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瑶知道云先生是为她好才会说这席话的,当下态度很真诚:“谢谢先生,我记住了。”不管如何她会认真练习这本字帖的。至于能达到什么水准那就看有多少时间了。

书法一个时辰,休息一刻钟后就是齐先生教大家琴艺了。月瑶站起来朝着云先生行了一礼道:“先生,我回去了。”

这些事之前就已经说好了。学习书法就算传扬出去也不会说什么,但是在孝期学琴艺术等娱乐的东西,传扬出去对她的名声会有很大的损害:“你去吧!”云先生以前一直不相信天才。可是这一个时辰的时间让她相信着世界上就是有这样的人,连家三姑娘一个时辰就将字写得似模似样,不是天才是什么。

齐先生看着四个学生变成三个,面色不动,心里却遗憾。刚才听了云先生的话,最有天份的学生不来上课,少了一份兴趣。

学了半个时辰,月冰得到不少的夸奖。齐先生很满意地说道:“三姑娘,你很有潜质,只要努力练习一定能弹奏出动人的乐曲。”

得到奖励的月冰,对学琴更有了兴致。月盈相对还来,中规中矩,但是齐先生暗地里摇头,放不开心绪束手束脚,哪里能学好琴呢!

等轮到了月环,只有两个字形容了:灾难。

月环弹了不到五分钟,月冰捂着耳朵直接说道:“四妹妹你别再弹了,你再弹我都要疯了。”这是琴声吗?不是,这完全就是魔音,崔人命的魔音。

齐先生婉转低对着月环说道:“四姑娘在琴艺上没有天份。不过四姑娘可以学其他的乐器,那么多乐器总能挑选到一样适合四姑娘的。”齐先生其他乐器也都有涉及,不说教得如何精,至少教月环这种菜鸟绰绰有余了。

月环的脸红得都快能滴出血来了,活了这么多年,还没如今天这样丢人过。月环此时恨不能飞回到现代不留在这里受大家的嘲讽了。

月环甩甩头,算了,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既来之则安之。以后下苦功夫好好学习,她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的。

月环回到院子里,期期艾艾地跟苏姨娘说了今天发生的。今天的事情,月环真觉得她将一辈子的面子都丢尽了。规矩学得一塌糊涂;书法也是糟糕透顶;琴艺就两字,丢人。

苏姨娘忙安慰着她说道:“没事,开始学是很难。不过慢慢就会好的。只要姑娘愿意努力,总能学好的。”

月环下定决定,一定要勤学苦练,早日摆脱垫子的处境。这天开始,月环就开始练习了,当天月环一直练习到自己全身无力才罢休。

月环躺在床上,看着苏姨娘拿了药酒进来,蹲下来给她揉捏,月环心下一片柔软。虽然她现在出生不好,只是一个庶女,但是有这么一个疼爱自己的姨娘,让她品尝到亲情的滋味,也挺好的。以后,以后就在这里安心老实地呆着吧!

第53章 绣娘

月瑶学得很努力,也很刻苦。月环也开始勤学苦练。而月冰也一样投入到水深火热的学习之中。

只是月冰是被迫的,不似月环跟月瑶两人是自愿的。莫氏为了能让月冰掰正了性子,问过老夫人后就让汪嬷嬷给月冰开小灶,晚上继续教导月冰。当然这些都是需要额外的费用。

月冰被汪嬷嬷折腾了一个晚上。快到午夜时分汪嬷嬷终于说道:“二姑娘,以后还要努力练习。”嫡女太过娇养对她们来说是害不是爱。二姑娘也许没三姑娘的资质跟才华,但是只要教导好了反而会是一个很好的当家主母。因为她不仅底子好,而且命好。

老夫人听到月瑶没写柳体字也没练梅花字体,而是练了《快雪时晴帖》自言自语道:“这个丫头准备做什么?”柳体字放弃,可以说已经学好了。可是梅花字帖她也是刚刚学的,再天才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好,更不要说梅花字体苦涩难学。可是这个丫头现在又练另外一种字体,老夫人一下摸不准月瑶的脉了。

郑妈妈虽然不认字但也知道一个道理,贪多嚼不烂:“老夫人,是不是该提醒下三姑娘!”东一榔头西一锤,到时候都是学得半桶水,那就难看了。

老夫人摇头道:“月瑶不是个没分寸的孩子,她这么做肯定是有她自己的打算,随她去吧!”姑娘又不用考科举,没必要一定强迫学哪一种字体,高兴就好。

老夫人其实很忧心,根据汪嬷嬷转述的话老夫人觉得月瑶有跟连家人离心的倾向。老夫人有时候甚至在想,老二媳妇托梦跟月瑶到底说了什么事情,让这个孩子变化这么大,变化之大都让她开始不安心了。咳,孩子没心眼她要担心,孩子有心眼也操心,当老人的为了儿孙就是有操不完的心。

月瑶回到兰溪院又开始教导正哥儿习字。一直到晚膳。晚膳后月瑶让花蕾去搜寻襟步。所谓的襟步,就是用线穿起玉饰,组成常常的组配佩戴在腰间。走路的时候,若是襟步没有发出声音,证明规矩学到家,可以出师了。

