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是什么?”闻人安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静安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这山中条件不好,贫尼也并非什么杏林高手实在不敢妄下诊断。”

闻人安忽然恼了,厉声道:“这静云庵中就没有一个像样的大夫吗!”

静安与静康不敢言答,裴迎真便推门进了来,仔细问过了静安才对闻人安道:“圣上稍安勿躁,这山野荒地一时之间也不好找大夫来。”他看了一眼昏睡在榻上的陆楚音又道:“陆姑娘伤势不轻,一时也不好再颠簸,不如今日就在庵中休息一日,微臣已命人去探路了,等确定下山那条路不会再出意外,圣上再带着陆姑娘下山找大夫可好?”

这确实是最好的法子。

闻人安只好点了头。

裴迎真又命人在这内堂烧了炭火,添了铺盖,才又下山去查看山路。

闻人安就一直在陪着陆楚音,半步也没有离开。

陆楚音就像是昏死了过去一般,连动都没有动过,闻人安心中发慌时不时的伸手摸摸她的鼻息,摸到匀称的呼吸才安下心来。

是直到阮流君入了京都,回了许府,见过许老夫人大夫人和庭哥儿,陆楚音也没有醒来。

她心慌意乱的,看着天色一点点黑下来,愈发的不安,匆忙的陪着许家人吃了晚饭,说是累了就回房歇息了。

庭哥儿本想粘着她,但看她心神不宁的还以为她是沿途累着了,也不敢让她劳累,只来跟她请了安便回了自己房中。

阮流君刚洗漱坐在榻上,便听光幕里陆楚音嘤咛了一声,她忙看去——

闻人安本是侧躺在她身侧,听她哼了一声忙坐起身握着她的手轻声叫她:“楚音?音音?你醒了吗?是哪里不舒服吗?”

陆楚音似乎是在发梦,不住的低吟着什么,闻人安忙凑过去才听清她是在叫:“阿姐…”

她叫:“阿姐不要走,阿姐…不要丢下我…”她浑身都在出汗,挣扎着要伸手去抓胸口和脖子上的伤口,轻轻的哭了起来,“阿姐…阿姐我好疼,我好疼…”

她一直在叫她的阿姐。

闻人安心中又疼又内疚,他忙抓住陆楚音乱抓的手道:“楚音乖,不要乱抓…忍一忍就好了,忍一忍。”

陆楚音却在不住的哭,昏迷不醒的呢喃着:“我太疼了…我疼的厉害…”

“哪里疼?你告诉姐夫哪里疼?”闻人安柔声问她,“是伤口吗?”

陆楚音就抓着他的手指颤巍巍的压在自己的心口上,难过至极的对他道:“这里…我这里疼的厉害,阿姐救救我,救救我…”

“这里?伤口吗?”闻人安问她,“音音?”

她在那昏昏沉沉之中半梦半醒的睁开眼来,那双眼里满是红血丝,眼泪一珠珠的滚出来,看着闻人安愣了半天。

“音音?”闻人安叫她。

她愣愣的看着闻人安,哑声问道:“我…阿姐呢?我刚刚…刚刚听到阿姐叫我了。”

闻人安心头一梗,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柔声哄道:“是我音音,是我在叫你,你阿姐…不是已经离世了吗?”

她看着闻人安,看着他,忽然之间悲声哭了起来,在闻人安的手掌下剧烈挣扎起身,“我要找我阿姐…我要找阿姐…”

“楚音,音音…音音乖。”闻人安抱着她,却又怕碰到她的伤口,不住的安慰她道:“别乱动音音,听话好不好?”

陆楚音虚脱一般的晕眩,颤巍巍的伸手抓住他的衣襟,哭着求他道:“姐夫姐夫…你带我去找阿姐好不好?去找皇奶奶,她们都在等我…她们…”她泣不成声的将脸贴在闻人安的手背上哭的发颤,“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她们怎么这么狠的心…”

