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次一样,顾虑到梁山脸面。好汉中除了什么也不管的那几个憨货并没有多少人愿意贸然自荐,当年王寅是在林冲为首的五员大将围攻下才落败被杀。此人之悍冠绝一时,自己上去没三招两式被人拧断脖子那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林冲环视了一周,叹气道:“还是我去对付他吧,我同他步下比枪,总不能叫他得了好处去。”这次来的人里他功夫是首屈一指的。但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仅仅是马上的功夫。而让一个马上的大将和人在地上比拳脚,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但是目前这个情形又没有别的更好地法子。

就在一干人愁云惨淡的时候,坐在窗口地张清忽道:“嘿,外边有人打架。”土匪们都是爱看热闹的人,一听呼啦一下都围在窗边,只见远处的工地上两帮工人为了抢活干打了起来,育才现在每天到帐的原材料都有几百吨,吸引着几乎全市地扛活的往这跑,人多货少,当然不够分的,这两伙人就是因为这个打起来的。

可是这两帮人其中的一伙非常奇怪,对方集体扑了上来,他们反而一起向后退开,让出当中一条精猛的汉子,这人浓眉大眼,胳膊上筋肉虬结,穿得看不出颜色地工裤高高免起,露出小腿上浓密地腿毛,这汉子笑模笑样地看着对方十几个人冲过来,等到了近前他一伏身,使一个扫趟腿,对方噼里啪啦倒下几个,只见他再一长身,随手提住两个人地领子往后一推,这俩人一路踉跄跌了过去,这汉子拳脚起落处对方准有一两人跌倒或摔个跟头,根本没有一合之将,他身后的工友们都笑眯眯地抱着肩膀看着,好象早知道他身手了得,所以没人上前帮忙。

这汉子出手也很有分寸,都是把人推开或绊倒就算,对方十几个人连他跟前也没到了,全摔得灰头土脸,不过也没人受伤。

这汉子见没人上来挑战了,笑呵呵地说:“哥们们对不住啦,大家都是受苦人不容易,不过我们大老远来了,你们就当让给兄弟一回,下次再碰上我们也发扬风格。”

他这扬脸一说话,五官清晰地露了出来,张清开始还眯着眼欣赏他地身手,这时忽然惊叫一声:“武松兄弟!”说完也不管别人,抹头便往外边跑,其他人经他这么一喊,都使劲贴在玻璃上看着,继而纷纷嚷道:“就是他!”说罢走门的走门跳窗的跳窗,一窝蜂似的冲了过去。

我只觉身边飕飕生风,一眨眼就空无一人,连吴用都扒着窗户跳出去了。

“武松”刚把那拨人打跑,忽然见从四面八方又杀出四五十号人,苦着脸道:“妈的,今天抢活的人这么多?”

最先抢到他身边的当然是戴宗,戴宗本来是想跟“武松”亲热一下,却见他大巴掌毫不客气照胸脯推过来了,他哧溜一拧身,间不容发地绕到“武松”背后去了。

第二个到的是比别人先跑一步的张清,他一把抓住“武松”的那只手就往怀里带,“武松”忙腾出另一只手照着张清脸上拍去,满拟把张清拍个,谁知道这手还没抬起来已经被热情洋溢的董平拿住踢人,腰间已经被李逵死死箍住,后上来的好汉们纷纷把“武松”围在当中,搂的搂抱的抱。都亲热地叫喊着,“武松”全身上下除了嘴基本哪也动不了了。他哭丧着脸冲身后地工友喊:“靠,这回跟咱们抢活的都是武术协会下岗的。”

好汉们跟“武松”亲热完。张清问:“武松兄弟,你怎么在这呀?”

“武松”这才看出这帮人大概不是跟他为难地,他揉着被张清和董平捏紫的手腕,茫然道:“什么武松?”

扈三娘笑道:“武松兄弟,别闹了,我们大伙都想你了。”

“武松”回头问他的那帮工友:“这名字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

他工友里一个小个儿道:“是《水浒传》里那个吧?”

他们这么一闹,又围上来几个人,包括段天狼和宝金,我个眼神问询段天狼。他死死地盯着“武松”看了一会,笃定地冲我点点头。看来不管这人是不是武松,确然是那天打伤他的那个。

“武松”的工友里一40岁上下的工人见引发了这么大的热闹,一大帮人非围住自己的工友说他是那个小说里的打虎英雄,笑道:“他要是武松我就是方腊!”

