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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口中,他父亲是个惊才绝艳、天才至极的人。就是到了现在,提起他父亲做教主的时候,教中老人神情复杂,却都称那是历来最了不起的圣教教主。圣教这边认为他父亲很厉害,白道那边也认为他父亲很厉害。只是自古天才遭天妒。只是作为至亲,原映星自己不知道而已。

原映星坐在暗光中,悲观地想:也许我做不到父亲那么惊才绝艳,却会像父亲一样被自己给逼死吧。

是啊,说是内乱,其实,他父亲是被自己给逼死的。

也许他也会那样吧。

上一辈的恩怨情仇,总有再一次到来的感觉——这种感觉,真让人厌恶又无奈。

人要活多久,才去死呢?

谁又知道呢?

扶着额头,原映星感觉头有些痛,刺疼,针扎一样;抽痒,蚁噬一般——身体中沉睡的另一个自己,在意识的汪洋深海中,轻轻翻了一下身,微笑:也许该是我出场的时候了。

他沉着脸,对另一个自己说:闭嘴。

另一个意识微微笑了一笑,像审视自己一样审视着他,漠然道:这些感情太痛苦,你承受不了。换我吧。我没有这些顾虑,我对你的这些感情,感触都不太深。你不能完美处理的时候,交给我吧。

原映星冷然:闭嘴。我还想呆在这里,还想等月芽儿回来,我还不想休息。

另一个意识笑一笑,继续沉睡去了。

他的两个意识在身体中交流自然,和平共处。但他们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希望能寻到一个突破口,将两个意识合二为一吧。否则,一直这么分裂着,大概他什么都还没做成,就因为意识常年混乱,把自己给逼成了疯子

望月当天跟原映星说明,请他代为照顾云门昏迷的子侄后,自己收拾了一下行李,趁夜离开了。离去前,棠小玉找到她,详细告诉了她之前自己把那些人引去了哪里,并说,“不知那些叛徒,我发现,魔门其他几个门派,流月宗之类的,也偷偷趁此跟叛徒们合作,想要彻底把教主打压下去。”

望月点头,问,“原映星让你告诉我这些的?”

棠小玉:“嗯。”

望月神情复杂,只能说,“你照顾好他。”

棠小玉没说话。

望月扯嘴一笑,觉得自己多此一举。棠小玉只会顺从原映星,从来就没干涉过原映星。这位右护法跟隐形人似的,指望她,真是指望不上。

望月重新说,“保护好他。”

棠小玉这次点了头,“嗯。”

望月最后看一眼身后的院落,透过院落,好像还能看到那个坐在院中的孤寂青年。然而她也就是看一看,她也做不了什么。她心中说抱歉:我无法看着你伤害杨清,我无法看着杨清遇难自己却无动于衷。即使他是故意这么做,想看我的反应,我的反应,当然会是他希望的。

她心中想:我向着你很多次,伤到了他。至少这一次,我不能再向着你了。

哪怕这是杨清算计来的呢。可是算计也没什么,感情总是真的。

望月潇洒离去。

棠小玉目送她的背影,心想:这个姑娘真洒脱,真拿得起放得下。跟圣女大人似的。难怪教主把她当圣女的替代品呢。

可惜,从姚芙出现的那一刻,教主和圣女之间的裂痕,就已经无法修补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

棠小玉转了身,重新步入阴影中。她素来擅长隐藏自己,藏入黑暗,不被任何人发觉的,跟在教主身后。无论教主要做什么。

望月顺着棠小玉给的方位一路找去,果然按照她的指点,越走,遇到的四处搜寻的圣教教徒越多。幸而望月不是他们的目标,她又很擅长伪装作假,就这么一路走,也没有遇到太大的麻烦。

一路细听对方的说法,听他们在抓什么人,调集人手往这边聚集,望月就肯定,自己一定是找对杨清走的方向了。

等到一个山前小镇上,在茶馆吃茶时,听三两个圣教教徒在吹牛,在说,“那个人武功再好又怎样?有金堂主的机关,还有起码来了三个舵主,打算把他堵死在这里。他就是插翅也难飞啊哈哈哈!”

望月心下一惊:

一个堂主,三个舵主?!

全都来对付杨清?!

圣教有五位堂主,堂主之下,有十二位舵主。五位堂主,金木水火土,金堂主排在第一,武功自然也是五位堂主中的第一;杨清与原映星势均力敌,不过一位堂主和三位舵主一起过来,他恐怕也吃力了。

最糟糕的是,金堂主擅长机关,擅长阵法,擅长借力打力。

这种手法,除非专门研究这些的,很难是金堂主的对手。况且还有三位舵主

望月听桌边人还在洋洋得意地说,“那个叫杨什么的,都被困两天了,还没有动静。我听金堂主说啊,这次布下的阵很厉害,原本是用来对付原那位的。现在这样也不错。”

“本来就是一个死局,原都只敢让右护法试探,你说白道人怎么就这么傻,自己过来?这不是找死吗?”

