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她瞪眼抓狂的俏脸,他还出其不意地表白出来,“语芊,我真的很喜欢你,我每做的一件事都是为了让你开开心心地活下去,虽然我清楚让你爱上我会很难,但我会等你,即便最后还是等不到,也无怨无悔。”

这句话,再度引起凌语芊的注意,沉寂的眼眸,像一颗流星划过,跃起一道别样的光亮,迫不及待地问他是什么,可惜,他却说暂时还不能讲。

贺煜的秘密!

“对了,我还有一个好处给你,等我完成这次的任务,我跟你说一个与二哥有关联的秘密。”

凌语芊则皱起娥眉,给他狠狠一瞪。

说到最后,他恢复痞子样,眼神极致邪魅,睨着她。

贺煜低低一笑,并不着急,“嗯,这个我不强迫你,不过,我希望你别因为我的回来而逃避,不要因为我打乱你们原本的生活,大伯与二伯之间的事,我大概了解,我还知道,二伯与二伯娘需要你,我住进来,不可否认是为了常见到你,但最主要的是…这次,我是回来执行任务,至于什么任务,暂时不能跟你说,但我可以跟你保证,我和你之间,没你同意和允许,我绝不会做出让你不高兴的事,当然,假如你想把我当成二哥,我很乐意配合。”

“你休想,我才不会和你有什么瓜葛!”凌语芊急忙开口,打断他的痴心妄想。

“二伯娘还跟我说,假如我和你在一起,她不会反对,因为她知道二哥已经那个了,没理由限制你一辈子守寡,她还很赞同我们在一起,说大家是自家人,有照应。”

原来,如此!

终于,凌语芊有了反应,全身赫然又是一阵僵硬,却也没对他的话表示怀疑,毕竟,这样的话就可以解释季淑芬为何态度来个大转变了。

“语芊,咱们谈谈吧。”他低叹一声,面容趋向郑重和严肃,见她似乎毫无反应,便暂且将她放开,在她旁边站好,继续道,“今天的事,我跟二伯娘谈过了,禀明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情不自禁情陷于你,她也信了,不会对你怎样的,她还因为误会了你而感到很内疚。”

可是…

贺煜似乎感觉到她内心的挣扎和痛苦,更加心如刀割,他多希望现在就跟她说,他不是影子,他就是贺煜,是她念念不忘的男人!

“可我介意,而且,贺煜也会介意的,他曾说过,他就是他,谁也不能取代他在我心中的地位,就算他死,也要是我的唯一。所以,我怎能把你当成他,我已经错过一次,再也不能犯错,不能做出让他伤心难过的事,他在天之灵要是看到我这样,一定很失望,很生气,很伤心的。”凌语芊已停止挣扎,重新仰头凝着夜空,热泪盈眶。

“嗯,我知道,但他已经不在了,你这样守着不苦吗?傻瓜,你怎能这样亏待你自己!你大可把我当成他,我不会介意的。”她的话,让他得意而欣喜,却又悲伤和心疼。

凌语芊憋闷的心情顿然有点舒缓,但很快,羞愤再起,继续怒喝,“闭嘴,谁要你当他的影子,我才不要把你当成他,他就是他,任何人都取代不了,你也休想!”

他知道她下午那样,是将他误认成贺煜了?

原来,他都知道?!

轰!

温热的唇继续贴着她小巧迷人的耳垂舔弄几下,他意味深长地说道,“语芊,我不介意当二哥的影子,只要你喜欢,可以继续将我当成他。”

贺煜当然不放,反而搂得紧紧的,这具身子,就像毒药一般,侵蚀透了他整颗心房,让他沦陷得不可自拔。

凌语芊先是面色一变,而后意识到什么,急忙回头,如期见到皎洁的月光下正是那阴魂不散的臭男人,迅速奋力挣扎,伴随着恼羞成怒的娇喝,“放开我,不准碰我!”

原来,就在她沉思苦恼之际,贺煜偷溜进房,在床上找不到她,便找到阳台来,刚好听到她骂人的话,不禁觉得好笑,走近她,从背后搂住她。

“在骂我吗?”

不料,她话音刚落,一声暗哑的低吟冷不防地在耳畔响起。

凌语芊心烦至极,不禁忿忿然地骂出一句。

卑鄙无耻,好色虚伪,可恶该死的臭男人!

忽然间,她不禁再度想到野田骏一,对他更加思念了,可惜,她刚才打过他的手机,还是没法联系上他。

谁来…帮帮她?

难道,安宁的日子对她来说,就那么困难!

虽然,一切看起来很平静,仿佛那件事没发生过似的,可事实上,根本不是这样,因而,这种诡异的平静让她很不自在,甚至让她很心焦,偏偏野田骏一的房子又在这个骨节上着火,祸不单行,大概就是她这种吧!

她总觉得,关于今天下午那件事,他一定找季淑芬谈过,季淑芬态度的转变也肯定是跟他有关,但她不清楚,他和季淑芬到底说了什么,更甚至,做了什么样的交易。

他是贺一航的侄儿,千里迢迢回老家,住在贺一航的屋子无可厚非,可问题是…偏偏她也住这里,还偏偏,下午发生了那样的事!

