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鸽子揉揉眼,微笑的点头道:“恩,挺好的,那外面是~什么声音?”

毛尖总算从天堂爸爸最爱孩子的美梦里清醒过来,他推开窗户,外面雨水滴滴答答的悦耳声就增大传入车内,在这样的声音衬托下,远处那鼓声便格外动人,还绊了新鲜的绿草与泥土的香气。

他说:“下雨了,那些佛偈艾利人在外面庆祝呢,他们从昨天就开始蹦跶了,您可以看看去,还是挺有意思的……恩,我跟他们出去看过了,呵呵~挺有意思的。”

他用双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到:“嘿!好些人都不穿衣服……嘿嘿!”

这个白痴!

江鸽子挣扎的从软床上爬起,套起睡衣一下床就打了个踉跄。

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向地面。

在地面靠墙的角落,那个骨瘦如柴的佛偈艾利小姑娘,正裹着一张毯子睡的相当香甜。

大概是做过彻底的清洁吧,这姑娘背对着他,但是一头金发柔顺的犹如洒金般的铺在地毯上,阳光照射进来,这一切看上去都很美。

可~相当吓人好么?她动作能轻盈到江鸽子都没有发现她的踪迹,虽然这跟江鸽子大量使用精神力,身体极度疲惫有关系,可是也美美的吓了一跳好么。

一大早起来,地上睡个大活人,还,还是个女孩儿。

江鸽子手指有些颤抖的指着地面问:“这,这啥?!她……她怎么在这儿?”

毛尖闻言一滞,眨巴着眼睛说:“您竟然不知道吗?昨天早上我就放她走了,可她又回来了,我看她进了您的屋子……您,您也没撵她出去啊!嘿~嘿,我就以为~嘿嘿……”他发着你懂我,我懂你的奇怪暧昧嘿嘿,肯定是又在胡思乱想了。

江鸽子顿时无言以对,已经开始思念戚刃了,戚刃就从不犯这样的错误。他可拿这个神经病怎么办呢,你自己是色鬼,你就觉着全世界都是色鬼么?

地上的小姑娘翻了一下身,一张薄皮顶着的骷髅脸便露了出来,破坏了一切美好的气氛。

这就是佛偈艾利的未来啊。

江鸽子没有再抱怨。

而就在这一刻,门外忽就传来李豆凉凉的一句告诫:“好大的胆子,我会将此事呈报给皇帝陛下的。”

毛尖表情一愣,智慧终于回到了他的鱼脑袋里,他面露惊恐的大喊起来:“喂!说什么呢!你忘了,我~我们才是一队的。”

李豆讥讽一笑,顶着两个顽强的黑眼圈对他道:“不!我从来都跟你不是一队的,我对伟大的陛下忠心不二,只有你这个叛徒才会在伟大的祖国后面插刀!”

江鸽子无奈的歪歪脑袋,他怎么就听着这话这么别扭呢。

李豆完就走,毛尖就讨饶的追了过去,江鸽子只听到他一路喊着:“喂!喂!原谅我,我不正常!你不知道么?前天晚上的事情你也是看到了的……这里一切具有玄机,我肯定被蛊惑了,喂~原谅我好么。”

院子里一片热闹,江鸽子来到门口,双手抱在胸口,斜靠在门上,笑眯眯的看着他们打闹。

“您的心情很好呢!”

身边传来一声愉快的招呼,江鸽子歪头看去,却是那位陈润平先生。

今天的陈润平先生与以往不同,他没有穿体面的正装,却穿着一件纯白色的袍子,宽袖,下摆坠地,腰间扎着一条蓝色的宽腰带。

他走路的姿态特别放松,不是伪装的,是从灵魂里迸发出来的一种放松感。

走到江鸽子面前,他伸开胳膊,转了一圈儿后道:“这是佛偈艾利传统的衣服,他们染不起布,不过,条件好一些的佛偈艾利人的在死去之后,家人总要弄一套这样的衣服穿的,恩~我觉得还挺好看的,您说呢?”

