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把脑袋埋下,阴影投射下,浓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快速撞入鼻腔。

她轻轻把眼睛闭上。

吻细细密密,温柔缱绻,又极尽耐心。

徐长安觉得享受。尽自己最大的热情回应他。

渐渐的那吻变得炙热,变得霸道,犹如疾风骤雨席卷一切。她被横扫了干净,体无完肤。

少年的胸膛沉而硬实,越来越烫。

他不安分的手也开始四处游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浴袍的带子就被解开了,胸前春.光乍泄。

徐长安只感觉到一阵清凉。

周最的手盖了上去……

她心尖猛地一颤,条件反射地抓住他手,“阿最!”

这声呼叫让周最如梦初醒。

“对不起!”他忙把手缩了回去。

徐长安脸红得滴血,同时也滚烫发热,臊得慌。

心慌意乱之际,坐直身体,手忙脚乱地把浴袍穿好。

一屁股两人相顾无言,尴尬得要死。

“那个……我去洗个澡!”少年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冲进了卫生间。

很快里头就响起了澜澜水声。

听到传出来的水声,徐长安心乱如麻。

她猛地拍了拍脸颊,让自己冷静冷静。

周最在里面待了很久。

再出来恢复如常,神清气爽。

“你洗好了?”她迎面问。

“嗯。”

“那我去洗个脸。”

她慢腾腾地洗了个脸。整个人这才彻底沉静下来。

周最正在吹头发,嘤嘤嗡嗡的声响不断在耳旁回放。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来给他们送夜宵。

周最饿了,吃了不少。徐长安几乎没怎么下筷。

“你要是睡哪儿?”这个问题徐长安纠结了很久才问出口,因为一直不见周最走。

周少爷无比自然地说:“我就睡你这儿。”

徐长安:“……”

说完睨她一眼,似笑非笑,“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咱俩也就盖着被子谈人生。”

徐长安:“……”

反正他今晚是赖上她了,撵都撵不走。

一男一女躺在同一张床上,要说不发生点什么那是万万不可能的。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不过周最懂得分寸,始终没突破那最后一道底线。至于别的,该亲早就亲了,该看也早就看完了。可怜我周少爷一晚上跑了好几趟卫生间。

事态发展如此神速。徐长安觉得有些懵。她一直以为他和周最会是细水长流,水到渠成的。结果在一起没两个月除了最后一件事,其余的该做的统统都实践完毕了。

☆、第44轮明月

第44轮明月

晨起是个阴天, 天色昏沉, 似乎要下雨了。窗帘紧闭,室内的光线也不怎么明亮。

横桑三.四月间的天气历来多变,昨天还是艳阳日, 阳光普照, 今早就换了副嘴脸,阴沉不定。

徐长安被折腾了半宿, 临近天明的时候才被周最放过, 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明明没干什么实质性的事儿,醒来却感到无比劳累。想来应该是没睡好, 精神不济,人也跟着难受。

“你醒了?”懒洋洋的男声,她无比熟悉。

少年裹着浴袍,面容清俊, 精神气瞧着很足。

明明他也没怎么睡,可精神状态愣是比她好了不少。

室内亮着一盏床头灯, 灯光晕暖暧昧,映照着一小方空间。

她瑟缩了下一双脚丫子,哑声问:“几点了?”

“下午两点。”

徐长安:“……”

天呐,她竟然睡了这么久!

她踢掉棉被,一双腿伸到外头, 暖黄的光束之下,腿上的伤疤显而易见,甚至有些狰狞。

她忍不住想起昨晚的某个场景。浴袍从她身上剥落。她完完整整地暴露在他视线里, 两人皆一.丝.不挂,坦诚相待。

没了衣物的遮挡,腿上狰狞的伤疤越发触目惊心。

周最静静地看着它,不发一眼。漆黑发亮的眸子里显露出浓浓的心疼。那种发自内心的心疼,让她为之动容。

她知道只有真正疼惜、爱护她的人才会流露出这种心疼眼神。如若是旁人看到,只怕会觉得惊恐万分。

母亲每每看到她这条疤痕时都忍不住抹眼泪。母亲总说女孩子本该美美的,穿漂亮的短裙和短裤,可她却因为这伤疤失去了穿短裙短裤的机会,连腿都不敢露。

她不自在地缩了缩腿,“很丑是不是?”

