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两人又说起于秋月的事情,蒋若男说:“明天就是嫣然回门的日子,我想还是过了明天再解决这件事比较好。”

靳绍康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接着,他声音忽然一沉,“这一次,我绝不会轻饶她”

“侯爷也觉得于秋月是用巫蛊害人吗?”

“不止是这件事,”靳绍康停了停,接着说,“到时你就会知道。”

还卖关子…蒋若男撇撇嘴。

晚上自然是好一番缠绵,靳绍康似乎要将这两天的都补回来似地,特别的卖力,到了早上,自然又是预想中的腰酸背痛。靳绍康临走时,亲了亲仍然躺在床上,慵懒妩媚的妻子,“好好休息,多躺一会。”

蒋若男咬牙切齿,“坏蛋,都是你害的”

靳绍康坏笑,“昨晚你不是这么说的。”

蒋若男脸一红,将被子蒙住脸。听到他哼哼地闷笑声,又听到他说:“今天嫣然回门,我早朝完,就会请假回来去接嫣然,家里又要你多辛苦了”

蒋若男轻轻嗯了声,心中充满甜蜜。

靳绍康走后没多久,蒋若男起了身,收拾装扮一番给太夫人请了安,安排好下人的事情后,便吩咐映雪,“将月灵带过来。”

月灵是于秋月现在的大丫鬟。事发当天,她肯定在场,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一定知道。

没多久,映雪就将月灵带到蒋若男屋里。

月灵跪在蒋若男面前,脸上红肿不堪,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显然之前已经吃了不少苦头。

她瑟瑟发抖,一边哭一边说:“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不知道姨娘怎么会有那些东西,奴婢真的一点都不知情。”

蒋若男看着她道:“现在我问你一些话,你要老老实实地回答,否则,后果怎样,你知道的。”

月灵连连磕头:“只要是奴婢所知道的,奴婢绝不敢隐瞒夫人。”

“我问你,当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于姨娘怎么会让人打柳红?”

于秋月也不是容易冲动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

月灵收住哭声,断断续续地说:“当天清姨娘来给姨娘请安,姨娘让我和柳红出去,两人关在房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接着就听到“啪”的一声轻响,然后便是清姨娘的惨叫,我和柳红立刻冲了进去,见清姨娘脸色苍白地躺在地上,脸上还有个被打的红印,柳红便质问姨娘为什么打清姨娘,姨娘说是清姨娘自己打的,清姨娘只是哭,也不争辩,柳红自然不相信,别说是柳红,就连我都不相信,天底下哪有自己打自己的呢?柳红回了几句嘴,姨娘气起来,说她没上没下,就要奴婢去打柳红,柳红不服,不肯让奴婢打,就和奴婢扭打起来,清姨娘爬起来拉柳红,可是不知怎么的,柳红忽然撞到大柜上,大柜的门被撞开,然后那…邪像和符咒就滚了出来当时姨娘的脸一下就白了”

蒋若男仔细地听着,“你说的都是实话?”

月灵连忙道:“奴婢不敢有半句谎言后来,柳红拿着这些东西告到太夫人那里去了,没多久,太夫人带着很多人搜查了姨娘的房间,还将奴婢掌了嘴问我姨娘的事情,可是我哪知道呢?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以前都是丽珠服侍姨娘的。”

说完又连连磕头求饶,蒋若男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便叫映雪将她带下去,给她上点药。

月灵下去后,蒋若男坐在桌边静静的思索。

那一巴掌到底是于秋月打的们还是清黛自己打的,如果是清黛打的,那她的目的好像是要故意激起柳红和于秋月的争执,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蒋若男眼睛一亮,难道说,她早就知道大柜中有这些东西?可是于秋月真的要行巫蛊之术肯定会隐秘非常,连她身边的丫鬟都不知道的事情,清黛又怎么会知道的?说不通啊?自己身为靳家的主母,一点风都没闻到了

还是说,这一切真的是巧合,似乎说巧合更说的通些,可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诡异啊

迎香院里

柳红进到屋里对躺在炕上,脸色苍白的清黛说:“姨娘,刚才我听人说,映雪将于姨娘身边的丫鬟月灵带到秋棠院去了。”

清黛眼中冷光一闪,她在疑心这件事?这个侯夫人,似乎怎么都放心不下我了

脸上却露出温柔的笑意,“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夫人自然是要调查的。”