你自己都不计较死人穿的,我能有什么意见。

江鸽子伸出大拇指比划了一下后问:“挺好,恩~我昨天回来,看到营地外的岗撤了。”

听到江鸽子问,正在打闹的李豆便住步回头说:“先生,那些被绑架的人质,都被送回来了。”

江鸽子闻言眉毛一挑:“送回来了?”

“是啊,毛发未伤的就全部被送回来了,现在人家佛偈艾利人现在也不缺吃喝,要守卫也没有意义了。”

他脑门冒着一些小汗液,带着满脸的兴奋之意过来说:“您不知道,好多一等舱的客人都捐赠了所有的物资,他们认为此地出现神迹,就必有原由,也许这是神对他们的考验,所以他们要多多的做善事,以来讨好神。”

身后的破落城市,鼓声一阵阵的击打在人们的灵魂上,还有有节奏的原野吟唱。

他们越来越近,又越来越远。

江鸽子合眼听了一会,闭着眼睛问身边的人道:“你好像特别高兴。”

陈润平一愣,确定的说:“您~在问我?”

“恩。”

“我当然高兴了先生!”他扭脸看向江鸽子,却被他忽然睁开的眼睛震撼住了。

那是怎么样的一双眼睛啊,黑不见底,却亮若繁星。那双眼睛就看着头顶的天空,目光穿透一切苍穹。

陈润平都看傻了。

江鸽子伸开胳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说到:“那么,我们就出去看看吧。”

雨势当中的马梅罗比城,一切人都干净洁净,耀眼的金色在城市里起伏飘荡。

江鸽子他们从放在街边自由取食物的桌子上,拿了白面的饼子,还有简装奶制品,一边吃一边往城里晃荡。

夷陵号上的来客似乎都有些神经病了,不止一等舱捐赠了一切物资,甚至二等舱,三等舱,蜂巢舱,只要有点钱儿的人,都要捐出自己的一切,以来讨好神。

他们将这样的慈悲,看做是神的考验。

马梅罗比并没有大街,也没有什么规划,它的的房子是七扭八歪自由建设的,只有通向邮局的那条路,被人走得多了,就宽阔了。

现在,这条十几米,满地都是泥泞的路上,到处跳跃的都是佛偈艾利人。

老人,孩子,男人,女人吗,一切人……

他们满面激动,就如喝的微醺一般的幸福,他们在雨中跳舞,跳那种异常奇怪的舞蹈,祈祷今后的岁月,佛偈艾利总能见到这样的雨。

舞蹈没有什么复杂的动作,就只是简单的,笔直的,向着天空跳跃,那股子努力的劲儿,就像要穿越头顶的苍穹一般。

这是一种极其考验跟腱与力量的舞,当他们高高跳起,金发划开雨幕,世界便遍地洒金。

江鸽子他们傻兮兮的站在路边,就像一群小孩儿一样咧嘴笑着看,他们自由自在的在城中吃东西,乱走,没人窥视他们,甚至袭击他们。

一切的人都是那么的友善。

他们跟着跳的最高的队伍慢慢行进,身体随着兽皮鼓的节奏,快乐的蹦蹦哒哒。

一直走到东边的城口,便看到在邮局附近,竟有十多台摄像机高高的架起,还有一群穿着越野服装的男男女女纷纷拿着话筒,在叽里咕噜,一脸兴奋的在报到着什么。

这些人在说什么,江鸽子是听不懂的,这世界上的语言系统并不比地球少多少,他听不懂某种语言也很正常。

江鸽子眨巴眼睛,笑着扭脸问毛尖:“他们来得好快呀。”

记者们从来都比警察,比救护车来得快。

毛尖笑嘻嘻的点头:“是呀!是呀!您不知道,昨天晚上他们就到了,都是周边国家连夜派来的记者,他们要做个大新闻呢~先生。”

大新闻,大新闻好啊!!

