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明明是劝阻的话,但话里话外的都是说三姑娘做差了,不听姜老太太的话。还说这是她一力劝姜天佑叫孙家姐弟到前厅来问话,好将姜天佑摘出去,不让姜老太太怪罪姜天佑,将全部的过错都推到她的头上来。

今儿也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舌灿莲花了。

姜清婉心中冷笑。不过面上并没有显出分毫来,只低眉垂眼的跪着,看起来极温顺的样子。

姚氏直觉孟姨娘这番话不是什么好话,就急着说道:“老太太,婉姐儿这样做,也肯定是一心为咱们伯府着想,您别…”

底下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姜老太太给开口喝止住了。

不过姜老太太到底是个精明的人,怎么会不明白孟姨娘这番挑拨离间的话?喝止住姚氏过后,她就转头看着孟姨娘,一脸威严的说着:“我们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妾室来插嘴?而且你一个妾室,如何出来见外人?还不快回你自己的屋里去?”

当着众人的面竟然这样的给她没脸。孟姨娘心中实在是恨极。不过面对着姜老太太森严的目光,她什么反驳的话都不敢说。只能应了一声是,然后转过身往外走。

姜老太太这时也注意到孙夫人,就问姜天佑:“这位夫人是谁?”

姜天佑恭敬作答:“回母亲,这位是死了的那位孙镇抚的夫人。”

她这儿子可真是不会说话。

姜老太太心中埋怨了姜天佑一句,目光看着孙夫人。

看起来倒是个柔弱好亲近的人。不过她那女儿面上看着也是个柔弱的人儿,但刚刚在松鹤堂的时候可是咄咄逼人的很。

姜老太太年纪大的人,心中十分的顾念永昌伯府的脸面和名声。自然,也顾忌靖宁侯府。就不想孙家将这件事闹大。若能用银子解决便最好了。

哪怕孙镇抚的死确实跟他们永昌伯府无关。

她就以为孙夫人跟孙映萱的目的一样,也是来闹的。清了清嗓子,正要问她们想要多少银子才肯罢休,就见孙夫人忽然对着她屈膝拜了下来。

看着倒是十分谦和有礼。且行完礼,直起身站起来之后,孙夫人还垂头轻声细语的说道:“老太太,是小女唐突了。拙夫的死是他自己喝醉了酒,回去之后一跤跌倒,摔到了头死的。小女不懂事,眼见父亲过世,心中难过,便以为是贵府之故,竟然带了弟妹过来闹。搅扰了老太太和伯爷。都是小女的错,刚刚妾身已经出手教训过她了。还望老太太看在小女忽然失父,心中悲痛,才行事莽撞的份上饶恕她这一回罢。妾身在这里待她向您赔罪了。”

说着,就跪了下去。

姜老太太一愣。她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发展。

在场的众人都有些愣住了。

原本以为肯定是免不了一番硝烟的,但没想到最后竟然这样兵不血刃的就赢了。

连姜清婉都诧异了,目光看着孙夫人。

孙夫人原本是个做豆腐人家的女儿,禀性柔弱。后来做了孙兴平的外室,被原来的孙夫人吵嚷欺负过几次,性子越发的柔弱起来。跟人说话的时候一直都垂着头,不敢看着人。没想到现在也这样。

但刚刚她竟然打了孙映萱一个巴掌,而且还说了这样长的一番话。

但姜清婉觉得孙夫人肯定是在撒谎。她看到孙夫人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双手一直在发颤。

总不可能是面对着姜老太太太紧张了的缘故吧?

而且心中也不由的越发的好奇起来。

孙兴平的死到底是意外,还是旁的什么?为何孙映萱一开始要过来闹,轮到他们真的想要查清楚孙兴平死因的时候她又开始犹豫退缩。而现在孙夫人又过来说孙兴平是自己醉酒摔死。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内情?

第67章 逼迫下跪

姜老太太虽然也很惊讶, 不过很显然她并不在乎这件事的内情到底是什么。

总之明确这件事跟他们永昌伯府无关就行了。至于旁的, 她不想去理会。

就对孙夫人说道:“尊夫昨夜毕竟在我这里喝过喜酒,回去之后不幸过世, 令嫒悲痛之下过来问一问也是人之常情。孙夫人也不用太为难令嫒。”

彼此都摘的干干净净的。

孙夫人不欲多说。对她屈膝谢过,就要带孙映萱姐弟回去。

但姜清婉忽然开口:“且慢。”

孙夫人和孙映萱都一僵, 回头看她。姜老太太也皱起了眉,不高兴的开口喝止她:“你要做什么?”

