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被她的话语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看着蒋若男,一脸的不明所以,蒋若男感觉自己就好像是走在路上忽然被一道雷劈中,太意外,太不可思议了!也太无辜了!

她双眼直视着徐贵妃,摊了摊手:“关我什么事,这段时间我都没进宫!”

“蒋若兰,你还想否认!”徐贵妃尖叫起来,“本宫之前都是好好的,就算吐得再怎么厉害都没有这种事发生过,刘院使一直都说本宫胎儿的情况稳定,可就是用了你的食疗方后,就忽然出现漏红,你还敢说不关你的事!一定是你在我的食物中做了什么手脚!想谋害皇嗣!”

谋害皇嗣这四个字,就如同晴天霹雳,将所有的人都震得目瞪口呆!

谋害皇嗣,轻则人头落地,重则凌迟处死!

太后首先反应过来,她上前一步,看着徐贵妃沉声道:“徐贵妃,谋害皇嗣是何等严重的罪行,事情未明之前,不得胡说!若兰这段日子未进宫时众所周知的事情,不知徐贵妃凭什么说是若兰害你呢?如果就凭你的猜测就想定若兰的罪,哀家第一个不答应!”

徐贵妃哭着道:“太后,臣妾虽然拿不出什么确实的证据,可是,自从臣妾用了她的食疗方后,小腹一直有些胀痛,因为每日的请脉太医并未瞧出异状,所以臣妾一直以为是正常的,可是没想到这胀痛越来越严重,到昨天就忽然见红了!这些事情,臣妾身边的婢女一直知晓!”

这时,宫女芍药在皇帝面前跪下道:“皇上,娘娘说的都是真的,这段时间娘娘一直腹部胀痛,有几次晚上还痛的睡不着觉,因为每天请脉时,太医说情况稳定,没有异状,娘娘才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想来,那种腹痛确实可疑啊!”

芍药的话像是勾起了徐贵妃的伤心事,她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身边的太医们急得满头大汗:“还请娘娘不要激动,这样更加不利于休养!”

可徐贵妃激动之下完全没有理会太医们的话,她忽然挣扎着下了床,颤颤巍巍地走到景宣帝面前,忽然双腿一软,向着景宣帝怀里扑去,景宣帝怕她受伤,连忙抱住她。

徐贵妃抬起头,看着景宣帝,泪水哗哗而下,悲戚地哭道:“皇上,皇上,臣妾日盼夜盼,好不容易怀上皇嗣,虽然怀的很辛苦,但是臣妾一直都很开心,没想到今时今日,臣妾与皇上的孩子竟会被奸人所害,皇上,你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说着倒在景宣帝的怀里哭得声嘶力竭。

忽然,一旁的芍药指着徐贵妃身上尖叫道:“又漏红了,又漏红了!”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徐贵妃白色的衣裙上映出斑斑血迹,煞是吓人,当即有一些胆小的妃嫔惊叫起来。徐贵妃看到裙子上的血,尖叫了一声,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内殿里顿时乱成一团,景宣帝将脸一沉,厉声道:“除皇后太后,安远侯夫人外,其他的人都退下!”

妃嫔们依言纷纷退下。

景宣帝将徐贵妃抱到床上,刘院使与几名太医,又是掐人中,又是施针止血。过了一会,徐贵妃又幽幽地醒转过来。醒过来的第一句话便是:“我苦命的孩儿啊…”又哭了起来。

景宣帝焦急地问刘院使:“刘院使,皇嗣是否能保住?”

刘院使满脸为难,“微臣并没有把握!”

闻此言,徐贵妃的情绪更是激动,大哭起来,又拉住景宣帝:“皇上,就是蒋若兰害臣妾的,皇上,快将她拿下,严刑之下不怕她不招!”

太后怒道:“徐贵妃不要胡言乱语,你这可是要将若兰屈打成招!”

皇后也走到徐贵妃的身边,细细安慰:“妹妹千万要冷静,本宫能理解妹妹的心情,可是此事说是安远侯夫人所为,本宫却是不相信的。侯夫人有什么必要要谋害皇嗣呢?”

