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字塔的终极密码。

一眼看上去,这些符号的真实意义对于彼得来说仍然是个谜,但他马上就明白纹身男对于自己所相信的东西为什么这么坚信不疑了。

他认为在金字塔之下有一个被称为圣屋的隐藏的阶梯。他曲解了这些符号。

“它在哪儿?”纹身男问道。“告诉我怎么找到阶梯,然后我就去救凯萨琳。”

我也希望能告诉你。彼得心想。但阶梯不是真的。阶梯的传说实际上只是一个象征……共济会宏伟寓言的一部分。就像人们所知道那样,旋梯,出现在第二阶回溯板(tracing board,共济会所用一种展示板,不同阶数上刻有不同的图案,既可以作为一种教学工具向新教友解释各种共济会概念,也可以作为一种自省的工具,让观看者回忆起自己受洗礼的过程。)它代表的是人类在智力上向着神之真相不断的攀爬。就像是雅各的梯子(Jacob's ladder,雅各 Jacob 亦译“雅各伯”。以色列三大圣祖之一。《圣经》的《创世纪》中记述其生平事迹甚祥。 雅各是以撒的次子、亚伯拉罕(阿拉伯发音为易卜拉欣)的孙子,出生时用手抓着孪生哥哥以扫的脚跟,故取名“雅各”(“抓住”的意思)。他曾用“一碗红豆汤”为代价换取以扫的长子名分,又与其母利百加合谋骗取父亲以撒的祝福。因害怕以扫报复,逃往哈兰投奔舅父拉班,娶表妹利亚、拉结为妻,又收使女辟拉、悉帕为妾,共生子12人。后来,雅各带领全家返回迦南地,走到雅博渡口与天使摔跤,天使给他改名为“以色列”,并给他祝福,重申把应许给亚伯拉罕、以撒的地给他的子孙,使他们成为一个民族。所以,雅各的后裔就称为“以色列人”。雅各晚年因逃避饥荒被其子约瑟接往埃及,在歌珊定居,并死在那里,享年147岁。 雅各虽然是次子,但他骗取了长子的名分及祝福,称为亚伯拉罕的正统后裔,他的十二个儿子的子孙发展成十二个支派,后来统一成以色列民族。亚伯拉罕、以撒、雅各遂被称为以色列人的三大圣祖。《圣经》中常把以色列人称为“以色列家”或“雅各家”、“以色列的子孙”或“雅各的子孙”。

雅各的梯子(Jacob's ladder)

典出《旧约.创世纪》第28章10-19节。

雅各出了别是巴,向哈兰走去。到了一个地方,因为太阳落了,就在那里住宿,便拾起那地方的一块石头枕在头下,在那里躺卧了。他梦见一个梯子立在地上,梯子的头顶着天,有神的使者在梯子上,上去下来。耶和华站在梯子以上,说:“我是耶和华,你祖亚伯拉罕的神,也是以撒的神,我要将你现在所躺卧之地赐给你和你的后裔。你的后裔必像地上的尘沙那样多,必向东西南北开展,地上万族必因你和你的后裔得福。我也与你同在,你无论往哪里去,我必保佑你,领你归回这地,总不离弃你,直到我成全了向你所应许的。”雅各睡醒了,说:“耶和华真在这里!我竟不知道。”就惧怕说:“这地方何等可畏!这不是别的,乃是神的殿,也是天的门。”

此典又称“天梯”。喻指通向神圣和幸福的途径。 )旋梯就是通向天堂道路的象征……人类通往神祗的旅程的象征……凡尘与精神领域之间连接的象征。它的阶梯代表着思想中的种种美德。

他应该知道这些的,彼得想。他毕竟经历过所有的入会仪式。

每个共济会的新成员都必须要了解他上升阶梯的象征意义,让他可以参与到人类科学的神秘中来。“共济会,就像是意念科学(前文翻译成人类智能科学)和古代之谜一样,对于人类思维未揭开的潜能抱有一颗崇敬之心,共济会的许多符号也都与人类生理学息息相关。

