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其实偶有个伏笔的,暂不透露了,不过可以说一点就是,莲幻是苍蓝作为湘玉的时候要过来的,至于他知道多少,还请在下文中寻找哈~鞠躬。

第二十一话 闹剧

一路走着直到西南宫门口不远,看到了那几个人,苍蓝才发现这场面和想象中夫男骂街的情景相去甚远,但火药味却是十足,顿时有些头疼起来。

现在的局势是二对一,冷幕月及小厮裕霖对柳容一个人,按人数来说,是柳容处于劣势。不过他也有聪明的地方,这不,桑儿不是找了自己这个超级大救兵来么。

据桑儿在路上说,事情的起因是他和主子经过西南宫门前时,不知怎的柳容脚下突然出现一个大坑,然后他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跌了下去,脚踝也跌肿了。桑儿费劲力气才把他拉了上来,两人余惊未消,却看到从西南宫里走出来一个人,还在哈哈大笑,柳容顿时恼了。

不用说,这个走出来的人,正乃冷幕月是也。不过说起来,他倒不是故意挖个坑作弄柳容,就算他是天机神算,也不可能掐到柳容在这个时刻会出现在他宫门前,还正好踩到他设的机关——这是他用来作弄裕霖的,谁让他总这么笨,日子又这么闷呢!裕霖会点防身功夫,就算跌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可谁知道那柳容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冷幕月见跌了坑的不是裕霖而是别人,正心下内疚准备好好道歉,谁知看到个一脸怒气的人站在那里,却竟然是柳容,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是嫡主,再不济,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身子,和这个以色侍人的小倌共侍一妻,已经让他非常不快。凭什么,让他金贵之身去向一个小倌赔不是?这不是自贬身份吗?

偏偏这个时候快嘴的裕霖也加入了战局,他的气焰就更高涨了。

柳容不满的,就是他这份倨傲。不管前尘往事如何,现在他已经是良家夫男了,两人也都是十君之一,他冷幕月凭什么仰着头用鼻孔看人?如果人人都是这样,他努力重生、努力向上的一切岂不都是白费?他是做过伶人,可那也并非他情愿的,为什么大家连改过的机会也不给他呢?

一场误会,上升成国家、出生、人格的敏感话题大战。

柳容靠着棵大树的枝干,看得出右脚有些站不稳。他指着对面两人哼哼着:“好啊,你们今日如此待我…弄伤了我,还连个不是都不说,你们在这光天化日的,还讲王法不讲了…”

他念书少,小小年纪就在勾栏院打杂了,为人本性也不凶悍,要说唇枪舌战,兴许还真有点嘴拙。哼,这也不代表他好欺负!再怎么说,他也是从那肮脏的地方,跌打滚爬出来的。

“不讲又怎么了?这个坑放在这里,又不是叫你来踩的。谁让你东宫西宫都不走,眼生生地就走到这里跌了去,谁知道你接近西南宫是不是有别的企图?”裕霖马上顶了回去。他回来以后,冷幕月就不作声了,端的是从小养成的嫡主气势,一切由他代为发言。

“你…”柳容气得小俊脸有些发青。说起来,他还真有些心虚。他和桑儿去拜访颜君,原是不用打这条路经过的。只不过他实在好奇,听说皇上去过西南宫以后便大肆增加那里的人手和配给,心有不平便想在门口张望一下。谁知连门槛都还没看到,就实实在在跌了个大跟头,实在是冤呐!

“这里哪有你一个小厮什么事!没大没小,好歹我也是你主子辈的!”柳容想叫人来掌他的嘴,却发现周围除了他们仨,一个下人也没有,不知道是躲起来了还是根本就没有。

裕霖鄙夷地看着柳容,“虽然我是个小厮,可好歹也是个清白人家的!更何况我的主子还贵为飞凤嫡主,你一个小倌,凭什么和我主子平起平坐?”

桑儿通红着双眼就要冲过去,被苍蓝一把抓住,捂住他的小嘴:“嘘!别出声!”