徐贵妃含着泪,抬眼看向皇后,咬牙道:“除了她还能有谁?只有她有这么多闻所未闻的高超医术,她要想害臣妾,可以神不住鬼不觉,至于理由,臣妾也说不来,或许是对我妹妹婉清的事情还怀恨在心,又或许…”她眼中光芒一闪:“又或许是受人指使也说不定…总之这要靠大理寺仔细调查了!”

皇后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可是徐贵妃像是没看到似地,又转向刘院使:“刘院使,本宫的身子一直由刘院使照料,你说,一直以来,本宫的身体情况如何?可会发生像今天这样的情况?”

景宣帝先是转头看了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蒋若男一眼,然后对刘院使说:“刘院使,回答贵妃的问题。”

刘院使沉吟片刻,低头答道:“皇上,贵妃娘娘的脉象一直平稳,虽然之前因为害喜脉象有些虚弱,但是胎儿的情况平稳,按道理,除非受到外力,应该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刘院使的话一出,徐贵妃垂下眼,而蒋若男则注意到身旁不远处的芍药身子不受控制的微微一颤,但随即又恢复平常。

“皇上你听到了,在宫中,又有谁敢对臣妾不敬?臣妾又怎会受到外力的侵害?臣妾的一日三餐,都是由蒋若兰安排,臣妾除了吃太医院送来的汤药,就是吃蒋若男安排的食物,太医院的汤药自然不会有问题,那么不是蒋若男又是谁?”徐贵妃拉着皇帝哭着说。

太后不由道:“都说是食疗方了,又怎么会对身体有害?”

徐贵妃道:“那些食疗方臣妾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之前因为相信侯夫人才没有质疑,吃了下去,可是现在想来,这些方子谁知道有没有问题?据臣妾所知,怀孕期间,一些食物也是不能乱吃的,蒋若兰一向懂得比我们多,或许她知道些我们不知道的也说不定!”

这番话出来,皇后和太后都没了言语,想为蒋若男说话却找不到任何有力的反驳,说实话,如果徐贵妃针对的不是蒋若男,说不定,皇后和太后都会认同徐贵妃的话。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都是宁杀错不放过,他们不需要确凿的证据,只要对你有一丝疑心,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听到这里,景宣帝这才转过头看向蒋若男,说道:“蒋若兰,为什么你不发一言,难道说,徐贵妃说的都是真的?”

正在哭泣的徐贵妃有些惊诧地抬头看了景宣帝一眼,心想,自己都说的这么明确了,按道理,就算蒋若男是一品夫人,但涉及到谋害皇嗣的这种事,也应该先拿下再交由大理寺仔细调查,那么这么一番下来,蒋若男就算洗脱了自己的嫌疑,不死也得脱层皮!

可是皇上似乎在给她机会辩解?这句话太后说还有些道理,可为什么是皇上说?

徐贵妃忽然想起皇帝和安远侯的关系,心中暗道自己失算,怎么忘了安远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了?皇上自然要给安远侯脸面!

不过徐贵妃也不担心,她根本就不相信,蒋若男能证明自己的清白。自己漏红是事实,即将要保不住皇嗣也是事实,蒋若男再怎么辩解,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另一边,刚开始蒋若男是有些被徐贵妃的指控吓住,谋害皇嗣,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可听着听着,她逐渐冷静下来。用心地思索着这一切。

首先,自己的食疗方绝对不会有问题。那是现代的营养师专门针对孕妇所设计的,又怎么会吃的孕妇漏红?

可是刘院使的话又证明,徐贵妃的身体也没有问题,因为自身的情况而出现漏红看来也不可能。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外力,或者徐贵妃这两天受过外伤或是撞击!刚才刘院使说话的时候,芍药的反应不是很可疑吗?

所以蒋若男大胆猜测,或许是徐贵妃不小心受了外伤,引致的漏红,她怕忍怒皇帝,自然要找一个替罪羊,而她跟自己有过结,她的饮食又是自己在打理,自然是最好的替罪羊,既能出气,又能推卸责任,岂不是一石二鸟?