望月苦笑:是啊,杨清就是在找死啊。以自身为诱饵,看能不能诱出我来啊。

可是他恐怕也没想到,我会追过来吧?

望月满满靠近旁桌人,以天真无邪的嘴脸,好奇问,“那人真的必死无疑啊?你们都说武功很高了,怎么敢这么肯定呢?”

旁桌人说的兴起,望月又加入话题加入的太和谐太自然,他吹牛吹得没有防备,就说了出来,“金堂主布的阵法,再加上他那些机关,还有木堂主临行前,给的金堂主好多苗疆的毒啊什么的,三位舵主带了上百人过来助阵,你说”

“咳咳咳!”旁人有人提醒。

说话人话一停,发现自己这一桌混入了一个小姑娘,当即一脸吞了苍蝇的表情。要不是看小姑娘眉清目秀长得漂亮,他当场就要发火了。饶是如此,此人也大惊站起,脸涨红,“你是何人?!怎么偷听我们说话?!”

少女无辜眨眼,“我不是偷听啊,是你们说话声音太大。我听得很光明正大啊。”

圣教几个教徒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位小姑娘,有心要杀了对方,可看她这么漂亮,又不忍心。

而少女冲他们飞了个媚眼。

垂下头,绕着手指半天,又鼓足勇气般抬起脸,忧伤道,“几位阿哥,你们是将人困在密云林中吗?我实际是有要事,需要穿过密云林。现在密云林被圣教控着,我是不是进不去啊?”

“你还想进密云林?做梦吧!现在密云林外面全是我们圣教的人围着,一只苍蝇都别想进去!”

望月心想,那可未必呢。

她面上笑容更楚楚可怜了,“阿哥,我武功这么差,进密云林,难道还能帮了你们的敌人吗?阿哥能不能帮我说说好话?我只是借个道。”

她一口一个“阿哥”,酥酥软软的,又眨着水雾大眼睛,叫得人心都化了。

几个年轻小哥都是圣教的普通教徒,被她叫得脸红,最后打量她半天,一咬牙,“成吧,反正你就一个小姑娘,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我帮你跟上面说一说”

“嘻嘻,阿哥你人真好!”望月甜言蜜语张口就来,“阿哥,等我办完事,回来谢谢你哦。”

其实武功高强的,全都入了密云林。守在密云林外的,都是这些武功不怎样的普通教众。望月又施了美人计,再送了些礼物,终在她忍不住下毒前,被小哥引起求的对方冷笑一声,连问她要做什么、为什么非要进密云林都懒得过问,直接凉凉道,“想进密云林就进去吧。别怪我没提醒你,里面现在全是我们堂主这一类的高手,你进去了,可是有进无出啊。”

望月甜甜笑,“谢谢好心的阿哥。”

她自然知道现在密云林之所以不介意自己这种小喽啰进去,是里面的情况,在所有人看来,自己一个小姑娘,是没什么办法的。

望月也知道凶多吉少,想自己真可能没办法。

她昔日是圣教圣女。

五位堂主都在她之下,然而五位堂主中,她和金堂主,算是最没有交情的。其他几位堂主知道她是圣女的身份后,可能疑心留守;但在金堂主这里,对方还判了教呢,知道她是圣女,恐怕下手的更快。

而三位舵主。

望月昔日层次太高,那些舵主,根本没机会见她几面,恐怕也不认识她。

这是重生以来,第一次,望月得拼武力了。

她常常希望世上有可以完全拼武力、不用动脑子的事情,如今事情到了她跟前,她却只剩下苦笑的机会了。

抹了把脸,少女背着包袱,进入了层云笼罩的密云林:无论如何,她都要找到杨清。哪怕是一具尸体呢,她也要把杨清带出来。

第67章 67|10043

一路听来,杨清是被逼入密云林的,望月自己却是主动进去。进去之前,她就写好了关于圣教行踪线索的信,分发了出去。不管收到信的人是哪一方,只要不是圣教的,都会过来插一脚。尤其现在圣教式微,为了收割好处,西南这边来了不少白道门派。圣教在前围堵杨清,白道完全可以黄雀在后。只要有第三方利益者来横插一手,他们现在的危机就能化解了。

望月心中感叹,真是难以想象,某一日,她居然有借助白道来行狐假虎威之事。不过转眼想到要对付的一方,是圣教中真正背叛的那一方,又觉得白道就白道吧,那也没什么,她未来夫君还注定是正道楷模呢。