“放你妈地屁!”宝金忽然冲到这人面前。一巴掌把他扇了个趔趄。我也早从宝金的言语中感觉到,他虽然比较豁达,但对方腊敬若天人,那是绝不允许亵渎地。

见自己的工友受辱,“武松”勃然大怒,他一把住宝金的领子。大巴掌照他面门抽了过去。宝金用拳头一架。两人力量相当,“砰”的一声各自弹开几步。宝金在后退地同时大脚丫子飞旋起来踹了过去,“武松”一猫腰,任他的腿搁在自己肩头,然后猛的一撩身形,宝金被顶得飞出老高,最后踉跄站稳,沉声道:“果然是你!”

“武松”也是勉强才站住脚跟,他打量着四周这许多的强人,大声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好汉们面面相觑,卢俊义越众而出,和颜道:“这位兄弟,你既然说你不是武松,那你姓什么叫什么?”

“武松”道:“我叫方镇江!”

我把吴用拉在一边,悄悄问:“你觉得这人是武松吗?”

吴用示意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只见方镇江左胳膊上有一片明显的黑斑,这是武松当年特有地,如果说两个人长得相似,功夫也练得差不多,但绝不可能连胎记也一模一样。

再说在现代怎么可能有人能和武松练成一样地功夫,山东快书云:当了个当,当了个当,话说好汉武二郎,学拳到过少林寺,功夫练在了八年上…少林寺现在招搬运工吗?

本来是兄弟相认,现在弄得剑拔弩张,被宝金揍了一巴掌地“方腊”捂着脸小声跟方镇江说:“镇江,这活咱们不干了吧?”

吴用忙跟我说:“不能放他走,先稳住他们再说。”

机巧的宋清快步走上前说:“刚才是跟大家开了个玩笑,这里地活还得麻烦各位,咱们的工钱可比一般工地都高。”

方镇江和工友们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这才疑惧地看了我们一番,勉强留下来。

在吴用的劝说下,好汉们才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方镇江,他们远远的坐成一圈看他和工友们干活,但是一筹莫展。

吴用琢磨了片刻,忽然把杜兴叫在一边耳语了几句,杜兴眼睛一亮,飞奔而去,不一会他抱了两坛酒来走到方镇江他们中间,说道:“刚才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我请大家喝酒赔罪。”

那是整整两坛用冰镇过的“五星杜松”酒——也就是当年的“三碗不过岗”,杜兴率先把一个杯递给方镇江,为他满满倒了一杯,那酒香远远的飘了过来,这可是地道的好酒,比世面上卖的都纯。

看得出方镇江也是个贪酒的人,他随意地招呼了几声同伴就迫不及待地一饮而尽,末了叹息着抹了抹嘴,忽然表情一滞,猛的低头看着酒坛道:“这酒,这酒…”

杜兴紧张地凑上前问道:“这酒怎么了,是不是以前也喝过的?”

“再给我来一杯!”

杜兴赶紧给倒上,方镇江又一口喝干,这一次表情里多了几分确定,不等他说话,杜兴又给他满上一杯,就这样十几杯顷刻下肚,方镇江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酒坛子道:“这酒…”

杜兴把双手都放在胸前,紧张无比地说:“这酒怎么了,你想起来没?”

方镇江陀红上腮,醉醺醺地说:“这酒…比逆时光酒吧里卖的好多了——”

第二卷 育才文武学校 第六十八章 忘情水更新时间:2008-7-1117:45:16本章字数:3981杜兴哭丧着脸走过来,手里的两个坛子已经空空如也,他颓然坐下道:“武松哥哥什么也不记得了。”

我又站起来问他们:“你们确定那就是武松?”

好汉们一起看看躺在太阳地下呼呼大睡的方镇江,都点头。

卢俊义淡淡笑道:“连那惫懒样子都和以前一模一样。”

张清沉思道:“总得想个法子让他记起自己是谁。”

杜兴道:“要不找只老虎给他打?”

