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叶端水过来,他亲手拧了巾帕给阿青擦手。等屋里终于只剩他们俩了,李思谌还是显得坐立不安。

“你别乱动了,陪我靠一会和。”

李思谌有些迟疑:“能行吗?”

阿青都要气笑了:“有什么不行的?快过来。”她往里移了移,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李思谌小心翼翼的脱了鞋子,再小心翼翼的在床外侧卧下。

“有没有哪儿不舒坦?”

“我没事。”阿青还得反过来安慰他:“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不饿,也不头晕头疼。”这才刚刚诊出怀孕,后头还得好几个月呢。李思谌要是这么一直紧张下去,日子可没法儿过了,阿青怀疑他可能撑不到自己瓜熟蒂落的那一天就得先一步病倒。

李思谌轻轻揽住她,让阿青靠在他的身上。

“这孩子得来年出生了?”

“是啊,田太医是这么说的。”

李思谌的目光又忍不住落在她还平坦的小肚子上:“不知道是个小子还是个姑娘…”

呃,好问题。

阿青也挺想知道的。

这会是个男孩儿还是个女孩儿呢?

会长的象谁?脾气好不好?性格会象李思谌还是象她?

没想到会这么快有孕。

两人没有刻意求子,也没有做什么避孕的措施,只打算一切顺其自然。

阿青本来还想着,也许今年不会有,可能她的身体还没有成长到适宜受孕的年纪。也可能他们的缘份还没有到。

所以田太医说恭喜的时候,阿青真是一点儿心理准备也没有。

不过有也好,没有也好,既然孩子来了,那就好好的对待他。做好充足的准备迎接他降世。

“热吗?”李思谌的手在她颈后轻轻蹭了一下,感觉到一点潮潮的汗意。

其实屋里不热,不过两个人挨得近,阿青琢磨这汗应该是捂出来的。

不等阿青说话,李思谌有些紧张的安慰她:“你现在不要用冰了,热的话我帮你打扇吧。”

他不只是说说而已,是真的从床边矮几上拿过不知谁扔在那里的扇子给阿青扇凉。

“嗯。明年咱们就变成一家三口了…”李思谌一边扇。一边乐滋滋的向往未来:“你说让他住在哪里好?把厢房收拾出来?”

“行。”

“嗯,厢房是好…不过将来要给他添了弟弟妹妹,只怕就住不下了…要是往后挪。那又远了些吧?”

阿青真要给他跪了!老大还没生出来就想着老二老三了?世子爷您想的有点太远了啊!

再说…再说,怀孩子生孩子累的是她,他又不用受罪,上下嘴唇一碰说的倒是轻松。

李思谌虽然忙着畅想美好未来。也没忽略阿青的反应,看她象是有些不高兴了。赶紧嘘寒问暖:“累了?渴不渴?吃点果子?”

“我想喝口水。”

“好,好。”李思谌一迭声的应着,让人倒水。

水端来了,李思谌盯着她喝。等阿青喝了几口,摇头示意不喝了,他直接把剩下的半杯水都倒进了自己嘴里。

阿青光觉得李思谌怪异。其实人总是这样,光看着别人了。从来都会漏了自己。

她和平时其实也不一样。

李思谌要端茶递水,嘘寒问暖的,换做平时她肯定寒毛直立。现在…虽然也有点不适应,可是心里也隐约有一种理所应当的感觉。

她也在享受着他的关切,他的殷勤。

两人成亲以来的确是够恩爱的,可是因为毕竟是刚刚在一起生活,有很多细节上还都在适应、试探。在心理上,阿青也很难一下子就完完全全接纳他。

但是现在好象最后一层栅栏也被拆掉了,两人之间最后保持的那点距离被这个共同孕育的孩子彻底消弥了。

要换成昨天,他要给她喂水,给她打扇,阿青铁定不肯。

但现在他要喂水,要打扇,阿青不说坦然接受吧,心里也没有多少别扭。

“你说,给孩子取个什么样的名字好呢?”

