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么卑鄙,当你察觉到它是卑鄙的那一刻开始,其实你已经成为其中的一员了。

有一天一大早起床,江鸽子忽然醒悟,原来我竟然已经是一个国家的间谍头子了?而事实上,我就只是个普通的地球庶民,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这个问题还真无解,就像你了解生命轨道的每一步骤,可最后的那个结果,大多会与理想背道而驰,向往光明却偏偏只能从阴暗的地下室开始。

自己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布种全世界么?

如连燕子开发了新的巫术体系,提升了体质与智慧的幼芽们,也靠着超乎寻常的血脉自然发育,延伸出了无数的具有个人特点的植物能力。

他们靠着植物可以随意侵入破坏,影响迷惑,暗杀于无形之中,也能靠着本身的能力消除沙化,解决污染,净化水源,直面魔魇被全世界喜欢。

这世上有点绿色的地方,就是北燕近军能支配的绝对领域。

他们催发出来的植物,经历异变之后,那些卖出去的花卉就是植物监视器。就连中州那个老女人卧房里,他们都送去了一定的“孝敬”。

那是五盆相当美丽,夜里还会发光的夜来香。

花卉送去没多久,连江鸽子在内的关键二十一人,便知道了一个惊天秘密,那位老女人春心荡漾,她每个星期都要跟商盟党的一位三十多岁的英俊小党魁约会,并且这位并非女皇的唯一情人。

在她无数情人的队伍当中,她甚至跟自己的女婿还有着令人难以启齿的关系。

人性道德的底线已经彻底在江鸽子这个小庶民面前打开了真面目,令他心灵里灌满了沙。

那个老女人连自己的儿子都坑,然而她却舍得送这位小党魁,价值几千万贯的能源原始股票,将情人女婿花大价格推送到国防部关键部门……

她的每个行为都充分契合了亡国之君的一切卖相。

所以江鸽子支持俞东池的决定,将吉祥物放到最正确的位置,这个伟大的帝国才能健康成长。

从去年世界各国的财政报告能够看出来,九州进出口税率上涨是百分之零点二不到,而现在发展迅猛的国家可以达到百分之零点九。

九州这片土地上有一百多个政党,而在盖尔这颗星球上,被承认的就有五千多个政党,还有七十多个政教合一国家。

世界复杂的你无法想象。

别说挽救一千五百年后的人类世界,现在九州国内任意一股旧系力量,对刚刚发展起来的北燕都具有威胁性。

所以,天凉了,为啥俞东池那个家伙却依旧憋着,不出王破这样的大招?

现在大家都忙成这个鸟样子,甚至关秋安那家伙自从掌管外交部开始,便乘坐着飞艇,全世界拜访建交,捎带给近军揽各种各样的污水净化工程,挽救被工业逐渐毁灭的都市。

周松淳说他能在一八九五年回归就不错了。

对了,北燕这个奇怪的国家,由于人口稀少及人才问题,目前没有一家大使馆在国外建立,只有他开遍全世界的花卉公司。

那些花儿被放出去,各种信息被江鸽子这群人以一种正常人类完全想象不到的方式汇总,最后送至北燕正在修建的未央宫当中,任那位穷酸的皇帝陛下使用。

北燕在国际上,就是这样一个没有人才的奇葩国家。这个国家的国民一点儿都不贫穷,穷的只是他们的皇帝陛下一人而已。

不过从北燕立国那天起,他的霉运就在逐渐好转,曾卡在李爱脖子上的那些所谓的财务黑手已经悄然退却,处处被人掣肘的情况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虽然北燕陛下前私人银行的款子依旧没有落到他手里,可现在的情况就是不是银行不想给,他们疯了一般的在找寻门路,期盼能够与北燕皇帝当面交涉,然而李爱躲在葫芦口之后,从立国开始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从高楼坠地的砖头会砸向谁的脑袋瓜子。

曾颁布账户禁令的前在野党,今年三月已经下台,现在野党拒绝为这份禁令负责,所以,最后就可怜了十多家老牌的银行机构在无限为政治背锅。

向全世界散监视器的工作室枯燥的,江鸽子一直工作到最后的游客从酒吧出来,他才站起来慢慢伸出一个懒腰,随手拍拍毛尖先生的肩膀问到:“今天就结束吧!今晚谁值班?”

