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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衣冷漠地转身,这次走的时候,连告辞都不曾。

他没解释和陆沉音之间的事,陆沉音是女子,出了那样的事,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也不觉得被人强行抓去当“解药”是什么值得到处宣扬的好事。

因着这份心思,他从没想过要和蒋门主沟通秘境内到底发生了什么,陆沉音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这成功的整件事的内情越发扑朔迷离了。

蒋门主看看还在捧着玉牌碎片哭的女儿,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她用力握紧拳头,咬牙道:“……陆沉音。”

陆沉音远在青玄宗,根本不知道自己一受害者,莫名背了口更大的锅,越发被人记恨上了。

她服下了玄灵道君给的效力减半的解药,人好了一些,便想着去看看宿修宁。

连玄灵道君都觉得他当时是强弩之末,说明他真的受伤不轻。

她先去看了看她下山之前种的灵植,将长得青翠漂亮的灵植摘下来,做了碗灵米粥,端着朝正殿走去。

宿修宁没有闭关,这些日子人就一直在正殿里,他不出来,她也没进去过。

倒不是不想进去,而是前几天靠自己调息,身上遇仙散药力没有全部褪去,不方便过来罢了。

如今好一些了,她想到自己之前问过可不可以照顾他,他也答应了,便直接过来了。

站在正殿门外,陆沉音一手端着灵米粥,一手抬起来想要敲门,但手还没落下,门便打开了。

陆沉音望进门内,没有第一时间找到宿修宁,她微微一怔,见太微剑悬在剑架上,翻转剑身,像在给她打招呼。

陆沉音:“……”怎么觉得是太微剑给她开的门???

她刚一有这个念头,太微便甩了甩剑柄,长生结跟着它的动作晃动,指向一个方向。

陆沉音顺着望过去,看见了单手撑头,坐在书桌后的宿修宁。

他闭着眼,睫羽浓密,眉峰清隽,薄而温润的唇轻轻抿着,如玉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没有情绪,但也比醒着时少了许多高不可攀。

陆沉音静静看了他一会,忽然叹了口气。

宿修宁的长相真的是无可挑剔,好看到让人很难真的怪罪他什么。

他无论做什么,说什么,仿佛都是应该的,面对这样一张脸,让他不悦蹙眉仿佛都是罪过,又哪里舍得真生他的气?

不过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好似睡着了,自她拜入宿修宁门下,就只见过他入定打坐,从未见过他好像个凡人一样睡眠休息。

陆沉音哪怕筑基了,在大部分时候也维持着凡人作息,晚上还是会睡一会的,但宿修宁是完全不需要。

他像个真正的仙人那样,在青玄峰上日复一日清醒地修炼。

安安静静,清心寡欲。

在陆沉音来之前,他人生的大部分时间,可能都是孤独一人度过的。

但他应该完全不觉得寂寞,甚至是享受那种一个人的时间的。

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走到了书桌边,她注意到书桌上有铺开的玉简,扫了一眼,似乎讲得是丹道,内容涉及到的都是和遇仙散类似的领域。

陆沉音刚想拿起来仔细看看,就发觉身边的人醒来了。

当宿修宁睁开眼的时候,他身边的人便很难将注意力从他身上转开。

陆沉音静静望着他,他也静静回望着她,过了须臾,他才慢慢说道:“你来了。”

陆沉音点了点头,想了想,指着太微剑道:“我觉得是它给我开的门。”

说完,她将手里的灵米粥放到书桌上:“师父尝尝这个,是我做的,师父如今受了伤,吃点有好处。”

白檀给的灵植都品阶不低,和灵米一起煮了粥服下,的确对宿修宁疗伤有益处。

但他只是看着桌上的粥,半晌没有动作。

陆沉音看了他一会,低声道:“我之前问可不可以来照顾师父,师父说了随我,如今我只是煮了粥给师父,师父都不愿意喝,怕不是又骗了我吧。”

“骗”这个字勾起了宿修宁关于上次食言的记忆,他几乎是立刻道:“没有,我只是……”他难得说话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只是很久未曾吃过东西,一时有些陌生罢了。”

陆沉音靠到书桌边,轻声说:“很好吃的,师父可以尝尝。我厨艺很好,没进青玄宗之前,寄人篱下,总要做事,倒是锻炼了一身好厨艺。”

