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还是黄花大闺女一枚。虽然,她也不是不忐忑的……但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看多了猪跑难免想自己也实践一下猪跑,她能促得成二师傅三师傅,还促不成自己么?她也是有很多不安的啊……在纯阳多待一天,她都害怕陌上青会改变了主意,或者被人发现他们的关系指责了什么,那就算不提师父,她自己也是不忍陌上青落到那般境地——

她比谁都清楚陌上青这高岭之雪有多难攀,仿佛只有把他也扯落下来,才一面安心着,一面有着毁掉完美的快感……

她伸了手去勾住陌上青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唇,陌上青却有些别扭着稍稍避开,“小镯别闹……”

她嗤嗤笑,为何这一回,说的这般没底气啊?

干脆扳过他的头,递唇过去浅浅厮磨……

“小镯……”陌上青气息微乱,吐出低低的声音,可是每次嘴唇的轻启都只让他摩擦着小镯的唇,最终还是没有说下去。

他想就这样抱紧了小镯夺回主动权,唇上却被小镯一咬,微痛的感觉让头脑的热度少许低了些,看到小镯撤离,冲他一笑,“睡觉~!”

小镯心满意足的缩回被窝裹了被子,再次往他怀里钻。

陌上青咬牙,闭眼,平复了一下气息,忍住把她丢回她自己房间的冲动——依然只能抱紧了她,一面继续笨拙地拍着哄她睡觉,一面失眠。

某蜓对师虎的爱一度被某些个无良师虎湮灭过,所以的确曾经动摇。。。

但是现在新师虎又点燃了某蜓的师徒控,所以,此文必然师徒~!

第 50 章

本段小小的YY……

小镯翘着嘴角,这一刻似乎无比欢脱与幸福,居然还真就睡了……

她睡了。

她睡了——

陌上青叹息苦笑,手指轻抚过她的脸。

有微微的粗糙,是风沙洗礼后的触感,却微妙地让人流连。她的皮肤不复记忆中白皙,少许黑了,显得微瘦,环抱中的腰肢和腿却传递着一种柔韧,如野生动物般散发着矫健的气息。

他的小镯真的变了。变得这样让人贪恋……他知道心里的悸动和身体的渴望是什么,无奈的看着怀里的人睡得酣然,嘴角都挂着隐约的笑,仿佛随时梦里都会笑出来。他只能叹气,无奈又欣慰着,紧了紧臂弯让她靠得近些可以更暖些,继续失眠。

……一夜过后?

嗯……不妥当不妥当。那么,天亮了……

小镯睡醒的时候就闻到饭菜的香味儿,这一觉太舒服她很肯定自己起了个晚,爬起来时稍感意外,居然会看到陌上青还在。

桌上早饭都已经摆好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套上厚棉衣又裹上被子,拖曳着下床来。

“嘿嘿,师父你都回来了?我睡到这么晚?”

“不晚,是我还没走。快来吃吧。”

咦——虽然奇怪,但还是很高兴。比起每天起床时师父房间里已经没有人,能够这样一起吃完早饭再送他离开感觉好开心。

即使战事当前即使使命在身,没有什么能抵得过这一刻的感觉。

陌上青简单跟她交代过目前排查的情况,吃完早饭便又去忙了。

小镯干脆把暖炉搬到陌上青房间里点好,虽然他总是说不冷,但这样暖暖的才有人气。她往暖炉里加着碳,房门在一阵风雪里被吹开,她起身去关,只觉那风啸得人睁不开眼,却有一人,自这风雪里走来。

小镯关门的手停住,还没有想好怎么应对,他就已经来了——“掌门。”

李郁清。

鹤发童颜,那一头银丝与那张看不出年纪的脸的组合在这漫天风雪里越发诡异,李郁清也微笑,“早就听说上青带了一位七秀姑娘回来,一直没机会来看看你,可问姑娘大名?”

