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乾坤同意,并朝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英魂冷笑,“一群渣。”

一伙人大多戴着白色兜帽,从树后纷纷现身。

其中有一个灰衣男子,已经举枪对准领队解唯秋,但他不敢动手,因为霍时优也同样用枪口对准了他。

“我可是整整找了你们一天。”对方为首的男子,指了指身后的同伙们,“一帮中二,都不敢正面进攻,全都是缩卵。”

“哦~是上次在荒岛遇见过的。”季炎熙满是自信的笑,“你这娘炮,腰身保持的还不错。”

“…你说什么?!”被羞辱的灰衣男子怒了。

季炎熙摇了摇手指,帅气的黑眸霸气四散。

“我是说,难得咱们又见面了,不过就算我们是高帅富,也是需要实战的啦。”

暗门组的青年们听得一阵沉默。

“以后这种情况,就让夜英代表我们发言吧。”霍时优决定般的说,“炎子你给我住嘴。”

“+1。”难得占逆麟也在后头默默道。

“你、你们居然聊起天了!!!”

灰衣男子还未说完,却被另一个人打断。

“不要和他们废话。”

意外的,是清雅又不失低沉的女声从那男子的背后传来。

解唯秋见到同样穿灰色兜帽外衣的少女,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妩媚的浅笑。

“今年,他们召到你进‘英魂’了?你可是…传说中最强的‘英魂’啊。”

少女剪着一头齐耳短发,双目英冷没有一丝温情。

“废话少说。”她露出手中短刃,瞬间如剑出鞘、锋芒无比。

五门夜英托着下巴思索,“也难怪,‘英魂’与暗门组的十年之战,很快就要到来了。”

“女孩子,应该再可爱一点才对嘛,来啊~”

季炎熙轻佻的口吻让那女性微微一怔,她旋即恼羞成怒,但手中的刀刃握得奇稳无比。

“她就交给我吧。”解唯秋很有技巧的挡住六师弟。

季炎熙立马领情,“哦?有JQ哦~”

“你脑补过多了。”

“快点解决他们…狼王要追上来了。”

季炎熙一回头,发现已经在高处蹲点的占逆麟,架起了狙击枪,对准他们的身后的一大片区域。

“我靠,师弟你什么时候上去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果然是你们招来的祸害!”灰衣男子这下明白了,“好你个解唯秋!要我们当垫背!”

但那年轻少女已经迫不及待,强烈的煞气让周遭的男子们都要为之一惧,“你要是不出招的话,那我便攻过来了。”

“嘘。”解唯秋做了一个手势,唱戏时胭脂粉饰的嗓音,在此刻格外清逸。

“先让七弟…听一下风的声音。”

因为,狼王与它的属下们,就在他们的身后。

萧乾坤忽然蹲身,取出藏在军靴中的短刀,一只壮硕的野狼从黑暗中发出低吼,飞身扑来。

他侧身举起匕首,电光火石间,野狼已被开膛破肚!

“呯!”的一声,在树上的占逆麟几乎是在同时,击中这只体型超乎想象的狼王。

一场与英魂、与野狼们的凶恶血战,就此拉开…

那位被称作“最强英魂”的少女,她的手里刀擦过解唯秋俊美的侧脸,淡定道,“现在就让我先,拿下这一局!”

3、

暗门信条三:

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暗门组所在的区域,是个常年多雨的地方。

这天又下起了茫茫然的密雨,完成任务、各自养伤的年轻人,坐在屋檐下听雨发呆。

也正是这一次次危险的考验,才使得暗门组的男人们在今后走上他们自己的命运之路时,经受住了无数的折磨与痛苦。

不过,其中一门的封寒和八门的商敖冽,并不与他们一起受训。

封寒常年都需要一个人去完成某些任务,神秘的连师弟们都不会去打听。

他的实力与能耐、甚至体验过的生活,早已在他们的境界之上,所以当师弟们还在模拟训练时,或许他已经投入到真正的杀戮当中。

如此一来,每回的实训、二门解唯秋自然成为了他们的骨干力量。

天空春雷打响,雨水淅淅沥沥下着,暗门组的大门被人缓缓推开,第一个注意到来人的霍时优,脸上显出担忧。

是封爷带着封寒回家了。

两人神色都带着相同的疲惫与超常的冷漠,身上都还有些血渍凌乱,但是同样步伐稳健。

霍时优站起来,转身要走。

“三师兄?”占小七不解地轻声喊他。

“万一有情况,记得自己做判断,我要去搬救兵。”

