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斐好笑地说:“就是看上你本人了,想要召你做驸马。”

苏东辰难以置信,“淑敏长公主都四十了吧。”

“嗯,四十二,那有什么关系?她是长公主,皇帝的妹妹,你敢嫌弃?这位长公主的生母虽然只是个嫔,却从小就掐尖要强。二皇子宁王的生母是贤妃,贤妃的母亲与淑敏长公主的生母是同胞姐妹,因此宁王叫她姨母,所以她是宁王党。”晏斐搂住怔忡的苏东辰,将他抱在怀里笑了半天,“她倒罢了,庶出的长公主,皇帝也不是很看重。可崇安公主可不一般,那是元后所出的嫡公主,太子同母的嫡亲妹妹,自太子身亡之后,皇帝对她加倍宠爱,几乎是有求必应。她的上一个驸马就是自己挑的,却一直不睦。她太泼辣高傲,悍妒成性,驸马也很优秀,对她始终不喜,却既不能纳妾,又不能和离,最后郁郁而终,死的时候才三十岁,真是可惜。她今年二十八,与你也算是年貌相当,如果坚持要嫁给你,只怕皇帝会让步,成全她的一片痴心。”

苏东辰闭了闭眼,“皇帝亲口答应我,婚事由我自主,不会给我赐婚。只要皇上不下旨,我就有办法拒绝。”

“皇上即便不下旨,也可以亲自做媒。”晏斐抚了抚他的脸,“那是金口玉言,你怎么办?”

苏东辰有些无奈,“古人是洞房的时候揭盖头才认识,却可以立刻上床圆房,然后一起过日子,比咱们厉害多了。反正我是做不到。那些什么公主郡主,我都不敢沾手,心理障碍太大。”

“我与你有同感。”晏斐乐呵呵地道,“还是我来帮你想办法吧。淑敏长公主看上你,主要是为了给宁王拉拢人脉,当然也有看中你俊美无双的意思。崇安公主就纯粹是看上你这个人,主要还是爱你这张脸。既然如此,我会找一些英俊青年,想办法让他们偶遇,说不定能转移公主们的视线。”

“嗯,这个好。”苏东辰很高兴,“那就交给你了。”

晏斐看着他兴奋的笑脸,心里一阵冲动,趁机吻了吻他的脸。

两个人相处得太自然了,苏东辰没有太过注意他的亲密举动,笑着伸直了优美的腰身,放松全身的骨头,懒懒地靠在他身上,又说起了别的事情。

第2卷 常规任务:北晋皇朝 第37章 杀机(1)

清明时节,苏东辰回府,开了祠堂祭拜祖先。苏家族地和祖坟都在东北辽阳,京城只有家祠。安国公派苏南辰带着管事回老家参加族中扫墓,其他人都在府里祭祖。

这次祭祀,安国公让苏东辰主祭,更加确立了他的继承人身份。胡氏无比痛恨,暗中加紧部署,想要一举成功,取了苏东辰的性命。苏东辰一句话都不想跟她说,在家里用了饭,便回了西山大营。

等到谷雨之前两天,京城三大营的兵演就正式开始了。

三方这次都投入一万人马,至于兵种之间的搭配都自行其是。兵演地点设置在京城北边的山里,地形复杂,非常考验人。三方互为敌手,不许结盟。大营固定,各方以踏平敌方大营或消灭敌方全军或敌方主动投降为胜利。

苏东辰擅枪,姜元武使戟,石青用刀,都有极强的实力,但他们首先是战斗指挥,只需调兵遣将,并不需要亲身上阵,只有到了最后关头,才会让他们拿起武器,亲自动手。

因为这是兵演,危险不大,所以三位主将都将自己的嫡长子带在身边,观摩学习,甚至可以参加战斗。三人都是少年,都是自幼习武,在讲武堂是同学兼好友,早就对这次兵演跃跃欲试,摩拳擦掌,说好了要真刀真枪地比试一番。

兵演一开始,苏东辰便带领中军进入事先探查好的山林中。他没穿银白色战铠,而是换了墨绿色战袍。正值春天,万物复苏,草木繁盛,山中树林是他们最好的掩护,银白太显眼,墨绿正好隐于其间。

