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小东西已经爬到床上,黏在唐知戏身边。

“万一他们不开心又要大哭,算了算了。”

夜英知道她已经心软,只好把他们抱到中间,替双胞胎盖好被子。

他不仅要伺候他们,还要把他们手里的蒙奇奇、喜洋洋什么的都塞好…刚才还与自己主动缠绵的新婚小妻子,瞬间离他好远。

“大白菜鸡毛菜,空心菜油麦菜~~~什么羊都喜洋洋~~~”

两只小东西开始乱七八糟地唱着歌,还一会儿站起来跳跳,一会儿在床上滚来滚去。

唐知戏和夜英就这么傻在那里,看三岁不到的小鬼们疯玩。

“好了好了!”她忍无可忍,“阿姨给你们唱喜洋洋的歌,唱完了就给我碎觉!否则明天就没力气去幼儿园了哦!”

大霜和小霜还很认真地看看对方,最后点点头说,“好吧!”

唐知戏确定他们乖了,才哄着唱道,“一群羊团结就像一条龙,吃了苦依然打出真武功~一关一关冲冲冲!”

“耶~~~~~~~!!!”

“耶耶耶!!!”

耶你们的头哦!!!!唐知戏彻底败了…

“师父晚安。”她看向自己的湿父父。

夜英单手撑床,越过遥远的距离吻了吻小戏额头。

“晚安,宝宝。”

大霜和小霜都笑出了声。

“你们笑什么!”唐知戏吼。

“小戏你也是宝宝咩!麻麻经常说大霜小霜是她的大宝贝和小宝贝!”

唐知戏别扭地看了夜英一眼,“好嘛好嘛,你们两个,大宝小宝也晚安。”

夜英凝视这群活宝们,莞尔浅笑道,“一家都是宝。”

第二天夜英开车去幼稚园接大小霜,并及时见了他们的班主任。

年轻教师对于夜英这样的孩子家长没有丝毫招架力,即便占霜玄和占霜武再怎么捣蛋,她也舍不得向这位三十来岁的极俊男子抱怨。

“哦~~你是他们的伯伯对吧?”

老师认为他和占逆麟果然是有血缘关系的没错,占先生的哥哥毫不见逊色!

“两个孩子在家就捣蛋,你们做老师一定很辛苦。”

夜英不像占逆麟那样清清淡淡的,他浑身自然地散发着温柔。

“他们精得很,不过也都不是坏孩子,就是总爱闯些小祸,还有!不睡午觉总想偷跑出去玩,这个你要和他们的父母说一声。”

“我明白。”夜英谦谦有礼地点头。

大霜和小霜躲在他身后偷笑。

“夜英!师父!”唐知戏急切的喊声在放课后的长廊上响起,“你要不要这么骚包啊!”

“…”女老师听得一愣。

唯独夜英不动声色,回头去看小戏。

“呃…这个是你…徒弟?”

是公司里的徒弟?

本来就想弄清眼前这位是不是黄金单身汉的女教师,故意问道。

“她已经不是我徒弟。”

夜英在对方笑着“哦”了一声后补充,“她是我老婆。”

女教师的笑僵在脸上。

“你哪儿来的卡宴?!”唐知戏劈头就问。

夜湿父应对自如,“那不如,以后家里的帐,你来管?”

夜英倒是真的完全不介意这种问题,他师兄中已婚的,比如四师兄和七师弟,全部家当都在他们老婆手里,房产车子挂的也全是对方的名字。

只不过他这个小徒弟嘛…打打架还行,要她管这个家,她这爱玩的性子实在不适合。

唐知戏吓得捂住自己心口。

“我才不要。”她立马拒绝,“反正你说过的,我要吃要穿要买什么,你都会给,对不?”

“所以我也说过,无论今后我去哪里,你都要一步不离地跟着。”

“你这话…什么意思?”唐知戏斜眼。

“下周要跟一支部队去西藏,你总要跟着吧。”

靠,结果,还不是他得益最多!

“小戏!”

大霜和小霜在长廊那头叫着,“快来陪我们玩咩!滑滑梯!”

“知道啦!”唐知戏说着发现他们班主任是个年轻的菇凉,“呃,师父…他俩没惹事吧?”

