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林.加洛韦牧师——大教堂教长(座堂主任牧师)——看起来似乎在这里活了几辈子。他佝偻而干瘪,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长袍,一言不发地摸索着蹒跚而行。兰登和凯瑟琳沉默地跟随着穿过了中殿四百英尺长、阴暗的中央过道,它略略向左弯曲,造成一种柔和的错觉。他们来到大十字架前,院长带领他们穿过圣坛屏——这是公共区域和圣所分隔的象征。

圣坛的空气中充溢着乳香的气味。这片圣地很暗,仅仅通过头上的叶饰拱顶间接反射照明。50个州的州旗悬挂在唱诗班席位上方,四周华丽地陈设着几个描绘着圣经事件的雕刻屏风。院长加洛韦继续前行,显然是心中熟记道路。有一阵,兰登还以为他们是被带去主祭台,那里镶嵌着十块西奈山之石。但是老院长最后左转,摸索着穿过一扇谨慎隐藏的门,它通往行政配楼。

他们向下经过一段小走廊,来到一间办公室门前,其上镶有一块黄铜铭牌:

牧师科林.加洛韦博士

大教堂教长

加洛韦打开门并开灯,显然是出于对客人礼貌的习惯。他引他们进屋后关上了门。

教长办公室小而优雅,配有高高的书架、书桌、雕饰衣橱,还有私人卫生间。墙上挂着十六世纪的挂毯和一些宗教画。老教长指了指他办公桌对面的两张皮椅。兰登和凯瑟琳坐了下来,兰登终于得以放下沉重的肩袋,倍感轻松。

‘庇护所和答案’,兰登靠在舒适的椅子上想着。

这位老者踱到办公桌后面,坐进他的高背椅放松自己。然后,随着一声疲倦的叹息,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茫然地盯着他们。可当他开口说话,声音却意外的清晰有力。

“我知道我们素未谋面,”老人说,“但我仍然觉得我了解你们很深。”他掏出手帕,抹了抹嘴。 “兰登教授,我很熟悉你的作品,包括那篇关于本教堂符号体系的佳作。而所罗门女士,我和你的哥哥彼得已经是多年的共济会会友了。”

“彼得十分危急,”凯瑟琳说。

“有人告诉我了。”老人叹了口气。 “我会尽我所能来帮助你。”

兰登看到院长的手指上没有戴共济会的戒指,不过他知道,很多共济会成员,尤其是神职人员,不喜欢他们的透露他们的社团。

随着交谈展开,很明显加洛韦教长已通过沃伦.贝拉米的手机消息得知了一些今晚的事。兰登和凯瑟琳补齐了他不知道的部分,教长看上去愈发忧虑了。

“而这个绑走我们敬爱的彼得的人,”教长说,“他坚持要你破解金字塔来交换彼得的生命?”

“是的,”兰登说。 “他认为这是一张地图,能指引他找到古代之密秘密的所在。”

院长怪异而浑浊的眼睛转向兰登。 “我的耳朵告诉我你不相信这样的事情。”

兰登不想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我相信什么并不重要。我们需要救出彼得。不幸的是,我们破解了金字塔,发现它不指向任何地方。“

老人坐直了。 “你已经破解了金字塔?”

凯瑟琳插了进来,简单地解释说,尽管贝拉米警告过,她的哥哥也要求兰登不要拆开包裹,她还是这样做了,因她觉得尽其所能救出哥哥是第一要务。她给教长讲了金质塔顶石,讲了阿尔布雷希特.丢勒的幻方,以及如何将共济会十六字母的密码解密为习语Jeova Sanctus Unus。

“就只有这些?”教长问。 “唯一真神?”

“是的,先生,”兰登回答。 “显然,金字塔更可能是隐喻上的地图,而不是地理上的。”

院长伸出双手。 “让我摸摸它。”

兰登拉开包,拿出金字塔,小心地竖在办公桌上,放在了牧师的正前方。

兰登和凯瑟琳看着老人虚弱的双手审查着石头的每一英寸——雕刻面,光滑的基座,截断的顶部。检查完毕,他再次伸出手。 “塔顶石呢?”

