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吧。你…”陆诚睿见她说话有气无力,小脸上憔悴的看得出黑眼圈,忽然明白过来,有点尴尬,“用不用带你去找江医生看看?”

“看什么,我又没生病,躺躺就好了。”果果此时哪都不想去,就想到沙发上躺着,可偏偏这陆诚睿站在那里像铁塔,他居然还不走。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要是还不舒服,去找江医生。”陆诚睿意识到自己该走了,赶忙告辞而去。“知道了,谢谢你。”果果送他离开,终于嘘了口气,跑到沙发上躺着去了。

自从十三岁那年认识这位老朋友,每个月果果总要遭遇特别不舒服的一两天,倒也不像有些人那样痛得要卧床休息,只是浑身乏力不自在,下腹坠涨、腿上没劲,能躺着就不想坐着。

陆诚睿离开招待所,思忖片刻去往女兵中队的方向,没有去营区,而是去了医务所。看到医务室里有好几个女兵等着问诊,他站了站,等江瑟瑟不忙的时候看到他,才打了个招呼。

江瑟瑟看到他,喜出望外,脸都有点红了,跟别的医生说了一声,走到门口,问陆诚睿:“有事吗,陆队?”

“出来说吧。”陆诚睿见屋里人都瞧着门口,让江瑟瑟跟自己走到户外。

两人慢慢的踱着步,陆诚睿在前,江瑟瑟忐忑不安又欣喜的跟在他身后,心里揣测,他找自己,是要说什么呢?

第 8 章

“江医生,有点小事想请教你。”陆诚睿思量再三决定来找她,话到嘴边,还是难以启齿,问女孩的事,他不在行,可要是不问,看果果那么憔悴,又不忍心。

“请教不敢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江瑟瑟微笑着看他,心里突突直跳。小诚主动找她搭讪,这还是头一次。

“就是…女孩子要是…痛经,该怎么处理?”陆诚睿说出那两个字如释重负。

可江瑟瑟不知道他嘴里嘀咕些什么,心想,他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呢,他平常可不是这样的,好奇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什么怎么处理?”

真是的,居然要说第二遍,陆诚睿腹诽一句,可看到江瑟瑟真诚的脸,知道是自己咬字不清,人家没听清楚,又道:“是果果,她老朋友来了,身体不舒服,我想问问,怎么处理?”

这回江瑟瑟听清楚了,见陆诚睿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忍住笑,告诉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办法,只能注意休息,饮食忌生冷辛辣,对了,你可以给她找个热水袋,捂一捂能缓解。”

热水袋?陆诚睿为难的想,北港这里四季如春,年平均气温那么高,哪里会有热水袋,只怕超市里都不会有。

好在善解人意的江瑟瑟及时化解了他的为难,“我办公室里有,常借给女兵,我拿给你。如果她还是不舒服,我可以给她开中药喝。”

江瑟瑟回到医务室去,不一会儿,拿着个热水袋过来,交给陆诚睿。

果果听到门铃声的时候正窝在沙发上睡着,懒洋洋的站起来去开门,看到又是陆诚睿站在门口,疑惑的打开门问他:“你怎么又来了?”

“这个给你,我去训练了,不会再来打扰你。”陆诚睿态度冷冷的,把灌满热水的热水袋塞给果果就扭头而去,跟逃跑一样,一眨眼就消失了。

真是个别扭人,话也不说清楚,人就跑了。果果抱着那个热水袋,呆立片刻,意识到他的目的,又展眉一笑。抱着暖暖的热水袋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果然小腹的胀痛不适得到了缓解。

他怎么会想到这个办法呢?想不到他平时冷冰冰的,也有温暖的时候,果果想了一会儿,疲倦的闭上眼睛,懒懒的睡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基地的地形果果也熟悉了很多,知道医院的位置之后,她按着覃嘉树的吩咐,去找傅桐替她看看,这几天她有些轻微耳鸣,虽然傅桐主攻的是骨外科和外伤复健,替果果检查耳朵这样的小事对他来说却是不在话下。

