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凌锋一边擦头发,笑笑了说:“以前在医院,我能天天见得着你,现在出院了,见不到了,我不适应,所以过来看看你。”

陈淑萍进房拿了吹风机和衣服出来放到沙发上说:“这是他爸以前的运动服,你穿应该差不多,湿衣服先换了,要不容易感冒。夙夙,妈累了,洗个澡先去睡了啊。”

夙夙看着郑凌锋,以前是多么意气风发的一个人啊,现在却成这样狼狈。她心微软下来,往浴室看了下说:“等妈洗完,你也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回去吧。”

郑凌锋笑笑,兴奋应道:“嗯!”

郑凌锋进了浴室,夙夙给他拿伞放到鞋柜上。听着哗哗的水声,看到他的鞋子,往事又都涌了上来,这个牌子,这份生日礼物她还存了好几个月的钱呢。真的只是一场梦吗?究竟要她如何,要她如何?!

郑凌锋洗过澡出来,看夙夙蹲在门口,从后抱着她把她扶了起来,“怎么了?”

夙夙回了神,略挣开他的怀抱,“你的车呢,怎么还淋成这样?”

郑凌锋用五指理了下刚洗过的头发,笑着说:“公司都破产了,还开什么车?我坐公交过来的,可是站里你家还挺远的,下车跑过来也淋成这样。”

夙夙双手垫在腰后靠到墙上,“都抵押还款了吗?”

郑凌锋走过去把夙夙横抱起,走到沙发上,“坐下来我慢慢告诉你吧,只要你想听,我都告诉你。别站着,累。”

夙夙把脚也放到沙发上,双手抱着,把脸埋在膝盖中。心里一遍一遍地问自己:要原谅他吗,要吗?

郑凌锋靠到沙发上说:“当时公司面临破产,没新资金注入就肯定是要死的,后来有人找我谈收购,我也没多想,就签字了。”

“你女朋友不是说要帮你的吗?”夙夙的声音从两膝盖的缝隙中漏出来,听着闷闷的,压抑着难受。

“呵!”郑凌锋苦笑了一下,继续说:“她耍我的,天下怎么有那么好的事,就怪我想也不想就全信了,跟你提分手。”

夙夙不说话,眼泪顺着膝盖流到小腿上,又从脚踝骨流到沙发上。

郑凌锋继续说:“你出事了之后,我把车子和那套复式都卖了,套了现金出来,毕竟你一直不醒,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都是我的错,一念之差啊。”

夙夙在膝盖上蹭了蹭眼泪,还是不抬头,却明显听到呼吸间那梗塞的声音。

郑凌锋靠过去抱着她,“夙夙,我对不起你,原谅我。”他把夙夙头压到自己胸前,“给我个赎罪的机会,让我好好补偿你。”

夙夙把脸贴到郑凌锋左胸前,终于大声哭了出来,却什么也不说,只是哭,声嘶力竭的哭。

郑凌锋轻轻给她顺着背,“夙夙,我们结婚吧。”

这么简单的结果,要她经历前世今生,兜转轮回才得到,终于得到了。她用手锤着郑凌锋的胸膛手臂,哭着大喊:“你是坏蛋!你是坏蛋!你是全世界最坏的坏蛋!”

郑凌锋揽紧她的腰,笑着说:“是,是,我是大坏蛋。小声点,妈在房间里睡觉呢。”

夙夙抬起泪湿的小脸,摊手问道:“求婚了,戒指呢?”

郑凌锋抽了张纸巾给夙夙擦泪,凑到她耳边轻说:“我放到我们的家里了,明天给你回去拿。”

夙夙不依,左右扭着身体要摆脱郑凌锋的双手,“为什么要等明天?我不要明天!我要你现在就回去拿!拿了再给我求一次婚!”

郑凌锋抱紧了夙夙,亲上她的耳廓,缓缓而下再到耳垂,“因为,”他又往下亲上她的脖子,“我今晚不想回去了。”

结局之众望所归版

因为冲力,素素和颜斐终是分开了。素素闭上眼,微笑着听那呼啸风声。颜甄,我来了,你会原谅我吗?素素是一心寻死,却偏偏还不如她愿。

素素落到密林上,树枝打在脸上,额头刮出好几条血痕,风吹来,凉凉的。难道这回自己又是死不成吗?寻死也这么难?素素才刚想,树枝就把她的披风勾缠住,让她半吊在空中。没一会,披风就嘶地扯裂了,素素又是直坠而下,她闭上眼,微笑着等待见上颜甄。却是天不绝她,树枝穿过她的外袄,直直地把她挂在树上。素素睁开眼看了一下四周,“难道是要这样风干而死吗?哈哈!”

