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的扯了嘴角,然后,微微上扬。

谢姜戈整整睡了二十四个小时,在这二十四个小时里苏妩辞掉了餐厅的工作,她向格林德瓦镇的人们道歉,她编了很多悲催的事情发生在谢姜戈身上,之后,小镇上的居民原谅了他,然后,好心的人们开始出谋献策。

等到获得那些人的原谅之后,苏妩到超市去买了一些的东西回到家里开始做晚饭,她买了大米,茄子,牛肉。

等到牛肉茄子焖饭差不多的时候,苏妩刚刚翻开盖子,有双手从她的背后悄悄的环住她的腰。

苏妩把盖子重新放回。

谢姜戈在她的背后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又溜走了。”

“怎么会呢?”苏妩说。

起码,在他的脚还没有正常行走时,她是无法离开他的,医生说谢姜戈的脚需要半个月左右才可以正常行走。

“姜戈,你肚子饿了吧?”

谢姜戈把苏妩做的牛肉焖饭一颗米粒都没有剩下的吃到嘴里,隔着半米左右的餐桌他笑得心满意足。

“苏妩,这里不错,不如,我们留在这里过一段日子。”

苏妩对着谢姜戈微笑。

五月的格林德瓦是一个童话世界,绿色的草地,木质的房子,大片大片的葡萄园,个别的人家的烟筒燃起了炊烟,懒洋洋的奶牛在草地上走过,夜幕降临的时辰,雾气袭来,坐落在小桥边的几家餐厅旅馆打开了他们屋檐下一排排的灯,那些灯光在雾气中抖开,小镇上的居民还有若干几位的旅者坐在靠近小桥的座位上,享受清新的晚风。

夜幕降临的时候,安娜都会推着轮椅从桥上经过,轮椅上坐着那天开枪的男人,餐厅老板旅店老板都会出来和安娜打招呼,他们暗地里给安娜做加油的手势,等那两个人不见了,老板们会告诉一些不知道原因的客人,安娜是一个天使,她让一个穷凶恶极的黑手党头目浪子回头,这得是多大的成绩啊,据说,高级版的黑手党在一年里随随便便的就会杀个几百人。

其实,在他们的心里是那样想的,那么帅的男人就不应该参加黑手党,黑手党在欧洲可是臭名昭著。

约十天过后,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换成了拐杖,他把他的整个身体都倚在安娜的身上,看着弱不禁风的模样,看到男人那个模样,小杰米气坏了,他很想跑到安娜面前,大声告诉她,安娜,他是个骗子,我就见过他走路,走得比谁都好。

终究,小杰米还是不敢说出来,男人身上有枪!

当谢姜戈不用再坐着轮椅到医院复诊的时候,苏妩带着谢姜戈来到了镇上唯一的理发店,给谢姜戈理发的是一位六十多的大叔,据说,镇上的年轻人都不愿意光顾这家理发店。

半个小时后,谢姜戈顶着一头中规中矩的老年头走出理发店,从一出理发店苏妩就开始笑个不停,笑到小谢的脸变青,变绿。

然后,拽住着她把她拉到窄小的小巷里,几下之后他把她按在墙上,他吻她,在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他可是一气呵成。

其实,苏妩是知道的,谢姜戈的脚已经好了。

很多年后,苏妩都会记住那个午后,她在葡萄园架下给谢姜戈修头发的情景,他坐在木头制作的椅子上,阳光穿过了葡萄叶子间的缝隙,散散的落在谢姜戈的身上,她拿着剪刀和梳子一点点的把谢姜戈的厚厚的发型剪得层次感十足,她的目光追随着他的头发,他的目光追随着她。

她拿着镜子问姜戈,她给他剪的发型漂亮吗?

“漂亮,漂亮极了!”他自始至终没有去看镜子,他只看她,目光痴迷。

隔日,苏妩在床头柜上发现了新买的杜蕾斯,在这之前苏妩也知道了一些的事情,比如,谢姜戈已经把洛尼的房子买下,比如,有一批人已经往着他们这里的地反赶,在那些人中有婚纱设计师,还有婚礼策划团队。

半个钟头后,谢姜戈和她说他们婚礼的细节。

这是一个阴天,天空有厚厚的黑色云层,到了黄昏的时候,那些黑色的云层越聚越多,苏妩望着那方天空,淡淡的说,谢姜戈,没有那场婚礼,现在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

在苏妩说完这些话之后,谢姜戈开始发脾气,等他把该毁掉的都毁了,他终于忍不住的问了她,从东京逃到格林德瓦,为什么?