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乎她的意料,令她措手不及,就像,那人忽然回g市,忽然出现在她的卧室,忽然和她亲热,然后,还忽然在华韵居住下。

夜凉如水,万籁俱静,琰琰已在床上酣然熟睡,凌语芊却呆在阳台,望着遥远寂寥的夜空,满腹忧愁烦恼。

房内渐渐安静下来,贺煜脸上的笑也一点点地收起,回头重新看着窗外的景色,沉吟一阵子,也朝门口缓缓走去。

说罢,还做出一系列的挤眉弄眼的动作,在贺煜频频翻白眼表示无语,才嘻嘻哈哈地离去。

褚飞恍然大悟,嘿嘿干笑两下,调皮地道,“早说嘛,行,小弟不妨碍大哥你,小弟这就走,祝大哥马到功成,小弟等大哥的好消息!”

“不是叫我好好想办法抱得美人归吗?你不走,我怎么去看她?又或者,你想自己留在这里睡?不过我先申明,我不喜欢和男人睡,就算是阿彻,我也不要呢。”

褚飞不愿意,一脸失落。

贺煜又是不知何用意地笑了笑,在褚飞肩头重重一按,然后,下逐客令。

“嗯,一定,一定尽力的!”见他将自己和轩辕彻相提并论,褚飞更加欢喜,看来这是中了某人的毒,而且,中毒甚深,近乎痴狂。

听罢褚飞的话,贺煜终略微侧一下脸,望着他,嘴角挂着轻松怡然的笑,自信地点点头,“当然,阿彻那小子没跟我一起来,现在你算是我最得力的帮手了。”

下午刚接到贺煜的电话,他着实震惊了一下,又听那些情况,更是心里暗暗抹了一把汗,结果当然义不容辞地帮忙了,他内心里,始终倾向着他,希望他趁野田骏一不在的这段时间把凌语芊搞定。

“对了贺大哥,我姐这人,性子坳得很,非常容易钻牛角尖,特别是对你…你有没有想好接下来怎么说服她继续住下去,好让你近水楼台先得月,最终抱得美人归?假如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我定全力以赴。”褚飞已跟贺煜站在同一水平线上,看着贺煜自顾沉思,不由做出一些提醒。

生怕小女人依然固执着不肯回来,他还预先吩咐褚飞,必要时给他一个暗示,然后,他这边逼迫季淑芬及时给凌语芊打电话,温言相对,把她喊回贺家。

原来,下午那会,和轩辕彻通完电话后,贺煜独自沉思了一会,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于是马上打电话给褚飞,跟褚飞说明情况,叫褚飞暗暗跟踪凌语芊,得知她果然打算回野田骏一的房子“避难”,于是故技重施,制造了一场意外火灾。

呵呵,这小子,敢情真当是她亲弟弟了,不过也好,多一个小舅子总好过多一个情敌,何况,这小子机灵有加,重情重义,仅是年龄就比自己胜一筹,假以时日,必会成为一个不可忽视的劲敌。

我姐…

褚飞兴冲冲地走近,狗腿地谄媚着,“那是贺大哥你手段高明,心思细腻,知道我姐想做什么,立刻着手安排,将她的路堵死。”

“今天的任务干得相当出色,不愧是我的好队友。”贺煜正在窗边吹着夜风,毫不吝言地称赞,可见心情大好。

好不容易,媳妇熬成婆,这顿晚餐终于结束,她连像平时那样礼貌提出帮忙收拾碗筷也懒得再说,拉起琰琰的手迫不及待地离开,也就不知道,当大伙都回各自房间时,褚飞这小子偷偷溜进了某人的寝室。

整个饭厅,气氛异常温馨,热闹,大家都在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谈着,说得最多的自然是琰琰,小家伙没心没肺,明明已在外面吃过晚餐,现在却仍可以大口大口地享用,其他人也都被他感染,乐也融融,只有凌语芊俨如身处地狱,格外难熬。

精致的饭桌摆满了香喷喷的菜肴,比先前那些天的晚餐都丰盛,冒着细烟的汤,正是季淑芬在电话里跟她说的——她最爱喝的瘦肉木瓜汤,她却再也寻不到一丝美味和饥渴。

可惜,她无法如愿,在褚飞和池振峯的关心呵护中,她只能一步步地走向饭厅。

她真希望眼前有个地洞,好让她钻进去,永远不再出来,她已没精力去猜测怎么回事,没精力去应付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不可知的情景。

可在凌语芊看来,却是那么的可恶!

“依我看,二嫂是太高兴见到我,高兴得要昏倒了。”这时,另一个低沉而醇厚的嗓音响起,不知何时,那人也走过来了,俊美的容颜挂满了笑,深邃透亮的眸蓄满热情和亲切。

池振峯也靠近,扶住凌语芊另一边手臂,关切之情尽显,“今天工作很忙吗?对了,你这么晚才回来,去哪了呢?”