颜甄一听就知道是素素声音,往声源走前了几步,“快找,刚有素妃的声音!”又对身后的将领喝道:“派两队人到海上去找!”颜甄走到素素树下,着急地看着人四处挖石翻土,却一无所获。

素素看到颜甄的身影,泪立刻就盈了满眶,很快滴下去,又再涌泪上来,模糊中总看不清。不可能的,颜甄已经死了,自己是太想他了,才会产生幻觉的。

颜甄看着忙忙碌碌地搜寻,还是半点蛛丝马迹也找不到,他跌坐到石上,仰头大呼:“素素——”仰头之际,就看见高高的树枝上吊着一人,仔细再看,竟是素素,竟是他的素素!颜甄兴奋得一跳而起,指着天空对那将领道:“快派人上去救素妃!快!”

真的是颜甄,却竟然不是在奈何桥相见。素素下到地上,颜甄过去抱她,她唰的一下就跪在地上。

颜甄扶起她,素素却死压着不起来,也不看他。颜甄硬是把她拉了起来抱在怀里,“才见面就给我使倔是不?不乖了是不?”

素素低着头,额贴在颜甄的心房上,他“咚、咚、咚”一下下的心跳打在脑里,与自己的心跳震成共响,仿似身在宁静的暮山中,听着厚重而辽远的古钟。

自己没死,他也没死,不走奈何桥,不喝孟婆汤,那接下来要怎么做,怎么面对,“颜甄,我…对不起你…”

颜甄抬起素素下颚,蹙眉看着她额上的几条血痕,用手轻轻抚过,用另一手的食指封在她的双唇上,柔柔说道:“乱说什么话,先回三哥那。”颜甄列整队兵,绕道回俯。颜甄与素素同坐于一马车内,山麓颠簸,他在后抱着素素,亲着她后颈的头发,“素素,车内晃,靠我身上。”

素素僵直了腰身,颜甄还是这般温柔宠溺的对她,如果知道她做的那些事,还会原谅她吗?

颜甄贴上素素后背,双手紧紧地环着她的腰,脸在她腮旁缱绻轻蹭,喃喃的声音粘满了相思的糯甜,“素素啊…又在我怀里了。”他收了收手臂,“只在我怀里了。”

他的声音与怀抱,就是她找寻已久的解药。素素终于软下身来,靠进颜甄怀里,双手覆上他在腰上的手,梗涩说道:“颜甄,我想你,很想很想你,这大半年以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但我对不起你。”素素顿了顿,梗直着手指去摸颜甄的手,想用力抓着,好好感受,却又不舍,那样激动着震撼着,狂喜着而又压抑着。“颜甄,我说过我不会食言的。我说办完事,会陪你一块走奈何桥,喝孟婆汤的。”素素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掌心,“我报仇了,也失身了,我没保住贞洁,颜甄我对不起你,我再也没脸面对你了。”素素的泪滴下来,在掌心上溅开成多瓣的凤仙花,“回去,殿下便把妾身赐死吧。”

颜甄把素素抱转身来,狠狠地吮着她的唇瓣,然后稍稍离开,怒看着她沉声道:“我不许你说死字!”

素素垂下脸,默默滴泪,带过发上粘着的颜斐的血,滴在黑衣上,开出妖冶诡异的血色小花,一朵朵一串串,像墓旁纠结而起的腐烂生机,越是抑压,越是疯长。“我一直以为,你是在奈何桥的一头等着我…我,没想到,你还活着…你让我,怎么有脸再面对你…我只求你,能放过我家人,只赐死素素吧。”

颜甄瞪着素素。素素无力地垂下眼睑,她现在连与他对视都不配。颜甄堵上素素的檀口,啃咬着她的双唇,他恨道:“你就这么再不想见到我吗?”

