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面的花楼?“

”对,就在花楼。“

”是今天去找的那个何大人吗?“白芷声问道。

说笨,有时候挺聪明的。文倾澜点点头道:”这是我此来的关键,这会儿已有人假扮成皇上,与金州官员周旋,明日就会乘船离开这里,但咱们的活才刚刚开始。“

看来皇上此行金州是为个何大人来的,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值得当今皇上费那么大的心力,千里迢迢的从京师来这里?但不管他是个什么怪物,一旦挑破,这里面所涉及的都会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文倾澜带着芷去买了一身男装换上,耳提面命的嘱咐了半天,告诉她必须这么做,然后他自己找了家酒楼去小酌几杯,却让张唯心带着白芷走进花楼。

白芷低头看了眼自己上,一身不怎么体面的粗布衣衫,上面还有两个破了的洞,看起来只比叫花子好上一点。她真不明白皇上让她装成个男人去干什么,若真是被卖做小倌,他那模样岂不是比她更招人待见。

这会时候尚早,华灯未上,妓院也尚未开门做生意。他们打门进来时,几个龟奴正打着哈欠在扫地,一见他们,就挥着手把他们往外面赶,口中呼着:”还没开张,你们等会儿再来。“

”谁说我们来嫖人地。我们是来卖人地。“张唯心笑地眼都眯成了一条缝。他本来就没长着一张善脸。这一笑更有了几分奸诈小人地感觉。

一个扔了笤帚走了过来。问道:”卖什么人?“

张唯心含笑着把白芷往前一推。看她穿着男人衣服。羞答答地往那儿一立当着有几分柔弱男子地娇态。

”是男人啊。“那是龟奴细细打量了白芷几眼。眼睛突然一亮。对着二楼喊道:”嬷嬷快来。有买卖来了。“

”什么买卖?“楼上一个女人答言了。接着楼梯声轻响。从上面一摇一摆地走下来一个四十来岁。浓妆艳抹地女子。

咯哒哒。咯咯哒脚上也不知穿了什么。每走一步都出悦耳地清音像木板撞击木板所出地。

白芷忍不住低头看着她的脚底下,直到那一张白脸靠在了眼前。

”呦,这就是要卖的人吗?啧,长得真是不错,可惜就是岁数大了一点。“嬷嬷的白脸对着白芷转了一圈又一圈像是在菜市场捡菜一样。

”她岁数不大呢,也就刚刚二十。“张唯心左手向前一伸比了个二字。

”这人是你什么人?“

”我侄子。“此时此刻,张唯心也没忘占她便宜。白芷忍不住在心中回了一句,”我是你奶奶呢。“

”瞧模样不太像,不会是拐来的吧?“

”当然不是。“

”可二十还是大了点,何大人可是喜欢嫩一点的,而且身子太瘦腰也太细,脸还圆了点。“那嬷嬷撇着嘴对她很是不满,但双眼亮晶晶的盯着她如苍蝇看见了腐肉。

挑剔完了,她终于拿锦帕拭了拭嘴角道:”开个价吧。“

”五十两。“

”不行五十两太多,三十两。“

”那不行,最低四十五两。“

两人一番讨价还价之下,最终以四十两成交。张唯心似乎极为不满,拿着银子边往外走,口中还嘟嘟囓囓的说着:”若不是我急着用钱,又怎么会把亲侄子卖了,才卖了这点钱,真是不值啊。“

你大爷的,白芷气得在心里直骂,恨不得问候一下他的十八代祖宗。他把她卖到了这鬼地方,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走了,他们是省事了,可让她怎么办啊?但现在进都进来了,再想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买个丫头也就七八两银子,妓女卖身的十两二十两也就打了,偏你用了我四十两,这以后要是赚不回来,可仔细扒了你的皮。“嬷嬷似乎对出了如此高价甚有不满,嘴里一直唧唧歪歪,磨叽个不停,让人恨不得拿刀子在她嘴里搅上一搅,让她再也不出丝毫声响。

让婢女准备好了洗澡水,又拿了一身干净的换洗衣服,嬷嬷才絮絮叨叨地下了楼。花楼马上就要开始营业了,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她去忙,而且今日他们花楼的第一金主何大人可是会来的。照顾这样的人,可得做好万全的准备呢。

