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荣庆站出来道:“裴老爷不必再问缘由,反正你们裴家也看不上我们许家,正好解除了两家都干净。”许荣庆看了一眼宋元香和裴老太太,“裴老太太和裴夫人今晚不是还在为裴会元相看更好的人家吗?”

裴老太太脸色一沉,“许家哥儿这是什么意思?今日是你们许家提出要解除婚约,我们裴家可有说过什么?”

“是啊,你们裴家仁义,一家子大善人,我们许家高攀了!”许荣庆知道阮流君不想与她们纠缠,厌烦至极的道:“那就请裴老爷准许解除了吧,我们许家只剩下我们两兄妹,今日我替娇娇做主,不用再说旁的,要如何裴家才肯解除?要钱吗?多少钱你们裴家开个口。”

裴言的脸色立马不好了,他一个老爷不好跟许家姑娘和哥儿争辩什么,但许荣庆说这话简直是瞧不起他!

裴老太太却是怒了,“好个商贾之家!精明算计,张口闭口的商人之道!我们裴家看你们两兄妹可怜,事事为你们着想,没想到竟落个这般下场!裴言!立即与他们解除!免得丢人现眼!”

裴素素忙扶住老太太道:“娘别生气,商人就是商人,上不了台面。”她看一眼阮流君,解除了才好,裴迎真如今中了会元,假以时日那是飞黄腾达的,今日宴客的时候她就与裴老太太商议了,不能让裴迎真娶许娇,也确实已经着手在相看更好的人家了,只是犯愁许家会纠缠不清,如今可倒是好了,都不用她们费心。

裴素素又道:“这婚约解除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许姑娘可要说清,是你对不起我们家迎真,并非我们迎真负了你。”

她话里有话,阮流君知道,她就是想闹开了闹大了,刚想说什么,裴迎真已上前道:“我们裴家的事轮不到陆家人插手。”

裴素素脸色一僵。

裴迎真直接对裴言道:“不必再问,是裴家配不上许姑娘,今晚就将婚约解除了。”

阮流君一愣看向了裴迎真,裴迎真转过头来看着她轻声道:“解除了也好,你不必有顾及,我都明白。”

阮流君的眼眶就是一热,他…真的都明白吗?

裴言也是想解除婚约的,只是他碍于面子不好违约,没料到裴迎真也这么说了,自然没有二话,命人去取婚书过来。

许荣庆命人收拾阮流君的东西,搬去新宅子里。

裴素素怎么会让她轻易这么走了,站在裴言身旁笑吟吟的开口道:“裴家的事我也不白费心了,只是有一件大事我是要问一问许姑娘的。”她盯着阮流君问道:“今日许姑娘在许府究竟发生了什么,许姑娘不需要跟迎真和裴家解释清楚吗?”

阮流君站在那里,知道今晚裴素素是不会放过她了,许荣庆急了刚要还口,却听门外有小厮急急忙忙跑进来道:“老爷,许老侯爷府上来人了,如今就在门外,说有紧要的事…”

许老侯爷府?

裴言一惊,忙跟着小厮要去迎人进府。

裴素素却是笑了,“许姑娘还真以为能瞒过去啊?如今人家亲自找上门来,我倒是要看看许姑娘还要怎么瞒。”

阮流君僵在那里,陆楚音发现她手指凉的厉害,抖的厉害,“许姐姐…”

她也许…真的熬不过这一夜了。

许老夫人亲自过来了,带着一大群的仆人和侍卫,还有一位中年男子,匆匆忙忙进了这个小院子,几乎要将院子站满。

阮流君看到那中年男子时惊了一下,居然…是皇上闻人安

裴言诚惶诚恐的跪下行礼,“微臣参见圣上,接驾不利还请圣上恕罪。”

满院子的裴家人便都惊了,跟着裴言呼啦啦跪了一下,不敢抬头,皇上怎么会来了?

阮流君也跟着跪下行礼,许老夫人直接走到许荣庆和阮流君跟前,一把托住她们,将她们拉了起来。

许老夫人伸手握住阮流君的手眼眶就是红了,“让你受委屈了,祖母来接你和你大哥回家。”

阮流君一呆,祖母?