他的帅帐设在林中,背后是悬崖,陡峭不可攀越,前面是小河,水流湍急,再加上人为设置的陷阱,便是阻敌的一重屏障。如果敌人纵火烧林,河水就是逃生的一条退路。

帅帐周围除了一千名亲兵外,还有明卫和暗卫分班轮值,时刻保持有两人守在苏东辰身旁,有四人守着苏钰孟。虽然皇帝派了不少暗卫去保护苏钰仲,但苏东辰并没有抽调配置在那边的护卫,以表自己的忠君之心。这就导致了他和儿子身边的顶尖护卫力量极少,幸而安国公心疼子孙,把自己身边的护卫队拨了一半过来,这才勉强够用。

十二岁的苏钰孟已经长到苏玉辰胸口,因长年习武,看上去身材匀称,四肢修长,精神强悍。他身着与父亲一样的墨绿色战袍,头戴黑色战盔,就像是小号的苏玉辰,让军营里的官兵都不看小瞧他,对他很有礼貌,很尊重。

苏钰孟也很争气,苏东辰专门为他定制了小号的亮银枪,他舞起来尽得苏家枪精髓,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等闲三五个大汉近不了他的身。苏东辰把他带在身边,虽然有人刺杀自己的危险存在,却也并不是太担心儿子的安全。

兵演虽然正式开始,但一开始并不会短兵相接,而是彼此侦察,互相蒙骗。苏东辰一边按照自己的想法调兵遣将,一边根据斥侯传回的消息给予调整,稍微有点空闲时间就给儿子讲解自己这么做的意图,再考考儿子的谋略。

苏钰孟两眼放光,一直很兴奋,学得很认真。他今年十三岁,再过五年,就与当初父亲从军的年龄一样了,到那时,他也要加入军队,跟他父亲一样,将来做个战无不胜的大将军。

苏西辰与苏钰孟差不多大,本来也吵着要跟着大哥来参加兵演,却被他母亲胡氏死命拦住了。苏东辰心里雪亮,却没说什么,只让苏西辰留在府中读书习武,将来有的是机会参战。胡氏听到“参战”就心惊肉跳,便借口两个儿子年纪还小,身子骨弱,禁止他们练武,只许他们读书。

苏东辰现在没功夫管她,至于两个嫡出弟弟的管教,自有安国公把握,胡氏干涉不了太多,这时如了她的愿,让苏西辰和苏北辰先读书识字,不过是不想打草惊蛇罢了。

这次兵演的确有危险,他坚持带着儿子,也是想要让儿子体会这种危险,然后意识到自己未来的人生必然也会面临类似的危险,从而抓紧练武,永不松懈。

实力,才是辗压一切危险的根本。

兵演进行得很顺利,第一天三方都建好帅帐所在的主营地,派出斥候侦察,第二天就开始接战,各种计谋层出不穷,围魏救赵,暗渡陈仓,瞒天过海,借刀杀人,声东击西,打草惊蛇,欲擒故纵,调虎离山。三大营精锐尽出,虽然官兵们都只拿着白腊杆做武器,杆头蘸上白灰,以此作为伤亡凭证,弓箭手射出的箭也没有箭头,而是渗了白灰的布团,火枪营打出去的也是白灰,而不是火药,并不会真的死人,但各种短兵相接依然颇为精彩。因为涉及到本大营的输赢,这是脸面,是荣誉,绝不能拱手相让,所以每个官兵都卯足了劲,奋勇当先,全力迎战,比以前在皇上和众臣面前刻意的演武要激烈多了。

皇帝派了兵部、锦衣卫和心腹太监前去做观察员,各方战报每隔一个时辰就报到宫里,钜细靡遗。皇帝看得眉飞色舞,感觉心情舒畅,过瘾至极。

阁老们和六部尚书本来大部分是反对的,一是怕劳民伤财,二是怕非战斗减员,三是怕三大营打出真火来,惹出乱子。这时看到战报,渐渐明白了兵演的好处,于是都表示赞赏,纷纷颂扬皇上英明,让皇帝龙心大悦。

苏东辰先是派少量部队佯攻丰台大营的队伍,然后以优势兵力围杀通州大营的兵将。石青反应极快,立刻派骁骑营佯装主力,攻杀了西山大营的佯攻小队,将丰台大营的主力引过来,与西山大营的主力对上。一阵混战之后,姜元武的命令到达,丰台大营的主力迅速后撤,强力反杀,将通州大营的骁骑营连锅端了。通州大营的主力也趁机突围,长途奔袭,将西山大营的前锋营灭了。与此同时,西山大营的神机营突袭了通州大营的一处小营地,斩杀了上千官兵,将石青帅帐最外围的一层防御撕开了缺口。