幸好她身边跟着褚飞,幸好褚飞一直留意她的举动,眼疾手快,在她碰到地面时及时拉住她,“凌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凌语芊终再也承受不住,双脚一软,整个身体毫无支撑地往前栽去。

老天爷啊!

然而,这还不止,池振峯突然起身迎向她,边走边愉悦地跟她说,“yolanda,还记得贺熠吧,总裁四叔的儿子,他有事到g市处理,这段时间会在这里住下,这屋子真是越来越有人气了。”

这季淑芬,难道真的转性啦!

还有,看那架势,季淑芬似乎也没对他说过什么责备的话?

他…竟然还没走!

一路过去,她没说过一句话,一直在想季淑芬为何前后态度如此之大,以致也就忘了另一个人,当她回到贺宅,踏进华韵居,看到客厅上除了贺一航、季淑芬与池振峯,还有那人也在,整个人于是再次呈现失态状态。

凌语芊这才惊觉,迅速叫褚飞先带琰琰出去,自己则跑到各个房间看看,发现并没什么问题,便也离开房屋,踏上前往贺家的路途。

“是的,妈咪,咱们赶紧走吧,这里好臭。”琰琰大嚷,小手紧捏住鼻子,眉头皱得紧紧的。

凌语芊握着手机,样子继续混混沌沌,直到褚飞在她肩头轻轻一拍,“天黑了,反正这里也没法做什么,咱们先回去吧,虽然你们已在外面吃了饭,但季淑芬还不知道,你不想她追问,回去还是要随便吃一点,喝碗汤也好。”

“不用,我们等你,你们尽快回来,还有,注意安全。”季淑芬叮嘱一番,挂了电话。

再沉吟片刻,她总算对话筒回了过去,“今天有点事耽搁了,好,我和琰琰尽快回去,你们肚子饿的话请先吃,留饭给我们就行。”

凌语芊定一定神,只见小家伙满眼好奇,褚飞也是挑着眉,等待她的回复。

这时,琰琰又喊了一声,“妈咪,是谁啊?您咋不说话?”

刹那间,凌语芊发觉自己身体轻轻摇晃了一下,整个人就要被弄晕了!

可是…

天,这唱的又是哪出戏?敢情下午的事真是一场梦?又或,当时自己看错了,季淑芬并没有进来碰上?

不过,倒不是找她算账,而是…问她在哪,怎么还不回去吃饭。还说炖了她和琰琰最爱喝的瘦肉木瓜汤,那语气,那态度,非常温柔,非常友善,以致凌语芊忍不住把手机移到跟前,想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号码认错人了,可屏幕上确实是季淑芬的手机号!

正好,她手机忽然有来电,她便看也不看就接通,却不料,竟是季淑芬!

褚飞则又是摆出一副关切状,继续追问发生了什么事。琰琰是小孩子,还好应付,褚飞是个大人,还是她工作上的得力助手,工作一旦出啥问题,他是知道的,她根本料不到会在这碰上他,料不到琰琰这么快就自作主张地说出来,还来不及想好适当的说辞,结果,支支吾吾,半响都没法回应。

“妈咪心情不好,但又不想影响到你们,便打算回来住一晚。”事到如今,琰琰不打算再做隐瞒。

褚飞一听,顿时又是一阵惊讶,“凌姐,你们今晚打算在这过夜?为什么?不是说等骏一先生回来再搬回来住了?难道他要回来了?”

凌语芊继续盯着天花板,琰琰忽然问了一声,“妈咪,房子烧坏了,咱们今晚还在这过夜吗?”

装修?呵呵,她还想着搬回来住呢,如今看来…真是倒霉!

褚飞暗暗留意着她,见状不由又道,“我说啊,这房子装修用吊顶虽是好看,但不实用,最容易隐藏老鼠,上次就在网上看过好些火灾都是因为老鼠匿藏在吊顶天花板内引起的。幸好咱们刚巧搬到贺家住,否则这装修期间还要找地方呢,对了凌姐,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人来装,你没空的话,不如交给我?”

凌语芊满眼迷惑,仰望着头顶那片经大火焚烧而变得黑乌乌的天花板,一句话也不说。

老鼠把电线咬断?吊顶不是密封的吗?老鼠咋钻进去了?再说,老鼠不是喜欢大米吗?把电线咬断做什么?牙痒?磨牙?

“听说是老鼠躲在客厅吊顶天花上,把电线咬断了,引致火灾,幸好隔壁邻居发现得早,烧得不算太严重,但暂时也不能住了,管理处建议最好尽快找人重新装修,对电源做个全部检测,避免再有类似意外发生。”

这时,她便也从手袋取出手机,撒谎道,“今天见客,我关了手机,后来忘了开。对了,这火,怎么回事?无端端咋烧起来了?”

