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您一看就是大肚之人,不会与我这等人斤斤计较。”侯富动了动自己的手腕,尴尬的小声要求:“所以,白公子是不是可以放开我了?”

“侯老爷,你刚刚还没有回答过我的问题。”白纯炀再一次质问道,声音略略提高了几分,带着几分强势的威胁。

侯富的心头略略一个颤,这个白纯炀,似乎故意跟他杠上了。

“回答什么问题?”

白纯炀的目光转向叶湘竹,然后再投回侯富的身上:“侯老爷刚刚是要打叶姑娘吗?”

“不,不是…”侯富心虚的连忙解释:“我只是看她的头顶有一只苍蝇飞过,我是想把苍蝇赶走的!”

“原来如此,是在下错怪侯老爷了吗?”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白公子放了我,我们两个还可以作为朋友!”

白纯炀冷冷一笑,狠狠的把侯富的手甩开。

“我可不会跟一个纵容儿子为非作歹的人做朋友?”

“此话怎说?”

“你的儿子在华城到底做了多少事,在这几天之内,我已经掌握的清清楚楚,横行霸道、行贿、强抢民女,这些都不算大事,打死人这也不算,在一个时辰之前,他又打死了知府之子,我说的对吗?”

“知府之子?”叶湘竹惊讶。

“没错!”侯富只得承认:“好在知府是贪财之人,只要付给他三千万两,他就会放过升儿!”

“你筹不出三千万两,所以打算从我这里或者从叶姑娘那里骗取,是不是?”

“不是骗取!”侯富厚着脸皮的说:“竹儿本来就是侯家的人,她的大哥出事,她帮忙是理所应当的,再说了,只要她肯,那个地方一定会给她!”

说到那个地方,叶湘竹的脸色微变。

“据我所知,她已经不是侯府的人。”

“只要我一天没同意,她就还是侯府的人!”侯富强辩,耍赖已是他唯一的办法,不管怎么说,也不能把自己的亲生儿子送命。

“八天之前,叶姑娘遭自己那个所谓的大哥羞辱,被赶出侯府时,侯老爷不是也相信侯公子之言,诬陷叶姑娘勾弓了侯公子?”

“本来就是她勾弓了升儿,否则升儿怎么会做出那种事?”

死不悔改!

叶湘竹的心彻底凉了,侯富这样说,无疑是在她的伤口上再撒了一把盐。

“我没有!”叶湘竹忍不住大声反驳。

“你自己做过的事,当然不会承认了!”侯富嫌弃的别过脸去。

“可是,侯公子羞辱叶姑娘时,当时在下在场,更是在下救了叶姑娘!”白纯炀微笑的解释。

他在场?

侯富心里不是滋味的睨他一眼。

“难道…竹儿的那个青夫就是你?”

“叶姑娘现在仍是清白之身,我与叶姑娘也只是萍水相逢,只是看不惯你们侯府欺负这么一名弱女子。”

“反正,只要她帮我救出升儿,否则的话,别怪我把那件事说出去!”侯富眼中冒火一字一顿的向叶湘竹威胁。

“不能说!”叶湘竹的脸瞬间煞白,声音也剧烈的颤抖着。

“不想让我说的话,你就救出升儿,以后我不会再来找你!”侯富提出要求。

叶湘竹咬牙低头。

侯富此时虽然是救子心切,可是为了救子,却使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威胁叶湘竹,还是让叶湘竹寒心,也令一旁的白纯炀心中生怒。

叶湘竹明显在隐瞒着些什么,这让他想到有一次到叶湘竹卧室时,地下密室里看到的那一幕。

在叶湘竹开口之前,白纯炀首先开口打断了叶湘竹要说的话:“只要令公子能被安全的放出来,你以后就不会再***.扰叶姑娘,此话当真?”

“当真!”