凡躯之上的思维就如金色的顶石。智者之石(Philosopher's Stone,西方炼金术里,有人认为,有一种具有不可思议的力量的神秘之“圣石”。它可以随心所欲地把铅变成金或银。这种“圣石”究竟在何处,虽然尚未得知,但是要想制出黄金,就必须首先找到它。他们把这种“圣石”称之为所谓“智者之石”或“哲人之石”。

智者之石不仅可以制得黄金,而且还可以随心所欲地制得任何其它的物质。顾名思义,似乎占有智者之石者就可以终生成为智者了,而且还可以消灾除病,延年益寿。不仅如此,更为玄妙的是,还可以成为道德高尚的圣人。这种说法可能是由那些连黄金也满足不了欲望的人提出来的,或者可能是由于一直无法制出黄金,而想要减轻压力和转移目标的掩饰。

)通过旋转的阶梯,能量时上时下,旋转流动,将凡躯与神的思想相连接。

彼得知道脊椎由33个脊椎骨组成绝不是巧合。33是共济会的阶数。脊椎的底部,或者说是骶骨(sacrum,来自于拉丁文sacer,是神圣或强骨的意思),意思是圣骨。躯体就像是个殿堂。共济会所尊崇的人类科学实际上就是古人在研究怎样让这座“殿堂”发挥出最大的潜能,施展出它的福德。

糟糕的是,对这个男人解释真相对于凯萨琳可是一点帮助也没有。彼得向下看着符号矩阵然后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你是对的,”他撒谎道。“在这幢建筑之下确实有一个秘密阶梯。只要你给凯萨琳送去救援。我就带你去那儿。”

纹身男只是瞪着他看。

所罗门迎着他的目光,眼中充满挑衅。“要不然就救我妹妹然后获得真相……要不然我们两个都死掉你什么都不会知道!”

男人平静的把纸放低然后摇了摇头。“跟你在一起我很不高兴,彼得。你这次测试没有通过。你还是把我当个傻子来看。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自己在追求的是什么吗?你认为我还没有掌控自己真实的潜能吗?”

说话这当,男人转身褪去他的外袍。随着白色的丝绸渐渐落到地上,彼得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的脊椎上的长长的纹身。

老天啊……

从男人的白色腰布向上,一个优美的旋梯就从他肌肉中部盘旋上升。每个台阶都对应着一截不同的脊椎骨。彼得一声不响的沿着上升的阶梯一路看到男人的头骨。

彼得目瞪口呆。

纹身男现在头稍向后仰,让他头骨最上方那块圆形生肉显现出来。这块处女之地被一条首尾相连成环状的蛇所包围着。

同一。

男人慢慢低下头面对彼得。他胸脯上的双头凤凰通过没有生气的眼睛盯着彼得。

“我正在寻找失落的真言,”男人说道,“你是要帮我……抑或是让你自己和你妹妹一起去死?”

你知道怎么去找到它的,马拉卡想。你知道却没告诉我。

彼得 所罗门在审讯之下所透漏出来的一些信息可能他自己现在都记不得了。不断重复的感知剥夺缸体验让他变得谵妄与温顺。令人惊奇的是,他向马拉卡所阐述的那些事实竟然全都与失落的真言的传说丝丝相连。

失落的真言不只是个隐喻……它是真的。真言使用古代语言写就的……而且已经被隐藏了几个时代。真言能够带给能够掌握它真义的人以无与伦比的力量。真言直至今日仍旧存在……而共济会金字塔就有揭开它的力量。

“彼得,”马拉卡盯着他俘虏的眼睛说道,“当你看到那个符号矩阵时……以看到以某些东西。你领悟到了。这个符号矩阵对你来说一定有什么意义。告诉我。”

“在你给凯萨琳送去救援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

马拉卡对他笑道。“相信我,你现在所要担心的不是你妹妹会不会死。”

他一言不发的从兰登的包里掏出一些底部的东西。然后将他们小心翼翼的摆在祭祀圣坛上。

一件折叠的丝质衣服。纯白如雪。

一件银色香炉,用的是埃及没药。

一管彼得的血,混杂着杂质。

一片黑乌鸦的羽毛。他神圣的羽针。

祭祀之刀,由铁制成,来自迦南沙漠的陨石。

“你认为我会怕死?”彼得叫道,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如果凯萨琳死了,那么什么都没有了!你已经把我整个家庭都谋害了!你夺走了我的一切!”

