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不要老喜欢穿那些国外牌子,我们易茂的西服不比洋牌子差。”

易霈站了站身子,微微颔首,答应下来:“好的,谢谢外公。”

易老先生和其他易家人终于离开了,时简吁了一口气。易霈还留在这里,她看了看他的衣服牌子,还真是某意大利的牌子。

这人貌似不喜欢自己家的西服啊。

芬姐问易霈:“易副总,你的尺寸店里还有备份,这次制定西服,是按照原来尺寸,还是重新测量。”

“重新量吧。”易霈说,“之前的尺寸已经是三年前了。”

好家伙,易老先生还真没有说错。

易霈要量尺寸了,时简也要离开休息室了,没想到易霈叫了她名字:“时简,你来量。”

她来量!?

芬姐很识趣,临时教了她两句,然后递给她量尺和其他工具。时简烫手山芋地接了过来。幸好,她给叶珈成量过尺寸,网上买衣服也是要量一量。她走到易霈对面,拿着皮尺和直尺比划了比划,然后犯难起来,主动坦白:“易总,我不会量。”

其实也不是不会量,只不过量西装尺寸要精准。臀部大腿这些地方,还是比较那啥的。她记得看过一个电视剧里,老裁缝给男主角测量尺寸,还要考虑小男主放在左边,还是右边的问题呢。

那么多事,还不如直接说不会。

“不会么?”易霈没有让她继续测量,而是坐了下来,“时简,这个月我们见了几次了?”

这个月他们见了几次?她想了想回答:“三次吧,一次我主动找你,一次你找我,以及今天。”

易霈点了点头,说起另一件事:“下个星期,你就过来帮我吧。”

帮?!这次用得真是…高看了她啊。

时简握着皮尺,一下子感觉重任在肩,腰挺得更直了,她点点头说:“好的,易总。”

易霈站了起来,扫扫她手里握着的裁衣工具:“真不会?”

“真的,不会。”时简回答,笑了笑。

“哦,那你让芬姐进来。”易霈说,口吻奚落,“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会。”

时简:“…”什么都会,这个评价她也是醉了。

——

简直什么都不会啊!

时简翻着考研数学书,吐槽自己。以前学的东西,她真忘得干干净净了。下个星期,她要到易茂置业那边做事,回来翻翻日历,下周二也是她的研究生入学考试时间了。

B大的入学研究生考试是“以前的她”报名的,“现在的她”不管如何,也要到考场走个形式吧。所以这几天她从旗舰店回来,立马请了假蹲在宿舍看起了书。

赖俏说她这是临时抱佛脚,不如不抱。如果她都能考上,肯定是佛祖睡着了。

时简趴着书桌,佛祖没有睡着,她快要睡着了。她决定参加考试,主要想验证一件事:同样的自己在相对同一个的时间里,去做同一件事情会有同样的结果么?

她心里的答案是不一样。

然而,到底能不能考上只有真正考过才有答案。当然,她觉得赖俏说的很对,现在的她参加考试,如果真给她考上,佛祖睡着还不够,还要有佛爷给她送答案才有希望。

MSN里的叶珈成上线了,她抱着侥幸的心理,拍了一张题目照片发给了叶珈成。像素不好,不过能看清。昨天,她死皮赖脸要来了叶珈成现在用的MSN号,用处还是很大嘛。

“这题,我不会。”她输入。

意料之中,叶珈成那边照样无声无息。

时简低下头,继续做题,和自己大脑较着劲儿。大概过了五六分钟,聊天框里弹出了一大串内容,是叶珈成给她发来的解题思路。

天哪。

她亲爱的老公,果然厉害。时简忍不住惊喜,惊起了卧床玩手机的赖俏。

她输入:“谢谢谢谢谢谢谢。”

“不用客气,随手。”叶珈成回复她。

噢。时简双手托着脸,面颊红润。这个感觉又回到了她和叶珈成刚谈恋爱那会,少女心跳个不停。之前的她和珈成认识到恋爱,没多久就结婚了。之所以赶着结婚是双方长辈都催促了。不过叶珈成向她求婚的时候,她还不肯答应,觉得太快了。那天刚好是西方情人节,叶珈成搞浪漫开车带她到山顶;后半夜车子没油了,三更半夜,她和他相拥着蜷缩在车里,仰着头看向天窗外面的星空。