闻人安挥手让众人平身,淡声道:“朕今日来,是来为许老夫人做个见证的。”

许老夫人向他微微行了礼,又扫了一圈裴家人,对裴言和裴老太太道:“我今日赶过来,是要接这两个孩子回府的。”

裴素素一愣,裴家人也都是不明所以的呆了一下。

便听许老夫人道:“这两个孩子是我流落在外,一直没有找回来的嫡长孙和嫡孙女。”

阮流君彻底呆了,看向许荣庆,他低头皱着眉并不惊讶的样子,难道…他已经知道了?她忽然想起来今日下午在许府,四处找不到许荣庆,而许老夫人又一直嘱咐她不要走,有事要告诉她,就是这件事吗?

怎么会…许老夫人的嫡子不是早就死了吗?许娇的父亲不是许松吗?

许老夫人一直握着阮流君的手,红着眼眶道:“本来今天下午是要跟你大哥商议过后,再单独告诉你的…”本来是打算好了,先让许荣庆和许家商议好,然后她在好好与小姑娘说,免得她接受不了,没想到出了那档子事…好好的日子让她受了这样大的委屈,日后她定会好好补偿她。

“孙子孙女?”裴素素笑不出来的问道:“许老夫人别是搞错了吧?这两兄妹是苏州来的,父亲是富商许松,怎会是您的孙子孙女呢?”

“是不是我的孙子孙女我会搞错吗?”她冷冷看向裴素素,“我本不想惊动外人,但我这一对孩子既然借住在裴家,那我要领走自是要向裴家说清楚,免得有人乱嚼舌根,所以特意请圣上来做个见证。”她对闻人安点了点头。

闻人安便道:“这两个孩子确实是许老侯爷的嫡子许飞卿的孩子。”又看向阮流君道:“朕之前见你就觉得你非寻常人等,没想到你还有这样一番造化。”他抬手示意许老夫人,“许老夫人是你的亲祖母,你们的父亲也并非什么苏州商人许松,他原名叫许飞卿,是许老侯爷的嫡子,你们俩是正经的世子和侯府小姐。”

阮流君一时消化不过来愣在原地。

听闻人安又道:“你可还记得太后那日带你游湖,许老夫人也在?”

阮流君点头,记得的。

“那时太后就已查明了你的身世,与许老夫人说了。”闻人安道:“那日是许老夫人特意去看你的,你祖母找了你们许多年,没想到一番造化遇到了你们。太后很挂念这件事,若非她近日来身子不爽,定是要亲自来的,快些给你祖母磕个头吧。”

许老夫人站在那里已是泪如雨下,她也恨过自己那个不孝的儿子,就那么撇下许家跑了,但是近些年她老了,支撑不住了,一直想要将他找回来,没想到…竟是再也见不到了,万幸的是让她找到了这一对孩子。

阮流君实在不知道许家的事情,呆愣愣的看许荣庆,他却红着眼并不想跪下磕头。

许老夫人已先抓住他的手道:“你…可是在怪祖母没有早些去找你们?”

许荣庆低着头,摇了摇头,他有什么可怪的,上一辈的事他不清楚,但他听说之后也知道是父亲不孝太任性妄为,他只是…一时不知该如何跟这个祖母亲近。

闻人安叹气道:“今日就跟你们祖母回侯爷府去吧。”又对裴言道:“裴卿可是好眼光,捡到了个宝啊,早早的给裴会元定下了许小姐。”不然这一认亲哪里轮得到他裴家,虽说裴迎真年少有为,日后也是必成大器的,但裴家的家世来陪许老侯爷府门还是太差了些。

裴言跪在原地,僵在那里,脸色难看的已经不能再难看了。

裴素素也是又惊又失策,她如何也没有想到许娇和许荣庆这等身世居然是许老侯爷的嫡孙孙!

正好,这个档口派去拿婚书的小丫鬟捧着婚书进了来,一见自己家老爷都跪着,也忙跪了下来。

闻人安看了一眼她手里捧着的婚书,诧异道:“这是…”

裴迎真先道:“是草民与许小姐的婚书,裴家正要与许小姐解除婚约。”

闻人安一愣,“这又是怎么回事?”