看看兔子咬人,好像也挺有趣的。

桑儿不明所以地被捂着嘴巴,苍蓝手心里那薄薄的新茧磨着他的嫩唇,有些生疼。忽然间,他感觉到贴在背后那隐约的柔软——他,他现在可是在皇上怀里!思及自己的处境,他的小脸腾得一下就红了上去,满脑子嗡嗡作响,连主子正被人欺辱的事儿都忘记了。

皇上正抱着他呐!也许并称不上是抱,因为苍蓝只是一手拦着少年不让他出声,靠得太近而已。桑儿虽然是勾栏院的小厮,却从未近过女客。他是第一次接近女子的身体,更何况那个人是,是皇上!他的心小鹿乱撞般怦怦跳着,这可是他连做梦也不敢肖想的!皇上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料味弥入口鼻,直让他觉得头晕目眩,仿佛连脚都站不住了。

可能是他的幸运,他一进幻月楼便跟了柳容,一路上都是靠主子护着他,否则他早就成了那群如狼似虎般的女人们的口中肉了…想到主子他一个激灵,脑中的清明顿时回归,随着皇上的目光一齐看向那边三人。

“你想做什么?”柳容扬起的手被冷幕月使劲拉住,他竟然想替他教训下人,难道把他这个主子当摆设吗?

“我要替不懂事的主子,教训这个不长眼的东西!”柳容愤愤地说完,又死死咬住嘴唇,不让眼眶的泪水滑落。晨昏定省时,早就鞭策过自己要坚强,无论遇到什么逆境,都要勇敢地走下去;不管用尽什么手段,都再也不能回去那条老路。所以,他绝不能流下脆弱的眼泪——流给皇上看的眼泪,那是因为他有了依靠,便是撒娇,不是示弱。

冷幕月睨他一眼:“说不过了,便要动手?”他甩下柳容的手,让他向后跌退了几步。说实话,他已经不想再争执下去了,说有些于心不忍,也是事实。这件事到底是他的不是,就算他看容君不起,也没有必要两个欺负一个,将他说得这般狼狈。可他是嫡主,终究低不下头去说一声“对不起”。

柳容哪知道他的心思,只道是今天受尽屈辱,恨不能和他拼命才好。他又气又急,口不择言:“好,你们说我曾经做过伶人,我身份低下;但你自己呢?如果你真的受宠,你娘亲舍得将你远嫁他国吗?如果你真的得宠,你的宫殿怎会如此冷清像冷宫一般?你有什么地位?不过就是被飞凤利用的一颗棋子罢了!”

这下轮到冷幕月被戳到了痛处,惨白了一张脸,拳头紧紧攥着。裕霖怕主子怒急伤身,冲到柳容面前就揪着他的衣服:“你说什么?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主子,快道歉!道歉!”

柳容哈哈笑着,也不理会他的推搡,只觉得以牙还牙痛快极了。

“这么热闹?本王倒是见识了两位别开生面的另一面啊。”苍蓝笑吟吟地从暗处走出来,几人顿时收敛下来。自由了的桑儿一把推开裕霖,上下拍打着柳容凌乱的衣衫,关切地询问主子怎么样。柳容一见到苍蓝来了,忍了许久的泪就马上决堤了,飞扑到她的怀里,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轻轻呜咽着。

反观冷幕月,他只是在最初看了她一眼,然后便别过了头去,不让任何人看他铁板到顶的脸色,十足的一只刺猬。

“事情的大概缘由,我已经知道了。”苍蓝依旧不咸不淡,既不安慰怀里的柳容,也不关心冷面的冷幕月,“月君,我上次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不要再弄那些危险的玩意了吗,怎的你就是不听呢?”

冷幕月倔强地扬着头,也不作声。柳容见他竟然这么大架子,在心里替皇上觉得憋屈,只是轻轻抱紧了她的腰。

苍蓝觉得像被一头无尾熊赖上了,暗自好笑,面上却不露痕迹,依然训斥着冷幕月:“伤了人,不道歉,还要侮辱别人,这就是飞凤对嫡主的教育吗?这就是你作为高贵的嫡主应有的素养吗?你说,你该不该罚?”