在姜老太太看来,这件事这样解决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她可不想再旁生枝节。

就见姜清婉起身站起,面对孙映萱, 然后不疾不徐的说道:“刚刚孙姑娘一直咄咄逼人, 我跟父亲都说过, 若孙镇抚之死与我永昌伯府有关, 我们愿一力承担所有罪责。同时也说过,我永昌伯府的名声不容任何人抹黑。若证明孙镇抚之死与我永昌伯府无关,孙姑娘就该在我永昌伯府门口下跪磕头,给我永昌伯府所有人认错赔罪。如今孙夫人过来,亲口说孙镇抚是酒醉后自己摔到头死的,那他的死自是与我永昌伯府无关。事情已明了,难道孙姑娘就想这样一走了之?”

面上神情虽然平静, 但看着孙映萱的目光却是犀利深沉的。

孙映萱应该给她下跪磕头, 认错赔罪。这是她上辈子就欠她的。所以哪怕拼着待会儿会被姜老太太责罚, 现在她也要孙映萱跪下来对她磕头。

姜老太太不知道刚刚他们说过这话, 不过她也没有做声。看样子很显然是默认姜清婉这话说的对。

永昌伯府的脸面和名声确实很重要, 不能任由一个小小的镇抚之女抹黑胡闹。

姜天佑也在一旁帮腔:“婉姐儿这话说的很对。是你错了, 你就该给我们赔罪。”

孙映萱自然不甘心。

今天她明明是想要来借机生事的,但最后非但一点好处都没有捞到,还要对他们下跪赔罪。

她很不想对这些人,特别是那个姜清婉下跪赔罪。

叫姜清婉的人都是一样的讨厌。真是恨不得眼前的这个姜清婉立刻就死了才好。

姜清婉见她站着不动,就开口缓缓的问道:“怎么,看孙姑娘这意思,莫非还觉得你父亲的死跟我永昌伯府有关不成?若你果真这样想,不妨我们现在就去报官,让官府彻查一番?”

虽然姜老太太刚刚已经听孙夫人亲耳说过孙兴平的死因,但是现在听到姜清婉说要去报官的话,心中还是狠狠的跳了一下。

目光望着她。就见她腰背挺的笔直。面上神情坚定,很给人一种压迫感。

心中就感叹。可惜生了个女儿身。若是生了个男儿身,说不定还能成就一番事业呢。也省得她这一大把年纪了还要为永昌伯府的前途这样的操心。

孙映萱十根手指紧攥,望着姜清婉的眼神仿似要喷火一样。姜清婉毫不畏惧的跟她对视着。

她今天就非要逼迫孙映萱对她下跪认错。

一直站在一旁没有出声的孙夫人这时也开口对孙映萱说道:“跪下。”

与平常的柔声细语不同,这会儿也带了沉静威严。

几重逼迫之下。而且孙映萱也确实担心永昌伯府会去报官,要官府彻查孙兴平的死因,最后只得不甘不愿的跪了下去。

头也低了下去,抵着地面。心中虽然有不甘,但也只得开口说道:“都是小女子无知莽撞,惊扰了各位。请各位贵人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说着,磕了三个头,起身站起来。

姜清婉犹且目光冷冷的看着她:“原是要你在我永昌伯府门前下跪磕头认错赔罪的,但现在有你母亲说情,让你只在这前厅里面对我们下跪也就罢了。但往后你若再对我永昌伯府生了任何不轨之心,可绝不会如今儿这样容易的就放过你。”

孙映萱只觉心中憋屈不已。但现今局势摆在眼前,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目光怨毒的望着姜清婉。

姜清婉毫不畏惧。

上辈子是她蠢,总觉得孙映萱柔弱可怜。谁能料想得到她面上的那副柔弱小白兔的样子只是装出来骗她的?如现在这般会目光怨毒如毒蛇才是她内里真正的本质吧?

不过现在她是永昌伯府的嫡女,可以用她的身份来逼迫孙映萱。就算她心里再不服气,那也只能乖乖的受着。

下巴微微的扬了起来,看着孙映萱的目光也带了不屑。

孙映萱怒极。心中如有火苗蓬勃而起,双手紧握成拳。

但到底是不敢正面同这个永昌伯府的嫡女硬杠的。只能恶狠狠的剜了姜清婉一眼,然后气愤愤的转过身往外就走。

孙夫人随后对姜老太太等人点头致意,也带着其他人转过身出门去追赶孙映萱。

姜清婉看着孙映萱飞快走远的背影,只觉心中畅快不已。

原来她到底还是不能做到如孙姑姑说的那样心如止水,万事看开。对上辈子的那些事,还有那些人,她始终还是意难平。

“这下你满意了?”身后忽然传来姜老太太的声音。

姜清婉一惊。忙敛去面上愤慨的神情,转过身,低眉顺目的又在姜老太太面前跪了下去。

还轻声细语的说道:“是孙女做的不对。请祖母责罚。”