战况越来越激烈,各种明袭暗杀,夜晚骚扰,白日围攻,压上的兵力越来越多,领兵的将领越来越强。三个主帅的儿子也都上战场了,每一个少年的亮相都足够惊艳,充分展示了他们远远高于同龄人的武力值。

苏东辰派了四个暗卫跟着儿子。他们都穿着亲兵的衣甲跟着苏钰孟,在普通的对战中表现平平,并不会为苏钰孟抵挡敌人,只有出现疑似刺客的诡异强敌,他们才会亮出真正实力,全力保护苏钰孟的安全。

苏钰孟没有带自己的小号八宝驮龙枪,同其他官兵一样,握着一根竹竿,头上包着一团布,上有白灰。他人虽小,力气却大,使的并不是棍法,仍然是祖传的苏家枪。他跟着神机营冲进敌营,上挑下打,左冲右突,杀得敌人丢盔卸甲,抱头鼠窜。

他虽然是国公府嫡长孙、大将军的嫡长子,但在军营里并没有搞特殊,参加兵演时也跟他爹一样,在营地里与官兵一起吃大锅饭,出去执行任务时只能带着冷面饼,就着山里的泉水吃下去,晚上直接倒在草地上或者爬到树上睡一夜,从来也不叫苦叫累。

虽然兵演不会死人,但却是真打,因此还是会受伤,甚至有被打断骨头或是打得内出血的重伤,但苏钰孟夷然不惧,如出山幼虎,十分凶猛。

当然,姜元武和石青的儿子也是如此,一点也不比他逊色。

皇帝接到兵演前线传回的奏报,对这三个少年非常赏识,“好好,三位爱卿后继有人。”

安国公闻讯后笑容满面,捋着胡子,一脸的心满意足,顺便训诫了一番小儿子。

苏西辰和苏北辰都双眼闪亮,嚷嚷着,“下次我们也要跟着大哥去。”

胡氏怒道:“闭嘴。小小年纪,胡说什么,都给我好好读书。”

苏西辰和苏北辰不敢忤逆母亲,只能可怜巴巴地看向父亲。

安国公轻咳一声,脸上有了一丝不悦,“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安国公府历代从军,少有人例外。孩子好武是好事,拘着光读书有什么用?难道让他们以后考状元?咱们是武将世家,与文官没什么交情,便是他们将来读书科举,在仕途上也不可能有太好的前程。”手握兵权的人家都要跟文臣保持距离,不然就是上赶着让皇帝怀疑,纯属找死。

这是一家子少有的一起吃饭的时候,胡氏本来很高兴,这时却脸色沉黯,过了一会儿才勉强笑道:“我只是担心孩子小,身子骨还不够硬朗,若是刻苦习武,恐怕会落下病来。”

安国公的两个小儿子都是他四十岁以后才生的,堪称老来得子,因此对这两个嫡子要宠爱得多,也并不逼他们自幼便打熬筋骨,由得他们长到十岁上下,就是怕他们练武不当,把身子练坏了,得不偿失,这时听胡氏这么一解释,何谅她爱子心切,对她的小小失仪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胡氏松了口气,低头吃饭,把眼睛里压抑不住的阴狠努力收敛起来。

第2卷 常规任务:北晋皇朝 第38章 杀机(2)

兵演第五天,战势出现胶着状态。

苏东辰接到了晏斐通过杜漓传来的声音,“已经有大批刺客陆续进山,总人数超过两百。目前看来,刺客应该是三方不同的人派来的。一拨是私兵死士,估计与康王有关。一拨是江湖人马,大概是你那好继母通过中间人雇来的。还有一拨是职业杀手,不知是哪路势力的手笔。”晏斐很关切,“你能应付吗?我可以派人来,悄悄把他们收拾了。”

苏东辰笑道:“不必,我能对付。你现在刚刚上任,不要乱动手中的东西,皇帝盯着你呢。你的位置与我不同,只要有丝毫破绽,皇帝就会宰了你。”

“嗯,也对。”晏斐长吁口气,“我也是关心则乱…那好吧,我不插手,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你放心。”苏东辰结束通话,坐在帅帐中想了想,便陆续叫来护军营、健锐营、虎贲营的佐领,根据主营地的现有人数和实际战力,重新布置防务。

他现在已经建立起绝对权威,因此那些佐领对他调整防务都毫无异议,接到命令就立即执行。很快,更多的陷阱和示警装置都做出来,分布在主营地的周边。移动岗哨也增加了,暗哨更多,将主帅营地围得水泄不通。