明明是两个人吵架,皇上偏偏只训斥主子一个人,看来传言中她对这个伶人的偏爱是真的了。裕霖暗自气愤,这场合又轮不到自己说话,只得在心里替主子不平。冷幕月倒是出奇的老实,任由苍蓝训着一声不坑,连柳容看了也难免有些心惊肉跳。

柳容的气,其实早在以牙还牙的那一句,就已经出得差不多了。见皇上这么偏袒着他教训月君,他更是喜悦大过了生气,慢慢的有些于心不忍起来,便伸出缩在苍蓝怀里的小脸,怯生生道:“皇上…不要再说了…”

冷幕月咬了咬牙,忍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让柳容不要替他求情的话。苍蓝一扬眉,看向怀里的柳容,“你以为你就一点儿错没有?好端端的,没事跑西南宫门前做什么?容儿啊,别以为瞒得过我的眼睛,你们一个个,我可是看得清楚分明哦!”

她并未言明她知道些什么,心虚却让他的手脚都冷了下来。

“一个碗敲不响,你不和他吵,他又怎么能字字句句都针对着你?所以,你也要罚。”

听到“罚”字,桑儿也忍不住白了脸色。正想跪下来替主子求情,又闻女皇道:“后宫之中,最忌讳的就是侍君之间的争斗。我继位以来,共立了五位侍君,都是才貌双并的人中之杰。此番你们开了先河,我是必然要做个教训以儆效尤的。我就姑且罚你们…罚容儿抄德经十遍,罚月君每日静坐反省三日,每日两个时辰吧!我会派宫人专门盯梢的,可别想蒙混过关!”

闻言两人都惊呆了。原以为会有什么可怕的惩罚,却没想到…只见苍蓝喃喃着:“怎么?罚重了?”罚最不爱看书写字的柳容抄那乏味的经书,罚喜欢活蹦乱跳的冷幕月静坐反省,不是应该很痛苦吗?

不知道为什么,两人看到苍蓝一脸纳闷的样子,心里尚有郁结的气就不知不觉地消了。柳容风干了泪痕的脸微微笑着谢了恩,冷幕月也终于缓和了面色应了句,算是答应了。

苍蓝看着他们笑眯了眼,自家的侍君,真是俊俏的俊俏、可爱的可爱呀!她顿时有一种成就感,要让他们幸福地生活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虽然这羽翼还不够丰实,但也绝不能委屈了他们任何一个人。

“那现在,你们可不可以向对方赔个不是了?如果你们服气我刚才的处罚的话。”

柳容和冷幕月自是很自觉地走到对方面前,异口同声地说了声对不起。若说要生出好感来,此刻尚且是不可能。但经过一场大吵,两人倒是解开了最初的心结,好歹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作者有话要说:爬榜无力,沮丧+郁闷,我天天码喷血码字,大家也请使劲给我打分呀。。。暮月蹲墙角。。。烦躁ING~

另:伶人,在我国古代的意思仅仅是指歌舞,音乐的艺人,在这里,既然是架空世界,我就作引申义啦,敬请谅解。

第二十二话 暗访

苍蓝觉得,太傅近几天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冷漠。想来,这必然是因为同僚宋蕊被诬陷的事情感到失望了。

其实纪允如自己心里也明白,哪怕小皇帝开口去保宋蕊,那么多人证物证摆在那里,这就是官心所向,如果不暂时顺从大局,很可能出大乱子。在这个时候,没有实权的皇帝说话又有什么威力?大家不过是看着这个皇位,才有所恭敬罢了。官场么,就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小皇帝要扳回这一局,难,难呐!

