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了一眼吴婶,阿青就知道两个人说两岔里去了。

吴婶轻声和阿青说:“我隐约也听说一点,说是耿将军告老之后,空出来的指挥使的位子,可能会由你爹来接任。”

“不会吧?”阿青摇头:“我爹资历根基比其他两位都差得远了。”

吴婶看着她,不说话。

呃…难道还同她有关?

这么说,好象也有点道理。吴叔虽然资历是浅,可是他的女儿嫁进了安郡王府成了世子妃,李思谌的圣眷在宗室里不说是独一份,也是极其少有的了。

或许别人觉得有这么一个世子女婿,吴叔的根基也不比另外两位差了。

“真的会吗?”

“谁知道呢。”吴婶一摊手:“你爹也不说,我也不清楚这事的真假。”吴婶对丈夫的官位升迁并不如何关心,现在她心里的头等大事还是女儿。

娘俩坐在里屋说私房话。

“你现在有了身孕,世子那儿,有什么别的安排吗?”

“什么安排?我这个月肯定是不能是回京的,他说等入了秋再回去也行…”

不过看了一眼吴婶,阿青就知道两个人说两岔里去了。不过看了一眼吴婶,阿青就知道两个人说两岔里去了。

二百八十七 可能

吴婶连忙说:“快请进来吧。”

什么都能等,这郎中来了可不能等。

来的这位太医姓沈,看着也是一把年纪了。吴婶对老太医很是满意,老才说明医道精。

她这会儿还不知道这太医是皇上指派来的,更不知道他是此次随行太医之中地位最高的一位。

沈太医很和气,虽然看起来有些年纪了,但是气色很好,面色红润,双目有神。

沈太医问的话也和田太医差不多,问问饮食起居,言谈很是风趣。他在来之前显然就已经知道吴婶的身份了,见面寒喧时就很客气的称她吴夫人。

吴婶说:“她前些天都不想吃饭,我来了之后好了一些,可还是比以前挑嘴。就想吃个烙饼、面条,这些东西可不够补养啊。”

沈太医笑着说:“面条烙饼怎么不补养了?五谷养气血,能吃得下去就行,不必非得强求着吃鸡鱼肉蛋山珍海味才叫补养。敢问一句,这些东西是世子夫人以前常吃的吗?”

吴婶说:“是啊。她以前就爱吃我做的面条,我来庄子上那天就给她做了,她一下子吃了两大碗呢!”

“那就是了,既然世子夫人现在想吃,这些东西以前也是常吃的,那吃下去肠胃熨帖舒服,吃的舒服了,人也高兴,这是好事。”

“真的不要紧吗?”吴婶虽然自己也怀过孩子,可是现在紧张的好象没有过经验的人一样。

沈太医摆摆手说:“不要紧的,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爱吃什么就吃什么,不用顾忌。再说。这口味也不是一成不变的。说不定过了两天,世子夫人就想吃肉了,再过几天,又想吃鱼了,吴夫人您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吴婶一想,点头说:“对对。”

她自己怀孕的时候口味也变过。有阵子闻到鱼腥味儿肚里就翻江倒海的想吐。可是奇怪的是。就过了一天,她特别的想吃油炸小鱼和炸小河虾。就是那种细细的比筷子还细的小河虾,炸的酥酥的。特别的想吃。再过几天,还想吃虾,但又不是想吃炸的了,觉得油腻。想吃用葱花韭菜炝炒的,炒的嫩嫩的香香的。

吴婶命人打点了一份厚厚的车马钱。这看病从来都不是一锤子买卖,将来还得常来常往的,头一次打点的重一些,表明一下心意。下回再上门的时候就不用送这样的重礼了。

沈太医也没推辞。笑呵呵的接了。

他看出来了,世子夫人和吴夫人都不清楚他是皇上钦点来的,因此态度都显得很大方自然。要是知道他不是世子请来的。而是奉旨而来,回去还要向皇上上奏的。多半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比如吴夫人,这个吃面一下子吃两大碗这么家常的话,就肯定不会当着他的面说出来了,如果他回去如实上奏,那世子夫人可是面子扫地啊。

吴婶送沈太医到门口,沈太医连忙摆手让她不用送了。

“吴夫人,老朽冒昧问一句,听说吴大人与张琥情同兄弟?”