以后的A市,难得还有那晚那么漂亮的星空,群星满天的。

然后叶珈成说:“时简,信我一次。”

信他什么?她转头看他。

“信我,能给你幸福。”车里空调停止运作了,天窗微微打开通气,冷冽的夜风不停地钻进车里。叶珈成将她抱得更紧,然后说,“我以前觉得男人求婚的话都是虚情假意,用好话将女人骗进对她们失利的婚姻里。时简,我以前也不相信婚姻,排斥婚姻。可是真奇怪,人会变。我真想结婚了,和你一起。”

她笑着打岔,心里甜蜜又得意:“叶大帅哥,你想结婚的人,为什么会是我?我虽然不错,不过好像也没有特别优秀吧。”

“对啊,我也奇怪为什么会是你,按理不可能是你才对。估计我们结婚后那些洗衣做饭、拖地打扫的活还要我来做,亏得要命。”

她不同意,觉得叶珈成冤枉了他。

然后,叶珈成低低地笑了起来:“时简,你相信缘分么?我开始相信缘分了,看到你第一眼我就觉得你是我喜欢的,想要的那个,对的人。”

你是我喜欢的,想要的那个,对的人。这话她可不可以理解成,她厚着脸皮说了出来:“你对我…一见钟情吗?”

“真肉麻。”叶珈成拍她脑袋,“不过,也差不多。”

对的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对的人吧。时简打算过阵子就去看医生,然后提前吃药,这样过个几年,她就可以和叶先生生宝宝了。

想到点点。时简难过了一下,一定是点点太想要来到这个世界了,所以她才回来了。

时简来到B大图书馆,啃了一天的书。她以前在B大读过书,再次坐在图书馆看书,怀念起了B大的9号食堂。

可惜,B大食堂管理严格,从来不收现金,而她没有饭卡。

高彦斐的电话来得很及时,得知她在B大图书馆,立马说要请她吃饭。她压低声音说:“我还看着书呢。”

高彦斐只说了一句:“叶珈成也在我这里。”

“你们在哪儿?”

叶珈成还在高彦斐那里,两人立一块立在天义实验楼外面,等着她。时简开心地跑了过去,高彦斐恶作剧将她拦截,右手搁在她肩膀,带到了他这边。

她默默甩开高彦斐的手,自觉走到了叶珈成旁边。

高彦斐愤愤:“今天请客的人是我!”

一致决定在学校食堂随便吃,可是B大食堂那么多。叶珈成问:“去哪个食堂。”

时简抢先回答:“九号食堂。”

“嘿——”高彦斐笑了,“没想到你对我们学校挺了解啊,还知道9号食堂。”

哪是当然,她以前也是这里的学生啊。

三个人,只有高彦斐有饭卡,自然刷他的卡。时简没有任何过意不去,毕竟以后的高彦斐吃了她和叶珈成那么多饭。不过,时间顺序好像有些…不对。

时简主动去取免费的番茄汤。

叶珈成和高彦斐找地方坐下来。这边刚坐下,叶珈成就递给了高彦斐一张钱,“给你,今天这顿饭的钱。不用请客。”

高彦斐乐了,大大方方收下来,说:“你多给了我不少啊。”

“没多多少。”叶珈成微微侧目,远处是端着三碗汤过来的时简,他解释说:“还有一份是时简的。”

他去叶珈成的二老爷。高彦斐抬着眉,“你们…在一起了?”

“没。”

那么逻辑在哪里?还是他已经工作了,比自己更有钱?

叶珈成用筷子夹了起一根鲜嫩青嫩的四季豆,煞有介事地说:“时简追的人是我,不是你。”

所以,她的饭钱,不应该由他出么?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chapter10

真是,可——恶——啊!