他是要回天龙重登帝位的,自己身体如此龌龊,怎么还配做他的妃子。“我实在…没脸面再见你…”

“禀皇上。”马车停了下来,一小兵跑到马车旁的小窗对颜甄报告:“禀皇上,前方搜到六王爷的尸体。”此次颜甄带过来的士兵,皆是认定了他为皇上,所以称颜甄为皇上,称颜斐为六王爷。

颜甄沉默了一下道:“将六哥运回皇城,按国礼的最高殉葬办仪式。”

颜斐死了,这是他应有的下场,当初是他篡权夺位,颜甄为何要给他厚葬!“颜斐他,”素素才刚开口,就让颜甄止了话。

颜甄道:“素素,你和六哥的事,我全知道了,而且是早知道了。”他把素素揽在怀里,下颚抵着她的头顶,慢慢道:“去年到现在的事情,我慢慢说予你听吧。去年我并没有真的死,驾崩只是个假象,其中的医理我也没去细究,或许就是当时御医给我针灸而起的结果吧,就知道我运回皇城的半路上吐了好几口乌血,又醒过来了。半夜里,我只让二十人乔装带我逃离,棺木里是空的,只放了泥土压重量,也多谢六哥太自信了吧,回皇城后他也没开棺验尸,要不,我绝不能活下来。这事连离忧也不知情,因为离忧与我最为亲近,他们绝对会从离忧那下手。”

素素听着,只觉得四肢不受控制地微微抖着。原来,颜甄,一直没有死…

颜甄把身上的紫貂大氅解下,批到素素肩上,再把她抱紧,轻声问:“冷吗?把手穿进我衣服里捂着,一直身子就是这么害冷。”

颜甄没有变,一直没有变…素素眨落那酸刺的泪,哑抖着声道:“不冷,我身子好多了。”

颜甄在素素额上印了一吻,笑道:“不冷也得给我把手放进去,越来越不听话了,是不?”

素素吸了吸鼻子抽噎着,缓缓地看了下自己的双手,看着它们缓缓的微颤着藏进颜甄的衣襟里,隔着单衣抚在他胸膛上。

颜甄低下头去轻轻咬了下素素的鼻尖,“这才乖,就是哭鼻子不乖。”他揽着素素,又再继续,“当时我一直奔逃至滇国,在滇王宫里藏着活了下来。我知道若是让六哥知道我藏于滇国,他定必调集兵力,先把滇国灭了,滇国毕竟是小国。所以我一直在等,在等商息再攻,我就可借此机会重夺王位。这次让滇国去找六哥求联姻,就是我的提议。”颜甄叹息一声,“可我没想到六哥竟然让菱菱嫁过去,菱菱还不足十五岁啊!”

原来他在等,自己也在等,都等着商息再攻天龙之际夺王位杀颜斐!只是这件事不好两人都做啊!如今让她如何面对他?

颜甄用侧脸蹭着素素的额头,“三哥再次请命到下商,我便派人和三哥联系了,三哥都告诉我了,我知道你要为我报仇。”颜甄急促的一下又一下蹭着素素,像是永远也不够,“你为我犯险,我却不能保护你,素素,我对不起你。”颜甄把素素头往自己脖子上压,抱着她的手微微抽搐,“素素,我对不起你。”

素素略略收下去的泪又挤了上来,“你没有,你没有对不起我。”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只在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嚎啕大哭。颜甄对她说对不起,让她情何以堪!为何要这样对她,何不能让她早知道这个消息!如今她既失了身,又绝了后,是再无脸面留于世上了。素素大哭着慢慢歇下来,如今是只有一条路好走了吧,她轻轻道:“殿下赐死素素吧,我会在奈何桥上等你一辈子的。”

颜甄怒,捧起素素的小脸,与她对视,“我说了不许你再提!你若敢私下寻死,”他瞪着两眼,似是要喷出火来,“你若敢私下寻死,我便让整个后宫与秦俯统统给你陪葬!”他喘着气,“素素,你,你别再气我!”

素素把手从颜甄衣襟里退了出来,曲膝环抱,低头不语。颜甄,我不值得你这样爱我。

颠了一天一夜,终于绕山道回了下商的府邸。

颜甄见了颜衢,立刻问道:“三哥,战事如何?”

