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他的声音似乎松了一口气,但是顾晓微没有在意,她只在意他的回答。

不要骗我……

只要你说了,我就真的信了……

求你……

玻璃窗内的沈明炀似乎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桌子对面正抬头看向自己的方滟滟,沈明炀道:“还有一会儿就回公司,晚上别吃饭,等我一起。”

“哦?和谁?”

“……客户。”

啪——

顾晓微终于掐断了电话。

听着忙音,沈明炀皱眉看着屏幕已然挂线的显示,却听得对面一阵轻笑。

“炀,有你这么对待客户的么?”方滟滟眼底盛满笑意,但是手上却不再挖甜点,有些慢条斯理地摆弄着。

“抱歉。”沈明炀收回心神,压下心中那淡淡的不安,又恢复了那副冷淡的模样。

“刚才是谁啊?”方滟滟好奇地问。

“我的女友。”沈明炀毫不犹豫地回答。

余光瞥见方滟滟的手顿了顿,沈明炀不动声色地继续喝着咖啡。

“难怪要撒谎,怎么?怕她知道我们的关系?”方滟滟的眼底闪过一丝冰冷,但是笑容却愈发灿烂了。

“我们难道有什么关系吗?”他不答,反问。

方滟滟的脸始终如一:“你不要忘了,沈uncle和爸爸说好的,订婚仪式就在两个月后,我和你,应该还是有点关系的。”

“抱歉,我不承认。”沈明炀从容地放下手中的咖啡,双目沉静如水,足以令人不知所措,狼狈无所遁形,“不要妄图用家族束缚我,你没有能力。我不知道爸和你说了什么让你有了和我订婚的希望,但是抱歉,我的女伴早已选定,只不过那人不是你。”

想不到他竟然出言如此直白犀利,方滟滟忍不住眯眯眼:“winston,你变了。”

见沈明炀看着自己,方滟滟才勉强压下心中的不满:“在法国的时候你的作风是不择手段,还记得我们之前的交易吗?你和我一起,各取所需,难道不好?”

“gladys,那只是交易。”沈明炀面对其他人是毫不动情的,若不是因为方滟滟是方家的女儿,他不会陪着她坐在这里与她消磨时光,“交易只适合出现在谈判场,若是在这里,没有必要。”

“那你为什么吻我?”她忽然问,眼底蓄着泪。

就算接受家族再多的训练,她也终究是个女孩。

沈明炀轻揉眼角,有些头痛:“gladys,那天我喝醉了。”

“你知道的,我和她人皆是逢场作戏,如果让你觉得你成为了其中一员,我很抱歉。”他侧头看向窗外,那外面花花绿绿的草丛让他想起现在不知道在哪里的女人,目光不禁放柔,“我或许能在国外和女人玩暧昧,但是这里不行,这里是中国,这里有我……一直在等待的人,我不会容许任何人出现打扰我们,就算是你,也不行。”

纵是任何人,也不行。

五年的时间,他会弥补。

在那多蔷薇的身上,他会弥补给她更多的爱和时间。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疼爱一个女人真的会上瘾,犹如沈华恺对待冯子悦,疼爱是无边无际的毒,一旦恋上,便会深陷不悔。

“我已经订了明天早上的机票,替我向方伯父问好,道歉的话我会抽出时间去法国亲自拜访。”淡定从容的起身,他又是那个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放在眼底的沈明炀。

但是方滟滟根本就看见了,刚才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温柔,那么刺眼,蛰痛了她的心。

方滟滟看着他离开甜品屋。

眼前的蛋糕他一下都没有碰过,即便那是他在国外经常吃的卡布奇诺,若是她碰了,他便不屑一顾。

在法国他临走前的一晚,她是在酒店顶层的高级酒吧见到他。

那时候的沈明炀身上染了几分酒气,以她对他的了解,该是要喝了多少酒,他才能醉到连她是谁都辨认不出来。

扶着他来到楼下的酒店套房,她一个踉跄不稳,与他一起摔倒在门边,艰难地掏出钥匙开门,谁知道那一向理智的男人忽然手腕一转,迷离深邃的眼就在眼前,他的呼吸第一次和她这样地近。

“……Would you wait for me My……rose”他用手指摩挲着她的唇,吐出性感的美式发音,似是带着酒的味道,要逼得人沉醉。

方滟滟被他抱着,第一次见到一向冷漠的沈明炀有这种痛苦的表情,她的心不禁一阵荡漾,迷糊间,她轻启红唇,仿佛是在诱惑:“yes……”

