这样想,嘴里却说道:“他们打小认识,又是兄妹相称,感情自然要亲厚些。”

林秋静摇摇头,终于露出一点难过的神色来:“你不知道,他们上上周末还一起去S市玩了。”

云暖倒推时间,心惊肉跳地发现上上周末骆丞画来S市找她,借口受云妈妈委托,连着两晚在她公寓留宿,周一上午才离开。那两天过得混乱不堪,骆丞画帮她洗衣服,又被她砸伤额头,两个人吵架、争执,不知怎么地又一再滚到床上去。

准确地说,应该是一而再的在沙发上滚床单。

云暖一想到那些让人脸红心跳、激烈到颤栗的性事,就气血上涌,身体自动沉浸到记忆中去似的,心口一阵阵的酥麻。她知道若非骆丞画有心诱导,老妈不会委托他带东西给她,那么宝仪当时一起,应该是在外婆家吃饭时,听骆丞画提起要去S市,这才搭车的搭车,带东西的带东西。

除了来回路上,两天两夜的时间骆丞画都和她在一起,可这话,云暖没脸跟任何人说。最后她狠狠心,拒绝:“对不起,这事我帮不上忙。”

林秋静黯然地看着她:“因为宝仪是你的妹妹吗?”

云暖摇头:“宝仪也好,其他人也罢,我想问题的关键不在她们。”

而她,一点也不想淌这个浑水。

第四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