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旭与路景很诧异地对视了一眼。

路景马上跳过去,挽起她的手,“那我陪你去。”

顾语转头看她,拍拍她的手背,送上一记让她放心的微笑,“不用了,你不是要上白班?”

“我可以换班的。”路景立刻表明态度。

顾语刚要拒绝,便听站在一旁的苏旭说,“我陪她去吧。”

顾语看向他,却见他一笑,“我翘班不扣工资的。”

孤儿院

偌大的孤儿院内,半大的孩子在场地上做着游戏,欢笑洋溢,他们无父无母,却有着稚嫩有朝气的笑脸,顾语在场地中央站着,看着,却没有走过去,苏旭一直安静地陪着。

在看到她带着那日一直抱着的染血皮包,他就猜到来此的目的,她将公安局缴还的钱全部捐给了这座孤儿院,没想到的是,她用的是父亲的名义。

“我从没想过,那些钱会要了他的命。”她突然开口,目光却一直看着不远处玩着滑梯的孩子们。

苏旭看她一眼,依旧静静地站着。

“很小很小的时候,我也会像他们那样笑,会抱着玩具跳上他的背,玩骑大马,”她似陷入某种回忆,淡淡说着,唇角却有向上弯起的痕迹,“他也会背着我转圈,让我像所有孩子一样咯咯地笑,那时候我以为,爸爸是世界上最高大的人。”

苏旭看着她,看着她的表情渐渐归于落寞,“可是后来,充斥在我耳边的,只剩下父母不断的争吵声,他再也没有抱过我,早上很早出去,晚上很晚回来,再从隔天回来一次渐渐地变成几天回来一次,每次回来,那种近乎相同的争吵声便会响起来,我趴在外间愣愣看着他们,先是看着他们争吵,再是看着他们动手。”

“起初我还会怯怯地问他‘爸爸,你为什么和妈妈吵架’,渐渐变成‘爸爸,你又要出去赌了?’,最后变成静默不语地看着。”她淡淡地叙述,声音没有一丝波澜,那种悲伤却还是传递了出来,“在我读大学那年,他们终于离婚,你不会想到,我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生出的第一感觉会是松了一口气,会想‘终于结束了啊’。”

苏旭动动唇,却发现组织不出合适的语言。

“两年后妈妈再婚了,还给我生了个小弟弟,很小,很可爱,真的很可爱。”她笑,却笑得很落寞,“可是,他姓王。”

最后这句似是她无意识地呢喃,声音很小,却让听到的苏旭心脏抽了一下。

“同一年,我再也没收到他的消息,再也没…”她看着前方,静了许久,在苏旭以为她不会再说话时又开口,“那天是我六年来,第一次看到他,第一次看到他啊。”

苏旭担忧地看着她,想让她不要再说了,却说不出口。顾语却在这时候转头看过来,冲他笑笑,“我没事的。”

她再次转过头看向那些孩子,“这钱,本是给他存的,没想到…却成了他的催命符,呵…多可悲。”

“顾语…”他打断她的话,不愿她这么想,看着她的目光极其认真,“错的不是你。”

顾语目光飘散着,静了好久,才道:“我知道,我知道的…”

苏旭看着她的神色,却辨不出来她的知道是真是假。

或许,她是真的知道的,却做不到不自责…

两人又都静了下来,过了良久,苏旭听她淡淡的声音,“现在,这些钱,算用得其所了吧…应该会让他的人生在最后变得有意义一些了吧…”

苏旭心头震了震,看着她,目光带着某种成熟的情绪,那么坚定不移地看着她,在最后很郑重地点头,“会的,一定会的。”

回去的时候,他们在楼下碰到了顾语的妈妈周丽贤,她的脸上带着不掩饰的担忧和愧疚,顾语却很平静,很平静地冲着她笑笑。

这一次,苏旭并没有离开,而是隔了几步距离看着。

周丽贤满脸愧疚担心,眼眶有些红,似是想哭。她唇动了动,想说着什么,却被顾语抢了先。

“妈,我没事了,你不要担心。”她勾着唇角淡淡笑着,“葬礼已经结束了,妈你还是快些回去吧,晖晖…应该离不开你太久。”