“不是一切,”马拉卡答道。“现在还没有。”他走到背包旁拿出他书房里的笔记本电脑。打开电脑看向他的俘虏。“恐怕现在你还没搞清楚你困境的实质。”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中情局直升机飞离草坪的时候兰登感到自己的胃直往下坠,直升机的转弯和加速都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猛烈。凯萨琳和贝拉米呆在房中进行疗养。中情局的一个特工则搜寻着豪宅等待支援队伍的到来。

兰登走之前,她在兰登的脸颊上亲吻低语道,“罗伯特,保重。”

而现在,随着兰登乘坐着这架军用飞机升空飞驰向共济会圣殿,兰登那宝贵的生命又悬在了半空中。

坐在他身旁的佐藤正对着驾驶员换大喊道;“直飞杜邦大环路(Dupont Circle,华盛顿一个交通环路)!”她的声音比震耳欲聋的飞机噪声还要大。“我们就在那儿降落!”

兰登惊讶的看着她。“杜邦环路?!那离圣殿可还隔着好几个街区!我们可以在圣殿的停车场里降落的!”

佐藤摇摇头。“我们需要安静的潜入那个房子。如果我们的目标听到我们来了——”

“可我们没时间了!”兰登争辩道。“这个疯子要杀了彼得!说不定直升机的声音会把他吓到然后停手呢!”

佐藤盯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冰冷。“我已经向你说明过,彼得 所罗门的安全不是我的首要目的。我相信我已经阐释的很清楚了。”

兰登此时可没有心情在听一遍关于国家安全的说教。“你听好了,这飞机上我可是唯一一个知道怎么在建筑里找到他的人——”

“说话当心点,教授,”主任警告道。“你在这就是我队伍里的一员,你对我应该绝对的服从。”她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事实上,如果我现在让你充分了解一下今晚危机的严重性还算明智。”

佐藤伸手从座位底下掏出一个锃亮的钛合金手提箱,从中她拿出一个炫目的笔记本电脑,打开后,一个中情局标志逐渐显现在登录界面上。

佐藤一边登录一边问道,“你还记得我们在那个男人家里发现的那个金色假发吗?”

“记得。”

“嗯,在那个假发里藏有一个微型的纤维摄像头……就在刘海之下。”

“隐藏的摄像头?我不懂。”

佐藤看上去一脸得意。“你会懂的。”她在电脑上打开了一份文件。

请稍等片刻……

正在解码文件……

一个视频窗口跳了出来,充满了整个屏幕。佐藤拎起手提箱把它放在兰登的腿上,让他看的更加清楚。

一个不同寻常的画面在屏幕上渐渐显现。

兰登惊讶的身子向后缩了缩。这是什么东西?!

屏幕模糊而昏暗,视频里是一个被蒙住眼的男人。他穿的服装是中世纪异教徒被拖往邢台时所穿——颈部打着绳结,左腿裤脚卷到膝盖,右手袖子卷至胳膊肘,他的衬衣大敞露出他的胸膛。

兰登不可思议的看着,对于共济会的仪式他已经读的够多,他很清楚自己看的是什么。

共济会入会仪式……准备进入第一阶。

这个男人健壮而高大,有一头熟悉的金色头发和深色的皮肤。兰登马上就看到了他身上的一些特征。男人的纹身很明显被古铜色的化妆所掩盖。他站在落地镜前,头发里的摄像头就录下了他镜中的身影。