柳红一边帮清黛撸被子,一边说:“这样也好,于姨娘一次又一次的打姨娘,前天你拦着我不让我说,今天夫人总会从月灵嘴中得知的,到时两罪并罚,侯爷一定会将她送到庄子里去,以后就没人欺负姨娘了”

柳红自从跟在清黛身边,清黛一直没将她当下人看待,有什么好东西都不会忘记给她留一份,让她很是感激,所以对清黛更加尽心尽力。

清黛叹口气,“其实于姨娘也挺可怜的,我的伤势应该跟她没关系。”

“姨娘就是太好心了,所以才被她欺负”

清黛温柔地笑了笑,心中却冷笑不已,要是让她知道自己为了整治于秋月,在她身边盯了两天,晚上连觉都没睡,才找到她这个死穴不知她还会不会这么想?本想要了她的命,可是她毕竟怀着侯府的孩子,丽珠刚死,她又死了的话,自己难免受到怀疑,这次只是将她赶到庄子里去,算是便宜她了

她应该庆幸自己好命,惹了“妖狐”竟然还能母子平安

第203章 陷害

近中午时分,靳绍康才将宁王夫妻接来侯府。

先是太夫人带着全家向宁王宁王妃行礼,然后,宁王和宁王妃向太夫人行晚辈礼。

靳嫣然穿戴一新,身穿大红遍地撒金缂丝对襟直袄,下配肉桂粉白折妆花裙,头梳双凤髻,插着三支点翠镶南珠金钗,鬓角别着一朵鎏金翡翠绿宝花,高贵荣华,举手投足间还有那么些王妃的气派。

蒋若男又悄悄打量了一下宁王,只见他大约二十二三岁年纪,身材高大结实,皮肤细白,相貌俊秀,言谈间,有种贵族的骄矜,但也不是很让人讨厌。

行完礼,靳绍康将家里的人介绍给宁王认识,互相问候了一番后,靳绍康陪着宁王喝茶闲聊,靳嫣然则和太夫人以及一干女眷去了松香院。

太夫人将赵姨太太王氏以及清黛都遣了下去,只留下蒋若男在一旁陪坐着。

靳嫣然趁着无人,又给太夫人行了跪拜大礼,太夫人看着底下一身荣华的女儿,眼睛湿润,“行了,快起来吧,现在你已经贵为王妃,是皇家的人了,再给我下跪不合适了。”

靳嫣然抬起头,看着母亲,哽咽道:“不管现在女儿是什么身份,女儿总归是母亲的女儿,母亲受女儿的跪拜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蒋若男走过去,扶起靳嫣然,“难得回来,待不了多久就要走,不趁着机会和我们好好聊聊,还尽惹母亲流眼泪怎么行?”

靳嫣然抹了一把眼角的泪痕,这才起身,在太夫人身边的位置上坐下来。

太夫人握着她的手,细细地瞧了瞧她,见她脸色红润,精神焕发,看样子并没在王府受什么委屈,心中松了松,“嫣然,在王府可好,王爷对你可好,那些女人可好相与?你嫂子不是外人,说不定还能帮你参详着些,不要害臊,说给我们听听。”

靳嫣然脸微微一红,低下头,轻轻地说:“王爷对我很好,这三天都在我屋里,第二天,就叫静娴侧妃将府里的账簿和钥匙都叫到我手里,我过门之前,都是静娴掌管府中的事情,我开始还以为静娴会不愿意交出来,没想到她二话没说,亲自送到我房里,还说,就算是王爷不出声,她也是会交出来的,之前是府里没有女主人,现在我进了门,成为王府的女主人,自然是要由女主人掌管王府才不会乱了规矩。”

宁王早已从宫中分出去,他的生母姜太妃自然是留在宫中,府中没有长辈,所以靳嫣然一过去就要当家。

靳嫣然说到这里,停了停,继续道:“我看那静娴侧妃说话和气,知书达理,知情识趣,其他两个侧妃我也都见过了,都挺规矩的,对我也很恭敬,我想应该都不会是太难相处的人。至于那些侍妾,地位低微,更加不会有什么麻烦。”

