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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平松起身道,“我会护送魏太保回京,你们最好不要以卵击石,否则被捉了个现成,死的便不止你们。”

孟平璋急声,“大哥。”

孟平松并不理会他,面向齐琛,对着这已全然陌生的故人,向来铁骨铮铮的沙场汉子也是心绪混乱,“此事是我对不住你,小心魏太保吧,不要回京。”

齐琛拧眉,他虽和孟平松没有过交集,但他于齐三的情义并不见得是假的,他如果坦诚,孟平璋不见得不会原谅,“你若就此离去,便一世不能再回头。”

孟平松不答话,转身便走了。孟平璋长叹一气,又瘫坐回椅。心爱的姑娘唾弃他,知己好友也彻底决裂,他还剩下什么?还剩下孟家,可孟家未来也是由孟平松扛起的,那他到底还有什么?

他这一颓,便连客栈也不愿回去了,索性求了个偏房,在齐家赖着不走。

齐琛对他实在无法,明玉也不反对,便让他住下,让他明日就走。

明玉回房后便问他,“孟大料到有人会对魏太保不利,否则也不会临走前过来,又提醒让你们不可鲁莽。他倒是让人费解,不知到底是何故,一面帮魏太保,一面却又护着你们。”

齐琛想过许多缘故,那孟平松也是个纠结人。只是他揣度的那些,对方不松口,自己猜的就全都无法验证,也不必多说,“如今看来,暂且安全。魏太保应当还不愿让我白白死去,许是准备回京部署了,否则这几日早该派人暗杀。”

说到死和暗杀二字,明玉不由打了个哆嗦,“一日不除…我心里不安。”

齐琛暂时不担心,只不过任期一满,仍得回京复命,届时才是真正危险。

季芙这两日连门都没出,崔氏也明白她,看着她这两日眼都红肿着,人也憔悴了,知她真被伤了心。没使唤她出去,连送饭去衙门的事也自己做了。

这日快到午时,饭菜已做好准备送去衙门,外头有人敲门。崔氏开门一看,是明玉,笑道,“见过齐夫人。”

明玉笑问,“小芙她可在?”

崔氏答道,“在。”她当明玉不知这事,毕竟那日过后季芙连门都没出。可齐家跟孟家也有来往,她又不好说话,便什么也不说,让她们谈心时说去吧,“快进去罢,我去给小芙她爹送饭去。”

明玉偏身让她过去,又问道,“麻四可是住在这隔壁处?”

听季师爷说了她如何被发现的事,一直忙着齐琛的事不得空拜谢,这日过来,便一并带了谢礼。听崔氏说是,便想待会和季芙一块过去。

季芙听见动静,见是明玉,刚平复下的心又是一阵波澜。

明玉几日不见她,竟憔悴了这么多,叹一气。季芙强笑道,“姐姐干嘛一见我就叹气,我好着呢,没事。”

“傻姑娘,你是怕姐姐笑话你不成?”明玉握了她的手,见她禁不住流露的委屈,轻声,“别太难过。”

季芙看她,“姐姐,我是不是太痴心妄想了?只是小门户,却想嫁京城大户做妻?”

明玉说道,“你哪里会去想这些,你想的,姐姐约摸能懂。不过是因为紧要着他罢了。又有谁愿和别人同享个丈夫。”

季芙眼眸微湿,“小芙羡慕您和姐夫。”

明玉淡笑,“你也总会遇见的,只是孟二…他并不是。”

季芙点点头,“小芙懂了。”

明玉微觉轻松,她怎会为孟二说好话,要是说了,那不就是让两人旧情复燃。等什么…有什么可等的,还是尽早断了这情分吧。两人也不是非对方不可,趁早决裂,也忘的快些,“那…之前与你说过的,我为你做媒罢?”

