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从来就不分男女、只分强弱,你强你干的活就多,挣的钱就多,你弱,干的就少些,自然,挣的钱没有别人的多。

可,倔强的杨合欢非常的缺钱,她不能给自己软弱的机会,随着众人一起,接过别人从船上送来的袋子,扛在肩头,袋子的重量不是很大,却也足足有百斤上下。

成年的男人毫不犹豫的奋力放到肩膀上,扛着上了甲板,接着走出船只,走到岸边堆放东西的地方。

可杨合欢就不一样了,猛不丁的一袋重物落在肩头,娇柔的肩膀,根本就支撑不住,颤颤巍巍的勉强能站稳,稳住了身子,才开始慢悠悠的走动。

短暂的一截路她能停上几次,才能到达。

“杨合,你行吗?不行走人…。”已经回来的梁成正巧看到这一面,心中甚是不爽,这样瘦弱的人根本就不能要,早知道就不招进来。

“我可以,我能行…。”咬着牙,杨合欢倔强的喊道。

一个大中午,她只背了五袋子的重物,午饭时间没到,大家都坐在一处说着话,等着午饭,杨合欢心中计量,想着能用什么方法来减少重物,她能背的快一些。

“马三,我们背的这些袋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梁管事只说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管它作甚,我们只需要背回来挣些钱就好。”马三自是开心,一个中午他背的货物最多,算起来是挣的钱最多的了,一中午应该挣了十六个铜板,算是一笔不小的钱。

“嗯,也是。”杨合欢淡淡说道,心想还是踏实的干活,别想什么轻巧的方法,投机取巧不是她能做的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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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正…,双手托腮、可怜巴巴的望着你呢。

第十三章做工的日子

长远码头的午饭真的很丰盛,不,她能说何家能给一顿午饭是多好幸运的事,她终于能吃上饭了。

码头上的工人不是很多,何家带来的饭菜也不是很多,勉强只能够这些人分,可能是大家都饿的不行,一见饭菜来,快速的涌上前去抢。

杨合欢自知抢不过别人,她要的很简单,要些能填饱肚子的白米饭就好…。

一番抢夺之后,杨合手中端着一大碗白米饭,虽是带着淡淡的微黄,丝毫不会影响它的美味,她没有去争抢那些荤菜,只是奋力多抢了一大碗的白米饭,她不需要那么多丰盛的食物,却需要这一碗的白饭。

饭菜不是很热,带着淡淡的余温,呵呵,杨合欢自嘲的笑了一下,还想要多热的白米饭,现在有的吃就不错了。

家里的爷奶、爹娘、弟妹可是一点吃的也没有呢,看,她多幸运。

端着碗里的白米饭,一点点往嘴里送去,她的吃相并不像那些粗鲁的汉子一样粗鲁不雅,现代二十一世纪的教养,让她能快速而优雅的吃饭。

反观身边的那些男人,吃相便是各种不雅观,吞咽饭菜的声音更是不绝于耳。

“杨合,你碗里咋没有菜啊?来,我分你一些…。”端着碗靠在杨合欢身边坐下,马三好心的问,这边说着拿起沾带口水的筷子夹起菜就往她碗里送。

“不用,我不吃菜…。”端着碗的手顺势一带,没有接他给的菜。

马三以为她不喜欢,随即放下,看了许久碗里那个鸡腿,心中馋得慌,又再是寻思身边这个个子矮小的少年,下了心思,“这个给你了…。”纠结了半天还是夹了出来,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放到了她碗里。

杨合欢心中一愣,鸡腿本就不多,他能抢到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马三,我吃白米饭就行了,鸡腿给你。”

“算了,你那么瘦,还是你吃吧,我比你壮多了,你吃,赶紧吃,一会儿就要上工了。”马三说完,扒拉几下,快速的吞咽掉口里食物,放好碗筷就紧赶着上工。

杨合欢低首,吃了几口米饭,终究是没动那个鸡腿,不是嫌弃,那是一种温暖,她不舍得去动。

她和马三,不过是在何家长远码头相遇的工人,他却带给她了朴素的温暖。

一下午,杨合欢像是要把中午没做过的工作补过来般,不停歇的强迫自己去背重物,像是本能的麻木了,机械般的做工,现在的她,一如开始她看别人时的样子,麻木、机械。

船舱里的重物一点点的在减少,杨合欢身上的沉重却越发的浓重,拖着疲倦的身子,靠在船便的栅栏,听梁成在训话。

“这批货物算是干完了,明天早上大家准时到来,我们有新的货物,是绣坊的极珍贵的绣品,还有我们这里的茶叶,所以大家一定要小心,绝对不能像今天下午这样,用东西推着往前滚着走,那都是极其珍贵的东西,大家一定要小心,弄破了一件就是卖了你们都不够赔的。”

