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妈呀,她放下笔也跟着往外冲。

然而,等她撒丫子飞奔到被众人围观的公用厕所时,好戏已经散了场。不管是被打了的闵子学,还是打了人的姚望都不见了踪影。在一些围观同学指指点点的议论声里,她大概知道姚望被带到了学校保卫科。

毕竟不是孙夫子时代了,学生打老师,这事儿在当代的校园里并不少见。至于处理的结果么,就得看当事人的情况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姚望的少将老爸就来到了学校,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和学校交涉的,又是怎么和闵子学交涉的。总之到了吃午餐的时候,姚美人又重新坐在了学校食堂,坐在了宝柒的对面儿。漂亮的脸上挂了点儿小彩,看来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光辉形象,脸上还是带着微笑的清俊样子。从表情上来看,像是丝毫都没有受到打架事件的影响。

“喂,姚美人,你没事儿吧?他们怎么说的?有没有要处分什么什么的?”宝柒横着纤秀的眉毛,两只审视的眼睛亮得像一个办案的民警。

“没事儿,你放心吧。”笑着往嘴里塞了一口饭菜,姚望满脸都是无所谓的态度。要说他回到了京都之后,白家对他,真心当宝一样。不管什么事,还不得替他摆平啊?何况,是姓闵的淫亵在先。

小嘴儿里包着米饭,宝柒看着他不在意的样子,激动地挥了挥手,恨不得掰开他的脑袋来:“还说没事呢?你又不是不知道,闵家的人可不是好惹得,一党党全是睚眦必报的小人。”

姚望从饭盒儿上腾出一只手来替她将脸上的饭粒儿给抹掉,扯着唇淡淡地微笑。

“你别管那么多,没你啥事儿,我刚才打他是因为他小便尿到我鞋子上了。”

“啊?!真的假的?”宝柒信他才怪。

沉吟两秒,姚望笑得露出了大白牙:“当然…是假的。”

“傻孩子,我知道你是想替我出气。可是,你得知道,他现在是老师,咱不理他就行了。他那点儿龌龊的心思对咱造不成影响,以后可千万别这么干,要是影响到了你,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宝妞儿边吃边说,吧啦吧啦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堆。而姚望只是静静地听着笑,也不反驳,由着她聒噪,等她最后发表了最后的总结陈词,他才来了一句结论性的终结语。

“他要是还敢那么不要脸,我还打他。”

一听这话,刚才还眉飞色舞的宝柒,眼睛一斜,小脸儿立马就耷拉了下来,敢情她的政治教育和思想洗脑工作,压根儿就没有效啊?

“得了吧,那种恶心的小人,你也不怕脏了手。”

姚望敛了笑容,严肃了起来,“宝姐姐,姓闵的那些人,对你没有安好心思,你一定要注意着点儿。”

“是啊,妈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掘过闵家的祖坟。”一说起这件事儿,宝妞儿气儿都不到一处来。

见到她停下了筷子,满脸不满的愠色,姚望又觉得这么说太沉重了,怕她有心理负担,赶紧碰了碰她的饭盒儿,微眯着眼睛笑:“呵呵,咱不管他,多吃点。反正有我在,就没有人能欺负你!”

望天!

宝柒闷了几秒,又斜着眼睛望过去,“好了姚美人,本宫知道你够义气。说吧,看在你为了维护我,干下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要我怎么感谢你?”

轻笑了一声,姚望看着他:“要什么都行?”

“废话,只要我做得到的。”嗤了嗤嘴,宝柒挑着眉头,一副江湖女侠的样子。

姚望漂亮的眼睛里突然掠过一抹亮色,掀起唇角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要个香吻,可不可以啊?”

“啊?!呀?呃…”

一连几个感叹词儿出口,宝柒还真没有想到他会提出这么难以解决的方案,睁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她一时半会儿的不知道道该怎么回应他。

情况不妙啊!

上次的观音玉佩事件好不容易才抹和过去,要是他再有什么不良念头,她回答得不谨慎,多影响两个人之间的友谊?略一思考,她唇角向下一弯。

“姚美人,你就不要再害我了吧?”

“这话怎么说?”

“你看看旁边?我要是敢亲你一下,绝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姚望狐疑地望向她。宝柒果断的侧眸指引他四下里观望。啊哦,整个食堂里,女生们的目光正频频地往他们这边儿在看。狠揍老师的打架英雄,人还长得这么帅气,又是一个有钱的官二代,姚美人的形象立马就更加的高大了起来,可想而知,在女生中间的效果如何?