兰登拿出那个小石头盒子,摆在办公桌上,打开盖子。然后,他取出塔顶石,放到老人等在那里手中。院长进行了类似的检查,抚摸每一英寸,在塔顶石的刻字处停了下来,显然读取那些细小优雅的刻文有些困难。

“‘秘密藏于秩序,'”兰登解释说。 “而且其中秩序(The Order)是大写的。”

老人面无表情,凭着触觉将压顶石放上金字塔的顶端对齐。他似乎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在祈祷,虔诚地用手掌抚摸整个金字塔好几次。然后,他伸出手找到立方形盒子,拿到手中,仔细感觉,用他的手指内外探查。

检查完毕,他放下盒子,靠回他的椅子里。 “那么告诉我,”他要求道,声音突然严厉起来。 “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这个问题让兰登猝不及防。 “我们来,先生,是因为你叫我们来的。而且贝拉米先生说我们应该信任你。”

“而你却不信任他?”

“何出此言?”

教长的白眼睛直直地盯着兰登。 “藏有塔顶石的包裹是蜡封的。贝拉米先生叫你不要打开它,但你却打开了。而且,彼得?所罗门本人也叫你不要打开它,但你却打开了。”

“先生,”凯瑟琳插嘴道,“我们是想救出我的哥哥。绑架他的人要我们——”

“我明白,”院长宣称,“可是你们打开包裹得到什么了?什么也没有。彼得的绑架者要找的是一个地点,他不会满意这一句话的答案,唯一真神。”

“我知道,”兰登说,“但不幸的是,金字塔只说了这些。如我所言,地图似乎更有可能是个隐喻而——”

“你错了,教授,”院长说。 “共济会的金字塔是一个真正的地图。它指向一个真正的地点。你不理解,是因为你根本没有完整地破解金字塔。甚至都没有接近。”

兰登和凯瑟琳震惊地面面相觑。

院长把手放回金字塔,几乎是在爱抚着它。 “这个地图,正如古代之密本身一样,有着多重的意义。它真正的秘密你仍然未得一窥。”

“加洛韦院长,”兰登说,“我们检查了金字塔和压顶石的每一英寸,真的看无可看了。”

“不是在现在的状态,不是。但是万物恒变。”

“先生?”

“教授,你知道,这个金字塔预示着一种神奇的变革力量。传说认为这个金字塔可以改变它的形状……改变它的物理形状以揭示它的秘密。就像著名的赐予亚瑟王神剑的石头一样,共济会的金字塔可以改变自己的形状,如果它选择这么做……并向值得的人揭示其秘密。”

兰登觉得这个老人的高龄似乎已经夺取了他的辨识能力。 “对不起,先生。你是说这个金字塔可以改变他的物理形状?”

“教授,如果我伸出手,就在你眼前让这个金字塔变形,你会相信你的亲眼目睹么?”

兰登不知道如何应对。 “我想我别无选择。”

“很好,一会儿我就这么做。“他再次抹了抹嘴。 “让我提醒你,曾经有一个时代,当时最智慧的头脑也认为地球是平的。因为如果地球是圆的,那么海洋一定会被会倒空。想象一下,如果你宣布‘不光地球是圆的,还有一种无形的神秘力量将一切固定在其表面!’他们会怎样嘲笑你。”

“这不一样,”兰登说,“引力的存在……不同于手触之间便改变物体的能力。”

“是吗?是不是有可能,我们仍然生活在黑暗时代,仍然在讥笑我们看不到或理解不了的‘神秘的’力量?历史如果真能教我们什么,也就是告诉我们今天嘲笑的奇思怪想可能某一天成为我们奉为圭臬的真理。我宣称我可以用手指的触摸改变金字塔的形状,而你质疑我的理智。我对一个历史学家会有更高的期望。历史上有很多伟大的智者,他们都宣称了同样的东西……伟大的智者都坚持认为人拥有他不自知的神秘能力。“

兰登知道院长是正确的。著名的炼金术士格言——你们不知道你们是神?——是古代之密的支柱之一。‘如在其上,如在其下’……人类以神的形象被创造……羽化升仙。关于人类自身神性——其隐藏的潜力——的持久消息是在无数传统的古代文献中反复出现的主题。即使是圣经也在《诗篇》82章6节中喊出:你们是神!