但是……为什么?屏幕逐渐变黑。

新的影像出现了。这是一个小型的灯光昏暗的房间。地上铺的是黑白相间的地板。一个低低的木制祭坛,周围三边都是柱子,其上是摇曳闪烁的蜡烛。

兰登感到一阵顿悟。

老天啊。

拍摄所用的是一部业余家庭摄像机,非常摇晃,现在摄像机将焦距拉大到屋子的边缘,现在可以看到一群人正在观看入会仪式。这些人身着共济会仪式服装。黑暗中兰登看不清他们的脸,但对于这个仪式举行的地点他还是相当清楚的。

世界上任何一个会所都会有这样的传统布局,但主持椅上那个淡蓝色的三角形顶楣却透露出这是华盛顿最古老的共济会会所——伯托马克会所5号——就是在这里,乔治 华盛顿和共济会先父们为白宫和国会大厦实行奠基。

这个会所到今天仍在使用。

彼得 所罗门除了监管共济会圣殿之外还是他本地会所的主持。而今天这个会所往往是一个共济会新会员旅程开始的地方……在共济会里的前三阶他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兄弟,”彼得熟悉的声音想了起来,“一宇宙伟大建筑师的名义我为第一阶的成员开启这个会所来实践共济会的精神!”

随之而来是一只小锤响亮的敲击声。

兰登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快速闪过的画面上记录的彼得 所罗门进行仪式的关键时刻。

将一把闪亮的匕首插入新人的胸膛……威胁新人说如果他不适当的泄露了共济会的秘密就会将匕首刺穿……将黑白地板解释为象征着生与死……违规后将要接受的惩罚有“割喉,割舌,野葬……”

兰登凝神的看着,我真的在目睹这一切吗?共济会的入会仪式几个世纪以来一直被封存作为秘密。只有一些与共济会疏远的兄弟写过一些文字描述,兰登虽说读过这些描述,但是能够亲眼所见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特别是看到的是这种剪辑方式的影片。兰登能够感受到这些影像片段只是一个不公正的宣传片,它忽略了入会仪式中最神圣的方面转而关注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如果这段录影公之于众,兰登意识到这会在一夜间引起网路狂潮。反共济会的阴谋论着将会向鲨鱼般笑纳,而共济会组织,特别是彼得 所罗门,将会发现他们处在舆论的风口浪尖绝望而又无力的控制试图事态的发展……尽管仪式本身只是象征性的没有危害。

诡异的是,录像里包含了一段与圣经有关的人类祭祀的片段……“亚伯拉罕服从超我,将自己第一个儿子,艾萨克作为祭品献上。”(出自圣经创世纪,亚伯拉罕(Abraham)或易卜拉辛(Ibrahim),原名亚伯兰或阿巴郎[Abram]是犹太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的先知,是上帝从地上众生中所捡选并给予祝福的人。同时也是传说中希伯来民族和阿拉伯民族的共同祖先。 )兰登一心想着彼得只希望飞机开快一些。

画面再次转换。

是同一间屋子。不同的夜晚。一大群共济会会员在一旁观看着。彼得 所罗门则坐在导师椅上观看。这是第二阶。气氛更加凝重。跪在圣坛上……起誓道“永远保存着共济会中的奥义”对“刺穿胸膛,剖肠挖心,喂养野兽”的酷刑表示赞同……

画面又切换了,兰登的心狂乱的跳动着。这是另一个晚上,有更多的人群。地上有一个灵柩形状的回溯板。

这是第三阶。

这是死亡仪式——所有阶级中最缜密严格的——在这个时刻新人将要面对“个人毁灭的最后挑战。”这种车轮式的审讯实际上是一个常用熟语的由来(to give someone the third degree,字面意思为给某人三级审讯,在英语中这是个常用熟语,意思是对某人说教,告诉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尽管兰登对这个过程的文字性描述非常熟悉,但他很显然对现在所看到的没有准备。

