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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诧异:啊?杨清这么好说服?

杨清上前一步,手腕轻轻一转,以巧妙的角度挣开了少女。他往前走,面向她。他伸出手,捧着她的面颊打量。他慢慢低下头,向着她的唇凑近。

啊啊啊啊!

刚才还想着要报复杨清的望月,现在在他毫无预料的靠近中,她的脚就开始软了,心扑通扑通跳,脸颊慢慢绯红。

这张清俊秀丽的面孔贴近她,望月站得笔直,仰着脸,专注地、一心一意地看着他。看他俯下身,看着他将贴未贴的唇。他的唇贴上来,离她的唇那么近。

空气开始变得燥热。

月光清河,青年捧着少女的脸,将亲未亲。

半晌,杨清一手抓住望月的手,向自己的胸口。望月目瞪口呆,自觉地贴上去抚摸,喃喃,“第一次主动亲,就做到这一步吗?杨清你看起来清冷,原来动情后这么热情。我喜”

她的“喜欢”没说完。

她想往青年胸口别的地方摸,杨清按着她的手,不让她乱动。于是她的手只能贴着他的心口,望月摸着他的心跳。咚、咚、咚,跳的何等平稳啊。

杨清低笑,“你看,连亲你,我心跳都没变化呢。你说这样,我和你怎么尝试?”

望月木下脸,“抱歉,我就是这么一个没有魅力的女人。”

杨清再次被她逗笑,哈哈哈直起身,他手早已离开了她的面颊,却因为她的有趣想摸一模她。手指在袖中抬了抬,他终究没有动。少女瞪他一眼,重重踩过他的脚,往客栈那里去了。

杨清看着她的背影,月色下,她的身影在他眼中,艳而不咎。他抚上自己的心口。

如果望月慢一步,就能感受到杨清刻意压下去的急促心跳;如果天光亮一点,望月就能看到杨清的脸红了。

等望月的背影消失在视线,杨清才整整衣袍,悠缓往客栈中去。他想:杨望月是个麻烦,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这样做,应该能让她安静两天吧?

杨清还是低估了望月的厚脸皮,前一天跟他置气,第二天,在他忙碌时,又溜达溜达着过来,若无其事地继续调戏他玩了。曾经的魔教人士、现在自诩正道人士的客栈背后老板范浩对她不能理解:你不是说你要找原教主么?

望月理直气壮:教主肯定跟姚芙有关,姚芙就是云门的人。找杨清,我也是为了正事。

杨清:“我真是服了你了。”望月以挑逗的媚眼回复他。

他能适应望月这异乎常人的神经,但他的师侄们,却没有师叔这么淡定的性格。看到杨姑娘毫无自觉地总是和师叔在一起,师侄们欲言又止。

一日午后,杨清与师侄们在客栈房中,围桌而坐。杨清低头在翻看信件,江岩正道,“这是姚师叔给的信,她说魔教情况有点复杂,让我们不要去总坛那边”

他正说着,见师叔猛地将手中不能为外人看的信件往袖中一收,外面门敲了两下,少女的身影就欢喜地“飞”来了。

“让一让,让一让!”望月挤开挨着杨清坐的人,硬是挤到杨清旁边。且因动作过大,急于护着自己坐在杨清旁边的权力,把杨清的肩膀撞了一下。

杨清吃痛地往旁边挪一挪,无语地看她一眼。望月心虚,“对不起对不起,碰到你了,我替你捏一捏”

“不用,”杨清制止她手在他身上的乱摸,“再这样就出去。”

江岩被望月挤得没地方坐,站起来,这时,幽幽道,“杨姑娘,你眼里有看到我们吗?”

是啊,一屋子人,望月只看到杨清。听江岩问话,想到在杨清面前,自己也不能寒了孩子们的心。毕竟她以后是要成为他们师婶的女人,她抬头,冲屋中其他人甜甜一笑,“大家好。”

尚淮忍不住,“杨姑娘,这是我师叔的房间,你怎么能说都不说就进来?”

望月:“我说了啊。我敲门了,杨清知道是我啊。”她嗔怪地白他们一眼,不顾低头看信的杨清,强硬地搂住他胳膊,炫耀道,“我和你们师叔的感情,你们小孩子是不会理解的。”

杨清说,“我也不理解的。”

众人:你们两个真的没关系吗?

她不开口了,这些云门小辈们却不放过她。江岩作为代表道,“杨姑娘,你是想追我师叔吧?”