裴言忙道:“回圣上,只是方才的一场误会,婚约之事乃是大事,怎会说解除就解除。”

裴老太太也知道自己儿子的意思,忙道:“不过是小孩子闹脾气,说的过的些,都怪老婆子我一时糊涂,纵着她们玩闹了。”

许荣庆先不乐意了,“刚才你们裴家可不是这样说的,裴老太太,大夫人,裴老爷,还有陆夫人,你们可是满口应下要与我们解除婚约的?”他指了指陆楚音和端木夜明,“两位可是证人。”

陆楚音道:“你们裴家好不要脸,刚才才说许姐姐是商贾之女上不了台面,要解除婚约,如今又说开玩笑?哪个跟你们开玩笑!你们裴家配不上许姐姐!”

闻人安有趣看端木夜明。

端木夜明行礼道:“确是如此,裴家刚刚答应了解除婚约,裴老爷才让丫鬟去取婚书来。”

这下裴言和裴老太太下不来台的僵在那里。

许老夫人收了眼泪握着阮流君的手道:“是该解除,我才找到我这孙女,怎么舍得让她嫁出去。”她抓紧阮流君的手,她是十分喜欢这个孙女的,知书达理为人又善良,对沈薇也好,她可不舍得让她嫁进裴家这样的府第,她对阮流君道:“你父亲打小就是这么任性妄为,怎可随意就给你订了这样的人家,委屈了你。跟祖母回家,祖母日后好好为你相看。”

阮流君不知为何眼眶就热了一下,却是又看了一眼裴迎真。

裴迎真跪在那里没有什么表情,却是认同的道:“今日圣上驾到,便请圣上做主解除了这门婚约吧。”他抬头看阮流君,“裴家配不上许小姐。”

闻人安十分感兴趣的看着裴迎真,他可记得裴会元十分喜爱这位许娇的,如今许娇又认祖归宗了,他竟如此爽快的同意解除婚约?

许老夫人那边催着让圣上做主解除婚约。

裴素素忍不住开口道:“臣妇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许娇干出那样苟且的事,能瞒得住谁?许老夫人或许知道,但不想提起,但她不信当着圣上的面揭出来,许娇以后还能做人!就算她成了侯门小姐又如何,她被人玷污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闻人安看向她,让她说。

裴素素抬头看着阮流君和许老夫人道:“许老夫人怕是不知吧,您这位刚认的孙女,下午在您的府上与男人苟合。”

阮流君手指一颤,却被许老夫人抓了紧,她的手指又热又有力,脸色却是阴沉的。

许老夫人盯着裴素素问道:“敢问这位陆夫人这事是听谁说的?还是您亲眼所见?”

裴素素自然有所准备,她抬头道:“这件事虽并非臣妇亲眼所见,却是被我身边的一个丫头给撞见了。”她笑笑道:“臣妇实在不忍心让许老夫人被人蒙蔽了,可以带那个丫头来禀明老夫人。”

闻人安看向许老夫人,这样关系到女儿家名节的事他不好说什么。

许老夫人却冷笑道:“还请陆夫人将那个丫头带上来,我倒是要好好问清楚。”

裴素素便命人将那下午跟下陆明芝身边的丫鬟带过来。

那丫鬟被带过来时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裴迎真,慌张的跪了下来见过圣上。

她一开口阮流君浑身便是一寒,是她…就是她和陆明芝站在门外,转头就走。

许老夫人松开她的手上前,站在丫鬟的面前居高临下的问道:“你是谁身边的丫鬟?”

小丫鬟战战兢兢的忙道:“奴婢是…陆明芝小姐的丫鬟。”

裴素素眉头就是一皱,这丫鬟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不让她提起明芝吗?只让她说是她一人乱跑撞见的□□啊。

许老夫人又问:“你今日下午在我府上?”

“是。”丫鬟小心道:“奴婢跟着小姐去老夫人的府上给您祝寿。”

“你们夫人说你下午在我的府上看见了什么事情?”许老夫人又问。

小丫鬟一哆嗦忙道:“奴婢…奴婢一直在伺候我们家小姐,并未看见什么特别的。”

裴素素一惊,当即怒道:“你下午是如何跟我说的!你说你在后园子的佛堂撞见了许娇和一个男人苟合!你这丫头在圣上面前红口白牙的扯谎是不想要脑袋了!”

小丫鬟被她一喝吓的哭了起来,哆哆嗦嗦道:“奴婢没有!奴婢…奴婢当真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奴婢一直和小姐在一起,哪里能看见什么…”

裴迎真冷声道:“姑母不必气急败坏,既然她一直和表妹在一起,那问一问表妹有没有看见什么,一证便知她有没有说谎了。”他看向陆明芝,“是不是表妹?”

