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嘴要比你的武功更厉害。”月离风评价,而且说的很对。

楚凉音以冷哼结尾,两个人在这寂静的树林里,静静的朝前走。

蓦地,一丝异响使得两个不紧不慢往前走的人瞬间停下来,对视一眼,随即两个人恍若被钢丝绳吊起来一样,倏地不发出一丝声响的各自跳上了两边的树。

在枝叶掩映间隐藏起来,共同朝着那发出异响的地方看过去。

发出声响的果然是人,还是两个看起来很眼熟的人。

两个在树上的人都一诧,对面树上的月离风刚想动,这边的楚凉音就举起手警告他要他别动,月离风果然不再动,看向那两个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的人。

“哥,你就这么肯定楚凉音在这个岛上?不过我估摸着,就算在这个岛上,也肯定被抓走了,咱们还是去找那黑衣人的老巢去吧。”宁昭然万分不耐,衣服上的水虽蒸发掉了不少,但穿在身上还是不舒服。

在她前面的宁随风脸颊刚硬,不为宁昭然的话所动,依旧按照自己的感觉往前走。

“唉,咱们要是再继续乱走,肯定还得遇到那帮黑衣人。”宁昭然依旧在嘟囔,但是她已经说了一路了,宁随风根本就不理她。

这边蹲在树上的楚凉音唇角翘起,像是在嘲笑宁昭然。

手里还有两颗果子,她慢慢的抬手,然后瞄准五十米开外的宁昭然,中指一弹,那果子像是被施了法一样咻的冲着宁昭然而去,不带一点声音。

宁昭然还在叹气之时,前面的宁随风倏地停下,同时右手向上一探一抓,准确的将那射来的果子抓在手中。

宁昭然一诧,立即看向远处,瞥到树上的人之时她差点吐血,“楚凉音,你有病啊,躲在树上偷袭本小姐。”

“哼,谁让你在那儿尽说些老娘不爱听的,再说下去,老娘可是要割掉你舌头的。”她从树上跳下来,月离风慢她一步从另外一颗树上跳下来,四人相见,不过短短几天,却像隔了几年一般。

看着宁随风手里的果子,月离风淡笑道:“宁教主好功夫。”

宁随风反手扔掉手里的果子,看着月离风又看看楚凉音,“月公子也不差,被海浪卷走,居然也能一路找到这里。”他飞扬的眉毛无需做任何的表情动作,看起来都是张狂具有侵略性。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还有,杏儿呢?”楚凉音心里自然高兴他们没事儿,但是还是惦记着杜意凌以及自己的剑。

“你就把你那颗心放到肚子里,都没事,你的剑也没事。”宁昭然绕过宁随风走向楚凉音,妖娆的身姿又让楚凉音自动的想起了慕容子齐。

“你们见过慕容子齐的人了?”刚刚听到他们说黑衣人,看来也碰到了。

“是啊,我和我哥刚上岸,就遇见了两个黑衣人,不过,都被我哥扔到大海里去了。”宁昭然像是在显摆,走到楚凉音面前故意在宁随风看不到的角度挑挑眉毛,笑的意味深刻。

“哦?那很厉害。直至现在为止,我们一个人也没收拾过。”楚凉音无表情说道。

“但是听你的意思应该是见过慕容子齐了。”宁随风也向前走几步,他走路都带风,很难让人忽视他。

“没错,这座岛屿正是他的藏身之处。”月离风回答道,随后也转过身体靠在身后的树上,举手投足尽现优雅无双。

“交手了么?”宁昭然赶紧问。

“交手倒是没有,不过武功确实比以前看到的要深厚的多。尤其,变得很妖艳,比你高出不止一个段数。”楚凉音说道,还特意的提醒宁昭然,她遇到对手了。

宁昭然蹙眉,“你说他变成女人了?”男人变女人?开玩笑。

“看来他是真疯了。”宁随风看着楚凉音低低道。

楚凉音耸耸肩,莞尔一笑,“所以,堂堂的月公子拉着我赶紧逃跑了,这辈子还没干过这么丢人的事儿。”她自嘲道。

“月公子是对的,在难以估计对手实力时,确实不能轻易动手。更何况,这座岛,是他的地盘。”宁随风一改他的外表给人的印象,很细心。

楚凉音看了一眼月离风,很意外月离风说的没错,宁随风确实不是个很毛躁的人。

月离风微微挑了下眉梢,俩人之间没有语言,倒是能够无障碍的交流。

“那你们是怎么找到这座岛的?”楚凉音看这俩人应该也是从水里出来的,衣服还是潮湿的。

“我们把船停在了一处礁岛的暗处,其余的人在船上,我和我哥就找你们,但是看到了这座岛,就过来了。不过来的很对,不仅找到了你们俩,还寻着了慕容子齐那孙子的老巢。”宁昭然提起慕容子齐便恨得牙根痒痒,可见摩耶神教的人对慕容子齐有多恨。