“教授,”老人说:“我理解你,和很多受过教育的人一样,生活被困在两个世界中——一只脚在精神世界,一只脚踏在现实。你的心渴望相信……但你的理智却拒绝接受它。作为学者,向历史上的伟大智者学习是十分明智的。“他停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 “如果我所记不虚,一位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智者曾宣称:'我们不能理解的东西确实存在。在自然的秘密背后保留着一些微妙的、无形的、无法言明的东西。对此超出我们理解范围的力量的崇拜,就是我的宗教。”

“谁说的?”兰登说。 “甘地吗?”

“不是,”凯瑟琳插嘴。 “是阿尔伯特.爱因斯坦。”

凯瑟琳.所罗门曾经阅读了爱因斯坦所写的每一个字,震惊于他对神秘的深刻尊重,他还预言大众总有一天会有同样的感觉。‘未来的宗教将成为普世宗教。’爱因斯坦曾预言道,‘它将超越个人化的神,避免教条和宗教体系。’

罗伯特.兰登看来正在和这种思想斗争。凯瑟琳可以感觉到他对这位圣公会老牧师愈发灰心,她理解。毕竟,他们来这里是寻求答案,却只找到一个盲人声称他双手的触摸可以让物体变形。即便如此,老人对神秘力量的激情外露让凯瑟琳想起她的哥哥。

“加洛韦神父,”凯瑟琳说,“彼得身处困境。中情局正在追捕我们。沃伦.贝拉米让我们寻求你的帮助。我不知道这个金字塔说了什么或是指向哪里,但如果破译它就意味着我们可以救出彼得,我们必须这样做。贝拉米先生可能宁愿牺牲我哥哥的性命来隐藏这座金字塔,而我的家人却因此而饱受痛苦。无论它有什么秘密,今晚都必须到此为止。”

“你说的对,”老人回答说,语气严峻。 “今晚一切都将到此为止。你已确保这一点。”他叹了口气。 “所罗门小姐,从你打破这个盒子的蜡封开始,你已经引发了一系列时间,这是一条不归路。今晚发生作用的力量,你还没有理解。没有回头路了。“

凯瑟琳目瞪口呆地盯着牧师。他的语调有一种启示录的感觉,似乎他是在说启示录的七封印和潘朵拉魔盒。

“老实说,先生,”兰登插嘴说,“我无法想象一个石头金字塔是怎样改变形状的。”

“你当然不能,教授。”老人的盲目盯着他。 “你还没有去发现的眼睛。”

第八十三章

在林区潮湿的空气里,国会大厦建筑官汗流浃背。他手铐中的手疼痛着,但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佐藤放在他们中间长凳上的那个不祥的钛公文包上了。

‘公文包里面的东西,’佐藤曾告诉他,‘能劝说你用我的视角来看待问题。我向你保证。’

这个瘦小的亚洲女人在贝拉米的视线外打开金属箱,但他宁愿看见面里面有什么,他脑中疯狂地想象着。佐藤的手在箱子里鼓捣着,贝拉米有感觉她是要拿出一套光亮锋利的工具。

突然,一线光源从箱子里映出,愈发亮了,从下方照亮了佐藤的脸。她的手还在里面操作着,光改变着颜色。过了一阵,她移开手,转过整个箱子,把它转向贝拉米,他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贝拉米向下看去,发现光源是一个未来风格的笔记本电脑之类的东西,有着一个手提电话接收器,两个天线,双重输入键盘。他最初的恐惧迅速变成了疑惑。

屏幕上是中情局的标志,还有文字:

登录:

账号:佐藤井上

保密级别:第五级

在笔记本电脑登录窗口的下面,一个进度图标旋转着:

请稍候……

文件解码中……

贝拉米看向佐藤,佐藤也正看着他。“我不想给你看这个,”她说,“但你让我别无选择。”

屏幕又闪了一次,贝拉米向下看去,文件被打开了,它的内容充满了整个液晶屏幕。

有一阵,贝拉米盯着屏幕,试着去理解他看的是什么东西。终于,一切都清晰起来了,他感到血液从他的脸部被抽走了。他惊恐地看着,无法移开视线。“但是这个……不可能!”他喊道,“为什么……会这样!”