杨清抬头,目光有些冷了,“江岩!”

江岩平时很听杨清的话,现在却当作没听到,勇敢地说下去,“你想追我师叔,其实我们都没意见,反正这是师叔自己的事。但是杨姑娘你太奇怪了,有几句话,我们想问清楚。”

“嗯。”

“你在陈老爷家时,明明不会武功,怎么能把所有人放倒?”

“我天生神力。”望月的眸子有些淡了,不那么高兴了。她甚至慢慢地坐直,不敢往杨清的方向看。

“清来城是去往魔教的必经之路,你比我们先走,为什么会在这里跟我们遇到?”

“我舅舅以前是魔教人,魔教出事后,他生死不明,我来找我舅舅。”望月警惕道,眼神越来越淡了,心沉了下去。

“你见到我师叔第一面,为什么害怕成那样,甚至怕得跳进水里?在一屋子的混乱下?”

“我见到你师叔,很害羞。”

江岩一声冷笑,不想问了。其余云门子弟,都基本是同样的表情。

杨清冷声,“江岩,够了!”

屋中气氛冷凝,杨清已经站了起来,气势骤强。江岩顶着师叔的压力,被青年的内力挤压的面色发白,却一句比一句急迫,“杨姑娘,你其实不是什么单纯小姑娘吧?你是想进魔教,与我们为敌吧?!”

第21章 我现在就觉得你有病

当江岩将众人的顾虑宣之于口时,面对四围的压力,望月有一瞬间的沉默。她其实并不怕他们的质疑,她与他们也没有关系。爱她恨她,她不在意。她侧身,目光上抬,看向旁边站起的杨清。终归到底,她最在乎的,不过是他怎么想。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对视。

青年的眼神冷峻,却也有种平和。那刀光剑影在其中,却也有星光摇落。

望月的眼睛明亮,黑暗,带着深深的恳求。她专注于他,在她的世界中,他绝对不是最重要的,却是她绝对不会放开手的。永远追慕于他,永远期望于他。

被这样似情深似海的目光望着,本人又是美人,没有男人可以抗拒。杨清胸口微闷,有停顿了那么一瞬间,“出去。”

望月:“?”我这么深情地看你你就让我出去?

杨清的目光柔和了些:“江岩!”

“是。”被师叔的内力挤得快要吐血的江岩,不情愿地带着诸师弟师妹退出去了。关上门,吐出一口血,江岩想:师叔不喜欢得罪人,可是杨姑娘的事情不问不行。既然他们师兄弟把那些疑问说出来了,希望师叔给力点,问下去。不要又轻轻绕开话题啊。

屋中给力的师叔正慢悠悠,“我其实并不想知道你身上的那些疑问。”

门外离去的江岩等人差点栽一个跟头:掌柜,你这楼梯该修了!

望月心忧,不知杨清什么意思。

杨清看着她,似乎笑了一下,“但既然江岩问了,你就说一说吧。”

望月脑海里开始编借口,表面却镇定得很,“这一切都是可以解释的。我舅舅在魔教,我从小跟他相依为命,可他常年不在家,我必须学会自保。因为我容貌和性格,村中人也不喜欢我。所以常年压抑,让我”

杨清似觉得她很可笑,平静地打断她的话,“你又骗我。”

望月呃一下,站起来,“我不是”

杨清靠在窗边墙头,睫毛在春风中似剪浮风。他语调悠缓,“你不要对我撒谎,杨姑娘,你可能不知道,我是一个很注重细节的人。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我知道的。和我说话,你可以沉默,但不要骗我。我对你一次次的失望,越来越失望,你认为这能弥补吗?”

望月呆呆看着他,心头麻乱。杨清知道?是的,他肯定知道。好几次他都有暗示,却没有后续,她以为他迟钝。但其实他只是给她机会。可是她怎么能承认?!

难道,她又要被杨清否定了?

果然,接下来,杨清说,“我们开诚布公,谈一谈吧。杨姑娘,你到底喜欢我哪里?”

“你脸长得好看啊。”望月诚实道。并有破罐子破摔的顿悟,觉得他靠着墙,那闲适清傲的样子,简直在发光,“你长这么好看,就算你十恶不赦我也喜欢你。”

杨清笑一下,他颊畔的酒窝闪晕一下望月的眼,“我猜也是。”他早发现了望月喜欢盯着他看。

杨清追问,“然后呢?就没有了?除了脸,我一无是处?”