“我们也正要去慕容子齐的老巢找云烈召,打算在天黑的时候再进去。正好你们俩也到了,都去见识见识变身的慕容子齐吧。不过先说好了,不许吐。”楚凉音楚凉音摇摇食指,笑道。

“哼,卖关子,本小姐倒要瞧瞧,他一个男人哪里比得上我。”宁昭然可是自认为自己女人味儿十足,至今见过的所有人都比不过她,如今一个男人比过了自己,肯定不爽。

一行四个人朝着慕容子齐的‘行宫’走去,在楚凉音和月离风的带领下,倒是没像宁随风兄妹俩刚刚那么倒霉,到了这里就碰见黑衣人。

期间楚凉音说了昨晚见到慕容子均的事儿,宁昭然万分不屑,“你就应该昨晚直接把他宰了,不然也不会把你们都泄露了。”不过心下还是感叹,兄弟到底是兄弟,就算慕容子齐怎么对待他,他都帮他。

“是因为找不到云烈召,不过我估计,他应该知道云烈召在哪里。”楚凉音说,不禁也恨得牙痒。

“按照你说的慕容子齐现在的模样,或许他是把云烈召困住了,没准看上了他也不一定,哈哈。”说着,宁昭然也不忘嘲笑,云烈召那么个性格,被一个男人缠着,肯定想死的心都有了。

“哼,你以为就你聪明,长个脑袋也能想出来。慕容子齐把云烈召称为云哥哥,你就能想得到他对云烈召抱着的是怎样的情怀。”说着说着,楚凉音自己也乐,这事儿真的很可乐。

走在后面的月离风听着那两个女人用此时正处在水深火热中的云烈召来搞笑,不由得摇摇头,与他并肩而行的宁随风看了他一眼,两个人身高相当,虽然气质有差,但这俩人绝对谁也不会比谁差,如若走在街上,皆是吸引视线让人赞叹之人。

从另一侧绕到小岛的西面,待得四人全部到位之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这小岛楚凉音与月离风从来都没有全部走遍,也不知道那一片房子的后面到底是什么样,而现在,终于看到了。

这一面,是个码头,由上至下修建出一条差不多有几百阶的阶梯,阶梯两边从上到下大片的花草,几乎占据了这一面。

码头上停泊了四艘大船,与月家那艘船相差无几,但是船上却是雕刻着一些极为炫目的图案,很花哨。

码头上有人,黑衣侍卫不少于二十人,皆带着兵器,看那样子应该是严守那些船,毕竟那些船是出入这里唯一的交通工具,没有这些船,就会被困在这里一辈子出不去。

四个人隐在边缘一处石头后,稍稍抬头就能将这一片收进眼底,不过却也因为这样,要是想从这里上去进入慕容子齐的府邸,也是不容易。

“等到天黑透了再上去,不过,老娘现在最想的就是把他那些船都毁掉。”楚凉音盯着码头上停着的四艘船,眼睛放光。

“哼,坏到底。不过为了防止慕容子齐不敌我们会逃走,我也赞同。”宁昭然嫌弃的冷哼楚凉音,但是转眼又赞同。

“装的跟什么似的,你宁小姐去把那几个人都收拾了,他们对你这种性感的女人没抵抗力。”楚凉音也反唇相讥,俩人倒是有心情。

“你们俩别争了,待得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后,我与月公子过去。”宁随风制止两个人的吵嘴,或许也是听着头疼。宁昭然一个人说话他就觉得烦躁,两个女人可想如同一窝鸡鸭。

“好啊,这活儿男人不做还要让我们女人来做。”宁昭然万分同意,只要别劳烦她,谁去她都同意。

楚凉音侧头看了一眼月离风,正好他也看向她,俩人视线相对,突然让楚凉音觉得很奇怪,可是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好像这么对视就很奇怪。