颜衢上前扶着颜甄肩膀,眼里有泪涌动,唇抖着话不成句:“十二弟…”他一拍颜甄肩膀,“十二弟!真的是你!”他拉颜甄坐下,颜甄却牵着素素的手。颜衢看了一眼,说道:“弟妹该是累坏了,让丫鬟先扶回房沐浴歇息吧。”

素素应了一声,想褪手出来,却让颜甄抓着。素素低头道:“素素还是先下去吧。”

颜甄不舍地放手,缓缓握放,看着她青葱白指一分一厘地从自己掌心上滑下去,“嗯,洗过后,好好的歇会,晚膳时我去叫你。”

素素也没看颜甄,松了手便转身回房。颜甄,别再记着我,别再爱我了。你若重回皇城再登帝位,是不可能带我回去的,你面对的可是悠悠众口,你要怎么向天下百姓交代。

素素呆地坐在桶内,看着水面白白蒸腾的热气,神思恍惚。苍天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对她!她做错了什么,要这般来惩罚她?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自己却已失了资格。只怪天意弄人,只能生生世世情债相还。泪滴在水面上,咚地溅起一个小圆,再一滴落下来,又是一个小圆。素素用手轻抚,“素素先走一步吧,就算千年万年,我也会在奈何桥上等着你的。”

屏风外的小丫鬟见素素一直就呆在桶内,也不让自己伺候,在外守了近一刻钟,终于问道:“素妃,天冷,水凉了吗?奴婢再给素妃备一桶热水来吧?”

“嗯。”素素应了声,从桶内出来,只把单衣穿上。身上并没有擦,单衣一会便全湿了贴在身上。素素把床单拧成一捆,甩上房梁,双手握着两端,站在房中呆如木偶。

颜甄与颜衢正在正厅里谈事,看见刚伺候素素的小丫鬟从门前经过。颜甄叫住她问道:“不是让你伺候素妃吗?怎出来了?”

那小丫鬟跪下答道:“回,回…”

颜衢在一旁说道:“回殿下的话!”颜衢也得知了颜斐堕崖身亡,但颜甄尚未重登帝位,还是先依旧称称殿下吧。

那小丫鬟虽是觉得奇怪,但皇家的事本就复杂,轮不到自己说这问那的,她赶紧接着汇报:“回殿下的话,奴婢是再去给素妃备桶热水。”

这样的天洗了这么久还洗,定要着凉!颜甄想着素素一时忘了让她下去忙活。颜衢见颜甄沉默,便道:“那先下去给素妃备水吧。”

颜甄担心素素,对颜衢道:“三哥,我怕素素着凉了,她身子本就不好,我去看看她。战事我已与滇国联兵,加之下商原有兵力十二万,合计大军也有二十万,且我军据守有利地形,此战可胜,晚膳后我再与三哥详谈细节如何?”

颜衢知道颜甄挂念素素心切,“十二弟先去看弟妹吧。”

颜甄推开房门,见素素拿着布凌准备悬梁上吊,冲过去一把夺过她手,把她双手压于怀中,紧紧抱着她走到床上。

颜甄把素素放在床上,怒看着她,喝道:“关门!”

外面的丫鬟吓得哆嗦着赶紧从外关上门,默声退了下去。

素素两眼无神,侧头看着里帐,幽幽说道:“就算素素先走一步,我也会在奈何桥上等你一辈子的。”

颜甄低下头去,狠狠地蹂躏素素的丹唇,直到尝出血腥的味道。颜甄撑起身抚过她唇上的血色,茫然问道:“素素,你真的要这样逼我么?”

素素不答,心却似让人用锋刀狠狠地抽刺着,血肉模糊。

颜甄吸上素素的腮骨,“既然你觉得自己龌龊,那我帮你净身!你要离开我,我绝不允许!”颜甄并不用力,像是怕素素要消失了般,只快快地轻点游走她全身的肌肤,又从头再亲下去。

素素的腮旁,脖子,到锁骨胸前,皆是大片大片的淡浅的粉色桃瓣。颜甄…素素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叫着,却不敢真的出声。

颜甄翻开素素的单衣,把她抱起来,为其卸了衣裤,自己也脱了衣袍甩于床角。他缓缓压身下去,用鼻尖逗弄着素素云端的独翘红梅,硬挺的欲望于她腿内侧浅浅徘徊。终还是狠不下心惩罚她,因为心里很痛。颜甄张嘴把素素的丰腻吸含进嘴里,缓缓吞吐,舌尖顶着殷红的蓓蕾,轻挑慢转。“素素,你就是我心尖上的肉。我本想狠狠地罚你以泻心头之愤,却终是恨不下心来。”他把脸埋在素素的两峰之间,“罚你就是罚我,我心里痛。”他撑直双手,与她拉开一些距离,直视着她的眼睛,声音里已明显有了哽咽:“我心里的痛,你知不知道,你却可以狠心的,要抛下我一个!”