季芙愣了愣,低头绞缠着手指,没有答话。明玉声音更是轻软,“我去问问可有合适的,并不说是你,日后也会先让你暗中见见,若合意,我再寻人问。”

她真将她当做妹妹护着,她真心待自己,明玉也会真心待她。

季芙神色有些木讷,“嗯。”

明玉终于是面露轻松笑意。

待她心情平静些,明玉和她说了要向麻四道谢的事。季芙便领着她到了隔壁,此时温氏的病已好大半,对知州夫人亲自来谢十分意外,也吓的麻四慌乱,站着很是尴尬,屋里实在是太乱,连坐的凳子都残破不堪。

所幸她并未流露嫌恶,倒的茶也眉头不皱喝下。待送她出去,温氏称赞夫妻两人都是天上的神仙,心肠好得很,又让麻四挑几盆花改日送去道谢。

孟平璋以为明玉当真会帮自己去劝,便回了府衙,等休沐时再过来,估摸着那时季芙也该恢复如常了。

第七十二章 远方近亲

齐琛放衙回来,洗身沐浴回到房里,明玉便拉着他,问他可有认识的年轻才俊。

齐琛挽着袖子笑道,“问这个做什么?”

“给季妹妹做媒呀。”明玉又拿了桌上的纸张给他瞧,“这上头都是我找姚嬷嬷问的,都是尚未婚配的公子,品行模样都好。”

齐琛只看了一眼便伸手压下,“我知你对孟二有偏见,只是男欢女爱,季姑娘又真是喜欢他,孟二对她的心思如今你也知晓,到底不该多干涉。看你如此,今日定是没跟季姑娘说孟二让她再等等的事吧?”

明玉认真道,“没有,哪怕三爷觉得妾身坏得很,妾身也不想牵线搭桥。三爷在这住了这么久,难道还想不通么?孟二不是季妹妹、甚至不是姑娘家的良配。”

齐琛默了默,他不是不懂,只是觉得这样让两人阴差阳错,有些可惜罢了 ,“孟二也不是不会改,比起初见他,你不觉他已改了许多毛病?”

明玉想了片刻,秉着良心说,确实是不似之前那样自私自大,也不会没心没肺的模样,“是又如何,还是不待见。”

齐琛苦笑,摸摸她的脑袋,“越发拧了。”

明玉抬眸看他,“姚嬷嬷说有身孕的人心思不定,还小心的说我近日脾气大着呢,怕我顶撞您,惹您不高兴。”

齐琛笑笑,捧了她的脸亲了一口,“哪里敢得罪夫人。”

明玉低眉笑着,往他怀里钻,“三爷也帮着留意吧,最好等下回孟二过来,季妹妹已经许了人家。”

齐琛到底还是不赞同,“若孟二是我,季姑娘是你,被人阴差阳错错过了姻缘,你可高兴?”

“这不同…”明玉低声,“这世道,不是有情就能活一世、安稳一世的。”

“你我别再插手这事,如何?”

明玉想不通为何他在这件事要这么拦着自己,“三爷是觉得我讨厌孟二,所以不愿季妹妹嫁他?”

齐琛揽着她,缓声,“男子和女子看事到底不同,孟二既然会改,也改了许多,以我看来,能为个姑娘改变的,是真动了心。孟家就算是高门宅第,但他有心护着,也不会让她受委屈。即便是嫁了个好公子,那人不紧要她,还是得受委屈。”

明玉稍想明白了些,轻叹,“还是三爷看的通透。”

翌日,等齐琛去了衙门,将全部纸张取了来,撕了让水桃拿去扔时,季芙正好过来。听见孟平璋不在邓州了,又失望又是松了一气,跑齐家来当然勤快。

见水桃拿着一沓红纸出去,笑道,“这是什么?”

