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鸽子放下酒罐点点头:“恩,它,按照地球人的形容,它应该是盖尔的本源,恩,算是世界之主吧……不不不……这种叫法有些高看它,事实上它连个生命体都算不上,最低级的动物都不是,不不,最低级的动物都比它高贵……索性你就当它是个屁都不如的东西吧。”

大地又震动起来,深渊周围的木钉尽数崩断,它开始迅速扩张。

其实此刻的江鸽子是矛盾的,他知道它逼迫他与盖尔融合,这样盖尔才能彻底走向正常。

然而……真的就这样顺着它的安排走下去么?

怎么这样憋气呢!!

他哈哈大笑了起来,指着深渊对连燕子说:“瞧,它还是个小心眼儿,一个自己闯了祸兜不住就设下圈套的小心眼儿!”

它更加愤怒了,将周围的黄沙卷成了巨浪。

终于,那游戏世界的隔膜彻底消失了,无数的怪物从屏障后面冲出,奔向可怜的盖尔世界。

江鸽子举起酒罐子对空中敬了一下道:“来,我敬你这个卑鄙无耻,没有下限的家伙,我们一起庆祝这个世界正式进入末世……”

大地再次出现一道凭空的深渊,那些冲出去的游戏怪纷纷跌入深渊消失不见。

江鸽子对满面惊愕的连燕子眨眨眼说:“瞧!它在乎的~它只是在威胁我罢了。”

说完他仰头灌下最后的酒,又取出几罐子放在地上。

俞东池心如刀割疼痛无比,他站起来,一伸手撕开上半身的衣服,如疯子一样对着天空比出小看人的手势,他来回晃悠,却引不起更多的动静。

江鸽子看他这样,却只能同情的摇头对连燕子说:“想听听我以前的事情么?”

连燕子此时已经心灵麻木,他坐在江鸽子面前看着他,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问他,为什么拥有这么强大力量的盖尔本源,却要用这样的方式?威胁鸽子?

他不理解,也想不明白。

江鸽子没有去照顾连燕子的想法,他只是自顾自的唠叨说:“恩,说说我以前吧,我那时候是个有点二憨的快乐青年,呵呵,每天莫名其妙的伤悲春秋的,我曾以为我是不幸福的,因为父母需都不跟我商议一下我就出生了,我被全世界的压力逼迫着,努力做个好孩子,我上学,我毕业,我找工作,我在地球的人生每一步都受制度与规矩的管辖。那个时候的我是具有很多抱怨的,我怨恨那些破规矩,怨恨一切的不公平,人生每走过一段路,我都有怨恨的对象,我就是不努力……”

他想起许多的事情,忽然鼻子就酸了。

连燕子小心翼翼的问他:“那您还怨恨么?”

江鸽子失笑:“当然不!我那时候只是看不到我有多幸福罢了,事实上被迫被这家伙拉到盖尔,我就知道曾经属于我的人生是那么的丰富了,丰富到几近奢侈呢……而那个时候的我是多么无耻……”

他幸福的笑着说:“我有真正的父母,爱我的父母,还有属于我的真正朋友,那些曾经被我认为是负累的情感,丰富到能安排好我每一天的行程,我要为他们争气,要讨他们欢喜……在盖尔我有什么?甚至这家伙……”他指指天空说到:“他想让我做点奉献,都要写个周密的剧本欺骗我……”

江鸽子不想说了,他住了嘴,看着依旧在原地挑衅的俞东池对连燕子说:“有点~可爱是吧!”

连燕子完全不觉着俞东池有多么可爱,他甚至悲哀的想,北燕皇帝大概是疯了。

江鸽子拿起牛肉干放在嘴巴里咀嚼了几下后笑着道:“这玩意儿,在地球挺贵的,在淘宝上要买一百多一斤呢,可怜那时候的我一个月的薪水也就是几十斤的牛肉干的样子。”

他站起来走到小傻子面前,拉住他的手,将他拉回安全地带,并强硬将他按着坐下来。

“别闹了傻子,它压根不在意你,你何必呢?”