“苏妩,每一个死囚犯都有知道他们罪名的权利。”他握着她的肩膀,让她的脸强行对着他,让他们的眼睛对着彼此的眼睛。

一秒,两秒,三秒。

渐渐的,谢姜戈的脸隔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苏妩说。

“姜戈,你想知道吗?你真的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拼命的想要逃开你吗?”

“谢姜戈,你真的想知道你的罪名吗?”

一秒,两秒,五秒,一分钟!

猝然的,他放开了她,他把她的脸紧紧的捂在他的怀里,不住的呵着。

“好了,好了,苏妩,我知道了,我不逼你,我不逼你,我就把你从东京来到格林德瓦当成是和我在玩着捉迷藏游戏,你喜欢玩的话,我就陪你玩,你想玩多久都没有关系,好不好,苏妩?我总是能找到你的!”

苏妩没有回答,只是把脸拼命的在谢姜戈的怀着蹭着。

他亲吻着她的鬓角,柔声问着:“好不好,苏妩?嗯?”

谢姜戈的“嗯”在苏妩的心里是世上最为让人心碎的旋律,苏妩把脸从谢姜戈的怀里解脱出来,透过谢姜戈的肩膀看着层层的天色。

缓缓的,苏妩说。

“姜戈,如果,在今晚的十二点来临之前你能让格林德瓦挂上漫天繁星的话,那么,我们的捉迷藏游戏就到此结束。”

十二点来临之前的前五分钟,苏妩站在家门口。

谢姜戈并没有让格林德瓦镇挂上了漫天的繁星。

谢姜戈只是把漫天的繁星带到她的面前。

蓝色的小小的火光布满了大片大片的葡萄园,前面的一颗刚刚熄灭,后面的一颗就亮起,一层一层的往外扩展,无处不在,充斥着她所能眼见的地方。

站在那些星星点点之下,苏妩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湄公河上,她和他站在船上,姜戈指着夜空和她说,苏妩,你看,那是银河系。

银河系是每一个孩子心里做的最大的梦想。

谢姜戈拉着她的手从葡萄架子下走过,星光招惹来了飞虫,那些飞虫跟着他们,飞虫在他们的耳畔快乐的吟唱。

好像,苏妩被谢姜戈带回到童年时代。

她美梦成真,披着月光坐着银色的尖形小船在银河上漫游,她白色的裙摆从尖尖的小船边缘滑落。

他拉着她的手来到了最中央,他的手心布满了汗水,他的额头上也是,这一片的星光来之不易。

拉着她手的人想开口,唇被苏妩堵住。

她用自己的唇瓣温柔的滋润着他,他用舌尖回应着她。

她踮起脚尖勾着他的脖子,他低头手落下他的腰上。

他的手从她的腰间往上,摘掉她的胸衣,握住她的乳.房,用她最喜欢的力道表达着他的疼爱珍惜。

她的手从他的胳膊滑落,摸索着来到他的腰间,手往后,伸进他的裤子里,他的身体开始绷紧。

他们的身体沿着葡萄架滑落。

葡萄架下是五月刚刚冒起的草尖,她不着片缕的身体躺在草地上,她的身上叠着另外的不片缕的他。

他的吻是从她的脚趾头开始的,她左边的腿紧紧的贴在那些草尖上,她右边的腿在他的刻意为之之下曲卷,他的舌尖一路上往上,往上…

他的舌尖每行走一寸她的背部就离开地上一寸,她的一只手牢牢的握住了葡萄架,她的右边的腿架在他的肩膀上。

等到她的腰弓成了半月形状。

她听到自己哀声求着:

姜戈,姜戈…我求你…不要弄那里…我…受不了…受不了…

说完后,苏妩哭了起来,她觉得自己也许会在下一秒死去,他的舌尖往着里面再进去一点时,苏妩就开始觉得自己好像被丢进了一个黑乎乎的的漩涡里,濒临着死亡。

她的身体在激烈的抖动着,她听到自己嘤嘤的哭开,仿佛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

终于,在她被漩涡全部的黑暗吞没的前一刻,他进入了她。

她的甬道天衣无缝的容纳着他。

极小的时候,在新月如钩的夜晚,苏妩把头搁在奶奶的膝盖上,问,奶奶,男人和女人是怎么样好起来的。

奶奶呵呵的笑着,说这个问题等苏妩长大以后自然的就懂了。

现在,她终于长大了。

大到她最终弄懂了。

关于男人和女人好起来的秘密。

苏妩是女人,谢姜戈是男人。

他们在格林德瓦的天空下做.爱。

黎明时分,苏妩离开了格林德瓦。

离开的时候,姜戈还躺在她的床上睡觉。

昨晚十二点来临之前,格林德瓦的夜空没有漫天繁星。

苏妩很难过,因为格林德瓦上没有漫天的繁星!