花蕾找来账册,发现上面并没有月瑶说的玉襟步,小声说道:“许是丢了。”这么长时间丢了一两样小挂件也正常。

月瑶面色不好,那东西也是她今天心血来潮才想起来的,没想到就丢了。丢了一个东西不要紧,怕就怕许多东西丢了都不知道。

花蕾猜测到月瑶所想:“姑娘放心,之前整理库房时候将库房内的东西都登记造册,不会再丢了东西的。”

月瑶没再说什么:“我再练会字。”月瑶练梅花字帖也没练多长时间,只练了半个时辰就被邓妈妈哄上床睡觉了。

邓妈妈见着月瑶白天忙晚上还忙,忙得都晕头转向,以前姑娘被宠在手心里什么都有老爷夫人安排好了。现在姑娘却是玩命地的学习,按照邓妈妈所想月瑶着是在逃避。

莫氏很惊奇月瑶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换了一种字体:“那丫鬟柳体字写得好好的,又开始练梅花字体,好好的为什么又换字帖?”

碧色表示不清楚:“奴婢想可能是有其他的原因。”云先生想不通,其他人也想不通。

苏姨娘听了却是有些心惊:“三姑娘不仅练了柳体跟梅体,现在还要练一种字体,三姑娘到底怎么想的。”苏姨娘可不认为月瑶是心血来潮,对于苏姨娘来说现在的月瑶是非常难捉摸的一个人。变化之大都让她心惊胆颤,也不知道夫人清楚了这种变化带来的后果没有。

苏姨娘犹豫着该不该该跟夫人提个醒。可是最后看着熟睡的廷伦还是将这个心思放下了。万一让老夫人知道了她挑拨夫人跟三姑娘的关系,她准没高果子吃,忍,忍着。夫人都在忍,她更需要人。

第二天天刚刚亮月瑶就起床了。月瑶如今橱柜里的衣裳全都是素色的,最多就是衣服上加几朵带点颜色的小花。

月瑶看着月冰走路比昨天进步许多,再看月环走路也似模似样。,当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不过她也没放在心上。汪嬷嬷只是引导作用。这种东西必须日积月累,融入到日常生活之中才是真正的过关;若不然也就大体过得去。不过一般情况下大体过得去就够了,又不是要入宫或者嫁入皇室,大面上过得去谁也不会苛责。

汪嬷嬷点头:“嗯,孺子可教。”月冰是她开小灶就不说了,但是月环却是真正值得夸奖的了,一个晚上进步这么大可见是用心了。

汪嬷嬷对月环的态度很满意,不懂不会没关系,最重要的是愿意学,认真学。汪嬷嬷暗暗点头,连家几个姑娘个个都不错。

月盈这下有压力了。

汪嬷嬷也没再多说其他:“昨天你们跟着先生学习了书法,如何将字练好我就不说了。不过写字的姿势也是一门大学问,你们现在写几个字给我看?”今天汪嬷嬷指正他们如何握笔写字。

月环心里嘀咕着拿个笔写字也要教,至于嘛?可等到看着汪嬷嬷举起笔笔写字那优美的动作,当下什么话都不敢再有了。

这节课,四个人里面学得最好的是月冰,其次是月盈,学得最差的是月瑶。

汪嬷嬷摇着头说道:“三姑娘,你握笔的这姿势说错也不是错,但是没有女子的柔美,太阳刚了。姑娘家握笔应该这样…”汪嬷嬷给月瑶做了示范。

月瑶是连栋博手把手地教导她写字,自然没有汪嬷嬷写字那种柔美的感觉。月瑶也知道自己这个缺点,但是她诚恳地对着汪嬷嬷说道:“嬷嬷,这点我改不了。”一来这是三十年的习惯,现在要改非常难;二来月瑶也不想改,这不仅是当日从父亲身上学到的,更重要的是月瑶认为没必要。

在人前展露写字的时候非常小,就算有,她这个姿势也不难看,只是少了一份女子的柔美。若是为了改正这个习惯花费这么多的精力,月瑶认为不值当。

汪嬷嬷一愣:“你还没改怎么就知道改不了?”她教导那么多的姑娘,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状况。

月瑶仍然摇头:“能改我一定改,可是明知道改不了还要浪费时间跟精力去做,那就是笨。嬷嬷,我是真的改不了,我不想骗你。”与其以后说,不若现在就跟嬷嬷说清楚。

汪嬷嬷看着月瑶眼中的坚定,只有点头了。学生不配合能怎么办,只能妥协了:“行,其实你现在写字的姿势其实也不差,不过细节要注意。”细节往往暴露了很多东西,所以细节是万万不能忽视的。

月瑶感激道:“谢嬷嬷。”