那是原主所具备的技能,陆沉音很好地继承了,在现代她也是会做饭的,两相结合,熬出来的灵米粥与这里常见的十分不同,宿修宁只是慢慢喝了一口,就察觉到了。

陆沉音在一旁看着他喝,他连吃东西都那么优雅悦目,看得她舍不得移开眼睛。

他今天穿了件十分宽松的雪色云纹长袍,没系腰带,明明宽宽大大,却越发衬得他身形修长清减。他面色还是苍白的,唇瓣却病态红润,显然伤势还在调理。

陆沉音就这样看着他,直到他喝完了一碗灵米粥,将碗递给她,她才伸手接过来,有了新的话。

“师父还记不记得,我下山之前说过,你欠我一次的事。”

宿修宁倏地抬眸,望着一身白衣,面色红润的陆沉音。

她其实也受了伤,最近调养好了一些,但还没好全。

她红润的面色也不是因为气色好,而是因为余毒未清,心思偶尔还会躁动。

明明她现在衣裳雪白,神色端庄,可宿修宁不知为何,竟觉得她像一株盛放的曼珠沙华。

“我记得。”他将视线转开,靠到椅背上,容颜清美白皙,声线低沉幽雅,受了伤的他没有往日里那般强大不可亵玩的神圣感,倒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凌虐美。

“记得就好。”陆沉音弯了弯唇,“我今天想到要让师父答应我什么了,如果可以的话,师父便现在兑现诺言吧。”

宿修宁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缓缓用力,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又觉得这毫无缘由,所以又放开了。

他斜睨向她,眼神幽静,薄唇若剑身:“你想要什么?”

她想要什么?

她想要的他怕是给不起,也不愿意给的。

至少如今的他是不会的。

陆沉音静静看了他一会,用一种充满耐心的语气说:“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就是……”

她缓缓弯腰,靠他近了一些,洞府外天光渐渐暗下来,正殿内明珠亮起,珠光生韵,勾勒着宿修宁净若山涧清泉般超凡脱俗的隽逸轮廓,竟似乎有些温柔的神色。

“就是……今天,此时此刻,我突然不想叫你师父了。”

她缓缓吐出的一句话,让宿修宁都忘了追究她靠的原来越近了。

两人的距离那样接近,鼻尖几乎挨着鼻尖,她带着少女气息的温热呼吸弥漫在他鼻息间,他脸上的表情有些错愕,像是觉得——她说这番话,大约是认为他已经不配做她师父了。

陆沉音看着他这难得的表情,感知到他的情绪波动,嘴角轻轻勾了勾。

他那样公正平衡的一个人,对别人严苛,对自己更严苛,如今数次“做错”,又听到她这么一句语焉不详的话,心里该是极震动的,否则也不会有这样明显的情绪变动。

“别乱想。”陆沉音柔声道,“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现在,这会儿,我想叫师父的名字。”她眨了眨眼,“师父的名字很好听,我便用这次机会,换师父允我叫一次你的名字,好不好?”

宿修宁完全没料到陆沉音的要求会这样简单。

他很了解自己的能力,也很清楚但凡其他人有了他愿意允诺的机会,不说求什么长生大道,也得是要什么顶级秘法或是仙器。

可她没有。她只是想叫他的名字而已。

宿修宁是真的愣了愣,他完全忘记了两人现在靠得很近,声线低沉道:“只是这样?”

陆沉音点点头:“只是这样。”

“……你不是一直不喜欢朝露剑?如今你们还未曾正式结契,在你结丹之前都还有换本命剑的机会,你为何不让我为你找一柄新的剑?你应该知道,若你用了这个机会,哪怕是要一柄仙剑,只要你说,我也会为你寻来。”

宿修宁说话时,清冷的气息拂过陆沉音的面颊,她笑了笑,温声道:“我不需要那么麻烦,师父曾跟我说过,每柄剑都有它的过去,就连师父的太微也有过上一任主人,朝露的不同之处,只是它上一任主人身份特殊罢了。如今它跟了我,过去便抹去了,它有的,就只是和我的未来。”

宿修宁似是完全没料到陆沉音会这样想。他还记得那次神识外放,看见她对朝露的诸多怨怼,他以为她极其厌恶朝露的,可现在想想,他好像还是不太了解她。

“我只要师父答应我的要求就好。”陆沉音低声道,“师父是答应了吗?”