素素看着颜甄含泪的双眼,自己也止不住酸涩,滑下泪来,她伸手抚上颜甄的脸颊,“你的痛,我知道,都知道。”

颜甄微微侧头亲过素素的掌心,“你既是知道,为何还能这般狠心?!”

素素却不再回答。

颜甄见素素沉默,不知其思想,心既痛且恨。他用手手分开素素双腿,再伸手进去扳开微合的花瓣,腰身一挺便进去了。素素虽是觉着微疼,但还是提了双腿缠上颜甄的腰,更深地吸纳他的欲望。颜甄颤动,“素素…素素…”他又压下身去,于狭窄的甬道里浅退迂回。瘙痒刺麻缓缓而上,清泉幽溪汩汩而流,素素身下兴奋起来,挪了挪腰身,双手抱着颜甄的脖子。颜甄感觉到热热流出的清液,加大了胯骨间上下的幅度,俯在她耳旁忘情叫道:“素素…你绝不能离开我…绝不能…”素素全身也热了起来,他心里的苦心里的痛,她又怎会不知?只因自己也是一样的苦一样的痛!她双腿圈紧颜甄的腰身,两脚交叉缠绕,甬道收窄,激疯道:“颜甄,我爱你!你的痛就是我心上的伤,”她往里吸着颜甄的欲望,“所以,我都能体会!我能体会…你的痛!”泪从眼角溢出,一直顺势流到颈后。

“素素…”颜甄埋脸于她的发间也放肆地落下男儿泪来,“答应我,别离开我。”

素素左眼流下的泪,滴进颜甄的耳里。心里闷得难受,她张着嘴想咬上颜甄的肩膀,可在贝齿刚碰上颜甄的肩上,却又舍不得合牙,她收唇吮着那一大片肌肤,“颜甄,我…”

颜甄离起半身,脸上既有素素的泪也有他自己的,他看着她,“答、应、我。”

素素看着颜甄那决绝的眼神,她闭上眼,从前的恩爱一幕幕浮上来。自己爱着的人,也深爱着自己,何苦要如此两相折磨。她点了点头,珠泪哗哗而落,“我答应你。”

颜甄抱起素素揽紧于怀里,双唇吮着她的凝脂,身下激烈进退,“素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颜甄释放出来,抱着素素倒在床上,傻笑着看她,点着她鼻尖道:“我的。”

素素看着颜甄,幸福盈盈于心。万历风雨,之子于归。

颜甄额头抵着素素的额头,用鼻尖去蹭她的,问道:“你是我的不?”

素素笑,亲了他唇一下,“是。”

颜甄得了素素这一句,才笑着倒卧到床上,一手牵着素素的柔荑搭上自己心的位置,柔柔说道:“素素,等这战胜了,回了皇城,登了帝位,你待我封你为后。”

结局之人气高升版

颜斐与素素落入林中,渐渐减了冲力,双双隔树勾挂在枝上。颜斐自行接过脱臼的手臂,才转了两下,就听到“嘶”的一声,素素扯破披风,直掉下去,后脑跌撞在树根上的石头上。

素素一直闭着眼,以为坠崖了,和颜斐分开了,他是必死无疑,便再无牵挂地撕断掉自己身后的披风,让自己掉下去,再深坠下去。眼前飘过百花,耳边扬起琴声,素素闭目淡笑,颜甄,终于和你可以再相见了。

“素素!”颜斐亦扯断自己的披风,轻身跳落地面。他蹲在素素身旁,颤抖着手去抱素素,石头上是一大滩血,“你是一心只想寻死么?”

“你俩是何人?速报上名来!”两商息小兵领命上前调查。

颜斐头也不抬,只定定地看着素素的笑颜,似还在睡梦中。离开他,这么快乐么?他连死,都得不到么?