谋杀。

在快速而粗暴的视频剪辑当中,录影从一个恐惧的被害者的新人视角展示一场残忍的谋杀。各种攻击假装向他头部击来,其中就包含了共济会的大椎。而此时,一名执事一直在沉痛的讲着“寡妇之子”的故事(共济会成员将自己称为寡妇之子,关于这个称呼,有两种说法,均与希拉姆有关,一说希拉姆是一个寡妇的儿子,在他死后,共济会会员出于尊重,一直照顾着他的母亲,于是寡妇之死就成为共济会别称,一说希拉姆死后,他的妻子成为寡妇,共济会成员将自己视为希拉姆的后代,故称寡妇之子,不过后者并没有文字依据)——希拉姆 阿比副(Hiram Abiff)——所罗门王神殿的首席建筑师,他宁愿选择死也不肯泄漏他所掌握的智慧。(据说三个暴徒逼迫他说出共济会的秘密不成时,将其杀害。这场谋杀模拟的就是当时的情景,意为提醒新人要去守护共济会的秘密)

这些攻击当然只是形式上的,但反映在摄影机上却是血腥的。在致命的一击后,新人——“以前的自己已经死去”——被放进象征的灵柩之中,在灵柩中,他的眼睛合拢,胳膊交叉就像一具尸体。共济会的兄弟们起身在他的尸体旁围成圆圈默哀,有一个管风琴在旁边演奏死亡进行曲。

这恐怖的场景着实让人心烦意乱。

而且情况越来越糟。

当这些人聚集在惨遭杀戮的兄弟旁边,隐藏的摄像机清楚的拍出了他们的脸。兰登现在意识到所罗门不是这个屋子里唯一的名人。有一个人正在朝下凝视者棺材中的尸体,他的这张脸几乎天天在电视上可以看见。

一个杰出美国参议员。

天哪……

屏幕再次切换。是在室外……晚上……同样跳跃的片段……一个男人正走在城市的街道上……摄像机前是几缕染血的头发……转过拐角……摄像机放低照在了男人的手里……一张一美元纸币……给大国玺来了张特写……全知之眼……未完成的金字塔……然后突然间,摄像机荡开拍到了不远处一个相似的形状……一座巨大的金字塔状建筑……斜边不断蔓延至缺角的顶部。

共济会圣殿。

他心中的隐忧逐渐加剧。

镜头继续移动……男人现在匆忙的奔向那栋建筑……走上横陈的台阶……来到了那巨大的铜门前……门旁边是两个17吨重的斯芬克斯守护像。

一个新人走进启蒙之金字塔。

黑暗。

彼处一架管风琴大声的演奏着……一幅新图像出现了。

圣殿室。

兰登咽了一口口水。

屏幕上,这个巨大的空间灯火通明。天窗之下,黑色的大理石祭坛因月光的泽被而熠熠生辉。周围,坐在手工皮革椅子上的,是一群面色严峻而特征明显的33阶共济会会员,他们冷冷在一旁观看着。摄像机现在慢慢扫过他们的脸庞,像是有意而为。

兰登惊恐的盯着画面。

尽管这是他意料之外的,但这也是在情理之中。按照逻辑,在地球上最有权势的城市中,聚集了一些身着最华丽服装和成就最大的共济会会员,他们当中必然有许多有影响力和知名人物。而事实也确实如此,盘坐在祭坛周围,身着长丝袍,共济会围裙以及闪耀项链的,是这座城市中最显赫的一些大人物。

两位高级法院法官……

国防部部长……

白宫发言人……

随着摄像机继续移向那些来宾的脸,兰登感到越来越心惊胆寒。

卓越的参议员……包含了主要的领导人……

国土安全部部长……

还有……

中情局局长……

兰登现在只想转头不看,但他做不到。这样的场景即使对他来说也是迷人而惊悸的。一刹那,他明白了佐藤的不安和焦虑从何而来。

现在的屏幕上出现了另一幅令人震惊的图像。

在一个头骨中盛满了猩红色的液体。彼得 所罗门手拿知名的“死亡头骨”(caput mortuum,是capita mortua的复数形式,来自于拉丁语,字面意思是死人头骨或无用之物,用于炼金术和化学中意为化学反应或炼金后剩余的无用物质,同时也是一种染料的名称。)走向新人,所罗门手上的金色共济会戒指在烛光下熠熠发光。红色的液体虽然是酒……但它摇曳的样子就像是血液。看上去十分可怖。