毛尖先生还未来得及回答,他们背后便传来一个久违的熟悉声音道:“我来吧。”

江鸽子迅速回头,却看到早就坐在室内入口阴影处,已经不知道到达多久的北燕皇帝陛下,恩……是喊他死鱼呢,还是小爱呢?

毛尖先生他们也是一惊,接着纷纷站起,刚想要施礼,却被俞东池笑眯眯的阻止了,他走到门徒面前,挨个与他们亲切握手,最后还从口袋里摸出几个爱国勋章,很是随意的就挂在这几位胸前。

一边挂,这位皇帝陛下还自我奚落一般的说到:“就这么凑合一下吧,我国还没有一个可供授勋的大礼堂呢!”

江鸽子沉默的打量着,分开仿若只是在昨日,这位没有年轻也没有老化,虽然他有着跟那位一模一样的面孔,面孔上却多了人类该有的气息,眼神比从前更加深邃,身姿消瘦却更加挺拔深沉,如今已经慢慢有了高山的气象。

皇帝陛下穿着一身体面的旧式礼袍,却没有带王的冠冕,他光站在那儿威压就震慑的几个可怜孩子都喘不过气来来。

江鸽子无奈的喊了一声:“喂!过了!”

屋子里的空气顿时轻松了下来,俞东池

抱歉的说到:“抱歉,抱歉!我独处惯了。”

他说完,像是赶鸭子般的就将可怜的小门徒们都撵了出去。

等到室内只剩下他两人,室内静默,好半天,江鸽子才干咳嗽一声后问:“怎么来的?”

俞东池笑眯眯的认真打量江鸽子,小半天儿他才回答到:“我好像掌握了新技能,唔……想在这边规划了几个跳点。”说到这里,他还挺不要脸的加了一句暧昧的土系词汇道:“我也想联姻了,我甚至想在您枕边铺一个跳点,这样我就可以夜夜来寻找您了。”

江鸽子没接这个茬的讥讽道:“哈!所以是伟大的皇帝陛下是南巡来了?”

俞东池捏鼻子轻笑:“鸽子啊,你如今伟大的祖国不在常辉南边,我只是想你了,不信?”

江鸽子干脆的摇头,接着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外套往手臂上一挂后说到:“去一幕山庄还是我的老三巷?”

看他公事公办的样儿,俞东池只能无奈的耸肩道:“好吧!我来给你送个东西。”

说完,他像变魔术一般的从口袋里揪出一块古老的,体积相当大的,满是斑驳的牛皮制成的地图,并将之铺在了屋子中间的地板上。

江鸽子只是微微一瞥就立刻认出,这是游戏完整的地图。

这还~真是久违的一个老物件了。

他放下挂在手臂的外套,脱去鞋子,有些怀念的用脚踩在地图上叹息:“你从那儿找到这东西的?”

俞东池用手抠抠太阳穴:“算是……那家伙的遗产吧。”

江鸽子慢慢盘膝坐在地图空白处,伸出手指慢慢点着:“以前入游戏的时候~旧界面就是这个,荆棘,失落的禹王庙,凤栖山,不过现在这玩意儿没什么用处了吧?”