佛偈艾利需要更多的关注,需要更多的人带来新的文明,需要一切人注意到这块地方,它才能获得基本的公平。

有时候,人类会因为过度悲哀,自己又无能为力而假装看不到,没发生。

所以,就请愉快的采访吧,你们看,佛偈艾利人多美啊,海洋一样的眼睛,牛奶一样的皮肤,金子一样的头发……

江鸽子想的正美好,然而,却有一个他学习过的语言,南大陆通用语传入了他的耳朵。

那是一位顶着红发的细腰女士,她盘着头发,手里拿着话筒,报导风格特别独特,语气里充满了异样的讥讽,以及权威性的笃定。

她先是伸开手臂,露着被气坏了的独特笑容,她先是转了一圈儿后对着摄像机说:“……都看到了吧,不过是一场雨,整个世界就疯了,看看那些人吧!这就是真实的佛偈艾利,也是我们的熟悉的那个近邻。”

江鸽子的表情当下就不好了,真实的佛偈艾利怎么了?它总会好的,你这个女人到底想说什么?

她还在继续讥讽。

“在没有比我们更加了解佛偈艾利人的了,从国境线的那些铁网后面,我们常年能看到这里的人~呵,是!这里的人!他们猎杀珍贵的就要灭绝的动物,他们残忍的在春天猎杀母兽,剥皮抽筋,有时候他们也互相猎杀,这里没有文明,没有法律,他们也不信仰宗教,不遵循,遵从大地母神,是,一切神灵他们都不在意……现在,他们说这里被神灵庇护?呵~”

呵~饭都吃不上了,哪里还顾得上是不是保护动物,这位女士说的话也太刻薄了些。

江鸽子跟佛偈艾利感情不同,自然就听得刺耳,心里很是不舒服,再不好,这也是他的地盘好么!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女士极具权威的叙述到:“在来之前,我们的科学院已经派出了大量的权威学者,他们将会搭乘下一艘飞艇到达佛偈艾利,对这里进行长达一个月的土壤检测,我坚信,随着调查,真相早晚浮出水面……”

她让出道路,一群佛偈艾利“袋鼠”愉快的从她身边跳跃而过。

她猛的一伸手,从边上拽过一个佛偈艾利姑娘,她表情露出愉快的笑容,指指镜头。

那姑娘羞涩的一笑。

而这位却用与笑容不匹配的语言说到:“她们不穿衣裳,对!他们连穿衣服都不懂,这里一切纯真自然,哦呵呵~但愿我们的片子不被剪切,我们可怜的摄像师被大半夜的叫起,一起来到这个不毛之地,可真是不容易啊……”

记者女士无奈,讥讽,遗憾的一笑:“这就是佛偈艾利,我们惯熟的近邻,他们懒惰,不思进取,只要给他们足够的食物,他们就会像兴奋的袋鼠一样,能够从春蹦跶到冬天~所以,是神迹?还是一场具有至幻分子的雨,我们看到,当雨水飘过,整个世界都疯了,不管是佛偈艾利人,还是那些远道而来的~九州人,他们声嘶力竭的举着梦幻当中不存在的东西力证,说,啊!看到了神!”

这位女士情绪忽然昂扬起来,她蹦到一块小土丘上,为了节目效果,她狂喊。

“大地母神!!我在此召唤您!如果您真的存在,如果您真的从此要庇护这块地方……”

她傲慢的伸出一只手,手指逐个打开,手心朝上,对天空笑道:“那就往我的手里,神迹一个他们说的苹果吧,对!我不贪心,一个苹果足……”

一个红艳艳的大苹果从天而降,正巧落在这位女士的手心里,她的表情当下僵住了。

而随着这个苹果的落地,周围渐渐进入一种奇妙的状态。

从文明社会来的女士,她具有高尚的新闻道德,所以她反应过来之后,又大声揭穿道:“不,这一定是阴谋,不!这一定是个魔术,是某些心怀不轨的人,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变的魔术而已……”