月环对于月瑶的行为有些诧异。往日嚣张跋扈的二姑娘在汪嬷嬷面前都是老老实实的,为什么看着文文静静的三姑娘这么与众不同,竟然敢当堂拒绝汪嬷嬷的指导。

月环在汪嬷嬷的呵斥着回过神来,苦瓜着脸继续摆过一个姿势开始写字,咳,悲催的社会。要是她能跟三姑娘一样牛就好了。

一个上午就在练习写字的姿势之中度过的。下午,四个姑娘跟着麻先生学习刺绣。

邓妈妈有些慌乱的,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自家姑娘那是连针线头都没碰过:“姑娘,要不就别去了。反正以后姑娘也不需要做针线活计。”夫人本来是要让自家姑娘学习刺绣的。但是老爷说学画的时间都不够哪里有时间去学刺绣,家里又不是没绣娘,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现在跟着大房的几个姑娘一起学刺绣,到时候姑娘可不得垫底了。

月瑶微微一笑:“妈妈,我得好好学女红。不说其他至少自己里面的衣服还有荷包这些东西总得自己绣。”连个荷包都绣不好那得多丢人。还有一句话月瑶没说,不要自己做是一回事,自己不会做又是一回事,会做不做没人说什么,不会做而不做那就有的议论了。

麻绣娘是早就得了管事妈妈的提醒,对二姑娘跟三姑娘重点照顾,因为两个姑娘是嫡女,以前也没触碰过针线。

麻绣娘一来并没有就跟姑娘们说如何刺绣。而是先说了刺绣的历史:“苏绣、湘绣、粤绣和蜀绣并称四大名绣,另外还有京绣、鲁绣、汴绣等许多种。我教大家的是苏绣,苏绣在刺绣的技艺上大多以套针为主,绣线套接不露针迹,常用三、四种不同的同类色线或邻近色相配,套绣出晕染自如的色彩效果。同时,在表现物象时善留“水路“,即在物象的深浅变化中,空留一线,使之层次分明,花样轮廓齐整。”

麻绣娘说完以后,拿出一幅早就绣好的绣品,给四个姑娘解说苏绣的特征,然后再告诉几个姑娘如何用不同类色线相配,才能绣出自己想要的效果。

月瑶听得津津有味,没想到这位麻先生讲解绣品就好像在讲解一件精美的艺术品,真是非常难得。

麻绣娘讲了一遍以后问着四个人道:“听懂了没?”若是听懂了,她就接下去继续讲。没听懂就再讲解一遍。

月瑶见着众人也都不吱声自行说道:“麻先生,我听懂了。”其实色线配色跟作画配色本质一样的,都是调出自己想要的色彩出来区别也是有的,但是万变不离其宗,离不了本质。

麻绣娘问着月盈三个人,三个人谁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一知半解,说了不等于认定自己很笨。

月环有浓厚的兴趣,但听却也有了担心。她在现代连简单的十字绣都没碰过,这么复杂的苏绣她能学会马?所以对于月瑶说她懂,月环表示很幽怨,姐姐你懂我没懂呀!

麻绣娘见着众人没反对继续说,她刚才主要是加深众人对苏绣的影响,听不听得懂其实问题不大,重点还是在刺绣的功夫上:“苏绣有属于自己的独特风格,苏绣的图案秀丽、构思巧妙、绣工细致、针法活泼、色彩清雅,绣技更是具有“平、齐、和、光、顺、匀”的特点。”停顿了一下后说道:“知道什么是“平、齐、和、光、顺、匀”?”

月冰腹诽,我若是知道,还需要你说。

月瑶见着三个姑娘没吭声,回道:““平”指绣面平展;“齐”指图案边缘齐整;“细”指用针细巧,绣线精细;“密”指线条排列紧凑,不露针迹;“和”指设色适宜;“光”指光彩夺目,色泽鲜明;“顺”指丝理圆转自如;“匀”指线条精细均匀,疏密一致。先生,我说的对不对?”

麻绣娘有些惊讶:“三姑娘学过苏绣?”若是没学过如何会对苏绣这些了解。

月瑶轻轻一笑:“在江南的时候学过几日,对苏绣也起过兴趣,知道一些,不过知道的也都是皮毛。”

麻绣娘微微点头,是个谦虚的孩子:“三姑娘说的都是对的。另外苏绣绣品种类齐全:按品种分有双面绣跟单面绣之分。苏绣常用的针法有:齐针、散套、施针、虚实针、乱针、打点、戳纱、接针、滚针、打子、擞扣针、集套、正抢、反抢等…”

月盈三个人听得云里雾里,月瑶却听得津津有味。

麻绣娘笑着说道:“这些以后会一样一样教你们的。”先给他们说说要学的东西,教导的时候一样一样慢慢的教,这是她的教学风格。

月瑶等麻绣娘说完以后问道:“先生,一些刺绣技艺高超的人可以将画上的景物绣上绣品上,而且绣的是一模一样。先生见过马?”月瑶之前听说过有一些绣娘将那些名画绣成绣品,而且绣得跟真的一样,听说就将画上的景物搬到绣品上一般。

麻绣娘一笑:“是真的。江南有一个从事刺绣三十多年的绣娘,她能以画临摹成绣品,绣出来的绣品山水能分远近之趣;楼阁具现深邃之体;人物能有瞻眺生动之情;花鸟能报绰约亲昵之态。”当然,这个绣娘绣出来的东西都成为传世名作,别说买了,看都看不着,因为被人收藏了。