梁成细细洒洒的说完。

马三这边已经走了上前,拿着一件账簿给他,“梁管事,这是账簿先生拿来的。”

“嗯,来,给大家发一下工钱。”梁成拿着手中的账簿,按着人名一一点到。

“马三,你这混小子,挣得不少啊,三十二文…。”梁成对马三一笑,这小子和管账的马先生是堂亲关系,这个面子他还是给的。

“宋生,二十五文…。”

连着念了许久,才点到杨合欢的名字。

“杨合,十文钱。”

“谢谢。”

接过钱,杨合欢脸上露出一抹笑,本来就不算娇嫩白皙的脸,加上灰尘的浓抹,更是看不出一点的女性特征,在大家的眼里就是一个身形瘦小的男子。

此时的天已经是黄昏之后,大家渐渐离开,杨合欢手里端着十文钱的,却没有离开码头。

一刻不能离开码头的梁成见他久站不离,心中一动,看着孩子年岁不大,随即唠上了,“你这小子,今年多大,成亲了没?”

看着是一个坚硬有魄力的,小小的身板硬是坚持了一天没说累,单看吃饭的时候,竟然不争不抢,只拿了白米饭。

“今年三月满十三岁,未曾成亲。”杨合欢低首把钱放好,嘴上和梁成说着话。

“哈哈,比我家姑娘还小了两岁,赶紧回吧,明早再来。”想到家里被养的骄纵跋扈的姑娘,头痛之余,梁成更多的是欢喜。

“梁管事,我能在这里休息吗?我可以帮你看着货物,我什么都不要。”她没说自己没地方去,请求别人觊觎她方便的地方,而是和梁管事交易这般而说。

她帮着梁管事看着码头,梁管事正好给与她借宿的地方。

精明的梁管事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心中暗叹,这小子将来绝对不凡,不争不抢,对于自己的那一份势在必得,这样的人,除了何家家主那个强大的男人,世间还真没有二人。

可,今儿遇到的这个,将来必定不凡。

“好,正好你在这里看着,我能回家呆上一会儿,码头上也没什么贵重物品,不过,你可要看好了船只,别被风浪带走了都不知。”

梁成这是在笑她晚上别睡的太熟。

点头,杨合欢回答的异常诚恳,“我会看好的。”

本想着熟悉了这里的重物,第二天会能做的活多一些,谁知道一早醒来,身子像是瘫痪了一下,果然,不能太猛烈的做工,看来今天挣得钱不可能会别昨天的多了。

任命的起身,动弹了一下身子,竟生疼的像是散架了般,看她满脸的憔悴,比姑娘还好弱上几分。

马三早就过来,听梁成说杨合欢在这里,站在外面先是一股脑的喊道,“杨合。上工了。”

一声大喊,杨合欢脸都没洗,只是漱了下口腔,“来了…。”

虽是浑身疼痛,依旧走的急速,她要挣钱,必须要挣的钱养活家人,她不再是现代二十一世纪的小白领,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她是杨合欢,是一个地道、不出力就没饭食吃的小人物。

她若是不努力的话,她和家里的人面临的则是饿死的惨状。

第十四章隐忍的软弱

这时,马三已经和众人站在外面等着开工,杨合欢自知迟到,已是不好意思,赶紧上前,“不好意思…。”