“不丑。”少年温热的手覆在上面,温柔细致地抚摸它,哑声问她:“当时一定很痛吧?”

皮肤被烈火灼伤,怎么能不痛呢?痛是必然的!只是当时霍霆在她面前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她已经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疼痛。

“现在已经不痛了。”她回答。

他搂紧她,征询:“要不要我帮你找个专业的整形医生整整?女孩子爱美,露不了腿多可惜呀!”

“你介意吗?”她窝在他怀里,抬头看着他。

“我不介意。”他脱口而出。

“我也不介意。就这样吧,不想去折腾它了。”

“听你的。”他亲了亲她额头,“反正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三两下思绪就飘得有些远。

周最低头问她:“饿不饿?我让他们送点吃的过来。”

她忙坐起来,扒了扒乱蓬蓬的头发,“我想出去吃。”

“你想吃什么?”

“出去再看。”

“那你赶紧起来洗漱吧,我们等下出去。”

“你昨天逃了吴教授的课?”徐长安想起了重要的一件事。

“可不是么!怪老头的课可真难逃!”提起这个周少爷就忍不住吐槽:“他的战斗力整个C大都无人能及。”

风水轮流转,每届被怪老头狂虐的学生数不胜数。

“没事吧?”

“没事,有惊无险!”

“我之前逃课也被吴教授抓过,不过好在有惊无险。”

“我知道。”这件事周最不仅亲临现场,还发挥了重要作用,他自然印象深刻。

徐长安:“你以后少逃他的课,风险太大。”

周少爷朗声道:“我有数的。”

“你们电商班怎么也要学《国际商法》?”徐长安觉得不可思议,这可是国贸专业的专业课呀!

“这不是要和国际接轨嘛!国内的电商也要和国际接轨的呀!”

“哦。”徐长安点点头,“你下学期就大三了,你有什么想法没?”

“我能有什么想法,跟着你走呗,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阿最,你打辩论这么厉害,有没有想过去当谈判专家?”

“哪方面的?”

“商务方面的啊!这个职业前景很好,特别挣钱。”

“可以考虑一下。比起回家继承家业,我还是更倾向于有份自己喜欢的工作。我回头去了解一下。”

徐长安:“嗯。”

“好了,赶紧起来洗漱吧!咱们出去吃饭。”周最开始催她。

徐长安却坐在床上没动,说:“阿最,我觉得我们得聊聊。”

周最看着她点了点头,“你说,我听着。”

“你知道妈妈对我有多重要,如果可能的话,你是那个可以陪我到老的人。可妈妈不一样,她的时间是有限的,我想尽最大的努力多陪伴她。你也知道她这些年太不容易了,她只有我,而我还有你。你不能逼我在你和妈妈之间做一个取舍,太难为我了。你得多理解我呀!大不了我跑横桑跑勤快一点,咱们来日方长,不在乎这一年半载的。”她娓娓道来,一点点把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掰扯给他听。

“其实昨天逃课去青陵的时候我就想好了,如果说咱们俩之间总要有人做出让步,那就我来好了。我舍不得你为难。抱歉长安,这件事是我任性了。”

他这么一本正经的道歉,反倒让徐长安觉得愧疚极了。

“对不起阿最……”她嗓音低哑,胸腔有些堵。

“傻瓜!”她宠溺地捏捏她脸颊,“说什么胡话呢!”

***

这次短暂的冷战算是结束了。徐长安在横桑待了两天。周日晚上回青陵,周一要上班。

周最开车送她去高铁站。

都说异地恋每次分开都像是分手。周少爷真是深有感触。

从那过后周最就开始频繁跑青陵。每周都要去。

一转眼就到了五月份,距离徐长安的毕业答辩越来越近。

又一个周日徐长安去高铁站送了周最回家。

“回来啦长安!”肖晓慧把饭菜端上桌,“快洗手吃饭。”

母女俩坐在一起吃饭。

肖晓慧说:“长安,你打算一直和阿最这么下去么?”

“怎么了?”徐长安抬了抬眼。

“他这么两头跑,多累啊!”