她努力找回自己的尊严,做出极其冷静的样子,又伸出一只手对天空道:“好吧,如果您真的存在,就请给一个苹果……不,我要苹果汁……我喜欢苹果汁,我要新鲜的,鲜榨的那种苹果汁……”

她话音刚落,一股巨大的果汁雨从天而降,不,只落到她头上的并不是简单的苹果汁,那就是一股子犹如救火员手中粗壮的大水喉,兜头浇灌下来的阔绰水流。

这位女士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跑,然而不管她逃到什么地方,那股子果汁都如影随形的跟着她……

她拼命的狂奔而去,看热闹的人也人山人海的尾随而去。

当人群散去,江鸽子站在空旷的街口,双手架在胸口冷笑。

真是有意思了,竟然有人杜撰出什么致幻剂的雨?

这是要给佛偈艾利招来毒贩子么,他简直不能想象那些恶势力进入这个可怜的国家,会带来怎么样的后果。

神迹就神迹吧,既然这位女士这么喜欢苹果,就让她喝上足足十天才够体面。

江鸽子对着空气再设定了一番后,便飘然而去,走的极其潇洒,像个真正的神仙一般。

第 141 章

马梅罗比城十月十五号,天晴, 无风, 气温零上十二度, 上午十一点二十分。

江鸽子从城外修建当中的援助学校工地回来, 便一眼看到了自己久违的侍从官戚先生。

侍从官先生一脸期盼的站在营地门口,见到江鸽子回来,他眼眶就顿时红了,他小跑过来的脚步也十分的雀跃。

可当他看到江鸽子穿的那件,因为长期磨损边缘都是毛边的工装, 还有江鸽子那张明显消瘦许多,脸颊都凹陷的面孔, 他眼泪到底是无法忍耐, 吸着鼻子哽咽到:“先生~您~您受苦了。”

江鸽子闻言一愣,忽发出一声他从未有过的一种爽朗的笑声, 他哈哈大笑着,还不断伸手拍戚刃的肩膀。

他早就忘记以前的微笑方式了, 马梅罗比的居民都这样笑。

狂野的, 纯真的, 爽朗的,像个乡下人的笑。

没错儿,他现在的生活很苦,还累,有时候因为处理地下的那些资源,他一天四个小时都睡不到。

可他就是快乐啊, 那种难以言喻的舒畅,那种从心灵到到每个细胞的舒缓,是他到盖尔以后就再也没有遇到过的。

他一点儿都不觉得苦呢。

除此之外,他还找到了当初年少时,在网吧跟人联网打帝国时代的愉悦感。

那是一种无法替代,来自灵魂的成就感,巨大的~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任谁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的,一个一毛不拔的地方,竟成神眷之地。

随着世界各地新闻机构的到来,佛偈艾利声名鹊起,大火于世界,眼睛多了,世界自然便文明起来。

狩猎节被迫叫停,组委会是拟定了几次可猎杀动物名单的,然而均被不客气的驳回。

如今就连最不起眼的教宗,都会梗着脖子反对狩猎组委会将狩猎地点放在圣城一般的地方,对他们而言,在圣城灭杀生灵,本身就是一种不可恕的罪恶。

如今国际上还有个浅薄的认知,那就是佛偈艾利这块土地与神最近,活下来的人或者动物都是珍惜的,是需要爱护保护的。

别人的保护伞是法律,佛偈艾利人的保护伞是神灵。

这没有可比性。

谁不想给神留下个好印象呢?