叶珈成说得那么刻意,高彦斐自然听出叶珈成话里的意思。他故意聊起某个人:“宋晓京估计要伤心死了。”

叶珈成不认同:“她先甩的我,伤心什么。”

高彦斐懒得多说,有人揣着明白装糊涂呢。他很佩服叶珈成一点,男女关系向来处理得直接又磊落。合则来不合则去,怎么说,肆无忌惮吧。

时简过来了,三碗汤分了分。

高彦斐“受伤”地感慨起来:“真羡慕咱们叶大帅哥有那么多妹子追求,哪像我孤家寡人一个。”

时简笑眯眯坐下来,掰开一次性筷子问:“很多吗?”

高彦斐逗着嘴:“你以为就你看得到叶珈成的帅和才气,其他女孩都是睁眼瞎吗?”

“噢——”时简发出一声长长的“噢”,不死心,又转过头问了问本人:“真的有很多吗?”

真直接。叶珈成感冒还没有好,咳嗽起来,他接过她递来的纸巾,用力地回答:“不,多。”

“那就对了。”时简眉眼一弯儿,“这说明女孩们还是有眼光的多,知道你现在就是一个用情不专、水性杨花,喜欢流连花丛的男人。”

叶珈成:“…”瞬间心塞,这是什么鬼评价。

“哈哈!哈哈哈!”高彦斐狂笑起来,快要拍桌了。他刚刚还以为时简会伤心难过呢,没想到剧情一下子翻转了。他看了一出好戏,不忘挤兑一番:“时妹妹,那你为什么要一个用情不专、水性杨花,流连花丛的男人呢?”

“没办法啊,就是喜欢啊。”时简叹叹气,很为难的样子,然后她看向叶珈成,真诚建议道:“所以你快跟我在一起吧,不要再祸害别人了。”

什么叫祸害别人。

叶珈成慢悠悠站起来——他再去打份菜。

男女关系,谁说先喜欢上的那方是输家,往往赢家是脸皮更厚的那一个。时简倒不是天生厚脸皮,反而她认为,自己脸皮是结婚了以后才变厚的,这个原因还赖叶珈成。

这边叶珈成泰然自若地离开了餐桌,高彦斐深深佩服叶珈成的定力,“饭卡!”他一声吆喝,然后拿起桌上饭卡朝叶珈成扔了过去。

叶珈成转过身,一只手帅气地接了过去。

食堂窗口排着队,有女孩朝叶珈成走过去,扬着商量的笑脸问:“学长,能不能帮我们刷下卡,我们给你现金。”

“不好意思,这不是我的卡。”叶珈成礼貌回绝。

女孩明显失落了一下,只好换人借。

瞧,这种才是正常的女孩。

叶珈成回过头,稍稍有意地看了眼,不远处高彦斐和时简有说有笑,仿佛多年的老朋友。

时简…她到底从哪儿来的?

叶珈成不缺莫名其妙喜欢自己的女孩,只不过还是会好奇这位叫时简的女孩。

莫名其妙出现,莫名其妙对他情有独钟。这份没有任何依托、横空出世的的感情,实在令人没有安全感。

同样的,莫名其妙的白娘子为什么对许仙好。

爱么?

不,因为白娘子是一条蛇精,熬不住千年寂寞罢了。

那么,时简为了什么?

午饭结束,时简要继续回图书馆看书了。他因为的确有事拒绝了她提出来的辅导请求。她立在图书馆台阶,走一步回头看他一眼,然后遗憾地挥了挥手。今天天气暖和,她只穿着宽松的白色毛衣、紧身牛仔裤;不长不短的头发落在肩头,发梢烁着金光的午后日光,干干净净。

叶珈成差点后悔,其实留下来陪陪她,也是可以的。

然后,时简忽然从台阶跳下来。

宛若,一只轻巧的灵狐。

她真是小狐狸吗?没有狡黠邪恶的狐狸眼,一双清亮的明眸善睐,也能穿透到人的心里。

“珈成。”她又跑过来,叫了他名字。笑盈盈的,熟稔的,甚至牵缠的,仿佛已经叫了一辈子。

“不去看书了?”他双手插口袋,注视着她。

“等会再看。”时简立在他面前,然后一鼓作气地说:“能不能不要再喜欢上别人了,在你喜欢上我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