倏地收回视线,“你们俩小心点,你们主攻码头,我和宁昭然先上去。”微微抬头看向顶端,那座房子就在这石峰的最顶端。

夜幕降临,码头上燃起几个琉灯,昏暗的光线照着这一片地方,也能够清楚的看到守在那里的侍卫具体方位,对于躲在暗处的人倒是提供了诸多方便。

两个男人出动了,他们就像是无声的幽灵一般,朝着码头的方向轻飘飘的移过去。

这边楚凉音与宁昭然也同时飞速的攀登这种满了花草的石峰,俩人还未走到一半,便听到从码头那里传来的打斗声。

声音不大,但是宁随风打杀之间总是能发出猎猎的声响,这应该和他使用掌法有很大的关系。而月离风则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兵刃割喉之时划破皮肉的声响,让人听着后颈发凉。

宁昭然前进的脚步停顿了下,看着下方码头那里来回移动的人影,“月离风的手法非常狠辣。”她低声说道,不远处的楚凉音自然听得到。

“我什么时候说过他的手法不很辣了?”她反问,更像是在鄙视宁昭然。

“呦呵,你这是在夸他喽?”宁昭然向前走两步追上楚凉音,不爽道。

“你来月事了?”楚凉音问的问题与她们俩说的话一点搭不上。

“你想说什么?”楚凉音这样问,宁昭然就知道她没好话说。

“看你瞅谁都不顺眼,不是来月事就是你抽疯。”楚凉音没回头看她,自顾的踮起脚尖朝着石峰顶端飞跃。

宁昭然不落后,“你才抽疯。”

两个人在登上顶端之时皆放慢了脚步,在接近那房子边缘的栏杆时俯下身子,躲避围廊上的琉灯。

自一角翻过去,两个人火速的朝着一侧快走,在拐角之时停下,探头看向另一侧,看到没人才敢继续走。

终于绕到了这一栋房子的正面,俩人在拐角的地方停下来,楚凉音探头看向另一侧,房门口有人把守。

反手冲着宁昭然做了手势,告诉她有人。

宁昭然眼睛一转,拍拍楚凉音的肩挑挑眉又眨眨眼,随后跳下栏杆如同一阵风似的飞奔出去,故意发出声音引起那两个守卫的注意。

果然,那两个守卫听到了声响,便同时走下台阶追过去,楚凉音趁着这时闪身出来贴到窗边,捅开窗纸向里一看,眉毛瞬间倒竖起来,下一刻满脸乌云,快步的走到房门那里推开门走进去。

屋内摆设齐全,灯火通明,桌椅大床纱帐一样不缺一样不少,比之困住慕容子均那石头屋强上不知多少倍。

而让楚凉音怒从心头起的是那象牙床上倒头大睡的人,真是让楚凉音的牙根都要咬断了。

“云烈召,你他妈给老娘起来。”她一步窜到床前,揪着他的腰带将他整个人单手拎起来,好像拎起一个沙袋一般轻松。

那睡得正香的人呼吸之间呼出酒气,被楚凉音拽起来这才睁眼,随意绑在后面的头发和那被吵醒之后不爽的哼唧声能充分的显示出这个人有多不拘小节,简直到了大而化之的地步。

睁开眼从模模糊糊到看清楚楚凉音那一张凶狠的如同要吃人的脸,云烈召才清醒过来,“楚凉音?你怎么来了?”他坐起身,万分疲倦的用手搓搓脸,身体像是一座小山似的堆在床边,表情有些迷迷糊糊好像没睡醒,让人看了又想笑又生气。

“我他妈还想问你呢?老娘以为你死翘翘了,就算不死也得被慕容子齐折磨到不成人形。谁他妈想到你在这儿睡大头觉。我他妈要知道你在这儿享受,老娘他妈犯贱来找你干屁!”楚凉音气的简直要炸了,俗话说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现在在眼前的云烈召就是那头猪。

“一个女人家家别老说脏话,就你这样以后谁敢娶你。”听着楚凉音飙脏话他还不乐意,额前的头发挡住了视线,他随意的拂到一边,动作很轻却显得很有力量。

“云烈召,为了来找你老娘差点淹死在大海里,你他妈现在还有心思说这个?”楚凉音忍无可忍的一把揪住云烈召的衣襟,将他整个人提起来狠狠的甩出去。

云烈召灵巧的一个转身站稳,双手叉腰尽现男人味儿,“行行行,算我不对。那你找我干嘛呀?”他还不耐烦了。

楚凉音真想一口血直接喷死他算了,“我找你干嘛?你说我他妈找你干嘛?慕容子齐把他一家都杀了,你失踪了,我不找你谁他妈找你?弄了半天你他妈在这里享受呢,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养着你,有吃有喝有暖床的,老娘就他妈多事儿,找你干屁!”