白纯炀意味深长的勾唇一笑:“这话我可是记着了,你来到这里,自然也是知道我的身份,倘若你将来反悔,应当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侯富的身体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白纯炀的话成功的威胁到了他。

“这是自然,只要升儿没事,以后我与竹儿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好了,你回去吧,今天晚上之前,令公子一定会安全回到侯府。”

“真的吗?”侯富惊喜的睁眼。

“你不相信也罢,只是,我不喜欢看到生人,你若是再不离开,恐怕我就会随时改变主意!”白纯炀眯眼冷冷的威胁。

侯富吓得连忙摆手。

“不不不,我现在就走,现在就走!”

说完,侯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茶庄。

待侯富离开,白纯炀感觉到叶湘竹投注在自己脸上的视线,好笑的回看她。

“怎么了?我的脸上有东西?”

叶湘竹摸了摸下巴,眼睛微眯的盯着他,脸带疑惑:“侯老爷极少会怕别人,而且他还很相信你能救出侯少爷,难道你有三千万两银子?”

白纯炀笑着摊了摊手:“你看我的样子,像是有三千万两银子的人吗?”

嘟了嘟嘴,叶湘竹皱眉,然后摇了摇头。

“看起来不像。”

“想要救人出来,不用银子也可以!”

“你是朝廷什么大官不成?”叶湘竹质疑的上下打量着白纯炀:“可是,你不可能是。”

“你怎么这么确定我不是朝廷的大官?”

叶湘竹十分认真的说:“侯老爷曾经想让我勾弓各朝廷命官及各皇子等,把所有人的画面都拿给我看过!”

白纯炀眉头皱紧,这个侯富不仅是卑鄙。

“所以,你都记住了那些脸?”白纯炀挑眉,她的记忆力确实惊人。

她点头:“虽然不是全部记得,不过…像你这样年轻的,我应当都记得才是。”年迈的画像她根本连看也不看。

白纯炀好整以暇的坐在她对面,手里把玩着茶杯,指尖轻拂杯沿的青花瓷花纹:“那你现在的意思是?”

“你跟云氏连锁是什么关系?”叶湘竹直接问道。

“你为什么这样问?”

她指出一点:“我今天看的那些帐册,都是属于云氏连锁内部的秘密帐册,一般人是无法看到的!”

白纯炀赞赏的看着她。

以前他总以为叶湘竹只是一个花瓶,如今看来,她并不只是花瓶而已,还相当聪明呢。

“你想知道我的身份?”白纯炀挑眉笑问。

“你会告诉我?”叶湘竹好奇的睁圆了眼睛。

“当然…”白纯炀认真的盯着她,一字一顿的回答:“不会!”

满心希望的以为白纯炀会告诉她,最后还是故意吊她的胃口。

“不说就不说。”不说她还不爱听了。

“要我告诉你也可以!”白纯炀冷不叮的又开口。

“哦?”叶湘竹眨了眨眼:“那你要怎么样才肯说?”

他狡黠一笑:“只要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我就会告诉你我是什么身份。”

叶湘竹的心倏的一惊,慌张的收回视线,结结巴巴的说着:“我…我能有什么身份。”

“这是等价交换。”白纯炀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睛:“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叶湘竹咬紧下唇,深深的吸了口气:“能不能不要逼我?等我想说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

“这个可以,不过…”白纯炀笑着又道:“我帮你解决了侯老爷,你要拿什么报答我?”

、番外——契约100天(十七)

报答你?

叶湘竹皱了下眉头,怀疑的目光盯着他带着分不怀好意表情的脸:“这可不是我让你帮我解决的,是你自己要解决的!”

“毕竟现在人还没有放出来,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白纯炀煞有其事的兀自说着。

狠狠的剜他一眼:“你刚才话已出口,现在是想反悔不成?”

“我这样平白无故的出手,却得不到一点好处,作为一个生意人,你觉得这样的赔本生意我会做吗?”白纯炀笑眯眯的提醒她罘。

话是这样说,可是…

“而且,答应他的是你,不是我!”