俞东池走到江鸽子面前,歪头打量他道:“我找到他留在靠近地核层的旧仓库了。”说到这里他有些咬牙切齿的抱怨:“那家伙到处丢垃圾,害的我就像一只鼹鼠一般,到处挖着可恶的洞,从你们离开禁区我就在挖洞,没日没夜,无休无止……”

说到这里,他忽然顺势一歪,就枕在了江鸽子的肩膀上。

江鸽子表情一冷,才刚想不客气的甩开这坨鼻涕虫,就听到俞东池用绝对失落的语调叙述到:“我以为,这世上已经很少有东西能够触动我了,可我又看到了你们送来的最新报告,知道鸽子么,我刚才甚至想掐死那些人。”

耳边沉重的呼吸缓慢的传过来,江鸽子想到最新的报告书里的那些事,还有刚才对毛尖先生他们的那些威压。

他该怎么劝他呢,江鸽子仔细思考了半天才有些磕巴的说:“你,你就当世界回归到了原始状,你们家再乱,好歹也没乱到宙斯他娘跟他舅结婚那样儿,是,是吧?”

靠在肩膀上的人语气沉重的叙述:“他们说王姐疯了,还是我送她去的疗养院,穿越时间我也无法忘记王姐的眼睛,鸽子……”

听到呼唤,江鸽子肩膀僵了一下,最后只能回了一声恩。

俞东池看着面前的地图,还指着一大片绿色相当认真的说到:“其我找到第三块地图了,鸽子。”

江鸽子惊讶极了,他扭脸看着俞东池问到:“失落的神庙?”

俞东池点点头,他指着那块地图道:“对!它在中州,你说我们打破屏障,把那些怪都放出来怎么样?”

屋子里,以来装饰的人工水法在慢慢的旋转着,江鸽子能感觉出来俞东池在说这话的时候,他是认真的。

所以这家伙黑化了么?

也不知道怎么了,江鸽子下意识的就伸开手臂,对着俞东池的后背就狠狠的来了一下。

而随着一声沉闷的拍背声,江鸽子嘟嘟囔囔的抱怨道:““你瞎说什么呢,那家伙要知道你这样想,大概棺材板子都盖不住了!!”

说完,他伸手把俞东池拉起来道:“跟我回家去,看你这身乱七八糟的穿戴,还皇帝呢,也不嫌寒碜。”

俞东池就这样被他揪起来,被动的被拉向外走,被拽到升降梯上,许是觉着他这身衣裳不合适,江鸽子在专属的小柜子里,翻出一个军用的防雨斗篷给他披上。

俞东池一动不动的随他摆弄着,他说毁灭这个星球,甚至毁灭中州这样的话,其实真的不是在开玩笑的。

虽然如今他站在整个星球的顶峰,然而跟正常人类一样,他依旧有一颗需要靠着血液推动的人类心脏,在一个小时之前,他得到了一份讣告,他的王姐在疗养院自尽了。

那个曾经替代过母亲角色,拥抱过他,教导过他的好女人,用自己的头颅撞向挂着皇帝油画的墙壁,她用了生平最大的力气,脑浆子溅了一墙。

他看着围在自己身边,带着一脸忍耐,满腹抱怨的江鸽子,心想,好歹,这世上还剩了点儿

升降梯来到地面,江鸽子想拉着俞东池往外走,然而俞东池却没有出去的意思。

江鸽子又拉了他两把,语气里带着绝对的忍耐回头说到:“走啊?”

然而俞东池却摇摇头说:“鸽子,我不出去了,你,您帮我个忙好么?”

第114章

“不出去?”

江鸽子有些不明白俞东池的话, 他看着升降梯里的人, 想了片刻便明白了, 这位毕竟不是那位,他没有穿梭能力才固定了空间跳点, 然而如魔魇般,他也不能离跳点允许的范围太远。

所以,他的能力及破坏力并没有那位大。解除危险压, 江鸽子心情便莫名的轻松起来,对俞东池的态度也莫名的就宽厚起来。

俞东池扶着升降梯壁板,眼神空洞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从接到那些情报开始,他的人性便彻底的被摧毁掉了。

母亲在利用他,其实王姐也在利用他吧!