其实,凌语芊的手机当然还有电,只不过,她怕季淑芬甚至那人打电话过来,特意关了。

见到凌语芊,褚飞眼中一抹精光飞逝而过,继而,若无其事地问,“凌姐,你咋不开手机,又没电了?我不是给你网购了一个充电宝吗?怎么不带上?”

屋子,竟然又着火了!邻居发现,报了火警,管理处联系不到她,打给了褚飞,这会,褚飞正在屋里做着收尾工作。

知道小家伙心思细腻得可怕,生怕又被看出什么端倪而不好塘塞,接下来凌语芊再也不敢开小差,幸好小家伙对她足够的信任,信了她的话,专心开解她,结果便不再出啥意外,只是,当他们吃完饭,回到野田骏一的房子时,迎接他们的是另一场大意外!

凌语芊心头一阵感动,在他头上无比欣慰怜爱地抚摸一把,然后,带他去吃饭。

“好啊!”小家伙依然不疑有他,乖乖答应了。

“嗯!”

“回家?妈咪是指骏一爹地的家吗?”

凌语芊一听,则心虚不已,讷讷地点点头,接着道,“琰琰,不如咱们今晚回家住?”

小家伙恍然大悟,赞了一句,“妈咪真是用心良苦。”

凌语芊咂舌,半响,终想到一个借口,“嗯,是工作上的事,妈咪觉得有点烦躁,但又不想让他们知道,免得他们跟着忧愁。”

呃——

“那关谁的事?妈咪到底因什么不开心?”小家伙眼珠子转了转,霸道尽显,“妈咪,我知道你今天一定有事,别想着蒙过去哦。”

刚才才叫奶奶,现在又马上改口那个女人了!凌语芊苦涩一笑,摇头解释,“没,琰琰别乱想,她没对妈咪不好,不关她的事。”

“为什么?”琰琰又起疑惑,稍后仿佛想到什么似的,小眉头一皱,“妈咪,是不是那个女人又不给你好脸色看了?琰琰这就跟你回去,替你讨回公道。”

儿子这般懂事,凌语芊本该欣慰,然而,此时此刻她再也笑不出来,想也不想便急忙反对,“不,不用叫他们,咱们吃就好。”

呵呵,真是个聪颖的家伙!

“对了,不如咱们把舅舅和振峯叔叔也叫出来吧,还有爷爷奶奶,这样热闹一下,最多,当琰琰请客,妈咪帮琰琰先垫上钱,琰琰长大后工作赚到钱再还给妈妈。”

凌语芊回神,迎着小家伙透彻雪亮的双眼,一时语塞。

由于时间尚早,凌语芊便先带琰琰到幼儿园附近的一所商城逛逛,小家伙兴致勃勃,凌语芊却是心不在焉,不久,小家伙发现了,直接发问,“妈咪,你怎么了,有心事?”

凌语芊也赶忙朝老师打一声招呼,拎起书包跟上去。

小家伙听罢,明白过来,不疑有他,大呼一声好,对幼儿园老师说了一句“老师再见”,事不宜迟地迈起短小的腿儿往前奔跑起来。

“这段日子一直吃华姐煮的菜,妈咪有点腻了,想出来换换口味呢。”凌语芊继续装作寻常状,撒了一个谎。

上馆子?当然好!可是…

“嗯,妈咪刚忙完工作,又想琰琰了,便早点过来了。”凌语芊接过他的书包,从里面取出随时备用的薄毛巾,轻拭一下他额前的细汗,接着说,“对了,妈咪今晚带琰琰上馆子好不好?”

像以往那样,小家伙坐在椅子上,不停朝着窗外看,见到她,立刻咧嘴一笑,奔向课室门口,去柜子拿自己的书包,跑至凌语芊面前,高兴道,“妈咪,你今天好早哦。”

她于是也站起身来,走出公园,边往对面走,边暗暗调整着复杂的心情,不一会,来到了琰琰就读的班级。

放学了!

在无数声叹息中,凌语芊抬起头,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不经意间,看到对面幼儿园门口已有家长带着孩子出来。

怎么办呢!

哎!

越想,凌语芊越觉得欲哭无泪,她多希望那只是一场噩梦,醒来之后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可她清楚,那是不可能的!

曾经,在北京虽也跟那人有过亲密关系,且程度比今天的更甚,可当时毕竟是形势所逼、被设计的,哪像今天,情不自禁,心甘情愿,难道要解释给他们,自己误把那人当成贺煜,情感一发不可收拾,他们会信吗?就算信了,也会用别样目光看她吧,竟然如此迫不及待!

还有,季淑芬会不会把今天这件事告诉大家,池振峯知道后,怎么想?

住在贺家,本就只是无意,是不忍心,谁知一住下,便也慢慢习惯,以致没想过搬走,如今,看来是再也不能呆了,可是,应该怎么跟大家讲?怎么跟琰琰讲?小家伙可是一直以为会住到野田骏一回来呢!