小镯没有应,她可以扯一个名字,但在李郁清眼睛里那嘲讽一般的笑前,那么做,只是自取其辱罢,当一个小丑罢了。

他知道她是卓小镯,岂会被这种小伎俩所骗。

“想不到你居然又回来纯阳,一而再的,真是赶也不走——”

面对李郁清小镯有种莫名的怕,似乎不只是这鹤发童颜的诡异,而这忐忑与害怕似乎在上一次回纯阳时还不曾这么明显——她仿佛感觉到与什么有关,还没有来得及去想,四周突然风雪大作李郁清随这风雪突然近前,却是一把扼住她的喉咙——

“你失忆的事不是真的么?那为何会露出怕我的眼神?你是已经想起来了吧,或者,我可以帮你回想一下,你被赶出纯阳后是如何受的伤?”

小镯心里一震,虽未有记忆却突然惊醒一般——

“没错,是我亲自去杀你,想不到这样你都还活着。送你上思过崖,你又活着回来。你的命是有多硬?”

“为什么!?”

——他是纯阳掌门,他是修道之人!他怎么能这般轻贱别人的性命??

李郁清没有急于杀她,但这更让她知道这说明不会有人能来救她。

“你可知上青来纯阳的时候,也就如你当年差不多大。他的名字是我起的,因为他过去的名字充满世俗味儿。而你的名字是他起的,因为你只知道自己姓卓,连叫什么都说不清,所以随便就叫了小卓——你知道你们是有多不同吗?他从小就是个奇才,无论武学还是道学造诣颇深,迟早要成为一代宗师。放眼这一代的纯阳弟子,看起来个个都还算上得了台面,其实当真能够支撑起纯阳的却是凤毛麟角。可以说上青就是纯阳的未来,而你,却是上青的业障,更是整个纯阳的阻碍!——上青只是一时糊涂了,那便由我来替他消除业障,迟早有一天他会明白——”

李郁清抬起的手掌向着她的天灵,这景象竟似曾相识——

“掌门师父这样说,让当我情何以堪啊?”话音起落间一道身影飞跃而来从李郁清掌下抄走小镯,小镯意外地看着来人,他明明说不会回来——

“师叔!?”

花事隐落定,将小镯放下来,对李郁清一笑。

李郁清拧眉看着花事隐,此时听他喊这声掌门师父实有些可笑。

花事隐入门时原不是他的弟子,而是他那已下山去娶亲生子的师弟的关门弟子,他虽代为收了他,却从很早就感觉得到此人心之所属绝非纯阳,他不是可以予以重任的人,无关才华。

“看来这纯阳你倒是当真来去自如。”

“掌门过奖。我绝非想要卖弄,只是若非如此,如何能知道这么令人惊讶的事——掌门如此清净修道之人,却下手去杀一个本门弟子?”

“她已不是本门弟子,而是本门之害。”

“就算如此,她也只是个小姑娘而已吧?”

“花事,此事与你无关——我留你在纯阳十余载,无非是看你还算安分守己,招惹你也与纯阳无益罢了,如今你却要来多事吗?”

花事隐是什么人彼此心知肚明,只是这么多年谁都未曾挑明。看来今日当真到了摊牌的时候了。是时候该离开纯阳——

“这一点我对掌门感到很遗憾——小镯如今已是我花楼之人,怎么能看着她被杀呢?”

“……”

小镯虽然知道自己不好插嘴,但此事已经开始预感到师叔这句话说了出来,恐怕就不只是说说而已了……

“掌门既然过去不想招惹我们,相安无事也这么多年了,不如再卖我个面子,只当花楼欠你纯阳一个人情,把小镯交还给我。”

“——除非她与上青此生再不相见!”

小镯拉紧了花事隐的衣袖,这个她不能答应,要以这样的代价来苟且偷生——

花事隐实在很想教育她学会变通很重要啊,眼前保住性命才是最要紧的。李郁清还能盯他们一辈子不成?