周丽贤这下却是真的哭了,“小语…”

顾语依旧浅浅笑着,让她放心,周丽贤哽咽了下,低头擦擦眼泪,抬头时抓住她的手,“小语,跟妈妈回C市吧,你一个人在这里,妈妈不放心。”

不远处的苏旭,抬头看了眼顾语。

顾语却只是怔了一瞬,“妈,我在这里已经住习惯了,又有工作有朋友,你不用担心我。”周丽贤急忙开口想要说什么,顾语却拍拍她的手,“妈,爸爸他…葬在A市,你应该是知道的,我不会离开。”

周丽贤张了张口,触及到她的目光却只能闭上口,眼泪又掉下来,她低了低头,点点头,“妈妈知道的,妈妈应该知道的…”她怎么会不知道怎么些年,是他们对不起她。

顾语知道她想多了,微叹了口气,像小时候一样依偎进她怀里,周丽贤抱住她,眼泪一串串地掉。

“妈,我会回去看你的,你是我妈妈,我怎么会不回去呢。”

周丽贤点头,不断点头。

当天下午,顾语便送走了母亲,苏旭陪了她一天。

在最后送她回去时,顾语很真诚地向他道谢,“苏旭,这些日子,谢谢你了。”她没想过,会和他有这些交集,更没想过,他今天会特地过来,总感觉她们成不了朋友才对的,“耽误你这么多时间,我很抱歉,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不必这么陪着我。”她笑笑,难得的开了句玩笑,“你一小时的进账,我怕是赔上这辈子都还不了,快回去工作吧。”

苏旭看着她,神情微的有变,顾语却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只觉得他这么一会子没说话有些奇怪,刚这么想着,就见他笑了,别有深意,“嗯,是得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看文有什么想法未未很欢迎大家留言,好的坏的都需要,我一直在期待

说实话,上两章文我写的时候真的有哭,呜…到底是我还太嫩了,可能那种感觉还是没写出来,抱歉了大家…

出差

隔天,顾语便销了假开始上班,她家里的事只杂志社的几个老人知道些,而这次的事更是除了社长朱曼琳外其他人都不晓得。

她到的时候已是下午,杂志社里几位资历浅些的小记者愁云满面的,整个工作室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哀怨气氛。

“这是怎么了?”顾语到社长办公室报道时问道。

社长朱曼琳吁了口气,向后靠进转椅中,手里攥着黑笔朝她摊摊手,颇为无奈,“G市后天有个记者交流学习会,我打算派个人去看看,这倒好,到现在也没定下人,都苦着脸往后退,一个个跟小祖宗似的,出个差还得我跟他们商量着来,看样子我这个社长是太好说话了。”

顾语一听,了然,照往常像这种不是为了跑新闻而出差的差事儿,可是好差事儿,一个个会抢着去,可最近天气不太好,G市这几天都在下雨,现在已是秋天,一场秋雨一场寒,G市那边怕是冷着呢,天气不好,去了除了在酒店呆着也不能四处观光,确实不会有人愿意去。

朱曼琳揉了揉额角,抬头时见她还站着伸手指了指椅子,“来,坐下说。”然后她正了正身,细细看了看她的脸色,关切地问,“你怎么样,可以了吗?”顾语是她创办这间杂志社没多久招进来的人,地地道道地革/命同志,一起工作了这么些年,逢年过节的也没见她回家,一来二去也了解了些内情,对于顾语,怎么说呢,出于女人的角度讲,她是同情的,而她又大她十几岁,出于长者的角度,又是心疼的,这个女孩子,很不容易。

顾语没意外她会问,笑笑点头,“嗯,没事了,谢谢朱姐。”