那么静的夜里,远远的禅房之外传来不知是谁的诵经声,像是谴责一般,伴着陆楚音的哭声将闻人安的一颗心生煎火烤。

他对不起楚楚,如今…楚音为了救他险些丧命,他这辈子都无法弥补对楚音的愧疚。

他伸手将楚音抱在怀中,喉头哽了一下竟是第一次在一个女人面前掉了眼泪,“音音…”他将嘴唇贴在她滚烫的额头上,压着喉头的酸楚道:“是姐夫不好,从今以后,姐夫再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半分委屈。音音…”他搂紧楚音,发现她浑身都烫的厉害,忙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她的脖子,烫的像个火炉,“音音你怎么了?”他托起陆楚音的脸来,发现她的脸颊都烫的通红。

他心顿时就是一沉,忙放下她起身喝道:“裴迎真!裴迎真!”他开门出去又叫了两声裴迎真。

有随侍便慌忙过来,跪下道:“裴大人去探山路了,圣上…”

“去找静安来!”闻人安来不及多说。

等那静安找来,陆楚音已经烧的说不出话来了,静安诊了诊脉脸色不好的道:“陆姑娘烧的太厉害了,只怕是不好了…还请圣上快些请个大夫来看吧。”

闻人安勃然大怒,几乎要斩了静安,裴迎真正好从山门外赶了回来,匆匆忙忙的进来跪下道:“圣上息怒,如今还是先救陆姑娘要紧。”

闻人安回头看到裴迎真愣了一下,他不是一个人,与他一同回来的还有…李云飞。

李云飞跪下行礼道:“微臣李云飞救驾来迟,还请圣上恕罪。”

裴迎真便道:“是微臣通知李大人来迎接圣上回京的,山路复杂只怕再出事端,李大人已大人清理了山路,圣上即刻便可下山回京。”

闻人安看着李云飞缓了缓神色,如今他已顾不得其他了,下令道:“备辆马车,即刻下山回京!”他转身进了内堂,亲自将陆楚音抱了起来,一手扯着披风裹住陆楚音,柔声对她道:“音音别怕,朕现在就带你回京看太医,你一定会没事的。”

他抱着陆楚音出了内堂,跃过李云飞与裴迎真,不回头的吩咐道:“裴迎真你先行下山,找太医赶过来,就在山下等着,要快。”

裴迎真应是,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李云飞,他低垂着头,手指攥紧了压在地板之上,攥的青筋显现终是忍下没有抬头看陆楚音一眼。

裴迎真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好好护送圣上下山,一切就都交给你了。”

李云飞慢慢站起身,紧攥着佩剑道:“你放心,我都明白。”

光幕一闪跳了回来,弹幕里道——

咖啡加奶不加糖:裴迎真这又是什么意思?找来暧昧男友来护送情敌闻人安?就不怕李云飞忍不住一剑杀了闻人安?

霸道总裁:裴迎真既然让他来肯定就已经安排好了,和李云飞达成了共识。咦?李云飞和他们也联手了,这叫复仇者联盟吧?

来看裴迎真:复仇者联盟233333 我真套路了所有闻人安的敌人来除掉他。

奸臣爱好者:不会现在裴迎真就已经打算好了,为陆楚音当皇后换身份铺垫吧?毕竟现在已陆楚音的身份不可能让满朝文武接受她当皇后,是要和李云飞联手给她换身份了?

今天裴迎真来了吗:真没想到裴迎真居然这么活生生的套路了闻人渣皇…这下渣皇肯定被陆楚音感动的屁滚尿流不给她个皇后当当都不好意思了。

作者有话要说:裴迎真的套路终于达成了→_→

感谢:早川和司&隐的地雷~

第131章 一百三十一

闻人安抱着陆楚音上了马车,陆楚音如今让他心焦, 他已顾不上其他只是吩咐人马迅速下山。

那夜色里李云飞带着人马有条不紊的护送闻人安下了山,一路之上顺畅无阻,到山脚时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

裴迎真找来的大夫就候在山脚下的一间茶铺里。

闻人安没有下马车, 直接叫那大夫上了马车,继续赶路回京,这山野之中的大夫总是比不得宫中太医,越快回京对楚音越好。

那大夫第一次见这样大的阵仗,头都不敢抬的替陆楚音诊治,按照那位裴大人交代的那些,将陆楚音的伤势说的十分唬人。

闻人安抱着昏迷不醒的陆楚音只觉得心慌的手心发汗,连火气都没有了,不住的催促人马快些行,行快些。

好在是在快到京都时陆楚音迷迷糊糊的清醒了一些, 被那大夫灌了些温水稍稍稳定了一些。

闻人安也不敢让她多说话,几个时辰的路程,居然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入了京都,他直接下令回宫,他要带着陆楚音直接回宫。