这可真悲哀啊, 他曾一直被故意遗忘的过去, 与王姐的亲密抚养关系, 与母亲的关系, 还有曾认为无懈可击的信念,都全部垮掉了。

他是真的想这颗星球毁掉的,是的!最好全部都消失, 连一粒渣都别剩下, 才能出了他灵魂里的那口郁气。

他终于明白母亲对自己的态度了,自己大概, 就是母亲的痔疮吧, 呵~藏于龌龊, 却连在肉上。

从表面上来说, 王姐是因为自己而停下铡刀的,王姐也是因为自己的出卖而沦陷的。

母亲被堵在金宫一月,绝粮绝水,最后尿液都喝了……她跪在女儿面前乞求原谅……自己也一起哀求着,他甚至哀求王姐,可以代替母亲去死。

那是自己与母亲拉过勾的小秘密啊。

允许自己活到现在,还真是要感谢女皇陛下的大恩大德了。

这丑恶的世界为什么不爆炸呢?它为什么不能化为粉尘,让一切龌龊都随风而逝呢?

可,还有鸽子啊!

一切消失了,鸽子也会消失吧!

俞东池无奈的摇头,抬头用一种不带情感的飘渺语调对江鸽子道:“鸽子,您能代表我去中州,帮我给王姐办一场体面的葬礼么?”

江鸽子抬眼看着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倒是答应的极痛快,他利落的点头道:“好!只是要体面到什么程度呢?你知道的,我至多见过老三巷的葬礼,他们就喊我去坐坐席……”

吃就可以了。

江鸽子有些为难的耸耸肩,然而,为了第三张地图,他也应该去中州看看,他对那个地方到底是有着足够的好奇心的。

那是帝国首都,九州核心,就像伟大祖国的核心是一样的吧?

俞东池略微思考一下道:“火葬吧,然后海葬!”

“哦。”

“……谢谢。”

“嗨!份内事,我好歹拿你薪水了么。”

江鸽子很少见到这样的俞东池,恩?怎么形容呢,他带着一股子毁天灭地的丧气儿。

俞东池紧绷的身体总算放松下来,他抬起手腕看看手表,因空间跳点是他新研究出来的技能,所以对其掌控的深度还不够,他到底是不敢离开中心跳点太久太远的。

缓缓的呼出一口气,俞东池努力语调平和的说道:“到时候,还有几场以北燕名义发起的外交酒会,希望您也去坐镇一下。”

没有学过一点礼仪的江鸽子一愣,他抬眼看着俞东池问到:“你确定?你们那些罗里吧嗦的规矩我不是不懂的,可你也甭教我,我也不想学,反正你让我去,我就去,到时候出了丑你可别怪我哈!”

俞东池闻言一愣,接着紧绷的身体就缓缓放松下来,他的嘴角慢慢向上勾起,几乎能预想到,向来我行我素的小鸽子,会以怎么样的一种老三巷地痞无赖的风格,笔直的切入那个阶级。

那时候一定很好笑吧,可惜自己没法看到了。

他笑了起来,用皇帝的身份像江鸽子保证到:“随您!”

江鸽子有些不懂这个随您的尺度。

“随我?”

“恩,随便您!您想怎样就怎样,想上天我给您搭梯子,想入地,我就帮您挖坑儿!”

江鸽子有些难以置信的将身体向后倾斜,他眉梢微挑,心情挺好的试探到:“真的假的?要是你家老母亲为难我呢?”

俞东池抿嘴笑到:“不用理她!什么都随便您……哦,连先生也在中州,我已经委托他为我王姐摆祭台主持葬礼了,您去随意溜达下就好,不必在意谁,也不必为谁屈就!我知道您担心什么,其实九州皇室成员成千上万,一个……疯了的王女,这并不能引起任何人的关注,有可能……也就是宗室局的一些人在那儿了。”

甚至有可能宗教局的人都不会在那儿。他的母亲总是会把自己放置在没有瑕疵的道德制高点,有可能会唱一出大戏吧,只是自己不在,鸽子大概会各种不合作吧。

他向来都是管你是谁,老子理你个鬼!