蒋若男看着徐贵妃冷冷一笑,她想的倒是很好,只是她是忘了,她家妹妹是怎么被禁足的!

她蒋若男可是这么好欺负的?

第134章 摆明车马

殿内静悄悄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蒋若男的身上。

太后见蒋若男迟迟不回话,便走到她的身边,拍着她的背安慰道:“若兰,皇上问你话了,别怕,慢慢说!”说着又提高了声音,“只要哀家在一天,就不会让任何人冤枉你!”

徐贵妃靠在床头,面色苍白,有气无力。闻言抬头看向太后:“太后,臣妾知道你心疼若兰,可是臣妾腹中的龙儿不是更无辜?臣妾也不想冤枉侯夫人,可是这件事情,除了侯夫人还有谁有可能?还有谁有这个本事?能将事情做的如此天衣无缝,连太医都查不出来?太后,也请你看在臣妾即将失去龙子的悲痛心情下,还臣妾一个公道!”

被她这么一说,倒像是太后在偏袒若兰了!太后气得脸涨得通红,但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

刘院使和一众太医们见贵妃提到自己,不禁互相递了个眼色,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这次的事情这么大,可不是他们可以承担得起的。

一旁的皇后淡淡道:“是不是永和宫中有什么不清不白的人…”

徐贵妃断然道:“皇后,臣妾宫中的奴才都是跟着臣妾很多年的,都是可以信任的,能接触到臣妾饮食的只有身边两个宫女,更是深得臣妾信任的人,绝不会来谋害臣妾!”

这一下,皇后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蒋若男冷笑一声,还真是字字句句地要将自己往死路上逼啊!

一直注意着蒋若男的景宣帝察觉到她这丝冷笑,不由皱眉道:“蒋若男,你笑什么?朕问你话,你为什么不回答,你可知道,这是你唯一的一次辩解机会!”

蒋若男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他不是很想要自己的命吗,这不是很好的机会?干嘛要给机会她辩解?还真是难以理解皇帝的大脑构造…

“皇上,臣妇笑没有别的意思,臣妇只是有一件事情想不通!”蒋若男道。

景宣帝在床边坐下,看着她,声音出奇地温和:“哦,什么事情想不通?”

蒋若男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臣妇进宫之前,以为皇上召臣妇进宫,是来为徐贵妃排忧解难的,可是为什么这么久了,就没有一人问我是否能保住龙胎,反而一直忙着在给臣妇罗织各种莫须有的罪名,恕臣妇直言,这是否有些本末倒置了!” 蒋若男的话犹如一颗爆竹在殿内炸开,所有人的眼睛都亮起来

景宣帝“嚯”的一声站起,喜道,“夫人是说,夫人能够保住贵妃腹中的龙胎吗?”

太医们面面相觑,这侯夫人莫不是说大话?这种情况,连院使大人都没有把握了,她虽然知道些食疗方,可是这皇嗣可不是小事!

太后面上堆满笑,连声道:“对,对,哀家怎么没想到,若兰或许有办法!”

皇后走到太后身边:“太后,别说是您,就连臣妾也被徐贵妃的一番话弄昏了头,没有想到这一层了!”接着又看向徐贵妃,笑道:“妹妹,万一若兰能保住你腹中的孩儿,你总不会怀疑她了吧!”

徐贵妃的心情忽然变得很复杂,自从见红后,她就知道自己的孩子可能保不住了,后来连刘院使也说没有把握后,她几乎已经没抱什么希望了,痛苦绝望之余更加生出一种恶念,想借着这个孩子害一害那些碍眼的人,自己的孩子总不能白死!

可是忽然的,蒋若男又给了她一个希望,当然,能留着龙种是最好的选择,有了子嗣,自己才有一争的本钱!与子嗣相比,迫害蒋若男似乎又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她看着蒋若男,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你,真的有把握帮本宫保住龙胎?”