知道她不愿意多谈,朱曼琳便也不多问,有些欣慰地看着她,“那就好,若是有什么需要不要客气,朱姐虽然是个女人,但能帮得上的绝对不会不管。”

顾语笑笑,她当然知道。

“好了,没事出去吧,今天不用太忙碌,明天再正式上班。”

顾语点头,站起身准备出去,又在目光触及到办公室外几个愁眉苦脸的小记者后顿住,想了一瞬,她笑笑,“社长,后天的交流会我去吧。”

朱曼琳诧异地看向她,目光有些疑惑含着浅浅的挂心,“你…”刚出了事,这时候出远门…

顾语神态温和,“正好换个地方散散心。”

G市离A市并不远,朱曼琳点头后她便定了张火车票,第二天一大早便乘上了去G市的火车。

她去往火车站的路上,A市也下起了小雨,一点一滴,淅淅沥沥,带着微微的冷意。她带了伞,下了出租车却不想打开,就这么仰面站在行人匆匆的广场上,看着阴沉的天空,感受雨滴落在脸上那冰冰凉的触感。微顿了一会,她才提起脚边的小行李箱,走进火车站大厅。

坐的是慢火车,车厢一节一节地被带动起来,她靠在后座上,把脸埋进柔柔的长发中,微侧着头看着细雨打在窗户上留下的点点痕迹。这个样子外人看到或许会以为她在想着什么,而实际上,她却是将思绪放空了,什么也没想,只静静地看着窗外。

她旁边的座位没有人,对面是一对很年轻的小夫妻,新婚的样子,女人趴在男人身上,拿着手机为两人自拍,不知女人搞了什么小动作,男人在看了她照的照片后揽着她去抢手机,故作凶神恶煞地欺负着,满脸的笑意及眼底的宠溺却让女人越笑越娇俏。

顾语情不自禁地转眼看了他们一眼,嘴角轻轻抿出一抹笑,又转过眼静静地看着窗外。

将近四个小时的火车,抵达G市后,外面的风雨更大了,她没有停留,撑着伞费了点工夫招来一辆出租车,在一家三星级的酒店住下。

风雨太大,她的衣服虽没有湿透,但那冷冷的寒意带着点点的潮湿感还是让她很不舒服,她怕冷,微凉的天气里,她的手脚都是冰凉的。没有犹豫地拿出换洗衣服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这样下去,定会感冒。身边没有人,这样的事不会有人提醒,她已经习惯照顾好自己。

洗过澡,身上还冒着热气,舒服地感觉让她不愿意出房门。她住的房间不大,但很暖和,床很软,豆腐块般的被子叠放在床头,越看越想把它拆开,把自己包进去舒舒服服地睡一觉。她是这么想的,也确实这么做了,外面的天气昏沉,虽是中午却暗的像傍晚般,她将窗帘一拉,关了灯,把自己裹进被子里,昏暗静谧的环境,让她没一会便睡了过去,交流会在明天,她没有任何包袱睡得香香沉沉。

昏昏沉沉间,似听到手机的震动声,但手机被放在皮包里,声音闷闷的,并不震耳,她眼皮又重得很,挣扎了一下,没战胜困意,继续睡了过去。

这一睡,直接睡到晚上七点。她醒来时,屋内已经黑得彻底,睡梦中的那种香甜气息似还萦绕在房间内,她迷瞪了一会,终于爬了起来。

她饿了。

从手提包里翻出钱包和手机,锁了房门朝楼下餐厅而去。外面的雨似乎已经停了,但风却似更大了,路两旁的小树被吹得颤栗栗,她看着都忍不住紧了紧衣服。

她只一个人,吃的是自助餐,却没想到会在餐厅里遇到那对小夫妻。

“呀,是你啊?”