太夫人皱了皱眉:“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也不要太过大意,那静娴侧妃既然掌管了这么久的王府,从中不知得到多少好处,现在一下就要她交出来,如此心甘情愿倒还不正常了,你警醒点,小心她背地里搞鬼,府中的管事应该都是她的人,王府的事情,她也比你熟悉,真要做点手脚是很容易的事情,”太夫人眼光闪烁,“慢慢的不着痕迹地将她的人换下来,你也要多上点心尽快熟悉王府的事情,不要让王爷对你失望万一你做错了什么事,让王爷觉得你管理不了王府,再将你手中的权力转移,你再想夺回来可就很难了”

太夫人毕竟在侯府当家这么多年,一下子就将女儿的境况想通透了。

“这些年,我也没少教你管家,可是侯府不比王府,王府的情况要复杂得多,你可不能有半点大意。”

蒋若男深有同感,侯府是什么情况,靳嫣然学管家的时候,老侯爷已经死了,姨娘就剩下赵姨太太这个混日子的,兄弟姐妹要么嫁出去了,要么老老实实不敢蹦跶,自己的亲哥哥又对她疼爱有加,人口简单,事情也相对简单,她没接触过阴暗面,一直以纯真的心长大,管家算账或许还过得去,但是能应付复杂的人事吗?

要说那些个侧妃侍妾都是老实安分的,她蒋若男第一个就不信,这么多女人,一个男人,不争怎么有宠?没有宠又怎么有子嗣,有了子嗣更要争,要不然怎么有前途?都老实本分,把好处让给别人?蒋若男活到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好心的人。连清黛这种无依无靠的越女歌姬都知道要用性命来搏一把了

靳嫣然就像是一个刚学会游泳的孩子,从儿童区出来一下子投身到***,完全不知道***水有多深,有多危险,随时随地都能将她吞没

靳嫣然很明显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她说:“我觉得静娴侧妃不像是那种人,她怕我不熟悉王府的事情,这几天还每天给我介绍王府的各项事情,我有不明白的,她也给我说的很详细,她如果真有这种心思,又何必帮我,直接等着我出糗不就行了”

蒋若男在心中哀叹一声,傻孩子,她这是在摸你底了,你有不懂的都去问她,你什么底细,她不都清楚了

太夫人看了女儿一眼,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只是说:“以后你有不懂的,都去问杨妈妈,她是我特意给你陪嫁过去,经验丰富,你只管相信她,有什么难抉择的,就同她商量,除了她以外,谁也不要相信”声音有些严厉。

靳嫣然低下头,“知道了。”

太夫人又转过头问蒋若男:“那静娴侧妃是谁家的女儿?”

蒋若男道:“是户部郎中沈大人家的嫡女,另外两个侧妃,一个是工部主事刘大人家的女儿,一个是国子监张司业家的女儿,这两个都是庶女。其他侍妾的身份就不值一提了需要注意的是,这个静娴侧妃是上届选秀的时候,宁王亲眼看上的,向皇上求了去,只不过估计皇上是嫌静娴侧妃家世配不上皇家,才指的侧妃但是这三年来一直受宠,加上她天资聪颖,精明能干,所以才能在这三年里当家理事现育有一子一女。”

太夫人见蒋若男如数家珍,心中很是满意,“难得你对嫣然的事情如此上心。”

蒋若男道:“自己妹子,自然要多关心些。”好在她之前了解了一下王府的情况,要不然今天太夫人一问,答不上来,不就是对小姑子漠不关心?她心中只怕要记上了。

当人儿媳妇还真是不容易…

太夫人沉吟:“皇家规矩森严,她就算生下庶长子也没有什么。只要嫣然生下嫡子就是名正言顺的世子只是万一让她夺走当家之位,将王府掌握在手,这事情就不好说了所以嫣然…”她看着靳嫣然,疾言厉色地道:“你千万不可轻信于她,不要让她知道你任何事情,另外两个侧妃要极力拉拢,府中的各项事务也要料理的妥妥当当,不要让她有任何可乘之机”

靳嫣然像是有些被她吓住,脸色一白,“知道了,母亲。”

太夫人点点头,对蒋若男说:“你带着她出去走走,我有些话要和杨妈妈说。”杨妈妈就是靳嫣然一起陪嫁过去的妈妈,蒋若男知道太夫人是向她了解具体的情况。怕杨妈妈当着靳嫣然的面有些话不好说。

蒋若男带着靳嫣然去了秋棠院。

蒋若男拉着她在炕上坐下,又叫映雪送进热茶。

靳嫣然喝了一口热茶,将白玉瓷绘五彩花卉的茶盅放在炕几上,然后对蒋若男说:“嫂嫂,难道真如娘所说,静娴侧妃是那么可怕的人?你们是没见过她,所以不明白,她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丁点儿让人讨厌的地方…”

蒋若男静静地打断她:“嫣然,之前你可会觉得于姨娘讨厌?”