月瑶听了频频点头。月冰在旁边看得直甩白眼,她可是知道月瑶没动过针线活,可是现在看着好像她很懂似的。

第54章 繁忙

麻绣娘大体讲完了苏绣的特征以及历史,然后开始教针法,边教边给大家做示范。

这样的教学方式很能吸引人,将众人的兴趣引入进去,大家自然有了兴趣。就连不喜欢刺绣的月冰也投入进去,认真地学。

麻绣娘示范了一会后让几个姑娘自己动手。不过在动手之前麻绣娘说道:“刺绣最容易伤眼睛,眼睛一直都不动数个时辰,看东西容易看不清楚。所以你们以后刺绣的话一定要记住,绣半个时辰就该休息一下,走出去看看外面的风景或者看看能看水池里或者水缸的鱼儿都好。”说完,让人端了一水缸,里面放了四条金鱼。

月瑶忍不住一笑,这麻绣娘可真有意思。这种方法她以前在庵堂听师太说起过的,那时候是她抄写经书抄久了,眼睛疲惫,而且看东西都会花。师太知道后教导了她这个法子。

两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麻绣娘点评出月盈的基本功是最好的,月瑶次之,最差的是月环。月环不是刺绣,而是一团乱线。

月环看着月盈几个人望着她,真的是无地自容。这两天,她真是糗到家了。

月瑶等众人走后还留在屋子里,她还有一些问题想要问麻绣娘。

麻绣娘见着月瑶留下来,笑问道:“三姑娘还有什么疑问?”她教学这么长时间,会留下来询问的都是庶女。嫡女上课认真听讲就已经很不错了。

月瑶点头:“先生,我知道苏绣之中是以顾绣最为有名的。先生会吗?”月瑶说的顾绣是一种画绣,所绣花卉、人物、翎毛、山水有着“劈丝细过于发,针如毫。”之名,此名噪一时,为人所重。不过顾绣以制作欣赏品为主,多得文人雅士的评赏和赞美。

麻绣娘很意外:“没想到姑娘竟然对苏绣懂这么多?”

月瑶笑着说道:“我在江南呆过,还跟一个绣娘学过几日针线活,所以对于苏绣也懂一点。先生,若是你觉得我有这个天份希望先生能教我一二就成。若是我没这个天份也不强求先生。”月瑶的意思,只求着先生好好指点一二,并不是要学你的看家本领。

一般看家本领都是不外传的,但是指点一二还是可以的。其实刺绣跟绘画是一样的,没有一成不变的模式,很多时候靠的还是天份与钻研的精神。

麻绣娘望了一眼月瑶,这姑娘的行事真是奇怪:“有没有这个天份一天两天还看不出来,等我确认你真有这个天份,我会教你的。”麻绣娘的意思是她会顾绣,但是会不会教那就不仅要看天份,还得看两人是否有师徒缘份。

月瑶要的就是这句话。

麻绣娘对于月瑶没再继续追问顾绣的事情,倒是起了好感。不刨根问底,懂得适可而止,不错。麻绣娘点了月瑶的表现:“单论绣的图案,姑娘比大姑娘的要好,但是大姑娘针法娴熟,远远要高于姑娘,若是姑娘真有心学就必须多下工夫。”

月瑶只是想要了解知道更多,至于刺绣值得不值得花费更多时间学习,她还得掂量。当然,现在是没这个时间了:“我知道了先生,今日辛苦先生了。”

月瑶回到兰溪院里将今天麻先生讲的都写下来。当然也不可能所有的都写下来,她只是将重点写下来,这也是学习方法,将自己最能记住的东西记下来等忘记了再翻看。

两天学习下来,月盈各方面都是最好的,连老夫人都夸奖了月盈。当然,若是月环没失忆刺绣最好的非月环莫属,因为苏姨娘就有一手的好绣工,月环之前学了个七七八八,可惜失忆什么都记不得。

月盈并没有因为老夫人的夸奖而沾沾自喜,显然嬷嬷跟先生还有喜娘最喜欢的是月瑶,不是她。现在她是最好的,不代表以后她也是最好的。所以她不能骄傲自满,得更努力。

月冰每天晚上都得接受汪嬷嬷的魔鬼训练。莫氏的意思是希望汪嬷嬷能将月冰身上的缺点都掰掉,让月冰成为真正的大家闺秀。

月冰不想学,可是母亲的态度强硬,她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若是学不好,汪嬷嬷那老妖婆就加倍的惩罚,而且惩罚的手段让月冰想起来就害怕,以致不敢起懈怠的念头。

汪嬷嬷惩罚的手段很简单,就是让月冰一直站着,连如厕喝水都不让,几次以后月冰也就乖得不能再乖了。

月环被这么一通刺激,也是发狠学习。早上天没亮又爬起来练字,她一定要将那狗爬字丢掉,争取早日写出一笔能入眼的字。中午跟晚上也不浪费,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时间学习。这股学习劲头,让苏姨娘又欢喜又担心,担心她熬坏了身体。