傅桐的办公室在七楼,果果从电梯里出来,按着导医台的提示,找到傅桐的办公室。大概是她来的早,来看病的似乎只有她一个。

骨科办公室是套间,外间询问病情,里间是检查室,配备了检查床和各种仪器。果果走进去,没看到傅桐坐诊,有些意外,听到里间似乎有动静,好奇的走过去看看,隔着屏风,依稀看到后面有人。

傅桐正在替陆诚睿检查左腿关节处的肌腱,在以前的训练中,他的肌腱拉伤过,虽然已经恢复,定期检查却是必要的。

“疼吗?”傅桐捏了捏陆诚睿的大腿肌肉,想看看与关节相连的上下肌肉有没有不适感。

“有点。”陆诚睿咝咝吸了口气。

“你这几天运动量有点大了,要注意。”

“嗯。”

“身体是本钱,合理运用,才不会跟你闹别扭。”

“我会注意的。”陆诚睿的声音轻不可闻。

“越长越结实了,这肌肉,完美!”傅桐笑道。

“去你妈的。”

果果隐隐听到两人的对话,他们说什么却又听不分明,到后来只听到一阵轻笑声,心里惊讶的不得了,从来没听过陆诚睿跟谁说话这么温柔,难道他俩…联想起她刚到北港那一晚看到他俩在月下散步,果果有了个很坏的猜测。

怪不得他看我不顺眼,怪不得他不喜欢我跟张大山说话,原来他真的…可是他已经有傅医生了啊。

果果坐在外间的长椅上,脑子里起码转过十七八个念头,而当她无意中看到傅桐办公桌角落里的一本书,脸上的惊讶之情渐渐漾开。

Aleister Crowle,傅桐居然看这个人写的书,果果愕然不已,这人可是上个世纪英国有名的撒旦教领袖,笃信黑弥撒的异教徒,创造了无数骇人听闻的黑暗邪恶仪式,他的著作被他狂热的信徒们视作黑暗圣经。

想了想,果果悄悄地把书放了回去。

陆诚睿和傅桐从里间出来,看到果果像个乖宝宝一样坐在那里,好奇的问:“你怎么来了?”果果没立刻回答,有点担忧的看他裤子,却没有发现什么异状。

“我这两天有点耳鸣,找傅医生检查一下。”果果把自己的病历拿起来晃了晃。陆诚睿没再说什么,离开了办公室。

傅桐坐到自己的办公桌旁,叫果果:“你坐过来,我替你检查一下。”果果乖乖的坐过去,趁他替自己检查的时候,习惯性的观察他。

和陆诚睿那样古铜色的皮肤不同,傅桐的肤色比一般男人要白一点,可又不是苍白,是很健康的白,而且他的嘴角始终带着种奇怪的笑意,让他看起来颇有几分高深莫测。

英俊中带着儒雅,举手投足间又不乏潇洒,傅桐的这种长相,女人喜欢,喜欢男人的男人肯定也喜欢,果果还特别留意了他的手,他的手指看起来修长有力,真不愧是外科医生的手,这样的手拿着手术刀替人做手术,一定很帅。

“你听交响乐吗?”果果忽然问。

“听。”傅桐答道。

果果眼珠转转,“我猜你喜欢贝多芬和巴赫。”

“你怎么知道?”傅桐笑了笑,对她的问题很感兴趣,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女孩子说的很准。

“相比勃拉姆斯和瓦格纳的情绪化,贝多芬是冷静的,罗曼罗兰在《约翰克里斯多夫》里说,贝多芬的音乐像阿尔卑斯山的清新空气,而喜欢巴赫的人,多半拥有很高的智商,你是医生,最忌讳的就是情绪化。”果果凝视着傅桐,观察他表情上的变化。

哪知道,傅桐仍是一抹浅浅的笑意挂在嘴角,“是吗,接下来你该不会说,在很多悬疑推理电影和书籍里,那些著名的变态都热爱巴赫,而变态跟变态又不一样,我跟小诚就是两种不同的变态,是吗?”

“他都告诉你了?”果果笑呵呵的问。

“一点点。”傅桐托着果果的脸,观察她耳朵。

到底关系不一样啊,自己不过说他一句变态,就这么急着告诉傅医生,只是不知道他俩…两个帅哥,好萌好萌…果果越想越邪恶。

“傅医生,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你能告诉我吗?”果果一边看着傅桐在病历上写字,一边发问。

“什么事儿?”