靳嫣然顿时无言。

蒋若男握着她的手,轻轻地说,“嫣然,有些话我说了你可能会认为我多事,但是你竟然是侯爷最心疼的妹妹,我作为你嫂嫂,就算你不爱听,我也还是要说的。

之前你是在家里做大小姐,就算你看错了谁,信错了谁,都没有关系,因为她们和你没有利害关系,对你的影响不大。可是王府中的那些女人,你稍有疏忽,受苦受罪的就是你有时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管她们是不是好的,你都不可和她们太过接近,你表面上可以和她们称姐妹,亲亲热热,可是心中决不能相信她们任何一个人。对任何人都要有防范之心。你怎么知道,她们只有没有于姨娘那种人?

还有,一定要抓牢宁王的心,府里那么多女人,难免分散他的注意力,你要让他觉得,你是真正关心他的,除了在日常生活方面,你要多尽心外,不妨在姜太妃身上下点功夫,逢年过节是一定要进宫去看看的,平时有机会也进去看看她,陪她解解闷,带些好吃的,好用的东西给她,我会在太后面前帮你说说话,让你以后进宫方便些,你这些心意迟早会被宁王知晓,他心中会记得你这份心,以后,就算你出了什么差错,他也会站在你这一边,多多体谅你。”

想要在拥有那么多女人的宁王心中占有一席之位,只能更多的付出,更多的隐忍,在现代女性看来,确实很憋屈,但是在这个男权至上的社会,只有这样,才能笑到最后。

可是她明明知道这些,却做不到,她接受过现代的教育,她没有那种三从四德的思想,所有的付出和隐忍都是有限度的她不觉的那样笑到最后有什么意思,她有勇气能承担得起一切后果,可是靳嫣然不同,她是这个时代的人,她有着这个时代根深蒂固的思想,这条路才是最适合她的。

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让靳嫣然感动不已,她握紧蒋若男的手,哽咽着说:“也只有真正的关心我才会说出这番话。嫂嫂,过去我偏袒于姨娘,对你多有误解,几次三番地和你作对,你就不怪我吗?”

蒋若男笑了笑:柔声道,“嫣然,还记得我们一起对付徐婉清的时候吗?当时你那么讨厌我,在最关键的时候还是挺身出来帮我,因为什么?因为你知道,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得守望相助”接着,又故作生气地说:“你曾经几次帮着于姨娘和我作对,我不生气是假的,不过我也知道,你的心是好的,以后,你这个王妃就多多照顾我,算是补偿吧”

靳嫣然破涕为笑,“嫂子说着说着就没正经了”

中午的时候,大家一起吃了饭,席中,宁王帮嫣然夹了她喜欢吃的菜,这让太夫人和靳绍康心中很是安慰,宁王对嫣然还是喜欢的。

饭后,两人再坐了一会,便起身告辞了。靳嫣然想起此后不能再时常回娘家了,走的时候拉着太夫人的手流眼泪,太夫人笑道:“傻孩子,哭什么,过年的时候不就可以回来了?”

宁王在一旁安慰道:“对,到时我陪你一起回来就是。”

靳嫣然这才红着脸止住眼泪。两人上了马车,又由靳绍康将他们送回去。

他们刚走,太夫人便吩咐蒋若男,“派人去请于家人过来,今天就把于秋月的事情解决,她不走,我一天都不得安宁,免得哪天她又出什么狠毒的心思”

蒋若男轻轻叹口气,亲手写了封信,叫人送去给于夫人。

晚上戌时,于夫人的马车便来到侯府侧门,于夫人带着几名丫鬟被人引到松香院。

蒋若男在信中不咸不淡地写着,请于夫人晚上戌时过府一叙,有关于于姨娘的一些事情与她相商。于夫人收到蒋若男的信后,心中怦怦直跳,拿不准是什么事情,这种事情老爷不好出面,嫡女为妾,进到侯府便低人一等。想叫娘家大哥过来帮自己撑腰,可是不知怎么回事,从很早之前,大哥王光就对她避而不见,上门也是见不到人,这次派人去请,王光也称病不理,让于夫人奇怪之余,心中又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