水桃抿嘴笑笑,“没什么。”

季芙满是疑惑,进了屋里,明玉立刻唤她过来,笑道,“你是愈发瘦了,我是愈发胖了。”

季芙看她隆起的肚子,“姐姐如今可是两个人呢。”

明玉说道,“你若不过来,我都要去寻你了。我与你说件事,想了一晚,到底还是你姐夫说的对。”

季芙本以为是明玉劝她远离孟平璋的事,听见齐琛也有份,倒有些不知是什么事,“姐姐说吧。”

“是那孟二公子的事。他回府衙前,曾来过这,他那日后悔让媒婆过去,可追到门口,已是来不及…”

季芙只听那名字,便觉心跳的快了。分毫变化都瞒不过明玉的眼,“他托我带句话给你,让你等他,等他好好想清楚。”

季芙又交缠着手指玩,满是不在乎,“哦…”

明玉见她眼里流光飞舞,是真喜欢孟平璋了。不知这么说日后结果,到底是好是坏。

转眼已快腊月,邓州一夜如冰封,冷得已点起了小火炉。

齐琛算了下日子,约摸是明年四月生产,恰好知道个有名的稳婆,便让人过去早早知会一声。明玉晓得后不由笑他,这还早着呢,届时那稳婆都忘了。

齐琛说道,“那每月让阿柳去提一回,就不会忘了。”

明玉更是暖心欢喜。

这腊月刚到,明玉刚在家里给观音上了香,姚嬷嬷就在外面敲门。扰的明玉皱眉,让她进来,责怪道,“不是说了喧哗会吵着神灵么?嬷嬷这是有什么急事?”

姚嬷嬷说道,“老爷和太太来了。”

明玉愣了愣,姚嬷嬷见她意外,自己刚才也是意外,“少奶奶。”

明玉回过神,“我去迎他们,让人去衙门与三爷禀报吧。”

从院落里出来,齐承山和孟氏已经坐在大堂。孟氏从进来就审度前院和下人,布置简约不显小气,下人都教的不错,有礼得很。如今来说她是满意的。

明玉出来便行了礼,“爹、娘。”

两人一见明玉衣裳宽松,小腹已是高隆,忙抬手托住她。孟氏更是高兴,携她入座,“我看家里上下都打理的挺好,听下人说都是你安排的,真是,有了身子就少操劳。”

明玉淡笑,“并不辛苦,下人都是听管的,随意吩咐几句便好。”

比起在京城来,孟氏于她的态度,可是亲切了十倍不止。明玉倒是真明白了什么叫母凭子贵。这孩子能帮她将孟家主母的位置坐实了,也能让她高枕无忧,日后做主母,做太太,做老太太,一切都在这肚子里。想着觉得有些无奈,可哪个人家不是如此的。

“爹娘来邓州怎的不先来封书信,好让三爷和儿媳有个准备,安排好睡房,如今真是失礼了。”

齐承山说道,“你母亲就是怕你太过劳碌着打点,才不教人送信来知会一声。只是为何不住衙门,那样嵩元应卯放衙也快些。这儿住的是舒服,但于男子来说,政绩也是极为重要的,怎能贪图享乐。”

孟氏说道,“老爷这才刚见面就板脸教训人了。玉儿如今有身孕,住在衙门天天听前堂的人喊冤叫屈不成?那样对孩子多不好,还是这好,清静。”

齐承山又叹慈母多败儿,明玉说道,“当初来邓州,那衙门新修,还没收拾干净。三爷便在衙门附近买了宅子。后来儿媳有孕,得三爷垂怜,便没再搬动。说起来,也是儿媳太任性了。”

齐承山见她将过错揽自己身上,识大体得很,又给了自己台阶下,更是赞赏。孟氏也是喜欢,“算算日子,孩子出世是明年四月吧?”

明玉听见这话,稍稍一想他们莫不是要住到那个时候?毕竟过来一次不容易,“三爷寻了稳婆来过,说是年后四月。”

孟氏笑道,“我儿竟会关心这事,可见他十分紧要你。”

明玉笑笑,那去衙门禀报的下人已回来,说齐琛放衙后便立刻回来。齐承山终于是面露缓和之色,以公事为主,才是男子先要做的。

偏今日衙门事多,齐琛忙完,回来时天色已晚。明玉服侍完公婆用晚饭,陪了一会,孟氏就让她回房里歇着。明玉坐房里好一会,才见齐琛进屋。起身迎他,“可吃过饭了?”