“你为什么不留在北京的大医院啊,要到北港来?”直觉告诉果果,傅桐这样的公子哥儿放弃条件优越的大城市,到北港基地这种荒僻之地,肯定不会是简单的原因。

傅桐笑了笑,用清朗的男中音道:“北京有什么好,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车,去哪儿都不方便,这里多好,山青水秀,还能呼吸新鲜空气,没有雾霾和沙尘暴。”

“你没说真话。”果果故意道。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真话呢?”傅桐好笑的看着她。

“我敢跟你打赌,赌一瓶二锅头,你到北港来,不是因为这里的风景,而是因为这里的人。”果果慧黠的笑,亮眼睛眨巴眨巴。

她虽是猜测,傅桐竟然也没有否认,“不错,是为了一个人,想离那个人近一点,可又不想太近。”

哈,他居然承认了,果果在心里欢呼,为自己发现了这个秘密而兴奋,同时又为陆诚睿担心,傅桐这个人,心很深,似乎还有些特殊癖好。

“你耳鸣有多长时间了?以前有过吗,通常是在什么时候?”傅桐摘下额镜,又检查了一下果果的外耳。

“以前也有过,通常都是在晚上,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每天晚上都有点耳鸣。”

“看来你这几天训练太累了,戴助听器时间太长没注意休息,这对耳神经和脑神经都会有影响,以后不要连续戴时间太长。过几天你到医院来,我带你去耳鼻喉科做个详细检查,你的左耳尚有部分听力,说明你的耳神经还能起作用,坚持针灸资料的话,可能会有疗效。”傅桐一边说一边在病历上写字。

果果却没怎么把他的话往心里去,这么多年,她爸爸带她到处寻医访药,试过各种偏方,她的听力依然如故,丝毫没有好转迹象,她早已不指望药物治疗能提高她听力。

看到傅桐办公室里摆放着几盆生长茂盛的绿植盆栽,果果想,还是傅医生懂得生活,不像那个陆诚睿,没有一点情趣。

果果揉了揉耳朵,拿着病历离开了,到陆诚睿办公室楼上楼下看了一圈也没找到他,不禁有些纳闷,他去哪儿了呢?

打听了好几个人,都说没看到陆诚睿,果果只得打电话给他,“我检查好了,你在哪儿呢,今天不训练了吗?”

“我在宿舍,今天不练了,你自己安排时间,放你一天假。”陆诚睿正倚在宿舍的床上看电视,按着傅桐的吩咐,这两天他还是不要进行高强度训练的好,以免再造成肌腱损伤。

就在这时候,敲门声响起,陆诚睿纳闷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他,挂断了果果电话。

开门一看,是江瑟瑟,陆诚睿把她让进屋,问道:“江医生,你怎么有空过来?”

江瑟瑟莞尔一笑,把手里的提兜放到桌上:“我自己做了虾丸和鱼丸,送来给你尝尝…顺便还带了些别的菜过来,一起吃火锅怎么样?”

“哦,那多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了。”陆诚睿客气的说,随手把门关上。

她买了菜亲自登门,自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陆诚睿尴尬了几秒钟,瞬间想到一个主意,拿起电话:“不如把果果也叫来吧,覃叔去舰艇支队开会,剩她一个人在这里。”

没等江瑟瑟说话,陆诚睿打电话给果果,让她十分钟之内到他的宿舍来。

“十分钟?你当我会飞啊,基地这么大,我又没有车。”果果大叫一声。

他只要一下命令,就是十分钟,这么喜欢十分钟,以后叫他十分钟好了。一瞬间,果果很坏很坏的联想到别的事上去了,很快找到了心理平衡点。

陆诚睿是少校军官,住的地方和普通士兵不一样,军官楼位于基地的某片绿荫深处,跟果果现在站的位置相差很远。

“快点过来,等你吃饭。”陆诚睿把电话挂了,想起自己只穿着迷彩背心,赶紧找衣服套上。

江瑟瑟听他找果果来,原本还有些不满,看到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不住抿嘴一笑,也许他是太紧张了吧,才会想找个人作陪。