陆楚音却紧紧攥着他的衣襟,艰难的对他道:“我不回宫…”

“楚音听话,你现在伤成这样不回宫怎么行?”闻人安攥着她的手指道:“姐夫答应你,等你好了就封你为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陆楚音却在他怀里挣扎了起来,昏昏沉沉的抗拒着,不住的说:“我不回宫…停车停车…让我下去…”

“楚音!”闻人安恼了一般一把按她在怀里,心烦意乱的道:“你要什么朕都已答应你了你还要如何!如今回不回宫由不得你了!”

陆楚音在他怀里木木的顿了一下,看着他看着他喉头一哽的哭了起来。

她哭的让闻人安五内俱焚,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心疼至极愧疚至极的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音音乖,虽朕回宫去将身子养好,养好了之后你想要如何朕都会答允你,你就…听朕这一次吧。”

他从未这般低声下气的同人说过话,更何况是一个女人,可偏偏他拿陆楚音没有一点办法,高声说一句话都恐她伤心难过。

陆楚音伸出滚烫的手轻轻抱住了他的脖子,低低哭道:“我害怕…姐夫我害怕回宫…”她喉头哽的厉害,说话都打颤,“所有人都会骂我…所有人…我干不干净,我勾|引姐夫…我该骂。”

“朕带你回宫谁敢骂你!”闻人安知道她姑娘家家受了这些定是委屈,却不知她如此的在意,安抚她道:“况且你只是暂时在宫中修养,等你好了朕就名正言顺的迎娶你,让你做皇后,做朕的妻子。”

“姐夫…”陆楚音抱紧了他,抬着满是泪水的眼睛看他,哀求一般的问道:“他们…会同意我入宫吗?”

“这是朕的天下,他们是朕的臣子,谁敢不许?”闻人安道,伸手将她脸上湿漉漉的碎发拨到了她耳后,“你为朕险些丧命,朕绝对不会再委屈你。”

陆楚音终是反握住了闻人安的手指,感动万分的道:“有姐夫这句话我即刻死了都值得,只是…”她艰难的喘了一口气:“若姐夫当真怜惜我,现在…就不要带我入宫。”她看闻人安皱了眉将脸贴在他的手背上道:“若是文武百官知道姐夫是为寻我离京几日…他们会如何骂我?又怎么会同意姐夫娶我这样的女子?”

闻人安顿了一下,他刚刚急躁的没有多想,可陆楚音担心的确实有理,她的楚楚的妹妹,之前文武百官便那样反对她留在宫中,如今若是在走漏了他是为去找她才荒废了数日朝政,又再次将她不明不白的带回宫中,日后要是再想立她为后只怕是难上加难。

可她如今伤成这样,京中无亲无故,他又怎么会放心不带她入宫?

他将眉头皱紧的想了又想,便听陆楚音抓着他的手指哀求一般的道:“姐夫就留我在宫外养伤吧,我会好好的养伤等着姐夫光明正大的迎我入宫。不要…为我再为难了…”

闻人安心念百转,终是握住她的手命人马停下,叫了裴迎真进来。

那大夫灰溜溜的下了马车,裴迎真上了马车行礼。

闻人安摆手道:“朕有一事要交给你。”他吩咐道:“楚音如今不方便入宫,朕也不放心将她交托给旁人,她在京中无亲无故唯一亲近的也只有许娇。”

裴迎真眉头轻轻皱了皱,便听他道:“朕决定先将楚音送到许府去养伤,等她身子好了,宫中安排妥当了再接她回宫,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楚音在许府的安危由你全权负责。”他眼睛轻轻扫了一眼马车外,低声又道:“不止是安危,朕也不希望楚音在养伤期间有任何外人打扰她静养,你明白吗?”

裴迎真低着头顿了一下,他如何不明白闻人安所知的‘外人’是说李云飞,只是还是要将许府和流君牵扯进来了,他行礼道:“微臣明白。”

那光幕时间结束的跳转回来,赏金栏里也只剩下两千金了。

阮流君听到一阵“当啷当啷”的打赏声,催促她快点继续开天眼,留心看了看弹幕——

隔壁老王也是王:许家这可是接了一个烫手山芋啊,陆楚音要是出点事可都是许家的麻烦,这也是裴迎真计划的一部分?