写字写得多了,手上都磨出血泡了。苏姨娘看得眼泪汪汪,却没说让月环不要学习的话。而是每天为晚上给月环挑了血泡上药。

大房的三个姑娘都卯足尽地学习,月盈争取保持第一,月冰争取不被汪嬷嬷责罚,月环争取不出糗。

因此,连府内学习氛围空前的高涨,让几个先生都暗暗称奇,这是她们教导最努力最上进的几个姑娘了。

老夫人听了嬷嬷先生都说四个姑娘是可教之才,脸上的皱纹都乐开花了,唯一可惜的就是月瑶没去学琴棋画,若是有着月瑶在相信更加能刺激另外三个丫头了。

齐先生跟云先生听了这话对望了一眼。其实三姑娘没去学习的好,若是三姑娘去了,那就不是刺激,而是打击了。

月瑶也半点不得闲,除了跟着嬷嬷先生学习,其他时间也都排得满满的,月瑶要做的事比月环的还要多。至少月环只是自己学好,月瑶不仅要自己学好,还要教导廷正。

麻绣娘批评了月瑶。三个人之中月瑶是进步最慢的。这半个月麻绣娘也是看出来,虽然二姑娘跟四姑娘进步很快,但是要说天份还是三姑娘最有天份。三姑娘之前学过苏绣,有功底,而且三姑娘很擅长颜色的调配。可惜的就是三姑娘好像没用心。

月瑶很很无奈,她实在是没时间呀!一睁开眼睛就在忙,一直到睡觉之前还不停歇,哪里有时间学习刺绣。别说刺绣,就是汪嬷嬷教的那些规矩,月瑶也都是在平日生活格外注意,没有时间特意去练。

月瑶忍不住道:“舅舅那边怎么还没消息呀!先生什么时候来。”月瑶不知道的是,一个馅饼砸到马家,也间接让她受益。

第55章 马鹏的婚事

马成腾听到自己的同窗好友朱大人说给自己儿子做媒,对象是中书省庄侍郎的嫡长女,当下有些愣住了。

三秒钟以后,马成腾问道:“你是说庄大人的嫡长女?国公府的外孙女?”

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马成腾有些疑惑了,虽然他很想给儿子定一门好寝室,但事出反常必有妖,不是他妄自菲薄,而是他儿子真没什么特别出众的,怎么会被庄大人看中。当然,这么好的亲事他也不至于推脱,总得了解情况再说。万一真被馅饼砸中了也说不准。

朱大人笑着说道:“说起来也是侄子的福气。这次瞧中侄子的是庄大人的嫡长子,也是庄家大姑娘的嫡亲弟弟。他说乡试的时候鹏儿帮了他,接触下来认为鹏儿是个憨厚靠得住的,所以极力促成这门婚事。”

马成鹏听着觉得这个理由有点牵强,但这么好的婚事又担心错过了,错过了可就再没有了。好早传话的朱大人也能体谅,笑着说道:“马兄可以回去好好想想,也不急,明日给我答复即可。”

马成腾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不要立即表态就好。天上掉馅饼的事总是让人不踏实,但是错过又怕后悔,现在有一个晚上的转圜时间就好。马成腾回去的路上立即让马远立即派人去查一下这个庄大姑娘跟庄大公子。只要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这门婚事他都会应承的。同时他也得问问儿子是否真认识庄家大公子。

马成腾对于儿子交友方面没怎么过问,儿子大了有自己的交际圈子很正常。

马鹏点头道:“嗯,乡试的时候我见着昌赫兄摔倒在地差点被人踩着了,我当时正好在旁边顺势拉了他一把,之后就有了来往。爹,有什么不妥当吗?昌赫兄人虽然比我小了点,但是人不错。”马鹏以为老爹要干涉他交友呢。

马成腾听了这话,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理由虽然勉强,但是既然对方说的都是真的,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当然,他还得等马远打探的消息。

马远到半夜才回来,他将打探到的消息转给了马成腾:“老爷,庄家大姑娘人品样貌都是一等一的,而且精明能干,就是性子很烈,有点好强。除此之外,倒是样样都好。”

马成腾听了忙道:“没有其他的吗?”

马远摇头:“没有,老爷,若是能给大少爷定下这亲事,那可是大少爷的福份。”不仅是大少爷的福份,还是马家的福份。老爷跟大少爷都是不通庶务的,娶回来一个能干的大少爷夫人,不是正好。至于程氏,直接被马远忽略不计。

马成腾点了下头。

月瑶正收拾描红,邓妈妈一脸的喜悦,不用说也知道是好事,大好事。邓妈妈乐滋滋地说道:“姑娘,表少爷的婚事差不多定下来了。”

月瑶奇怪:“妈妈,之前你不是说了等表哥中举彭家就答应了这门婚事。现在婚事定下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何至于这么欢喜。”

邓妈妈摇头:“姑娘,表少爷说的不是彭家的姑娘,是庄家的姑娘。”邓妈妈对于这个事情也觉得奇怪,但是很明显庄家的婚事可比彭家的要好。

月瑶愣住了:“庄家的姑娘?哪个庄家?”能让舅舅答应肯定是门当户对,可惜月瑶对京城的人家不大熟悉。

邓妈妈笑着说道:“是中书侍郎庄大人的嫡长女,姑娘可能不知道,庄大姑娘的亲娘是宁国公的嫡女,与宁国公世子爷是一母同胞。姑娘,大少爷这次真是说到一门好亲。”不管如何怪异,但是这确实是一门再好不过的亲事。

