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处府邸,她们被粗鲁地扔进一间废弃的房间,“砰!”锁紧门。

门一关上,苏小茉就爬了起来。由于之前苏小茉昏过去,没有被束缚手脚。她走过去拔掉红芍嘴里的破布,三下五除二把五花大绑的红芍解放出来。红芍跳起来,猛撞门,“王八孙子,这是什么猪舍,放我出去!”门被撞得砰砰响。

苏小茉拉住红芍,有气无力地说,“省些力气吧。骂也不会有人来管…呃…”苏小茉话没说完,胃一阵恶心,跑到墙角呕吐。

红芍惊慌失色,“茉莉姐姐,你怀孕拉?”

苏小茉差点把呕出来的胃酸噎回去,咳得惊天动地,脖子憋得通红,“你…你,你别胡说成不?我这是,被马颠得恶心。”

这间房挺宽大的,看样子废弃了好久,地上积了满满一层灰,墙角有一堆木柴,也是灰尘满满,缝隙中长满蜘蛛网。红芍扶她在柴禾上坐下,被苏小茉阻止,“我们坐在地板上就好,别坐在这些东西上。”

经历过天牢里藏着蟑螂的柴禾事件,她这辈子都不会随便坐在一堆不明就里的物件上。

红芍轻轻拍着她的背,歉疚地说:“真对不起,我家的事连累到你。”

“别说这种话。现在我们要想是怎么逃出去。你爹娘和我姐姐姐夫,一定担心死了。”

红芍托着下巴,忧愁地说:“逃出去又能怎么样呢?我家还是还不上钱,还是要被抓回来的。”

苏小茉安慰她:“街坊们一起想办法,把钱凑了还上再说。真把你做布政使老爷的小妾,你爹娘下半生怎么办?东家大哥怎么办?”

红芍啐她一口,“他干我什么事儿?”

门外传来喧闹声。“哗啦”,门又开了,歪嘴家丁指挥一群人把两只装满水的大木桶搬进来,还有两套五颜六色的衣裳、水粉胭脂等。

红芍跳起来指着歪嘴的鼻子大骂:“王八蛋,你又来做什么!快放你姑奶奶出去,要不有你好看的。”

她的话实在没有什么威胁力。这里是他地头,歪嘴才不怕呢,嘿嘿假笑道:“姑奶奶,爷劝你还是老实点,以免受皮肉之苦。爷给你们两个抬了洗澡水来,赶紧好好洗了打扮,晚上带你们去见布政使老爷。”

说罢两只眼睛往她们身上来回扫视,猥琐不堪。啧啧,这两个大姑娘,一个丰腴艳丽,一个娇小玲珑…

红芍又怒又恨,“什么?叫我们两个姑娘在一群大男人面前洗澡?你做梦去吧,我们不洗,打死也不洗!”

苏小茉惊恐地望着那一堆打手,他们用起强来,哪里轮到她们不肯。果然歪嘴家丁挥手吩咐:“把她们两个摁到桶里去!”

打手们带着色迷迷的眼光上来捉住她们,老鹰捉小鸡似的,丢进水桶里。

哗啦!水花溅起四散,苏小茉和红芍在水里挣扎,水淋淋地哭喊:“放开我,不要…”开始带了哭腔。

歪嘴走近苏小茉那只桶,□地盯着她,哈哈大笑,“剥掉她衣服,洗干净一点!”

苏小茉死死扑腾,衣服还是被撕烂了,白晃晃一片胸脯露出来。歪嘴想着给老爷之前先过过瘾不要紧,便伸出手摸去。

忽然银光一闪,歪嘴惨叫,手掌心被狠狠划了一道,鲜血淋淋。

苏小茉在水里勉强站直身体,手里攥着一柄锋利的裁衣小刀。她被抓来之前在裁布准备刺绣,红芍嚷嚷之后顺手把刀别到腰间,这回子用上了场。

打手们没料到她持有利器,愣神之际她已用小刀抵在自己脖子上面,抖着唇说:“你、你们敢再碰我一下,我就死在你们面前。”

歪嘴捂住手,龇牙咧嘴,恶狠狠骂道:“臭□,敢用刀子扎你爷爷。走着瞧!”