“啊,是。”吴婶愣了下。张琥是张伯的大名,但是很少用,吴婶都要过一下子才能反应过来张琥是谁。

“过去我与他伯父和父亲都交好…一晃眼这么些年了。”

吴婶不清楚这前头的事,只能含糊的应了一声。

沈太医也没多说什么,朱管事送他出了门。

阿青的日子过的非常舒服,有吴婶在,简直连李思谌都可以扔到一边了——这不是夸张的话,是真的扔到了一边,沈太医来的那天晚上阿青就把李思谌给撵到前院去睡了,自己和吴婶母女俩挤在一起睡的。

娘俩好久没这么亲密了,吴婶心里也挺感慨的。

娘俩说起话来倒是不觉得困了,吴夫人说着说着想起来:“对了,今天来的这沈太医,认识大妞的爹呢。”

“真的?”

“我送他出门的时候他问起来,说和张家上一辈的人交情好,我还一下没想起来张琥是谁。”

这沈太医看起来挺了得的一个人,这么看来张伯的父辈说不定也干过太医这个行当。

张伯现在孑然一身,只带着一个女儿,而且只开一个小药铺维持生活。他是怎么从行医的世家子弟变成现在这样的,说起来想必也是一言难尽。

“对了娘…”阿青已经有些睡意朦胧了,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那天去行宫听曲的事:“那天去行宫,长音苑有个伶人,长的还有点儿象我呢。”

吴婶愣了下:“和你象?”

“我自己没看出来,可是思敏她们都说有点象。”

吴婶有些好奇的问:“多大了?叫什么?家是哪里的啊?”

“看着也是十几岁,肯定没有二十。叫抚馨…不过肯定不是原来的名字。教坊里头只有混出名堂的人才有姓氏,更多的人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

“嗯…”

说完这个,阿青很快就睡着了。

吴婶却一时没有睡着。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旧事来了。

那时候她刚跟着小姐一起到了石家,薛家人口简单,家里规矩也没有那么大。可是石家就不一样了,那是侯府,而且因为太夫人在,侯府没有分家,四代人住在一座府里,平时的事也不是一般的多。

别说吴婶这样的小丫鬟了,就连小姐这样的新媳妇也得老老实实,处处恭敬谦让着过日子。

到了石家快一个月,吴婶才算把这上上下下几十号主子认全。

当时…

当时除了自家小姐,还有二少奶奶,也怀了孩子,算着日子,大概比小姐要早生些日子。

吴婶连忙说:“快请进来吧。”

什么都能等。这郎中来了可不能等。

来的这位太医姓沈,看着也是一把年纪了。吴婶对老太医很是满意,老才说明医道精。

她这会儿还不知道这太医是皇上指派来的,更不知道他是此次随行太医之中地位最高的一位。

沈太医很和气,虽然看起来有些年纪了,但是气色很好,面色红润。双目有神。

沈太医问的话也和田太医差不多。问问饮食起居,言谈很是风趣。他在来之前显然就已经知道吴婶的身份了,见面寒喧时就很客气的称她吴夫人。

吴婶说:“她前些天都不想吃饭。我来了之后好了一些,可还是比以前挑嘴。就想吃个烙饼、面条,这些东西可不够补养啊。”

沈太医笑着说:“面条烙饼怎么不补养了?五谷养气血,能吃得下去就行。不必非得强求着吃鸡鱼肉蛋山珍海味才叫补养。敢问一句,这些东西是世子夫人以前常吃的吗?”

吴婶说:“是啊。她以前就爱吃我做的面条。我来庄子上那天就给她做了,她一下子吃了两大碗呢!”

“那就是了,既然世子夫人现在想吃,这些东西以前也是常吃的。那吃下去肠胃熨帖舒服,吃的舒服了,人也高兴。这是好事。”

“真的不要紧吗?”吴婶虽然自己也怀过孩子,可是现在紧张的好象没有过经验的人一样。

沈太医摆摆手说:“不要紧的。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爱吃什么就吃什么,不用顾忌。再说,这口味也不是一成不变的。说不定过了两天,世子夫人就想吃肉了,再过几天,又想吃鱼了,吴夫人您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吴婶一想,点头说:“对对。”

她自己怀孕的时候口味也变过,有阵子闻到鱼腥味儿肚里就翻江倒海的想吐。可是奇怪的是,就过了一天,她特别的想吃油炸小鱼和炸小河虾。就是那种细细的比筷子还细的小河虾,炸的酥酥的,特别的想吃。再过几天,还想吃虾,但又不是想吃炸的了,觉得油腻,想吃用葱花韭菜炝炒的,炒的嫩嫩的香香的。