白芷换好衣服,有女婢围过来给她梳头,边梳边笑道:”相貌俊美的男子我们也见过不少,可没哪个像你这样细皮嫩肉皮肤光滑的。“那女婢说着竟在她脸上摸了一把,软腻腻的小手让她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白芷撇了撇嘴,冷笑道:”那是你们没见过真正的美男子。“论起细皮嫩肉当属李虔惜,若是论相貌俊美谁又能比不上文倾澜?她一女人,跟男人争什么。

”难道世上还有比公子更美的?我才不信呢。“女婢梳着那一头乌黑亮丽秀,柔软的质感似让她上了瘾,梳了一下又一下,迟迟不肯松手。

白芷心中暗叹,她也算是美人?一个四十两银子买进来的小倌,也不知她这样美人的价值能高到哪儿去?

过了一会儿,头梳好了,楼底下开始热闹起来。男人的调笑,女人的低笑,阵阵声浪,淹没了整座花楼。

白芷的心忽的提了起来。文倾澜告诉她海关道的何大人喜好男色,让她装成小倌去迷惑他,最好能被他带进府里。可他好像并没提过进府里之后,怎么脱身吧?还有如果那个何大人对她用强的,那她该不该以死相抗呢?这一件一件的事都让人头痛的想干脆疯掉。

对于那个什么何大人,白芷一点也不关心,她所担忧的是文倾澜。他这样的身份,随便派哪个大臣来都是可以的,实在没必要亲自来金州这个表面平静神秘的让人酸牙的地方。若是生什么危险,这个责任可是谁也付不起的。

她虽有时候怨恨文倾澜的

但她的心仿佛魔障了一般,即使强烈抑制自己不要去忍不住一点点被他吸引。就像上一辈子他们曾经相爱极深,那绵绵爱意跨越了时间延续到了这一世。

尤其是最近这几日,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每次看到他中都涌起一种难言的感觉,麻麻的酥的,还带着一股特有的香甜味儿,就连望着他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样了。她好怕被他觉自己的怪异,只能用冷冷地语言不停掩饰着,尽可能的不泄露却做的越辛苦起来。

她爱他?她不爱他?不管她爱不爱他,现在她开始相信自己以前是认识文倾澜的。不然她的梦里不会有他道真如他所说的,他们以前是一对相爱的恋人?

不管怎样,若不是因为爱,她是绝不会为他做这样一件既无趣,又危险的事。

”小桂花,接客了,何大人来了。“房门突地被一只胖手推开白芷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嬷嬷气喘吁吁的奔了进来跑边喊。

白芷不由四下望了望,屋除了她之外还有那个给她梳头的女婢难道婢女叫小桂花吗?她这样想着,立刻站起来躲在一边,既然接客的不是她,她乐得躲一会儿清静。

”小桂花,说你,还磨蹭什么,跟我下去。“当嬷嬷的一只胖手,杵到了眼前,围着鼻尖晃来晃去,白芷才明白她叫的小挂花是她。

但是,小桂花?白芷忍不一阵恶寒,一摸胳膊,起了好几层的鸡皮疙瘩。这嬷嬷还真有些怪癖,居然起这么有品位的名字,也不怕桂花吃多了喉死她。

”别嫌嬷给起的名难听,也是刚刚何大人问起可来了新人,我一时着急就随口编了这个名字,没想到何大人还挺感兴趣。“嬷嬷亲热的拉着她的手,眼睛笑的都快瞧不见了。这会儿在她眼里的白芷可是个招财树,聚宝盆。

金州城谁知道何大人富可敌国,若是陪他一晚,那大把的银子就跟长了脚似的,自己个儿就走进来了。

”嬷嬷,大人当真要见我?“白芷轻声问道。这一切来得太过,反倒让她有些难以置信。

”何大人就喜欢嫩的,新鲜的,你刚来自然是第一个伺候他老人家了,快走,快走,别让大人等急了。“嬷嬷笑着,急拉着她的手转过楼梯向楼后的跨院里走去。

这里对于前面的花楼,简直是一个独立的空间,穿过月亮门,门后就是一道影壁墙。

月亮后安影壁墙的,白芷从未见过,她暗自猜想,或许何大人所做的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所以才把这儿弄得这么隐秘吧。