张清摇头道:“不行,动物园的老虎没野性,你打它就跟拿硫酸泼熊是一个性质,我看还是找到武大郎跟他说。”

董平道:“还是找到潘金莲和西门庆比较容易激起他的回忆。”

扈三娘跺着脚叫道:“你们说点有用的行不行,有工夫找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早就想到办法了。”

段景住指着远处一个拣破烂的嘻嘻笑道:“三姐,我看那人倒有几分像王矮虎,你去跟他说你是谁,他八成就想起你们上辈子是夫妻了。”好汉们哈哈大笑。

吴用站起正色道:“大家不要闹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让武松兄弟恢复记忆,我看跟王寅这一场拼斗,还要着落他身上。”经他一说,好汉们想起强敌在前,都不禁为之一顿。

吴用转过身对宝金拱拱手:“邓国师…”

宝金道:“叫我宝金吧。”

“…好,这位宝金兄弟。我想知道你当初是怎么回忆起以前的事情地,当然,我们双方既然为敌,你不说也在情理之中。”

宝金道:“没什么不能说的,我那天喝多了,睡到半夜发现床头有杯水我也没多想,喝完就什么都想起来了,古怪大概就出在那水里了。”说到这宝金叹了口气,“其实我宁愿什么也想不起来。还开开心心当我的工人。”

吴用凝神道:“也就是说那水里下了一种特殊的药。”他扭头问安道全,“安神医,你可能配出这种药方?”

安道全搓手道:“听都没听说过,我倒是能配那种人喝完就什么都想不起来的药。”

众人一起向他投来鄙夷的目光。

吴用叹一声:“看来这药只有我们对头手上有,想他也决计不会给我们。”

这时方镇江忽然一骨碌爬起来继续干活去了,他的脚步虽然还有些打晃,但是步步沉底。100的水泥别的壮汉背两袋就压得气喘吁吁,方镇江每个胳肢窝夹两包行走如飞,张清纳罕道:“可是他地功夫怎么还在?”

吴用道:“最好能从他身边的人那里先了解些情况再说。”他指了指那个被宝金打了一巴掌的中年工人说,“那人好象跟他比较熟。”李逵叫道:“我去擒他过来!”

我一眼把他瞪回去,捏了包烟走到这人跟前,先给他递了一根道声辛苦,这中年壮工忙讨好地跟我笑了笑。他脸膛晒成黑红色,因为常年干苦活显得比同龄人要老,看得出因为奔波的关系,他比较善于和人沟通,总是挂着笑,喜欢顺着对方的话题聊,是个谦恭精明的工人头儿。

我们走到一边点上烟,我看着在工地上来来往往的方镇江。他顺着我目光看了一眼,笑道:“镇江好后生,我兄弟。”

我打量了一下他地个头,问:“不是亲的吧?”

“呵呵,不是,我们受苦人在外边混都这么叫,彼此也跟亲兄弟差不多。”

我说:“老哥贵姓?”

“我啊?免贵姓王。仗着早出来几年。他们都管我叫老王。”

我说:“王哥。镇江是咱们本地人吗?”

老王道:“就是,我们一起干了两年了。你们怎么对他那么感兴趣?”老王往好汉那边看了看,正扫见对他怒目横眉的宝金,急忙下意识地往边上站了站。

我随口说:“就是看他功夫不错想跟他交个朋友。”

老王嗤笑了一声道:“他有什么功夫呀,就是有膀子力气。”

“他一直这么能打吗?”

老王挠了挠头说:“你这么一问我也才发现这个问题,以前他虽然也打架,但是像这样一个能挡一片也是从前段时间才开始。”

我忙问:“从什么时候?”

“那想不起来了,我们这样的人每天就操心挣个饭钱,谁有工夫管别人的事情?”

我又问了半天,一无所获,结论就是方镇江是又一个宝金,只不过他身上只觉醒功夫那一部分。

我把情况跟好汉们一说,林冲叹道:“既然如此,后天的事还是我去吧,我们总不能让一个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代表梁山出战。”

宝金看着方镇江忙碌地身影,感慨道:“我倒是挺羡慕他,至少他知道自己只是方镇江,是个苦力,所以他很快乐。”

扈三娘本来一直是不搭理宝金的,这时忍不住一眼说:“你一个和尚怎么那么多愁善感呀?”

宝金苦恼地摇着头说:“我也不想啊,可问题是两辈子的记忆实在太烦人了,上辈子当和尚,每天不诵经睡不着,这辈子当工人,每天不听崔健睡不着,现在好了:每天晚上看着《金刚经》听新长征路上的摇滚——我已经失眠一个礼拜了。”

不少人都憋不住乐了起来,扈三娘捅捅安道全说:“安神医,你不是能配能让人忘记烦恼的药吗,给他一副。”

安道全道:“我这个药喝下去烦恼固然是忘了,就怕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的。”

宝金立刻双掌合十道:“斩断尘根大彻大悟,安先生发明的这种药功德无量,敢问配方复杂吗?”

安道全有点不自在地说:“也不复杂,砒霜和在香油里拿着大顶喝,只要一口就全忘了。”

我说:“死了?”