而宋蕊呢,那日抱病以后,自然是不会再上朝了。传言说她在病中,听到这么个消息,气得当场吐血,从此更是奄奄一息。苍蓝得知以后,也顾不得细细安排,三日之内得了个空,连夜就携着莲幻徒步出宫,直奔宋府。

月明星稀。万籁俱寂的夜里,苍蓝与莲幻着深色的衣服,悄悄地从暗门出了宫。

每个国家的皇宫都是设计得错综复杂、四通八达的。表面上的门,哪个没有侍卫把守着?可暗里的门就不同了。暗房、暗阁、秘密通道——皇帝总是会为自己的安全多铺条路。这些通道,有的甚至只有历代皇帝才知晓,这才得以绝对保密、绝对安全。

苍蓝就是择了这么一条通道出的宫。唯恐宫里有多余的耳目,她只能选择这么做。莲幻随行护驾,秋尽和冬无留在月泠宫,如果有突发状况则可以替她掩饰。

记忆里,最后一次出宫还是在十岁的时候。苍蓝握了握腰间别着的剑柄,步履轻快。都城的深夜不可能繁华,家家户户都已经熄灯睡了,自然看不出与当年有什么大的不同。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巡夜的守城士卒,安心地看着每家每户关上的门,仿佛看到里面的百姓正在酣然入梦。

两人走走看看,步行至宋蕊府邸,也花去了大半个时辰。莲幻轻轻拍门,许久也没人来应。无奈,他只能加大了手里的力道,忽然,门里面传来了狗吠声,接着宅子里的灯也亮起来了。

“这是谁啊,大半夜的来敲门…”宋蕊的老管家揉着惺忪的睡眼前来开门。只见门外是两个陌生人,一女一男,男的看不清长相,女的却是俊俏中透着英姿,她既疑心又不敢怠慢:

“请问两位是…”

“本,我们是宋大人的远亲,听说她病了,特地从很远的地方赶来的,希望这位大人行个方便。”苍蓝微微笑着抱一抱拳,眸子灿若天上星辰,笑容皎如夜幕明月,贵气非凡。老管家颇有眼力,即刻引了两人进客厅,“两位稍坐片刻,容老奴通报一下便来。”

宋蕊的管家,在宋家做了一辈子,官场上的人经常能见着,却不是对人人都会说出个“奴”字来的。老管家匆匆去往主子房间的时候,还在回味着自己适才的话。尚不知来人身份,这谦卑的话语,怎的就脱口而出了呢?只是直觉告诉她,这个女子,绝不是简单的人物。

趁着老管家进去的时候,苍蓝略略打量了一下宋蕊的客厅:有些陈旧的红木家具,好倒是顶好的,就是看起来年数长了,有些黯淡。简单的摆设,仅有几件贵重物品,多半是皇家的赏赐。环顾一周,最引人注目的乃是墙上的梅兰竹菊图四幅,半是图画半是题诗,全是由宋蕊一手完成。

栩栩如生的画,刚柔并济的一手好字,宋蕊的字画技艺可谓到了一个境界,诗画的意境得以合而为一。饶是苍蓝这样并不擅长笔墨的人,都能看出其中的精妙来,难怪母皇当年钦点她为“秀笔”,真真是妙笔生花,朝中恐怕无第二人能及之呵!

只消这么小半会管家就折了回来,喘息未定地躬身道:“两位既以知道我家主子的近况,那老奴就实不相瞒了。主子病重,这会恐下不得床,迎接不到两位贵客,还请移步寝室探望。”

苍蓝闻言爽快地应了,一手甩开脚边的袍子就跟着她往里边走,莲幻则紧随其后。老管家在前头带着路,纵然困倦,也丝毫不敢怠慢。

“请问这位大人,来这府里这么久,我怎的一个下人也没看到呢?”苍蓝好奇而问道。

老管家微微侧过头去,“贵客切莫这么称呼老奴,折煞我也。老奴乃宋府的管家,鄙姓宋,是大人、是主子的远亲。”

想起自己适才扯谎说是宋蕊的远亲,苍蓝笑得有些微妙,却听得她继续道:“两位有所不知,这府里下人本来就不多。主子只一个夫郎,偏偏过身又早,留了两个儿子,也早就嫁了出去。主子常说,一个人哪里需要这么多下人,所以一直就只老奴这样的几个人照顾着她。

直到前些天,主子官场变故,被贬为庶民,家里还留着的那些小厮女仆们,也都被她送走了,这才看不到下人的。”

