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都学过茶艺茶道,李思敏做为过来人,一句话就指出了她的毛病:“你别太绷着啊,越是想使劲儿,越使不上劲儿,反而把筋给抻着了。”

笑完了大家品茶。

茶叶好,水也好,连六公主都象模象样的跟着她们一起饮了这么一小杯茶。

喝完这一杯,文安公主来了。

外头又下起雪来,随行的侍女撑着油纸伞替文安公主遮雪。文安公主穿着一件天青色的长斗篷——她一向如此,阿青就没见她穿过鲜艳的颜色。

她的气质也压得住这些颜色。别人要是总穿着青蓝灰,看起来难免死板寡淡,甩不脱那一股子老气和暮气。但是文安公主穿这些素淡的颜色。却让人感觉“清水出芙蓉”,看起来淡泊、自然、清秀,楚楚动人。

她身份高,又是长辈,阿青她们一起到门前相迎,文安公主快走两步站到了廊下:“快别闹这套虚礼。阿青你有身孕,赶紧进屋坐下。别在这儿吹了冷风。”

李思敏一点儿不见外的接过丫鬟手里的掸子。替文安公主掸去肩膀、前襟的雪花:“我们都早到了,公主怎么却姗姗来迟啊?”再看看文安公主解下来的斗篷,李思敏接过来顺手捻了一下。感觉单薄了些,而且雪粒化了水,很快就浸进去了。

这不是下雪天穿的斗篷啊。

不过李思敏可没有冒失的这会儿就把话问出来,她把斗篷递给丫鬟。扶着文安公主进屋。

“你们在做什么?”

“喝茶呢。”

文安公主这才瞅见站在书架边的六公主,她头上刚被三公主簪了一朵草篮里的干花。小小黄花虽然已经风干,仍然十分精致可爱。

“咦,小六也来了?”文安公主进宫次数不多,六公主年纪又小。两人只见过那么一两回,六公主跟她不相熟,站在那儿歪着头看她。并没往前凑。

三公主小声催促她:“小六,快见过姑母啊。”

六公主有模有样的行了个礼:“小六见过姑母。”

文安公主有很久没和这样米分嫩嫩娇滴滴的小孩子打过交道了。愣了一下才说:“别多礼,姑母差点儿没认出来,一转眼小六已经长这么大了。”

她恍惚了一下,看着六公主身上穿的红色锦袄,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来。

乐安公主小时候,也是这样米分雕玉琢,聪颖可爱的。她常常追着乐安公主跑,象是一条小尾巴。

李思敏正在外头招呼齐尚宫:“齐姐姐,过来烤烤火,喝杯茶暖一暖,刚才公主迟迟没来,我还以为雪大,你们今天不来了呢。”

“哪能呢。”齐尚宫跟李思敏关系挺不错,尤其是春天的时候她得了咳疾,还是李思敏听说了,打发人给她送了药来。那药倒也真挺有效验的,吃完了那一副药,咳嗽就好得差不多了。

“快坐。”李思敏把一个烫乎乎的手炉递给她,齐尚宫把手炉接了过来,一旁丫鬟机灵的替她腿上垫了一小块锦垫,齐尚宫把手搁在腿上,接过茶盏喝了口茶。这茶水喝到口中感觉又软又暖,回味泛甘,确实是好茶。

“茶很好。”

“那是因为水也好。”李思敏说:“我也是刚才喝了才知道的,我那个世子哥哥啊,对我嫂嫂真是上心,这喝的水也是特意从繁竹园取来的山泉水。这几天雪这么大,道路湿泞难行,也没误了运水。”

“这是世子夫人有福气。”齐尚宫说起来也是有几分羡慕的:“象世子夫人这么有福气的女子,满京城也找不出几个来。”

刚才齐尚宫也看见了世子夫人,皮肤白里透红,眼神温软清澈,看起来日子过的确实很舒心。

由不得人不羡慕啊。

“今天公主怎么穿了这么件斗篷就出来了?万一伤了风怎么好?”

齐尚宫脸色沉了下来:“别提了。临出门时出了点事,衣裳弄脏了,差点儿来不了。”

“怎么回事儿?”

出什么事连换件衣裳都赶不及?

