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正一边敷面膜一边看电视,听了他这话疑惑地低下头来,做错事?做错什么?还有这人的脸皮真的不是一般厚啊。

贺沉看着她,利落地翻身起来,顺手揭掉她脸上碍眼的面膜:“沛沛才几岁,冯爵又正直壮年,老是腻在一起难免会想犯罪。”

“……”温晚无语,这人还真能给自己找借口。

贺沉又说:“更何况他现在在攒婚假,我这么好说话的老板已经不多了。”

温晚听完惊的半天没说出话来,这么早就攒婚假?阿爵是准备等沛沛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之后就一直度蜜月度个几年吗?

这两个男人真是够了!

贺沉看了眼腕表的时间,直接朝厨房走过去,温晚反应过来之后便猛翻白眼,想溜走已经来不及,那人居然好像后背长了眼睛似的,语气轻飘飘道:“要是再躲回房间反锁门,晚上的次数就要增加,没得商量,你求我我也不会心软。”

温晚彻底地垮下脸,简直欲哭无泪:“你个大骗子!”登记前一副百依百顺的样子,这才几天呐,简直专-制!

贺沉很快就端了一碗中药从厨房出来,中药味重,整个客厅都是那股刺鼻的气息。温晚苦哈哈地别过脸,男人往她身边一坐,语带轻笑:“调理的药而已,更何况我也一起喝,小晚,听话一点。”

温晚愤怒地看着他,这人实在太紧张了,之前向医生咨询过宫外孕的诱因,这次便格外注意,甚至不知道哪找来的偏方,难喝不说,关键是那味道实在让人无法消受。

见他不为所动,她干脆改为撒娇,搂着他的脖子轻蹭他喉结:“老公,我每天在医院要闻药味儿,回来还要闻,你忍心这么折磨我吗?”

贺沉皱了皱眉头,他这人向来都极有原则,本该斩钉截铁拒绝的,无奈怀里的女人太要命。平时见她正经惯了,偶尔一次投怀送抱又发嗲娇嗔地,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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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作镇定地把手里的中药放回茶几上,伸手搂住她,对视一眼才说:“这么听起来,的确太委屈老婆大人了。”

温晚点头如捣蒜:“真的很委屈。”

贺沉若有所思地样子,勾住她的下巴抬高一些,眼底渐渐浮起笑意,只是那笑怎么看都有些不怀好意。果然他嗓音倏地沉了下去,带着几分魅惑之意:“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勤于灌溉,收获也是迟早的事。”

温晚这段时间真真是被这男人折腾怕了,可是看了眼那乌黑的中药,咬了咬牙决定豁出去了。

不就是做吗,谁怕谁?反正她也能享受到。

谁知道正式登记成为夫妻之后贺沉就更加放肆了,各种让她脸红心跳的高难度姿势,甚至还间或使用小道具。

就这,温晚也忍了,可见那中药在她心里和毒药没什么区别。

可时间一长她就受不了了,这人简直跟禽-兽化身似的,每天精力格外旺盛,天天健身外加早晨三公里。她平时要上班,也缺乏运动,身体和他绝对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晚上被做到腿-软,各种姿势都尝一遍,结果她第二天回医院居然还遇上电梯故障,爬了五层楼!

最后无疑是她率先败下阵来,再次被人吃干抹净之后趴在床上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还是挣扎着投降:“明天开始,我还是吃药吧。”

贺沉懒洋洋地摸了摸她脑袋,笑的别有深意:“这样不好,老婆会很委屈,我可不想逼你做不愿意做的事。何况,相较之下我还是更喜欢这种方式……”

他的手不老实地往她又酸又胀的密林间搅-弄,温晚浑身一颤,不住摇头,态度坚决地表明心意:“不委屈,我心甘情愿。”

“真的?”他手指越来越不正经,没入那层湿意,不慌不忙地进出着。

温晚真快哭了,裹紧被单就直接逃出了卧室:“我现在就去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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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让温晚特别郁闷,原以为可以抗争一次,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药还得喝着,偶尔也得应付某人的需求,好在他收敛多了,听说是为了小蝌蚪的质量更好。

温晚对贺先生如此执着求子的心态有些难以理解,她倒是很平静,深知这种事情急不来,只能顺其自然。

婚礼的事都是贺沉亲自准备,温晚没怎么操心,那人也足够了解她,很多事情就直接拿主意了。

日子是找人看过的,最后中和两人的意见定在半月后,这么仓促的时间,贺沉还嫌慢。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中,温晚那天试婚纱,忽然接到了顾铭琛的电话。

两人其实有段日子没联系了,她看到那号码时愣了下,就这么一迟疑的功夫贺沉便开始不爽,站在她身后阴测测地说:“你为什么犹豫?还有备注需要这么亲切么?”