兰登意识到这就是所谓的祭酒第五式(The Fifth Libation,一种宗教仪式,有五种形式,第五种极其庄严,候选人在之前不知道谁要喝下这杯酒),因为他曾在共济会组织中约翰 昆西 亚当(john quincy adams,美国第六任总统,反共济会主义者)的来信中读过关于这种仪式的第一手资料,即使是这样,目睹它亲眼发生……美国最有权势的人物冷静的见证这个仪式,这样的画面无疑是兰登人生至今最有吸引力的了。

新人将头骨拿在手里……他的面容就倒映在那波澜不惊的酒水之上。“我饮下的这杯酒将变成致命的毒药,”他说道,“如果我有意违反我的誓言。”

很明显,这个新人违反誓言的程度是所有人都无法想像的。

兰登不能想象如果这段录像公之于众的话会发生什么事情。没有人对此会理解。政府将会被推翻。无线电波了将充斥着反共济会主义者,原教旨主义者(非常严格的遵循宗教戒律的人们)以及阴谋论者的愤恨和恐惧,这可能又将掀起一场清教徒异端逮捕运动。(17世纪清教徒受到政府和教会势力迫害,四处被逮捕。)

兰登知道真相将会被扭曲。就像共济会以往遇到的流言一样。

实际上兄弟会所关注的死亡只是对生命的大胆的礼赞。共济会的仪式意在唤醒人们心中的慵懒,将他从黑暗无知的棺材之中普渡到光明之下,并赋予他双眼来目视。唯有通过这种死亡的体验一个人才能完全体味自己的生命。唯有意识到他在地下的日子是有限的才能真正把握住以一颗崇敬,正直,有为的心与同辈们生活的真谛。

共济会的入会仪式之所以令人惊叹在于它的承前启后,共济会的起誓之所以让人难忘在于他的荣耀以及誓言是唯一可从凡世索取之物的提醒。共济会的教义之所以神秘在于它的包罗万象……通过符号和比喻的形式来教导人们,从而超越信仰,文化以及种族之间的屏障……开启了一种大同意识的兄弟般的博爱。

只是一刹那,兰登感到了一丝希望。他试着说服自己,如果这段录像泄漏出去,人们也许会以一颗宽容而容忍的心来对待,他们会意识到所有精神仪式如果只看表面都包含有这些骇人听闻的内容——基督教有十字架钉刑,犹太教有割礼,墨门教有死者浸礼,天主教有驱魔仪式,伊斯兰教中的女子面罩,萨满教的催眠治疗,犹太人的赎罪礼,基督教中甚至你吃的食物代表着耶稣的血与肉。

我这是在做梦,兰登意识到。这段录像将会带来混乱。如果俄罗斯的杰出领导人或者是伊斯兰世界看到这段录像后他能想到会发生什么,将尖刀刺入赤裸的胸膛,发下毒誓,假扮凶手,躺在象征的灵柩中,从头骨中饮酒。全球反对的声音将会是即时而又强烈的。

老天帮帮我们……

屏幕上,新人正将头骨举至唇边。他倾倒下来……喝下了血红色的酒……将他的誓言封印。然后他放下头骨看着周围的教众。美国最有权势和最值得信赖的一群人对他认同而肯定的点点头。

“欢迎你,兄弟,”所罗门说。

随着图像渐渐变黑,兰登意识到他已经停止了呼吸。

佐藤一言不发的走了过来,合上手提箱,从他腿上拿了下来。兰登看着她想要说点什么,就是想不出来词。这已经无所谓了,理解已经全部写在了他的脸上。佐藤是对的,今晚的危机有关国家安全,波及的范围不可想象。

第一百一十八章

穿着裹腰布,马拉卡在彼得 所罗门的轮椅旁来回踱步。“彼得,”他低语道,享受着他的俘虏恐惧的每个瞬间,“你忘记了你还有第二个家……你的共济会兄弟。除非你帮我,否则我也要将他们全部毁灭。”