突然觉得好尴尬…

“老师说他们不睡午觉,常常…”

被说教的双胞胎捂着脸,弟弟学哥哥的样。

他们各自卖萌地说了句,“夜英好坏,是大灰狼!老是凶银家!”

看他们颠颠逃往楼外,唐知戏赶紧去追这两只小魔头。

“呃,你跟你老婆是…难道是…”女教师掩着嘴猜测。

夜英再度礼貌低笑。

“师徒恋。”

提及夜英近期开的这辆卡宴,实际上是因为他的路虎正在维修。

那天唐知戏倒车出来,遇上一个逆向行驶的二货,她的路虎被擦了点漆,倒是对方那辆宝马,被撞得很凄惨。

暂时车子交去保险公司核赔,夜英就问他的三师兄霍时优借一辆来送唐知戏上下班。

霍时优当时在电话那头十分爽快,“霍家人傻钱多,师弟,来嘛。”

之后,霍公子就派人送来了这辆保时捷跑车…就连夜英都顿觉无语。

不过精通机械,又对车子很有研究的霍时优霍家,实在找不到什么普通人家使用的东西…

周末,夜氏夫妇开车带大霜小霜去往动物园,下午精疲力尽的四人在客厅,好的就像一家人似得。

但好景不长,门铃被按响,占逆麟与陶小乐准时来接他们的宝贝。

看着陶小乐抱起大霜小霜,窝在一起和乐融融的模样,唐知戏不知为何,突然有点儿想哭。

大概,是舍不得了吧,她和他们也培养出了感情。

好比早上她会发现大霜看着镜子,一个人自恋地说,“魔镜魔镜,告诉我这个世界上谁最萌最口耐最美型捏?”

晚上吃饭时,她又总要催促小霜快点把饭吃完。

“你自己的都没吃完,看哥哥的做神马?快吃饭!”

“小戏我要吃巧克力。”小霜总喜欢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

另一方面,他们虽然有点怕大灰狼似得夜英,可是又很爱对他撒娇。

去动物园明明可以坐推车,他们却都不要,缠着夜英说,“走不动了,要抱抱!”

师父就轮流抱他们看动物,还买玩具给他们玩。

他就像年轻的父亲,他把父亲的角色扮演的这么好…

唐知戏正在伤感,小霜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块巧克力。

“小戏~表生气鸟~好小戏~我没有偷吃呀,这块…叼给你哒!”

唐知戏破涕而笑,“谁生你气啦!还有,你什么时候偷拿的巧克力啊喂!”

回头,大霜正在给他的帕帕麻麻说今天看到的动物。

“我今天看到了只大象,有这么大~!!!”

“真的啊?”陶小乐喜笑眉开,“小戏和夜英真好,对吧!”

“哼,快把你这两只小恶魔带走!老子被折腾的只剩半条命!”

说完,唐知戏都不敢与大霜小霜正式道别,赶忙一个人跑回卧室。

占逆麟不会与自己师兄说客道话,两人一个眼神就能交换某些信息。

“那我们先走了。”

“好,之后再约时间聚聚。”

夜英送走小七一家,回到卧室,就见到唐知戏一人趴在床上,把脸深深贴住床罩。

他在她身后靠近,用温暖的胸膛整个贴住她。

“我不是故意的…”她压着嗓子说,然后转身,看向他的眼睛。

“我就是觉得…很难过…”

连自己都不敢去想的,那种难过。

“小戏,师父…比谁都想要,你为我生一个宝宝。”

夜英漫不经心,但那双精光内敛的眸子,却有让人不敢逼视的华严。

“但是,我更想你健健康康的…跟了我,让你受过很多委屈。”

夜英话还未落,唐知戏抱住他。

“不是的,我就是不介意这些…”

夜湿父温柔的唇落在她的脸颊。

“所以,我也坚持,当初没有做错。”

唐知戏感觉到夜英的手,捂住了她的心口。

“我们的未来还很长,宝宝,不要急。”

于是,她就相信了。

整个城市都陷入一种安宁。

沧海桑田,黑夜白昼。

他的心底,有一个得不到她,就不肯放手的念头。

《囍羊羊》番外完。

38.【冷战】

姜修恢复曾经的那种似笑非笑,但是看我的目光不像从前那么散漫。

我回忆起自从认识这个人,到如今,种种不堪的接触,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寻求他的帮忙?