实际上他不敢真的怎么样,毕竟还得把她们整得好好的献给老爷。如果日后得宠,生了儿子,他还得赶在人家屁股后头,毕恭毕敬叫一声“姨太太”。很崩溃的是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所以歪嘴家丁骂了一通难听的话之后,悻悻走人,找了两个管事媳妇,监督苏小茉和红芍完事。

苏小茉已做好不死也重伤的决心,结果歪嘴轻易放过她们,她反而愣住了。静下来想想,细心的她就明白过来。

衣服撕破了,浑身也湿淋淋的,苏小茉和红芍干脆在两个面无表情的女人面前洗了澡,换上干净衣服。

到了晚上,布政使在外面有晚宴,没有把她们送过去,而是关在另一间干净得多的房里。两人又饿又累,并排躺在床上。

“茉莉姐姐,幸好你带了一把刀。要不今天还不定怎么样呢。”红芍后怕地说。

苏小茉翻了个身,问:“是啊,我也是情急之下才想起来的。你身上有带了什么东西吗?”

“有。”红芍摸了摸胸前,掏出一个布包,里面一排粗细大小不一的绣花针,“唉,绣花针有什么用啊。要是红烧排骨就好了。”

苏小茉拔了三根粗的针别在自己裙角上,剩下的让红芍收好,“针也能派上用场。我们瞅准时机逃出去时,可能就用上了呢。”

第二天一早,歪嘴家丁又来了,这一次他把两人拎到后院,要她们打扫茅厕,命令一个粗黑汉子看着。两人动作稍有点慢,汉子就挥鞭打过来。

苏小茉和红芍蔫蔫地,又不敢怠慢,老老实实在鞭子下劳作。歪嘴来看过她们一回,冷笑道:“果然给点颜色就老实了。”

红芍跪在地板上,一边擦地一边呜呜哭着,“我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吃饭呢。别打我了。”

苏小茉在另一边洗脏得要命的帷布,咬着牙不出声。挨饿她比红芍在行,空肚子干活她也受得了,但是被鞭子抽无论谁都忍不了啊。

两个姑娘累死累活干了一上午,到了午饭时间,有人送了饭给那汉子,顺带分她们两个冷窝窝头。红芍头一回干重活,累得浑身酸痛,小腿像灌了铅似的,抬一步都像跨过千山万水,只想咕咚咕咚喝一大碗莲子汤或者躺下来翻白眼。

对这冷硬的窝窝头,她一点食欲都没有,肚子空得难受,但就是不想吃。

苏小茉吃得很香,她不挑嘴,深知把肚子填饱比什么都重要。

午饭时间一过,汉子挥鞭子把两人赶到马厩那里,要他们刷马。看到马厩里五匹高大健壮的骏马,红芍欲哭无泪,休息过之后,似乎仅有的一点力气都消失了。苏小茉也难受,但只麻木地看了一眼,拿起刷子就干起来。

“快点!”汉子一鞭打在红芍身上。

“哎哟——”红芍痛叫一声,赶紧捞起刷子,咬牙干起来。

到最后,红芍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脑中意识被抽空似的,一片空白,手臂没了感觉,举着马刷,麻木地上下上下,上下上下。

突然,“扑通”一下,红芍跌倒在地,那比泰山还重的马刷掉在一边,她哑着嗓子短促地啊了一声,“打死我也动不了了…”

汉子估计是没想到大个子的红芍比矮小的苏小茉还不中用,居然先倒下来,瞪着她一时愣住。

逃跑不成

汉子估计是没想到大个子的红芍比矮小的苏小茉还不中用,居然先倒下来,瞪着她一时愣住。

见红芍躺在那儿一动不动,他用脚踢了踢,喝道:“起来,别装死!”

红芍摊成一滩烂泥似的,没有动静。汉子犹豫了一下,蹲下去察看。

一直在旁观察的苏小茉心里一阵激动。汉子站着,苏小茉只能到他肩膀。而现在他背对着蹲下,整个后脑勺毫无防备地暴露在她面前。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恰好马厩只有他一个人监视…

苏小茉举着大马刷,咬着嘴拼命抑制手腕的颤抖,一步步朝汉子走过去。

汉子拍拍红芍的脸蛋,掐人中,“醒醒,哎,醒醒!”