苏东辰并不打算用这些人去填刺客的刀尖,只需要他们发现异常情况时示个警。他打算与那些形迹可疑的人正面放对,好好地做一场。

他那一千人的亲兵队将手上的白腊杆放到一边,全部换成了自己惯用的长枪或长刀。留在主营地的几百名官兵也都随身带着锋利的短刀或匕首,苏东辰允许他们在遇到形迹可疑并持有凶器的偷袭者时用真刀真枪对抗,愿投降者便生擒,不肯降者只管杀。

兵演第六天,山中下起了大雨。

山林的气象本就与山外不同,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气候非常复杂,连冰雹都砸下来过。官兵都只能硬扛着,好在有森林遮挡,不会淋到太多雨水,问题并不大。只是大雨冲刷着土地,会把敌人的痕迹抹掉,让他们追踪和警戒起来比较困难。他们必须调动所有的经验来分析判断,并且全神贯注地警惕戒备。这让他们的战斗素质飞速成长,也就达到了兵演的目的。

苏东辰对突如其来的大雨很满意,所有草木都淋得透湿,敌人就不可能放火烧山。经历过两世,环保意识深入骨髓,他比古代人更注重对大自然的保护。他还在森林里发现了不少后世已经灭绝的珍贵树种和各种山珍、药材、灵草、奇花,不过并没有大量采摘、砍伐,只悄悄移植了一些到随身空间里。

另外,山林里还有各种动物,基本在万年后的地球都已经不存在了,有的已经绝种,有的发生了变异。苏东辰没有猎杀它们,只捉了一些放进空间,有杂食动物,也有猛兽猛禽,都是有公有母,可以繁殖后代。

杜漓很高兴,告诉他这些草木和动物都是真实的,可以在空间里成活,对于空间的进一步扩展有很大好处。

苏东辰更加怀疑这个世界不是主脑用数据做出来的,而是真实存在的异时空。他一开始就很谨慎,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尊重,现在就更加如此。

只是,该杀的人依然不能留情。

大自然化生万物,不可损伤;人心变化万端,当诛则诛。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脑中恍惚了一下,仿佛腾云驾雾一般,看到亿万星光,看到无数生灵,让他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非常舒坦。

过了一会儿,等他缓缓清醒过来,杜漓激动地他在脑海中嚷嚷,“父亲,父亲,我升级了,父亲的灵体也升级了,还有,我把父亲的感悟储存起来了,等到回去就给父亲。”

“好,小漓真乖。”苏东辰用精神力感知了空间和自身灵体的奇妙变化,也非常开心。

他的空间经过前面的几次升级,已经从原来的方圆不到十里扩大到百里,但没有出现更多的东西,只是种植的地方增加了一些,算不得什么。这一次大境界的提升让随身空间陡然扩大到五百里,原来的房子、仓库、土地、泉眼、水井、小河、山丘和医院都扩大了规模,有些还发生了质变。

房子从板房变成了精致的花园别墅,跟他现实中的别墅差不多。周围的几块农田变成了辽阔的田野,可以种更多的农作物和药材。小山丘变成了高大的山脉,可以种植更多的山珍和一些宝药。饲养园变成了大牧场,分隔成几个区,看上去井井有条。潺潺流淌的小河变成浩浩汤汤的大河,还出现了几个支流,汇成一些小湖泊,可以灌溉山林和田野。小诊所似的医院变成了现代化的全功能花园式疗养院,分得更细,能做的事更多。泉眼的水变大了,并且有了袅袅升腾的灵气,周围自动形成一个小池塘,还有小小的莲叶在上面飘浮,掺入浇地的河水里,能让植物加快生长速度。井水的水质也发生了变化,呈冰蓝色,冒着丝丝白烟,寒意如刀。他的灵体被杜漓安置在井边,正在全方位地缓慢提升。

他看着这一切,满意之余,想着这一世牺牲时随身空间的规模,觉得这还远远不够,以后还要更加努力。

完成任务后,等他回归,他的本体就会得到杜漓保存在随身空间的感悟,这对他的境界提升有很大好处。他的精神力虽然已经突破到S级,但是两世灵魂的衔接融合却让突破后的境界一直没法稳固,现在他自行领悟了其中玄奥,回去后就可以彻底巩固境界,从此成为真正的S级强者。

所谓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他们这些始终在修炼的强者,再往上走,就并不是力量的规程,而必须要领悟,才能突破境界,可到底要领悟什么,要怎么领悟,却非常玄妙,难以用语言来描述。他有今天,是两世人生各种经历的积累,也让他充分感觉到,过去的所有牺牲都是值得的。