好吧,宝柒觉得,自己的脊背都快要被那些像刀刀枪枪一样尖锐的目光给射穿了。

看了她一眼,姚望又何尝不能领悟她话里真正的意思?

其实…

“呵,我跟你开玩笑的,还当真了?我真要被你给亲了,岂不是屈得慌?你瞧瞧我的粉丝有多少…第一天我就横扫附中了…”

没好气地瞪了他一下,宝柒接着又嘿嘿直笑,“牛气!在你的光辉照耀之下,我可以预见自己未来的高中生活,不会寂寞了!”

不会寂寞了,这句话真说对了,接下来的日子,她还真的是想寂寞都难!

高中生涯的最后一个学期了,这段记忆在宝柒的心里,若干年后回忆起来,更像一首节奏明快的曲调,但是却并不清晰。

大概处在黑色高考压迫之下的莘莘学子们的感觉都是一样的。忙碌,忙碌,接着忙碌,从早到晚的一片忙碌,各种各样的复习题压得人气儿都喘不过来,唯一的悠闲时光就是听有些无缘于大学的同学八卦谁谁谁又恋爱了,谁谁谁在校外同居了,谁谁谁是不是怀孕了…

这个年龄的小伙子小姑娘们,处在人生之中最美好的时光,青春里,个个都像一只只欲破茧而出的蝶,蠢蠢欲动地憧憬着爱情,却又对爱情这个概念迷惘,惆怅,狂躁,挣扎…

不过,对于宝柒来说这些都不是事儿,最让她感到烦躁的不是呈高压式发展的学习压力和永远也做不完的作业,而是该死的生物老师闵子学。

就在姚望打了他的第三天,他又重新站在了讲台上,厚厚瓶底眼镜遮盖下的眼睛看不分明。但每每看到她的时候,眸子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那抹精光看着让她晚上总做恶梦。

可是,这家伙从那天起,不管是行为,举止还是语言,表现和都像是压根儿就没有发生过那件事情一样,该上课就来上课,该下课就来下课,为人越加斯文和谦逊有礼。这么一来,竟然让他博得了好多同学的好感,尤其是女同学。

宝柒念的是理科,和大多数的理科班一样,男生多,女生少,可就这仅有的二十来位女生,除了她之外个个都被生物老师给吸引了。没事儿的时候,课间时分她们议论的主题一般有两个。一个是姚望,一个就是闵子学。多次听她们讨论的结果,两个男人都没有分出高下来。没有办法,NP时代,一女喜欢N男并不是多新鲜的事儿。

如此这般,宝柒私心里,更加鄙视姓闵的人会装蒜。

同时,也鄙夷这些女生们粗浅的眼光了。

装吧,装吧!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

转眼开学就五天,眼看又要到周末了。

这一天,宝柒郁积了。

为啥?!

早上冷枭在离开家的时候,在她耳边小声叮嘱说,下午他会来接她放学,然后一起去帝景山庄。

接她不是好事儿么?去帝景山庄不是可以看到蔷薇花了么?刚开始她是这么想的。所以,这一句话甜蜜了她的睡眠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然而,等她从迷迷糊糊中彻底清醒过来时,差点儿把嘴里的牙刷给咬断了。

丫的,禽兽!

这几天考虑到她的人身安全,冷枭都有安排冷宅的司机接送她的,今儿他要亲自来接她,而且还是去帝景山庄,目的会有那么的单纯么?自然没有。

别看那个男人平时沉默寡言,冷漠无常。可是,那心思,说他细如发半点都不掺假。她家的大姨妈,截止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他把日子算得比谁都准。指定是又想叉叉那个圈圈,圈圈那个叉叉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怎么办?

实事上,她昨儿身子已经干净了,本来叉叉那个圈圈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儿。但不知道是不是她本身体质的问题,小腹上的纹身图案不仅结痂慢,而且结痂的部位还有些红肿,发痒痒,结的痂也没有办法脱落,现在她这个丑样儿怎么能给他看到啊?

头痛了,痛得头皮发麻了…

于是乎,早上出门儿的时候,她故意揣了两片儿卫生面包在书包里,等到下午最后一节课的课间时分,飞快地跑到厕所里把它给垫好了,以应付男人突发的兽性。

叮铃铃!叮铃铃!

放学的铃声,终于还是催命符一样的响了——

唉!见驾去喽!

