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睡得迷迷糊糊的轩辕彻,霎时清醒不少,“你说什么?煜,真的是你打电话给我吗?我没做梦?”

“你经常梦到我的身份被她揭穿?看来,在你心目中她很聪明呢。”

“呃…”

轩辕彻总算确定自己不是做梦,慵懒的嗓音瞬间转清,“你确定她发现了?快跟我说说怎么个情况。”

贺煜便也收起玩味,把最近几天的古怪情形告诉他,轩辕彻听罢,怔愣许久才晓得发话,“那你打算怎么做?继续这样不坦白?可是,她肯就此安分等待吗?会不会继续试探,甚至,忍受不住做出一些破格的事情来,你应该懂得,人被逼到一定极限无法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何况,还是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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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13)我与他们不一样

贺煜俊颜瞬时一囧,下意识地辩驳,“我与他们不同,完全不一样!”

本是看着琰琰的凌语芊,脊背即时一僵,抬眸,正好看到他盯着她的胸口,不由也没好气地嘲讽,“是啊,你不也一直盯着我这里看!”

“穿得这么曝露,不招蜂引蝶才怪!”突然,某人一句酸溜溜的低哼,打破了空气里的沉寂。

两青年再也无法遐顾,落荒而逃,周围紧张凝重的气氛随之慢慢淡化,霎时间,格外的安静。

得到解围,她自然求之不得,可一想到是这人帮的忙,而且,看那两青年男子的反应,那么害怕,那么仓皇,仿佛某人有多强大多厉害似的,分明就是欺善怕恶的货,心里头便没来由的一恼,忍不住对他们投以鄙夷之色。

凌语芊一直静静地看,表情由愕然、到惊喜、到松懈、然后,又到微愠。

青年男子更是全身皆无法动弹,刚刚才色迷迷的双眼,此刻充满了惊惧,来回看着面前一大一小、长得异常相似的两个人影,特别是那个体形高大,明明唇间带着淡淡笑意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帅得不像话的男人,脑海冷不防地冒出“地狱修罗”四个字,整个人于是从椅子上弹跳起来。

“妈咪,你遭大色狼的骚扰咋不冲琰琰和爹地叫一声?琰琰和爹地帮你收拾大色狼!”琰琰已走到凌语芊跟前,老气横秋地再给两青年男子狠狠一瞪。

本是在凌语芊光滑细腻肌肤上流连的手指,瞬间像被点了穴似的,迅速僵住了。妈咪?这年轻美貌、妩媚迷人的小尤物,结婚了?而且,还生了小孩?

这时,猛然又有一道嗓音插入,稚嫩的,娇脆的,“两位叔叔这是想泡我妈咪吗?那须先经过小爷我允许才行呢,还有,你们这样偷吃我妈咪豆腐,有问过小爷我了吗?”

一时之间,凌语芊不知自己心情是喜是怒,只知道,撅起了小嘴,嗔瞪着他。

他上来了?什么时候上来的?还有,老婆?哼哼!

正好,头顶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呼唤,极具磁性的嗓音格外的好听,凌语芊迅速抬头,错愕的眼眸中是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只见他帅气的头发在微风的吹拂中略显凌乱,身上带着少许晶莹的水珠,斜阳下闪闪发光,该死的好看、迷人。

“老婆,看来你还是很受欢迎嘛。”

“你们…”凌语芊气急交加,且欲哭无泪,不禁后湖自己刚才的一时冲动,明明错的是那人,自己干嘛给自己寻麻烦,于是,忍不住又对某人低咒起来。

凌语芊即时感到一股颤栗,本能地生出躲避,奈何对方已入状态,举止越来越放肆、大胆。

呃——

不舒服的感觉渐渐袭上凌语芊的心头,但想到这“祸”是自己招的,又想到某人的隐瞒,便也硬着头皮,怀着赌气的心里,佯装满不在乎地与两青年聊谈起来,不时还故意娇笑出声,笑得花枝乱颤,结果,自然引来对方更多窥视,两青年左右夹攻,身体朝她越靠越近,不安分的手按耐不住,抚上她白若凝脂的玉臂。