第 9 章

十分钟以后,果果来敲门。

陆诚睿打开门看到她,诧异道:“你这么快就来了?”果果调皮又得意的笑,小脸上表情生动,“不是你让我十分钟之内到吗,我怎么敢违抗你陆大队长的命令呢。”

“这才是我的好学生。”陆诚睿像长辈一样摸摸果果的头,她的到来除了及时替他解了围,还让他有一种莫名的欢喜。

看到江瑟瑟也在,客厅的餐桌上还放着一只火锅,果果聪明的猜到什么,走过去看看,嗬,他们准备的倒是很丰富,有各种她喜欢吃的海鲜,还有牛羊肉和蔬菜。

傅桐停好了车进来,陆诚睿看到他,疑惑迎刃而解,原来果果怕十分钟之内赶不到,让傅桐开车带她来。

“上午的检查结果如何?”陆诚睿问果果。

“什么结果?”果果不解的反问。

“你不是说你耳鸣,让傅桐帮你看看吗,检查结果怎么样?”陆诚睿看着果果的耳朵,粉白粉白的小耳朵看起来很可爱。

“哦,那个呀,傅医生说,是被你虐待造成的,他让我停止一切训练,每天玩八个小时。”果果笑呵呵道。

信口开河,陆诚睿没好气的哼一声,就知道这丫头除了爱撒娇,还爱满嘴跑火车。

有时想想,他也觉得奇怪,明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讨厌她到底,而且她小毛病不少,一个月相处下来,却没能坚持住最初的想法,反而经常会觉得她很可爱。

“江医生,他确实虐待我了,他让我站在抗眩晕训练的圆盘上,转了好多圈,害得我都吐了,还让我在大雨中跑五千米。”果果当着两位医生的面指责陆诚睿。

江瑟瑟笑:“那个圆盘我也上去试过,两圈下来就头昏眼花了。”“所以说嘛,我没冤枉他。”果果得意瞥了陆诚睿一眼。

众人围着火锅坐下以后,果果忽然问:“有二锅头吗?”陆诚睿惊讶的看着她,“怎么,你要喝酒?”这丫头居然要喝酒,还要喝二锅头,真真没想到。

“不行吗,我就不信你们不喝酒,你们部队最爱喝茅台。”果果歪着脑袋看他。果果从小在军人堆里长大,知道军人的酒量都不会差。

“我们不许喝酒,我这里也没有酒。”陆诚睿把火锅倒上水插上电,跟江瑟瑟一起忙活。

果果看到这一幕,胳膊肘捅了捅坐在身边的傅桐,示意他去看。傅桐正巧看到陆诚睿和江瑟瑟因为都低着头,不小心头碰到一起,莞尔一笑。

果果笑道:“你没有,傅医生有啊,他跟我打赌输了一瓶二锅头。”果果得意的向傅桐眨眼睛。傅桐从口袋里拿出一小瓶二锅头,“特意去小卖部买的,红星二锅头。”

四个人一起吃火锅,两个男人都没喝酒,反而是果果喝了两小杯。

没有爸爸管束,又喝了点酒,果果既兴奋又话多,不停的跟傅桐说话,两人窃窃耳语,江瑟瑟的目光却在暗中追随着陆诚睿。

陆诚睿把涮好的羊肉放到果果的碗里,又剥虾给她吃,看到她喝酒,把她手里的酒杯夺走,给她倒了一杯水,逼着她喝下去,“你这丫头,喝那么多酒干什么,喝点水,再吃点青菜,别光吃肉,吃青菜。”

这架势,简直是提前当爹的演练,可不知为什么,江瑟瑟开始时还能暗笑,到后来竟有些不是滋味,果果来了以后,自己在陆诚睿面前就成了透明人一样,他眼里根本看不到她,只顾着照顾这个让他头疼的小丫头。

傅桐看到三人的举动,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奥妙,不动声色的观察,唇角似有若无的笑。