他走出帅帐,听着四野噼里啪啦的雨声,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感觉非常愉悦。

他忍不住在脑海中借助杜漓呼叫晏斐,“我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很美,雨水打在地上溅起的水滴,树叶在风中摇动的声音,鸟雀藏在窝里轻声鸣叫,小河涨水哗啦啦…都特别动听。”

晏斐马上就明白了,兴奋地问:“你悟了。”

“对。”苏东辰对着阴沉的天空微笑,“我刚才想着大自然很美丽,要保护,该杀的人必须杀,不能饶,然后就突然悟了。”

晏斐长吁一口气,“你以前就是太过善良,总是不忍心杀人。只有你自己已经确认是罪大恶极之人,你才会动手,不然总想给对方留一线生机。这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并不好,应该灭杀的时候就要毫不留情。这跟成长环境有关,你上一世是军人,而且是特种兵,杀人时必须果断,带到这一世后便改变了原来的心慈手软,所以一举突破瓶颈。”

“哦,原来是这样。”苏东辰深深呼吸了几回,轻声说,“真好。”

晏斐也有些恍惚,微笑着说:“是啊,真好。”

两人沉默了半晌,苏东辰才如梦初醒,“好吧,我准备去杀人了。”

“好。”晏斐也不再啰嗦,“多注意安全。”

结束通话,苏东辰披上油衣,在营地里转了一圈,全面检查了防御工事以及官兵们的武器装备和精神状态,对他们鼓励了几句,又严肃地告诫一番,确保他们不会松懈,然后才回到帅帐,倒在铺上,合衣睡了两个时辰。

偷袭通常都在晚上,所以他吃过晚饭后就点上灯烛,翻看前方战报和斥候的侦察结果,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很快,他看到傅明翰派人送来的密报。上面都是暗语,苏东辰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一本傅明翰在兵演前交给自己的《千字文》,慢慢找出有用的字,这才拼凑出真实内容。

傅明翰留守西山大营,但为他搜集各种消息的人员一直在行动,这时发现一些形迹可疑的人悄悄进山,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他们回京中途遇袭,苏东辰险些命丧黄泉,让傅明翰更加警惕,对一些可疑分子都很敌视,因此一得到消息就立刻派人送来给苏东辰,以便他加紧防范,保证安全。

兵演的这片山区太广袤了,连绵不绝,跨越长城内外,地形复杂,太难封锁。

苏东辰进入这个时空前在无限世界购买了五件金丝软甲,一件自己贴身穿着,一件在见到晏斐后就给了他,还有三件分别送给两个儿子和父亲安国公,让他们随时都穿着,以防万一。只要不直接用利器击中头部或用几百斤的东西轰击身体,他们都不会有生命危险。这也是他放心把儿子放出去随队作战的原因之一。

已经入夜,他儿子远在百里外的前线,他感觉比较安心。听着帐外的雨声,在烛火下看着战报,他琢磨着,哪一拨刺客最先到达这里。

其实,私兵死士最好对付,虽然他们的战斗力最强,又最不怕死,但他们没有太多的鬼蜮伎俩。江湖客和职业杀手最难对付,他们为了杀死目标并成功逃生可以无所不用其极,最难防备。不过,他有升级后的杜漓,什么手段也不怕。

第2卷 常规任务:北晋皇朝 第39章 夜袭(1)

快到子时,雨停了,外面很凉,有夜鸟的鸣叫声传来,越发让人感觉到夜色的静谧。

苏东辰倾耳听了听,便收拾好战报,放到空间的存储箱中,然后吹熄蜡烛,连战袍都没脱,就这么躺到床上,闭目养神。

他的八宝蟠龙枪就靠在床头,如果有了意外情况,随时可以一翻身,抄枪就走。

这杆枪长一丈八寸,枪挡是龙头,枪簒是龙尾,枪身有金龙盘踞,枪尖从龙嘴吐出,重九九八十一斤,通体为金色,霸气十足,枪锋非常锐利,点到即死,挥到即亡。这是他带来的武器,到京城后才想了个好借口,把原主的长枪传给了儿子苏钰孟,自己换了这杆枪。无限世界出品的武器虽然也是古武,却有一些附加的隐藏功能,对他很有好处。