“现在追回他还来得及,我让人告诉他,我反悔了,相信侯老爷也不会说什么,不过,到时候他再拿什么来要挟你,可就不是我能管的事了!”白纯炀无辜的摊了摊手飓。

这个混蛋,是赖定了她吧?

如果现在把侯富追回来,气急败坏的侯富为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而且,那三千万两银子,她确实没有,如果想要银子,就必须从“那里”拿,但是…

她有不得已的理由,不想再从“那里”拿银子了。

悠闲坐在原处的白纯炀,微笑的看着叶湘竹皱眉思索,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化,嘴角勾起兴味的弧度,突然发觉,看一个人的时候,原来也可以这么开心。

“怎么样?叶姑娘,你现在考虑得怎么样了?”

抬头再一次狠狠的剜他一眼。

“你到底想要什么条件?”她正色的坐直身体问道。

“你现在能付得起什么?”他挑眉,一双眼微笑的上下打量着她。

她下意识的抱紧双臂,警戒的瞪他,身体稍稍向后撤。

“这个不可以!”

“噗哧”一笑。

“叶姑娘请放心,我对你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不可能!”她斜眼瞪他,哼了一声才道:“任何男人看到我,不可能没有一丁点儿兴趣,你现在一定在压抑,再怎么说,我也是华城第一美人,没有男人会看到美人不动心,况且,我们两个现在还是孤男寡女!”

至于门外那个冷着脸的小为,早已被她视为无物。

为了证明自己的诚意,白纯炀好整以暇的站起来。

“叶姑娘,你放心,我对你不有一丁点兴趣,这样吧,如果我对你有兴趣的话,就罚我…”

叶湘竹的眼中一亮。

“罚你什么?”她急迫的问,想立刻知道答案。

“就罚我变成它那样!”白纯炀的手指突然指向窗子上正在挠羽毛的彩雀。

被白纯炀这一指,彩雀不知所谓的停止了挠羽毛的动作,临危正襟的站直了身体,精豆大的眼睛无辜的望着白纯炀,哀怨的道:“主人,我又做错什么了?”

“你说它?”不知为何,虽然听不懂彩雀的话,叶湘竹也感觉到了彩雀身上的那股哀怨,只是奇怪,这只有着五彩羽毛的麻雀,为什么老是出现在茶园中,以前她可没见过它的。

“对呀,你说怎么样?”白纯炀又笑问了句。

尚未明白过来的彩雀,以为白纯炀要拿它怎么样,吓得瘫坐在窗子上。

“主人,我知道我以前太多嘴了,我错了,我以后会改的,求您不要把我丢到油锅里炸了!”彩雀向白纯炀哀怨的哀求着。

白纯炀无视彩雀的话,继续冲叶湘竹道:“如果他也不行的话…”

这人是故意在说她没有女性魅力吸引不了他是吗?

像他这样怪的男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不必了!”不等他说完,叶湘竹便没好气的打断了他的话:“我相信你的话就是了,你也不必用你将来变成麻雀来发誓!”

一直紧张的彩雀,在听到叶湘竹的这话之后,猛然明白过来,原来不是要把它丢到油锅里去炸了,而是在发誓。

那就不关它的事了。

它精神的站了起来,悠扬的哼着歌儿,风凉的道:“主人,您就算了吧,就算您将来再厉害,也变不成我这样!”

它还在那里得寸进尺了!

刚刚它还在求他呢。

白纯炀反手一弹,狠狠的弹向彩雀,可怜的彩雀歌声嘎然而止,伴随着一声惨叫,它被打中落到窗下,“啪”的一声摔到地上。

这些主人果然一个个都不好惹!彩雀昏边之前心里这样想着。

看到窗子上的鸟影消失,白纯炀觉得耳边终于清净了。

“既然你已经相信了我,那就可以谈变我们的交易了。”

“交易?什么交易?”

“我帮你解决侯少爷的事情,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她立即戒备的瞪着他。

“什么事?”