其中一小兵见没人回答,不耐性,用刀身拍了拍他肩膀,“兵爷在问你话呢!哑巴了,还是死了,半声不吭的。”颜斐暴怒,也没转身,只反手握住那人刀身,“啪”的折断成两半。另外一小兵见情况不对,连忙挥刀而上。颜斐单手把素素抱在怀中,旋身压腰,然后将手中断刀弹出。那半截的断刀打在另一小兵的刀上,震得那小兵带刀飞出了十丈开外。而原来问话的小兵吓得把刀柄带一小截的残刀往颜斐身上扔,便掉头往回跑。颜斐左掌击出,那小兵也不用跑了,直接被掌风带起,直直跌落在刚飞出去的小兵身上。

在两商息小兵倒地身亡处,随后很快出现一大队商息兵,约莫有一万兵马,为首领兵的正是孟荆路。他一看马前两人的死状,心知对方必定是武林高手,大声问道:“前方何人?”

颜斐抱着素素跪到地上,脸颊贴着她的额头,轻声道:“你说过永远不离开我的话呢?你个骗人精!这么快就食言了!”

孟荆路见没有回应,带着兵马试探地上前几步,再问:“前方何人,速报上名来!”

颜斐只沉浸在他与素素的世界中,丝毫不予理会。

孟荆路再牵马走前去,他认得那怀中女子便是当时天龙的素妃。虽然天龙已易了帝主,但她还是会有用处。他勒了马,举手下令,“上前包围,活捉二人!”商息士兵听令,一涌而上。

颜斐抬头,眯眼扫过眼前形势,眸中闪过寒光。他低头看了一眼仿如熟睡中的素素道:“我不会放开你的。”颜斐把素素换抱至左手,跃身至树上,挥掌劈落细枝,如密箭射出。以颜斐之功力,细嫩枝条如铁箭精准击出。

孟荆路见形势大为不路,喝声令道:“全部围圈,退开五丈之外,放箭!”

一时间,数百支精铁箭对准颜斐与素素所在的位置拉弓齐发。人多,颜斐且带着素素,挡了箭下来,根本没法再攻。如此双方长耗下去,他和素素定被生擒。颜斐双手把素素抱在怀中,旋身用力跃高,离开树顶一丈,再落到地上,单手抱稳素素,腾出一手出掌击于树身上。眼前大树轰然倒塌,打在一堆小兵的头上,把商息兵所围的圈绕攻势打断。颜斐趁着他们大乱之际,调息运气,用力再击一掌于大树的断截面上。树身掠起,离地几寸之高横飞入海。颜斐抱着素素连步奔向海边,后脚一蹬向前跃起,划过一平滑弧线,跳落至横漂在水上的树身之上。

孟荆路见是此景,快快扬鞭策马奔至海边,看着他们越漂越远,急道:“放箭!快放箭!”因海风太大,枉费漫天箭雨,也追不及乘风逐浪的二人。

颜斐虚耗功力太大,只一手抱着素素,一手扶稳树干。颜斐微笑着看着素素,心想:先漂到岸旁再说吧。

入夜,浪声如鬼啸,海上墨黑无光,四周连成一片,根本无法看清,惟有天边的细半勾月散着淡淡的黄光,却照不远。风浪把两人衣服皆浇湿透,颜斐抱紧素素,把她脸贴在自己左颊上,她的体温是越来越冰了,真的离他而去了吗?颜斐双眼看着黑漆漆的一片,轻声道:“素素,你真要离开我么?”

两人在树干上一直随浪漂浮,渐至天白。素素的额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因颜斐抱她的时候,用手肘护着她脑后的伤口,所以血全染在了颜斐的袖上。颜斐拨开素素的湿发轻梳,看着天际隐约的红光,幽幽道:“素素,日出了。”他低头看回怀里,“日出万丈生机,但你我的生机在哪?”

一天一夜没进食,颜斐也闭上了眼,就随风浪带他们到哪便到哪吧,上天下地,也是在一块。

风缓缓静下来,大树慢慢漂着,终于靠到了岸旁,微旋浮移着。

颜斐睁开眼一看,却是已漂到了岸旁,他抱起素素趟水奔过去,笑着道:“素素,你再坚持一会,再坚持一会。”颜斐上了岸,放下素素,跳高折下一堆干枝生火,直接围了她一圈。他跃入火圈之中,把素素的湿衣服脱下,用树枝架于火前,边烤干边作遮挡。颜斐自己身上的湿衣也没空打理,只让它们湿贴在身上。他从怀中掏出灵药为素素敷过,再盘腿运气为她驱寒暖身。

待衣服干透,颜斐为素素穿上,见她扔是不转醒,摸着她脸颊柔柔道:“就这样一直闭着眼不睬我了么?”