其实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是为了帮自己洗脱嫌疑,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现在太医们已经没有什么办法,或许她的方法真能帮到她!

蒋若男看着她,微微一笑:“我确实有办法帮贵妃娘娘保住龙胎,但是在这之前,我必须弄清楚一件事!”

“什么事?”徐贵妃连忙问道,其余的人也好奇地看着蒋若男。

蒋若男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最后又停留在徐贵妃的身上,她看着她,挑起一条眉毛,缓缓道:“在我为贵妃娘娘保胎之前,我必须得知道贵妃娘娘漏红的原因,只有知道真正的原因,我才能依此制定保胎的方法,如果原因不明确,我也无能为力!”

徐贵妃的脸白了白,气势一下子降低了八度,她低下头,“原因…原因…”

蒋若男打断她的话,“如果贵妃娘娘还想把罪责归咎在我身上就不必了,我的食疗方子绝对没有问题,我每天都是依照太医给娘娘的诊脉结果才开的食疗方,至于食疗方相信也是给太医过了目才能用在娘娘身上的!如果娘娘还不相信,我们可以做个试验,我可以把我曾经在娘娘身上用过的食疗方,用在别的孕妇的身上,一个不够,可以十个,是个不够,可以百个,如果其中有人因为我的食疗方而出现和娘娘同样的症状,那么若兰再也无法可说,甘愿领罪!”

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有理有据,最主要的是她话里行间所透露出来的自信,那种落落大方的气度,会让人在情不自禁间就相信她。

景宣帝看着这样的她,脑海中又不禁回想起树林里,她一身白衣,眼含泪花,纯净圣洁的模样,一时不由地痴了。

直到蒋若男清脆的声音再度响起,他才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她的身上。

蒋若男微微一笑,美目流转,“我有信心不是我食疗方的问题,而刘院使也说过不是娘娘身体本身的问题,那么这个原因就有些扑朔迷离了!在原因不详的情况下,我无法为娘娘作出合适的保胎方法。就算勉强为之,也没有效果!所以,还请娘娘提供一些可能的细节,或许我们能据此推断出娘娘漏红的真正原因!”

现在她已经摆明车马,你不说出真正的原因,我就不为你保胎,看在你的心中是我的性命重要呢,还是你腹中龙子的性命重要!想要害我,你腹中的龙子就得陪葬!买大买小,任君选择!

“而且,娘娘,若兰必须提醒你一下,时间拖的越久,保胎的希望越小,如果血流的太多,保胎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所以还请娘娘能快些想起些线索!”蒋若男看着她笑着说。

看着蒋若男那笑盈盈的模样,徐贵妃恨得牙痒痒的,可是她能怎么选?如果这件事情能一举扳倒皇后和蒋若男,她也就认了,孩子以后再生就是!可是问题是,蒋若男没那么好对付,皇后看上去温吞吞,可是说话做事却是滴水不漏,再坚持下去,只怕是陪了夫人又折兵,那还不如留住腹中的龙种,以图后事!

想到这,徐贵妃抚着额头,装出认真思索的样子,过了一会儿,便皱起眉头,缓缓地说:“被侯夫人这么一提醒,本宫倒是想起一件事来,昨日本宫洗澡的时候,出木桶时,脚下一滑,腹部在木桶边缘上撞了一下,当时本宫见不是很疼,以为没有什么事,所以就没放在心上…”其实撞到后没肚子就有些疼,没过多久就开始见红了,当时她慌了神,以为孩子保不住,又怕皇上因此怪罪她没有保护好皇嗣,所以才相出这些阴着。

说完后,她偷偷瞧了瞧景宣帝的脸色,却见他面无表情,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蒋若男一拍手:“我想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了!刚才院使大人不也是说过可能是外力的原因吗?院使大人,是不是?”她向刘院使问道

刘院使点头道:“这个可能行很大!”