慌忙退后几步,这就要走,姜修快步、掰住我的手臂。

“你放心,我不会再越轨,不会对你怎么样。”

我脸上一热,正色面对他。

“…那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年轻族长没有回答,但是他的眼睛告诉我,他说的是心里话。

…或许真是因为,要失去才懂珍惜?

这个人险些就真的要落到众叛亲离的下场,如今算是彻底后悔了吗?

难怪他会这么爽快的让夜英打他,看姜修脸上的乌青还未消退,倒是让这张总偏漂亮的脸变得更男子汉了一些。

“我承认,我不该挑战他的底线,更不该…因为得不到,才耿耿于怀。”

我在姜修心里,是他永远得不到的矜贵?

那么他自己,便是死在那一种族人们给他的,有恃无恐的偏爱中。

“那段誓约,夜英他说…要我忘了的时候。”姜修唇角的笑,有些冰凉,“我很想,放下全部的尊严,让他收回,只要可以挽救,我什么都会做。”

但是,我和姜修都了解夜英,师父至少现在,不可能给他兄长机会来弥补。

他为人严谨克己,错误对于他来说,要不就是从开始就不要犯下,否则,后悔根本无用。

“所以,如果,可以弥补。”姜修字字断然道,“我会去做。”

他的神情,像在让我给一个机会。

我考量了一下,最终下定决心。

“那你可不可以带我上一次雪山,我想要…看族训。”

姜修诧异,刚要发问,我打断他,“前提是…先不要问我为什么,可以吗?”

我觉得我可以信任他,他不会想要用这件事来伤害夜英,毕竟兄弟间的真情假意,我不会看错。

“好,成交。”姜修用以往轻佻的笑容回答我。

我也对着他,轻点一个头。

之后,特意挑夜英为了七老之事忙的脱不开身之时,才让姜修带我上雪山,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天助我也。

冬令,整座大山都显得格外荒僻孤冷,但天空很漂亮,甚至不带一丝尘埃,就像中国水彩般铺洒,仿佛要从天上一路流淌而下。

到了半路,姜修停下来,用和当初师父那般几近无差的口吻,向我提出差不多的问题。

“还能走吗?”

一开始我还逞强,咬牙自己走,但后来真的不行了,眼睛不知为何,连前面的路都看不清晰,恍恍惚惚就被那个人背在肩上。

我不想和姜修太过接近,即使知道对方是好意,挣扎了几下,但无济于事。

“如果…有一天你嫁给我弟,那你就是我弟妹,既然是自家人,背一下也没关系吧。”

姜修这么说着,我便不再乱动。

靠住宽阔的背脊,似有若无的药香,我抬起眼睛,能看见他长长的睫毛。

这个人确实也是有王族血脉的,整座大山的神形,都葳蕤地在那张眉目中张扬着威严,它们完美地融入其中。

或许感觉到我专注的眼神,姜修瞥过来看了看。

我赶忙低下头,假装闭目养神。

从另一条岔路上去,进入姜氏祠堂的领域,这间被称为“普化寺”的建筑,屋檐装饰有些徽派的风格,但年代古老,不知要追述到哪一个年头了。

寺庙与祠堂融合为一体的古迹,蔚为大观,门前有照壁,雕刻象征富贵的图形,久经风剥雨蚀,形成护垣。

大堂里摆有供奉姜氏列代远祖的牌位,祠堂左面还有一座凝重高大、青铜铸成的圆形钟。

“很了不起的地方。”我不经自言自语的感叹。

姜修习以为常,在祠堂中央为我取下一捆书册。

我发现一整面巨大的柜子上头都被铸满了经文,经咒笔笔工整,字字隽秀,锈迹斑驳的铭文和花带纹饰华美精湛。

这里面放置的,都是历代族长记录下的史事吧。

“这一卷,是关于白发‘龙萨’的规诫,我与夜英不屑这些条条框框,也从来没空进这地方,浪费时间读一卷类似游戏规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