刚刚开口逼迫孙映萱下跪赔罪的时候,她心里就知道事后姜老太太很可能会责罚她。但是当时她还是没有忍住。现在她也不后悔,心里平静的很。

不过经过刚刚的那件事,姜天佑倒是对这个女儿刮目相看起来。心中也很欣赏她。现在眼见姜老太太有责怪姜清婉的意思,赶忙开口说道:“母亲,这件事也不能怪婉姐儿。叫孙家姐弟几个到前厅来问话是我的意思,您别…”

姜老太太抬手止住了他后面要说的话。还瞪了他一眼:“你性子实在是太暴躁,也太莽撞了。身为父亲,竟然都没有自己的女儿镇定。”

姜天佑呆了下。

母亲的这意思,他怎么听着是在夸婉姐儿?

姜老太太也不管他是怎么想的,转过头去看姜清婉。

“你是个聪明的,就不用我多说什么。今儿的这件事,你做的有对的地方,也有错的地方。对了自然该赏,错了也自然该罚。”

吩咐站在一旁的桃枝:“去跟孟姨娘说一声,将公中好的布料都送过去给三姑娘挑选。若没有,就去铺子里买。再叫两个裁缝来给三姑娘做几身好衣裳。另外三姑娘的首饰也该添置一些了。”

桃枝答应着,转身出门传话去了。

姜老太太又看着姜清婉:“回去到我屋里去拿一本佛经回去抄写一遍。好好的静静心。”

姜清婉低眉敛目的应下了。心中暗叹一声。

她这进宫给公主陪读的事只怕是轻易更改不了了。

姜老太太又说了姜天佑几句。不过到底也没有让他太难堪,也没有罚他,说了几句就叫他和姜清婉都起来。自己也扶着姚氏的手回松鹤堂去歇息。

孟姨娘先前虽然被姜老太太开口给赶出了前厅,但心里也是很牵挂厅里的局势的。就没有走远,只在外面站着。不时的就叫个小丫鬟过去探听里面的局势。

后来看到孙映萱等人灰溜溜的走了,桃枝又出来传姜老太太吩咐下来的事,孟姨娘就冷笑了一声。

她知道姜老太太是个强势的人,特别不喜欢别人不听她的话。原本特意的哄劝了姜老太太过来,就是想要姜老太太责罚姜清婉,从此不喜她,但没有想到刚刚姜清婉竟然出了那样大的一个风头。

想必现在姜老太太心中得意的很呢,不然怎么会巴巴儿的要给姜清婉做衣裳打首饰?肯定是想要送她入宫。觉得以她这个镇定缜密的性子,往后肯定会大有出息。

不过这进宫陪读的人选孟姨娘可不想落到姜清婉的头上去。她心里还是想要送姜清玉进宫的。那就得想个什么法子让姜清婉出点什么事才好。

*

孙映萱一出永昌伯府的大门,就沉着一张脸看着孙夫人,很不耐烦,也很不客气的说道:“你跑过来做什么?”

在她心里,到现在还是认为,若不是孙夫人跑过来说父亲是醉酒回到家自己摔死了,后来的局面也未必会发展成那样。那她又何须被姜清婉逼迫着,那样屈膝的下跪磕头赔罪?

这都要怪孙夫人。都是她的错。

孙夫人看着她,没有说话。而是伸手扯着她的胳膊,将她往门口停着的马车上面拉。

孙夫人生的身子骨单薄,风稍微大一点都能吹跑了一般。但是现在拉着孙映萱的胳膊力气很大,孙映萱竟然都没能挣脱掉。

只能被她拉到了马车上坐好,听她叫车夫上车。

一路上自然免不了各种埋怨孙夫人。但孙夫人只恍若未闻,闭着双眼,拨着手里的念珠。

等马车到了家,孙夫人又拉着孙映萱下马车。吩咐丫鬟带了二姑娘和三公子下去,然后就一路拉着孙映萱到灵堂去。

灵堂里面早就白晃晃的一片。有个小厮正跪在火盆前面烧纸,还有其他几个丫鬟小厮在忙碌着。看到孙夫人和孙映萱进来,赶忙的对她们行礼。

孙夫人叫他们都下去,然后转头,目光盯着孙映萱,沉声的喝道:“跪下。”

第68章 歪理歪说

刚刚在永昌伯府到时候孙映萱才被迫下跪过一次, 所以现在她的内心是十分抗拒下跪这件事的。就没有跪, 只倔强的站着不动。

虽然孙夫人原本是个柔弱怕事的性子,但这会儿也忍不住, 扬手就要来扇她巴掌。

不过被孙映萱给握住了胳膊。

刚刚在永昌伯府的时候事出突然,她没有防备, 所以才会被孙夫人给扇了一巴掌。但这会儿她有了防备,孙夫人自然扇她不着。

“你打我?”孙映萱看着她,面上神情隐隐有些狰狞,“你竟然打我?”