“铭琛”两个字到底怎么亲切了?

温晚回头看了他一眼,无奈地戳他胸口:“贺先生这么爱吃醋,牙还好么?”

她说着当他面就将电话接了起来,也不避讳。贺沉气得将她压在镜子上,手上上下下地开始忙碌,唇也在她修长的颈线上游曳着。

温晚觉得这人太幼稚,心里又有些好笑,倒是也没推开他,刻意压制着气息:“铭琛?”

顾铭琛低沉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好听,透过电波缓慢地传过来:“我都听妈说了,恭喜。”

再婚的事她对周尔岚说过,知道周尔岚必定会告诉顾铭琛,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始终张不开那个嘴亲口告诉对方。这时候顾铭琛的语气倒听不出什么,这让她多少放松了些,不自觉微笑:“谢谢。”

贺沉见她笑,眉头皱的更深,将她耳珠衔-住细细的磨。

温晚一颤,全身就跟过电似的,狠狠瞪他。

顾铭琛自然不知道这边的异样,叹了口气才说:“虽然贺沉劣迹斑斑,不过我尊重你的选择,小晚,真心希望你幸福。不管是用哪一种身份,我都希望你好,以后有任何难处或者委屈都别忘了我,顾家,依旧会是你的依靠。贺沉要是不老实,我会帮你教训他。”

贺沉挨得近,将他这话听得清清楚楚,心知对方就是说给他听的,冷哼一声。

温晚却听得心里一热,声音微微嘶哑:“哥,你也是,一定要好好的。”

有些话没有说出口,但她相信顾铭琛能听懂,他之前和贺沉在商场也斗得不可开交,最近忽然冷却下来,听阿爵说他私下又查了不少当年纪颜的事情。到底个中纠葛他又知道了多少、想明白了多少,温晚已经不关心了,只是希望他能渐渐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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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男人忽然将她婚纱拉链给解开了,温晚一怔,手忙脚乱地按住胸口。婚纱本来就重,她一只手根本护不住,贺沉就那么抱着胳膊欣赏她此刻的样子,一点儿帮忙的想法都没有。

温晚当然知道他那点幼稚的小心思,就是不挂电话,甚至还迈开脚准备走出试衣间。

身后的男人眉心一紧,伸手不容置喙地拽住她,天旋地转之后,温晚只感觉身上一凉。见鬼,那人竟然直接把她给剥干净了!

他急急地埋首她胸-前吞-咽,搅得她心跳又急又乱,顾铭琛已经话锋转向了别处:“妈过两天生日,去年就没一起过了,今年还是希望你来。你知道她格外在意你。”

温晚一心两用,难为还记得回应他:“我一定去,你放心。”

身上的男人忽然用力,当真是把那粒粉-嫩当樱桃吃了,她吃痛,闷哼出声,电话那头马上就噤声了。温晚脸上火辣辣地,比那粒上的烧灼感还要强烈,急急忙忙敷衍道:“不小心崴到脚了,我先挂了。”

她挂了电话想发火,贺沉却先她一步将她嘴-巴堵住,那物也长驱直入徐徐入港,含含糊糊地溢出一句:“老婆,抱抱我。”

“……”不带这么撒娇掩饰问题的!

偏偏贺沉还粗喘着在她耳边继续道:“你前夫鄙视我,你居然也不反驳,我受伤了。”

“……”好想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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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温晚明令禁止某人婚礼前再有如是行为,贺沉也满口答应,反正洞-房什么的他无比期待,到时再好好表现也不晚。只是想到顾铭琛,他心里还是有些堵:“周尔岚寿宴,你真的要去?”