所罗门看着他腿上笔记本电脑的亮光紧张万分。“拜托,”他最终抬起头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如果这段录像流传出去……”

“如果?”马拉卡笑道。“如果它流传出去?”他指着插在他电脑旁边的小型调制解调器。“我现在跟世界都是联通的。”

“你不会……”

我会的,马拉卡想,享受着所罗门的惊恐。“你有能力阻止我,”他说。“并且拯救你的妹妹。但你必须要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失落的真言就隐藏在某个地方,彼得,而且我知道这个符号矩阵精确的指出了到哪里去寻找它。”

彼得再次凝视着这个符号矩阵,从他的眼睛里什么也看不出来。

“也许这样会帮你找到灵感。”马拉卡走到彼得的肩膀旁边然后在电脑上敲击了几个键。屏幕上出现了电子邮件发送窗口,可以看出彼得现在身体僵住了。屏幕上是马拉卡今晚早些时候写好的一封电子邮件——其中包含了一段视频文件,而发送对象都是一些主流媒体。

马拉卡笑道。“我认为我们应该共享这一时刻,你难道不这么觉得吗?”

“不要这么做!”

马拉卡屈身按下了发送键。彼得拼命想要挣脱手上的束缚,却没能踢到地上的手提电脑。

“放松点,彼得,”马拉卡低声说道。“这个文件挺大的,大概要五分钟才能传出去。”他指着进度条:

传送信息:已完成2%

如果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我就会停止这封邮件,也就没人会看到这些。“

进度条向前的时候彼得的脸变灰了。

传送信息: 已完成4%

马拉卡现在将电脑从彼得的腿上拿到附近的一个猪皮椅子上,转动一下屏幕以使彼得可以看到进度。之后他回到彼得旁边然后将那张有符号的纸放在他的腿上。“传说中共济会金字塔将会揭开失落的真言。这是金字塔最后的密码。我相信你知道怎么读懂它。”

马拉卡看着电脑。

传送信息:已完成8%

马拉卡又看着彼得。所罗门和他四目相对,他那灰色的眼中充满了仇恨的火焰。

尽管恨我吧,马拉卡想。感情越强烈,到仪式完成时所释放的潜能也越大。

Langley(cia总部),劳拉盖亚将听筒紧紧压在耳朵上,因为直升机的噪声几乎听不到电话那头佐藤的声音。

“他们说根本不可能停止文件传输!”劳拉叫道。“关掉当地的ISP(Internet Service Provider,互联网服务提供商)至少要一个小时,而且如果他接入无线网路的话,关掉陆基网络也无济于事。”

现如今,想要阻止数字信息的流通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有太多的接入线路可以与互联网相连通。有线连接,无线热点,手机“猫”,卫星手机,超级手机,还有装备有电子邮件功能的掌上电脑,唯一可以阻止数据泄漏的方法就是毁坏掉数据源机器。

“我刚刚调出了你所在的UH-60的详细资料,”劳拉说,“看起来你们装备有EMP。”

EMP(Electromagnetic-pulse,电磁脉冲枪)现在是许多警力部队的常用品,主要用于在安全距离内阻止车辆追逐。通过发射一束高密度的电磁波,一把电磁脉冲枪可以有效使目标范围内的电子设备瘫痪——车辆,手机,电脑。根据劳拉的资料,UH-60上的EMP是高底座,激光瞄准,六十亿赫兹磁能,五十分贝噪音,可以发出一百亿瓦的脉冲。对准一台笔记本电脑,脉冲将会直接烧焦主板,并且抹除硬盘。

“电磁脉冲枪没用的,”佐藤叫道。“目标在一栋石头建筑中,无法看到并且有厚重的电磁屏障。你现在能不能知道这段录像是否已经发出?”