李思谌的思绪现在有如天马行空,完全让人捉不着规律。

就这么会儿功夫,已经跳到取名字上头去了。

“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怎么起啊?”

李思谌笑着说:“那就男女都算上,先起几个放着,到时候再挑,省得一时想不起来反而手忙脚乱的。”

乱不了,还有好几个月呢,够想的了。

两人躺在那儿都没有睡意,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

阿青问:“那我现在还能泡温泉吗?”

李思谌不敢大意:“明天我再去问太医。”又觉得这样跑来跑去的问既琐碎又不便:“干脆请一位太医来,就住下,想请教、想诊脉这都方便。”

“用不着的,”阿青说:“我在张伯那儿也看过不少医书,我娘有孕的时候我也在一旁陪着,不用太医总守在家里。”

“那怎么能一样呢?看人挑担和自己挑担能是一回事吗?再说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在岳母那儿适用的,在你这儿不一定也能用。”

…好吧,他说的也有道理。

阿青毕竟自己没经历过,旁人那里得来的经验,也不知道是不是合用。

她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她醒的也比平时晚,懒懒的翻了个身,就看见李思谌站在床边,看样已经是梳洗过了,正张开手臂用一种母鸡护雏的怪异姿势守在一旁。

象是怕她会掉下床似的。

阿青渐渐清醒过来,想起了昨天的事。

再说…再说,怀孩子生孩子累的是她,他又不用受罪,上下嘴唇一碰说的倒是轻松。

李思谌虽然忙着畅想美好未来,也没忽略阿青的反应,看她象是有些不高兴了,赶紧嘘寒问暖:“累了?渴不渴?吃点果子?”

“我想喝口水。”

“好,好。”李思谌一迭声的应着,让人倒水。

水端来了,李思谌盯着她喝,等阿青喝了几口,摇头示意不喝了,他直接把剩下的半杯水都倒进了自己嘴里。

阿青光觉得李思谌怪异,其实人总是这样,光看着别人了,从来都会漏了自己。

她和平时其实也不一样。

李思谌要端茶递水,嘘寒问暖的,换做平时她肯定寒毛直立。现在…虽然也有点不适应,可是心里也隐约有一种理所应当的感觉。

她也在享受着他的关切,他的殷勤。

两人成亲以来的确是够恩爱的,可是因为毕竟是刚刚在一起生活,有很多细节上还都在适应、试探。在心理上,阿青也很难一下子就完完全全接纳他。

但是现在好象最后一层栅栏也被拆掉了,两人之间最后保持的那点距离被这个共同孕育的孩子彻底消弥了。

要换成昨天,他要给她喂水,给她打扇,阿青铁定不肯。

但现在他要喂水,要打扇,阿青不说坦然接受吧,心里也没有多少别扭。

“你说,给孩子取个什么样的名字好呢?”

李思谌的思绪现在有如天马行空,完全让人捉不着规律。

就这么会儿功夫,已经跳到取名字上头去了。

“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怎么起啊?”

李思谌笑着说:“那就男女都算上,先起几个放着,到时候再挑,省得一时想不起来反而手忙脚乱的。”

乱不了,还有好几个月呢,够想的了。

两人躺在那儿都没有睡意,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

阿青问:“那我现在还能泡温泉吗?”

李思谌不敢大意:“明天我再去问太医。”又觉得这样跑来跑去的问既琐碎又不便:“干脆请一位太医来,就住下,想请教、想诊脉这都方便。”

“用不着的,”阿青说:“我在张伯那儿也看过不少医书,我娘有孕的时候我也在一旁陪着,不用太医总守在家里。”

“那怎么能一样呢?看人挑担和自己挑担能是一回事吗?再说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在岳母那儿适用的,在你这儿不一定也能用。”

…好吧,他说的也有道理。

阿青毕竟自己没经历过,旁人那里得来的经验,也不知道是不是合用。

她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她醒的也比平时晚,懒懒的翻了个身,就看见李思谌站在床边,看样已经是梳洗过了,正张开手臂用一种母鸡护雏的怪异姿势守在一旁。