皇后在一旁温柔地笑:“徐贵妃,本宫不是说你,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忘记呢,还差点冤枉了若兰,好在你‘及时’想起来了,要不然若兰和龙子都…”忽然响起“遭殃”两字是不吉利的话,连忙吞入肚中。

太后也慢悠悠地接了一句:“能想起来就好…”

听着她们的冷嘲热讽,徐贵妃做不得声!

这时,景宣帝忽然站起身,淡淡地说了句:“徐贵妃护嗣不力,从即日起,降为淑妃!”说完,背着手,头也不回地走出内殿。

徐贵妃陡闻此言,脸色一白,她伸出手,“皇上,皇上!”

可是,景宣帝高大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

徐贵妃手一垂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

皇后走到她身边,笑了笑:“淑妃,你好好休息吧!”她故意在淑妃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淑妃气得直发抖,可是却不敢出一声。

皇后和太后联袂离去。这时,蒋若男走到床边,笑道:“淑妃娘娘,现在开始要保胎了!”

第135章 示意

蒋若男所用的保胎方法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首先是绝对的卧床静养,就连大小解也在床上解决。然后太医的保胎汤药当然必不可少,再结合蒋若男给的保胎食疗方。

这段时间,因为要给淑妃保胎,所以蒋若男每天都会进宫来,刚开始,她还提心吊胆,担心再次受到皇帝的纠缠和惩治,毕竟上次自己胆大包天说了那么大逆不道的话,以皇帝的小肚鸡肠又怎么可能放过自己?

可奇怪的是,一连几天,景宣帝再也没在她面前出现过,蒋若男提着的心渐渐地放了下来。心中不禁嘀咕,难道被她骂得良心发现了?再想想,上次淑妃漏红的事件,皇帝的表现也很可疑…

蒋若男想来想去也想不通,不过她这个人就是这样,想不通的就丢开,只要皇帝不来缠着她,这世界就太平了,管他是什么原因呢?

既然皇帝没有再纠缠她,她也没有将此事告诉太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太后最近却对她的事情很感兴趣,每次蒋若男跟她请安或是刮痧的时候,太后总会问起她跟靳绍康的事情。而且总会苦口婆心地劝她早日跟靳绍康圆房。

“若兰,你不要像你父亲一般的固执,你可知道因为这种固执,你父亲吃了多少苦?和离的事情你不要再想,那条路行不通,你如今唯一要做的就是早日和安远侯圆房,早日怀上子嗣,只要你有了子嗣,那个于氏就算生了儿子也不足为惧,哀家自有办法让他们母子永远都成不了你的障碍!”

蒋若男唯唯诺诺,既不答应,也不反对,她知道太后是关心她,她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太后不可能理解和支持。不过好在太后不会逼她,所以并没有让她感到压力。

太后见她神情,知道她并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想起当年那人也是一般的神情,一般的固执,不由地长长叹了口气。就如同之前拿那人没办法一般,太后现在也不知道该为蒋若男做些什么。

太后对蒋若男的事情感兴趣,而皇后却对淑妃的事情更感兴趣。每次蒋若男去坤宁宫请安时,皇后总会问起淑妃的身体情况,这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所以蒋若男也会据实以告。

这天,蒋若男去到坤宁宫后,皇后又说起了淑妃。

“淑妃16岁进宫,这三年来一直深得圣宠,从贵人一直晋到贵妃,虽然现在降了一级,但是依本宫看,将来她要是生下儿子,只怕皇上会封她为皇贵妃!”

蒋若男坐在皇后的旁边,静静地听着。

皇后端起面前的茶,轻抿一口,继续道:“若兰或许还不了解淑妃,此人最是记仇,本宫记得曾经有一名妃嫔在言语中不小心冒犯了她,她当时不动声色,后来这名妃嫔却被一只猫抓花了脸,而那只猫却是淑妃所养,畜生的过失皇上自然不会算在淑妃的头上,只是将那只猫打死了之,而那名妃嫔却因为毁了容,一时想不通,投湖自尽了!”