“”望月窒一下,“你的身材我也喜欢。”

“”杨清停顿一会儿,“没了?”

望月眨眨眼。

杨清又是失望,又是忍笑。望月这样的姑娘,真是离他对爱人的期待差了十万八千里。三观不正,天生向恶,肤浅,厚脸皮,嚣张完全与杨清对爱人的期待是反着来的。

吐口胸中郁气,杨清往前走几步,整个人落在阳光下,自带柔光,清气卓然。在少女惊艳的目光中,青年并没有察觉,他在进行自我剖析,“杨姑娘,你行事特立独行,我行我素,与我相反。我纵是喜欢一个人,想要的那种纯粹诚挚,你带不给我。你喜欢长得好看的人,我并不是最好看的那个。我可以帮你留意,反正你的要求,不过是脸和身材。你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从今以后,我们还是不要”

望月“啊”一声,听着不像是失望。

杨清抬头,对上少女痴迷的目光。他又被她气笑,“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我在听啊,”望月脸红红的,咬手指,“你说话声音真好听。不紧不慢的样子好迷人。你连拒绝我,都拒绝得这么好看。”

“”杨清有一瞬间怔然呆住。

他抹把脸,败给她了——他真是没想到,望月肤浅都肤浅得这么深入。

“你对我到底有多痴迷,能一次性说清楚。我改了可以吗?”

望月支吾半天,“说出来,怕你觉得我有病。”

杨清慢悠悠,“我现在就觉得你挺有病的。说吧。”

“杨清,你完全符合我的审美观你懂么?”望月不调戏他了,眼睛有一眼没一眼地往他身上瞥,“我喜欢个子比我高半个头,一抬头一搂脖子就能轻易亲到的男人,你是;我喜欢娃娃脸,看着总是那么年轻,二十几岁也像十几岁的男人,你是;我喜欢说话、笑的时候都露出酒窝的男人,你是;我喜欢长得好看、宽肩窄臀、蜂腰长腿的男人,你是;我喜欢一扬眉就是一种风情,一笑就发光的男人,你是;我喜欢说话慢悠悠、动作却很快、连生气都好看的男人,你看你还是。”

在杨清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望月眨着眼,咬手指咬上了瘾,面上绯红一片,“你看你都这样了,我怎么能不喜欢你呢?你整个人的存在,就是我的死穴啊。”

杨清问,“我该为了不让你喜欢,去死一死吗?”

望月叹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杨清叹气,扶额,笑,“你真是真是”

望月注意到,杨清在笑的时候,他的耳根有些红了。他是皮相骨相难得都出众的人,气质更佳。当他低头浅笑时,春意相笼,暖意柔色全在他身上。那身形,那肩膀,那扬起的唇,滚动的喉结,飘逸的白衣

望月自在心中恨不得上他十七八遍。

杨清低着头笑。

见对面的姑娘好像灵光一闪般,上前一步,就拽上了他的衣袖。仰头欢喜,“我想到了,喜不喜欢,合不合适,睡一觉就知道了。不管走到哪一步,都是要上床的。万一你外表好看,实际苗而不秀、是个银样蜡枪头呢?你床上功夫不好,那我就只能遗憾与你分开了。”

杨清一顿,在这样火热的目光下,他微笑,“你做梦。”

话不投机半句多,杨清离去。

望月笑眯眯地欣赏他离开的背影,转过脸,走到窗前,打开窗,望着湖光山色,心情仍很好。杨清是很厉害,但她望月也不差啊。他淡定冷清,她时不时的调戏,真真假假,都会让他落网。

站在窗前的少女伸出手,纤纤玉手在阳光下似透着光,好像一道密网布开,就在她手中。

正在这时,身后的房门忽地砰一声打开。作为没有武功傍身的人,望月的反应已经很快,她回过身,看到青年向她扑来。白衣展开,在空中有破风之声,凌厉迅疾。

望月:杨清,虽然我知道你迟早是我的,但也不必要这么急吧

下一刻,她被青年紧紧抱住,顺势不减,冲着窗口。她这才看到,在杨清身后,砰的火光四溅。杨清动作很快,他是与身后的火在抢时间。在他扑向面向他而站的少女时,火在身后追逐,浓烟笼罩,大片弥漫。

那火势冲向他们,烈烈张狂。

破窗之时,望月被杨清抱得很紧。她瞳孔放大,在青年的怀中,从他肩头,看到身后,整个客栈,爆炸了一样,无数尖叫声求助声在身后。

是炸药!