安道全笃定地说:“死不了,但是也动不了也不能想事情了,人就留一口气儿。”

宝金喃喃道:“不能动不能想事情就留一口气?靠,植物人啊!”

安道全:“咦,这个名字倒很贴切!”

最后好汉们就这样离开了方镇江,虽然他们有99的把握那就是他们地武松兄弟,但是他们毫无办法,作为一个现代人——就算是一个没什么文化的工人,也不会轻易相信转世投胎的说法,即便是他忽然莫名其妙地有了一身的功夫。

但你不能因为一个人长得帅就说他上辈子是宋玉,不能因为一个人长得黑就他上辈子是张飞,不能因为一个人喜欢拍艳照就说他上辈子是登徒子,也不能因为一个人照着年画拍老虎就说人家是周正龙…

晚上,有一个别扭的席等着我去赴:金少炎请我和李师师吃饭。

上次谈崩以后我就没再指望见到他,金1已经在另一条路上越走越远,我是后来才清醒地意识到他跟金2白了其实完全是两个人,造成这种局面的根本原因就在于金2他多了一次死亡经历,特殊的遭遇能彻底改变一个人,秦始皇因为这个变成了嬴胖子,刘邦因为这个变成了邦子,所以我倒也没有太怪金至于他为什么忽然请我们吃饭我还是一头雾水,只能猜测是金老太后做了工作,李师师地戏还在那样惨淡地拍着,并没见金少炎有悔改地意思。

当我和李师师步入餐厅地时候,金少炎果然很不寻常地起立迎接,虽然只是象征性地往前迈了一小步,但这已经说明他的诚意。

金少炎满脸带笑地给我们让了座,开门见山地说:“今天请两位来是喜事。”

我和李师师谁也不搭他地茬。

金少炎只能干笑着说:“我们决定对《李师师传奇》追加投资。”

我嘿然道:“你是不是打算多雇几个群众演员好把背景档严实点?你们的样片我看过,皇家园林里还立着詹天佑的雕像呢,你们要这么拍也行,把片名改成《穿越之我是李师师》。”

金少炎有些不自然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还什么都没吃呢。

他说:“我们打算先追加5000万的资金。”

李师师眼睛一亮,5000万,在国内来说就不算小投资了,她忙问:“是真的吗?”

金少炎这才恢复了姿态,微笑着说:“这还得归功于王小姐精湛的演技,你们剧组拍出来的样片我和几个影评人看过了,发现王小姐真是一个实力派演员,而不是…”

我插口道:“而不是那种一心想出名才缠着你的花瓶。”

李师师在桌子底下踢了我一脚,对金少炎嫣然道:“谢谢夸奖。”

金少炎说:“只不过剧情要稍微改动一下。”

李师师很认真地说:“哦,哪里不合适了?”

金少炎道:“也不是不合适,故事情节其实没有多大的改动,只是要加一些激情戏。”

李师师脸一红,问:“那要加多少呢?”

金少炎道:“大概30分钟左右。”

我问李师师:“你们这部电影拍出来一共多长时间?”

李师师低着头说:“不到80分钟。”

我竖起八根手指,往下弯了三根,问金少炎:“打算拍三级片?”

不等金少炎说话,我把那五根手指也弯下去,说:“干脆这五十分钟拍无码,那三十分钟送给你当前戏,咱拍部毛片得了!”

第二卷 育才文武学校 第六十九章 伟哥更新时间:2008-7-1117:45:19本章字数:3354金少炎知道我在讽刺他,他看着李师师说:“王小姐的意思呢?”李师师不看他的眼睛,红着脸把玩着茶杯说:“我觉得以前那个剧本就很好。”

“以前那个剧本根本没有卖点,我们决定追加投资就是借鉴了一些经典情色片的经验,远的像《本能》,近期的像《色戒》…”

我说:“人家李安拍,毛片也能叫情色片,你找个二流导演拍那只能叫色情片,再说国内的电影审查制度你应该比我清楚,那30钟的戏一删就剩一集电视剧了,你看啊?”

金少炎道:“国内票房我们已经打算放弃了,我们可以冲击国外的大奖嘛,金棕、嘎纳,甚至是奥斯卡。”

我说:“第三届武藤兰杯你不打算要了?”

金少炎索性无视我,只是问李师师:“王小姐?”