再往前是一条铺了青石的小道,两旁种植着各种奇花异草,花香扑鼻。跟着嬷嬷的脚步在青石道上走着,没走出几步就听到面前的大屋里传来一阵阵调笑声,”小宝贝,来,让爷亲亲。“接着竟是大大的几声亲嘴的声音,啧啧滋滋,隔着门都听得一清二楚。

还没进屋,白芷心里就泛起一阵恶心,对这位何大人的印象也差到了极点,暗自猜想他一定是个獐眉鼠目的小人,既猥琐,又惹人厌恶。

”大人,我们可爱的小桂花来了。“嬷嬷对着里面叫了一声,然后就把她给推了进去。

白芷上身向前一倾,不由大迈了一步,但是…

该死的,究竟是谁在这里摆了一个超大的门槛?伴随着一声低咒,她很荣幸的双手匍匐在地上,给高贵的何大人送上一个老大的见面礼。

”哟,这孩子好客气啊,行这么大的礼。“一个男子低低的笑声在头顶响起,他的声音清雅动听,但语调却怎么听怎么觉得可恶。

”呵呵,我们花楼调教过的人都是这么多礼,何大人慢慢享受啊。“嬷嬷笑着,匆匆退了出去,临出门前还不忘把她的脚往里踢了踢。

白芷扶着门站了起来,一张脸刷红。想她白芷虽不是什么名人,但好歹师从李洞察这样的神医,又貌似学过几年武功,怎么会丢了这么大的人?可是该死的,皇宫里装门槛也罢了,这是什么烂地方,怎么也要装这害死人的东西?

”各位,不用介意,继续,继续。“白芷纵着鼻子,想笑一下,却根本挤出来,只能憋屈的翘了几下嘴角,看起来就像一只皱的茄子。

屋子里围着桌子,坐着三四个男人,都穿着白色的锦衣,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有的鬓角簪着花,有的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香粉,白的很像在面粉堆里滚过的馒头。

正中坐着的是一个略微健壮一点,鼻子很高,一张嘴的大小恰到好处,眉毛弯弯的像两个月牙。眼睛微眯着,眼神迷离,茫然,闪出一种令人迷惑的忧。若是综合算起来,这个男人应该是长的最英俊的。也难怪他做的那么靠前,想必是何大人最宠爱的一个吧。

她对着这几人反复看了三遍,并未找到一个獐眉鼠目的恶心家伙,不由长长舒了一口气,原来何大人不在啊,可能是去方便了。

她心中一放松,便蹲下揉了揉摔痛的膝盖,并对几个男子笑道:”既然咱们都是一样的身份,就不用客气,我叫小桂花,你们继续吃,最好把那个何大人吃的光**回去。“

她话一说完,所有人表情都一阵呆滞,白芷也觉说的露骨了一些,忙转开话题,问道:”那个何大人去哪儿了,不会掉到便桶里爬不出来了吧。“

”哈哈,哈哈。“坐在正中的那个英俊男子突然爆笑起来,伸手点指着她,笑得眼泪都下来了。

头上戴花的小倌柔柔地一笑道:”这就是何大人,何中书大人,金州海关道的总衙。“

看着那只玉手所指的方向,白芷顿时傻了,她在脑中想过无数遍,都没想出来原来让文倾澜如此操心的人,竟是这样一个英俊,优雅的好像大家公子。

这样的人会有断袖之癣?会只喜欢男人?套一句师傅经常说的话,”真是糟蹋东西啊。“

第一百六十七章 点滴柔情丝丝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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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何中书紧盯着她,眼神越

有吗?白芷摸摸鼻子,她可不记得自己曾几何时认识过断袖人氏。

何中书轻笑一声,突然对着她招了招手,吩咐道:“小桂花,你坐过来。”

白芷绕过那个戴花的小倌,听话的坐在他左侧,却又不敢离的太近。

“再靠过来一些。”何中书招了招手,脸上的笑意极深,很有几分诱惑的意味儿。

“是。”白芷上身靠去,**却一点点向右挪着,几乎紧紧贴在旁边那戴花小倌的身上。

何中书细细打量着她,眼微眯,仿佛陷入了久远的沉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声问道:“十二年前,你可曾去过武陵的木家镇,在客栈里见过一个快要死的人?”