“车也备好了,正打算出门的时候,乐安公主突然去了。”

沸水冲得茶叶疯狂的打旋儿,那一股清香随着热气弥漫四散。

茶香让人想起霁雨新收的山林旷野。那时候的山野间,就有这样一股特别清新的草叶林木的香气。

三公主笑着夸了她一句:“不错啊,有模有样的,比我强多了。”

李思静将茶水注入杯中,放下壶来甩了甩有点发酸的手:“我容易嘛,练的时候拎壶的这条胳膊都肿了。”

“一次不要练的时间太久啊,一口气也吃不成胖子,每天练那么两次就是了。”阿青可是过来人。以前她刚上锅台的时候,端锅也端的手臂差点抽筋。第二天一起床,胳膊酸的举都举不起来,难受的她直哭。

那会儿还是吴叔给她按揉过,胳膊的酸疼才慢慢缓解的。

“我没练多久啊,我就练了一次,一次!”李思静伸出胳膊:“女先生就让我这么一手执壶,时间也不不长。可我胳膊酸的不行。中间停了两三回才算把一壶茶倒完,第二天胳膊就酸的要命。”

在座的都学过茶艺茶道,李思敏做为过来人。一句话就指出了她的毛病:“你别太绷着啊,越是想使劲儿,越使不上劲儿,反而把筋给抻着了。”

笑完了大家品茶。

茶叶好。水也好,连六公主都象模象样的跟着她们一起饮了这么一小杯茶。

喝完这一杯。文安公主来了。

外头又下起雪来,随行的侍女撑着油纸伞替文安公主遮雪。文安公主穿着一件天青色的长斗篷——她一向如此,阿青就没见她穿过鲜艳的颜色。

她的气质也压得住这些颜色。别人要是总穿着青蓝灰,看起来难免死板寡淡。甩不脱那一股子老气和暮气。但是文安公主穿这些素淡的颜色,却让人感觉“清水出芙蓉”,看起来淡泊、自然、清秀。楚楚动人。

她身份高,又是长辈。阿青她们一起到门前相迎,文安公主快走两步站到了廊下:“快别闹这套虚礼。阿青你有身孕,赶紧进屋坐下,别在这儿吹了冷风。”

李思敏一点儿不见外的接过丫鬟手里的掸子,替文安公主掸去肩膀、前襟的雪花:“我们都早到了,公主怎么却姗姗来迟啊?”再看看文安公主解下来的斗篷,李思敏接过来顺手捻了一下,感觉单薄了些,而且雪粒化了水,很快就浸进去了。

这不是下雪天穿的斗篷啊。

不过李思敏可没有冒失的这会儿就把话问出来,她把斗篷递给丫鬟,扶着文安公主进屋。

“你们在做什么?”

“喝茶呢。”

文安公主这才瞅见站在书架边的六公主,她头上刚被三公主簪了一朵草篮里的干花,小小黄花虽然已经风干,仍然十分精致可爱。

“咦,小六也来了?”文安公主进宫次数不多,六公主年纪又小,两人只见过那么一两回,六公主跟她不相熟,站在那儿歪着头看她,并没往前凑。

三公主小声催促她:“小六,快见过姑母啊。”

六公主有模有样的行了个礼:“小六见过姑母。”

文安公主有很久没和这样米分嫩嫩娇滴滴的小孩子打过交道了,愣了一下才说:“别多礼,姑母差点儿没认出来,一转眼小六已经长这么大了。”

她恍惚了一下,看着六公主身上穿的红色锦袄,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来。

乐安公主小时候,也是这样米分雕玉琢,聪颖可爱的。她常常追着乐安公主跑,象是一条小尾巴。

李思敏正在外头招呼齐尚宫:“齐姐姐,过来烤烤火,喝杯茶暖一暖,刚才公主迟迟没来,我还以为雪大,你们今天不来了呢。”

“哪能呢。”齐尚宫跟李思敏关系挺不错,尤其是春天的时候她得了咳疾,还是李思敏听说了,打发人给她送了药来。那药倒也真挺有效验的,吃完了那一副药,咳嗽就好得差不多了。