月瑶张着嘴:“什么?说的是宁国公的外孙女。”彭家的亲事已经很好了,没想到现在竟然说的亲事比彭家的还好,这是怎么回事?好得太过让月瑶心生不安了,月瑶不相信天上会有馅饼掉。

邓妈妈笑得脸上都开花了,夫人在世的时候就一直担心着大少爷,现在大少爷中了举又要说这么好的一门亲事,可不让人高兴。

月瑶却是不安心:“这门亲事舅舅有没有去打探清楚,庄家大姑娘家世这么好为什么会选中大表哥?庄家大姑娘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当呀?”外祖是宁国公,父亲是正三品的大员,如果不是有什么不妥当肯定是嫁豪门望族,不可能会挑中大表哥这个木头了,月瑶本能地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邓妈妈只顾着高兴,没有多想:“姑娘也别急,若是庄家姑娘真有什么不妥当,舅老爷也不会答应。你说是不是?”坑谁也不会坑了自己的嫡长子,那是自己的亲儿子也是支撑家族的未来。

月瑶想了想,虽然舅舅不喜内务。但是在外面的事也没出过什么差错,否则也不会稳步上升。

邓妈妈想了下后说道:“姑娘,这么大的喜事,姑娘不方面去舅老爷家,老奴可以去。姑娘你觉得如何了?”既然姑娘心生不安,那还是去打探清楚。

月瑶忙点头,她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邓妈妈晚上回来跟月瑶细说了这件事:“姑娘,那庄家姑娘样貌品性是一等一的好,而且还很能干,不过听说有点要强,脾气也有些烈。据说那庄家夫人在她手上没讨到过半分的好。”

邓妈妈也是听柳婆子说的。现在的庄夫人鲍氏也是继室,庄姑娘的母亲鲁氏在很多年前就去逝了。而鲍氏是庄老夫人嫡亲的侄女,庄大人的表妹。都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这位后娘还是庄老夫人的嫡亲侄女,正常的剧本继子继女要被欺负得惨兮兮的。可惜庄大姑娘的母家是国公府,国公夫人性子也很硬,鲍氏也奈何不得姐弟两人。

月瑶听完后一笑,庄家姑娘性子烈对别家来说不好,但是在马家却正好,不仅治得住程氏,还能帮衬得了大表哥。月瑶认为马鹏太憨厚了,若是再娶个憨厚的在官场上走不了多远。若是能娶到这个一个贤内助,那可是老天眷顾了。

邓妈妈笑着说道:“姑娘,那庄家大少爷文采很不错,这次与大少爷一起中的举,据说是二十多名了。以后对表少爷来说,也是一个大的助力。”二少爷与大少爷不同心,单就大少爷一个人有点单薄。如今小舅子也是个有出息的,以后能扶持一把。

月瑶真真有些稀罕了:“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到现在还没说亲?”庄家姑娘只比大表哥小一岁,几年十六岁了。这么好的家世,人品样貌都是一等一的,为什么到现在还没说亲,这很怪异。

邓妈妈摇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耽误到现在说亲必定是有原因的。不过我听柳婆子说,好像是庄家大少爷看中了表少爷,具体情况如何,柳婆子也不是很清楚。”

月瑶听了愕然:“是庄大少爷自己瞧中了表哥?瞧中表哥什么呀?”表哥长相普通,离英俊十万八千里;本人太过老实憨厚,说得难听点就是木讷;文采也不出众,简单来说就是一个路人。月瑶没明白过来庄家少爷瞧中了表哥什么。可是要说人家有什么企图也不可能。庄家大姑娘可是国公爷的外孙女,不管从哪方面去衡量,庄大姑娘许给表哥,都是属于下嫁,嫁得有些委屈。

月瑶突然面色一下有些变了:“庄家大姑娘不会有什么不妥当?”别是什么与人私相授受,然后再找大表哥顶缸,那可将大表哥坑了。月瑶这么想,也是因为在庵堂听过太多这样的事。一般大户人家发生这样的事,就捂住找人嫁了,让人做一个冤大头。

邓妈妈面色都青了,不是怀疑庄姑娘的名声不好,而是对于月瑶的想法给吓住了:“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胡话呢!庄家大姑娘虽然性子烈了点,但是名声极好的。再有庄大人跟舅老爷同朝为官,若是做这样的事,可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也不知道姑娘是不是受了上次的影响,怎么会往这么肮脏的地去想。

月瑶当下讪讪的:“妈妈,我错了。”她确实是受了影响,若不然也不会联想这么丰富。

月瑶不知道的是真正瞧中马鹏的不是庄家大少爷,而是庄家大姑娘,庄若兰。

庄家大姑娘对着面色郁郁的弟弟说道:“你看不上马家内院混乱,可我却正瞧中了这些。”

面对弟弟的疑惑不解,庄若兰笑着说道:“你是男儿不知道当人媳妇的苦,更不知道伺候婆婆的苦。婆婆若是好的日子还好过些,若是碰到个刁钻的,就算出生高贵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被孝道压得死死的。都说过十年的媳妇熬成婆,我可不想熬十年熬成婆,那样我宁愿不嫁。”庄大姑娘说这些话是有感而发。她母亲出生高贵,嫁给高中状元郎的父亲,本来也算是郎才女貌了。但是祖母原本是看中自己侄女,本来准备娶侄女来当儿媳妇,结果爹却娶了娘,打破了祖母的如意算盘。