今夜星月无光,林中更是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

营地里像往常一样点燃了篝火,但雨夜的空气湿漉漉的,将火焰都侵蚀得黯淡飘摇,提供的照明很有限。巡逻的官兵们步履蹒跚,悄然巡行。

雨后的夜充满凉意,青草在刷刷地生长,虫子爬出地面,清脆地鸣叫,与夜鸟的啼鸣形成奇妙的和音,非常动听。

一般的军队很难在这样的环境下视物并完成战术动作,但苏东辰一直非常注意培养自己队伍的全天候全地形作战能力,短短半年时间,他已经让整个西山大营脱胎换骨,因此那些埋伏的、巡逻的、值夜的、站岗的各营官兵都不会害怕在这样的雨夜中作战。

子时慢慢过去,营地四周的虫与鸟忽然不再鸣叫,夜色顿时寂静如死,空气瞬间沉闷起来,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营地里的官兵都警惕起来,醒着的人都握紧了武器,在帐蓬里睡觉的官兵也被同袍悄悄叫起来,顶盔束甲,随时准备战斗。

事实证明,术业有专攻,职业杀手在渗透潜入方面比普通的军队官兵要高明得多。营地里有篝火,有巡逻的士兵,外围有示警装备,有陷阱,却没有任何官兵发现如轻烟般贴地飘进来的黑衣蒙面人。

两个人从不同的方向进入,很快就接近帅帐,停下听了听,互相对了一下目光,便同时扑进去。

一进帐篷,他们便默契地往两边一滚,一个打出一串暗器,另一个掷出了一柄匕首,目标全部是架在石块上的木板床。

他们的武器刚刚出手,便听到呼啸的风声骤然响起,接着,一抹金光划破黑暗,以雷霆万钧之势,向他们横扫而来。

撕裂空气的呼啸声让两个杀人不眨眼的人心惊胆战,那种无坚不摧的气势和充满煞气的威压将他们镇得反应慢了好几拍,本来迅速无比的闪避和抵挡此刻都显得很拙劣,一切的经验、功力、心计、谋算都在摧枯拉朽般的强大力量下粉碎。两人来不及哼一声,咽喉就被切断,鲜血喷溅的声音在静夜里清晰可辨。

苏东辰握着长枪,瞬间收势,如渊停岳峙。黑暗里,借着门帘缝里透进来的一点微光,他冷冷地看着两个杀手颓然倒地,然后小心翼翼地迈过地上的淬毒暗器和匕首,站到门边,侧耳细听。

寂静的夜色里除了偶尔响起军马的喷气声,就只有隐约的嘶嘶声不断传出。这是有物体高度运动时发出的声音,说明有许多人正不断冲向营地。这种声音很细微,官兵们都听不见,只有本能的戒备。

苏东辰听了一会儿,也就不再藏着,以免那些官兵都被刺客灭杀。他一手握枪,一手撩开门帘出去,大声下令,“有刺客,点火。”

“轰”的一声,早就在各个方位悄悄待命的士兵立刻点燃了身边的松油火把。火把很长,一头削尖,深深地插在地上。他们一点燃,就迅速挪移开,免得被人当成了靶子。

一圈火把燃起,照得营地亮如白昼,那些潜进来的人都藏不住了,立刻果断出击,全部向帅帐合围,暗器纷纷出手,从四面八方向苏东辰袭来。

苏东辰从容不迫,握枪疾挥,一招“风雨战八方”,接着又是几招大开大阖的招式,轮扫千军,行步舞花,大风火轮,将所有暗器全部击落。顷刻之间他便飞身疾蹿,如风般扑到刺客附近,手中长枪如金龙翻卷,隐隐响着威武霸气的龙吟,耀人眼目,慑人心魄。

西山大营的官兵们根本没遇到过刺客,自然不知他们的厉害,此时根本不怕,再看到自家主帅大显神威,立刻士气大振,纷纷想要杀敌立功,于是手握刀枪,奋勇当先,都呼喝着向刺客扑去。

这一拨刺客似乎都是暗杀组织派出的杀手,行动之间颇有章法。而一些凌乱的江湖人士和私兵死士夹杂在其中混水摸鱼,瞅冷子放暗箭,威胁也不小。

一场混战在营地中展开,惊得夜鸟扑翅乱飞,凄厉的叫声传得很远。

苏东辰一边灭杀周围的刺客一边注意周围的动静,若是遇到有官兵受重伤,快要丧命,更上前救援。他的身影始终笼罩着一层枪身舞出的金光,气势如虹,时而如山岳如雷霆,威猛霸气,当者披靡,时而如轻风如魅影,瞻之在前,忽焉在后,所到之处,必有刺客毙命。