许老夫人冷声问道:“陆家小姐,你可是亲眼看到我孙女与男人在一块了?你一个姑娘家家,望你想仔细了再答话,空口无凭毁人名节可是没有那么简单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Φ ω Φ雙宜,晴空丹顶鹤,白菜,白雾连城,西顾,cc的地雷。和哥舒冰扔了1个火箭炮,少年丶你这是喜脉吖的四个火箭炮。谢谢你们,鞠躬。

第61章 六十一

许老夫人冷声问道:“陆家小姐,你可是亲眼看到我孙女与男人在一块了?你一个姑娘家家,望你想仔细了再答话,空口无凭毁人名节可是没有那么简单的!”

陆明芝被吓的一哆嗦,心里又急又怕,她要如何说啊!她若是承认了看见那个男人在佛堂强||||暴许娇,被追究起来,她为何不马上去找人救许娇?她是没法解释清楚了!

她忙看裴素素,裴素素跪在那里咬牙切齿,她如何不知不能让明芝承认看见了,所以才让小丫鬟来证明,哪里知道这丫头居然这样说!

许老夫人怒喝道:“陆夫人!我孙女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般造谣重伤她的名节!一个女儿家的名节何其重要,你竟然如此歹毒!”她怒极了,“你有什么证据?又凭着什么这样诬陷人!”

裴素素一慌,她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只听明芝这般说的,又想这事就算她这里不说,也定然瞒不住的,她不能吃眼前亏,当即她一伸手,一耳光扇的那丫鬟跌倒在地,怒道:“你这造谣生事的贱蹄子!既然没有看见,为何要回来搬弄是非诬陷许小姐!害的我误以为真险些伤了许小姐名节!”

那小丫鬟被打懵了,捂着脸在地上哭个不住。

裴迎真却冷笑道:“姑母造谣不成何必拿个丫鬟置气。”

裴素素狠狠的瞪了裴迎真一眼,这个白眼狼帮着外人来害她!

她立即便想许老夫人赔罪道歉。

许老夫人却是不吃她这一套,怒道:“今日你张口便能诬陷我孙女,我若是原谅你,是不是明日随便一个路人也能诬陷她?陆夫人随口一句话不费吹灰之力,可这若是当真传出去,我孙女一辈子都被你毁了!”她老泪纵横的竟是给闻人安跪了下来,“我老妇人护不住侯爷的孙子孙女,他在天之灵定是不能安的,还请圣上替我们老小做主。”

闻人安慌忙伸手扶起许老夫人,许老夫人是父亲,丈夫可都是立下赫赫战功的,她又与太后是一辈儿,平日里可是不会行这样的大礼的,“老夫人快请起。”

许老夫人却是哭着不肯起来,她一把年纪了,老泪纵横的样子着实令人心酸。

闻人安冷肃的看着脸色清白的裴素素,看她大腹便便的,便道:“你乃陆爱卿的发妻,又为人母,也有个这般大的女儿,你怎么忍心这样污蔑一个姑娘家?”他看了一眼陆明芝,有其母必有其女,他听说了最近闻人瑞卿和陆明芝的事,实在是心痛陆知秋居然娶了这样一个女子,“你这等妇人实难当诰命封号。”失望之极的对身边的太监吩咐道:“褫夺陆氏诰命封号,宣陆卿即日回京一趟。”

太监应是。

裴素素呆在原地,心里一沉顿时慌了,“圣上!臣妇…臣妇只是一时误信…”

闻人安厌烦的摆手,“口出恶言之前先想想后果。”他最讨厌这等搬弄是非的妇人。

许老夫人这才擦着眼泪站起来,拉着阮流君谢恩,又请闻人安作证立即与裴家解除了婚约。

他处理完这些便先行一步回了宫,被送到门口又转头对陆楚音道:“陆丫头,你也早些回去,你这一日不归,你皇奶奶和你阿姐可还担心着你呢。”

陆楚音不想走,可又怕皇奶奶和阿姐担心,阮流君便让她先回去。

她拉着阮流君的手不放心道:“今晚我陪许姐姐住吧,我难过的时候许姐姐也一直陪着我。”