想到季淑芬,凌语芊不禁又是一阵头疼,她看得出,这段时间季淑芬对她的态度大有改变,而这样改变是因为她不计前嫌地帮助他们夫妇俩,但彼此间尚未达到毫无间隙的婆媳关系,当然,她从不强求季淑芬会对她有多亲热和疼爱,可今天,忽然看到这么一幕,季淑芬心里一定气坏了吧,她还记得,当时季淑芬脸色有多难看,说话竭斯底里的,恐怕是认定她是个不知廉耻、不甘寂寞、伤风败俗的女人了!

想不到自己也有鬼迷心窍的时候,竟把那人误当成了贺煜,敢情自己是太久没尝过情欲,变得饥不择食了?当时若不是季淑芬及时出现,恐怕已经…

离幼儿园放学还有半个小时,她便先到幼儿园对面的小公园,找张长椅坐下,低首俯视着地面,脑海再度涌现出那幕令人脸红耳赤的画面。

习惯性地蹙蹙眉,她左右环视一下整条路面,不久一辆计程车刚好经过,她忽然想到了可以去的地方,坐上车,对司机报出琰琰就读的幼儿园地址。

回头拿,是不可能了,可没这份资料的话,回公司也没用,何况此刻这种心情之下,根本无法投身工作的,那应该去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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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4)深夜里的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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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沈经理如此大费周章想爬上我的床,有何企图呢?”一双鹰眸若黑夜中的大海深不可测,贺煜目不转睛地审视着沈若菲,俊美绝伦的容颜继续挂着耐人寻味的笑,指尖停在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上,细细地摩挲。

是啊,他是什么人,又岂会真的被她这样蒙过去,否则,老头子该怀疑是不是认错人了!

本是多么煽情豪放的一段话,然在沈若菲听来,却是山崩地裂,花容瞬时大变,满眼错愕和惊震,可渐渐地,又淡定下来。

始料不及,沈若菲媚眼猛地闪过一抹慌乱,贺煜则忽然伸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她的下巴,继续耐人寻味地道,“除了这个手段,还有什么别的更好的吗?怎么办,在这空旷的地方,你那什么药已起不了作用,我硬不起来了。”

贺煜也略微低首,瞥着沈若菲那充满挑逗的容颜,心里说不出的一种厌恶,但并没显示半分,而是邪魅地笑了笑,若无其事地把话题转回两人身上,“我还以为沈经理的心思只放在如何勾引男人身上呢,想不到对别人的家事也会如此好奇。”

沈若菲也先是静静目送着凌语芊慢慢走远,风情万种的眼眸,复杂情绪不断暗涌,一会,视线重返贺煜身上时,恢复先前的妩媚,打趣道,“想不到你这堂嫂看起来温柔可人,说起话却是半点不饶人,你平时与她关系不大好?是不是得罪过她?”

贺煜本是阴沉的俊脸,猛地再沉了几分,奈何此情此景无法解释,结果,只能郁闷地接受她不断投来的鄙夷轻蔑,眼睁睁地看着她像逃避瘟疫似的疾步离去。

呃,她说什么!什么开房,这女人,无端端给他乱扣什么帽子,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子的好不好!

很自然地,凌语芊归类到后面的可能性,先前鄙夷之情不由再起,冷瞪向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嘲讽出声,“男人好色不可恶,可恶的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毫无顾忌别人的感受,你若是连开房钱都没有,还学什么人家去寻欢?所谓的高官,原来也只不过是一个道貌昂然的伪君子!”

凌语芊还没确定,沈若菲忽然又说的一句话,打消了她这个猜测,他们并非旧友,而是今天才见面,初次见面就打得火热,这到底是沈若菲魅力大得无法挡呢,或是那人过于好色?

凌语芊则惊震住了,果然不是小姐,而是…腾华集团,她没听过,他们怎么扯上关系?难道,是早就认识的?

女子听罢,双眼即时闪过一抹诡异的光,继而,客气礼貌地接话,“噢,原来是堂嫂,你好,我叫沈若菲,腾华集团公关部经理,幸会!”

不知因何缘故,凌语芊感觉特别碍眼,望着女子,不禁冷冷回了一句,“我是谁?我是他堂哥的妻子,他的堂嫂!”

“贺熠,她是谁?你认识的?”女人再度询问出声,嗓子娇媚无比,纤长的手挽住贺煜的臂弯。

她,到底是谁?难道不是这里的小姐?假若不是,那又是谁?对了,这大色狼不是高官吗?为何会来这种情一色场所,还大胆地在这里上演火热的一幕?

凌语芊这也才看清楚女子,却是更加让人惊讶,只见对方容貌出众,气质高雅,虽然穿着性感,却不是小姐们的曝露低俗,脸上虽还带着独特的情潮,却非那种取悦客人的淫媚。

小姐们一般不会喊客人的名字,除非跟客人关系很好很亲密,得到客人的允许,可是,某人不才回g市的吗?这么快就跟这儿的小姐搭上?

对方竟然直喊那人的名字!

贺熠…

正是方才被压在长椅上的女人,她已走了过来,就在贺煜的身边,直盯着凌语芊看,风情万种的双眼,精光闪烁。

而就在此时,另一道声音介入,“贺熠,她是谁?”