“已吃过了。方才去见了爹娘,和他们说了我们来邓州之后的事,用了些时辰。”

当时齐鸣和郡主回京时,两人特意嘱咐将明玉被绑一事隐瞒,免得他们报了爹娘,太过担心。今日见了他们明玉也没提魏太保的事,她到底是妇人,这事还是让齐琛说的好,免得公婆觉她是非多舌头又长。

齐琛见了他们的面,才说了明玉被囚一事,更是气的齐承山大怒,准备明日就回去,找圣上做主,不能要了魏太保的脑袋,也要收敛收敛他的气焰。孟氏倒还理智,这无凭无据的,要怎么告?届时他反咬一口,说齐家侮蔑他,总算是拦下了。

明玉过惯了和齐琛两人一起的日子,不知他们在邓州留多久,往后要早起请安,便拉着齐琛去睡。公婆来了她并不觉有多少不便,本来侍奉父母也是应当的。而且有他们在这,到底更觉安心。

被窝已经熨热了,被子并不冰凉。

齐琛脱了外裳,看见明玉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弯身脱鞋,忽然想到熊猫,不由笑笑,俯身给她脱鞋,“行动越发不便了。”

明玉坐在床沿看他将鞋子放好,做了几次已经很是熟练了,“三爷,你说让爹娘知道这事,会不会骂我?”

齐琛点头,“一定会。”

明玉又怕又喜欢的往里钻,“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见她躺下,齐琛侧身亲她,“芝芝,我明日休沐。”

明玉知他想要,主动提及,定是忍的苦了,“嗯。”

齐琛低声,“我会轻些。”

虽然明玉不便动弹,往里的姿势也不太顺利,但因半月未亲热,又不刻意强忍愉悦,很快便得到满足。时辰短,却还是累的两人渗出汗来。

清理了污秽,明玉笑道,“我看呀,妇人怀胎十月辛苦,做夫君的也辛苦。”

齐琛淡笑,提了被子给她盖好,搂着她说道,“那就日后好好补偿。”

明玉笑笑,轻轻应了一声。

第七十三章 季家姑娘

明玉早早醒来,准备给孟氏请安。邓州的腊月天并不比京城温暖,不见雪,偏还冷的渗人。

齐琛睡的迷糊,身边有异,睁眼偏头看去,明玉已起身往外头跨。伸手扶住,“怎么?”

“给母亲请安。”

齐琛坐起身,从床头凳子上拿了衣裳给她,“苦了你了。”

来这后明玉确实是比以往“懒”了,至少齐琛不会让她早起。如今早起一个时辰,哪能不苦。

明玉笑道,“午睡补上就好,跟爹娘请安,哪有苦不苦的说法。”

请过安,吃过早饭,齐琛去了衙门,齐承山带着小厮外出。明玉陪孟氏在家里讨经。孟氏问了大夫情况,听见儿媳身体较差,待大夫回了别院,叹道,“定是那十日受了许多苦,落下的病根吧。”

明玉笑笑说道,“母亲不必担心,已经在喝大夫调配的药了。尹大夫可是曾经的宫廷御医,明玉出事后,偶尔便会过来探望开药,身子已经好了许多。”

孟氏稍觉安心,“这附近可有什么有名的寺庙,我去拜拜神灵。”

明玉笑道,“昨夜给娘遣的几个下人,都是邓州本地的,脾气安和,娘想去哪,吩咐他们就是。”

孟氏微顿,越发喜她心思细腻,第一次觉得她在京城的担忧是多余的,儿子有这媳妇,可把府里的事都处理的妥妥当当。

季芙过来的时候,明玉刚好净手去了。跑进后院,远远就被孟氏瞧见。

见她跑的毫无大家闺秀的模样,到了前头衣裳也不是精致绸缎,还以为是丫鬟。直到婢女互相说了一番,才知道是衙门师爷的闺女。季芙笑道,“原来是齐夫人。”

季芙当明玉是好友是姐姐,规矩本也不多,不等孟氏让她坐下,已如往日那般入座,瞧瞧她手里的绣活,“齐夫人的手真巧,这绣的可是梨花?”