宿修宁默了许久,才低低地说了一个字:“……好。”

陆沉音似乎很高兴,她弯起唇,笑得艳若朝霞。

“修宁。”她很开心地说,“我很高兴,修宁,谢谢你。”

宿修宁只觉心口被什么重重压了一下,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席满了他全身,他好像终于意识到陆沉音和他的距离太近了,他抬起手,广袖滑落,露出如凝霜雪的皓腕,他骨节分明的手缓缓落在陆沉音肩侧,轻轻按住了她,朝后推了推。

“沉音,你别靠我那么近。”

宿修宁偏过头,墨发垂落,遮住了他些许侧脸。

他说话的声音和平时很不一样,带着氤氲的退让,模糊的纵容。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阿音和师父真是暧昧炸了。俩人相处气氛都开始变了。

白切黑师兄有点帅怎么回事?

以及大家不要觉得这个毒解的轻松,掌门只有半张配方,另外半张很恐怖,掌门的解药现在看似有用后面是会出大事的,在男女主感情进展更多之后就会体现出来,大概在三十章之后的样子。

这章埋个伏笔顺便引起后面紧接着的一盆狗血,大家想看的后面都会有的,不会太远啦~(江美人的主要戏份也在三十章以后开始,有他门派的副本)好最后亲亲大家!(其实我不想剧透的但是不想有的宝贝失望)

还有一点,我目前还没在文里详细写,但大家应该看得出来。

其实女主对男主大部分时间还是以平等的方式对待的,不是上下级那种纯粹的师徒关系,她还是不太习惯古代那种严苛的师徒礼仪,所以偶尔会直接“你”来称呼。

男主第一次收徒,很多年不与人相处,对这种模式还是很新奇的。后面这会是一个契机,现在不过多赘述了。

嗷嗷,着凉闹起了肠胃炎,大半夜开始上吐下泻的,人都不好了,这一章很肥,算是霸王票和营养液的加更吧,爱你们,感谢订阅~我专栏有预收新文《合欢宗的女修绝不认输[穿书]》,大家可以的话给我个预收吧QAQ店进去帮我收藏一下,一人一个我就能原地飞升了,,,..

第27章

宿修宁说别靠他那么近。

陆沉音便很乖地后退了一些。

和他拉开距离后, 她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他偏过的脸颊上,神思不属地回味着他叫她名字的语调。

他的声音那样动听, 以前总是讲着枯燥的剑法与道义, 如今这样低沉地喊着她的名字,真叫她受不了。

要不是场合不对, 也没那个胆子,陆沉音真的很想问问他——不娶何撩呢?

“师父有没有听过一首诗?”陆沉音忽然这样问。

宿修宁慢慢抬头,他们之间的距离确实拉开了, 但不知为何, 方才那种气氛似乎还在。

不但在, 还愈演愈烈。

他缄默片刻, 问她:“什么诗?”

陆沉音勾唇轻笑,眉宇间有种漫不经心的沉静,恰到好处的艳丽。

“师父一定没听过,那是我家乡的一首诗,第一句是这么说的——”她望向打开的窗户外,望着皎洁的明月道,“海上月是天上月。”

宿修宁等了一会, 不见她说下一句, 便问:“下一句是什么?”

陆沉音回眸看他, 眼神有些复杂, 轻轻说了句:“我忘了。”

她肯定没忘, 否则也不会提起, 她只是不想说。

宿修宁听得出来, 却没多说,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陆沉音回望着他的眼睛,在心里补全了方才的诗。

海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只可惜啊,海上月摘不到,眼前人,不可得。

“师父。”陆沉音再开口时,语气已恢复如常,她稍稍往前走了一步,窈窕的身姿站得笔直,波光潋滟的桃花眼里凝满了认真,“你答应我的事做到了,之前的事就算了结了。”

宿修宁静静看着女孩明亮昳丽的眼睛,广袖下修长有力的手抓紧了椅子扶手。

“你也忘了下山之前我们的不愉快吧,别记得我当时凶巴巴的样子,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还是那个乖巧懂事的徒弟。”

宿修宁很想说,即便不忘记那些事,她也是乖巧懂事的徒弟,是他不是个好师父。

但陆沉音没给他这个机会,她接着说:“我们讲和吧,好不好?”