占逆麟不免有些困惑,他点点头,坐在原地看着那扇闭上的门。

稍后,果然又有了动静。

封寒被反绑着双手,封爷在屋里哼了一声,扯起他,拖拽着来到院中。

占逆麟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排场,看着暗门组最高统帅脸上的表情,以及他手里拿着的紫竹尺,他也明白事态的严重了。

封寒面对着他的师父封爷,这个人同样也是他亲生父亲的弟弟,他的二叔。

他们的脸上依旧是拒人于千里的神情。

封爷直接将他的徒弟绑在院中那根高大的木桩上,而封寒只是偏过头,一副受到屈辱,但又不肯低头的态度。

封爷手中的紫竹尺,是经过特制打磨的,打在人身上,是往死里般的疼,况且封爷手里是下功夫的,不似其他师父,一般都只是训小孩般的随便打打。

瞬间,紫竹尺已经像这雨点般打在了封寒的身上。

看着封师兄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占逆麟忽然领悟,霍师兄所谓的自己做判断,到底是要他做什么!

“封爷!别打了!”

对方举高巴掌宽的紫竹尺,毫不留情面。

“不要以为你是我破格收的,我会给你特别待遇。”

占逆麟身上吃了一记,整个人像被打懵了。

原来…真的是这样的痛,就像被扔进冰冷刺骨的深海,下一秒,又掉入沸腾的油锅!

可是他没有躲开,挡住封爷的又一下重责!

“小七,走开。”封寒喘着气,瞪住他的师父。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只杀…我觉得要杀的人。”

“你留着‘她’,英魂总有一天会死灰复燃,怎么…封寒,你受过的屈辱,我们封家蒙受过的耻辱,你全部都忘记了吗?”

封寒的眼神,说明着他就是天生的豺狼虎豹,“我会手刃仇人,杀她全家。”

解唯秋与其他师弟在这时赶到,见着封寒的情形,好像已猜到发生的状况。

“知我罪我,其惟春秋。”他先一步跪在地上,“这是暗门组教我们的,所以我相信,师兄的选择。”

“你们来的正好。”封爷睨一眼徒弟们,冷笑着举起紫竹尺。

强烈的痛楚忽然就让封寒都抵抗不住地发出一声嘶喊,这压抑的、就像快要疼死般的声嘶力竭,冲破雨势,仿佛野兽绝望的咆哮。

他的手,被活活打断了。

“师兄!”

雨水,早已打湿了每一个人的脸。

封爷只是一次又一次,将紫竹尺继续抽在封寒的身上。

“下一次,不要再手软,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解唯秋朝着师弟们点一点头,从来最为沉默的萧乾坤,这次却是第一个发言。

“那就让我替师兄受罚。”

封爷听见身后响起的一个个声音,手势慢慢缓下。

夜英也接下去说,“下一次,如果师兄再违抗你的命令,我们轮流,替他受罚。”

封寒看着师弟们认真的表情,都只能低头笑笑。

“没有人,可以轻视暗门组的规矩。”封爷转身,看着一地的年轻人。

季炎熙反驳道,“这也不是暗门组教的么?…同生共死!”

解唯秋起身,不再求得封爷的同意,与霍时优一起解开绑住师兄的绳子。

雨势变得更大,在外力作用下,封寒早已站不稳,跪倒在地。

迟来的师父们,在院子中看见的,就是他们心爱的徒弟们,一个个悲伤至极的身影。

不知从何而来的悲伤,浓浓地笼罩着整座宅院。

解不喜踏入大门,一眼就看见封寒满身的血迹,她径直走到封爷面前,扬起脸。

“还要打么?”

封爷冷着表情,没有回答她的话。

“你如果还要打的话,千万别手软!”解不喜指着自己的脑袋,“就朝我这里打!打啊!”