今天裴迎真来了吗:不应该吧,裴迎真不是一直不想把主播牵扯进来吗?怎么会给主播招麻烦,可能他自己也没预料到闻人安会把楚音放在许家吧?

我是主播粉:这个时候怎么没人说裴迎真给女主惹麻烦了→_→你们这些人很双标哎。

霸道总裁:你是不是等这一刻很久了→_→

最爱病娇变态:现在不进宫是对的,谁知道等养好了伤,闻人渣男还会不会信守承诺?一定得光明正大的进宫。而且在许府是不是也方便见李云飞了!

宅斗萌:想的太简单了,闻人安会把陆楚音放在许府,又让裴迎真负责不就是为了防止李云飞跟她见面?顺便试探一下裴迎真到底和谁是一伙的,这个时候裴迎真要是还敢让她们见面就死定了。

阮流君看了看弹幕没有再开天眼,等了一会儿果然闻人安带着陆楚音进了许府。

老夫人和沈薇都被惊醒,阮流君去了老夫人那里扶着她匆忙起身出来接驾。

闻人安简单明了的将来意说明,却是不容置疑的语气,老夫人看着闻人安亲自抱着陆楚音心中却也猜出个七七八八,之前京中那些不干不净的传闻怕是真的。

老夫人命人收拾出一间厢房出来,将昏迷不醒的陆楚音安置了下来。

太医也匆匆赶来,为陆楚音治伤,闻人安寸步不离的陪着陆楚音,裴迎真趁机将阮流君叫了出来。

两人站在僻静的角落里,裴迎真开口道:“流君,这件事我日后会慢慢跟你说,惊扰你和老夫人了,怕是这些日子陆楚音要在许府留下了。”

“我明白的。”阮流君知道他如今没有多少时间解释,便将心中所有的疑虑压了下去,对他道:“楚音留在这里你放心,我自己会多加注意。至于这件事,等你…以后方便告诉我的时候再告诉我吧。”

裴迎真看着她,忽然伸手抱住了她,叹气道:“这些事情我本不想让你知道,一是不想牵连到你,二是不想让你担心,三是…怕你会觉得我是个心肠歹毒无所不用其极之人。”

他怕流君会因为这些事情抗拒他,不喜欢他。他不是个光明磊落之人,她从小在父亲那里受到的教养,怕是…不会喜欢他这些手段。

阮流君靠在他怀里伸手慢慢抱住了他,“我明白的,我都明白…你有你处事的手段,我干涉不了,只望你要记得老太傅的话,凡事留一线。”她仰头看裴迎真,“我不说什么善恶,我只怕你以后不得安顺。”

裴迎真抱着她笑了笑,“你是怕我会遭报应,不得善终?”

阮流君皱紧了眉,他便低下头来亲了亲她皱着的眉头低声笑道:“听你的,都听你的,你不要皱眉,皱的我心慌。”

阮流君松开眉头靠近了他怀里。

太医替陆楚音重新包扎看过之后又喂她服了药,她睡到天际快亮时总算是退了烧。

闻人安一直陪着她,直到要早朝了才匆匆回了宫去,临走之前又一再嘱咐了裴迎真,拜托了阮流君。

李云飞也十分谨慎的跟着闻人安离开了许府。

这府中总算是安静了下来,阮流君让沈薇扶着许老夫人回去歇着,她来照料陆楚音。

许老夫人想问什么,终是没有开口的走了,有些事情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陆楚音退了烧之后就睡的安稳了,阮流君一夜未睡便在她榻边趴了一会儿,这一趴竟是睡着了。

等再醒已是天光大亮,陆楚音轻轻推醒了她,“许姐姐…”

她忙起身,看陆楚音脸色苍白憔悴,精神却是好了许多,转身去倒了温水过来,让她润了润干裂的嘴唇,轻声问她,“你可好些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陆楚音喝了半盏温水,摇了摇头,轻轻抬手握住了阮流君的手指,愧疚道:“终究还是要麻烦许姐姐了…”