俞东池说完这话,在脑子里还略略幻想了一下,顿时就觉着自己有的一切东西,都是那么的丑恶,在鸽子面前顿觉形秽。

江鸽子看他这个样子,倒是真同情了。地球宫廷剧也没瞎编乱造,皇子活成猪狗的种花历史到处都是,此间发生此种剧情,也是合理的。

嗨!其实这家人活的还真不如家门口的老段家呢。

他痛快的点点头说:“好,那我就去了。”

听到他这样说,俞东池总算心安,这世上跟自己打交道的人,甭管什么血缘,什么交情,是人人皆有目的的,大概许自己也就剩下这一个跟自己没所求的近人了。

他伸开手臂,对江鸽子贱兮兮的求抱到:“来!鸽子,给哥哥抱一下,抱一下我就回去了。”

艹!这家伙什么时候脱壳成了这样儿的不要脸了?

江鸽子眉毛苦恼的一拧,从唇角角角送出一个字儿:“滚!”

然而,那个不要脸的家伙却哈哈大笑忽从升降梯里蹦了出来,猛的抱住了江鸽子,他两根手臂力道大的几乎要把他勒死一般。

江鸽子略挣扎了几下后发现,身边这人竟缓慢的,从实体一点一点的蜕变为虚影。

于是他停止挣扎,一动不动的任他抱着。

反正过会他想抱也抱不成了,再说,人家刚死了亲人,那……那就给他抱抱吧。

俞东池侧脸闻了一下江鸽子脖子当中的味道,他呼吸的力量很深,力道深到几乎要把江鸽子的灵魂都带走的样子。

“在坚持几天……”他沉闷的说到:“再坚持几天,一切都会过去的,把她的葬礼安排在新年节那天,送王姐走的时候,劳烦您焚化一些国家新闻报给她吧。”

“报?”

“恩,前一天的,国家新闻报纸……”

俞东池的话没有说完,就悄然消散了。

江鸽子一动不动的站在哪儿,想半天才想明白一件事儿,于是他低声叹息了一句道:“好好的一个国家,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他的声音在沉闷的厅堂内,发散了很远。

两天之后。

周松淳大早便拿着一份发自未央宫的明文到达老三巷。

“殿下,陛下指名您代表北燕皇室,去出席冕大人的葬礼,啊!真是太令人惊讶了,我还以为冕大人早就死了呢……”

周松淳说到这里,回头对尾随来的庄九德先生道:“是这样的吧,先生?”

天气渐冷,九德先生一边脱去笨重的外袍一边点头道:“啊,就是这样啊,真是吓人一跳,老朽也以为冕大人去世已久,谁知道……”

竟然才死啊。

这两人一起相跟着进了议事堂,翻出自己的杯子,自己给自己倒了茶水,又一起坐在了廊下。

一左一右的坐在了江鸽子身边。

铜盆火木炭,小铁壶沸腾冒泡儿,几个不大不小的红薯围在炭火边儿慢熟着,水琴窟的禅意流水声在缓慢的滴答。

江鸽子接过周松淳的明文,做出毫不知情的样子,正式看了一遍后,才抬脸看向两张我有八卦,您赶紧问的面孔道:“这位……冕女士?”

不是说皇室子女们,怎么明文里都称呼为冕女士?

她连个姓氏都没有么?

这张指名通知也就三百来字,大概的意思就是请江鸽子到中州,代表北燕皇室去参加冕女士的葬礼。

一封明文,从头至尾,冕女士的名字出现五次,皆没有姓氏。

周松淳说话的欲望很强,然而庄九德先生的表达欲望更高些,所以他先开口道:“这位冕大人,是自有李氏王朝起,第一位被皇室宗室一起厌弃,并剥夺了姓氏的大狂人。”

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