“开工了,今天的活大家可别贪轻,就成堆的扛,一定刚要轻拿轻放小心一点。”梁成说着,别有用心的看了一下杨合欢。

昨儿就是因为她用什么木棍滚动着箱子往前走,弄碎了不少的瓷器,虽说是一些小件用品,那也是不可饶恕,不知道少爷知道了为何不追究,只是看着了一会儿便走了。

对了,临了还吩咐,让大家去研究啥滚轴什么东西的,他是不懂。

算了,今天他可是要好好的监督这些人,可别弄坏了这些东西,船上的茶叶和锦缎全都是贩卖给高荣国的珍品,这次不仅仅是瓷器、陶瓷那么简单,他们何家想要的是高荣国的毛皮,要垄断整个高荣国的毛皮生意。

此行绝不能轻视,一定要慎重。

杨合欢知道,梁成话里暗语说的是她,面上一晒,昨儿就是太累了,便想起了杠杆定理,阿基米德说的话:给我一个杠杆能撬起整个地球。她不过是想试试,减轻一下负担而已,没想到会被点名。

看来,还是按部就班的老实做吧!

和众人一样,一点点的搬着布匹和茶叶。

这些东西不是很重,所以他们的工钱不是很多,一天下来,她也只是挣得了十二文钱。

一整天的工结束之后,天色骤变,刚才还晴朗的天,瞬间刮起了大风,呼呼作响,天空也变得阴沉,杨合欢蹲坐在破旧的船舱里,燃烧的炉子被风吹的火星乱弹。

深紫色披风紧紧笼罩全身,何琅琛剑眉之下一双幽暗的眸子紧盯着即将远行的船只,“明早看天启程,若是一般风雪便前行…。”

清冷的声音带着禁欲自律的暗哑,精瘦的面容像是被精心打磨、上天最完美的佳作,薄而无情的唇瓣,带着透心凉,平波的眸子带着倦懒无害的神情,直直的望着天,不怒自威,身形细长,一身暗紫色的披风,更是拉长了他的身影。

杨合欢凑着背风撩起的船帘,看着岸边站着的身影,不动不言。

那个人,能让梁成毕恭毕敬的候在身边,绝对不会是个好招惹的人,她静观,事不关己,不去招惹。

“是,今夜我在这里守着…。”梁成点头,顺着何琅琛的话而落。

是夜,异常大雪封锁了整个湖面,水上虽是没有结冰,却不能贸然而行,大雪鹅毛般的而落,封锁了行道。

那些工人自然是知道下着大雪不可能出来做工,杨合欢就不一样了,她需要这些活,迫切的需要,她需要这样的活来挣钱。

早上歇息了一早,到了中午依旧没事做,看外面的下的雪没有减小反而带着带着更大的趋势,不好的念头闪过,大雪莫不是要连续下的吧!

“梁管事,每年的这个时候大雪都下的这般大吗?”

“那倒也不是,不过,这才是今天下的第二场雪,兴许是存积在这个时候了吧,哎…。”梁管事必须带着人守在船只这边,货物已经上船,必须带着人守着,确保货物的安全。

“看着趋势,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你看我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我能给你们做些什么?像往日一样…。”杨合欢没有说完,剩下的话她也是不知道如何去说。

“你说是想继续上工挣钱吧…。”梁管事接着话说出了她的想法。

“是。”她坦然大方承认。

“哎,看你也可怜,那里,你看到没,船岸边上还有一些堆积的货物,那是跟着装箱带来的一些杂物,没什么用,堆在了那里很久了,你帮着清理完,我给你三十文钱,你看行吗?”

梁成倒不是在帮她,只是想着那些从箱子里拿出来的杂物,放在那里也没用,不如清理了去,堆在那里说不得啥时候就碍着了人,尤其是大冷下雪天的,那些东西很容易会磕绊着人。

“好,我去,清理到哪里去?”她早就注意到那些残破的箱子,不过累的很,大家就没曾想着去管,现在只是收拾一下就有钱,何乐而不为。

“随你的便,找个地方扔了也行,都是一些没用处的东西。”梁成摆摆手,一点也没放在心上,他是一心扑在起航的事上。

那些东西说是破烂,其实箱子还不曾打开,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给压碎,她只需要负责清理到一边去就行了。

不大的一小堆,却异常的沉重。

那是自然,箱子里面也是瓷器,虽是碎了,但重量那是一点也没减少,杨合欢蹲下身子,一晃,头上的毡帽掉了下来,丝丝长发从中落下,柔和了她刚硬的神情和僵直的身体,那是一个女性娇柔的特征。

“啪嗒…。”手中的杯子被捏碎。

梁成注意到何琅琛手中干净的素净瓷杯,“少爷,可有不妥?”