孟氏见她不懂礼数,眉头已拧,又错认手中所绣的腊梅,还以为是梨花那种寓意不吉利的东西,出了儿子儿媳的那事,更是忌讳。出于礼貌没说什么,淡声,“她待会便过来了,姑娘慢坐。”

季芙还未察觉,笑着点点头,“嗯。”

明玉过来,孟氏便说身体不适回房去。送她出亭子,离的远了,孟氏问道,“怎的不通报就让个野丫头进来,府里的下人倒是要换了。”

明玉听着语气不对,也不帮她立刻说好话,只说道,“当初三爷和明玉遇险,季师爷和季妹妹出过许多气力,若非他们不惧怕魏太保权势全力帮扶,只怕也没这么顺利脱险,安然回到家中。”

孟氏一听,嫌恶已散了大半,转口叮嘱道,“那要好好谢谢季家。”

明玉点头,“母亲说的是。”

孟氏走了几步,又道,“到底还是不该和寒门小户走的过近,有失身份。”

明玉听的心中不是滋味,孟氏对这些看的颇重。无怪乎自己进门后她常是冷眼,自己又何尝不是小门小户。暗叹一气,回了亭子里。看季芙一点也未察觉,仍是笑嘻嘻问自己,“姐姐,齐大人的娘亲来了,那我以后在外头是不是得叫你齐少夫人了?”

明玉淡笑,微觉苦涩。

季芙见她一直在看自己,咽下糕点说道,“姐姐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明玉低眉想了片刻,“我方才在细想,如果孟二真的下决心要娶你,以你这般,定是不行的。所以你若也有那想法,从今日起,跟着姐姐学些规矩,试着管管下人,做些女工可好?”

真是每一句都戳的季芙脑大,但那想法二字敲来,季芙却颇为心动。明玉的话她到底还是听的,之前说过,只是没下决心,又觉羞耻。如今见她认真…季芙权衡一番,点了点头,“嗯。”

明玉心中顿觉宽慰。

午后齐家父子都未归,孟氏和明玉颇为冷清的吃饭。饭后,漱了口,说道,“小的公务繁忙就罢了,大的初来邓州就溜达疯了不成,这饭也不吃了。”

明玉见她苦笑,说道,“明玉会每日陪母亲用食的。”

孟氏笑道,“还是玉儿乖。”

夜里齐承山回来,孟氏问他去了何处,便见他冷笑道,“去茶楼坐了一日。我来邓州的风声倒是散的快,陆续有所谓的故交过来巴结。真是气煞老夫,通通是见利忘义的东西。当日魏太保威吓一番就避的不见踪影,如今还想讨好我们齐家,做梦。”

孟氏听了也是笑意颇冷,“那些狗东西,寻机会弹了他们的官罢。”

齐承山点头,“自然会的,想两头不得罪,哪有这种好事。”

齐琛放衙归来,明玉便和他说方才孟氏与她说要处置那些混账人的事。齐琛听后,立刻去寻了父亲。

孟氏见儿子连官服都未换,心疼得很。齐承山一听他要放那些人一马,叹道,“嵩元,这世上有两种人不可留。一是敌人,二是忘恩负义之人。”

齐琛说道,“孩儿仍要在邓州任职两年有余,此事牵连甚广,若是将他们全都处置,只会让人寒心惧怕,毕竟旁人不知真相。”

“那你是要为父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