密云林地处景谷县,是一处高山森林。林外有标牌,用三门语言书写地名。

远些是白雪皑皑的雪山,近处则层林尽染,一年四季在短暂地交替中。此处绵延数十里,草木浓郁,树枝粗犷,高可遮天蔽日。进入其中,像是进入巨大的绿色迷宫。在林外与圣教弟子说话时,就已经感觉到了阵阵寒气。等进入林中,满山的葱郁中,水随山走,路随水行。植被很密,乔木、灌木、藤萝、棕树。在翠绿欲滴的绿树云雾交映中,顿有神清气爽之感。外方已是六月暑天,林子里抬起头,太阳光都被高耸入云的树木挡得严严实实。

远处人间烟火,而脚下,绿意润湿。

青翠与林中鸟声融在一起,万物皆是静静生长,互不相扰。

此间之繁之盛,望月有片刻恍惚之感——她感情丰富,素来容易被自然万物所震撼。

但只是短短一瞬,当嗖一声弩响在背后,一个人夹杂着方言的喝声“什么人?”响起时,少女身子一跃,凭借极快的反应飞身上树,脚在树上一踏,整个人在半空中大回旋,躲过了那支箭,自己却成了离弦的箭,向身后弩藏着的灌木中扑了过去。

不知名的鸟从树上惊起,扑腾着翅膀冲上云霄。

而林中,望月已与三个穿着苗疆银饰衣服的男人打斗了起来。

其实在看到身后偷袭之人是三个,不只有一个时,望月心里一动。当交手后发现对方武功在自己之上时,心中更是一沉。

坏了。

三个自己打不过,还得想办法逃。

一个人张嘴,手放在口边,望月眸中一狠,迎着旁边两人的杀招,就向这个人冲了过去,阻挡他发声,喊来更多的人。袖中一卷,身子半低,靴中匕首就被少女横在了手中,血气扑鼻。

望月这种拼命的架势,真是吓到了对方。没想到这林子里会冒出来一个小姑娘,想着解决这个小姑娘,没想到对方不是好对付的。当下就有些犹豫:实在望月的杀气太过凛冽,太过一往无前,完全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无所谓的架势。她这种放开手脚、无所谓生死的打发,在交战时,往往是人最头疼害怕的。

很少有人像望月这样打斗起来是拼着生死去的。就是白道和魔教多年的恩怨,除非那种世仇,一般人也没有“我就算自己死了也要拉着你一起”的概念勇气。

眼线望月这种打法,三人就有些露怯了。

而他们一露怯,望月打得更加无顾忌,更加酣畅淋漓。

其中一人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话。望月听出对方是在说“你是什么人,这里被圣教包了,闲杂人等不要搅事”,她却故意装听不懂,笑吟吟道,“几个阿哥一出手就是杀招,真是吓到妹妹我了。且让妹妹会会阿哥们啊。”

几个人打得难解难分。望月有两门顶级武功在身,身法精妙,时而轻盈若飞,时而攻势如疾风骤雨。密密丛树间,她一身黑白衫子飘扬若仙,乌发雪肤,手掌翻动间,眸中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杀招却早已快成了血影。

对方自然不甘示弱,三人配合,相间缠着她,令她无法脱身。其中一人惯用的是章法,对望月紧追不舍,每一掌都堪堪到她眼皮下,如万马奔腾之势,一波比一波强,逼得望月难有反应的机会。

望月使着云门轻功“蹑云梯”后退,手上武功套路,回的却是正宗的魔教路子。

既是冰雪凛然,又是刀势如锋。

看得三人眼皮惊跳,一时猜不透她的武学路子。

正是打得酣畅淋漓之际,场中之平衡被打破。

见那少女口中喊打喊杀,一副跟他们拼命的架势,却是再次寻到机会,冲了上来,向其中一刚受了伤的人拍出一掌,五指若利刃,血海滔天。再手碰到对方胸口时,少女后背也挨了一刀。然她轻飘飘的噙着笑,回望身后人一眼,只眉间戾气更浓了。此间煞气,让身后二人一阵寒意冒上心头。

一招得手,在强杀了一人后,那少女口上说“好哥哥,再接妹妹一刀”,两人忙严正以待,不料那少女飞身后退,上了树梢高处,却再没有回来,而是就这么飞纵而走。

走得潇洒肆意,无牵无挂。

被留在地上的两个人:“”好无耻!

嘴上说要杀我们,逃命却逃得比谁都快!

两人对视一眼,“追!”