瞧着她攥着书包瘪着嘴不情不愿地收拾桌子,姚望的眉头扬了扬,开玩笑一般笑着问:“怎么?舍不得我啊?”

瞪他,宝柒咬唇:“…无语。”

“怎么了,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见状,姚望的面色认真了起来,他很少看到她萎掉的模样儿。

“…无语。”翻了翻白眼,她又重复。

“呵呵,没事儿就赶紧走吧,再无语下去,快成哑巴了。”

悻悻然地歪了歪嘴角,宝柒慢吞吞地向他挥着手,再见俩字儿还没有出口呢,书包里的小粉丝就怪叫了起来。掏出手机,她将书包搭到肩膀上,边走边接了起来。

男人的声音低低的,感觉像在对待自己手下战士似的命令道。

“赶紧下来,给你三分钟时间。”

三分钟?!霸道,不讲道理。

都怪她自己嘴残,和他说了姚望转学到附中和他同桌的事儿。这下好了,每天司机来接送都得向他汇报时间,生怕她在学校多呆了一分钟。

宝柒咬了咬牙,匆匆挂掉了电话,踩着脚下的运动鞋‘噔噔噔’就一股脑儿往教学楼下冲去。

再一次,展现了附中学生田径方面的天赋。

为了不给她造成不好的影响,冷枭并没有把车开进校园,而是选择了停在了学校大门口接送孩子的大军之中。

呼呼…

宝柒跑得累死了!

哪儿会料到,当她拉开车门坐上去的时候,男人无视她的脸红心跳和气喘如牛,睨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让她想要吐血的话。

“迟到十五秒。”

瞪着比青蛙还要大的眼睛,宝柒这一次是真真儿的无语了。

冷哼了一声儿,她‘砰’地关好了车门儿,瞧着前排没有司机陈黑狗在,放肆地扑上去就拿自个儿的小爪子挠他。一边挠,一边小声骂。

“好你个混蛋冷枭!你知道从教学楼到这儿有多远吗?我都跑得快断气儿了,你还在那儿说风凉话,还说我迟到,太过份了…”

这招儿叫先下手为强!

她怒了,他肯定就不会怒了!

搂着她的双臂,冷枭抿着唇任由她又撒娇又耍泼,自到她玩累了才紧紧控制住她的身体,将她的脸掰过来面对自己,将她奔跑时弄得散乱的发丝顺到耳后,注视着她脸颊上两团绯红的云朵,冷冽的眸光像是柔和了几分。

“不闹了!”

“哼!”

唇角微抽,枭爷一只手臂揽紧她,一只手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儿。

谨于他认罪态度和表现都良好,宝柒又从鼻腔里轻哼了几声后,就没有再挣扎了,屈服于他的淫丶威这下了。然而,当她整个人落在他的怀里时,下一瞬就悲催的发现,小腹上纹身的部位更加的难受了起来。

本来就有点儿痒痒,再加上她刚才这一阵用力的奔跑,小内内摩擦到了还没有完全痊愈的纹身图案,再又出了点儿汗水…

综合之下,她这会儿的感觉是又痒又黏,难受得她特别想拿手去挠。

可是,她不能当他面儿这么干。

小姑娘么,怎么着都得注意一下形象的,矜持矜持。可又实在是痒得不行,于是乎,她就用两只腿来回地磨蹭着,借着身上的衣料和身体的摩挲来止痒…

不过,痒过的人都知道,痒痒这事儿吧,越是磨蹭就越是痒痒。

痒来痒去,这痒的感觉好像都要扩散到了全身了…

忍了又忍,憋了又憋,一时间,她的脸胀得红了又红,不由得出声催促:“陈黑狗呢?咱走吧,二叔。”

冷枭的观察力多强?她在那儿蹭来蹭去的小动作,又怎么能逃得过他的法眼?

将她的身体拉离了寸许,他低下头,凝神看着她的眼睛。

“怎么了你?”

轻声咳嗽一下,宝妞儿白净的双颊上顿时染满了粉色的红晕,眼皮儿垂拉了下来,声音比蚊子还要细小:“…没什么,身上有点痒。”

“下面痒?”

“我呸…不是,背,我背上痒。”

背上?!

眸色一沉,冷枭信她才有鬼了。她刚才两条腿来回搓动的别扭样子,他又不是没有瞧到。‘啪’的锁上车门儿,他微微倾身下来,直接用手臂固定住了她的身体,撩丶开她的衣服就要查看。

“我看看。”

倒抽了一口凉气儿,宝柒急眼儿了,按住他的手:“喂,你干什么呢?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学、校、正、门、口。”

几个字说得特别有力度,是为了提醒他注意分寸。没错儿,就在骑士十五世庞大的车窗外面,有不少来来往往的学生和家长,这男人胆儿也太肥实了吧?真敢啊!