阮流君看着她,打心底里笑了笑,她也并非一无所有,就像陆楚音是真心实意的待她好,“我没事,你回去吧,明日…再来看我。”

陆楚音这才依依不舍的被送着回了宫。

端木夜明却是不走,尴尬的僵在那里道:“许…许姑娘不是还要搬家吗?我帮你搬行李。”

许老夫人却道:“不要了。”她拉着阮流君的手,看着她红红肿肿的脸又要掉眼泪,“你受委屈了,以前的东西咱们就不要了,咱们家什么都不缺,跟祖母回家。”

阮流君祖母过世的早,后来遇到裴老太太又被她不喜欢,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祖母这个词的意义,被她热乎乎的手紧抓着,低着头眼泪就砸在了手背上。

许荣庆却是不乐意道:“什么不要了。”他扫了一眼脸色难看的裴家众人道:“我许家的东西便是扔到街上,给乞丐也不便宜了裴家人!”他一挥手对院里的下人道:“将小姐的嫁妆装车,李妈妈仔细数着,别落下了,或者被人摸走了。”又道:“其余的家具一应物件,凡是小姐的,她喜欢的就装车,不喜欢的就丢到大街上去!”

裴言和裴老太太站在那里脸色难看的几乎站不住,可却一个字都没说,如今许家兄妹已是侯门的少爷小姐,哪里是她们能随意说的,只是命人扶着肚子已经开始不舒服的裴素素回了前院。

那边许荣庆在搬东西,许老夫人已让阮流君先上马车,她实在憔悴的让人害怕。

阮流君上马车之前转头看了一眼裴迎真,“我还有些事情要和裴少爷说。”

裴迎真忙上前。

许老夫人看了一眼,让丫鬟陪着阮流君在马车下,她先上了马车。

那黑漆漆的夜色里忽然落了雪。

阮流君抬头看着茫茫的大雪,颤了一下,她对裴迎真道:“发生了什么你已经清楚了吧?”

“娇娇。”裴迎真想握她的手,她却往后退了一步。

“别…”她有些打颤,缓了口气才道:“在走之前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说清楚,我们之间不要存在什么误会。”

裴迎真手指在发抖,开口道:“我清楚,不用说了娇娇。”

“不。”阮流君看着光幕里观众人数多的数不清,不知何时已经开了,但弹幕是被屏蔽了,“要说清楚的。”

她抓着自己颤个不停的手指,凄惨的笑了一下,“我没有对不起你,我也并非是因为名节…”她低头缓了缓才又道:“我要和你解除婚约是因为这个裴家的大门,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踏进,我永远永远不会原谅陆明芝,也不会体谅裴家任何人,并非是因为别的,或是…”

“我明白。”裴迎真站在她面前却是没有碰她,大雪落在她的发端和肩头,他只是看着她的伤口和淤青心都被掏空了一般,他低声叫了一句:“流君,我都明白。”

阮流君看着他,泪盈满眼眶。

他不碰她,他只轻轻对她道:“有什么难关我们都一起走过,你一定不要一个人撑着,你可以依靠我,虽然我现在还不够有能力,但我裴迎真舍出命去也会为你遮风挡雨。”他看她掉眼泪心底是要疯了一般,却压着,只跟她说:“这样的裴家你不喜欢,那就不要了,我会出人头地,我会有自己的府邸,到那日我再上门提亲,迎你入门。”

她轻轻哭了起来。

裴迎真喉头哽了哽,“没事的流君,你什么都不必顾及,只要你也明白我的心意,明白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比你对我重要,只要你…不放弃我。”

阮流君将额头轻轻的抵在了他的胸膛,难以抑制的哭了起来,“裴迎真我很害怕…我求她们…求菩萨,求所有神明来救救我,可是没有人救我…”

“我知道。”他仍然不敢碰她,嗅着她发端清冷的气味,眼眶克制不住的红了起来,“流君,不要怕,神明不救你,我救你。”他轻轻扶着她凉冰冰的发,“你跟许老夫人回去好好睡一觉,等明天起来,所有事情就都解决了。”

阮流君抬头看他,眼眶里满是泪水,“会吗?”

裴迎真看着她点了点头,笑起来跟她说:“你要相信我,流君。”

她信,这世上她愿意相信裴迎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