云烈召抬起一只手让楚凉音停,一边琢磨着楚凉音的话,“你说慕容子齐把家里人都杀了?那杀就杀了,和你有什么关系?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又不会对付我。”

楚凉音一口牙咬碎都不足以形容她想杀了他的心,“行,算我楚凉音多事儿,算我他妈吃饱了撑得,你就继续在这儿享受吧。”说完,楚凉音转身就走。

这时将门口守卫引开的宁昭然跑了回来,走到门口正好看到楚凉音一脸黑的走过来,赶忙上前拽住她,“怎么了?怎么了?黑着脸干嘛?哎呦,云六侠,你没事啊?没事儿就好,看你红光满面的,这小日子过的挺舒坦?”稍微一看宁昭然就知道怎么了,看来云烈召没受苦反而在享受呢。

云烈召看着宁昭然眉心微蹙,一双眼眸恍若深潭,一张脸有棱有角粗犷帅气,“魔教的小妞?你也陪着楚凉音来找我的?”

宁昭然翻翻白眼,“谁找你?慕容子齐伤我教里几百教众,本小姐是来报仇的。”

楚凉音看着门外一张脸冷若寒冰,她是真的要气死了。

“慕容子齐杀你们教里的人了?看来他没少惹事儿啊。”他寻了个椅子坐下,还饶有兴味的。

“哈,先别说我们了。倒是你云六侠这段日子过的不错啊,听说慕容子齐称呼你为云哥哥,你们俩搞上了?”宁昭然说话不绕弯子,而且相当难听。

“说什么呢?我和慕容子齐没啥关系。”云烈召不爱听,一拧眉整张脸有点吓人。

“呦呵,看来你们的关系很复杂了,不是我们外人能理解的。慕容子齐呢,怎么不见人?”她刚刚在那些石头房子前跑了一圈,又折到后面码头上方的石阶才回来,那追着她的两个人估摸着现在已经被宁随风和月离风解决了。

“我哪儿知道。”云烈召向后一靠,看他那模样,确实不知道,而且眉眼之间也根本是不关心。

“那你知道什么?知道吃知道睡,人家供着你你就什么都不问?不问问这里是哪儿,为什么把你弄到这里来?云烈召,你那个脑袋到底是他妈做什么的?”楚凉音忍不住转过身再次噼里啪啦一顿骂。

云烈召转过脸去实在受不了楚凉音,“老子这段时间在练刀法,这里是哪儿慕容子齐到底想干嘛,和老子有什么关系?”他一拍桌子,也被楚凉音骂怒了。

“练刀法?你他妈脑子一堆屎,练个屁!”楚凉音要冲上去,宁昭然使劲拽着她,慕容子齐还没露面呢,这里要内讧了。

楚凉音气的太阳穴青筋都暴起来了,狠狠地瞪了云烈召一眼,她甩开宁昭然的手拂袖而去。

楚凉音自房间里大步走出来,正好宁随风与月离风也找到了这里,一见楚凉音的脸色月离风就知道出事儿了。

“怎么了?”抓住要离开的楚凉音,他看了一眼房间里,云烈召也冷着脸,宁昭然翘着唇角一副看戏相,大致也猜测出来发生了什么事儿。

“放开我。你那个六师叔就他妈吃屎的,老娘脑子也他妈被门夹了,千里迢迢忍饥挨饿来找他,日后死不死和我一点关系没有。”想甩开月离风的手赶紧走,免得被气死,却没甩开。

“好了,六师叔没事就是好事。恐怕已经惊动了慕容子齐的人,要走也得一起走。”月离风一改之前万事与他无关的样子,反而安慰楚凉音。

看她消了些气,他才放开她的手,随后转身走进房间,“六师叔。”

云烈召瞅了月离风一眼,“你也来了。”