武陵木家镇?指的是有凌家军驻兵的那个木家镇吗?白芷不由摇了摇头,如果真是那里,那她是去过的,只可惜不是十二年前。

何中书微微一笑,虽没问话,但眼睛却一时一刻都没离开她的身上,仿若想要将她一点点的剥开,拿在手中,好好的把玩,研究一番。

十二的事是他这一生最深的记忆,他在那里遇到了影响他一生的人,一直到今日他都记得那张柔柔笑着的脸,脸上的笑意是多么的温暖,可亲。

十二年前人生最低落地时候。那一年。他病倒在木家镇地客栈里。却又很戏剧化地花光了身上所有地钱。店家对于付不了帐地穷人从没有好脸色。冷言冷语不断灌入耳中。还吵嚷着要赶他出客栈。

或许他们是怕他会死在栈。徒增晦气吧。他如是想着着两只手爬着出了客栈。他也有自己地骄傲。即使病死在街头。也不要受这些小人地嘲讽。

也是在一步步向前爬地时候。他地手突然搭在一双脚上。那是一双穿着军靴地脚。比一般男人地要小些。鞋头上很意外地绣着两只老虎头。栩栩如生。胡子一翘一翘向上撅着。看起来甚是可爱。这双脚地主人有一张圆圆地脸。大大地眼睛肤细嫩地好像个女孩。当然他绝对不会是女孩。因为他身上穿地是大齐一等将军地服色。

不知为何。这张笑着地脸竟让他地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那时地他二十岁。生在家境富裕地商家。认识地女人无数没一个打动过他地心。直到那一刻。与她双目相对地那一刻忽然领会到爱是一种什么样地感觉。原来天底下也有一种感情叫做‘一见钟情’。也就是那一刻。他才猛然体会到原来他一直喜欢地是男人。而不是女人。

“你是谁。怎么爬在这里?”将军轻声问着。眼睛柔柔地闪烁地全是好奇。

或许他在奇怪客栈里什么时候流行爬着走吧。何中书想句说话,嗓子却被痰哽住只能剧烈的咳嗽,不停的咳嗽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看来是生病了。”将军俯身看了他几眼,突然对着小二大声呼道:“这儿有病人为什么没人请大夫?”

“是凌将军,这就去请大夫。”店小二急匆匆的跑了出去。他们客栈全指着凌家军保护,又怎么敢得罪高高在上的将军。

终于何中书被抬进了客栈里,换了上等的房间,有医术高明的老大夫替他诊脉。他很感激那个漂亮的小将军,是他救了他一命,但是还没容得他道上一声谢,他就已经离开了。一直到最后,从店小二口中,他才得知了那个名字:凌子枫。这之后,这个名字,,伴随着他人生的点点滴滴,成了他一生永远的记忆。

直到死去,不能再呼吸…

“你这样不累吗?”何中书望着白芷,脸上挂的全是笑意。她上半身靠近他,**以下却紧紧贴着别人,身子左右扭曲着,好像一条无骨的蛇。

十二年后再见她,她身上的威武气息已经消失殆尽了,代之而出的是一点点的痞气和一点点的柔态,对,是柔态,她好像比起以前更像一个女人了。

“不累。”白芷扭了扭脖子笑的很僵。不累那是假的,就这一会儿,她的身体已经僵硬的要变石头了。

何中书叹了一口气,向右边移动了一下身子,给她多一些的空间可以放松身体。不管眼前这个人是不是以前的那一个,他现自己都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她辛苦。

白芷果然松了一口气,她刚想倒杯酒压一压心慌,就觉得头顶刮过一阵凉风,接着一柄明晃晃的宝剑顺着她的头皮就削了下来。她心中大惊,忙就地打了一个滚,宝剑走空,向右微微一偏,