佐藤面色冰冷,“你说为什么,贝拉米先生,你说为什么!”

当国会大厦建筑官贝拉米完全理解了他所看到的东西,他只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摇摇欲坠。

‘天哪……我犯了错,大错特错!’

第八十四章

加洛韦教长感到自己充满了活力。

就像所有凡胎一样,他知道终有一天他会摆脱掉这副皮囊,但绝不会是今晚。他的心脏强劲而快速的跳动着……他的思想变得无比的敏捷。还有些必须要做的事。

他那患关节炎的手掌拂过金字塔光滑的表面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感受到的东西。我从来没想过在有生之年能够目睹到这一时刻。世代以来,这个符文地图的两个部分都是被分开安全的存放起来。现在他们终于聚在了一起,加洛韦不知道这否就是预言的时刻。

令人颇感奇怪的是,命运选择了两个共济会以外的人来组装这个金字塔。不得不说,这与现在的情况很相符。秘密正在从共济会内部的圈子里……或者说是黑暗中……慢慢被揭示。

“教授,”他说道,转过头来正对着兰登。“彼得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他让你来照管这个小包裹?”

“他说是怕一些有权势的人从他手里偷了去。”兰登答道。

教长点点头。“没错,彼得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他跟你说的?“左边的凯瑟琳突然问道。”你和我哥哥谈论过这个金字塔?“

“当然了,“加洛韦答道。”你哥哥和我谈论过很多事情。我曾经是共济会圣殿的主管(Worshipful Master,这里的worshipful只是一种尊称,像是your honor一样,并不一定是真的受人尊敬,这个职位是共济会中最高的职位),他经常来找我让我给他一些指导。一年前他来找我,看上去是有了大麻烦。他就坐在你现在的位置,他问我是否相信超自然的预感。“

“预感?“听上去凯瑟琳很感兴趣。”你是说……看到了什么?“

“不完全是。是从内心感觉到的东西。彼得说他感觉到自己的生活中正逐渐滋生一股黑暗的力量。那个东西正在盯着他……等待着……去给他造成巨大的伤害。“

“那很明显他是对的,“凯瑟琳说,”你想想那个杀了我母亲和彼得儿子的人已经来到了华盛顿而且成为了彼得的共济会兄弟。“

“是的,“兰登说,”但这也解释不了中情局的介入啊。“

加洛韦这时有些不太确定了。“有权势的人总是对更强大的力量感兴趣。“

“但是……中情局?“兰登不服的问道。”还有神秘的秘密?这两个根本不搭界啊。“这两个当然有关,”凯瑟琳说。“中情局总是致力于研究先进科技,超感知觉(ESP,extra-sensory perception,即可预知未来或感知他人所思的能力),远程视觉,感知剥夺(使人丧失一种或几种知觉,例如视觉或听觉,看过24小时的童鞋应该记得在审问一个犯人的时候使用了这项技术),药诱的高度精神状态都是他们经常实验的神秘科学。这些实验都只有一个目的——揭开人类思想那看不见的潜能。如果说我从彼得那学到什么的话,那就是:科学和神秘主义是紧密相关的,区别只在于他们的途径不一样。它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只是方法不同罢了。”

“彼得跟我说过,”加洛韦说道,“你所研究的领域是一种现代神秘科学?”

“智能学,”凯瑟琳点头答道。“已经证明人类具有我们难以想象的力量。”她指着彩色玻璃窗,上面画的是众所周知的“发光的耶稣”像,画里,耶稣基督从头到手上都充盈着明亮的射线。“实际上,我曾经用一个经过过冷处理的CCD图像传感器(Charge-coupled Device,也称为电荷耦合元件,能够将光学影像转化为数字信号)来拍摄一些精神疗者(认为自己具有与神沟通能力的人,可以以自身作为媒介治愈病人)工作时的场景。拍的照片就跟你这彩色玻璃上的耶稣差不多……从精神疗者指尖迸发出能量流。”

你还真能想啊,加洛韦想着,一抹笑意隐于唇间。你凭什么认为是耶稣治愈了那些病人?