红芍睁开眼睛,望过来,惊吓了一样猛地瞪大眼睛。汉子还没反应过来,听到“咚”老大的声响,后脑勺剧痛,昏倒不省人事,正正压在红芍腿上。

“啊,啊——”红芍惊叫,又惊又喜。

苏小茉扔掉马刷,对她“嘘”了一声,“快,起来,他只能昏一会儿。”

两人合力把汉子搬走,互相搀扶着往苑门外跑。心底有了希望,两人脚底呼地生出无穷力气。她们在转角处张望了一下,发现从这里到尽头一扇小门处都没有人,门外传来喧闹的声音,应该是大街。

她们对望一眼,心中想到同样的东西——只要出了大街,恶人应该不敢光天化日之下强她们回来,俱是一喜。

再不迟疑,苏小茉和红芍使出吃奶的劲往小门冲去,昏头昏脑地拉开门栓,什么都没看清楚就朝外跑。

满满是重获自由的喜悦。

“哎哟——”两个姑娘撞上温热又坚实的□,被狠狠地弹回来,摔在地上。

“我屁股裂开了!”红芍大叫,忽然袖子被拉了拉,听到苏小茉颤抖不成音,“我、我们快调头吧…”

红芍抬头一看,呆傻了。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这扇连着外街的人没有人看守了!

离她脸不足一尺处,锋利的獠牙闪着森寒的光,皱巴巴的面孔丑陋至极,尖尖的耳朵竖起来。五、六条半人高的壮硕狼狗瞪着他们,鼻子喷出的腥臭热气音隐约可闻。这种狗一看就知道凶残成性。

而且…狼狗身上居然没有拴链子!

“啊——”两个女孩齐声惨叫,爬起来头也不回地冲刺。见到她们狂奔,狗兴奋起来,猛吠着如离弦的箭追赶她们

苏小茉和红芍慌不择路,左躲右闪。布政使大院内顿时鸡飞狗跳,菜篮子撞翻,米箩反转,衣架崩塌。有些下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傻傻地看着两个姑娘被五六条大狗追赶狂奔,一不留神, 被巨大狗体带倒,摔个四脚朝天。

府邸的前庭内,几个人正在嚷嚷,似乎在吵架。忽然,他们听见逐渐靠近的尖叫和犬吠盖过,不约而同一愣,停了下来。

为首一位满脸奸邪的中年人皱了皱眉头,刚要问管家怎么回事,就看到两个狼狈不堪的女人又跑又跳冲过来,身后跟着他家养的几条狗,疯癫一般乱跑。

苏小茉和红芍忽然见到前面有几个男人,如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噌地蹿到那看起来最凶恶的男人背后,“…狗…狗…”她们肺部几乎被剧烈的奔跑挤一点空气不剩,憋得满脸通红,咳嗽起来。

那些狗见到主人,不敢再追,全都乖顺地趴下来,气定神闲的样子跟她们的精疲力尽形成强烈对比。那歪嘴家丁早听到动静,上气不接下气地赶来,忽见到自家老爷杵在那儿,吓得腿一软跪在地上。两个死女人,竟然跑到老爷跟前?!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属下看管不力,让人跑了出来。小的这就把狗牵回去。”说着他使个眼色,许多家丁呼拉围上来。

摊在人家背后的红芍和苏小茉两个听到自己抓住的居然就是那个地方一霸,布政使老爷,惊得反应不过来。

忽然,旁边一位憨厚青年伸出手,死死抓住红芍,惊喜地喊:“红芍,我总算找到你了!”

红芍定睛一看,竟然是东家大哥。心中顿时又喜又悲,想答应一声,却发现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布政使转过身,看清苏小茉和红芍的脸,眼中一眯,阴恻恻地问:“她们就是陈记绣庄抓回来的?”

歪嘴答:“是的,老爷。”

布政使刚从昨晚的夜宴回府,刚进门就被一个莽撞青年缠上,然后就两个被狗追的女人投怀送抱。真有意思!他玩味地伸出手要摸红芍的脸蛋,“长得还真不错…”

憨厚青年猛地挡在红芍面前,怒视布政使:“你别欺人太甚!她家欠的钱多少,我如数替她还上,你立即放人!”

不用布政使亲自出口,那歪嘴家丁跪在地上就骂开了:“混帐,你是什么东西,敢对布政使老爷嚷嚷。绣庄的债拉他女儿还,就算了结了。谁要你两个臭钱!”