祖母认定了是娘横插一杠,处处给她娘委屈,甚至因为头胎生了她就往父亲房里塞人,而她爹自诩为孝子,只让娘忍气吞声。娘为了争一口气一年不到又怀上了弟弟,生了弟弟将身体弄坏了,若不然也不会这么早过逝。而父亲守完一年孝就将鲍氏娶回家。

庄昌赫无法理解姐姐的想法:“马家一团乱,那程氏在京城有名的没规矩,,姐姐嫁过去会受委屈的。”

庄若兰笑着说道:“你还真是呆了,那程氏若是人人称赞我还不嫁了。程氏本就是继室,当初又谋害过马家大少爷,以后对他的事也不能再插手。而程氏能将自己名声弄这么差,可见就是一个愚蠢的人。弟弟,我们那位后母可是个聪明人,这么多年跟她争斗已经让我筋疲力尽,我再不想斗了。”

母亲过逝以后,外祖母大发雷霆,将他们兄妹接到国公府养了八年。那八年父亲一直在外任,鲍氏跟随在身边,还为父亲生了一女两子,所以回来以后父亲对他们姐弟有些疏远。弟弟还好,毕竟是嫡长子,聪明伶俐又勤奋好学,很得父亲喜欢,对弟弟也是用心培养。可是对她这个与母亲长得相似的嫡长女就不那么待见了,加上这些年她与鲍氏不对付,还三番四次违背甚至忤逆他,父亲越发对她不上心,所以将她的婚事交给了鲍氏。

鲍氏很想将自己许给娘家的侄儿,在老家的祖母自然双手赞成,甚至还写信给了父亲,让父亲同意这门婚事。父亲不同意,祖母干脆就将人送到京城里来。

她听到这个表哥连个秀才的功名都没有就没心思了。十六岁的人了连个秀才都考不上,这样的人不是游手好闲就是草包了。鲍氏想让她嫁给这个所谓的三表哥无非就是要羞辱她;祖母希望他嫁三表哥其实是看中她丰厚的嫁妆,用嫁妆贴补鲍家。

她跟鲍氏这些年一直都处于一个微妙的平衡线,两人谁也占不到谁的便宜。而之前她主要是防备鲍氏将弟弟教坏,现在弟弟也长大了不担心了。本来她也不想再跟鲍氏斗,但是鲍氏就是不想放过她,还接了这么一个人来恶心她,甚至还为此人制造了不少的机会。

鲍氏还以为她没见过男人,看着一个长相不错自诩风流潇洒又会花言巧语的男人就芳心暗许,还真是可笑之极。不过对于鲍氏的着一手,让她恶心到了极点。

鲍氏做初一,她就做十五。忍气吞声向来不是她的风格,她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鲍氏说的表哥与表妹亲上加亲,那她就成全了鲍氏的愿望,表哥表妹一家亲。

为了促成这件事,她折了安插在鲍氏跟她那个好妹妹两颗重要的棋子。不过能看着鲍氏撕下那层伪装的面具,露出歇斯底里一面,折了两个暗棋也是值得的。

鲍氏想将她嫁给侄子,那是为了羞辱她,对这个侄子什么样她心里非常清楚,怎么会让女儿嫁给这样的无能的人,自然咬死了不承认。可是她付出那么大的大家,岂能让鲍氏反悔。

父亲是一个极为要脸面的人,事情闹出来若是不定亲,他的名声就要受损。父亲是孝子不假,但前途才是她最看重的,因为这个女儿坏了他的名声影响了他的仕途,他肯定不会答应的。所以为了名声,女儿舍了就舍了。父亲以最快的速度定下了这门亲事。为此,鲍氏恨透了她,每次看着她都恨不得一口吞了她。

父亲知道了这件事她在推波助澜,对她失望透顶,对她的事甩手不管,婚事也一样不管。鲍氏恨不得她嫁一个乞丐了。婚事就一直拖,一下就拖到了花龄。这可就惹怒了外祖母。因为母亲的早逝,外祖母一直对父亲不满,对她迟迟没说亲更是对父亲不满到了极点。

外祖母插手她的婚事,希望她嫁到国公府的。人选都有了,二舅家的三表哥。三表哥不管是长相文采还是品德,样样都好,就是弟弟也觉得甚好。但是她却不愿意嫁。不是三表哥不好,而是她不想嫁到国公府里。

国公府在别人眼里是高不可攀的高门大户,但是她在国公府内八年,还跟着大舅母学过管家,对国公府内里情况知道得一清二楚。

嫁到国公府,上面有三层婆婆,她与太外婆与外婆都有血缘关系,与二舅母却没关系。而且二舅母还不喜欢她。

她到国公府,外祖母年龄大了照顾不来,放她到大舅母身边。后来还跟着大舅母管家理事,亲如母女。但是大舅母跟二舅母关系不好,原因自然是利益纠葛了。若兰在国公府里这么多年很清楚,国公府外面看着一团和气,内里不管是男人还是后院的女人争斗得非常厉害,为了一点利益都斗得头破血流。