于是,电光火石般的吻。

方滟滟第一个想法就是——那样冰冷的男人,他的唇此刻竟然能如此灼热。

沈明炀呢喃地吻住她,方滟滟偏了偏头想要问他喊出的“rose”是谁,但是却被他以吻封缄。

他有些急迫,正当她全身都被他抚得火热,他的手机响了。

方滟滟怔怔地看着上一秒还在与自己火热纠缠的男人,他的眼逐渐清明,在看见她的脸时,幽深的眸沉了下去。

推开她,有些粗暴,他倚在门边接电话,声音中带着方才纠缠余留的喑哑。

“留住她,想尽办法。”

听电话的他忽的皱眉,随即命令下去,毫无转折的余地。

见他挂了电话,方滟滟才捂着刚才被他扯开的领口,抿紧嘴唇等他看向自己。

“抱歉,我喝多了。”他轻揉额角,淡淡开口。

与刚才通电话时的急切有所不同。

“没关系。”

方滟滟垂眸道。

第二天早晨,沈明炀就搭上了回中国的飞机,那是他在欧美徘徊五年后第一次回中国。

方滟滟在机场的落地玻璃窗前目送飞机离开,那一刻,她眼底有什么在燃烧。

她要得到他。

是因为那一吻,亦或是那里面……关于一个男人的隐忍和温柔,她已经不清楚了。

Winston,我想跟你说,那个吻,是我的初吻。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虐了,偶真的不是后妈!

唯一的珍珠

顾晓微坐在冷冰冰的家里,明明还是大白天,但是她却觉得心寒。

为什么……要撒谎?

手指紧攥,指甲掐在手心,却感觉不到疼。

或许,只是误会。

或许……

咔嚓。

顾晓微如惊弓之鸟一般回头。

“我回来了。”沈明炀站在玄关,看见她站起来,眼底有一丝柔软。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公司的事情还是走不开,但是他却没有了回公司的兴致。

想回家,看看这个傻傻的女人。

“为什么……会那么早?”顾晓微愣愣地站着,破天荒的没有走过去。

注意到顾晓微眼底微红,沈明炀以为是她刚才看电影时留下的后遗症,便没有多问,款款走过去,搂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头埋在她低垂的脖颈中,手指轻轻骚扰着她精致的脸庞:“电影,好看吗?”

被沈明炀这样拥住,顾晓微闻到一股不属于他的香水味,心头一刺,她捉住他作恶的手紧紧攥住,声音勉强镇定:“还好。刚才顺道去了商业区逛了逛,有点累,我先进去泡澡。”

刚站起身来,沈明炀便横抱起她,声音一如既往地霸道蛮横:“我也是,一起洗吧。”

他,根本就没在意吗?

难道不害怕她会知道?

顾晓微觉得心底的寒渐渐涌出身体,沈明炀察觉到她的脸霎时一白,不由皱起眉,把她抱到浴缸的边上,伸手放手,额头紧上,感觉她的体温:“怎么了?身体,有些寒。”

“只是有点累。”她牵强地笑。

沈明炀轻轻蹙起眉,却没有再多问。

手有力地托起她的臀,他慢条斯理地脱下她的衣服,如同一层一层撕破她脆弱的面纱,感觉到他的手指因为脱衣服偶尔扫过胸口,她不禁一颤。

这具身体,比她的心更贴近这个男人。

他低笑,手指恶劣地徘徊却不深入,甚至伸手带领她向自己衬衫的纽扣,喑哑的声线无限魅惑:“乖,帮我脱。”

她轻颤,感觉他的手指已经拉下她的裙子,自己也颤着手开始去解他衬衫的纽扣。

犹如是在做游戏,两个无比贴近的人在或快或慢地褪去外衫,只留一层最真实的假面。

他的衬衫已经被她扯到地上,而她已经如初生的婴儿般展露无遗。

沈明炀先把她放到浴缸里,一瞬间,温热的水灭顶而来。

为什么,感觉不到一丝热?

顾晓微听见拉链被拉下的声音,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双眼迷蒙地看着正如王者般踏入浴缸的男人,他的冷静自持和此时的她的狼狈对比明显。

果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想起刚才在甜品屋看到的一幕,那两个人即使在那种平凡的环境下,身上散发出的气质已经是无可比拟。

如此般配……如此……让她伤心。

沈明炀见她低头,却并未知道她在想什么,只以为她是害羞。把她揽到胸前,手指轻挑她已经被沾湿的长发,慵懒地卷在手指,一层一层,渐渐地,他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热水浸染中,她的沉默终于让他不适,皱眉刚想把她转过身来,但是她却一下子转过来,下面的温软紧擦他的下腹而过,他低喘一声,迎接而来的是她炽热地吻。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