“别扭,他们看不见。”枭爷沉声吼了她一声儿,用力钳住了她的双手。

的确是看不见的,这辆骑士十五世的玻璃不仅防弹,而且还能绝对的防窥视,单向可视的车窗玻璃让外面的人只能看到一片的漆黑,里面的内容么,什么也看不到。

仅管如此,宝妞儿还是不同意,就怕他发现了什么。一边儿挣扎着,一边儿死死拉着他的手就不放,“不,不行,我不好意思。回去再给你看。”

“放手。”霸道如枭爷,什么时候又给过她反抗的机会呢?何况现在,已经触到她嫩软肌肤的手又怎么能够停得下来?就在她红着脸反抗的时候,他已经趁虚捋起了她的衣服。

“…讨厌!”挣扎着,身体扭动着,宝柒紧张得浑身直哆嗦,一串串的鸡皮疙瘩。

她不仅害怕被他发现了自己的秘密,更觉得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儿真是羞耻到姥姥家了。双手被他钳住,腿被他压住,衣服更是被这个禽兽给掀到了脖子上,白生生的一双嫩桃儿大白天的晃来晃去。

虽然说外面看不见里面,但是她却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外面啊!一个一个的人影走过车窗,甚至还有调皮一些好奇或者调皮的学生走近了,拿眼睛贴着窗玻璃打量这怪异的骑士十五。

窘迫啊窘迫,她糗大发了——

“冷枭,快放开我,丢死人了!”

丝毫不理会她,男人在她的脊背上查看了一番,又顺着她弧度优美的腰线和上半身来回地巡视,动作瞧着有点儿轻挑,声音却无比严肃。

“哪儿痒呢?”

脸都快要烫到耳根了,宝柒真恨不得咬死他,看着又一个同学从车窗外走过,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扒光了衣服做展览一样,被他检查得痒痒的,而纹身那儿还更痒,痒痒痒,痒得她只想快点儿能摆脱他霸道的钳制。

“不痒了,哪儿都不痒了。真混蛋,你快点儿放开我!”

他艺高人胆大,天皇老子的胆儿啥也不怕。但是宝柒却连羞带怕,急得够呛。

瞪他,瞪他,她咬牙切齿的小模样儿,像是看见了自己的杀父仇人。

可是,冷枭不仅没有放下她的衣服,大手更没有撤离阵地,反而随着她的腰线儿不断向下方游离,声音越发冷冽。

“真不痒了?”

“…真不痒了。”如果,他不挠挠的话。

拧紧眉,枭爷冷冷地又问:“真的没什么事?”

“真的,真的…二叔,大爷,我的二大爷…我求求你了,你老先把我给放开吧。你看看我现在这样儿,多像一个被拐卖的小奴隶啊,多没有尊严啊?”

心急如焚的宝柒,又痒又难过,难熬到了极点。

以致于,她并没有发现男人面色阴鸷得有点儿不正常。

定定看她几秒,冷枭突然放开了她的手,替她拉好了衣服,一脸阴沉地跨过去坐到驾驶位置发动了汽车。下一刻,骑士十五世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轰’地一声就冲出去——

矫健的车身,爆发力十足的车速,惊得旁边的学生们尖叫不止,一片艳羡的感叹声。

宝柒也感叹了!

完犊子了!他在生气?

下意识的心跳停顿了两秒,瞧他这情形,*不离十这位二大爷真生气了。难道就因为她身上痒痒不告诉他实话就生气了?还是他知道了什么?

狐疑着,猜测着,她一边儿来回蹭着纹身那地儿的痒痒,一边儿瞄着男人冷峻严厉的侧颜。

酷啊!就是太狠了点!

一时间,心潮起伏不停,潮声四起啊!

可惜了,不管她再说什么打趣儿的话,枭爷不禁没有开口再和她说半句话,更是一个眼睛都没有甩给她,专注的目光一直盯向前方的道路,俊脸上,波澜不惊。

他不惊,宝柒就惊!忒可怕了!