“快坐。”李思敏把一个烫乎乎的手炉递给她,齐尚宫把手炉接了过来,一旁丫鬟机灵的替她腿上垫了一小块锦垫,齐尚宫把手搁在腿上,接过茶盏喝了口茶。这茶水喝到口中感觉又软又暖,回味泛甘,确实是好茶。

“茶很好。”

“那是因为水也好。”李思敏说:“我也是刚才喝了才知道的,我那个世子哥哥啊,对我嫂嫂真是上心,这喝的水也是特意从繁竹园取来的山泉水。这几天雪这么大,道路湿泞难行,也没误了运水。”

“这是世子夫人有福气。”齐尚宫说起来也是有几分羡慕的:“象世子夫人这么有福气的女子,满京城也找不出几个来。”

刚才齐尚宫也看见了世子夫人,皮肤白里透红,眼神温软清澈,看起来日子过的确实很舒心。

由不得人不羡慕啊。

“今天公主怎么穿了这么件斗篷就出来了?万一伤了风怎么好?”

齐尚宫脸色沉了下来:“别提了。临出门时出了点事,衣裳弄脏了,差点儿来不了。”

“怎么回事儿?”

出什么事连换件衣裳都赶不及?

“车也备好了,正打算出门的时候,乐安公主突然去了。”

沸水冲得茶叶疯狂的打旋儿,那一股清香随着热气弥漫四散。

茶香让人想起霁雨新收的山林旷野。那时候的山野间,就有这样一股特别清新的草叶林木的香气。

三公主笑着夸了她一句:“不错啊,有模有样的,比我强多了。”

李思静将茶水注入杯中,放下壶来甩了甩有点发酸的手:“我容易嘛,练的时候拎壶的这条胳膊都肿了。”

“一次不要练的时间太久啊,一口气也吃不成胖子,每天练那么两次就是了。”阿青可是过来人。以前她刚上锅台的时候,端锅也端的手臂差点抽筋,第二天一起床,胳膊酸的举都举不起来,难受的她直哭。

那会儿还是吴叔给她按揉过,胳膊的酸疼才慢慢缓解的。

“我没练多久啊,我就练了一次,一次!”李思静伸出胳膊:“女先生就让我这么一手执壶,时间也不不长,可我胳膊酸的不行,中间停了两三回才算把一壶茶倒完,第二天胳膊就酸的要命。”

在座的都学过茶艺茶道,李思敏做为过来人,一句话就指出了她的毛病:“你别太绷着啊,越是想使劲儿,越使不上劲儿,反而把筋给抻着了。”

笑完了大家品茶。

茶叶好,水也好,连六公主都象模象样的跟着她们一起饮了这么一小杯茶。

喝完这一杯,文安公主来了。

外头又下起雪来,随行的侍女撑着油纸伞替文安公主遮雪。文安公主穿着一件天青色的长斗篷——她一向如此,阿青就没见她穿过鲜艳的颜色。

她的气质也压得住这些颜色。别人要是总穿着青蓝灰,看起来难免死板寡淡,甩不脱那一股子老气和暮气。但是文安公主穿这些素淡的颜色,却让人感觉“清水出芙蓉”,看起来淡泊、自然、清秀,楚楚动人。

三百二十七 败家

十万两如果真用在修缮房舍花园上头,就不能算是个大数目。毕竟修公主府有些钱省不了,规制摆在那里人,用的材料也便宜不了。再说花园,这要是真修起来,十万两扔进去可能连个响都听不见,别的不说,好的花草就贵的不象话了,甚至拿着钱都买不到。

可是乐安公主要修房子的话,宗正寺可以从上到下都包了,只要他们一点头,乐安公主就可以分文不花,只坐等着宗正寺给她修好她就可以住现成的房子了。

所以乐安公主其实为的不是修房子,她就是要钱。

连李思敏一听就能察觉其中蹊跷的事,难道文安公主会听不出来?所以文安公主反问乐安公主要钱做什么。

这也很正常,突然有人来借银子,还用的是假借口,任谁都要多问一句的。

乐安公主就是不说,文安公主越发狐疑。眼看两人僵持住,文安公主还要赶着出门,于是起身要走。

这下乐安公主急了,一吵嚷起来就口不择言了。这也是齐尚宫特别窝火的原因之一。

文安公主这么些年来替她兜了多少烂摊子,用了多少次人情,乐安公主却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文安公主帮她从太平观出来的时候已经说过,以后不再过问她的事情,可是乐安公主这脸皮也厚的可以,跟没事儿人一样又上门来了,还张口就借钱,用的理由也就只能骗骗小孩子。文安公主不借,她还翻脸了!