她要真嫁到国公府,到时候就是夹在中间的馅了,别想有安稳的日子过了,她才不去自找罪受。她跟鲍氏斗了这么多年也斗累了,想找个清静简单一点的人家嫁了。

唯一庆幸的是父亲也不愿意她嫁入国公府,至于原因她不知道。总归这件事最后黄了,让她松了一口气。但是她年龄到了,再拖下去就拖成老姑娘,还会影响弟弟的婚事。

三表哥的事终于让父亲意识到该将她的婚姻大事解决了。她很快就得到消息说父亲看中了林家的嫡长子。林家大公子这次会试考中了第六名,是个很有才的人。正好弟弟认识那林家大公子,她让弟弟先去接触一二。据她弟弟说长得一表人才,性子好,各方面都非常的不错,值得嫁。

她相信弟弟昌赫,也觉得这个人选不错。但是嫁人就是女儿家第二次投胎,她必须谨慎,因此派人去打探了林家的根底。她相信弟弟的眼光,但是男人看的东西与女人看东西是不一样的。嫁人不仅是嫁这个男人,还有他的家族。其他倒还好,若兰最想知道的是林夫人是否是一个号想与的人。嫁人后跟婆婆相处的时间又可能比跟丈夫相处时间还长,若是婆婆是个不好想与的,那就悲催了。

她相信在这个世上只要花钱,就没有得到的东西。所以,她知道了林夫人不仅刻薄霸道,还很势力。除此之外林夫人还接了家道中落的外甥女在身边,而林大公子与正哥儿表妹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更重要的是,他还与表妹心心相印。

一个难伺候的婆婆,加上一个将来会成为贵妾的表妹,她的恶寒。她找抽才嫁这个一个人,可惜不管是父亲还是外祖母,甚至她弟弟都认同林家大公子。

父亲很快就给林家透露出结亲的意思,林家得了消息自然是求之不得。特别是林夫人还特意上门来看她。她抱着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的心情去见了林夫人。为了试探叙事,她故意在林夫人面前表现出很强势。她见着林夫人眼底的不悦,虽然是转瞬即逝但是一下就足够了。

看着林夫人的笑都不达眼底,她也笑了。她其实都不用去分析就能猜透林夫人的想法,嫁到林家,她这个婆婆想怎么拿捏都成。

她不愿意嫁,但是直接说道理又说不通。所以她收买了一个跟林大公子要好的少年,她让这个人在林大公子面前说她如何的嚣张跋扈、蛮横霸道、心胸狭窄、善妒不能容人。

林大公子这么爱慕他的表妹,怎么会娶一个蛮横霸道善妒不能容忍的女人回家。打听到的消息如他好友所说,他立即表示不愿意结这门亲了。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不想结没有用,真正的话柄权在林大人跟林夫人的手里。

不过她只要林大公子明确表示不想娶她就足够了。父亲是要面子的人让他反悔是不可能的,但是弟弟昌赫是真心爱她的。不会让她受委屈。所以当昌赫听到林大公子因为不愿意让他表妹受委屈而不想娶她,当下大怒,跟父亲说绝对不能结这门亲。

父亲自然不愿意。

昌赫见跟父亲说道理无用,干脆寻了一个理由与林大公子争吵起来,还差点动手。父亲气得跳脚,但是昌赫不低头,最后在书房争吵一番后父亲妥协了。也庆幸弟弟明年要参加春闱,时间宝贵,否则昌赫铁定要受皮肉之苦了。

这门婚事是破坏了,但是问题是她到了这个年龄肯定是要嫁人的。可由着爹找估计还会找个跟林大公子差不多的。而要是让外祖母找,肯定找个高门大户,以后免除不了勾心斗角了。

这些还是其次,让她真正着急的是她得了消息说祖母过段时间就要过来了。鲍氏她不怕,但是祖母她是斗不过的。有孝道压着,父亲是完全站在祖母那边,到时候她只有吃亏的份。

也是巧合,无意之中听到昌赫说起请了人吃饭。她随意问了两句,知道昌赫是为了答谢别人的帮扶之恩。

也是在那天她知道了这个人叫马鹏,五代列侯之家,到祖父那代爵位到头。另外她还知道马家家境富裕,马鹏的父亲是正四品的官员,两榜进士,还跟她爹是同一科,马鹏现在有举人功名,据昌赫说此人努力又上进。

等了解更多关于马鹏的信息以后,她有些心动了,一个能在恶毒继母手下没成长为纨绔败家子,甚至连不好的名声都没传出来,这个人不是城府太深就是真正的憨厚。为此,她让弟弟亲自去上阵去多了解一下这个人。

弟弟知道她对马鹏上心不满意了,弟弟认为马鹏憨厚有余机智不足,太过木讷,配不上她。甚至为了让她打消这个念头对马鹏用了美人计。可惜,美人计对马鹏没有用。

昌赫的无心之举,让她坚定了自己的决定。不为美色所诱惑的男人真的不多,她想在祖母到来之前定下来这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