苍蓝点点头哦了一声,便不再出声。宋管家只道是自己老了话说得太多,也就闭了嘴专心带路。说实话,她照顾主子床前,已经几天没有合眼了。好不容易今天主子的徒儿来替了她,才可以安心睡一会,却又来了两位客人。也罢,也罢,想起主子听到她通报时那重视的样子,她的瞌睡虫也就都压下去了。

绕过回廊穿过庭院,宋蕊的寝室还亮着昏黄的光晕。

“幻儿,你在这里等我。”她将莲幻留在门口,自然是不会让不该听到的人接近这个房间了。

宋管家也识趣地等在了门口,苍蓝独自推门进去。借着朦胧的烛火,她来到床边,帘帐已经被拉开,宋蕊就在床上半坐着,像是在等她到来。

她留意到,床头坐着一个人,是现任吏部尚书沈芳。两人先前听到通报,以为来了什么重臣,却不想来的竟然是女皇!沈芳即刻起身下跪,宋蕊也挣扎着想下床,却被苍蓝一手拦住:“宋大人有病在身,不必多礼。深夜来访,原是本王唐突了。”

如此翩翩风度,与上朝时懦弱的小皇帝判若两人。苍蓝看看她们俩,笑道:“我原先不知,宋大人与沈大人的关系竟这么好?”

左一句宋大人,右一句宋大人,好像贬谪一事不存在事的。宋蕊也不敢耽误,即刻使劲用虚弱的声音答道:“回,回皇上,沈大人以前,曾经是我的学生…”

“师傅,你还是别开口了,由我来说吧。”沈芳服侍着宋蕊靠到床沿,看着她闭了闭无神的眼,又回道:“回皇上,当年微臣刚入吏部时,只是小小的文书,是宋大人一手提拔栽培,才有了微臣的今天,所以宋大人是微臣的恩师。如今恩师重病,臣这个做徒儿的,自然是要服侍陪伴了,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

苍蓝点头,“果然是师徒情深。”她打量了一下两人,她们一接触到她的眼神,即刻移开探究的目光去,纷纷低垂着眼睑。她释然一笑,“本王生性爽直,就明人不说暗话了。宋大人,对于这次贬谪你的事情,可曾在心里记恨着我?”

两人大骇,连沈芳的面上也是白了三分。皇上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分明是为难于她!若是答错,岂不是忤逆圣上的大罪么?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暮月有点累,就先写到这里了~

其实有时候呢,也觉得有点玄乎,因为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逻辑嘛,在剧情上,暮月好怕就是思考不周,犯一个自己也解释不到的错。在人物上,这么多男主,很可能有亲喜欢这个不喜欢那个,暮月尽量让他们都齐头并进~所以,一旦暮月有逻辑问题,还请大家轻拍哦~希望我能尽量做到最好~鞠躬~

人生真是寂寞如血啊~本章内容是有点枯燥,不过还是必须滴过度,朝堂不会一夕改变,小苍蓝也必须暗自努力,同时,这里面还有一条暗示哦,不知道有没有人能看出来~(^__^) 嘻嘻…

第二十三话 因缘

沈芳刚想开口为恩师说话,宋蕊已经抬手示意她安静。宋蕊知道,这个问题是皇上特意问她的,其他人不能代替。

为官数十年,朝堂内部激流暗涌,她却从未偏帮过谁。原以为会一直这样风平浪静、与世无争,却不想自己的务实还是招来了祸端。

自从她秉公办理了那件案子,而没有收同僚的礼时,那位同官不同路的大人就给过她警告。她不信这个邪,终于走到了今天这步。现在,唯有忠告和自己同样耿直的沈芳,万不要步自己的后尘才好。

自己一生命苦,缘于自命清高的个性,她也认了。病重之时,能看到沈芳服侍在旁,已足够欣慰。她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这个徒弟能好过她的命,顺顺当当做到衣锦还乡。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皇上竟然深更半夜的亲临自己家里,还问了她这么个棘手的问题!她闭上眼睛想了又想,然后缓缓答道:

“皇上想听真话,还是皇上只是玩笑于草民?”

“自然,是听那发自肺腑的、真真之话了。”

宋蕊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呼吸困难,然后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吐出句子来:“回皇上,草民半生为官,自认虽没有大功大德,也算是恪尽职守…咳咳,草名对浮华与功名并不执著,可是,这么不明不白地就被冤枉了去,实在是,草民就算是死,也难以瞑目啊!”