吴婶命人打点了一份厚厚的车马钱,这看病从来都不是一锤子买卖,将来还得常来常往的,头一次打点的重一些,表明一下心意。下回再上门的时候就不用送这样的重礼了。

沈太医也没推辞,笑呵呵的接了。

他看出来了,世子夫人和吴夫人都不清楚他是皇上钦点来的,因此态度都显得很大方自然。要是知道他不是世子请来的,而是奉旨而来,回去还要向皇上上奏的,多半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比如吴夫人,这个吃面一下子吃两大碗这么家常的话,就肯定不会当着他的面说出来了,如果他回去如实上奏,那世子夫人可是面子扫地啊。

吴婶送沈太医到门口,沈太医连忙摆手让她不用送了。

“吴夫人,老朽冒昧问一句,听说吴大人与张琥情同兄弟?”

“啊,是。”吴婶愣了下。张琥是张伯的大名,但是很少用,吴婶都要过一下子才能反应过来张琥是谁。

“过去我与他伯父和父亲都交好…一晃眼这么些年了。”

吴婶不清楚这前头的事,只能含糊的应了一声。

沈太医也没多说什么,朱管事送他出了门。

阿青的日子过的非常舒服,有吴婶在,简直连李思谌都可以扔到一边了——这不是夸张的话,是真的扔到了一边,沈太医来的那天晚上阿青就把李思谌给撵到前院去睡了,自己和吴婶母女俩挤在一起睡的。

娘俩好久没这么亲密了,吴婶心里也挺感慨的。

娘俩说起话来倒是不觉得困了,吴夫人说着说着想起来:“对了,今天来的这沈太医,认识大妞的爹呢。”

“真的?”

“我送他出门的时候他问起来,说和张家上一辈的人交情好,我还一下没想起来张琥是谁。”

这沈太医看起来挺了得的一个人,这么看来张伯的父辈说不定也干过太医这个行当。

张伯现在孑然一身,只带着一个女儿,而且只开一个小药铺维持生活。他是怎么从行医的世家子弟变成现在这样的,说起来想必也是一言难尽。

“对了娘…”阿青已经有些睡意朦胧了,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那天去行宫听曲的事:“那天去行宫,长音苑有个伶人,长的还有点儿象我呢。”

吴婶愣了下:“和你象?”

“我自己没看出来,可是思敏她们都说有点象。”

吴婶有些好奇的问:“多大了?叫什么?家是哪里的啊?”

“看着也是十几岁,肯定没有二十。叫抚馨…不过肯定不是原来的名字。教坊里头只有混出名堂的人才有姓氏,更多的人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

“嗯…”

说完这个,阿青很快就睡着了。

吴婶却一时没有睡着。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旧事来了。

那时候她刚跟着小姐一起到了石家,薛家人口简单,家里规矩也没有那么大。可是石家就不一样了,那是侯府,而且因为太夫人在,侯府没有分家,四代人住在一座府里,平时的事也不是一般的多。

别说吴婶这样的小丫鬟了,就连小姐这样的新媳妇也得老老实实,处处恭敬谦让着过日子。

到了石家快一个月,吴婶才算把这上上下下几十号主子认全。

当时…

当时除了自家小姐,还有二少奶奶,也怀了孩子,算着日子,大概比小姐要早生些日子。

二百八十八 慈母

吃完晚饭,吴叔和李思谌两人去了前面书房,泡上一壶茶,翁婿俩加上一个赵增文说起了闲话。

说是闲话,其实半点也不闲。

“今天霍相的折子送到了行宫。”吴叔说。

李思谌点了下头。

他接到消息更早。

霍相这一回醒来的时间很短,见过尹通一次,又交待了一下家中之事,自己想上遗折已经提不了笔了,这封折子是霍相的长孙代笔的。写完折子,霍相就又一次陷入昏迷之中。

这一次,大概是真的不可能再醒来了。

“其实当年霍侍郎是个好的,霍相也一向看重这个长子。可惜世事无常,霍侍郎倒走在了前头,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听说,霍相从那以后身子就不怎么好了。”赵增文说起来不无感叹。

李思谌点头说:“没错。当时霍侍郎病逝后霍相也跟着重病了一场,从那以后断断续续的就没断了药,挺结实的一个人,三五年间变得那么枯干削瘦。”

“那尹尚书这几天有什么动静?他来没来行宫?”

吴叔其实对这些不是很关心,他是武将,女婿是宗室,和那些文臣天生就坐不到一起去。要不是霍相将死这件事实在太重要,吴叔也不会注意留心一二。

“尹通这些天在京里忙得很呢,那行事那作派,霍相还没死呢,他就已经当仁不让把自己当成新任相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