密云林是为杨清布下的陷阱,万不能让一个莫名其妙的小姑娘坏了好事。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看着的,不是说一只鸟都不会放进来吗?现在却是进了一个大活人。

其实圣教本不会这么管制松散。

望月之所以能这么容易混进来,正是因为圣教现在的高层,在和流月宗合作。同是魔门出身,都想吞并对方,就是合作,也合作得不是很放心对方了。能在杀白道云门杰出青年的同时,给圣教找些茬,流月宗是很愿意的。

恰恰,望月在进密云林前,被圣教教徒带去请示的人,正是流月宗的人。流月宗的人目光一闪,看一个小姑娘明知道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居然还敢进去,顿时就想放行了——谁不知道里面的武功高手,九成是圣教的人呢?

同样是魔门,自己就要叫“流月宗”,白道的人却是一提起“魔教”,指的就是对方,谁心甘啊?谁心里不在狂吼“我们也是魔教!为什么你们白道眼里看不到我们”!合作并提防,相助并挖角,在魔门这边,做得得心应手。

总是现在圣教情况乱七八糟,也不知道谁说了算。能在这个时候把圣教拉下去,魔门中的几大门派,心里都是愿意配合的。

这两天不说是望月了,其他人有想进密云林的,守在四方的流月宗弟子,都睁只眼闭只眼把人放了进去,就期望对方能给圣教惹出点什么来。圣教也知道流月宗背地里的招数,嗤笑一声,心中自大,也懒得跟他们计较。

流月宗想:妈的,怎么就不来个伪装成魔教弟子的白道武学天才,和杨清里通外合,掀了这帮圣教的人呢?

圣教想:滚蛋。要不是现在两位长老还没站住脚,才不跟你们这些小喽啰合作。就凭几只蚂蚁,也想跟我们圣教比拳头?呵呵呵,随便你们放几个人进来,我们照盘全收,照杀不误!

然后彼此的提防和轻蔑中,就把昔日的圣教圣女望月,给放了进去。

望月进入密云林中,是真的想给对方捣些乱,干脆能把所有人干倒。

她也成功了几次。

但是更多的,则是被其中人马追得四处乱逃——实在不怪她无能,怪对方的人马太多了。

整个密云林密密麻麻的,也不知道对付一个杨清,是有都害怕,出动这么多人。

望月心中不屑:金堂主也就这点胸襟了。围堵一个杨清,就快赶上围堵白道门派掌门的豪华阵容了。等白道那边真的有个掌门出行,这帮叛教弟子,是不是打算把整个圣教的人全都派过来,搞人海战术啊?

这样的人,想要完全控制圣教,根本不可能。

她也就是脑子里这么想一想,事实上,人多还是有用的,望月现在不就在疲于奔命吗?

这一次对上了一位舵主,望月顿感吃力,见面打了几招后,就寻机会逃脱。她入密云林已经大半天,对方自然有所察觉,派出一位舵主来对付她。望月与这位舵主缠斗,两人打得难解难分。对方武功比她高,望月大多数时候都在躲着走,可她乃机会主义,寻到口子,就会入局,给对方一刀。

她的轻功很高,真气全用来支撑轻功运转了。若飞若扬,轻曼飘逸,让舵主心烦意乱。

“小姑娘有本事下来打!”舵主吼道。

“好啊。”望月笑盈盈。

却在对方疾风骤雨的攻势中,飘着向后退。然在对方未缓时,又向前而走,一刀砍去对方脖颈。对方身子疾往后倾,闷哼了一声,几点血洒上了少女的鼻尖。看他如此,望月不再寻机会逃,衣袖微微一抖,有烟状物被她洒出了一些,她自己屏住了呼吸。

看舵主眼神微糜乱,少女轻轻一笑,迎了上去,以快打慢,招式很快,身形变幻更为迅疾,在树间时隐时现,宛若万花绽放间,又有地摇山动之气。刀气一刀又一刀地劈向舵主,舵主向后猛退,耳边甚至有嗡嗡嗡的响声,尖锐刺耳。

在这刀气睥睨天下之霸气中,又有一股柔意若涓涓细流,并不起眼,却绵延无绝,时不时冒出来,干扰一下舵主。

激浪奔腾,万物相容。

望月在将自己昔年的武功和现在所学的云门武功结合在一起。她在尝试着将双方统一——她心里有两套心法,但从没有武学人能同时学两套完全不同路子的心法。杨清和原映星那样的奇才或许可以尝试,望月自己知道自己天赋不够,不敢尝试,以防走火入魔。

她现在的心法,用的就是杨清给的云门心法。

然则,她到底曾学过二十多年的魔教武功。就此完全放弃,未免不甘心,于是在素日练武中,一直在尝试将二者如何和谐统一。眼下就是她的实验结果,虽不成熟,效果却还不错。

在内力低弱之时,借着灵敏的反应能力和高超的武功招式,也能与这位舵主游走。

换句话说,望月在用这位舵主试验自己的武功。

甚至杀了他!

舵主当然也看了出来,觉得这是奇耻大辱!

舵主眼中出了红血丝,目呲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