于是他无视掉小镯的暗示,“我想与掌门作笔交易。我以花楼的名义保证会好好看住小镯不让她妨碍到陌师兄,并为陌师兄保驾顺利当上掌门,但是,只有十年——这十年里花楼也会帮他,全力寻找并培养一个足矣代替他支撑起纯阳的接班人。待顺利过渡了这段时期,就请掌门放师兄自由。”

一瞬间小镯有着微微的迟疑,这样似乎是个好办法,若从此可以让纯阳放过他们——但是十年,太久了。

“你说是交易,我却看不出对纯阳有何益处。”

“掌门也知道小镯此番是为什么回来的嘛,如果还没有查出奸人就已被朝廷知晓纯阳有人通敌叛国,不知道会怎么样?”

——这不是交易,而是赤果果的威胁。

“——我绝不能答应。”

陌上青突然踏入院中,连李郁清都露出意外,“你怎么会来——”

“抱歉掌门,我并非怀疑你故意支开我,只是花师弟要我来此。”

花事隐歉意笑笑,“您安排的看守也是我打发走的,弟子还是觉得既然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他们都在场比较好。”

嗯,他本来是那么想的。可现在陌上青更让他无奈啊——拜托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正直,先答应下来,救了小镯的命不是比较重要吗?这里可是纯阳的地盘,如果李郁清真发了狠,他也没办法带着小镯离开啊。

“——师父。”陌上青在李郁清面前跪了下来,深深拜下去,“虽然迟了些许向师父禀报,但弟子已决意带小镯一起离开纯阳,请师父成全。”。

——哎呦我的师兄——掌门都已经表示要杀小镯,你还请求个什么劲?不用想都知道掌门的回答了——

“这件事我绝不可能答应!”

陌上青抬起头,一双眼却淡若雪冷若冰,“师父,这是我作为弟子对您最后的请求。”

“你又要如何?”

陌上青缓缓站起身,挺直的脊梁却再无一丝方才低下的姿态——“我也是个师父。不能让任何人,再来伤害我的徒弟。”

“师父……”

原来他都听到了。

他方才那般冷静让人以为他没有听到前面的对话,花事隐突然对他有几分同情——李郁清曾经去杀卓小卓。一个是自己的师父一个是自己的徒弟,想必他心里也足够纠结。

一个两个都是不知变通的货……

花事隐无奈就算他的安排再好,遇上不知何为暗度陈仓的对象似乎也都没用。

第 51 章

陌上青不会答应,倘若应了,他便会遵守。。

小镯知他如此,忐忑着,被身旁花事隐在袖子下伸了手来用力掐,小镯和陌上青最好都给他闭嘴!

现在还不是陌上青和李郁清决裂的时候,但他对李郁清曾经去杀小镯这件事隐忍的怒气却增添了许多无形的压力。

小镯纵然平安却已没有了过去的记忆,这与过去的小卓已死又有何异。。

过去他只当无奈,天灾人祸,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怨不得谁,只能努力去接受调适。可是现在突然知道竟然是自己的师父既已经赶了小镯离开纯阳却还要赶尽杀绝,这叫他如何当做若无其事的面对掌门!

一切都如同走到了临界点,一步之差便会满盘崩溃,此时此刻要陌上青心甘情愿再挑起纯阳的担子却是艰难,而最后的王牌,却是在花事隐手上。陌上青非当这个纯阳掌门不可,他会成全他们,但是是十年之后。

现在,他还需要陌上青来当这个纯阳掌门。

“掌门可有考虑好?我想你也不希望整个纯阳面临一次朝廷发难的浩劫吧?”

原本面前是一条死路的李郁清突然有了一条退路,他还以为花事隐是站在小镯和陌上青那边的,却不知他究竟做得什么打算?

陌上青怎么肯答应,“花师弟,这件事由我自己——”

“师兄,就算你不管小镯的安危,你能够看着纯阳在这个非常时候交到祁白岩手上吗?他能让纯阳顺利全身而退?你我都清楚掌门为何急于把你推上台面,就算掌门做了什么,你要连整个纯阳也舍下吗?”