布政使摸摸胡子,色迷迷的眼神往两个女子身上滴溜一圈,正想说点什么,旁边一个师爷模样的人拉住他,示意他到角落处。方才低声开口,“老爷,小的看这两个女人算得上千娇百媚的美人儿,但是不听话,有一计要献给老爷。”

“哦?”布政使不明就里。

“老爷不是一直想结交辅政大臣,苦无门路么?过几天就是阿儿剌大人六十岁寿辰,听说他亦喜好女色…”师爷住嘴,意味深长地看着布政使。

布政使眼睛一亮,马上沉了,“听说辅政大臣府邸门槛极高,没有门路的人去了,连门房都不理你。如果不这样,本官何苦到今日都没有见到伊图卡大人。”

如今这情势,摆明了谁巴结上伊图卡,谁就能平步青云。大大小小的官员动用七姑八姨的关系,把礼物钱财往阿儿剌府邸塞。塞得进去的,像登天一般庆幸。塞不进去的,哀叹自己关系不广。布政使就属于那种找尽门路都塞不进去的,时常忧在心头。好歹他也是主管一方民政的大吏,地方首霸,无奈国都京官个个鼻子比眼高…

那师爷更低声音,献宝一般,“小的一个远房表兄,在辅政大臣做家奴,最近刚升了庄园的总管,听说大人寿辰那天他也会带着下面庄园的贡品去贺寿。如能说动他带老爷去…怕是要花点银子。”

布政使大喜过望,“只要能进伊图卡大人的门,银子算得了什么!你尽管去账房领,只要说动你表兄就好。这件事你一定给本官办好,少不了你好处!”

两人这边商量,那边红芍见了东家大哥,哗哗的眼泪再忍不住,顾不得众目睽睽,就扑进东家大哥怀里,“强子哥!呜呜…”

东家大哥得到消息,赶来在门口蹲了一夜,逮着布政使夜宴归府,便闯了进来。这会儿瞧见心上人憔悴的模样,心如刀割,“红芍妹子,你受苦了!”

苏小茉摊在一旁喘气儿,见红芍被东家大哥紧紧抱在怀里痛惜,不禁黯然,自己也渴望强有力的拥抱啊。

忽听布政使恶狠狠地吩咐:“来人,把她俩给我绑起来,好好看住!这小子撵出去!别再让他闯进来,脏了本官的地方!”

虎视眈眈的家丁得到命令,如狼似虎地扑上来将红芍和东家大哥分开。

东家大哥死死捉住红芍的手腕不肯松开,呼喊道:“狗官!你强抢良家妇女,胡作非为!看我不找人砸了你的大门”

布政使置若罔闻,哼一声往里走。

“强子哥…”红芍眼中含满泪水,用尽力气挣扎,不愿意后退。

苏小茉被几个大汉摁在一旁,并没有做无用挣扎,看着红芍和东家大哥的苦苦挣扎,心都要碎了。

歪嘴家丁走上来,龇着牙捏住红芍手腕,往后一折,硬生生分开两人牵着的手,“哼,扔他出去!”

四个大汉抬起东家大哥,往门外一扔,拉起朱红的门板关上。

东家大哥重重摔倒在地,不顾一切地扑回来,却被厚厚的朱门阻隔在外。他捶着大门,徒劳地大喊:“红芍,红芍!开门,让我进去!”

里面隐约有红芍的哭声,渐渐地不见了。

苏小茉和红芍逃跑不成,被绑回去。这次没有让她们干苦力,只端坐在房间里被严密监视,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经历过下午这一场大闹,两人心情低落到极点。

不知过了几日,快成木偶的两人相对无言,忽然涌进好几个凶神恶煞的嬷嬷,拿了两碗黑糊糊的药汁要给她们喝。

苏小茉兔子一般跳到角落,惊恐地说:“这是什么药?我不喝。”

其实她一闻到那股味儿,就已经知道那是什么药了。她在青楼长大,对这些东西廖若指掌。

那些嬷嬷的手如铁钳,三下两下制服了她们,捏着鼻子灌下汤药,不一会儿,她们就瘫痪了似的,浑身酸然无力,任人摆布。

梳妆打扮,涂脂抹粉,她们被折腾一番,塞进两抬轿子,跟着一堆金银珠宝和其他贡品,被抬进伊图卡府邸。

作者有话要说:

大闹天宫(上)

且说那庄园主管带着足足十大马车的贡品和两位美人来到伊图卡府邸的东角门,那里已经车马络绎不绝,各地的庄子主管都来了。

他叫停了马,马上有一个外管事的男人跑过来,互相问候。那人打量着两顶轿子,“老余阿,今年你好像还有新鲜事物?”