喝着小酒,吃着火锅,不一会儿,果果的酒劲就上来了,开始有点迷糊,不一会儿就趴在桌上。陆诚睿见她醉了,把她抱到自己床上,替她盖好被子之后,跟江瑟瑟一起收拾桌子。

“把她留在你这里,还是我把她送回去?”傅桐指了指在床上睡着的果果。“一会儿我送她,你送江医生就行。”陆诚睿扭头看了果果一眼,那丫头正睡得人事不知。

“那你注意点儿,可别…”傅桐嘴角挑起一抹坏笑,话里有话的说。“滚吧。”陆诚睿捶他一拳,把他推出门。

江瑟瑟本想多留一会儿,看到这情形,也没法多留了,只得郁闷的跟傅桐一起离开。

送走那两人,陆诚睿打开窗户,让房间里的火锅味道散出去,看到果果还穿着鞋,替她把鞋脱了,让她舒服的睡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果果醒过来,好奇的张望四周,环境很陌生,对面还有个男人的背影,想了几秒钟才想起来之前的事,原来自己这是在陆诚睿的宿舍里。

没有立刻起床,果果端详着陆诚睿的背影。

宽肩细腰,他的身材很标准,给人一种雕塑的美感,视线停在他腰上,果果想,要是能看看他腹肌就好了,腰是男人力量之根,气血都源自那里,腰线美的男人才是真的美,深深一闻,被子上似乎还有他的味道呢。

“你醒了怎么不起来?”陆诚睿头也没回,却是在跟果果说话。原来他知道我醒了,果果吐了吐舌头,下床穿好鞋。

陆诚睿无意中扭头,看到果果弯腰在那里收拾他的床,被子叠得像模像样的,虽不能标准的像个豆腐块,却也是整整齐齐,不禁有些笑意。

细细的蛮腰、长而光洁的双腿,少女的身形看起来无比诱人,感性抢在理智之前让他心弦一动,理智在意识到危险之后,及时的提醒他非礼勿视,赶忙收回了视线,头回这么心虚。

“你在干嘛?”果果好奇的走到陆诚睿旁边看看,原来他在用笔记本上网,画面中是一艘潜艇模型。

果果不假思索的报出潜艇型号,“俄罗斯阿穆尔级常规潜艇,这种潜艇分为550、750、950、1450、1650和1850六个型号,艇载武器共有18种,能发射俱乐部-N反舰导弹、SS-N-15海星和SS-N-16牡马反潜导弹、暴风雪鱼雷,1650是我国向俄罗斯采购的主要型号。”

陆诚睿已经调整好情绪,笑道:“你不错嘛,看一眼就知道潜艇型号。”

怪不得听人说这丫头的大脑是个知识库,海军所有轻重型武器的型号、年代、国别,她都记得一清二楚,这种超强的记忆力,确实罕见。

果果蹲下身,小脸靠近他,仔细看着他的脸,“你会笑啊,我还以为你不会笑呢。”陆诚睿故意把脸一沉,“谁说我不会笑,不会笑岂不是成了面瘫?”果果抿着嘴一乐,“谁知道,我还觉得你不食人间烟火,哪知道你也吃火锅。”

见果果那张漂亮的小脸上一双明眸像看个外星人一样看自己,陆诚睿心中忽然一阵说不清的迷惘和烦乱,让他的注意力无法再集中于眼前的电脑,只得掩饰的不看她。

果果哪知道他平静的外表下心里在想什么,趴在桌边看着他,故意问:“江医生好心来看你,你为什么叫我来呀?不怕她不高兴?”

“人多热闹。”陆诚睿并不想让旁人误会他和江瑟瑟的关系。

“可我看你也不像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啊。”果果撇着小嘴嘀咕道。他这张脸,大多数时候明明白白的写着禁欲两个字。

“我高兴。”陆诚睿被这丫头缠的没办法,只得使出惯用的招儿。

千金难买“我高兴”,“我”一高兴,想热闹就热闹,想冷清就冷清,任何问题都能用“我高兴”这三个字瞬间解决。

“我不知道她在,所以把傅医生叫来了,我要是知道她在,不会把傅医生也叫来的。”果果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观察他有什么反应。

哪知道,陆诚睿还是没什么表情,惬意的往后一仰:“多一个人也没什么,买那么多东西不吃光还浪费。”

“是你买的?”