沈芳在一旁听着,也慢慢红了眼睛。

“说记恨,实在是谈不上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为人臣子的,首先就要绝对的服从。只是回忆起这半生,真真是…恍若黄梁一梦,醒来竟终究是一场空。皇上,草民斗胆进谏,虽然可能已经没有这个资格,就当是草民这一生,最后为我朝所做的进谏吧!今天也许只有宋蕊一个被打下来,明天可能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宋蕊…到最后,朝堂之上,终剩下都会是谁?皇上既然来到草民府中,自然是能明白这番话的意思了,草民只是希望,我朝,能够安定繁荣下去…”

说一番话,宋蕊已经开始喘着粗气,沈芳忙不迭地为她轻拍胸口。她偷偷地看了苍蓝一眼,只见她袖着双手,低着脸颊,不知在想什么。沈芳见状,还是忍不住跪道:“皇上念在师傅对我朝忠心耿耿,连阿谀的谎言也不识得说的份上,饶过她的直言不讳吧!”

闻言苍蓝转向沈芳:“你也同她一样的想法吗?”

沈芳愣了愣,然后坚定地点头道:“师傅的意思,就是微臣的意思,还望皇上恕罪!”

宋蕊又是几声咳嗽,不住地摇头,像是在指责她还是没有学得圆滑些。

苍蓝向着宋蕊,忽然重叹了一声:“爱卿,此番实在是委屈你了啊!”

两人不解地望向她,只见她略为神秘的样子:“贬谪宋大人这件事,其实是本王的一着暗棋。既然两位立场一致,那我也不妨直说了。

我十岁接掌朝政,事发突然,始于懵懂,竟让别的势力慢慢抽走了我的实权。现在本王已长大成人,又怎能眼看母皇的基业毁在我的手里?既然她们要铲除眼中钉,那我就来个顺水推舟,这才是暂时将你保全的方法。这件事,我已经有了周密的计划,只是需要时间慢慢完成。宋卿家,本王现在问你,如若有机会重返朝堂,你愿意帮我吗?哪怕就当是,多个机会一报陷害之仇?”

宋蕊茅塞顿开,激动得面色有些绯红,不住地喃喃着:“我朝有望…我朝有望啊!回皇上,若还有机会,草民必将鞠躬尽瘁,竭尽所能!”她原本对朝堂的事情,说不得是上心的,哪怕是圣明德女皇在世的时候,也仅仅是忠心不渝罢了。可这一回,她忽然觉得,年轻时初初为官时那满腔的热情,仿佛又回来了。似乎用自己的双手,就能重新创造一个新的世界。

同样的事情,经过比较可以有不一样的感觉;觉得自己有价值的时候,那种满足是无以伦比的。她现在仿佛是死过再生的人,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倘若她的身子能支持的话。

沈芳看着这一切,却是不作声。她和师傅不同,虽然她也耿直,却终究是顾虑更多。家里的夫郎小爷,事业初有成就的长女,一大家子人等着她养活,她不敢随随便便就将自己扑到任何位置去。虽然她的心里是赞同皇上的,但静静观望,见风而动,才能稳住脚跟。她,不敢随便决定什么。

尽管如此,她嘴巴上还是不失时机地附和着宋蕊,表示愿为女皇效忠,却不想女皇小小年纪,眼光倒是犀利,手一伸就阻止了她的跪下:“沈大人不必急于一时。空口无凭,本王就是要证明给你们看,我所说的一切。我不需要表面的服从,我需要的是能办实事的臣子。到时候,一切自有分晓。只是现下,大人得帮我保守这个秘密,让它烂在肚子里。”最后几个字,苍蓝说得有点重,沈芳自然是听得明白,爽快地答应了。

与宋蕊约定几日后再在宋府夜会,苍蓝叮嘱她好好休息,叫着莲幻离开了。回去的路上,夜风已经变得非常凉,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这个皇帝,当得也真是窝囊,要像谋反一样偷偷摸摸地收买人心,还要请臣子给自己保守秘密。不过为了母皇父君,为了湘玉,一切都是值得,不是么?她的生活好似一场赛跑,她已经输在了起点,还不加紧脚程奋起直追?女子要能伸能缩,这点小事,她忍得!