戴花小倌的脖颈,顿时血流如注。

刚才还好好的一个人,只一瞬就死尸倒地,吓坏了一室的人。

“何中书,你受死吧。”一个黑影从房梁上蹿了下来,宝剑上下翻飞,如一条闪亮的银龙,对着白芷连刺带劈。

他明明叫的是何中书,为什么却剑剑刺向她?难道这刺客出门都不带眼睛的吗?白芷气得想破口大骂,告诉他杀错人了。但他一剑紧似一剑,打得她连喘气都觉困难,更遑论扯着嗓子喊上一声了。

“杀人了,刺客杀人了,救人啊。”屋里的另几个小倌刚反过劲儿来,推开屋门,高喊着就跑了出去。不一会儿院子里就人声涌动,似有很多人向这边跑来。

“何中书在此。”何书突然大呼一声,抄起一把椅子,对着刺客就扔了过去。他想引开刺客的注意力,但他似乎不会武功,椅子扔的也不老准,带动风声奔着白芷就过去了。

白芷吓得一矮身,椅子打窗户上,窗棂子连同窗户纸,一起飞着就出去了。也是她躲得快了些,真要落在头上,脑浆子也得冒出来。也是她不敢在人前暴露武功,不然何至于像现在这样躲的这般凄惨。

她连滚带跑,容易躲进一个死角,才得空喘了一口气。只可惜一口气没喘完,刺客的剑又到了,她心中一急,眼泪差点没下来,今天这人们都是怎么了,她不是何中书,也不是刺客,怎么都冲她一个人来啊。

白芷向左一侧头,这一没中,刺客高喊一声,“何中书,看你往那儿跑。”另一剑刺向左边。

右边墙,左边是剑,看来她白芷今日恐难活命了。白芷忍不住一闭眼,脑中瞬间想到的是,可叹文倾澜知道她今日是为他而死吗?

“着暗器。”一清音低喝,接着一件白色的东西奔着刺客后脑勺打来。

刺客一侧头,这一剑就刺了,划过白芷的耳侧钉在墙上。他回头一看,瞧见一个异常俊美的男子,抿着唇扶门而立,浑身上下都散着威仪。

好有气势的一个人,刺客心中微动,忽然一纵身从破碎的窗户窜出,只一瞬就消失在夜幕之中。他似乎很怕文倾澜,连还手都没有,人就跑远了。

“啊,血啊。”白芷一捂耳朵,满手的鲜血,不由惊叫起来。她长这么大似乎还没被割伤过,今日可算体会到了原来疼是一种这样的感觉。

“别叫了,一点小伤口而已。”文倾澜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耳边,她一抬头就看见一张关切的脸。他虽说是小伤,但还是掏出手帕替她轻轻擦拭着,点滴的柔情溢满那一方白白的丝绸,直到上面沾染了一片血红。

他这么快就出现,这不是暴露自己了吗?那他们的下一步可还继续的下去。白芷心中着急,想推开他,但文倾澜的眼神异常坚定,望向她的眼神也柔腻的直粘,仿佛空气都变得黏糊糊的。

“多谢这位公子搭救,在下何中书有礼了。”何中书此刻走了过来,对着文倾澜抱拳为礼,表情很是认真。

“何大人不必客气,在下也是刚巧路过。”文倾澜微微扯动嘴角,漾起一抹妩媚的笑意,笑容越扩越大,如一朵灿烂的鲜花在脸上绽放,竟看得人心中一荡,忍不住被他的笑容所吸引。

“不知这位高姓大名?”

“在下卢灼。”文倾澜轻笑一声,眼微微眨动几下,仿佛从里面放出几条细丝,根根飘动,缠绕在他身上。

何中书仿佛没看到他所展露的媚态,反倒对着白芷一脸的关心,掏出一方手帕轻拭着她脸上那残余的血丝,“你现在感觉可好一点了?”