这是个让人没法拒绝的请求。

明明受到伤害的人是她,可最后还是她来迁就妥协,主动提起了讲和。

那样轻飘飘的两个字,似乎不包含任何重量,仿佛他们只是孩童之间的玩闹。

宿修宁不懂得如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但他觉得这种感觉很糟糕。因为一个人的三言两语被勾动心绪,难以持重冷静,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

他别开头,定了定神,才无波无澜道:“好。”

陆沉音看了他一会,好像满意了,笑着道了句“好好休息”,便拿着碗筷离开了。

她走之后,正殿空荡了下来,宿修宁举目望去,往日里不觉得有什么,今日却觉得过于冷清了。

回了自己的房间,陆沉音突觉境界波动,她立刻坐到蒲团上盘膝打坐,入定之后再次醒来,修为已至筑基中期。

她最近虽也日日抓紧时间修炼,却没想到今夜竟然直接将修为提升到了筑基中期,这很难不让陆沉音想到了自己的入道之心。

不甘为道,堪称是以“劫”入道了,还没修炼出名堂,就已经开始“渡劫”,着实有些不走寻常路。

可相对的,风险越大,修为增进也极快……

只不过,她现下又到底在不甘些什么。

轻轻叹息一声,陆沉音走到窗前,打开窗望向窗外,看着夜色朦胧,看着月光皎洁,久久未动。

次日一早,陆沉音将仅剩下的灵植全都采了给宿修宁做早膳。

做好了去送之前路过自己的房间,发觉朝露剑有点不对劲。

它的剑鞘本该被白绸缠着,现在却解开了,露出了漂亮华美的本来面目。

它好像还很骄傲,发现她之后就飞过来,不由分说地主动挂在了她腰间。

“师父受伤了,最近没办法教我练剑,你若想活动一下,等我回来再带你去。”

她说完便要把它解下来,但朝露死活不肯,非要跟着她。

“你真是……”陆沉音还没结丹,闹不清它到底是要干什么,但看它坚持,便也带着它去了。

等到了正殿之后,陆沉音才算明白它到底安的什么心。

朝露在进入正殿的一瞬间就她腰间离开了,她眼睁睁看着它飞起来,悬在太微之上,转了几圈,好像在展示自己的美貌。

“……”陆沉音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她望向宿修宁,他端坐在另一扇窗前的榻上,手边的桌上摆着玉白的茶杯,他修长的手指端着茶杯,颜色比茶杯还要悦目动人。

“朝露好像很喜欢太微。”陆沉音想了想,模棱两可地说了句。

宿修宁喝了口茶,没什么情绪道:“没进剑冢之前,它常常和太微在一起。”

没进剑冢之前啊……陆沉音想到魔尊婧瑶,心里有些膈应。

吸了口气,她将早膳端过去,放在榻上的桌上轻声道:“师父用膳。”

宿修宁放下茶杯,收回手想掩在袖子里,却发现没能成功。

他今日难得穿了件有灵动清灵之气的圆领白袍,领子下是中衣雪白交叠的衣领,胸前绣着精致绝俗的山河日月图,腰间系了玉青色细鞓带,袖口是利落的箭袖,自然不能掩住他的手。

他沉默了一会,望向陆沉音,白色发带简单地缠着半束的黑发,他开口说的话是拒绝。

“你也受了伤,如今还没好,这些东西你自己吃就行了,我不需要。”

他说完就转开了视线,像是不想看她被拒绝后的神情。

陆沉音那边安静了一会,声音才缓缓响起:“我的伤好说,除了偶尔心热躁动,已经不会有什么不舒服了,倒是师父比我更需要这些。”她顿了顿,接着说,“我很喜欢为师父做这些事,这让我觉得自己能帮到师父。看师父一日好过一日,我觉得很满足。”

宿修宁皱了皱眉,又很快松开,他握了握拳,也很快放开,阖了阖眼,稍稍后撤身子,妥协道:“放下吧。”

陆沉音笑了笑,将早膳一道道放到桌上,说了声“师父慢用”便走了。

她倒是毫不留恋,仿佛真的只是给他来送早膳,并无其他深层心思。

宿修宁定定望着她离开的方向,许久才拿起碗筷,很慢很慢地用膳。

离开了正殿,陆沉音去看了看自己种的那片被采摘光了的灵植。这样的话,明天宿修宁就没饭吃了,她也得饿肚子。虽然筑基了可以辟谷,可她不喜欢。

想了想,陆沉音下山去了一趟两仪宫,她如今可以领任务了,不但可以赚灵石,还可以拿奖励。

她仔细在两仪宫内挑选着任务,并没在意其他同门看着她的诡异眼神。

她很快接了一堆采摘灵植的任务,匆匆离开了这里。

青玄宗占了上界最大的灵脉,除了几位长老和道君管辖的山峰,还有许多无人管辖但隶属于青玄宗的山峰。

在这些山峰之中,以乾元峰灵植最为繁茂,两仪宫常会给筑基弟子发布采摘灵植的任务,这些任务还是有些难度的,因为越是品阶高的灵植,越是长在艰险陡峭的位置。

陆沉音带了朝露剑,在它不满的晃动下再次缠住了它的剑鞘,怕它不老实,还警告道:“不听话下次去找师父不带你去了。”