进到松香院,却见太夫人居于正位,靳绍康坐于下首位,身边坐着一名容貌娟秀,神情淡然的女子,想来应该是那夺走女儿一切的蒋若兰了,于夫人不由地多看了她两眼,心中嘀咕,明明不如女儿漂亮,女儿怎么就输在了她的手上蒋若兰的身后还站着一位清丽异常的女子,神情温柔娴静,于夫人暗忖,这应该就是皇帝御赐的歌姬了。

于夫人上前向太夫人和靳绍康以及蒋若男行了礼,太夫人此时见到姓于的就没有好感,可是到底是守礼的名门,还是勉强笑着和于夫人打了声招呼。请于夫人在一旁坐下,又叫丫鬟奉上茶。

于夫人坐好后,便问“不知太夫人叫我来有何事?”

太夫人淡淡一笑,“于夫人,自从你女儿来到我府上,我们靳家可一直没亏待她,吃穿用度说不上是最好的,可是绝不会比正房夫人差多少可是你家女儿实在是德行有亏,我们靳家不能再将她留在府上,未免于家见怪,所以特意请夫人来见证此事”

于夫人没想到太夫人的开场白便是这么惊悚的事情,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惊道:“太夫人这话从何说起,谁不知我家女儿知书达理端庄贤淑,这德行有亏一词如何能放在我女儿身上太夫人莫是搞错了”

接着又转过头看向靳绍康,像是很心痛的说,“侯爷,当初秋月因为对侯爷的一番情意,不惜嫡女之身委身为妾,如今侯爷就是如此对待秋月的吗?你如何对得起秋月对你的一片深情?”

靳绍康抬起头看了于夫人一眼,终究是碍着对方长辈的身份,没有说什么。可是主位上的太夫人却听不得于夫人这么说自己的儿子。

“于夫人,你或许还不知道,你家女儿用迷香指使自己的丫鬟勾引侯爷的事情吧深情到如此地步,还真是让我感动而且,说起委身为妾的事情…”太夫人冷笑,“起初我靳家是有意聘你家女儿,可是后来事情有变,却是你家女儿亲自来找侯爷哭哭啼啼地要为妾的,如今想想,这样的行为竟然也叫知书达礼,端庄贤淑,可见传言不可尽信”

蒋若男在一旁听着,差点憋不住笑出声来,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太夫人也可以这么毒舌

于夫人一张脸又由白转红。过了一会,才憋出一句话,“不知我家秋月做了什么事情,惹得太夫人如此生气,我看多半是误会…”

太夫人冷笑,“是不是误会,你问问你宝贝女儿便知”说着便要柳月将于秋月带上来。

过了一会,两名丫鬟扶着于秋月进来。太夫人念她怀有身孕,不便下跪,又叫丫鬟搬了张凳子给她坐。

蒋若男回来后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却见她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也搭配的乱七八糟,完全不是过去那精致华丽的模样。

于夫人扑过去,一把搂住于秋月,哭道:“我的儿,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说着转过头看向太夫人,“太夫人,秋月肚子里的可是你靳家的骨肉,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该在这个时候让她难受,有什么事情,等生下孩子再说不行吗?”

说着又哭着摸着于秋月的肚子,“我的儿,肚子都这么大了,还得不到婆家的疼爱,哎呀,脚怎么肿成这个样子…我苦命的孩子啊…”说着就抽抽噎噎的哭起来。

一直呆呆的于秋月这时才好像回过神来,抱着于夫人大哭,“娘,娘,你总算来了,娘,侯爷要将我们母子赶出去,娘,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蒋若男看了看她的大肚子,又看了看裙底下露出来的两只肿的像砖头大的脚,不由地叹口气,心中忽然觉得她有些可怜,这时,身边的靳绍康轻轻说:“不要心软,她不值得可怜。”