不为人知的是,这杆枪还在缓慢吸收空气中弥漫的鲜血煞气和草木生气,让自身逐渐蜕变。

营地里的官兵并不多,却也有将近一千人,前来袭击的刺客目前看来只有一百余人,以众凌寡,并不危险。刺客们都是亡命之徒,杀伤力极大,对战普通士卒,以一敌十都绰绰有余。不断有死伤的人发出惨呼,地上到处是躯体,血水混着雨水,流向不远处的小河。

一场混战持续了一个多时辰,除了入林暗杀的人外,还有一些人在远处运动,不断从不同的方向发射来各种暗器和利箭,目标全部是苏东辰。他舞出的枪风带着金光,实在太显眼了。不过,即使有漏网的利器刺到他身上,也穿不透金丝软甲,虽然皮肉被撞得有些疼痛,却无大碍。他越战越勇,又指挥预先挑选好的一队官兵出去搜索,剿杀远程袭击者。

当黎明到来时,战斗已近尾声,侥幸存活的刺客纷纷逃离,官兵们按照十人对付一个刺客的比率组成小队,追杀出去,营地只留下两百余人清理善后。

苏东辰收了手,四下看了看,确认没有可疑分子隐匿,这才去安置伤亡人员的帐篷,清点人数,探视伤情。

他已经努力布置,战时也尽力救援,却仍然有十一个士卒战死,另有四十多个官兵受伤,其中有二十个人重伤。他虽然带着军营,但考虑到兵演的伤亡率极小,因此并没有带技术最好的军医。这些伤者经过随队军医袪毒上药包扎,可以暂时稳住伤势,但必须尽快送回西山大营,进一步救治。

他立刻安排一百个官兵组成护卫队,将所有伤员和阵亡者送回去,军医也跟着队伍,以便随时急救。同时,他派遣斥候飞奔到西山大营送信,让傅明翰派人迎过来,在中途接应。

当朝阳升起时,原来热闹的营地忽然变得安静冷清。清脆的鸟鸣声再度响起,听上去很欢快。阳光如轻纱般在林间飘动,当中似有无数光点闪动,晶莹剔透,无比美丽。

苏东辰脱下浸满鲜血的墨绿战袍,洗干净手和脸,换上松叶色长衫,将同色腰带系紧,然后重新挽了发,没戴战盔,而是用碧玉冠束发。整个人顿时气质大变,不再是百战将军,而像个翩翩书生。

他缓步走出树林,看着眼前的繁花似锦,深深地吸了口气。

激战半夜,他并不觉得疲累,反而相当兴奋。他对着涨水的小河呼吸吐纳了一会儿,又打了半个时辰的拳,然后精神抖擞地回到帅帐,坐下来认真撰写呈送皇帝的密折。

一位手握兵权的大将军被刺客袭杀,这本身就是大事,更别说他还是大皇孙的养父。此事非同小可,自然要迅速报予皇上知晓,否则免不了有欺君之嫌。如果皇帝敏感,还会觉得他是不是不重视自己的嫡长孙,这可是大罪。

他详详细细地把夜里遇袭的事情描述了一遍,从傅明翰派人送信,禀报说发现可疑人员进入兵演地区,然后他采取了各种防范措施,直到风雨交加的夜里有刺客袭营,激战半夜,最后是黎明后的追击以及统计的伤亡情况。事无巨细,他全部都写在了密折上,随即派人飞马送往皇宫。

皇帝看到密折后勃然大怒,第一反应就是,这件事是冲着自己的宝贝嫡孙去的。可是,还没等他下令彻查,便又得到禀报,京郊出了大事。

康王的庶长子南宫循到达京城后,看上去很是老实,并没有大搞串连,也不跟朝臣来往,只拜访了亲戚,譬如康王妃的娘家和姻亲、刚刚去世的祖母丽太嫔的娘家亲眷,还有就是皇室宗亲,宗令、老亲王、大长公主、长公主、公主和三位堂弟。

三个皇子想要得到那个位置,自然都想取得康王等有实力的藩王的支持,对南宫循来叙亲情的事情很是欢迎。

南宫循的祖母去世,他要服九个月的齐衰,本不宜外出探亲访友,但他出生将近二十年,这还是第一次回京城,适当地探访亲戚,御史言官若是弹劾,岂不是太不讲人情。因此,他每天出门看望亲戚,服饰素淡,不食荤腥,非常低调,倒是赚了个好名声。