于是朝露立马老实了,一动不动,跟把凡剑似的毫无反应。

陆沉音满意地挂好剑,拿了任务牌出发。

到了乾元峰下,将任务牌交给守阵弟子,她满怀信心地上了山。

同一时间,白檀回到了宗门内,见到了提前结束闭关的玄灵道君。

“事情就是这样了,整件事都和陆师妹无关,是飞仙门的人安排了一切。”

白檀将明面上的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我找到蒋门主安排的人时他已经死了,但我在他身上找到了这个。”

他将一个瓷瓶递给玄灵道君,玄灵道君接过来闻了闻,蹙眉道:“是遇仙散的味道。”

“是的。”白檀面色端肃道,“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拿到遇仙散的,据我所知,遇仙散是魔尊的秘药,若非她亲近信任之人,是不可能拿得到的。”

玄灵道君也在困扰这个,他皱着眉说:“难不成飞仙门的人和魔宗有勾结?”

白檀想了想道:“也不排除这个可能。具体还要再细细查探才知道。”

玄灵道君握着瓷瓶久久未语,白檀过了一会才继续道:“另外,弟子已擅作主张,将蒋素澜逐出了师门,她和蒋门主此番作为,从未考虑过青玄宗的立场,也完全忘记了她青玄宗弟子的身份。残害同门,且手段龌龊,师父恕弟子实在不愿将这种人带回宗门。”

玄灵道君没说话,白檀便接着道:“春岚一向和她关系不错,来之前我问过春岚,从她的口中得知,进秘境之前,蒋素澜的确说了些语焉不详的话,似乎早料到陆师妹会出事。”

玄灵道君至此才终于开口:“如此看来,这件事陆师侄的确是无辜的了。”

白檀毫不犹豫道:“那是自然,陆师妹纯善,弟子不知师父为何对她诸多猜疑?”

“她下山之前去剑冢选了剑,拿的是朝露,你没看见吗?”玄灵道君问了一句。

白檀闻言愣住了,他错愕道:“朝露?”顿了顿,他掩起大部分惊愕,慢慢说道,“……我没看见,陆师妹的剑缠了白绸,也没拔.出过。”

玄灵道君听到这些,微微颔首道:“她倒还算聪慧。”略顿,他叹息道,“你去看看她吧,和她确定一下你找到的那具尸体是否就是害她的人。顺便,她是你带进门的,你对她的来历最清楚不过,我观你境界稳固,想来是马上就要结婴了,结婴之后,便由你亲自去调查她的来历,确认她身份是否有问题。”

想了想,玄灵道君吩咐:“顺便把飞仙门的事情查清楚,看看她们是不是真的背地里勾结了魔宗,此事非同小可,一切尘埃落定之前,要小心别让更多人知道。”

白檀全都答应下来,随后玄灵道君挥挥手,他便告退了。

走出紫霄峰玄灵道君的洞府,白檀举目望向青玄峰的方向,想到朝露剑,眼底晦暗不明。

陆沉音从乾元峰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了。

她一身白色衣裙狼狈不堪,手臂间有划破的血污,想到这样回去难免被宿修宁询问,便用了清身诀。

清身诀后,衣服是干净了,不见血迹,但破的地方还是破的。

叹了口气,陆沉音带着满满一储物戒的高阶灵植,步履蹒跚地回到洞府,打算先去换个衣服,再去准备自己和宿修宁的晚膳。

可她走了没几步,就看见了面朝她而来的宿修宁。

他还穿着她离开时那身衣裳,恍惚间,她竟在他身上看到了几分少年意气。

他冷玉般白皙剔透的脸上目若点漆,静静望着她的方向,眉峰轻蹙,问她:“身上血腥味那么浓,受了伤?”

陆沉音一愣,下意识捂住了手臂,回过神来又匆匆放下,想说句没有,却发现方才还离她有些远的人眨眼间便到了她面前。

“我看看。”

他执起她的手腕,动作快而优雅,抓着她的力道十分适中,似乎还带着些刻意放轻的温柔。

陆沉音眨眨眼,没有抗拒,任由他检查。

他撩开她的衣袖,柔软如云朵的衣袖被撩到了靠近肩膀的地方,她白皙纤细的手臂在他面前毫无保留地展示着,那上面触目惊心的各种擦伤,让宿修宁一时未曾注意到,少了衣袖的阻挡,他抓着她手臂的手,是与她直接肌肤相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