谁欠了她的?

李思敏附和着齐尚宫也数落了两句,可是她并不象齐尚宫那样气愤。毕竟立场不同嘛。齐尚宫是文安公主的人,与文安公主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想当然,乐安公主这样的作为,让齐尚宫也一同感到了羞辱气愤。

乐安公主那些抱怨了无新意,无非就是说文安公主绝情无义没有手足之情等等。更过分的话,早在她在太平观装病的时候也说过了。那时候她就说文安公主只知道保全自身富贵,对她偶然施舍一点小恩小惠的,不过是为了成全自己宽仁慈悲的名声。口口声声说文安公主坐视她被幽禁在太平观里受苦是心肠阴毒。虚伪卑鄙。

太平观的事儿李思敏还是头一次听见,主要那个地方实在是太封闭了,是个众人都不愿意提及的禁忌的地方。在那里发生的事。很少能够传出来被外人知晓的。

听到乐安公主当时骂的这些话,李思敏算是明白过来了,为什么文安公主会彻底心死,说从此后再也不管她的事。

这简直就是东郭先生那故事的翻版嘛。一片热心肠,怀中暖的却是一条永远也养不熟的蛇。

蛇的血是冷的。心肝也是冷的,无论暖它多久,它都不会变的温热。

换了她是文安公主,听到自己多年来的辛劳和付出换来的这样的谩骂和仇视。也绝不会再想理会这样的妹妹。

其实…文安公主一开始就不该对乐安公主抱这样大的善意和期待。毕竟她们不是同母所出,就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也不代表彼此间的情谊真能有多牢靠。

李思敏可是深有体会。安郡王府里三个姑娘。她是老大,李思雯和她不同母。也是庶出,李思容是陆氏所出。她和李思容就跟仇人一样,李思敏相信,要是杀人不触犯国法,李思容肯定愿意亲手掐死她。而李思雯呢,虽然说两人没有什么仇怨,可是同样也没有什么情分,只比陌生人好上那么一点。

“因为公主被茶水湿了斗篷,所以就匆匆取了一件前日披过的斗篷就出门了,没有再回去更衣。”

怪不得刚才来时文安公主穿的有些单薄,这斗篷一看就不是下雪天里穿的。

“那乐安公主…最后也没有说她要钱干什么用?”

以乐安公主好逸恶劳又懒散任性的的一贯作风来看,她要钱无非也就是为了玩乐吧?吃喝嫖赌什么的,可都是糟践银钱的勾当,就是不知道乐安公主沾上的是哪样?

吃喝…一来没听说乐安公主在这上头有什么偏爱,而且真是吃了喝了,借钱的时候这理由也不至于说不出口。

那…难道是嫖赌吗?

齐尚宫顿了一下,李思敏一看这事儿显然还有内情。

“她是没有说。”齐尚宫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说:“我们公主不理会这事儿,可是我倒听说京里头隐约有传言,说乐安公主府上近来常有些人出入…”

“什么人?”

齐尚宫看看她。

李思敏毕竟是个没出阁的姑娘家,虽然说在宫里头生活,不可能有真正天真无知的人,但齐尚宫还是有些说不出口。

“就是一些帮闲儿之类,听说也赌些玩意儿,勾着乐安公主砸钱。”

齐尚宫没说出来的话,其实李思静完全明白啊!

谁让乐安公主名声在外,就是耐不住寂寞呢?上回她进太平观,不也是在男人身上栽了跟头嘛。要勾着哄着骗她的钱,那就用美男计,肯定一骗一个准!

人家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可乐安公主这是只记吃不记打,伤疤没好就把疼忘了。

要是谁家养个这样的儿子,那肯定也是个破家败业的不孝子。乐安公主现在爹妈都没了,姐妹兄弟什么的也都要断绝关系了,可劲儿的作也没有人去管她,简直是打李家皇室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