面对这些情况,凌语芊并不陌生,以往她都礼貌拒绝,今天她却一反常态,巧笑倩兮地招呼对方坐下,对方一听,纷纷露出惊喜之色,本来,他们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来试试,不想结果出乎意料,两人于是认为自己看走了眼,心想佳人并非外表所见的冷艳,那点肮脏的心思不由更甚,色迷迷的眼珠子肆无忌惮地流连于凌语芊娇美迷人的身段上。

美丽的外表赋以了她迷人的资本,这才坐下不久,马上吸引住了无数男士的目光,有两急性子的青年,还迫不及待地前来搭讪。

结果虽然也如她所愿,招来不少“蜂蝶”,却也引来不少烦人的事。

此时,那人正带着琰琰在水中玩耍,贺燿陪伴在旁,三个人玩得不亦乐乎,凌语芊因为赌气,并没一起,而是选在岸边的沙滩椅上静坐,不过,她身上倒也换了泳衣,且还是一件非常少布曝露的泳衣,是她昨天特意去买了,目的,明显。

其实,说物是人非也并非尽然,毕竟,那人还是那人,只不过,他不肯承认而已。

这个水上乐园,凌语芊其实已来过几次,三年前,刚从美国归来,在野田骏一的陪同下,与母亲,薇薇和琰琰来过,后来跟贺煜和好,也来过两次,当时的每一次情景,都历历在目,好像就在昨天才发生似的,实际上,早已物是人非。

话说回头,贺燿无意中从琰琰那得知这件事,马上请示同往,凌语芊清楚贺燿这是担心她忍不住“坏了事情”,于是,想拒绝,奈何贺燿就像药膏怎么甩也甩不掉,总是各种理由和说辞,令她无从反驳,结果,在琰琰兴奋又带着丝丝疑惑的眼神中,她无奈答应了。

但事实上,某人身体好的很,因为,周五的时候他给她发了一条短信,答应周六带琰琰去水上乐园,而周六的早上,及时出现在她们面前。

她每天都不甘心地暗暗臭骂着他一顿!希望,他会因此不停地打喷嚏,人家说,被人暗地里骂会打喷嚏,那么,喷嚏打多了会感冒的对吧,最好,来场大病,病得他全身虚脱,浑然无力!

坏蛋,臭蛋,禽兽,没人性的东西!

凌语芊发现,这比他不肯坦白真实身份还更可恶!

假如真的这样,那他也太可恶了!

无奈,有些事,她似乎总是无法如愿以偿,这都好些天过去了,那边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这让她烦闷不已,却又,纳闷不已,因为她觉得,根据他的敏锐力和观察力,短时间或许没觉察,可这时间一长,没理由不发觉的,再或者,他其实已发现,认为她行为幼稚,不以理会?

她要他,也尝尝苦头!

当年,他出事,她悲痛欲绝,这两年花了多大的心血才坚挺过来,她觉得,自己过得太苦了!

她是这般的难熬,他却似乎一点事都没有,凭什么?他们是夫妻呢,夫妻之间不是应该患难与共,欢喜同享吗?