“皇上可是夜露寒凉?”莲幻注意到了,从她的后边走到了前面,替她挡去迎面而来的冷风。

不知怎的,明明夜凉还是那个样子,苍蓝的心里却温暖了许多。她轻轻曳过他的衣袖,“还是我走在前边吧,除非是领路,哪有小厮走在主子前面的道理?”

莲幻顺从地站到她身后,低低应了声是。

苍蓝拢了拢斗篷,呵出一口冒着白烟的气来。钻入朝堂空隙的突破点,但愿她是找对了。回去以后,还得多谢昭颜,若不是他提供讯息,她又怎么知道宋蕊能为她所用呢?

天底之下充满了缘。因果之间彼此牵系,彼此影响,谁也说不清其中的道理来。主仆的关系,也可算是缘分一场。只是她不知道,这次的夜访,也为她纳入未来的十君之一,奠定了一段因缘。

慵懒午后,柳容闲在宫里,觉得自己闷得快要长了霉去。书画他不擅长,看书他不是那块料,刺绣他倒还行,可绣得再多又有什么用?皇上又无暇欣赏他的绣工。百无聊赖之下,只得弃了手头绣到一半的帕子,到御花园散散心。

环形的御花园,中心是月泠宫,十君的寝宫则是众星捧月地围绕着。每走一段,旖旎的风光都会不尽相同。若得体力走个完全,恐怕会有一天走完春夏秋冬四季的感觉,很是奇妙。

柳容漫无目的地散着步,只身一人。桑儿这厮,最近和一干宫人走得很近,这个时候闲着,怕是男儿家们喝茶聊天去了,他就也没去打扰他们。走着走着,他竟然觉得这偌大的宫里是如此空旷冷清,走一段才能看到一两个宫人,人人的表情都如出一辙,像带着统一的面具,令人乏味。

就在他过拐角的时候,忽然一颗石子似的东西啪啦一下擦着他的衣领而过,打在不远处的墙上。他惊得退后一步,连忙四下张望,竟是一个人也没有。他又低头去看那石子,发现低下似乎压着张纸。他定了定心,打开一看,竟是连双手都颤抖起来!

“吾爱荷倌,一别近两年,我对你甚是思念。偶能见君而不能亲近,使我感到非常痛苦。这个时候,从前你我花前月下、芙蓉帐暖的温馨美妙便被我一再忆起。

难忘荷倌妙曼身姿动人歌舞,难忘君光洁肌肤韧拔柳腰,难忘与君低诉呢喃,耳鬓厮磨…每每想起,既已失去,则心痛如针刺!

真心难求,良缘难得,看在我对你痴心一片的份上,抽空出来见见我,如何?不然,我思君心切,许会铤而走险,将那龙潭虎穴闯它一闯!愿此信带去我的热情,我的心意。

展虹亲笔。

朦胧暧昧的语气,露骨艳 色的字眼,柳容越看,心越是直直地凉下去。待到他看完再回过神来,竟已不知不觉出了一身冷汗!

此信是谁传的?谁得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跟着他,然后将信绑在石子上丢到他的面前?他不由自主地反复望着周围,走到宫殿偏角了,便只有一如既往的寂寥凄清,阵阵寒意让他忍不住有些瑟瑟。

她,是她…展虹…她还是不肯放过他…

想当年,幻月楼的熟客谁不知道,都城第一勾栏院的头牌荷倌,是个貌端清秀,却有着绝世媚功的主。像他们这种人,只有越往上爬,才能自由挑选客人,而不必被那些厌恶的客人蹂躏践踏;只有多多结识达官贵人,指不定运气一好,被赎出去当个小爷什么的,才算是他们一生的出路。