“没有,继续说。”清冷张口,商人的自律不慌,眼眸不闪,看着岸边伴着白雪踽踽独行,吃力的背着重物的瘦弱少年,不,女子,她有一双很特别的眸子,莫名的,他想独有。

“今日连着三天之内,我们都不能起航…。”没有察觉身边的人出神游走,梁成继而继续说着。

连背三个大重箱子,体力有些吃不消,当再次背起一个走起来的时候,地滑猛地一个踉跄,一头栽在了地上,紧赶着扶住毡帽,好在,没有掉出来头发,一直没有绑头发的绳子,索性就挽成一个发髻盘在头上,用毡帽压住。

脑袋被狠狠的栽了一下,有些昏,低声暗骂一下,随即快速的背起箱子,紧赶着把剩下的杂物清理了一下。

拍掉身上的落下的积雪,真是厚重,可想而知外面的积雪下的有多厚,望这边船舱里走。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茫茫雪地里甚是渺小的小人儿渐渐的走近眼帘,何琅琛紧握着手,拥有那样一双眼眸的人,会是怎样的人呢?他想看的清楚些。

只待杨合欢走近,才发现梁管事身边还有一人,见他面容俊逸不凡,相貌清雅、身材高大修长,气势和外面的积雪有的一比,清冷精廋,眼睛犀利,紧盯着她的脸庞,竟然生了丝丝失望。

杨合欢对着他点头一过,“梁管事,外面的杂物我都清理干净了,那些破烂箱子里有好多的丝纱,质量倒是不错,丢了蛮可惜…。”

她发誓不过是轻轻一提,那种丝纱在现代都是一种极品的纱织物品,放大这里竟然被遗弃倒是可惜。

也是难怪他们会丢弃不要,这种东西不过是伴随着劣质的香料围在瓷器的周边,确保瓷器不被损坏,其实,这些丝织品会更是受那些高门大户和深宫内院的家眷喜欢。

“是吗?我倒是不曾想过,那些东西还有用处…。”何琅琛不笑,语气里带着细微的轻松,清雅的嗓音极其好听,入耳极其舒服,像情人间的呢喃。

这种声音,放在现代恐怕就是那种只听就会让女人怀孕的声音吧!

杨合欢没有接话,却是看着梁管事,“我事已做完。”意思和明显,赶紧给钱吧,给了钱就能离开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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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粗线喽,星星眼,我喜欢的男淫…。

第十五章阿姐归来时

“少爷,高荣国来信…。”

打破这个沉默氛围的竟然是何琅琛身边一个不知轻重的小厮,听闻高荣国来信,何琅琛自是快速离开,一个商人的本能习性,嗅到了某种利益的气息。

临了,看了杨合欢一样,黝黑粗糙、刚硬没表情、身板干平无料,毫无特色,唯一一双轻灵绝美的眼睛,真是白搭了这个身体,不足以得到他的关注。

二十五年来,他唯一一个看得上眼的,眼睛,可惜了…。

不加掩饰的眼神打量她之后,带着嫌弃走开。

他就是那种宁缺毋滥的人,洁身自好达到了一种变态的地步,绝对不会将就人生。

何琅琛走后,梁成才道,“呐,给你钱,这是三十文,这几天将有大雪封顶,我们这里也没什么事可做,若你不想离开,倒也能有口饭吃,你可否继续留下?”

留下看船舱,只能提供一顿饭,不会再给钱。

思量之后,杨合欢决定离开,在这里干了两天的活,手中也存了三十几文的钱,加上现在梁成给了三十文,也算是有钱了。

大雪封顶,她留在这里也是挣不到钱,不如回家想办法,家里还有人要吃饭呢,她该回去了。

“谢谢梁管事,我也要回去了。”

杨合欢进入船舱从里面拿出包袱,对他点头,就要出去。

知道她的固执,梁成也没阻止,顺手拿起一把伞,“外面下着雪,这把伞你拿着。”

“谢谢你,那些纱织和香料都是可以用的,丢弃真的很可惜。”依旧是不死心的说。

“如何用,我们不曾想过那些东西的用处?”梁成全然没放在心上,嘴上顺着也只是一问而已。

“那些香料有安神清疲劳的作用,也可以用来熏染衣饰,我们的熏香大部分都是用花瓣制作,他们的熏香是枝叶或是树木的本身,自然带着的香比我们这里的熏香浓密的多,值得一试,或许有喜欢买的人呢?”