“不是。”

“那不得了,人家是专程来看你,买菜想跟你一起吃饭,你却叫我来,让我当电灯泡。”

果果站起来,打量着他的宿舍,大概是为了方便家属随军,基地的居住条件不错,分给军官们的都是套间,可他的房间也真是纯男性的领地,一点多余的东西都没有,除了几样简单的家具和电器,就是一张被褥叠放整齐的床。

窗台上倒是有个小鱼缸,果果走过去,看到里面空空如也,问:“这鱼缸里以前养的是什么?”“养过两条小鱼,还养过一只海星,不过都死了,那些东西离开海水还是活不成。”陆诚睿答道。

果果拿起鱼缸捧在手里,“把鱼缸给我行吗,我让张大山给我挖几个小螃蟹和海螺养在鱼缸里。”

“拿去吧。”陆诚睿随口答道,想起什么,抬头看她,“不是让你别再去找张大山,你怎么就是不听啊。”

“为什么不让我找他啊,我爸爸同意让他跟我一起训练的,他游泳特别棒,我要跟他学游泳。”果果不情愿的说。

陆诚睿道:“张大山还是新兵,兽营三个月的集训期时间很紧,要是通不过体能测试,他就得离开陆战队,调往常规部队,或者去炊事班,他是个好苗子,是我们从地方上挖到的潜水好手,你老去找他,会耽误他训练。”

陆诚睿没有告诉果果,张大山是他和纪康亲自到地方体校选拔的,普通士兵要进陆战队必须在常规部队服役满一年,只有张大山这样具备特殊技能的人才才能破格录取,要是他耽误了训练,不能过体能测试,白白可惜了一个人才。

“你老说我会耽误他训练,我捆住他的手了还是捆住他脚了?”果果白了陆诚睿一眼。

陆诚睿心说,这丫头不通一点人情世故,不给她点醒了,她就不可能自己觉悟,只得道:“他一个刚入伍的新兵,定力还不够,看到漂亮女孩子难免会有些想法,想法一多,训练的时候就很难集中,你知道吗,新兵最怕的就是训练的时候心神不能合一,很容易发生意外,也会影响成绩。”

他居然会这么说,果果睁大了圆溜溜的眼睛,调侃道:“所以你们把男兵女兵分开,是为了不让他们有想法?你们除了让他们进行高强度训练,连思想也要禁锢?你比法西斯还专`制啊。”

一句话,他是个货真价实的变态。

第 10 章

“这是为他们好,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让你别去找张大山,你就别去,他进我们中队不容易,上上下下审批了快半年才办成。”陆诚睿把电脑关了,抓起地上的哑铃,锻炼臂力。

果果听他说自己是小孩子,心说,你又有多大呢,这么倚老卖老的,忍不住挖苦他:“我是不懂啊,变态的世界是常人难以理解的。别人都是树状神经,而变态是链状神经,雌雄同体自体繁殖、切一块肉就能长,所以变态们也无法理解别人,因为他们没有用来思考的中枢神经嘛,所有行动都是应激性的本能反应,除了训练和吃饭,没有别的想法。”

陆诚睿自然知道这丫头拐弯抹角是他讽刺他是个变态,不屑道:“我进化得很好,怎么繁殖不用你操心。”果果眨着眼睛看他,笑道:“你进化的好吗,那你们男的怎么生殖和排泄用同一个器官啊?”说罢,哈哈笑起来。

陆诚睿可不想跟这个小丫头讨论他的生殖问题,拧眉道:“你这丫头怎么口无遮拦的,一点也不文明。”

果果咯咯咯笑:“医书上说,人体是个小周天,若只练后天,而疏忽了先天之功,经脉就会闭塞,血液不通畅,长此以往,脸上就会长痘痘,你们带兵训练,可不要忽视了人类的天性,孔子都说了,要因材施教。”

陆诚睿半信半疑的瞅她一眼,“这又是你杜撰的吧,只怕你这本医书叫《覃氏内经》。”“看你不爱学习吧,自己不知道,偏说我是杜撰。”果果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