封爷直接避开她,将紫竹尺扔给一旁看戏的其他师父们。

“封寒,你就跪着,直到你真的反省了再说。”

解不喜却是穷追不舍,“有什么好反省的?你倒是说说看啊!”

“解不喜!”封爷长衫负手,在雨中似一尊坚硬的雕像,“别得寸进尺。”

师父们没有人上前阻止,因为这是封爷下的命令,这也是孩子们必经的成长。

是封寒必经的怨憎恨,谁都知道。

他从来不是狗崽子,他就是一头狼,泯灭不了杀性。

假以时日,封寒必成枭雄。

“你为什么要留下她?”解不喜转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封寒。

她的大师兄,没有回答。

只是,他伸出沾满血渍的手,碰到了解不喜的半边脸颊。

“解家的小九,长大了。”

解不喜稍是一愣,反握住封寒充满力量的手,在雨势中悄悄掉下眼泪。

“那又怎么样?你千万别指望我可以保护你。”

她说完却又笑起来,被季小六勾住肩膀。

“放心吧,哥哥们会保护你呢。”

排山倒海般的情怀,淹没九门。

即使在未来,还有太多的悲哀在等待。

即使凭他们的双手,无法去扭转。

即使最后,解不喜要一个人去寻找佛堂后的秘藏。

不同的命运诡计,终会带领每一个人,走上不同的道路。

背下曾经的欢喜,未来的重伤,但是,不用为他们叹息。

“雨停了。”萧家小哥看了看天空说。

雨过天青,云开处…就像是他们最无法忘怀的,共同的年华。

番外六:九门八卦.下

4、

暗门信条四:

待君归来时、共饮长生酒。

(一门、二门)

按照暗门习俗之一,每年正月十五、元宵佳节,九门小辈除了在执行秘密任务的,其他情况者必须悉数到场,有家室的也要一并带来。

回门的前夕,长辈们都在各种张罗,解家的二爷也忙了一整天。

夜深人静,总算伙计们都散了,解唯秋独自披着件戏服站在戏台上,他并没有上妆,但此刻的他还是能让人不住地感叹,这个男人怎可以生的这样美。

右侧眼角下淡淡的一滴泪痣,宛如充满诱惑的印记,似有若无。

这就是二门的解唯秋,一生唯求。

人说,暗门组绝无善类,解唯秋不仅是拥有一副天籁般的好嗓子,他更是有着龙非龙、凤非凤的雌雄莫辩之美。

傲骨扬国粹,丰姿醉红颜,遍体无暇玉,怎奈男儿身…

几声击掌,表达出台下唯一听众的赞美,解唯秋笑了笑,下台随手拿起一壶桂花酒。

“我以为,你赶不回来。”

那人兀自替他将戏服的领子整了整。

如今封爷早已退居二线,封寒接管了暗门组一切事务。

他的身形苍劲挺拔,像一座上古的雕塑,气场更是骇人,高大而安静,却平生出一份睥睨群伦的傲然。

“我听说,小九也会回来。”封寒的声音冷静又低沉,“还带了个,男人?”

解唯秋脸上不动声色,“大概是她的一个伙计,这些日子解家的生意都靠她,现在她才是解家的少当家,连我都不许插手。”

封寒没回应。

解唯秋弯眉,“今天二爷我心情不错,再给师兄唱一出…”

封寒饮一小口桂花酒,定夺道,“贵妃醉酒。”

(三门)

夜的另一处,八十八层现代化大厦,某间研究室中的灯光依然亮着。

电钻、火光、系统指令声,不眠不休。

在冰冷的智能调控室中央,大型机械装甲,有着扁平的颚骨、朱红色的双眼。

一位穿着粉衬衫、黑西装的男人,单膝跪在这座超越人类最先进科技水平的机器人前,像在对它做着最后的调整。

“霍三少,您的电话。”

霍家的仆从在他背后鞠躬。

霍时优站起身,不耐地叹了口气,但举止仍旧隐隐地散发出优雅迷人的气度。

他走出自动感应门,来到落地窗前接听电话。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