这些天,她度日如年,饱受煎熬,这种患得患失的日子,比以往任何一天都难过。

结果,一个个测试证明了这个猜测越来越正确,然而就在她几乎敢肯定几乎就要无所顾忌的兴奋狂欢时,那人的反应愣是把她内心那些狂热狠狠扼杀掉。

可这些情绪当中,却又带着淡淡的忧愁,甚至有怯意和恐惧,毕竟,这只是一个猜测,而不是有人直接肯定和保证,所以,她需要先去证明,得到当事人的亲口承认。

激动?狂喜?兴奋?那是必然的。

当年,忽然发生那样的变故,她悲伤地欲随他而去,却因还有个琰琰,不得不苦苦支撑,经过这两年,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慢慢接受了那个事实,尽管无数次曾希冀幻想他还活着,某天能回来,却也只敢幻想和做梦,不敢奢望真会这样,直到那天,在天台无意偷听到贺燿与池振峯的对话,恍惚间整个人像掉进了海里,脑子一片空白。

傻,兴许有吧,可更多的是,不甘心,那种饱受煎熬激发出来的一种无法自控的忿然和不甘。

是不是,很傻?

某天,她已趁他洗澡的时候,将他原本的眼镜换回去,却没撤掉监控器,她可以当做他还不知情,那么,她就给他一些暗示,让他自己去发觉,譬如,留下这个监控器,让他发现自己被监控,而监控的人,是她,就算他还是无法想到这方面来,至少,心里多了一个疙瘩,多了一件事,就没每天过得那么舒坦平静了。

贺燿似乎早猜到她会这样,时不时地出现她的面前,用那种带着关怀却又明晰的眼神,暗示她稍安勿躁,劝她给贺煜谅解,故她只能极力地忍,幸好,那人似乎很忙,这几日经常早出晚归,与她碰面的机会,几乎为零。

她根本做不到淡定,在经过两次验证,确定那人就是贺煜,就是那个害得她悲痛欲绝、苦苦追思了两年多的贺煜,她发觉自己的血压每时每刻都在飙升,内心无时无刻不呐喊着要直接找那人质问清楚。贺燿说他有苦衷,但她认为,她对他来说是不同的,她是他最亲密的人,即便他再有苦衷,也不该隐瞒,就算他可以蒙全世界,唯独她,不可隐瞒的!

正如凌语芊昨晚想到的,尽管当即答应贺燿会耐心等待,可行动上却是另一回事。

这一聊,足足聊了两三个小时,聊到月亮都已爬到顶空,聊到周围气温越来越低,由于事先都没想过会出来屋外,两人身上都只穿一件长袖,渐渐都感到寒意,于是,离开荷池,回华韵居。

接下来,贺燿继续安慰开解她,劝她耐心等待,他还说,贺煜依然活着是一件比任何事都重要的大喜事,足以将所有的不高兴扫掉,她于是也不多牢骚,但她知道,自己不会就此放弃继续找出证据。

刚才,随着他的述说,凌语芊烦躁的心略略舒展,领会了他最后那句话的意思,不由想跟他坦白其实自己并没怀孕,她跟野田骏一之间只是好朋友,并没做过任何越轨之事,但最终,她还是没说出口,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明说。

“不过大嫂,虽然我们不清楚哥为何要用燿哥的身份活下去,但我想这其中肯定关乎重大,我哥没对我们坦白,应该也是形势所逼,你和他是亲密无间的夫妻,彼此了解,他肯定清楚自己对你的重要性,却依然选择隐瞒,可见形势相当严峻,甚至是他也无法控制的,故我认为,现在你要做的是给他时间,谅解他,协助他,他一定自有安排,等时机一到会主动跟你说清楚的。其实,他比你更想坦白真实身份,更想光明正大地跟你在一起呢。”贺燿继续将自己的想法和见解说出来,话毕后,忽然瞄了瞄凌语芊的腹部,意图明显。

凌语芊咬唇,蹙眉,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不做声。是的,她何尝不觉得那是贺煜,一次次的测试结果,证明那人就是贺煜,然而,那人不肯承认,她都暗示得那么明显了,睿智如他没理由领会不到,却偏偏不坦白,导致她每每患得患失,前后信念动摇。

贺燿足足静默了十来分钟,给出一个结论,郑重其事却又难掩激动兴奋,“大嫂,我想,他应该就是我哥了,我哥真的没死,他真的回来了!”