“我意识到,”凯瑟琳说,“现代医学对于精神辽者和萨满巫师之类的东西是嗤之以鼻的,但这些全是我亲眼所见,我用CCD照相机拍摄的照片上清楚的现实出这个男的从他的指尖上传出一股巨大的能量……改变了他患者的分子组成,如果这不是神的力量,那我真不知道这还能是什么了。”

加洛韦教长笑了。凯瑟琳就和她哥哥一样有着火一样的热情。“彼得曾经把智能学比作先驱,他们因为拥护地球是球形的这一所谓的异教理念而被嗤笑。几乎是一夜之间,这些先驱者从蠢货变成了英雄,他们发现了未知的世界,扩展了这颗行星上每个人的眼界。彼得认为你在做同样的事情。他对你的工作寄予了很高的期望。毕竟,历史山每一次重大的思想转变都是由一个大胆的想法引起的。”

加洛韦当然知道,想要看到揭开人类潜能这一大胆而新奇的想法的佐证根本用不着去实验室。在这个教堂里就有为病患服务的精神疗者,他也一再目睹奇迹的出现,而通过医学证实确实出现了身体上的变化。问题已经不在于上帝是否使人类具有这种巨大的能量,而是我们怎样去释放这种能量。

这个年长的教长将手崇敬的放在共济会金字塔的边上柔声说道。“我的朋友,虽然我不知道这个金字塔所指的地方……但有一点我是知道的。在某个地方埋着一笔精神上的宝藏……这笔宝藏已经在黑暗中等待了一代又一代。我相信这笔宝藏就像个催化剂,拥有改变世界的力量。”他现在抚摸着顶石金色的顶端,“既然这个金字塔已经组装了起来……那这一刻也为时不远了。它有什么理由不来到呢?关于将有重大转折性的启示将要来临这一预言已是屡见不鲜。“

“神父,“兰登的声音里充满了挑战,”我们都很熟悉圣约翰的《启示录》(Revelation,是在约翰被放逐到海岛上时,主向他显现,约翰把他所见所闻记录下来,遂成启示录)我们也都知道天启的意思(天启,Apocalypse,指上天或时代的指示,实际上在希腊文中,Apocalypse意为揭开帷幕或启示),但是这些圣灵预言几乎没有——“

“神那,启示录就是一坨浆糊!“教长说道。”天知道怎么读它。我所说的是一些脑子清醒的人用明白的语言写的东西——圣 奥古斯丁(古罗马帝国时期基督教思想家,欧洲中世纪基督教神学、教父哲学的重要代表人物。)弗朗西斯 培根 ,牛顿, 爱因斯坦等等人的预言,他们都期待着一个启蒙的转变时刻。即使是耶稣也曾经说过,“隐蔽之诸物终将明现,隐藏之秘密终将大白。”

“这种预言谁都会,”兰登说道。“知识本来就是不断增长的。我们知道的东西越多,我们学习的能力也就越强,学习的半径也就扩展的越快。”

“没错,”凯瑟琳补充道。“这在科学领域已经不是新鲜事。我们现在发明的每项新科技都会变成我们发展下一项新科技的工具……就像滚雪球一样。这就是为什么最近五年在科学上取得的成就比过去5千年还要多。这是指数级的增长。从数学角度来说,随着时间增加,指数函数的曲线接近于垂直,于是新的发展以惊人的速度出现。”

沉默横亘在教长的办公室里,加洛韦感觉到这两位客人仍然对这个金字塔能够帮助他们揭开什么更深层次的东西一无所知。这就是命运把你们带来见我的原因,他想着,我必须做些事情。

多年来,科林.加洛韦(原文名字前还有Reverend,同前文的worshipful一样,不一定是说他真的受人尊敬,只是一种尊称,因此在这就不翻译了)和他的其他共济会兄弟,一直扮演着守门人的角色。现在是到了变换角色的时刻了。

我不再是个守门人了……我是个指引者。

“兰登教授?”加洛韦叫道,在他的桌子上伸出了手。“抓住我的手。”

罗伯特兰登盯着科林.加洛韦教长伸出的手掌感到有些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