象是怕她会掉下床似的。

阿青渐渐清醒过来,想起了昨天的事。

二百八十三 消息

早饭没有吃完,琥珀进来禀报:“赵先生来了。”

赵增文其人,阿青见过两次。虽然这个人一副文士打扮,看起来更象是哪家书塾的教书生先生,但是既然知道自家男人是干什么行当的,阿青就不会以为那人真的是个简单人物。

赵增文她拢共见了两回,一回是李思谌带她出门的时候,顺便在外头见的,当时阿青就猜这个赵增文必定是李思谌的头号心腹。一次是赵增文去郡王府的时候见的。

这一大早的突然来找,必定是有什么要紧事。

“那你快去看看吧。”

李思谌稍一犹豫,点头说:“那你自己用饭,想吃什么就说,可千万别饿着自己。”“我知道。”

赵增文不是外人,李思谌也不去另换见客的衣裳,把鞋穿好就出去了。

阿青想了想,叫桃叶过来:“世子还没用饭,赵先生这么早过来,就怕吃了大概也没吃好,你让厨房送几样过去,让他们在书房垫垫肚子吧。”

桃叶应了一声:“是。”

厨房从半夜就开始忙活了,这些人消息灵通着哪。夫人有了身孕,世子特别问了好几回厨房的事,厨房的人可不得甩开膀子使出浑身解数来伺候?要是夫人吃得好了,他们准能得赏。退一步说,要是夫人吃的不好,那他们说不定就要受皮肉之苦了。

所以阿青一早起来,看见的早饭才这么丰富得惊人。不夸张的说,南北东西的都有了,想吃哪样儿的都能找着可口的。

而且这还不是厨房一早上张罗的全部成果呢。所以桃叶这边去吩咐一声,厨房的人忙不迭的应承着。转头就往书房也送了一桌。

赵增文还是头次来别庄,李思谌进来两人才坐下,茶还没喝呢,一桌子早饭就端上来了。

李思谌一看就知道这是谁吩咐的,不过他也确实没吃东西,从昨晚高兴到现在,精神太亢奋了。食欲睡眠这些生理需求就都被忽略了。

“增文兄也没吃吧?一块儿用。”

赵增文笑着说:“这…是我来的不巧了。世子还没用饭就让我搅了。”

“平时我可不是这个排场。”李思谌拿起竹筷递给赵增文,赵增文微微欠起身双手接过去。两人又不是头一回在一块儿用饭,但是这么丰盛确实不多见。

“昨天有一件喜事。”李思谌说起来脸上都是笑容:“我夫人有喜了。”

赵增文吃了一惊。连忙放下竹筷,起身向李思谌道喜:“恭喜世子,恭喜夫人!”

李思谌连忙说:“别这么见外,快坐下。因为她这些天胃口都不好。厨房才张罗了这么些东西,来来。你随便用些,咱们边吃边说。”

赵增文也是满面笑容。从两人的交情来说,李思谌这要添丁,他自然为之高兴。而且李思谌是宗室。是郡王世子,传承后嗣乃是他肩膀上的第一要务。要是迟迟没有喜讯传出,只怕窥视世子之位的人又要蠢蠢欲动。

“增文兄一早过来。是为了昨天长音苑的事?”

赵增文点头:“我去的慢了一步,被人捷足先登了。”

李思谌一顿:“是谁?”

其实他心里已经隐约猜到了。

果然赵增文说:“是马先运。”

果然是…

这必定是皇上的意思。

“人和名册已经被他提走。我只打听到一点旁的细碎。”赵增文也不是吃闲话的,虽然事涉宫禁,他办起事来难免束手束脚,多有不便,可是也并非一无所获:“那唱曲的抚馨今年十八岁,是犯官之后。原姓陈,名玉娥,其父陈谭洛当初是吏部郎中,因卷入了长泰四年的河堤案而被查办,陈潭洛死在流放途中,家眷为官奴。抚馨原在教坊司,两年前到了行宫。”

李思谌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