“不想麻烦我就快点好起来。”阮流君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降了下来,总算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陆楚音在这许府一待就是半个多月,她恢复的倒是很快,生龙活虎的伤口已经长好结了痂,只是她总念叨着会留疤,太丑了。

这半个多月来闻人安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微服来一趟,陪她吃饭,喂她服药,有几次亲自为她换那伤口上的药,看着几道伤口又心疼又感动,抱着陆楚音感叹道:“这是朕欠你的,是你对朕的情意。”

许家人对闻人安总是来这件事始终心惊肉跳,阮流君怕闻人安会撞上庭哥儿便一早将庭哥儿送去了许荣庆那里,让他看着庭哥儿,下午之后就不许庭哥儿过来了。

许家上下缄默,是一个字都不敢透露陆楚音与闻人安这件事。

为这件事更心烦的却是裴迎真,闻人安总是这样随意的出入许府内宅本就不成体统,可他又是当今圣上,总是晃荡在阮流君房前让裴迎真不得安心。

即便是阮流君有心避着了,也总是有撞见的。

原本裴迎真打算再等一等,等陆楚音的伤口彻底愈合了再继续行事,可谁知那一日闻人安得了一盒祛疤的膏药一时兴起下了早朝便过来许府找陆楚音。

阮流君和陆楚音都没料到他会来的这样早,陆楚音半夜来与阮流君同睡,两个人正在床上玩闹,连衣服都未曾换好,香铃就匆匆忙忙的来报说闻人安来了,已经进了府。

陆楚音慌慌忙忙的披衣便要出门回自己房中,却是在阮流君的门口和闻人安撞了个正着。

闻人安笑吟吟的扶着她的肩膀道:“朕说你怎么不在自己房中,原来在这儿。”他跃过陆楚音就瞧到了屋中未曾梳洗的阮流君。

阮流君慌忙躲进了屏风后,陆楚音侧身挡了一下,伸手关上了房门对闻人安嗔道:“姐夫怎可私闯小姐闺房?堂堂一国之君竟连这些礼数都不知道了吗?”

她将闻人安推回了自己房中,嗔怪了两句。

闻人安以为她是在吃醋,满心满意的高兴,抱她坐在自己腿上玩笑道:“你这般喜欢你许姐姐,不如朕也将你许姐姐纳进宫中与你做个伴儿如何?”

陆楚音的脸色顿时就黑了,瞧着他,一时之间竟分不清他是玩笑还是在有意试探她。

她讥讽的笑了一声,拽开闻人安搭在她腰上的手站起身道:“姐夫可是觉得全天下的女子皆是你的?随你喜欢就可纳进宫去,养在宫中?供你赏玩?”她低头看闻人安也半开玩笑的道:“那姐夫就死了娶我入宫的这份心吧,我为人小气,最是不愿跟别的人分享宠爱。”她伸手捏了捏闻人安的下巴,“你若是娶了我,就不能喜欢别的女人。”

闻人安仰头看着她,伸手搂住了她的腰,万分宠溺的笑道:“朕还是第一次遇到敢这般威胁朕的小女子,你是不要小命了吗?”不正经的在她腰上捏了一把。

陆楚音笑着躲开他的手,靠在桌案之上道:“反正我这条命早就为姐夫豁出去了,我怕什么。”

闻人安心就化成了灰,看着她有恃无恐的样子起身上前一把抱住她,将她压|在榻上,“看来是朕有些日子没有教训你了…”

陆楚音厌恶的皱了皱眉,随后又笑着推开他道:“姐夫压得的我伤口疼…”

闻人安忙撑起了身子,她便鱼儿一样从他身底溜了出去,闻人安看着她叹气道:“这将养了半个多月,什么时候才好起来?”又伸手拉她,“过来,让姐夫瞧瞧长的如何了。”

陆楚音没有让他多留,说自己累了将他赶了回去。

等他一走裴迎真就匆忙来了,陆楚音将闻人安的事情如实的告诉了裴迎真,看裴迎真脸色愈发难看,也担忧的道:“我看他只是随口说的玩笑话,并不是当真的。”

裴迎真却是沉默的一言不发,他这样让陆楚音心惊胆战也不敢多说话,却是听他开了口道:“你今日就离开许府。”

陆楚音顿了一下问他,“去哪里?”

“去李府。”裴迎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