还有大量的,国际上所谓的保护机构,什么人权机构,动物保护组织……反正就是,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

有一天清早起来,选手营便入驻了不少国际字头的组织,还有世界各地的研究机构成员,一刹那,那铁丝网外面又趴满了人。

有上千的,来自世界各地的狂热珍稀动物保卫者,人家自带干粮,每天在铁丝网外面举牌抗议。

搞不懂那些人怎么想的,其实,他们就住在铁网后面的。

众目睽睽之下,国际狩猎节组委会近况堪忧,不知道是谁向外界公布了一份狩猎名单,于是国际终于震惊了,全球人民终于看了,总算是纷纷震怒并开始谴责了。

那时候的马梅罗比城神迹天天都有,是的,只要是江鸽子出来,它就肯定有。

夷陵号的来客疯了一多半,除了没钱儿的,真是慈善人越来越多,就恨不得把全部家业奉献给神了。

除了夷陵号上的,还有全世界蜂拥而来的奇怪朝圣者。

有知识受过教育的自然有个信仰的目标,然而连文字都没有的佛偈艾利人,就开始开动自己原始的脑袋,开启瞎挤吧信模式,总而言之……这里面没江鸽子什么事儿,也没有大地母神什么事儿。

各色宗教在马梅罗比修建各色神庙祭坛,力求将这里的神迹跟自己诸神搭上个关系。

他们又开始编故事了。

只有少量的像是江鸽子这样的“明白”人,他们开始在佛偈艾利花重金修建基础教育设施,推行本国语言文化。

又因一场十五天的中雨,江鸽子大发“神威”浇塌了人家整个城池的土包房子。

内疚而又不能言说之下,九州北燕便以官方的名义,送来了大量援助的物资,以及农学家,基础教育志愿者……

众所周知,佛偈艾利没有个正统的权利组织管理,所以东西送来,江鸽子便难得不懒,亲自下场管理分配资源。

这位~是有足够老父亲意识的。

有时候他也想,比起整个盖尔,佛偈艾利这块地方就像个残暴后妈手里煎熬过来的苦娃儿,他不心疼谁心疼呢?

“老父亲”每天把自己折腾的一身泥泞,如今跟工地搬砖的也没啥区别了。

戚刃满眼心酸的看着自己的先生,不管他如何高兴,心中难免对毛尖等人有了颇多的埋怨。

离开中州那会,发毒誓拍胸脯的可不止一人呢。

见他不悦,江鸽子就把手上的线手套摘了,还莞尔到:“你看你~嗨!你哭什么啊?这叫什么受罪啊?”

你是没看到年初的佛偈艾利呢。

戚刃苦笑一下道:“没哭,就是想您了,有些激动,对了!您知道么,其实~陛下也来了。”

江鸽子闻言一愣,接着便笑了:“呵~我就说么,他也该来了。”

他无限放了某人的鸽子,大有在佛偈艾利扶贫一辈子的趋势,那人到底是无法忍耐了。

比他想的要早几个月,他以为他好歹要主持了北燕的尾月年节,要在全北燕民众面前刷个存在感才来呢。

两主仆正亲密的交谈,陈润平就小跑着从营地里出来。

他还没到地方,远远的就跟江鸽子打起了招呼,他大声喊着:“先生!听说九州的援助物资到了?”

一声下去,便引来了无数艳羡。

在选手营地这块地方,住着各种各样的人,大家都在新土地扎根,然而宗教援助就是再努力,也没有国家支援的力量大。

九州北燕每月最少往佛偈艾利运送一次支援物品,每次最少一飞艇。

也因为此,他们的人缘最好,在马梅罗比的社会地位也最高。

很多住在马梅罗比的佛界艾利人,如今已经开始用九州通用语跟他们打招呼了。

了解内情之后,虽再也不畏惧沼灵教,然而江鸽子依旧戴着自己的小胡子。他一外国亲王,在别人的领土上做慈善,这事儿到底是有些不好的。

江鸽子对跑过来陈润平笑,顺手把脚下的油漆工具递给他说:“到了,到了!你先把它们放回去,跟毛尖他们打个招呼,我去临时飞艇站那边看看,等清点完了,咱们晚上就能联系赵先生他们卸货了。”

“好嘞,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