“没关系,也就这两年。他说了等他毕业就来青陵工作。”

“还有两年啊!这时间说长不长,可说短也不短。”

“妈,我对周最有信心。”

“异地恋变数太多了,要不你还是去横桑工作吧。两人在一起才好。”

周最两头跑,而且跑得那么频繁。肖晓慧也年轻过,很清楚异地恋不容易。

而自己女儿又认死理,把她看得比什么都重。她不开口,女儿肯定会一直留在青陵的。

“妈,您说什么呢!您身体不好,老是腰疼,我可不放心把您一个人留在家里。”

“你看我现在的身体不是挺好的么!上次手术以后,我这腰也不像以前疼得那么密了。你放心,我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再说了不是还有你赵阿姨和素伯伯么?几十年的老邻居,他们会照看我的。”

“妈,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和周最好。可我还是放心不下您。我得在您身边守着您才好。”

见劝说不了女儿,肖晓慧也就不再多说了。

“长安,你和周最以后打算结婚吗?”肖晓慧难得问起了女儿对这段感情的想法。

“妈,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徐长安只觉得诧异。

母亲从来不过问她的感情。

“妈妈就随口问问。”

“我这刚和他在一起没多久,以后的事儿谁知道呢,变数那么大。”

“男生和女生不一样,他们多几段感情经历不是坏事。可你们女孩子宝贵的年华就那么短短几年,实在蹉跎不起。如果和一个人磨合很久,最后你俩又走不到一块,岂不是可惜?”

“妈妈您到底想说什么?”

“周最是个好孩子,值得你托付终身。不过他家显赫,咱们孤儿寡母的。两家家境如此悬殊,只怕你们以后的路不会太好走。这些你有考虑过吗?”

“妈妈……”

“妈妈是想告诉你,你要早点认清现实。如果你能抛却这些现实的束缚,觉得自己有信心也有能力克服这些障碍。那你就认准他,好好经营这段感情。如果不能,早点放手对谁都好。”

“如果以后我要嫁给他,您会反对吗?”

“妈妈不会反对。妈妈就怕你太辛苦。”

“我不怕辛苦。妈妈,以后的事儿太远了,我现在暂时不想想那么多。我只想先过好每一天。倘若未来我真绕不过这些条条框框,那我也绝不后悔自己全心全意爱过一场。”

“既然这样,长安,把这边的工作辞了去横桑吧。好好和周最在一起,过好每一天。”

☆、第45轮明月

第45轮明月

然后一切事情都以光速发展着。徐长安很快就辞了在青陵的工作。拖着行李箱去了横桑。

说来她的运气也是好。刚辞了青陵的工作, 她就碰到了C大在召辅导员。

C大的辅导员历来会向本校学生倾斜。辅导员是没有执教资格的。因而对学历也不会有太高的要求, 不用读研也可以。只要你在本科期间比较优秀,有校内领导的推荐信就可以参加应聘。

说简单也简单,说难其实也难。毕竟并不是谁都可以拿到校内领导的推荐信的。

但好在徐长安和谢院长的关系好。谢院长亲自给她写了推荐信。经过笔试和面试, 她很快就获得了留校当辅导员的资格。

而谢院长又喜欢“任人唯亲”, 直接把徐长安留在了商贸院,成为国贸专业大一年纪的辅导员。九月份开学正式工作。

徐长安都计划好了。先留校当辅导员。一边工作一边考研, 争取以后留校执教。当个大学老师在她看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为此周最可高兴坏了。现下不仅不用和徐长安分隔两地。还直接从姐弟恋上升到了“师生恋”, 想想都觉得刺激。

周最替徐长安在C大附近租了房子。工作这件事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

——

六月初,徐长安顺利答辩。

答辩过后就是举办毕业典礼。

恍恍惚惚间, 四年一下子就过去了。

302寝室,徐长安留校当辅导员。付忘言放弃保研,正式进入《听风》杂志社工作。宋如依回老家,在亲戚家公司工作。谢微吟跨专业考研成功, 继续读书。各有各的出路。

参加完毕业典礼,所有的毕业生就正式离校了。

回首这四年, 徐长安觉得什么都没有得到,可似乎又得到了很多。

当晚四个姑娘在悦色开了个包厢,好好地聚了聚,闹腾了半宿。

宋如依醉醺醺地对徐长安说:“长安,我和阿吟一直都没有问过你为什么会和周最在一起, 今天你能告诉我吗?”

徐长安抱着酒瓶子,嫣然一笑,“我以为小九都告诉你们了。”

身侧的付忘言耸耸肩, “她们可没问过我。”

谢微吟:“长安,你和霍霆究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