俞东池无奈的仰天躺下,瞪视天空。

连燕子的大脑飞速运转,不断的从江鸽子的话里找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最后他问:“那么~您能告诉我,有关那个游戏,对!就是魔魇这个东西,还有,这场威胁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您死了~它就满意了么?我想不通,毕竟~它拥有的力量……”

连燕子看看天空,咽下后半句话。

是呀,按照连燕子的想法,杀死像鸽子亦不过是刹那的事情,这个世界本源它应该拥有这种力量吧。

江鸽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天空,接着嗤笑一声:“嗨~这不是明摆着么!我必须用我的思维自主的跟游戏世界连接,所以我必须心甘情愿的去死!明白了么?我想~最初的时候,它发现了我这个意外产物,而它又无法杀死我,所以它只好压制我的灵魂一直到我逐渐清醒有了自主意识,它才被迫安排了这场大戏。”

一直没有说话的俞东池忽然哈哈笑着摇头到:“是,大戏……好一场大戏。”

他恨极了,就恨不得这世界毁灭了最好。

他看着江鸽子,眼神各种不舍,最终,他释放了心里的恶魔对江鸽子说:“鸽子。”

江鸽子笑着看着他回答:“哎!我在。”

俞东池面露苦笑着说:“其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就让这个世界毁灭吧,它自己都解决不了这事,又凭什么拉着你陪葬……走吧鸽子,你……你去佛偈艾利吧。”

没有人比俞东池更加清楚他对佛偈艾利的感觉了。

作为继承那家伙记忆以及一部分力量的他对佛偈艾利都无法控制,所以佛偈艾利必然安全。

他话音刚落,大地再次震动,消失的老城墙在常辉周围迅速耸立起来。

天空空气缓慢的抹上薄雾,雾气中出现了海市蜃楼,而老三巷的街坊正扶老携幼的在往故城飞奔。

看到这一幕的江鸽子无奈失笑摇头:“我周围怎么总是有傻子呢!你们看这家伙,他艺术创造力基本是零,这城墙的款式是我们地球华夏的万里长城吧?”

俞东池木然的点点头。

看着满面震惊的连燕子,江鸽子拍拍他的肩膀说:“我来这个世界~其实最初只是个个意外事故,恩,地球那边的我算是死了的,我的血液就润在我电脑的机箱上,我想是这个原因吧!我的灵魂与这个世界连成一体,所以就影响了盖尔的发育……你看,一切都失去控制了,它的力量在慢慢弱化,而游戏世界在挣脱它的束缚,我想它是没有办法了,也是个可怜的家伙呐……。

它现在用你们威胁我,强迫我心甘情愿的献祭自己,将自己的灵魂与盖尔大陆连接在一起,这个世界才真正算的上是大圆满……所以……”

江鸽子说到这里,忽然身体停顿了一下,他想起什么,眼神一亮的抬起头看着天空就笑了。

“我想,它肯定是怨恨我的……对,明明是它为了这个世界劳心劳力,最后却拿我毫无办法,它把我送到老三巷,送到这人世间最有人情味的十里人间,然后我按照他编好的剧本与这里产生牵绊,再后来就有了你们,你看~它是多么周全,地球电视剧一定看的不少!真是太他妈的狗血了……瞧!老三巷代表亲情,你代表友情,这个傻子又代表爱情,我想那家伙在暗处一定不断的告诉自己,它对我够好的了,而我……我和该为这些情感付出自己。”

俞东池确定自己对江鸽子的情感绝对不受任何人,任何力量的支配,所以伸手拉住江鸽子的手满面悲怆的看向他。

他说:“鸽子~你确定了?”

江鸽子确定的点点头笑着说:“对,确定了!不然怎么办呢?多么可怕,如果我不融合,就要拉着全世界去死了!”他难得的情感外露,伸出手捏着俞东池的面颊说:“我就是舍不得啊,你就是少了一根头发丝儿,我想我也是不愿意的。”

他是个虚伪的人,虚伪到总是拒绝俞东池一切的好。

如果这场梦可以做的更加久一点就好了。

俞东池一直忍耐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他伸出手拥抱江鸽子,他亲吻他的发丝,额头,鼻尖……连燕子在一边无奈的撇嘴:“这酸臭味儿……”

他扭过头,对着空气有些愤恨的无声嘀咕。

为什么我代表友情?