花事隐就像是用一条细细的丝线圈圈层层把人捆住,不知不觉便翻不了身。

李郁清固然鹤发童颜看不出年纪,却实是年事已高,仿佛老得快成了精。岁月终究是不饶人的,他每年需有大半时间闭关修炼,对于纯阳事务已少有过问,如何不急于下一任接班人之事。

这话让陌上青也注意到这一点,纵有万千过错,那终究是年事已高的师父。

他究竟要如何——

——是时候退一步了。

李郁清既然老得成精如何认不清形势,眼前最重要的事是留住陌上青这他还是知道的。

“若能够保证以十年为限,我可以放过卓小镯。”

“我不能……”

“师兄。”花事隐不知何时已经走到陌上青身侧,按住他的肩膀,“师兄真要为一人而舍大局?”

陌上青看向小镯,她眼中亦是一片茫然与慌乱,她不能开口,不敢扰乱陌上青的心。隐约也察觉到,他这个决定会太过重大。

可是十年——她能等吗?

她眼中些许没能隐藏的心慌一下子刺痛了陌上青的心。他舍弃过她一次,决不能再有第二次。

“我不答应。”

“师父——”

李郁清骤然一缩的瞳孔中杀机顿起直逼小镯而来,莫名刺骨。

可是师父选了她,就算让她有被杀的觉悟——

花事隐按在陌上青肩上的手无奈拍拍,“师兄当真如此,师弟我也只能相陪了。”

在这里只有一人看得清花事隐。

好刁钻的一个人,是他一手将场面推向绝境,是他步步为营一面保小镯一面却将陌上青推向纯阳,但面上却又是这般深情重义,与陌上青站在一边。

李郁清冷哼,只怕这种发展也依然未脱离他的掌控,连自己也不过只要顺着他的安排去做而已。他一扬手,一道烟雾腾空而起,纯阳各处守卫一时便都腾空向这里奔来——这是小镯第一次如此深切感觉到纯阳梯云纵轻功的惊人,一批又一批纯阳道士飞檐走壁自院墙外腾空而跃聚集在这小院中,执法弟子上前行礼问道,“掌门,出什么事了?”

“卓小镯通金叛国勾结外贼乱我纯阳,把她就地格杀。”

陌上青将小镯挡在身后,心中已是半凉他一个人能应付得了全纯阳的执法弟子吗?就算加上花事隐,也难保小镯万全。就算保得——他能对这些无辜弟子下杀手吗?

“掌门,那陌师伯——”

“他感情用事包庇卓小镯,将他拿下关押。”

执法弟子将三人团团围住,花事隐对陌上青急道:“师兄怎么这般不知变通,你且保住小镯性命,日后我自会想办法让你们相见!”

花事隐自己也在走一步险棋,虽然事情这样的发展还在预计之中,但李郁清是真心想杀小镯,一个不当一切便无法挽回。

“陌师伯,得罪了。”

执法弟子带来的压力是无疑的,李郁清晲视陌上青道,“倘若你求饶悔过,我还可以给你机会。”看来他是太宠陌上青了,以为他稳重懂事尊师重道便不曾好好约束。“看来今后,也当将你与其他弟子一般看待。”

“掌门,纯阳弟子自来不禁止婚配,就是下山成家的师叔们也时有上山来聚,何苦为难弟子——”

“上青,若你生在别的时候,或许可以随性而为。但是如今纯阳的重担非你而不能挑起。刀剑无情,我不想一会儿伤了你,还是及早考虑吧。”

陌上青回头,身旁小镯依稀苦笑,有陌上青在,她不怕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她只怕没有结果。——谁都明白,这是一场得不到结果的对峙。纵然是陌上青,面对整个纯阳时依然是那么渺小。

“陌师伯,还请您及早回头,不要越陷越深才好。”

执法弟子也只是好意相劝,却让陌上青越发明白——无论是谁,无论曾经多么风光,站于他人之上,那身份也是掌门给的。一旦掌门收回的一日,他什么也不是。根本,连保护一个人的能力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