第2卷 常规任务:北晋皇朝 第40章 夜袭(2)

这天是端王十六岁生辰,因不是整寿,他又年少,所以皇后并没大办,皇帝也只是赏了不少东西。端王也没有大张旗鼓地请客,只打算请两位皇兄和关系亲近的堂兄弟、表兄弟一起吃顿酒。

端王出宫开府不久,娶过门的王妃也才比他大一岁,虽说出自皇后娘家成国公府,幼承庭训,却到底年幼,还没把偌大的王府理顺。端王便没有在府里请客,而是将一干兄弟带到了郊外的山庄里。

这是他出宫开府时,皇帝赏赐的皇庄之一。有皇后吹枕头风,他得到的皇庄都是好的。这个庄子有温泉,有桃花,占地极广,风景美丽,很适合聚会。

这天风和日丽,十余个都姓南宫的年轻人一起骑马或乘车去往西南郊的山上,浑然不知一场大祸正向他们袭来。

他们在桃花山庄度过了愉快的一天,泡着温泉喝桃花酒,有美少年隐在山林中抚琴,有美女临水歌唱。

到了傍晚,除了南宫循坚持守孝,不沾女色外,那些皇子王孙都搂着一个挑中的美女回到温馨舒适的房间,几番鏖战后,便酣然睡去。

子夜时分,月明星稀,几十个黑衣人翻墙涌入山庄,用各种手段偷袭暗算,一边击杀侍卫一边冲向主院。

巡逻值夜的侍卫及时示警,请求增援的烟花不断升上高空绽放,离得近的西山大营和丰台大营看到后立刻出动,分别派出机动速度最快的骁骑营飞驰救援。京城里的城门卫兵看到后不解其意,并未上报,因而没有及时出兵支援。

这些皇子王孙身边的侍卫、暗卫、长随、小厮一共有将近两百人,却有大部分未经过实战,一接敌便非死即伤,只有三位皇子身边的侍卫和暗卫才是精锐。他们守在自家主子的院子周围,拼死阻击袭击者,用鲜血和生命拖住了敌人前进的步伐。

一刻钟后,西山大营的援军率先赶到。伴随着雷鸣般的马蹄声,上千悍勇的官兵举着火把冲进山庄,见到身穿黑衣或是蒙着面的人就砍,再加上马身冲撞、马蹄踩踏,顿时听到惨呼声不绝于耳,一时血肉横飞。各院坚守的侍卫们感到压力大减,都分出一些人配合,以免官兵们误伤了自己人。

一盏茶的功夫后,丰台大营的援军也赶来了。看到里面已经有人在砍杀,还有不少黑衣人正向外逃窜,便没有进去,而是在墙外合围,拉网清剿。

不到一个时辰,山庄里的刺客便死伤殆尽,另有一半逃出庄外,要么被杀,要么被抓,基本无人逃离。两大营的领兵主官对战果颇为满意,于是一起求见皇子,却发现三位王爷在混乱中出了事。

宁王被房梁上掉下的瓦片砸破了头,敬王被窗外飞进来的暗器划伤了脸,端王被一块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大石头砸折了腿。宁王倒罢了,伤势无大碍,敬王却毁了容,虽瞧着不算恐怖,到底有碍观瞻,端王的腿是粉碎性骨折,即使治好也肯定会瘸。这样一来,敬王与端王便与大位无缘了。

除了三位王爷受了伤,那些跟着去玩的宗室王府和公主府的嫡出少爷们也都受了大大小小的伤,最严重的是康王庶长子南宫循,腹部被人捅了个对穿,肠子断了,血流不止,一直昏迷不醒,恐有性命之忧。

消息一出,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皇帝震怒,下旨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和锦衣卫同时彻查此事。短短半日时间,就有不少线索浮现,矛头直指安国公府和桓襄侯府。

晏斐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查找更多的线索,更没有时间动手脚替安国公府遮掩。

胡氏通过中间人收买江湖人士,企图刺杀苏东辰,这是事实。而那个中间人却在收买过程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分出一部分人袭杀皇子,让胡氏背了这个天大的黑锅。

至于桓襄侯府,完全是宁王在此事中获益最大,而他的王妃便是桓襄侯嫡女,于是引起了怀疑,深入一查,便查出他们多年来培植了一个杀手组织,里面全是从小买来的孤儿,经过残酷训练,成为冷血无情的杀人凶器。袭杀皇子的刺客也有一些来自于这个组织,夜袭苏东辰的那些人中似乎也有他们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