劳拉在监视器上看了一眼,上面正在持续运行一个有关共济会的重大新闻搜索。 “长官,还没有。但如果流入公众的话,在几秒钟内我们就能知道。”

“时刻向我报告最新情况。”佐藤嘱咐道。

直升机从空中降落到杜邦环路的时候兰登屏住了呼吸。飞机穿过林间一篇开阔地带降落在草地上时一群行人向四处散开。这片草地就在一个著名的双层喷泉的南方,由创造林肯纪念馆的两人设计。

三十秒之后,兰登坐进临时征募的凌志越野车,从哈普郡大街向共济会圣殿疾驰而去。

彼得 所罗门绝望的想要想出办法。但他脑子里不断盘旋的只是地下室里凯萨琳流血的画面……还有他刚刚看到的视频。他慢慢把头转向几码外猪皮椅上的电脑。进度条几乎已经填满了三分之一。

传送信息:已完成29%

纹身男现在在这个方形的祭坛中不断的绕着圈子,手拿一枝香不断挥舞,自言自语的吟唱着,厚厚的白色天空袅袅飞向天空。他现在眼睛睁大,看起来像是着了魔怔一样。彼得转头去看那把古刀,刀就放在穿过祭坛的白色丝绸上。

彼得 所罗门相信自己今晚就要于圣殿中毙命。问题是怎么去死。究竟是找出一个方法能够拯救他的妹妹和兄弟会……还是就这样白白死掉?

他低头看着这个符号矩阵。当他第一眼看到这个矩阵时,那种震惊几乎让他瞬间眼花……他的视觉被阻止来刺穿这混乱的本质……来探寻这震撼的真相。然而现在,这些符号的真正意义对他来说已经向水晶般透明。他打量这个矩阵的眼光已经焕然一新。

彼得所罗门非常清楚他需要怎么做。

深吸一口气,他透过天窗看着那倾斜而下的月光。然后开始说话。

所有伟大的真相都很简单。

马拉卡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彼得现在所做的解答是如此优雅而纯粹,这让马拉卡确信这只可能是真的。他万万想不到的是,金字塔最终密码的解答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简单。

失落的真言就在我的眼前。

一刹那,一束亮光刺穿了历史的阴霾以及失落真言周围的迷影。就像承诺的一样,失落的真言确实以古代的语言写就,承载着所有人类已知的科学,宗教和哲学的力量。炼金术,占星术,卡巴拉教,基督教,佛教,蔷薇十字会,共济会,天文学,物理,意念学……

站在这间举行入会仪式的房子中,脚下是圣屋的巨大金字塔,马拉卡仰望着他已经追寻了这么多年的宝藏,他知道自己还没有为这一刻完美的做好准备。

很快我就会完整了。

失落的真言已经找到。

卡罗拉马岗,一个中情局探员站在一堆垃圾中间,这是他从车库找到的一个垃圾桶里倒出来的。

“盖亚小姐?”他在电话里对着佐藤的分析师说道。“搜索他的车库还真有用。我想我已经找到了一些东西。”

房间里随着时间的流逝,凯萨琳所罗门感到自己状况正在不断好转。格林氏乳液的注入已经成功提高了她的血压,缓解了她的头痛,她现在坐在餐厅休息,佐藤给她的命令很明确就是呆在这里别动。但她却感到越来越烦躁,紧张的想要知道关于她哥哥的消息。

人都到哪去了?中情局调查组的人还没来,刚才身后的探员搜查房屋去了。只有贝拉米还和她一起坐在餐厅里,还裹着那件毯子。但他也开始站起来不断走动开始寻找一些信息看看能不能帮中情局营救彼得。

凯萨琳坐不住了,她颤巍巍的挣扎着站起身,然后缓慢的移向客厅。她发现贝拉米在书房。建筑师站在一个打开的抽屉前,他背对着她,很明显被这里面的东西所吸引,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到来。

她站在他的身后叫了一声。“瓦伦?”

老人蹒跚的转过身子迅速用屁股把抽屉带上。他的脸上满是震惊和悲痛,还挂满了泪水。

“怎么啦?!”她低头看着抽屉,“那是什么?”

贝拉米看起来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刚刚看见了一个他根本不想看见的人。

“抽屉里是什么?”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