87【在拉斯维加斯有张床】

洛杉矶到拉斯维加斯,公路全程六百五十公路,一百五十的时速需要开上五个小时以上的时间。

从洛杉矶到拉斯维加斯的十五号公路是飞车党的天堂,一眼望不到边的公路直线,满眼所及大片的荒芜都会让飞车党们肾上腺素飙升。

一旦,飞车党把的车子开到十五号公路,他们一定会把车速提到最高,他们会把刚刚喝完的啤酒瓶随手扔掉,他们可以把金属音乐调到最高,他们可以跟着音乐飙高音,他们可以大声咒骂美国总统的屁股眼,他们可以和带到车上的辣妞尽情玩乐大秀活塞游戏,要什么身位就可以有什么身位。

十五号公路是自由的天堂,十五号公路没有美国那些愚蠢的警察叔叔们因为你的超速给你开罚单,十五号公路没有性格孤僻的邻居没完没了的投诉,放冷枪,十五号公路也没有假正经的卫道士打断了你和辣妞的野战。

十五号公路也是亡命之徒的天堂,他们可以在车上肆无忌惮的卖弄着他们的枪技,十五号公路每年平均下来每三天都会发生一次枪声,每十天就会有一个人在十五号公路上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故失去生命。

七月,加州一如既往的烈日炎炎,十五号公路上的温度已经飙升到四十五度以上,从洛杉矶赶往拉斯维加斯的几位年轻人在经过几轮极速飞行追逐之后,不约而同的停下,然后在为首的一位眼神的示意下倒车,最后,三辆车子围住了停在路边的红色法拉利。

十几个人带上他们的刀和枪从车上下来,一步步的靠近红色的法拉利。

在经过几分钟的确认之后,他们认为这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

这人疯了是不是,居然敢把法拉利最新推出的LaFerrari开到十五号公路来。

LaFerrari:法拉利在今年三月刚刚推出旗舰级超级跑车,全球仅限量499辆,价值一百三十万欧元,LaFerrari采用被称为HY-KERS的混合动力系统,一台6.3升V自然吸气引擎可输出588千瓦的最大功率,电动机独立输出120千瓦动力,也就是说他们要使尽吃奶的力气狂飙,开着LaFerrari的人可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吃着薯片轻轻松松的就超过他们,让他们只能够昂望着它漂亮的尾巴。

更何况,停在路边的这辆LaFerrari还是很多车迷梦寐以求的属于法拉利的经典红,在499辆LaFerrari推出的色系中就数红色的最有收藏价值,经典红的LaFerrari有钱也很难买到。

待会,这辆红色的漂亮宝贝就变成他们的了。

飞车党里身材最为强壮的詹姆斯吹了一个口哨和漂亮宝贝打招呼,法拉利依然停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车子的顶棚车窗全部被拉黑,看不到里面的任何状况,等得不耐烦的詹姆斯叼着烟用手敲了敲鱼眼型的车窗。

几下之后,左边的车窗连着车门缓缓的往上翻起,火红色在烈日炎炎下,炫,酷,让人为之疯狂!

詹姆斯弯下腰。

第一眼看到的是两只被同一个手铐铐在一起的手,一大一小,那是男人和女人的手,腰再往下弯一点他看到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漂亮的东方男人和漂亮的东方女人,男人在看着他,女人头搁在男人的肩膀上睡觉。

“哥们,把你的车给我。”詹姆斯开门见山。

男人摇头。

詹姆斯把刀搁在男人的脖子上。

男人微笑,示意詹姆斯看看他的身后,詹姆斯回头,顷刻之间,他手里的刀没有了,黑黝黝的枪口顶在他的腹部上。

詹姆斯被男人的举动笑坏了,这个小白脸他不明白他如果让他挨枪子,他也连同他身边的小美人一起完蛋吗?

他的伙伴们可是个个来自于纽约的皇后街!他们把所有的缺德事情都干了!