看他不在乎的神情就知道全然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杨合欢也没再说,倒是落了一个笑,清淡的似天空的飘云,一闪即逝。

等梁成回神的时候,杨合欢的身影已经走远,撑着一只油纸伞,且行且远。

深夜,满身的积雪,何琅琛风尘仆仆的从何家豪宅急速赶来,没见到那个眼睛闪动晶亮的人,没由的有些失望。

“她呢?”他静雅冷情的问。

“少爷说的是谁?”梁成收拾炉火,见何琅琛过来,抬头恭敬的站在一边。

“那个人。”

“你说杨合啊,他已经回去了,说这里没事做,就回家了,挺可怜的,十三岁都不到就出来做事,家里肯定是拮据的很,不然谁舍得让个半大小子出来干活啊。”梁成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么多,心中是真的同情那个少年。

她十三岁都不到,这么小,半大的小子?哼,她是个姑娘。

同情吗?他才没有,他从来就不会去同情任何人,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寒风肆虐,冰天雪地,杨合欢一路慢速,一脚踏入雪地仿佛提起来都难,像是千斤顶般,走的异常艰难。

怀中揣着城中买来的小米,小米可比大米便宜的多,她就多买了一些,不死人就还好,她不信上天会让她轻而易举的挂掉,一条命从现代落入古代,已经够大,她绝对不会那么轻易挂掉。

头重脚轻,走了一天连着一夜,终于在夜里,走到了村里,此时的夜异常的黑,村子里的人都已沉睡,除了几声狗吠之声。

呼,终于到家了,纵是再穷好歹也是个家。

眼角带上了些许的笑意,摇晃了一下昏沉的脑袋,只感觉嘴唇干裂、头脑发昏,浑身冰冷,莫不是发热了?

走到村头,见有人影在站,杨合欢心中一愣,谁会在哪里站着?别是鬼魅之物,她能穿越本就极其不正常,现在能遇到鬼也说不好会是真的,心中一怕,手比脑袋反应更快,首先护住的竟然是胸口放着的几十个铜板。

刚一晃神,只听悠远而熟悉的声音传来,“是合欢回来了不?”声音带着颤音,带着不自主的欢喜。

听到她耳里却带着想落泪的感动,是她爹杨安,竟然在等她,“爹,是我,合欢…。”

“终于着家了,可算是等到你了。”杨安的声音渐渐靠近,脚踩着雪花的声音滋滋作响。

走到跟前才发现她爹满身带着厚实的雪花,冒顶帽檐上面满是雪花,“爹,你…。”眼前的景象让她感动的不能言语。

随着北风呼呼的刮着,一些雪碎直直的进入眼中,更是刮生疼。

“别说话,赶紧回家去,快。”顺手接过杨合欢手中抱着的东西,拿在手里厚重,定时她给家里带来的吃食。

心中酸涩,一家老小,竟然需要这般个半大的姑娘出去讨生活,不该啊。

爷俩踏着厚实的雪,缓缓前进,后面留下脚印瞬间被大雪再次覆盖,谁也不曾知道,寒冷的冬天里一个身材瘦弱的姑娘从这边土地经过。

进了院门,便听见刘氏在屋里的问喊声,“她爹,可是你们回来了…?”

“回来了,这会儿冻坏了,赶紧烧热水来…。”杨安的声音从外面传进,略显空旷的院子里,显得有些轻微听不真切。

慌腾从床上下来,紧赶着披上棉袄,走到门前撩开帘子,只见杨合欢浑身是雪,傻愣的站在门檐下抖掉身上的雪花,一个步子走了出去,帮她拍打着身上的雪花,“可是回来了,你这死妮子,外面哪有那么好,你以为你出去就能找到吃的。”语气哽咽,带着强烈的心疼,她从来都不曾关注过家里的大姑娘,现在才发现,这孩子不是傻,也不是蠢笨,她是真心为家人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