太夫人没有理她们,给柳月使了个颜色,不一会儿,柳月拿着一个红色的包袱进来扔在于夫人面前,包袱一落地便散开来,露出里面一尊狰狞可怕的邪像,和几十张符咒

于夫人的哭声一下子止住,脸色变得煞白。

太夫人冷声道:“于夫人,可看清楚了,这是在你女儿房间里发现的,你说说,你会不会容忍使用邪术的人还留在你家中我如果不是看在她怀有我们靳家骨肉的份上,我一定将她送到官府,到时她是什么下场,你们于家是什么下场,你应该知道如今我没让你们将人领回去,可是给了你们于家很大的面子了,对外我们会称秋月有病,要隔离休养,也算是对皇上,对大家都有个交代”

于夫人知道此事严重,不可轻易认下,连忙道:“太夫人,这些东西虽然是在秋月房里发现的,可是不一定是秋月的,说不定有人栽赃嫁祸的呢?请问是太夫人亲眼发现的吗?如果不是,那又是谁发现的。”说完又问于秋月:“秋月你说,是谁要害你”

于秋月精神一振,连忙跪在地上,好在这两天她一直没有亲口承认过这些东西是她的

“太夫人,那天你在气头上,根本就认定这些东西是我的,也没有问问我。这些东西真的不是秋月的,是有人栽赃嫁祸秋月冤枉啊”说着又哭起来。

这时,站在清黛身后的柳红忽然出声,“没有人栽赃嫁祸,是奴婢发现的,我和我们姨娘,还有于姨娘的丫鬟月灵亲眼看到这些东西从柜子里面滚出来的。这么多双眼睛,还有假吗?”柳月曾经是太夫人房里的丫鬟,所以在太夫人面前自然敢说话。

听到柳红提起清黛,于秋月的火一下子冒上来,她站起来,上前两步,向着清黛的方向冲去,她指着清黛,面色狰狞,咬牙切齿,“是你,是你这个贱人,都是你在害我”于秋月冲着太夫人大叫,“太夫人,你别相信她,她不是好人,她很阴险,是她害我的,丽珠也是她害死的”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蒋若男一直期待的剧情,清黛有没有问题她不知道,但是今天她一定得让大家不会再像之前那般信任于她

第204章 委屈

清黛像是被于秋月吓到了,连退了两步,捂着胸口,脸色煞白。

柳红见到连忙挡在清黛身前,大声道:“于姨娘你不要血口喷人,人人都知道清姨娘是空着一双手进来的,这段时间除了之前和夫人他们去了一趟云开寺,就哪里都没去过了,她要到哪里去找这些东西来害你,你说清姨娘害死丽珠就更可笑了,丽珠比清姨娘壮实得多,她死的时候,清姨娘身上又有伤,又怎么可能害死丽珠?奴婢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老不待见清姨娘,可是你多次欺负清姨娘,清姨娘念你怀有身孕,都让我不要声张。如今你又说这些话,正好让太夫人和侯爷给夫人评评理”

清黛缩在柳红后面直掉眼泪。

于秋月气得全身发抖,指着柳红骂道:“好个伶牙俐齿的死丫头,我看说不定就是你们主仆两联合起来害我”说着又朝着太夫人叫道:“太夫人,你别相信他们,这个越女最会装模作样,她身边的丫头也不会是好东西”

太夫人的脸色即刻沉了下来,靳绍康的脸色也越来越不耐烦

蒋若男暗叹,于秋月此时已经了分寸,她难道忘了,柳红本来是太夫人身边的啊。

见太夫人忍不住要出声,蒋若男连忙抢先出口,“于姨娘,你先别急,我们不会不给你说话的机会,你先冷静先,坐下来,慢慢说,你是有身子的人,可不要因为生气而动了胎气。”说完又让身边的映雪去扶她坐下,再拿杯热茶给她喝。

太夫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不管怎么样,都得让于秋月将她想说的话说出来,太夫人和靳绍康并不是愚昧之人,只是清黛行事无迹可寻,或许于秋月的话能让他们对清黛产生些怀疑,只要太夫人不再像从前那般信任于她,很多事情就不会太难办。

于秋月听到蒋若男的劝言,特别是最后一句,让她立刻冷静了下来,说起来,最近肚子是不太舒服,可能就是因为常常生气造成的,自己得冷静些,若是真动了胎气,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她看了蒋若男一眼,像是有些想不到蒋若男此时会替她说话,可是现在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太夫人听到蒋若男这么说,想到当着于夫人的面总不能不让于秋月为自己辩解,当下把到嘴边的呵斥的话,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