彼时顾语正在捡水果,乍听这道在背后响起的声音,她诧异回头,见是火车上的年轻女人短暂地愣了一下,她没想到会遇到他们,更没想到她竟然会和她打招呼,要知道,面对面坐着的四个小时里,她一直在看着窗外,没有说过半句话。

怔愣过后她却笑了,对她温温婉婉地点头,“你好。”随后就看到她身后,火车上的那个男人朝她们走过来,她也向他客气而礼貌地点点头。

年轻女人笑得很真心,“没想到会再次遇见你,你这是?”她迟疑地问。

顾语笑笑,“来G市出差。”

“原来是这样啊。”她刚说完,就见女人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还朝身旁的男人吐吐舌头,再转过头来笑看她,“今天在火车上时,见你很没精神,还在想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这种天气还一个人出门。”她又看了男人一眼,不好意思地笑笑,“还跟我老公念叨你男朋友,怎么能这么没责任心。”

顾语错愕了一瞬,随即也笑了,或许过得幸福的人在看到别人落寞时都会忍不住挂念猜测吧。

经过简单的交谈,顾语得知他们确实是新婚的夫妻,刚领证没多久,这次是回女方家乡补办一次酒宴,因天气不好才在G市耽误一天。

顾语看着他们,很真诚地表达她的祝福。

年轻女人红着脸庞娇笑,不用言语也知道她很幸福,分别时她握了握她的手,很真诚地笑,“你笑起来很漂亮,虽然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样的事,会让你露出那般落寞的表情,但请你相信,自己终将会是幸福的。”说着她转头娇羞地看了看身边的男人,男人不掩饰眼底的宠溺,搭在她肩膀的手自然而然地曲起揉了揉她后脑的头发。

心脏因她的话而颤了一下,顾语抬头看向她,女人的年龄并不比她大,眼睛却比她晶亮,那是幸福的光芒,第一次地,顾语向她露出了真诚的笑来。

不管未来如何,她会记住,这个真诚善良的年轻女人在她幸福的时刻,向她送出的祝福。

自己终将会是幸福的。

“嗡嗡”的手机震动声响起来,顾语看着手里电话屏幕上闪动的人名,有些意外。年轻女人朝她眨眨眼,“男朋友?”然后没等顾语说话,她便掩着嘴对老公笑,“看样子我还真是瞎操心了,明明就有人惦记着。”接着她又以“我们就不耽误你了”为由,拉着老公的手离开了。

顾语看着他们的背影,轻轻地笑了。

铃声唱响第二遍时她接了起来,“喂,苏旭。”边接着电话边出了餐厅往住的房间去,尽管顾语觉得很不可能,但他们确实进入了很朋友式的相处中,因此对这个电话她虽然感到意外,却没有特别的想法。

那边静了静,在顾语怀疑信号是不是出了问题时,才听到那端传过来的声音,“你…不在家?”声音有些沙哑,明明疑惑的语气,这般听起来都变成了魅/惑。

顾语脚步顿了一下,才继续若无其事地走起来,“嗯,在G市出差。”神思一转她随口问,“你怎么知道的?”

苏旭坐在车里,看着十二层楼上漆黑的窗户,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他抿抿唇,似压抑着什么。过了一会,他才放松自己倚进驾驶座内,不动声色地吁出一口气。

顾语在另一端,只觉好一会才听到他略带轻松的口吻传过来,“猜的。”声音里透着点点笑意,顾语开门的动作顿住了,这是在逗她?

她推开门进去,弯着唇角回,“好吧,那不知日理万机的苏总找小女子什么事?”

那边传来低低的笑声,顾语耳朵贴着手机都产生中感受到他胸腔震动的错觉,她不自在地将手机略微离得远了一点,这才听他道:“怕你在没人的时候独自忧伤,这不是送温暖来了。”他半真半假地说着,唯有鼓动的心跳提醒着他在做什么。

顾语掀被子的动作顿住了,她看了眼手机,似在辨别着什么,眨眨眼又将手机贴近耳边,“苏旭。”

“嗯?”他低沉着嗓音应声,带着浅浅的魅/惑人心的笑意。

“为什么我觉得你越来越…”她顿了顿,似是在组织语言,苏旭耐心地等着,然后听到电话里传来女子迟疑的声音,“越来越…接地气了呢?”