而展虹,便是他一个重要的客人。那时候,她虽然只官拜七品,却生得貌端型正,风度翩翩,还常常去捧他的场,颇有几分魅力。他原本以为,她是他可以攀上的一棵高枝,却不想纠缠了两年,任他暗示明示,她一点赎他出去的意思都没有。他从此便对这人死了心,另谋他路去了。就在那之后不久,他接待了一个初次撞进幻月楼的生客。她喝得醉醺醺的,却有大把大把的银子和令人眼花缭乱的珠宝——这个人,便是他现在的妻主,他最为得意的荣耀,这个国家地位最高的人。

际遇峰回路转,他自然是很快将过去,包括展虹,那些痛苦不堪的事情通通刻意遗忘了。却不想在短短三年里,展虹一路晋升,现已经是正五品礼部郎中了。那次在狩猎大会上,她露骨的注视,他就应该猜到,她素来胆大包天,不会就此罢休的…

不会就此罢休…她到底想怎么样…好歹他身在深宫,她能奈他何?可是,她会不会真的来寻了他?哪怕只是差人来传话,一旦被人知道了,可就什么都说不清楚了…

柳容怔怔地捏着信缓缓向回走,心乱如麻。在回廊里,夏绯砂迎面走来,两人本来要狭路相逢,却不想夏绯砂略一侧身,忽然给柳容让了道。

柳容回过神来,慌忙将纸团塞入袖中。夏绯砂注视着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探究,但很快移开了目光去。

柳容的心思全然不在面前的人事上,得了道便理所当然地匆匆走过,两人连招呼都不曾打,就这么擦身而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回答几个留言里提问比较多的问题先:

苍蓝自称“本王”的事情:这个是暮月写女尊向来的习惯,就好像别的皇帝称自己为朕一样,可算是一种自己喜欢的称呼,暮月没有想过第二个替代用词哦。以前有亲说过,因为她以前做过王爷,记忆里还一直是这么觉得,我觉得也可以做的准。

另外一个是背景音乐的问题:名字叫做《冰菊物语》,百度搜得到下载的,不过要找音乐演奏版的哦,没有歌手的,囧。大家一搜就知道为什么囧了。

请大家看在偶勤劳码字的份上,协助我继续冲榜吧~~冲啊~~

第二十四话 亲近

苍蓝效法之前那样,几次夜里偷溜出宫与宋蕊商议政事,中间倒是太平无事。隔几天,她就会召王雅竹前去侍寝,当然,照例是两人各占龙床一角,界限分明。

在情事上,单纯的苍蓝自然不知晓这样做会有什么问题,但王雅竹不同。他必究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与曲线玲珑的少女同榻而眠而又要清心寡欲,实在是有些为难。

“皇上召竹君今晚侍寝。”传令的宫人,好像永远只停在东宫门口。竹君宠冠后宫,实在是羡煞旁人。但奇怪的是,他的脸上从未出现过幸福或是羞涩的表情。如有微笑,亦只是淡淡的,就如他最中意的烟灰色一样,恬淡、高雅。让人禁不住去猜测,他是真的淡定,还是故作沉着呢。

“臣君拜见皇上。”王雅竹盈盈一拜,苍蓝坐在桌前背对着他。

闻言她回过头来,咧嘴一笑:“来啦?过来坐啊。”又点了点候在门口的几个宫人,“你们都退下吧。”

“是。”门被关上,房内只剩下苍蓝和雅竹两个人。

“雅竹哥哥,你过来看啊。”苍蓝一蹿到他面前,拖着他就往前走。王雅竹见桌上摆着个棋盘,黑白双子散乱在上头,“你不是一向不喜欢下棋的么?”

“我现在喜欢了,行不行?我今天翻到一本书,上面有很多有趣的布局,我自己试了下,不过没有对手,始终都是无趣。你棋艺精湛,可否指点指点我这个新手?”

王雅竹连忙摆手,“皇上这么说岂不是要折煞我,若要雅竹陪同下棋,我自然是甘之如饴了,哪有这么严重。”

“那好吧,快坐下。”苍蓝把他按到座位上,不小心又用大了力,王雅竹顿觉肩头微有些疼,但没作声。

“你要执白子还是黑子?”苍蓝把棋盘粗粗清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