素素依旧不见起色,只静静地躺在颜斐怀中。

颜斐叹了口气,把素素放在沙滩上,用一小圆木枕于她脑下,才不让她压到伤口。颜斐用数枝勾了勾火堆,让火又旺了些,他转头对素素道:“睡会,我去弄点吃的回来。”颜斐笑了笑,不舍离开又转身蹲了下来,他亲下素素额头道:“我回来的时候,你要醒了哦。”

此岛是荒岛,颜斐走了十几二十里路,也不见一户人家,只得采了点野果,捉了只山鸡回去。素素依旧在火圈里安静地睡着。颜斐用树枝穿着山鸡在火上烘烤,野果在衣服上擦擦了便吃。他看着素素,心里抽疼起来,他过去抱起素素,把野果咬小放到素素嘴里,“是不好吃,但也得吃。”

小野果却滚到素素的喉咙里不下去了,不消一会,素素便涨红了脸。颜斐知是塞了喉道,赶紧把素素倒拿起来,拍了几下她后背,把小野果拍出来。颜斐放下素素,用树叶捧了些海水回来,把小野果放自己嘴里咬烂,再覆上她的双唇,把果泥过到她嘴里,然后用海水喂入她嘴里,把果泥冲下去。山鸡烤好了,颜斐把肉一块块撕下来,苦笑道:“真不要见我么?情愿如此长眠?”他先自己吃了点鸡,然后把剩下的鸡肉嚼碎,和着咸涩的海水喂给素素,“你自己不起来吃,那就我来喂吧。”

颜斐心里只想着素素能醒过来,也不望回天龙了。他抱着素素坐了一会,起来把她一托,背到背上走出火圈,压下心底酸涩抽疼,笑道:“我们入山去找个小溪瀑布什么的。”他边走边道:“海水苦吧,比药还苦。你还好,没尝出来,我可惨了,一时又没找到水源,只能闭眼喝下去了。”

颜斐抱着素素入山,走了近三十里路,终于找到了一个小瀑布淡水源。颜斐喝了几口,再含着水渡进素素嘴里,舌头在她唇腔之内眷恋地缓缓扫过,现在她除了心跳脉搏,其他什么反应都没有了。颜斐又用手捧了水给素素洗了把脸,反过外袍,用里面干净的地方给她擦干,然后紧抱在怀里靠到树上,闭目浅笑道:“素素,我陪你一道睡会,这里正好有树挡着,太阳不至于太烈。”如此一生,若只与你长居此山林,我也愿了。

睡至入夜,素素却醒了过来,脑后凉凉的带着隐隐的疼。她见自己被人抱于怀中,她仔细打量对方,那人俊美异常,服饰精细,应该是名门望族之人。那人揽着自己靠在树上熟睡,素素轻轻拿开他环在自己身上的手,准备起来。

颜斐并没深睡,素素一动,他便醒了。他睁眼看着素素,眼里闪着欣喜之光。原来现在才发现,天下也不及她的一眼。颜斐刹那的惊喜让他忘了言语,忘了动作。

素素眨了两下眼,问道:“你是…谁?”素素脑后受到剧烈撞击,醒来后全失去了记忆。

这一句,却叫颜斐一个晴天霹雳,他抖着问道:“素素,你不认得我了?”

素素拧眉深思,脑里却绞疼起来,终是没忍得住,泄出一丝痛极的呻吟,答道:“想不起来,一想,脑子就疼。”

颜斐看素素蹙眉强忍,却还是忍不住呼出痛来的样子,心下比她更疼,不忍她再受折磨,便抱她入怀连声道:“不想不想,我们不想了。”泪流下来,打湿了她的鬓发。

素素见他激动,给他轻轻拍着后背,“素素是我的名字么?你又是我什么人?”

或许如此也好,以前的一切都统统忘掉,素素,我和你就在此重新开始吧!颜斐咽下梗塞,略略平息道:“素素是你名字,你本姓秦,叫秦素素,我叫,”颜斐想了下,天龙的皇名还是不好在外使用,便想了想换了个名继续说道:“我叫烟飞,烟雨的烟,飞翔的飞。”

素素看着他,依他对自己的感情,应是极亲近之人,“那你是我何人?”

颜斐笑着亲上素素鼻尖,“我是你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