身后寂静无声,沉闷的惊愕声忽然响了起来。

“鸽子……不要……”

连燕子猛的回头看去,却看到江鸽子抱着已经昏迷过去的俞东池,还小心翼翼的慢慢将他放在平地上。

“你……你也要打晕我么?”

连燕子磕磕巴巴的问。

江鸽子笑着问他:“你会为我死么?”

连燕子认真的想了一下,摇摇头。

是,他就是这样的一个冷静的家伙,他不会如地面这个家伙一般,可以为了江鸽子献祭自己的一切,哪怕是生命也在所不惜。

江鸽子一摊手,无所谓的笑了一下。

深渊无声的扩张,距离安全的石台不足几米的距离。

从石台的位置已经能看到深渊处,各种数据的火点正在凌乱的乱窜,它们迫切的想连接成一片整体,却苦恼于找不到正确的路径。

江鸽子背对着连燕子说:“能对我发个誓么?”

连燕子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江鸽子,其实有句话他没有说出来,他想说,如果鸽子去了,他会拼尽全身心的力量为他复仇!即便他如此的弱小!可他愿意奉献出整个的人生为他复仇,即便那家伙是创世主又如何?!

“您~说。”

“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我不在了,就劝劝他,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带着他复仇也可以啊,总之别让他死了……”

“抱歉,我做不到。”

连燕子果断拒绝了江鸽子,这是自他们相识以来,他第一次拒绝江鸽子。

江鸽子叉着腰看着天空无奈的笑了,他说:“呵!傻子!”

然后……大地一阵震动,周围尘埃飞扬。

等到连燕子眼睛再次看清楚整个世界,江鸽子已经失去了踪迹。

两行泪水从连燕子脸上流淌下来,他捂着胸口疼的哭不出来。

“为~为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后来,天空忽然巨变,风雨雷电一起出现,疾风席卷狂沙撕裂世界,而深渊内火花四溅着……连燕子艰难的撑开护盾,将俞东池与自己罩在当地。

而这种激烈异常的天气终于将俞东池从昏迷中唤醒了。

他坐起来,左右看看后问连燕子:“鸽子呢。”

连燕子没有说话,他的眼睛呆滞的看向深渊。

俞东池无奈的挠挠头,晃了几下使得自己更加清醒,他苦恼的说:“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说完,他很自在的拍拍身上的灰尘,大概觉着这样不好,就毫不客气的抢夺了连燕子的外衣,他披好衣服转身走向深渊,直至……消失在这个世界。

连燕子看着他消失,最后,他愤恨的看向天空,将自己的腮帮子肉都咬下一块,嘴角流出大量的血液……

大地失控的震动,在常青山消失的地方,忽然有火山岩冲破阻碍,向着天空喷发起来。

火山岩带来的巨大的粉尘将几公里远老三巷人彻底湮灭……就在他们消失不远的地方,毛尖先生背着幼军的一个孩子一边奔跑,一边声嘶力竭的喊:“后面的弃车……赶紧弃车……孩子们,到我这边来……”

他伸出手尽量搂住更多的孩子,然后一起被湮灭在盖尔的地面……

又是剧烈的一震,盖尔失去了吸引力,无数建筑,生命都缓慢的向着天空漂浮着。

前皇帝狼狈的趴在紧锁的城堡车上呐喊:“放我出去!!你们这些该死的!!放我出去……我是伟大的籍道后裔,你们怎么敢这样对我!!”

她越飞越高,有些怨恨的看着天空无声的问,不是说……只要那小杆子与盖尔融合……就一切都会好起来么?