“我没事。”白芷摇摇头,显得有些郁郁。今天的事从头到尾都透着古怪,古怪的刺客,古怪的何中书,就连文倾澜都似乎与平常有些不同了。

文倾澜确实有些异样,他的异样不是来源于白芷,而是何中书。他在放电,他刚才在勾引他呢,难道他没看出来?而他的眼神自始至终都在瞅着白芷,看着白芷,仿佛她是他的生活中心,让他的自尊心大大受到了打击。

他是谁?是文倾澜,男女通吃的文倾澜,何曾在这样的事上失败过,这让他情何以堪。

当然,这些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的手在干嘛,白芷可是他的女人,就算他是断袖,也绝不允许他染指。

他心随所想,一抬手,便抓住了那只讨厌的手

第一百六十八章 爱情大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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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澜心随所想,一抬手,便抓住了那只伸在白芷耳边。

“卢灼,你这是要做什么?”何中书心中一惊,声音突地高了起来。自他做了海关道之后,还没哪个人敢对他这般无礼,尤其那人的身份还只是一个客商。

“啊,何大人的手好大啊,胳膊也好健壮。”文倾澜突然表情一转,灿声笑了起来,他的手顺势摸向他的胳膊,暧昧的气息迅速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白芷忽然觉得喉咙有些痒,似有什么东西要冲口而出,吐到嗓子眼里又咽了回去。太恶心了。她虽然知道文倾澜是故意的,但两个男人之间的暧昧,她果然还是没办法适应的。

“这位兄台也很俊美。”何中书轻轻拨开他的手,表情淡淡的,丝毫没为之所动。

按说遇上文倾这样的绝色男子,他应该如蜜蜂见到蜜糖般贴过去,把他毫无缝隙的缠紧,然后洗净扒光的吞入腹中,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但何中书却并未如此,他的眼神一直注视着白芷,那脸上的笑容仿佛只为她一人绽放。

“刚才我已问过嬷嬷了,她你是叔叔卖来这里的,既然亲人已经弃你不顾,不如就跟着我走吧。”何中书轻执起白芷的手,眼神异常认真。

“跟你走?你给我赎身?”白芷猛然反应过来,手不由轻轻一颤,连心都跟着哆嗦起来。

她是个女人,不是男人,真跟他走,没多就会被人现知道这人暴怒起来,她会是什么下场?这一刻,她真的害怕起来。

何中书眉角微皱,“怎么?你不愿意?”

“我。其实。我有喜欢地人了。”白芷喏喏声。眼睛不时地瞥一下旁边地文倾澜红地就像刚熟地草莓。这是她第一次当面坦诚自己地心意。虽是为了脱身而随口一说。但情由心而显得格外地真挚。

“原来是你地爱人。”何中书一脸地失望。

原来她心中是有地。这个消息让文倾澜心中狂喜。他等了她十年。这也是第一次听她坦承自己地心事。但何中书在这里。他不方便表达。只得微微一笑道:“爱人谈不上。他只是曾做过我家地佣人。在这里又再次重逢而已。”

“原来如此。”何中书抿唇一笑眼底却泛起一抹冷意。他何中书又岂是被骗大地?

本来应该是阴谋地接触。却变成了爱情大告白。这是她所没想到地。不过文倾澜地反应也未免太冷淡了些。白芷心中一阵恍惚。有些后悔不该这般轻易告白。

或许人就是这样。心中没他地时候。他做什么都于己无关。若心中有他哪怕是一句违心地话。都会让人心痛半天。

花楼里生杀人事件,早就有人报了官,前面的楼里一阵骚乱,似有很多官兵呼喝着向这边而来。

何中书不欲与衙门里的人打交道上外衫,转身出房门。临出门时还不忘对白芷再问一句“你当真不跟我走?”

白芷摇摇头道:“何大人好意,我心领了真的不能跟你走,如果大人当真喜欢我以后多来捧场就是了。”

“我明天再来看你。”何中书轻叹一声,迈过门槛而去,走过文倾澜身边时,多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探究的意味。文倾澜回以一笑,表情适意而沉静。

一会儿功夫,衙门里的官差就到了,所有人都被拉到院子里问话。这一档口,文倾澜却不知去了哪里,院子里站了一排排的花楼妓女和嫖客。

刺客刺杀时的喊话,很多人都听到了,大家便异口同声的称刺客是为何大人而来。但只有白芷心里明白,今天的刺客绝不是为了何中书而来,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她。

接连几次的暗杀,已让她深切体会到有一帮人欲杀她而后快。

何大人家财万贯,又身居要职,有一两个仇人也不足为奇。官差盘问了许久,也没问出什么有意义的线索,都了一阵誓,义愤填膺地声称一定要抓到刺杀大人的刺客,然后逐渐散去了。

一时间,花楼又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