“事情呢,我暂时还没想好。”

“不行,你要先说是什么事,我再考虑要不要答应!”她眼中的戒备更强烈了几分。

白纯炀挑眉戏谑的看着她。

“你以为你现在还有选择的权力吗?”

“你这是在威胁我!”叶湘竹小脸一黑,美丽的眼微眯。

“你也可以这么说!”白纯炀毫不介意的笑答。

这个混蛋,现在开始明日张胆的威胁了她了。

而且,他也是赖定了她现在没有任何反抗他的力量,所以才故意给她设下陷阱,看着她往下跳。

他不仅是个混蛋,而且还是个聪明的混蛋。

有句话说的好,不怕流.氓,但是,就怕流.氓有文化,白纯炀就是那个人。

“但是,我有个条件,你的那个条件,必须不是伤天害理之事,否则我是不会答应的。”叶湘竹提出要求。

“当然!”白纯炀毫无异议的点头。

叶湘竹松了口气,虽然不知白纯炀这答应是真是假,不过,先把眼前胡弄过去再说。

美丽的黑色眼珠子骨碌转动两下,以后若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她也可以耍赖。

学他的嘛!

心里这样想着,便舒服了许多,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轻松了。

“那好吧,我答应你。”叶湘竹的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答道,心里早有了其他的想法。

“既然如此,那你就在这里签个字吧!”说完,白纯炀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张纸,指了指右下角的位置。

在右下角空白的左侧,那里已经有了白纯炀的签字,专门空了一块留给她签的。

原来,他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知道她一定会签。

瞅了一眼内容无误,叶湘竹一脸不情愿的右下角签下绢秀的三个字——叶湘竹。

待叶湘竹欲再看清楚些时,白纯炀已经飞快的把纸收回。

“既然你签完了字,这张纸便收在我这里,将来我会向你讨要,到时候叶姑娘别反悔就是了!”

叶湘竹咕哝着道:“不反悔就不反悔。”

拿了手中的东西,放到衣袖中,白纯炀转身便离开。

看来,这次他有事做了。

离开之前,白纯炀不忘回头冲叶湘竹嘱咐:“对了,今天的帐本,别忘了,一定要弄完的!”

这个混蛋!

叶湘竹刚站起来,脚腕处的疼痛,迫的她坐了回去,所有的话被她紧咬的牙关咬了回去。

她现在怎么说也算是工伤,也不让她好好休息。

小为突然从门外走进来,扔了一个小瓶子在桌子上。

叶湘竹愣了一下,拿起那个黑不溜啾的瓶子:“这是什么?”

“药,治疗扭伤的!”

说完,小为头也不回的离开。

扭伤?

叶湘竹心中一喜:“谢…”

另外一个“谢”字还在口中,小为已经踏出了她房门的门槛。

她耸了耸肩。

半个时辰之后,白纯炀从茶庄外回来,此时,脚腕已经无恙的叶湘竹乖乖坐在书桌前计算着帐本上的数字,由于她太过入神,即使白纯炀从外面进来了她也不知道。

白纯炀默默的站在她身侧,双臂手胸的站在她身侧,含笑的打量着她不时抿唇、皱眉、咬笔杆的步动作,时而皱眉、时而舒展,眼中骤亮的模样,煞是可爱。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突兀的声音在茶庄内响起,终于唤起了埋头算帐叶湘竹的注意力。

叶湘竹这才发现白纯炀就站在她身侧,她的讶异还没有持续两秒钟,侯富已经冲到了书房门外。

“侯老爷,您怎么来了?”叶湘竹皱眉。

“你问我怎么来了,你干的好事!”

、番外——契约100天(十八)

突如其如的指责,令叶湘竹感觉到莫名其妙。

“侯老爷,我一天没有出门,不知侯老爷的指责从何而来?”叶湘竹皱眉问道。

“是不是你,找人把升儿打成残废的?”侯富铁青着一张脸,指着叶湘竹的鼻子指责问道。

打成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