“你失踪了之后,松雾门上下都很着急,大家以为你被慕容子齐害了。”月离风说道,上下的打量了一圈云烈召,看他没一点损伤,还有一股酒味儿,也难怪楚凉音那么生气。

“行了,都别较劲了,我们已经把他们彻底惊动了。”宁昭然靠在门边,懒洋洋道。

楚凉音站在外面脸冷的像冰块,看着渐渐围拢过来密密麻麻的黑衣人,她眸底杀气尽现。

宁随风如鹰的视线在那一群黑衣人中寻找慕容子齐,可是却没找到。

月离风最后看了一眼云烈召,也转身走出房间,四个人并肩站在一处,夜风吹袭,带着凉凉的温度,

房间里的云烈召突然也走出来,手上拿着他的大刀,大步的走到楚凉音身边站定,拧眉看着那朝着他们走过来的密密麻麻的人,他也一诧,他从来都不知道,这里有这么多的人。

楚凉音看也未看他,只是盯着那群走过来的黑衣人,他们气势非凡杀气腾腾,可她却很想马上就冲下去,杀他个片甲不留,一消她心头之火。

☆ 069.自家的事儿

将近五百的黑衣人出现在眼前,他们气势非凡杀气浓重,尤其那无声无息的呼吸与行动,更给人感觉他们如同鬼魅。

他们在距离那五个人的十米之外停下,五百个人与他们五个人对视,在他们眼里没有以多欺少的得意,反而是必杀他们的决心。

月离风与宁随风俩人刚刚与码头上的黑衣人交过手,自然知道他们的分量。这俩人的脸色不轻松,可见这帮人有多难对付。

“他们不擅长单打独斗,所以,要尽量把他们都分开。”月离风站在楚凉音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楚凉音的眉头动了动,阴沉的脸色好像也柔和了很多,侧颈看了月离风一眼,又收回视线,她什么都没说。本来是想说什么,可是转过头去又说不出来了,很奇怪。

“慕容子齐呢?”宁随风一直在找慕容子齐,可是却没有他的影子,虽这帮人是慕容子齐的左右手,伤他教众他们也有份,但是,之于他来说,慕容子齐才是那个该死在他手下的人。

“他们应该是不会说话,你别浪费口舌了。杀光了他们,就不信慕容子齐不出现。”楚凉音凉凉道。好几次与这帮人正面相对,他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哪怕刚刚宁随风和月离风在码头那里与他们交手,都没一个发出声音求救或者找救兵的,那不是很奇怪?所以,答案就是他们不会说话。

“哑巴?哈,哑巴好啊,本小姐我最讨厌杀人的时候有狼哭鬼号的声音。”宁昭然一扯腰间的软鞭,红色的鞭子在黑夜中更显狰狞。

云烈召拧着眉头看一眼身边的四个人,皆满脸不杀他们不罢休的模样,他也握紧了手里的大刀,在他看来,如果他不同他们一起杀出去的话,楚凉音肯定会杀了他。

他们不动,那帮人也不动,凉凉的夜风吹袭过来,带有一股大海的咸腥味,像是在昭示着今晚不会那么平静。

蓦地,这边楚凉音与宁昭然两个女人像是早就商量好的一般,同时自栏杆上跳下去,两个身影瞬间闪入那人墙之中,打杀声瞬时响起,宁昭然的一根鞭子活像一条蛇,横扫出去弹开一片。

楚凉音不用兵器空凭一双手自然也是游刃有余,不过她还是低估了这帮人的能力,她一掌拍过去,凭自己的手感能感觉到她打那人身体都在震颤,可是那人却是纹丝不动,居然能忍到这种地步。

诚如月离风所说,他们很讲究团队协作,三个人同时攻击她,配合的完美十足,以至于,她被堵在中间退不出去。

堪堪躲过三人轮番的攻击,那剑刃锋利吹毛断发,擦着她的下巴过去,她一脚踢开那把剑,顺势手肘一拐,顶在那人胸口,同时捏住那人手臂,手掌用力那人臂骨咔嚓作响,握剑的手一松,剑掉落,楚凉音抬脚一踢,那掉下来的剑转眼到了她的手里。

剑在手,情势逆转,恍若困龙升天,那种被压制的味道着实受够了,再言心口一股火无处发,她辗转腾挪残影交错,竟看不到她确切的位置,不过一转眼,沿着她的残影所过之处,无不是流血残肢。

那些人果然是哑巴不会发声,受伤断臂都不曾发出一个声音,这一场仗打的沉默寂静又血腥。

三个男人不知何时加入战区,平静彻底被打破,兵器相撞掌风交错之声不绝于耳,楚凉音快速游移之间也不时的注意一下云烈召,他说他这段时间都在练刀法,她倒是要看看这云烈召到底有什么进步。

不过云烈召确实不是在说谎,他的刀法之于以前多了很多的煞气,刀锋划过之处劲风扑面,涌上来的人不时的被他刀风逼退几步,这让楚凉音瞬时的对他刮目相看。

宁昭然的软鞭更适合单人战,与如此多的人交手,地方有限,她倒是有些施展不开。

宁随风自然察觉到,随即靠近宁昭然与妹妹站在同一战线,宁昭然却更觉得他碍事,“一边去。”