耸着肩詹姆斯把目光转向他的伙伴,看到那些家伙表情一个个见鬼似的,顺着他们的目光詹姆斯脸转向前面。

前面废旧货车箱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四个的强壮男人,男人的手里操着手枪,枪头对准着他们。

看清楚四个男人的那身打扮还有手里的家伙,詹姆斯就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到的人,詹姆斯在心里大骂自己蠢蛋,他应该猜到了,能买到红色的LaFerrari怎么可能是寻常人等。

偶尔有车经过,没有人停下来看热闹,反而,开车的人把车子开得更为的飞快,十五号公路的人比谁都明白把车子开在十五号公路的第一法则是不要多管闲事。

詹姆斯的脚在发抖,在皇后街长大的人都在传说着东方那个古老的神秘帮派,看来。。

缓缓的,詹姆斯把脸重新回到车上男人的身上。

男人也在看他。

这次,詹姆斯看得更为清楚了。

有些人光光一个眼神就可以幻化成为利器,如眼前的男人,即使男人的嘴角是上扬着的。

詹姆斯的腿在发抖,刚刚灌进肚子里的啤酒让他忍不住的想尿出来,他知道只要男人一扣动扳机,他和他伙伴们的身体就会被抛在大峡谷里,不久之后,也许会有天上的鹰叼走了他们的尸体,运气好一点的话不久后他们的尸体会被发现,然后洛杉矶警察会根据他们的纹身以及皮肤颜色在档案写着,这些人都是一群瘾君子,之后,不了了之。

还好,还好,男人只是轻轻的吐出了一句“go”

那句简单的的英文发音停在詹姆斯的耳朵里无比的美妙悦耳,男人的手枪并没有从他的腹部离开,詹姆斯紧紧闭着自己的嘴,努力让自己那张惹事的大嘴不要吐出任何的垃圾话。

男人嘲讽看着他,慢吞吞的说:“我的女人在睡觉,如果,你们要是吵醒她的话,很快的你们就会变成老鹰口中的美食。”

男人慢条斯理的移开他的枪,忍不住的詹姆斯看了那个一直靠着男人身上呼呼大睡的女人。

女人穿着深蓝色的旗袍,皮肤白皙,曲线凹凸有致。

枪口重新回到了他的的身上,这次,对准的是他的命根子,男人冷冷的说:“如果你再敢看她半眼的话,我会让我的保镖在你的肝门里赛硬币。”

詹姆斯举起手来,目不斜视,倒退,倒退。

这一天,是詹姆斯最为倒霉的一天,他和他的同伴在差不多五十度的十五号公路上把他们的车推行一公里后才发动引擎,等车子开离几公里后詹姆斯忍不住的会看,火红色的法拉利依然停在那里,远远的,在路面烘托出来的热气中宛如海市蜃楼的场景,后来,詹姆斯才想起了那个男人看起来无比的眼熟。

苏妩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在从洛杉矶到拉斯维加斯的十五号公路上,她的头靠在谢姜戈的肩膀上,周遭特属于加州那种晕黄色落日余晖无处不在。

抬手看了腕表,下午五点半,也不过是还不到十个钟头的时间,她就从洛杉矶的唐人街来到了这十五号公路上。

也不过是九个半钟头而已。

这九个半的钟头里她从惊讶,到愤怒,到妥协,之后,是心灰意冷。

在九个半钟头之前她是唐人街一位叫小红的茶馆服务员,今天,她和平常一样换上旗袍开始工作,茶馆的第一个客人是谢姜戈,半个多小时之后苏妩被谢姜戈塞进了他的车里,身体还没有坐稳谢姜戈的手铐就戴在她的手腕上,手铐一边铐住苏妩的左手,一边铐住谢姜戈的右手,她打他她踢他,他纹丝不动。

拉风的法拉利开在洛杉矶繁华的街头,惹来一些人的目光,苏妩在车里用自己的肢体语言徒劳的向着那些目光求助,终于,他们的车子被警车拦下,谢姜戈给了那些警察一张证明,然后,苏妩就变成了超跑俱乐部里一位偷走了VIP客人珍贵物品的,叫小红的俱乐部工作人员了。

那位警员还在纠结于带在他们身上的手铐,他的手机就响了,在听完手机之后他笑得无比亲切,他祝他们一路顺风。

车子开离了洛杉矶市区,谢姜戈就强行的在苏妩的无名指上带上了钻戒,他说他们会到拉斯维加斯去注册结婚。

哈哈,拉斯维加斯结婚登记处因为多年前布兰妮的几个小时短暂婚姻闻名于世,现在,很多人都把在拉斯维加斯登机结婚当成时髦的玩意儿。

不过,苏妩知道,谢姜戈绝对不是在和她开玩笑,她的护照在他的身上,在拉斯维加斯还有一位催眠师在等着她,让一个意志力不坚定的女人说出那句“我愿意”并不是难事。

这样荒唐的事情他居然想得出来,谢姜戈是一个疯子。

疯子,疯子,疯子,苏妩听到自己的的声音在窄小的车厢里突兀的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