苏旭:“…”

接…地气?

苏旭有些发愣,他不是不能理解这几个字,可被用到自己身上,他竟也会觉得有些怪异。

他静默了良久,才咳了一声回:“我想,以后我可能越来越接地气,你习惯就好。”

“…”

顾语彻底没了声音。

苏旭在另一边勾着唇角笑,接地气?细想起来倒是个很形象的说法,在他看来,要追到她,他怕是还得再接地气些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电话

“做什么出差,你不是昨天才销假?”按道理来说,再怎么重要的新闻也不该是她出差才对。

顾语倒是很诚实,“参加一个记者交流学习会,顺便散心,我便来了。”

苏旭一手握着方向盘,屈着食指轻轻敲着,“几天回来?”

“三天。”

“嗯,知道了。”他若有所思地应声,又嘱咐道:“G市下雨了?”

“嗯。”

“天气不好,记得多穿点。”

“…嗯,我知道。”顾语突然不自在起来,握着手机的手指有些发紧。

“好,那就这样,早些休息。”苏旭果断地选择挂了电话。

顾语拿着手机,那种不自然还没传到心底便消散了,最后,她得出结论,应该是她太敏感了。刚要放下手机,却发现七个未接来电提醒,点开,竟全是苏旭的,看时间,除了一个是刚刚打来她没接到的,剩下六个都是下午打来的,她眉毛动了动,原来下午听到的电话震动声不是幻觉,这么想着却没注意到自己握着手机的指尖在胡乱地动着。

苏旭挂了电话,手机被紧紧攥在手里,再次抬眼看了眼依旧漆黑的十二层楼,紧绷了整整一个下午的心才慢慢趋于安稳。

此次的记者交流学习会本就是非正式的,由于G市的这场连下了几天的秋雨,真正来参加交流会的到最后只二十来个记者,场面顿时显得凋零了。主办方是G市较有名气的一家商业报社,纵使场面再凄凉,该走的过程还是要走的,所以纵然才到了二十来个记者,交流会进行得依旧如火如荼,为了给主办者面子,凡是到场的记者都积极发言起来,场面倒是比平常的记者交流会还热闹几分。

纵然如此,主办方还是没法儿的将两场记者交流会临时改成了一场,就这么几个人,实在没意义浪费大家的时间。对此,顾语倒是没什么所谓,只是,改了就改了,为什么还要办什么聚会,而且还是交流会散场后直接去,让她找了借口都没逃开。

在餐厅里吃了饭,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转战KTV,顾语有些头疼,耳边的喧闹声已经响了一天了,那种烦闷的感觉让她有些顶不住。

顾语在这里算得上是老资历了,有不少记者看过她写的报道,特别是苏旭的那篇专访,得了不少人的眼缘。当然,这种眼缘,不是因为顾语作为记者的名声大,而是苏旭作为A市领军企业苏家的继承人的名声太大,以致各业记者都瞄着他,因而顾语的那篇专访成功让她的名声大了起来。

KTV里年轻的小记者蹦跶的很欢,顾语不喜欢这种场合,又走不掉,便如往常一样缩在角落里捧着果汁静静熬着,但今天瞄着她的人也不少,酒桌上已经被灌了几杯酒,这时候那几张熟悉的面孔又奔着她的方向来了,顾语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不出所料的话,他们过来的目的大概还是为了苏旭。

交流会上他们已经旁敲侧击地问了她许多关于苏旭的问题,但凭资历顾语确实多他们几年,不应该答的问题她三言两语也就那样带过去了,但记者的意志力确实不容小觑,纠缠了这么久竟然还不打算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