深渊深处,江鸽子漂浮在空中,他看着怀里紧闭双眼的俞东池真是很苦恼了。

俞东池他……他已经死了,在他掉入数据深渊那一刻,属于他生命的一切迹象就迅速从他身上剥离了。

江鸽子对对面的那个家伙说:“你在逢年过节享受他香火的时候,不觉着惭愧么?”

对面的数据迅速凝结成一张面孔,它有些不屑的说:“他的确不是我的后代。”

江鸽子有些珍惜的收拢手臂,抚摸着俞东池的脸说:“其实~在你算计了我之后,我是没有生气的,我只是~有些小小的愤怒。”

对面那张脸得意的笑看起来。

江鸽子显然是不想让它得意的,所以他抬起头对这家伙说:“咳~你先别高兴啊!其实~有件事你好像没注意到,为了让你更加闹心,哦,闹心是我们那边东北地区的词儿,你知道闹心是什么意思么?”

那张脸没有回答,只看破一切的冷笑。

一些数据触手缠住了江鸽子腿,它们将血肉之躯吞噬,身上的亮点越来越顺畅。

江鸽子歪歪嘴巴叹息了一声:“可~真疼啊!”

那张脸扭曲几下,带着笑意说:“那,还真是对不住了。”

江鸽子忍耐疼痛,也跟着它一起笑。

“没什么对不住的,说起来~你辛辛苦苦创造了这个世界,要说对不住,也应该是我对不住你才是。”

那张脸困惑了,它看着江鸽子机械音的说:“你,什么意思?”

江鸽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他笑了起来,笑的无比畅快,还发出鹅鹅鹅鹅的古怪声。

对面的面孔一阵烦躁,机械的阻止:“不要笑了,不要笑了,不要笑了……”

江鸽子又是一阵鹅鹅鹅,鹅完才如顽童一般的大声说:“抱歉!讨了你这大的便宜,我太高兴了,完全不觉的不好意思呢……”

数据触手就像饿疯了的样子,已经迅速吞噬到了江鸽子的腰部。江鸽子被迫停止笑容疼的呲牙咧嘴,无奈,他只好快速的说:“好吧,告诉你一件事!”他艰难地将俞东池抱在左胳膊上,伸出自己的手臂说到:“这第一件呢,你好像忘记这个游戏是我的了……”

对面那张脸不懂他这话的意思,就有些困惑的机械问:“你的?”

江鸽子又伸出一根手指头说:“鹅鹅鹅……看到我这个手势了么?你肯定看到了,知道它代表的意思么?对!胜利!噢耶!”

他晃动手臂,还把胜利的两根指头快乐的勾勾着。

那张脸一脸无奈的忍耐道:“请冷静融合,保持思维清醒……”

“没有冷静啊!”江鸽子当然不承认自己要疯了,他看看手指,来回对着那张脸跟自己比划着唠叨:“其实~我也是刚才想起来的,恩,应该感谢我在佛偈艾利的行程,在那里其实我大小还算是个造物主呢,是跟你一样的社会地位啊……”

那张脸不屑的啧了一声问:“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这里是我的土地,我创造它,给它生命,给它历史,这里~不是你的佛偈艾利……”

黑暗笼罩到了江鸽子的手臂位置,俞东池跌落深渊,身体将数据撞击出巨大的火花……

江鸽子满面遗憾的看着他消失,有些心疼的叹息:“他一定很痛。”

说完他看跟对面说:“所以我生气了,恩……不对,这话没有力度,应该说,天凉了,你~消失吧!你的地方归我接管了!”

对面更加不屑,他看着江鸽子剩下的头颅没有吭气。

它觉着说什么都是浪费的。

然而,它的这种冷静并没有延续多久,在江鸽子的笑容当中,周遭数据触手忽然迅速倒退,将吞咽下去的江鸽子一点一点的又“吐”了出来……

那家伙震惊的睁大了眼睛,然后那张面孔迅速在对面消失了……周围数据一阵狰狞的挣扎,巨大的火花积满了整个的深渊空间。

江鸽子不屑的看向天空轻笑:“不要挣扎了,你是傻子么?这可是我的机箱,我的游戏……我才是这里的主人……”

那张面孔从江鸽子周围迅速出现,又迅速消失,有个声音愤怒的质问:“说……%……¥……¥……说……说……&&*……”

江鸽子揉着新长出来的手臂呲牙咧嘴的说:“哦说~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呢,嘿嘿!”