忐忑的一路,时间过得非常慢,当人群和车辆越来越稀时,她可怜的小心肝儿啊,提得越来越高。

帝景山庄。

停好了车,冷枭板着脸拽住她的手就往屋里走,阴沉着脸的样子像被人给借款不还一样,对兰婶儿的问好声视而不见,大步直奔楼上,吓得兰婶儿不敢再多一句话。到是宝柒僵硬着脸蛋儿给了她一个非常友好的笑容。

能笑着死,决不哭着亡。

她想好了,二叔即便再生气,大不了就是骂她几句嘛。即便被他发现了纹身,他又会把她怎么样呢?骂她,打她,抽她…切,最恶劣的不过就是把她当场给叉叉那个圈圈了。最多她横下心来,两眼一闭,由着他折腾去吧,反正享受的不还是她么?

怎么算来都是她自己赚到了…

额!心态啊,心态的确是非常重要的…

就在她腻歪着笑脸儿再三强调自己心态的当儿,整个人已经被男人给猛地甩到了大床之上。

好在,床很软,床垫儿的品质非常高。

这些不着边际的思绪,在看着突然压在头顶的阴沉黑脸儿时,被拉了回来。

她强自镇定着,第一时间就服了软:“…二大爷,饶命。”

男人眸色沉沉,野兽似的盯着她,不理不答。

咝,这厮到底要怎么样?

宝柒被他帅得一踏糊涂的俊脸给弄得怔了几秒,最后决定使出自己唯一的杀手锏和绝招。眉毛一挑,唇儿一弯,笑声娇娇地撒娇:“…喂,二叔,别这么禽兽行不?我身上都还没有干净呢。你干嘛这么猴急嘛。乖,咱忍忍啊,过两天就行了。”

“来几天了?”

咂巴咂巴嘴,麻着胆子对着他,宝柒真佩服自己的镇定,“我算算啊,一二三…六天吧?我想应该快了完。快了快了!”

危险地眯起冷眼,男人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含娇带怯的脸蛋儿,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宝柒默了默。

丫的,算你狠!

暗自咬牙,她决定转变战术,要弱上加弱,才能胜强中之强。于是乎,她将自己本来就软得糯米团子一样的声调再次压低了无数个分贝,软得都快起鸡皮疙瘩了,还傻乎乎地扯着单纯天真的笑容,飞了个媚眼儿,暗示性地说:“手…怎么样?”

男人不答,眸色又沉了几分,还是盯着她。

看着他更加阴鸷的冷冽脸色,宝柒心跳如擂鼓,咚,咚,咚,完全没法儿做匀速运动了。举起自己的双手看了看,她怕怕地盯着他说:“…难道?!靠,你不是吧?你是想我…嘴?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啊!”

话音刚落,不料,半晌没有动弹的男人突然半个身子就压了下来,目光深邃得几欲致命,逼视着她的眼睛,冷冷地说。

“你真敢想。”

“…难道是误会?”

顿了顿,男人松了松扼住她的手:“宝柒,我很好骗?”

“骗?!额,我骗你啥了我?”脑门儿在嗡嗡嗡地唱着歌儿,鼻腔里充斥着他好闻的男性气息,身体被他压得密不透风,宝妞儿表示,呼吸很困难,思绪很艰难,想对付他更是难上加难。

不过,脑子在短暂的空白了几秒之后,她啊呀一声就回过了神了来,气血陡然上涌。

难道是她的纹身穿帮了?

僵硬地干笑两声儿,她讨乖:“二叔…我,你是了解我的,我是个好人。”

不理她的插科打浑和装猫吃象,冷枭抬高了身体,二话不说直接就扒拉开她的衣服,大手往下伸入了她的纹身之地,在宝柒的失声尖叫中,他的目光冷冷凝住。

“怎么弄的?”

吁了一口气儿,宝柒从他的话里判断,这纹身长得太不像纹身了?他没有摸出来?他并不是已经知道了她纹身,而是知道她骗了他月事儿没有完,还是仅仅只知道她有事瞒着她?不管了不管了,不管他知道哪一样,事到如今,她要再欺骗就是罪加一等。

好吧,必须得招供了。

小小声的,她低低啜气儿,垂下眼皮儿。

“…是纹身。”

下一瞬,她只觉得纹身图案上的大手一紧,痛呼声还没出来,然后身下陡然一凉,悲催的倒霉孩子就被霸道冷漠的男人给直接扒掉了遮羞的小内内。那个她羞于见人的,现在连她自己瞧到都会觉得难看到极点的纹身,在他面前暴露无遗。

低低的,她听到男人倒抽了一口气。

当然,他不是激动的,而是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