这么快的速度,她肉眼微眯,看到火烧向他们,杨清以后背相挡。

火烧上他的衣袍,烧上他的后背

青年的脸色煞白,不知出了什么问题,他明明能带着望月纵河而逃。却在半空中功力一缓,摔下去。

噗通。

两人落水。

鲜血泼墨般散开,纷纷扰扰,就在面前,漫了望月的视线。

第22章 我亲晕了你吗?

当客栈被炸时,杨清尚紧紧抱着她逃生。而纵到半空,杨清的手臂就松了一下,望月向下掉。他很快回神,重新搂住她,贴着少女后背的手,有些发抖。而入了水,又是后面的大火冲击,又是身前的水压冲击,无声无息的,青年揽着望月的手,已松开。

不光松开,他向水下沉去。

略白的面孔,清淡的模样,闭着眼,宛无生气。

望月是不识水性的,可当杨清被水推着离开视线时,她比自己落水还要惶恐,水流被推后,她竟向前游了一步,将即将飘下去的青年搂抱住。

扑腾着,望月一边拖着人,一边拼命浮出水面换取呼吸。望月去看杨清,他面白如纸,靠着她的肩,完全是靠她搂着。两人沉沉浮浮,一只旱鸭子,一只就算曾经不是、现在也相当于旱鸭子的“死人”,掉到水里,几乎就是必死了。

“救命啊!——”望月又高声喊了几声,口里呛了不少水。她用了很大声音去喊,可是岸边的人都被客栈事故所吸引,根本没注意到他们这边。

在叫了几声都无人回应后,望月死心了。她不能把全部力气放到求救上,她还抱着杨清在水里扑腾。现在她就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再这么下去,两人都得死。

一边在水里扑腾,望月还一边注意着自己努力拖着的青年。她渐有些吃力,觉得拉不住他。可是她又是万万不能放手的。

电光火石之间,慌张慢慢压下去,冷静浮了上来。

短则一刻钟,长则半个时辰,她和杨清必须上岸。不然,望月会力竭而亡,杨清的武功修为也不能帮他活过那么长时间。

在这一瞬间,望月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

下一次浮出水面时,她抓紧时间,长长深吸一口气。当水面再次覆盖她口鼻时,她拖着杨清,不再与水力相抗,而是在水下,辨别水流的方向。并在有所得时,回忆自己日常所见,手脚试着在水下展开,向水流流去的方向游。

向后退了一丈。

呃,望月调整姿势。再次尝试。

是的,游泳。

这个时候,她必须得学会游泳,才能救活她和杨清二人了。

在至大困难中,做最不可能做到的事。不能慌乱害怕,要克服对水本能的恐惧,要迎合它,要适应它,要带着一个人,与它交流。游泳,本就是人与水的交流。上善若水任方圆,它十分奇妙,当人在极度放松的情况下,学会游泳是可能的。

旁人可能做不到,但望月能做到。

不好高骛远,也不在困境中退缩。不等着杨清醒过来救他们,也不期待岸上的人终于发现他们。周围一片昏暗,天地都在施压,少女抱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在生死之间相抗。

一步也不让!半步也不退!

望月终于带着杨清,向前游了一丈。

呼吸告罄,她在水面上大口吸气,维持着难看的姿势,吭吭哧哧地拖着一个人,管它是哪里呢,反正是顺流而下的方向。这样,能让她省点力气。

当没力气时,就屏住呼吸任水飘下去;当有点力气时,就往前划水游那么几下。也是他们命不好,下午河上没碰到一艘有用的船。望月的身子很放松,但她的神经前所未见的专注。不去考虑别的,就是向前,离开这里。

本是落水而亡的惨状,竟被望月破开了一条生路。

半个时辰后,望月终于带着杨清上了岸。大紧张又大放松,身体瞬时无力,双腿发软,根本没来得及看杨清怎样,望月就昏了过去。他们二人,一个身上全是血,一个死人一样疲惫。竟很长时间,没有被人发现。

望月醒来的时候,月明星稀,天光大暗,她被一股香味吸引。发觉自己处于一间四面漏风的破宅,坐在稻草上,靠墙抱膝而睡。少女眨眨眼,神志慢慢回复。她望望四周,没有看到杨清,便起身。乍一起来,头晕了一下,双腿也抖得差点再次摔倒,适应了一下,少女扶着墙,一点一点挪到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