孙夫人以前从来没有碰过孙映萱一根手指头, 跟她说话的时候都很少高声。总觉得当年是自己不好, 做了孙兴平的外室, 连累孙映萱的身份一直不被孙家人承认, 跟着她受了那么多的苦。

不过这会儿孙夫人显然是气的狠了,也实在是寒心透了,连多年礼佛修炼出来的平和心态都没有了。

“我打你如何了?我身为你的母亲,难道还打不得你?”

孙映萱看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的甩开她的手。

孙夫人身子原本就柔弱,现在激动之下, 被她这样用力的甩开胳膊, 身子一时没有站稳, 跌跌撞撞的碰到了旁边的供桌。

供桌上放了一对白蜡烛, 还有一只三足香炉, 里面插了三根线香。香头时明时灭的亮着, 有灰青色的烟雾袅袅向上。地上放了一只铜盆,里面是燃尽的纸钱灰烬。

这一切都在提醒她孙兴平已经死了的事。

孙夫人忽然就落下泪来。

孙映萱听到她的哭声,回头看她。

虽然她现在在为自己的父亲披麻戴孝,但目光凉凉的,面上连半点伤心的样子都没有。

孙夫人哭了一会儿,然后也不看孙映萱,目光望着面前黑色的棺木,轻声的说道:“你父亲昨儿晚上从永昌伯府吃完喜酒回来,不到两炷香的时间忽然暴毙。我原本也以为这件事肯定跟永昌伯府有关,直至先前我醒过来,我的丫鬟从厨房拿了一碗莲子羹过来喂给我喝,无意中提起昨儿晚上你让厨房里的人将一碗秋葵蒸熟,研碎成糊拿给你吃。旁人不知,但我如何会不知?你一吃秋葵就会浑身长红疹子,百试百灵的。你自己也知道这件事,以前从来不碰秋葵,怎么昨晚好好儿的会要吃这个?而你父亲更甚,在云州的时候吃过一次秋葵,当即就晕倒了。若非当时咱们家旁边就是医馆,立刻请了大夫过来诊治用药,他当时就死了。大夫也说让他往后再不能碰秋葵。这件事你是明明白白知道的。”

她转过头来看孙映萱。就见孙映萱一张脸阴沉着,看着她的目光一点温度都没有。

仿似眼前的这个人压根就不是她的生身母亲,而是她的仇人一般。

孙夫人见了,只觉心如刀绞。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孙夫人的眼泪水如滚珠般,沿着脸颊一串串滚落下来,说出来的话也带着颤音,“你以前明明是个很好的姑娘。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变的这样的心狠手辣?前几年连姜姑娘那样的好人你都忍心加害。她在云州和甘州的时候都帮了我们很多,若没有她,我们娘儿两个也不知道会过成什么样子。现在你更加的不知收敛,连自己的亲生父亲竟然也,也…”

孙夫人扑倒在棺木上,哭的说不出话来。

不过孙映萱看着她伤心欲绝,依然一点都无动于衷,甚至还冷漠的说道:“你是不是还想说我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不待孙夫人回答,她就冷笑一声:“我觉得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没什么不好。若一直像你一样的懦弱怕事,什么事都不敢去争,你以为你现在能是孙夫人?还只是个卑贱外室。而我也只是个低贱的外室女。”

对上孙夫人震惊的目光,她下巴扬了起来,不屑的说道:“非但你的孙夫人位置是我给你挣来的,就是父亲这个京卫指挥使司镇抚的官位也是我给他弄来的。若没有我,你们能过上现在这样穿金戴银,每天吃鱼吃肉的日子?你们所有人都该感激我的忘恩负义和心狠手辣才是。”

孙夫人愣住了。片刻之后她才低声的怒道:“你心狠手辣,所以就害死了你的父亲。这是你的亲生父亲,你也下得去手?你就不怕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活着的时候说什么死了的事?谁知道死了之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孙映萱轻哼一声。看着面前黑漆棺木的目光冷冰冰的,“而且我这样做也是为你们好。若他不死,往后我们全家人都会死。而且这几年若不是我,他也过不了那么好的日子。说不定在云州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现在他死了,也不算冤。”

但凡崔季陵知道当年一星半点的事,肯定就会过来逼问孙兴平。孙兴平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很了解,肯定扛不住,会将所有的事都说出来。难以想象到时崔季陵会如何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孙兴平和自己肯定会没命。

不过既然现在孙兴平已经死了,当年的知情人就少了一个,她就更安全一点。

至于其他剩下的知情人,也就只有崔华兰和自己的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