宁随风的掌法如同天雷劈山,一掌过去那六尺高的男儿汉飞出去老远,他周遭才是真的不能站人,很容易被他伤着。

宁昭然退离他,渐渐的往边缘挪,十几个人围过去,他们最擅长的战术依旧是团体战,也怪不得那日楚凉音在水潭洗澡时,那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人不与月离风交手,而是选择逃跑,单打独斗不是他们擅长的。

月离风的身影同样捉摸不到,只能看得到一个白影在密如蚂蚁的黑衣人中穿梭来去,然而,剑入皮肉的声音却是那么清晰,好像就在耳边似的。

楚凉音的身影渐渐脱离了他们,她愈发向下方的石头屋方向挪,几十人也随着她的方向围攻她,然而,她不经意转身间,却瞥见了那云烈召睡觉的房子顶端一抹红影在飘荡,她眉心一蹙,倏地跃起跳到石头屋上,看向对面那站在房子上的人,是慕容子齐。

围攻她的黑衣人逐一跳上来,楚凉音扬手挥剑煞气凛然,石头屋的屋顶被她的剑风刮出无数痕迹,有的在她的剑经过之时暴起火花,在这黑夜中分外明亮。

慕容子齐依旧妖娆如妖,他站在房顶静静的看着下面残尸遍地,那都是他的下属他却不为所动,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在看着。

楚凉音盯着慕容子齐,追着他的视线向下看,他在看云烈召?

想到此,楚凉音就不禁满肚子的火,猛的飞跃而起直朝慕容子齐而去。

慕容子齐恍若成仙一般,轻飘飘的移到另一处,慢慢的调转视线看着楚凉音,她手中的剑在滴血,她罗刹之名得来不虚。

“哥,慕容子齐在上面。”宁昭然与几十人缠斗到了远处,一抬头间就看到楚凉音与慕容子齐在房顶上,顿时大喊,手中的鞭子更是舞动的风声四起,边角处的花花草草皆被她拦腰削断。

宁随风听到双手一推,掌风瞬时将围住他的几人拍出去,他随即跃起,准稳的跳上房顶,站在楚凉音之前,“慕容子齐,你伤我近千教众,今日便要你拿命来抵。”

话落,宁随风直朝慕容子齐而去,楚凉音也不落后,弃掉手中剑,与宁随风一同飞奔拦截飘起来的慕容子齐。

三人在房顶上你来我往,皆是极点的轻功,那三人好像缠线木偶似的,看不清他们具体的移动方向,却是一直在那房顶之上来来回回。

此时,远处的海岸线上行来三艘船,在那船还未到达海边之时,无数的人自船上跳下来,夜黑漆漆的,看不清他们的模样,却只是一群人行若疾风。

老远的便能看到石峰之上一处灯火通明的地方正打的不可开交,尤其那房顶之上三个飘来移去看不清身影的人更加醒目,这群人直朝那边而去,好似风卷残云,踪影飘忽。

“公子。”纤若游丝的剑刃划过一人的喉咙,那灼热的血喷洒出来,月离风闪身躲过那血的喷溅,便听到一声熟悉的喊声。

他侧身看去,只见衡贺急急的奔跑过来,后面跟着一行训练有素的人,瞬时加入战场,他收起剑缠入腰间退离了战场。转眼看向另一侧,摩耶神教的人已然将宁昭然解救了出来。

然而来的还不止这两家人,幕府的人也到了,同时还有不少的个个世家门派的人,不过此时这眼前的打斗已经要到尾声了,真正还需时间的是房顶上空的打斗。

宁昭然心急如焚,却是又什么都不能做,站在下方双手叉腰仰头看着房顶上纠缠不清根本看不到具体身形的三个人,眉心紧皱。

“那上面都是谁?”站在幕府战线上的人不知谁问了一句,与幕成枭站在一处的萧禹诺摇着扇子道:“楚凉音,宁随风,慕容子齐。”他笑容满面,看的饶有兴味,好像丝毫感觉不到血腥之气。

幕成枭脸色紧绷,一旁的几位世家派来的代表也同样严肃观战,这样的对决不是那么常见的。

那边云烈召已经忍不住了,提刀要上,却被月离风制止,“他们二人采用围攻之法,刚刚配合好,再去人会搅乱他们。”云烈召不耐烦的冷哼一声,一把将手中大刀插在地面,火星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