说到这里,皇后看了蒋若男一眼,淡淡道:“若兰之前因为徐婉清的事情得罪淑妃在先,这次又是因为你的缘故害她被降级,以淑妃的脾气,只怕会千方百计地找你麻烦,这次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真让她生下儿子,封了皇贵妃,到时的她,更加难以应付,或许连本宫都无法护你周全…”

蒋若男依然垂着头,默不作声。

皇后拉住她的手,轻轻道:“若兰,现在既然已经查明淑妃漏红的真正原因,那么,淑妃的孩子保不保得住对于你来说,已经不存在威胁了…!”

蒋若男道:“可是当时我已经说过,有把握保住龙胎,万一没保住,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其实本宫倒觉得,那孩子能保得下来还真是奇迹!连太医们都没有把握了!想那淑妃护嗣不力,撞得那么严重,又不及时说出原因,这样一来肯定耽误了治疗的最好时机,万一你没能保住皇嗣,也不用着急,在本宫看来,责任在她不在你!到时,本宫和太后自然会为你求情!”皇后看着蒋若男,盈盈地笑着,笑容端庄而温柔。

而蒋若男的心中却升起一种寒意,皇后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是要借自己的手,阻止淑妃的孩子出生!因为这是最好的机会!

说实话,这件事情对蒋若男来说也是轻而易举,可是…

蒋若男装出一副没听懂的样子,笑道:“我知道皇后是关心若兰,怕若兰受到皇上的责罚,可是娘娘放心,淑妃保胎已经有很大的进展,若兰很有把握能将淑妃的龙胎的保住!”

皇后的笑容凝在嘴角,她看了蒋若男一会,轻轻道:“你就不怕自己如那名投湖的妃嫔一般?”

蒋若男对上皇后的目光,缓缓道:“皇后,若兰知道人心险恶,但是若兰从不惧于这些,因为若兰行得端坐得直,面对任何人都能理直气壮!可是一旦我做下不德之事,以后面对淑妃时,再难以平心静气,因为我会心虚,到那时,淑妃轻而易举就能对付我。有时候,人不是输给对方,而是输给了自己,我只有一直保持无愧的心,才有勇气面对一切事情,才有信心应付一切事情。”

皇后闻言静默良久,过了一会,才说:“本宫累了,你先下去吧。”

蒋若男退下后,皇后身边的宫女宁馨恨恨地说道:“没想到这侯夫人如此不知好歹,娘娘对她这么好,只不过让她做些小事,她竟然还跟娘娘装糊涂!”

皇后站起身,看着蒋若男离去的方向,轻轻道:“话不能这么说,她今日不会为自己而害淑妃,他日也不会为了任何人来害本宫!她如果今日答应了本宫,本宫或许会高兴,但是以后绝不会再相信于她,可是这样一来,倒让本宫觉得,她是可以信任的人,她拥有高超的医术,以后本宫和皇子的健康,也可以放心地交到她手上!”

她缓缓转身,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人不是输给对方,而是输给自己…”她笑了笑,喃喃道:“好羡慕她到现在还能保持这么纯真的心。”

蒋若男出了坤宁宫才能正常的呼吸,冷风一吹,她不由地打了个寒战,这时才发现,背上都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她停下脚步,靠在一块假石上喘着气。

皇宫中的人果然都不简单,害死一个人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她可做不到这种云淡风轻,她所受的教育无法让她如此轻贱人命,何况还是一条无辜的小生命。淑妃再讨厌,她也无法对她腹中的孩子下手!至于淑妃对她会否怀恨在心,她自有办法应付这些。

她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正准备离开,可是后面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蒋若兰,你脸皮可真够厚的!”

声音熟悉得让蒋若男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蒋若男缩到了假石后面去。

“你躲什么躲,见到朕还不下跪,是否要朕治你个不敬之罪!”

蒋若男这才从假石后走出来,看向眼前的人。

黄缂丝面天马皮金龙袍,颈上带着血泊朝珠,器宇轩昂,气势不凡,可不就是景宣帝!

虽然长得人模狗样,可是也改变不了他卑鄙无耻的事实!蒋若男暗暗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