本来他也想一起去的,可是公司有个项目必须他亲自处理,得飞英国一趟,想想周尔岚那架势,再想想顾铭琛,还真是不踏实。

温晚见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主动往他唇-上吻了吻:“就是吃顿饭,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自信了。再说我们都登记了,你以为铭琛还会干嘛?”

是怕敌人太狡诈好么?

“你真的不连名带姓叫他?你每次叫我都是连名带姓的!”

某人又开始胡搅蛮缠,温晚转过身替他收拾行李,懒得理他,心里默默念了遍贺沉的名字,不带姓?叫他什么,沉,沉沉?

她自己都被雷的不轻!

怨夫先生看自己老婆收拾行李还那么开心,心里更郁闷了,怎么有种她很期望自己离开的感觉?他沉吟半晌,不情不愿地妥协:“说好了,司机在门口等,有事给我电话。”

温晚心想,就是给他电话他也一时半会回不来吧,更何况能出什么事呢?不过为了让他安心,她还是满口答应了。

只是贺沉怎么都没想到,还正被自己说中了,周尔岚寿宴那天果然出事了。

第80章 白首不相离(五)

贺沉回国才知道温晚在周尔岚寿宴上扭到了脚,脚腕伤的有些重,婚礼可能要延期。一切急转直下,他的脸色便好看不到哪里去,坐在床边看她包的跟馒头似的脚腕,表情更是沉得能滴水。

所有人都瞒着他,显然是她授意的,别人哪有那个胆子?

他阴测测地像是要吃人,那样子盯得温晚头皮发麻,偏偏脚上还缠着纱布动弹不了,只好对着那人招了招手,一副求抱抱的姿态:“老公。”

贺沉一肚子火,他就想不明白了,怎么出事儿这女人就是喜欢自己扛,死活想不到他呢?

既郁闷又火大,可看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无处发作,只能冷着语气装凶狠:“现在还不想告诉我怎么回事?”

温晚眼观鼻鼻观心,看着他眼底的情绪几变,这才小声解释:“就是不小心在楼梯上滑了一下,结果扭到了。平时都是萧潇在陪我,铭琛觉得在他家出的事儿过意不去偶尔会来看看,我很老实,绝对没和他单独待一起。”

她努力辩解,他的脸色稍霁,可是心里显然是怀疑的,怎么好端端的会受伤?她从来都不是这么莽撞的性子。

贺沉不动声色,看她越来越委屈才走过去连人带被子地拥进怀里:“这下好了,总算老实在家陪我。”

温晚看他不生气了,这才笑眯眯地环住他结实地腰身,开口就是甜腻腻地一句:“我想你了。”

他看着她发亮的双眸,这女人极少会这么主动说些暧-昧情话,越是这样,他心里的疑惑越深,却也没表现出来,小心地抚着她脚腕查看:“医生怎么说?”

温晚看着他,是发自内心的抱歉:“要休养一段时日,婚礼可能要改期了,对不起。”

知道他多期待这场婚礼,更知道他花了多少心血,即使此刻刻意隐忍还是能感受到他的失望和郁闷。

贺沉也不会真和她计较,捏了捏她鼻子,依旧是寒着一张脸:“你怎么补偿我?”

“我都这样了,贺先生你还下的去嘴呀?”

“收点利息。”他说着就低头含-住她嘴-唇,细细地舔、密密地吮。

口腔被他熟悉而清爽的气息充盈着,她闭上眼,脑中一阵晕眩,只听他闷闷地溢出一句:“以后我去哪你去哪,不许抗议。”

温晚一怔,脸上却露出掩饰不住的笑意:“好啊,这是不是那句嫁鸡随鸡嫁——”

后面的话被他一瞪给被迫咽了回去,他凶巴巴地看她,眼底却全是暗沉:“还有精力耍贫嘴?”

温晚刚想狡辩,他的吻又铺天盖地压下来:“欠、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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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沉面上没有再追问温晚,却哪有那么容易被搪塞过去。背后找了阿爵过来,阿爵架不住他胁迫,还是老实说了:“是被顾铭琛的女伴给推下楼崴到的,现在已经好多了,刚开始那天比这还严重。”

贺沉的眸色已降至冰点,阿爵不由咳了一声:“温医生就是怕你这样才瞒着的。”

贺沉吸了口气,音色却还是冷冰冰地:“别人欺负我老婆,我难道还要忍气吞声。”

何况顾铭琛的女伴凭什么迁怒温晚?离婚前让她受气就罢了,现在都成贺太太了还要被牵连?