唇边的冷笑越来越深,凌语芊用力挣脱着那只紧握在自己手腕上的大手。

所以,他要跟她解释什么?解释他并没有在鬼混?

凌语芊抬头,看了看他焦急懊恼的俊颜,随后,视线落在他的胸口,他衬衣最上边的两颗纽扣打开着,露出结实的胸膛,那儿,参差不齐地排着女人的唇印,还有,手指轻轻划过留下的指甲油。

解释?

可是,被他及时抓住,伴随着急促的呼唤,“别走,你听我解释。”

凌语芊心中怒气渐增,懒得跟他多废话,重新迈动脚步直接从他身边绕过。

仿佛没听到似的,高大的身躯巍然傲立如山,一动也不动。

细长的柳眉更深得皱起,凌语芊丝毫不隐瞒内心的厌恶,“滚开!”

带着薄怒的水眸,再给他一记鄙夷的瞥视,凌语芊转身准备离开,然而,她才迈出两步,只觉背后一阵飓风来袭似的,一抹高大的人影猛然窜到她的面前来,正是刚刚在回廊长椅上压着小姐鬼混的那人!

真够脏!

男人的头先是惯性地往下一沉,紧接着意识到什么似的,又赶忙抬起,再次看向凌语芊,凌语芊则回他一个嘲弄鄙夷的眼色,是的,她鄙视他!鄙视他也像那些色迷迷的男人一样,来这种场所鬼混,还急不可耐把人带到这个地方来,难道他不知道,这里是“良辰美景”唯一干净的地方,这里是给人一些呼吸的圣地吗?

火热的激情蓦然中断,意乱情迷的女人不满足地发出一声娇媚的抱怨,本是缠绕在男人脖颈上的裸臂,迅速一收,企图将男人重新拉下。

像是感应到有人在看,正压住女人的男人赫然抬头,见到凌语芊,黑眸霎时闪过一抹惊诧,健硕的身躯,瞬间僵直。

她的贺煜已不在人世,而且,就算贺煜没死,也断然不会来这种地方,不会做出这种事!

不,应该说,是贺熠!

是贺煜!

这样的角度,她刚好看到他的侧脸,就像那天晚上见到的一模一样!

竟然,是他!

怎么会是他!

她非未经情事的少女,自然晓得这是什么声音,神情略略窘迫之余,打算转身避开,然而,内心像有什么东西驱使似的,她竟不受控制地顺着那吟叫声看去,只见回廊上的木质长椅,两个人影紧紧交缠在一起,魁伟健硕的男性身躯正将一个柔软妖娆的女性身体半压在长椅的椅背上,忘情狂吻,画面如她所料,但那人的容貌,却是她万万想不到的!

樱唇微勾,凌语芊自嘲地笑了笑,紧接着,深吸一口气,仰头望着夜空中的零星星光,稍后,沿着整个院落慢走起来,可走着走着,忽被一阵娇喘呻吟声停下了脚步。

若非身临其境,还真让人无法相信,这个处处充斥着情一色的地方还有如此一处幽雅宁静的圣地,难道就是专门为像她这种身份尴尬的女人出来透透气用?

那是一座辽阔的院落,种满花草树木,景色怡然,最主要是,院落露天,清新的空气不断输送进来。

小姐们早已习惯,但凌语芊毕竟是个女性,难免感到尴尬,特别是看到那墨西哥老板一边亵玩着身边的小姐,一边色迷迷地盯着她看,她更感到说不出的反胃,不由凑脸在褚飞耳边低语几句,然后借口有个电话要接,暂且逃出这令人几乎窒息的厢房,一路前行,直到尽头。

室内有了片刻的安静,随着房门关上,凌语芊视线转到客人那,面带微笑,客气地招呼他们玩得尽兴,那些小姐们也纷纷使出各种狐媚手段服侍各自身边的男人,顿时间,房里充斥起各种各样的娇嗲声,画面也是极尽煽情、不堪。

褚飞闻言,像得到什么赦免似的,刻不容缓地冲过来,而那位女孩,也挣扎着站起身,忿忿然地跑了出去,凌语芊知道,女孩不会再回来了。

在心中无奈地叹了叹气,凌语芊再看向那位小姐,若无其事地道,“你衣服有点乱了,先去整理一下吧。”然后,召唤褚飞过来跟自己坐。

凌语芊默默看着,渐渐明白症结所在,褚飞对她的感情,她多少是了解的,只不过一直忽略,一直把他当弟弟看待,但感情这东西,是双方的,非她一个人能决定,即便两人都尽力不去打破这份别扭,可褚飞心里终究还是对她残留着特殊的情感。以往,褚飞都是单独或与公司男同事出席这种场合,今天,有凌语芊在场,难怪他会出现反常。