老余一笑,“远房亲戚托的,他在西城门外的衙门做事,呵呵…”

此话一出,彼此心知肚明,会心一笑。按例翻查一遍,没有发现危险东西,放行。

进了府,一个地位稍高的管家盘点贡品,撩开轿帘时眼前一亮,仔仔细细看了一番,回头跟老余附耳道:“不错,有门儿!早上也有送大姑娘的,不过没有你这两个好。待会儿我到大总管那儿说一声,他一高兴,说不定今晚上就能抬进大人房间。”

老余知道有路,赶紧悄悄塞了一大包银子过去,“那俺老余先谢了。”

话是这么说,但两顶轿子七拐八弯,被抬进深院,锁进房间,之后就被撂在一边。除了有人按时送饭,再没人理。

其实这是必然的,辅政大臣权势滔天,家中美姬无数。外面塞进来的大批民女,无论美丑,一般都做了丫鬟。偶然被伊图卡或者他儿子们看上,方才有机会出人头地。

三日后方是伊图卡寿辰。按例前三天要大摆宴席,生辰当日要去龙华寺做法事,拜佛求神。为了庆寿人们忙得脚不沾地,遂暂时没有人来管。

苏小茉和红芍虽然浑身酸然无力,但意识清醒,一路被抬来,听了不少交谈,自己竟是被当作寿礼抬进伊图卡府邸了!

两人震惊不已,这下可真是,一如侯门深似海,重见天日永无望!

虽困在深院,但府邸通宵达旦的歌舞丝竹声仍听得清清楚楚。到了生辰当日,欢闹声达到了顶点。

这两日药效过去,两人逐渐恢复了力气。苏小茉和红芍悄悄商量,“红芍,我们真的坐以待毙吗?”

红芍愁眉苦脸,“那该怎么办?这儿是国都燕平呐!辅政大臣的府邸,连门口在哪边都不知道!”

苏小茉指了指裙摆,三根绣花针还在,“换了几次衣裳,我都趁人不备把针拿下来了。这个或许是我们最后一线生机。”

红芍那一排针早被搜去,眼见苏小茉三根针还在,不由高兴,随即黯然,“绣花针能做什么啊?”

苏小茉努力回想,“我以前看过书说,人的颈后有一个穴位,只要用针刺,人会暂时昏迷,大约有一盏茶时间。不过我记不大清楚了。现在我们手头没有重物能击打,只好用绣花针。”

红芍说:“那我们该怎么办?”

“你听我说。待会儿那人送饭,会把锁打开,他走进来。如果你能摁住她,我就用针刺他的穴位。然后我们就能离开这该死的房间。现下伊图卡大寿,到处是人,繁杂混乱,很多人都认不得彼此的。我们混出去,见机行事,或许能闯出门不定。就是…我不太记得穴位在哪里了。”

红芍立即趴在床上,把脖子露出来,“茉莉姐姐,你拿我做试验,不就知道了?”

苏小茉踌躇,“万一扎坏了…”

红芍手一挥,满不在乎,“来吧!茉莉姐,我是存了私心。万一逃不出去,你把我扎傻了,什么都不知道才好呢!要我跟什么辅政大臣睡一个被窝,不如死掉。”

苏小茉放下心理包袱,拿了针在红芍身上试。开始两针红芍哎哟哟地叫,刺到脊椎骨往上一寸的地方,红芍忽然软下去,一声不吭。

苏小茉大喜过望,把针拔出来,拍打她的脸,“红芍,醒醒,我成功了!”

红芍起身揉了揉脖子,“好厉害,我话儿在喉咙打转呢,忽然就没了力气,眼前一黑!”

“嗯!”苏小茉用力点头。

两人庆幸之余担忧不已。已经快到送饭的时间,她们盯着上锁的门,觉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似乎下一刻送饭的人就能倒在面前。

“茉莉姐姐,我有点心慌…”红芍抱着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