他不好意思的捏捏鼻子:“有时候下载不好吧,就只能沾点不好的东西回来,病毒你知道吧……”

“你%…………&*疯了!”

它愤怒的质问,可惜语调已经出现乱码。

江鸽子理直气壮的反驳:“我怎么会疯了,那只是针对你的病毒,对了,我终于知道如何给你定位了,你不是人类,也不是生命,你就是盖尔的病毒,虽然杀毒程序也是病毒,嗨,我在胡言乱语什么啊!所以你需要古老的……恩~卡巴斯基?鹅鹅鹅鹅鹅鹅……意不意外?惊不惊喜?鹅鹅鹅鹅!”

他又笑出了鹅声儿,笑完,那家伙再也不能说话了……江鸽子捏捏鼻子叹息:“再见,很抱歉,我也想活下去啊,这世界多么好,谁不想活着呢……”

他自言自语的唠叨:“有件事没有来得及告诉你呢,你知道地球游戏人最害怕什么么?咳……我们最害怕外挂跟倒档了……好吧,因为这是我的游戏,所以……我自己就编了个小小的……”他对着空气竖起自己的小拇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就是个小小的外挂……你没发现么……”

…………

说,凡人出门,柴米油盐酱醋茶。

江鸽子出门,猪狗牛羊,大红花。

初春的冷雨,打在牛角巷的青石板路面上。

眼睛看到的,是巷子口两棵古老巨槐下,雨雾缭绕小长街,人从里面出来,带着三二分仙气儿。

耳朵里听到的,是路口打牛奶的铜铃声,结伙上班的自行车铃铛声,附近工厂大喇叭播报新闻声,洋伞支开的彭彭声,还有儿童穿着小雨靴踩水的嬉闹声,高跟鞋踏在石板路的咔哒声……

而后,不知道哪位老先生打开了洋匣子,古老的戏剧丝弦远远近近,热热闹闹的这老三巷的一天,便慢慢揭开了幕布。

一座旧城,总有时光眷恋舍不得抹去的痕迹。

而常辉郡的老三巷,就是这城中人,无论最后走到世界的哪个角落,一说故乡,能想起来的地方就是牛角头,牛角尾,牛角街巷合起来的老三巷。

这一大早儿,江鸽子卸下门板儿,摆好自己的牛肉干摊子,这才端着碗想吃两口稀的,就听到对门段奶奶在阳台上问他:“呦!爷儿?今儿起得早啊!”

江鸽子笑的温柔极了,他说:“早,早!嗨~这不是大集吗,起早点好多赚两个零碎花花不是……”

段奶奶一脸不相信:“看爷儿这话说的,缺谁的~也不能缺您这两个不是。”

江鸽子承情的点头:“那是那是……”

段奶奶说完,忽然变了表情的说: “爷儿,你知道么?衙门收异兽肉的价格又跌了!”

江鸽子闻言一愣,看着段奶奶的表情莫名的微妙起来。

他轻轻的唠叨了一句什么,然而谁也没听见。

“已经这么久了啊……”

对面老太太愤怒的伸出胖乎乎的三个指头,像发生了国家大事儿一般大声说到:“衙门那边贴了布告,大弓野猪跌了三文,酸鸟的毛跌了十文啊!我早就让你大哥去码头揽工,他倒好!非要做祖传的猎人,我呸!全盖尔的崽子,落地就能打的破玩意儿,有啥好前途……还不如码头开吊车呢,都赖那个……那个什么党来着……“

“奶奶……那是全民进步党……”

“呸!对,就是这个什么进步……哎?爷儿!您哪儿去呀!!”

“中州……”

“哎呦,这话说得,大清早的发癫儿了,爷儿你去中州作甚呢,这早饭都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