褚飞略略平复下来,却也没表示任何歉意,不时瞄向凌语芊,俊脸一片窘迫,炯亮的黑眸隐隐透着几分尴尬和羞意。

女孩坐正身子,无视凌语芊的关心,涂满熏妆的双眼直瞪着褚飞,满眼羞愤。

凌语芊虽觉好笑,但安全起见,还是赶忙过去扶那女孩,询问有没有伤到哪儿。

褚飞是成年男子,血气方刚,岂会不懂这是什么,整个人瞬间像触电一般,伴随着一声怒吼“别碰我”,两手一挥便将那女人推出几米之外,柔软的身子重重地撞在沙发上,哀叫声即起。

这种地方本就是个大染缸,进来这儿工作的人,兴许一开始是形势所逼,但慢慢已习惯上,褚飞一表人才,更是深得女孩喜爱,女孩非但没退避,还略微持起身子朝他趋近,丰满的胸一个劲地往褚飞身上蹭。

“喂,你…你别靠那么近!”当其中一个女孩挨着褚飞坐下时,褚飞急忙抗拒性地叫喊出声。

领队在这工作多年,男人见得不少,倒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娇滴滴的女子,那绝美脱俗的容貌,堪称举世无双,即便她这里的头牌小姐也是比不可比的,不由对凌语芊多看几眼才离去,大约五分钟后,高档气派的红色木门再度被打开,伴随着一阵阵刺鼻的香水扑面而来,几名衣着曝露的女人花枝招展,鱼贯而入,很熟稔地坐到每个男人身边,就连褚飞,也不例外。

于是,当大伙进房坐下之后,她很大方地对领队提出把这儿最出名的几个小姐带来。

那几个墨西哥客人,打自进门就露出色迷迷的双眼,直盯在那些往来小姐们的身上,凌语芊也落得个轻松,反正,男人就是色字的代表,哪个男人不垂涎美色,他们想看尽管看去,只要目标不是自己就好。

环境方面,装潢、布置、设计等,豪华气派,美轮美奂,小姐方面,千姿万态,美艳四射,妖娆迷人。

在生意场上混了这么久,凌语芊早听过这个地方,踏入却是头一次,发现良辰美景这名字,果非浪得虚名。

凌语芊非刚成年少女,岂会不懂这墨西哥客人安的是什么心,奈何公司几乎一半业务与这客人有关,根本得罪不得,前思后想之后,便决定妥协一次,叫上褚飞,一起陪那几名客人来到g市最出名的夜色场所——良辰美景。

生意上的应酬,无非是吃饭,去夜总会,吃饭还好,但夜总会这种嘈杂混乱的地方,凌语芊素来不喜,平时都尽量让褚飞或公司其他高层代劳,可今天,这群客户是从墨西哥来,白天在公司初次见面就对凌语芊绝美的外表惊艳不已,为争取多些时间与佳人相处,晚餐更是肆无忌惮地指定要凌语芊陪他们去见识见识中国的夜总会。

野田骏一依然没有回来,公司大小事务依然由她打理,包括一些应酬。

明知那只是一种巧合,她却就是放不下,她内心太过思念贺煜,这种思念化成一种强烈的信念,以致她无法自控地去怀疑那人的身份,不停思忖和探究他到底是谁,由此,她对他多加留意起来,在他和她一起出现的场合,总会忍不住偷偷看他,每次都是被他发觉,回看过来,她才俨如做了贼似的,心虚地避开,可依然无法消除对他的关注,也不管自己这些古怪异常的举动会不会引致别人的注意或讨论甚至猜想,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十来天,忽然发生一件意想不到的事,让她反常的生活总算得到解脱。

深夜里情不自禁的一个小插曲,对贺煜来说,随着黎明的到来便慢慢消褪,可对凌语芊,却不是那么容易淡忘。

凌语芊依然一动不动地呆立着,眸中一片茫然,毫无焦点,脑海反复闪现着方才见到的那幕,整颗心变得更加杂乱无章,迷惑不解,找不到半点清晰,耳畔,不断萦绕着这样一句话:他是谁?他到底是谁?

贺煜则满眼复杂,暗黑的眸瞳看不出半点真实情感,定定凝望着她,大手蓦然抬起,朝着她绝美脱俗的脸容靠近,但终究没有碰上,手放下之际,视线也自她身上收回,伟岸的身躯流星一般从她身边划过,很快消失于房门之外。

终于,凌语芊也开始从恍惚中出来,俏脸大变,娥眉蹙起。

费了好大劲力,贺煜总算强忍住这份狂热的冲动,神情迅速调整一下,口吻也已变回“贺熠”的,为刚才的漏洞掩饰,意味深长地道,“谢谢你为二哥生了琰琰,二哥是个幸福的男人,我真希望,这份幸福也能降临自己的身上,语芊,假如你也帮我生个这样的儿子,我一定把你疼到骨子里。”

高大挺拔的身躯,缓缓站起,伫立在她的跟前,更加显示出她是那么的娇小,那么的惹人怜爱,让他恨不得将她整个抱入怀中。

芊芊,请再等一段时间,老公一定全都告诉你,让你“梦想成真”,到时,老公会让你用力地抱住!