李师师依旧低着头,说:“可是我想拍的李师师,更多的是要表现她愁苦颠簸的一生,至于别的…”

金少炎笑了笑说:“我大概能理解王小姐的顾虑,很多女演员第一次拍戏,可能还有些保守的想法,这样吧,部分镜头我们可以用裸替,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我说:“满意个屁,你先说好是男裸替还是女裸替,别到了好时候你小子替上去了,拍毛片不露脸尽拣实惠,你是这么打算的吧?”

金少炎看都不看我一眼,直接跟李师师说:“王小姐,我们已经做出了很大的让步,我相信这部片子只要按照我们的设想完成的话会对王小姐以后地演艺道路带来很大的好处。”

李师师淡淡地说:“我没想过以后。我只想安心拍好这一部戏。”

金少炎逼问道:“那你的意思是同意了?”

李师师缓缓摇头:“我只能答应忠实于这个人物,你说的那些我不会同意,你们可以不追加投资,让我安静地继续把它拍完,可以吗?”

金少炎莫名其妙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别告诉我你是为了艺术才来拍戏的?”说着他先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表示这种事情即使是说出来都是很荒唐的。

李师师坚定地说:“我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李师师。”

金少炎摊手道:“对啊,你也知道我们不是在拍圣女贞德。李师师她本来就是妓女嘛,你把她演得那么伟大有什么意义呢?你不能指望忙了一天的人们再用艺术的眼光去看电影,去欣赏你内心地凄婉,去分析这一个镜头转换的深意,他们就是去看漂亮女人脱衣服的!”

他的这番话连我都不禁偷偷点了点头,看来金少炎深谙怎么样才能拍出一部好电影之道啊!

李师师有些失控地用手拍着桌子说:“我不同意,不同意!”我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可能是金少炎的话刺激到她了,尤其是前半句关于李师师身份的话。

金少炎靠在椅子里,说:“王小姐,公司可都是为了你的前程着想,事实上我们一致觉得你有红地潜质,所以才决定花重金培养你…”

李师师打断他道:“我不需要!”

金少炎一下把两只胳膊放在桌子上,凑近李师师。有点阴险地说:“按照新合约,我方有权利对剧情进行适当修改。”

我在他凑上来的脸上喷了一口烟,金少炎被呛得连连挥手,咳嗽着坐了回去,我悠然道:“那也没让你把故事片改成毛片——”

金少炎终于忍不住捶着桌子说:“王小姐你何必呢,你现在拍的那个东西那就是一堆垃圾,你以为拍出来会有人看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李师师情有独衷,可是大家都知道她是个什么人。你就算把文成公主和南丁格尔的事迹安在她身上李师师还是李师师——一个妓女。”

李师师霍然站起,把一杯茶水泼在金少炎脸上,做完这一切,她好象有点发呆,然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黯然道:“好吧,我放弃。我宣布。从这一刻开始我退出拍摄。”

金少炎叫道:“不是你说不拍就不拍的。你交得起违约金吗?这回可是50万——”

李师师扭头看我,我笑呵呵地冲她挥挥手:“表妹你先走。剩下的事我来处理。”从金少炎提出要拍毛片的那一刻我早就料到了这种后果。

李师师走后,就剩我和金少炎大眼瞪小眼,我嘿嘿冷笑着,他则有点气馁地垂下头整理着衣服上地茶水,虽然打架我不是他的对手,但是每次他碰上我照样是束手束脚。

我抽着烟说:“刚才那番话你应该早点说的?”

金少炎不禁道:“为什么,早说她就不会泼我了?”

我说:“会,但是刚才的茶水还是烫的。”

金少炎叹了一口气,继续擦着身上的水,我忽然觉得他那种无可奈何的样子很像金2,他的这个小动作让我倍感亲切。金少炎抬起头,已经恢复了冷淡地样子,他说:“萧先生,你真的打算付那笔违约金吗?”

我把烟按在烟灰缸里掐灭:“明天,还是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我带钱,你带合约,有问题吗?”

金少炎大概不习惯我用这种居高临下的口气跟他说话,愣了一下说:“没问题…”

出了餐厅以后发现李师师在车旁等我,她抱着香肩,在原地慢慢徜,看样子倒没有伤心欲绝的样子,她看见我走来,冲我一笑:“你把我赎出来了?”

我知道她心里还在难受,就打岔说:“你说我明天是给他现金还是支票?”

李师师微微笑道:“你总不会背着50万现金来吧?”

我忙说:“诶你猜他会不会学我也拿支票点烟?”

李师师瞟我一眼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无聊呀?”

我点头:“也是,人家君子才不会这么干。”

李师师扭头看着我,低低地叹息了一声:“表哥,你是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