但是沈明炀已经无法深究她的举动,顾晓微趴在他的胸膛下,她白皙的柔软摩挲着他刚硬的胸膛,雾气弥漫间,他的理智被一丝一丝地剥离。

转被动为主动,沈明炀低头,准确地捕捉她柔软的小舌,先是恣意狂搅一番,然后引导她伸出来,重重地吮,双手探到彼此身下,一手揉捏住她的翘臀,再对准自己慢慢放下。

顾晓微难耐地低吟,他不让她有一丝逃跑的机会,狠狠地动了起来。

身体契合地没有一丝空隙,仿佛连水都不能渗进,沈明炀掌控住她的腰,九浅一深地调戏,她像以前那般求饶,纤纤玉手滑动在他重重起伏的胸口,同时还不忘缩紧下腹,惹得他的腰眼一阵发麻。

“不要急……”他隐忍的声音里细听全都是紧绷的欲望,手指的力道不禁加重几分,她的热情完全点燃他,根本不需她再引诱他就失了理智。

一场激情退却,沈明炀把已经被擦干的顾晓微放在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撩弄。

却不知顾晓微的眼睛在暗暗的灯光下忽明忽暗。

“对了,我爸……回来了。”沈明炀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道。

太突然的话题,打乱了顾晓微的心:“什么时候?”

“这个周日。”沈明炀的声音淡淡的,似乎毫不在意。

但是听在顾晓微的耳里,却是他对她的不以为意。

“你……为什么今天才告诉我?”她背过身去,美背是他刚才激动留下的吻痕,一身红红紫紫,但是她声音里的冷淡却让他转移了心神。

“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现在才说。”他的大掌抚着她的发,带着爱怜,“只是觉得这没有大不了的,我们家本来父兄都比较淡薄,而且……我也不愿你整天担惊受怕的。”

她略有动容。

果然……是有什么误会吧……

虽然沈明炀没说,但是她能感觉到他对自己并不是虚假的。

顾晓微转过身,眼睛是黑夜中唯一的光点,让沈明炀的眸暗了暗。她问:“你爱我吗?”

那是她第一次如此直白地问他这个问题,关于爱与不爱。

沈明炀略怔,在黑暗中勾起唇,和她一起躺下,手拥住那略有挣扎的身子,重重地按住,再不让动:“这个答案,我星期天晚上告诉你。”

“好……”

她,终是没有问出口。

没有问今天下午他到底在哪里,为什么骗她,为什么身上会有别的女人那种甜甜的味道。

黑暗中,两颗各有所思的心相贴,却在不自觉中,渐渐走远。

他想要贴近,她却已畏怯。

转眼就是星期天,今天S市特别热闹。

沈家家主领着妻子从欧洲回来,这个消息足以惊动S市各界大大小小的人物,娱乐记者们都紧张地在一所高级酒店门前等待着,不时按下快门,场面十分轰动。

一大早顾晓微就去了美容院,一套下血本的疗程后她终于让这几日憔悴了不少的面庞看起来好了些,中午回家的时候看到了桌面上静静摆放着的一套鹅绒蓝的礼服,顾晓微走过去,手指轻轻扫过柔软的布料,心底一阵羞涩和紧张。

她,这也算是见家长了吧?

忽然的,这几日失身彷徨都似乎被她扔在了耳后。

待沈明炀回家的时候,见到的正是从房间换好衣服走出来的顾晓微,不知道沈明炀会忽然回来,顾晓微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定,佯装镇静地问他:“好看吗?”

没有回答的声音,只是沈明炀目光灼灼地似乎要烧了她的皮肤。

顾晓微缩了缩肩膀,却在同时沈明炀款步走来,目光却已经由上而下地把她细细打量个遍。

不可否认顾晓微是美丽的,她的美丽是重在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的美丽所在,不施粉黛的脸白皙红润,被海蓝裹住的腰身盈盈可握。

礼服设计十分精致讲究,到处表现着女性若隐若现的美丽轮廓,下摆以流线宽松从臀部下垂萦绕成美丽的鱼尾,让沈明炀的眼底快速闪过一丝感叹。

就在第一眼见到这件礼服的时候,他就知道,她会是最适合这件衣服的人。

他买下了这件衣服,并购下了这件衣服的版权,从此以后,这件衣服只有一件。

“海洋的珍珠”,他看见卡片上这件衣服的名字。

沈明炀牵起她的手,执在唇边静静一吻,惹来顾晓微的俏脸绯红。

她,是他心底苍茫大海里唯一的珍珠,唯一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