阿爵看他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微微叹了口气:“你怎么还是一副黑社会的口气,温医生已经自己解决了,你要是再乱来,她恐怕不高兴。”

贺沉疑惑地回过头,阿爵斟酌着,这才将原委细细道来。谁知贺沉越听脸色越沉,额角的青筋都在突突直跳,阿爵毫不怀疑它们下一秒可能就会爆裂开来。

“那个女明星,是为了纪颜的事才对她下手?”贺沉面无表情,可眼底净是戾气。

他一直不回应纪颜的事情实在是觉得对自己来说太过无关紧要,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他都不记得,顾铭琛要报仇,小打小闹,他也根本没放在眼里。反而多了个竞争对手很有意思,也就由着他了。

阿爵一时拿捏不准他的心思,默了默还是点头:“那女星叫吴迪,听说以前和纪颜关系不错,后来跟了顾铭琛。顾铭琛查纪颜的事也是安插她进的中艺。”

中艺就是那家经纪公司,贺沉听着始终没说话,末了才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温医生她已经和吴迪私下协商过,更何况吴迪那边有顾铭琛收拾,你真的不用再亲自出手,影响夫妻感情总归不划算。”

贺沉想的却是别的事,阿爵见他什么都不说就悄悄带上房门出去了。

他拿了烟叼进嘴里一直没点燃,自从想要孩子之后就戒烟了,这时候心里却闷得慌,特别想抽一根发泄下。

温晚因为他的关系受伤了,却独自承受什么都不告诉他,一直努力想在她心里建立安全感和信任感,现在看来似乎收效甚微,这女人遇到事情还是喜欢自己解决,而且纪颜这件事,在她心里也是一个不可跨越的坎儿。

他们之间从未聊起过这件事,说到底温晚心里也是不信任他的,所以才会只字未提,为的只是不想两人心底再有嫌隙。

她用心良苦,可他心里却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

贺沉承认自己大男子主义了一些,可是作为他的妻子,就不该为旁的事操心上火,受伤更是绝对不允许,这对他自己而言,自认是一个男人失职了。

想到这,他把烟扔进了烟灰缸里,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纪颜的事,是该给顾铭琛一个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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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铭琛没料到贺沉会主动和自己提起纪颜,这是两人间最不可触碰的地雷,稍稍一触就会爆炸。

见面的地点也稍显诡异,是在他公司的顶楼,他冷漠地看着贺沉,身侧的拳头攥的很紧:“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肯承认和你有关。”

贺沉双手插兜,挺拔的身材被阳光描摹下一层细长剪影落在了地板上,闻言只是浅浅一笑:“知道温晚为什么一直不告诉你真相?不是怕你承受不了,而是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纪颜的真面目。”

顾铭琛的脸色变得铁青骇人,几步上前就要钳他衣领,贺沉轻易抬手就拦住了他,依旧笑得人畜无害:“看,每次说到她你都恼羞成怒。温晚太了解你了,也太清楚你对纪颜的感情,这才会选我不选你。”

“贺沉,你他-妈今天来找揍的吧?”顾铭琛眼底快喷出火来,新仇旧恨都被提及,难怪他会失控。

贺沉哪里会怵他,嘴角勾起轻蔑的弧度:“无所谓,反正我一直想揍你,但是这之前我得把话说清楚。让你,甚至所有人知道,我的女人这几年受了多大冤枉。”

顶楼的风势很大,呼呼地刮擦着脸颊,顾铭琛的头发比贺沉的长一些,被吹得凌乱地挡住了双眼,可即便如此依旧能辨认出里面的赤红血腥。

他狠狠地瞪着贺沉,像是要将他挫骨扬灰一般:“你尽管编,小晚会被你骗,我不会。”

贺沉浓眉微挑,从风衣口袋拿出一个光盘倏地摔在地上:“中艺的确是我名下资产,娱乐圈的事我也不必多说相信你都懂,哪家公司能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猫腻?但我贺沉还有点底线,这个光盘都是他们和负责人签约时录下的,你看看我到底有没有逼迫她。”

顾铭琛垂眸看着脚边的东西,却一直没勇气俯下-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