瞬时间,他感动既高兴,却又心疼,高兴她对他的念念不忘,又心疼她对他的苦苦思忆。他多想现在就跟她坦白,告诉她,他就是他!但转念一想,终究没这样做。

他明白,这是因为他刚才无意识中呢喃出来的那句话让她情绪起了混乱。

继续目不转睛地定定望着这张刻骨铭心的侧脸,凌语芊失了魂,丢了魄,贺煜回过神来,见状,愣住。

为什么他们长得如此想象,总让她产生混乱,产生错觉!

混乱的心冷不防地冒起这么一个念头,然而很快,又被另一个想法淹没了去。不,贺煜已经死了,不可能是贺煜,他,是贺熠!

他是贺煜吗,他会不会就是她的贺煜?难道,贺煜没死?

浅浅的呢喃,在这寂静的夜晚却显得异常清晰,凌语芊全身一僵,子夜星辰般的眸子,瞪得极大,这样的角度,落眼的正是他的侧面,五官深邃如雕刻,与贺煜如出一辙。

男人手指放到嘴边,朝她做了一个不要吵的手势,然后,继续转首凝望小人儿,看得出神,嘴里出其不意地传出一声低喃,“芊芊,谢谢你,谢谢你生了琰琰。”

“嘘——”

凌语芊见状,没好气地喊,“喂——”

小家伙果然睡得香甜,无忧无虑的模样让人着实羡慕,贺煜想也不想便在床畔坐下。

凌语芊眉儿顿时皱得更紧,斜瞪着他约莫十来秒,终放开搁在门上的手,准他进内。

呃——

“我知道,我又不是和他讲话,只想看他一脸,我真的很疼他。”

“他睡了。”冷冷的语气,依然拒人千里。

男人却棋高一着,及时阻止,死皮赖脸地道,“嗯,你是看过了,不过,琰琰还没有。”

话毕,玉臂一收,准备关上门。

佳人却不领情,娥眉淡淡一蹙,迫不及待地下逐客令,“那看过了,可以走了吧。”

“没什么,看看你而已。”这话,倒是发自内心,再也无需做作。

果然,她一见到他,美丽的小脸马上如寒霜拂过,语气明显不佳,“你…你来做什么?”

她和季淑芬,简直就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而明知这是地狱,他却心甘情愿。

这里面,现在住的是小女人,让忍不住想看却又害怕她对他横眉怒眼极其厌恶。

不过,这份好心情,随着他来到自己曾经的卧室,开始慢慢消失,转向沉重,且,有点沮丧和苦恼。

话毕,他优雅的步伐更加怡然自得,踏着阶梯一步步走上楼,不知因何缘故,他发现自己现在似乎很喜欢逗她,很喜欢看到她被他气得抓狂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每次看到,他都心情大大舒畅。

贺煜当然不会主动跟她扯,而是淘气地冲她喊了一句,“二伯娘,这么晚了还没睡啊?睡眠对女人来说可是很重要的,赶紧去休息吧,晚安!”

贺一翔回自己的家,贺煜则回到华韵居,如他所料,季淑芬还呆在客厅里。他今晚去贺一然家吃饭,她是知道的,心里一定很多想法吧,不过,她倒懂得收敛,明明心中好奇,却忍住没问出来。

接下来,叔侄两人不再言语,只齐齐望着贺云清的遗照,各自心头都涌动着一个信念,到了差不多十点半,才分别。

贺煜不语,心中却是大大欣慰,自己果然没看错人,这个三叔,还是没有变质!

贺一翔目光追随着,一会,重重地点了点头,“嗯,如今三伯能力虽然有限,但也会竭尽所能协助你,这就当做是,我为你爷爷做的最后一件事。”

说到最后,他深邃透亮的鹰眸,再度朝贺云清的遗照看了去。

接到贺一翔投来的探究,贺煜这才发觉到自己的冲动,差点让人怀疑身份,于是赶紧收一收情感,恢复常态,语气坚定地表态,“其他的事,譬如他怎样欺压二伯,我可以不管,但这事关乎整个贺氏家族,我是绝不手软,就算大义灭亲,也势在必得!三伯顾念兄弟情也罢,想明哲保身也罢,帮不帮我,我不强求,只希望,您别拖我后腿,我想,相较于兄弟情,父子情意和孝义对您来说更重要吧,爷爷在天之灵,也希望那些畜生受到该有惩罚的。”

他一时气愤,将本性展露,让贺一翔看着,略略一震,精明的双眼,顿起不解狐疑之色。

贺煜不以为然,冷哼,“被逼?他不是很有野心吗,不是自觉很有能力吗?又怎会被逼得走投无路?”

“其实,这事,怪不得你大伯,他也是被逼的。”

“三伯都知道些什么,能否跟我说说?”贺煜顺势问,见贺一翔犹豫,恳请下去,“贺氏是爷爷创立的企业,代表着咱们贺家的光荣和未来,三伯虽没直接关联,但对此也是非常重视的吧,也不希望爷爷辛苦建立的家业败在那些没人性的畜生身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