起初,凌语芊难免感到有点窘迫,不过,沉默片刻后还是如实相告一些事情,当然,她是避轻就重地说,注重于案件,而她与那人在情感方面的纠葛交缠,则轻描淡述,一句而过,最后,还提到最近两次试探,言语间再次显露出她对贺煜不肯坦白承认的悲伤和愁闷。

贺燿尚有理智,赶忙拉了她一把,示意她别太激动,稍会等她慢慢平复下来,娓娓道出季淑芬跟他说的某件事,顺势请凌语芊将她和“贺熠”之间的特殊关系告诉他。

忽然又想起这两次的测试,想起她苦巴巴地等着那人的坦白却始终等不到,凌语芊不禁再度心烦气躁起来,甚至有点儿竭斯底里,嗓音不自觉地拔高。

迎着贺燿诧异而又期待的眼神,凌语芊俏脸更加黯然惆怅,语气幽幽地回答,“我没直接问过他,但我找过很多漏洞,证明他至少不是原本那个贺熠。贺燿,你说,他为什么不肯对我们坦白?他到底有何难言之隐?难道他确实不是贺煜?可我不信,我觉得,他就是贺煜,贺煜根本没死!”

对于“贺熠”的身份,尽管他生了怀疑,却苦于没足够证据,于是并没立即求证,今晚忽然跑去找那人,表面上说是想聊聊,其实无非是想多接触,好找出更多证据,却不料,遇上这些。

听到此,贺燿则又是重重一震,总算说得出话,急声询问,“大嫂,难道你早也有所怀疑,而且,试过问我哥?整体情况是怎样的,快跟我说一下吧!”

凌语芊似乎没看到他这些表情,美丽的容颜绽出一抹苦涩愁闷的笑,自顾低吟,“可惜,他一直不肯承认。”

短短十来秒钟间,贺燿心情跌宕起伏,面上表情也是不断更变,一双清澈的眼瞪得极大,嘴巴张成了o型。

噢——

“其实,那天你和振峯在天台上讲的话,我都听到了。”

呃——

凌语芊也总算开口,美目深凝着他,说得直截了当,“贺燿,你是不是觉得,贺熠其实就是你哥?”

“大嫂,咋来这儿呢,夜深气温低,且这近着水池湿气重。”瞧着凌语芊单薄的身子仅着一件普通长袖,贺燿不禁关切地提醒出来。

贺燿本以为她会带他进入她的卧室,结果却是见她从她房前走过,下楼,穿过客厅,迈出华韵居,心中不由愈加疑惑,却也继续默默跟着,一会过后,发现停下来的地方是大庄园里的荷花池。

凌语芊侧目,瞧了瞧似乎很兴奋的他,娥眉淡淡一蹙,但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大嫂,你真的有话跟我说?什么话?”

另一边厢,从贺煜卧室出来的贺燿,在门口处追上凌语芊。

将手机放回口袋里,他这才又返回茶几旁,忍住没对着摄像头方向做个大鬼脸,缓缓坐下继续看着电脑,佯装什么也没发现,心里头,却是思绪如浪涛汹涌,澎湃起伏,渐渐地,无奈地苦笑开来…

贺煜淡淡一笑,好看的唇形勾出一抹会心的笑意,然后,道出一声晚安,挂了电话。

呵呵——

“啥,客气啥,咱俩是什么人,再说你现在才说对不起,矫不矫情啊!”

“好,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那行,我睡了,有什么明晚再说,明天我有任务,得早出去。”

“我知道,我好好想想吧。”

“好吧,我选择相信你,不过还是那句话,你好好想想接下来怎么处理,虽然你确定你弟弟和那个下属都是理智之人,但你老婆,女人的心胸可没那么宽阔,她们心里装的只有情情爱爱,什么国家大事,压根不理的。”

“嗯,确定。”

“你确定?”

“没事,彻,你别担心,我想只是他们三个猜到而已,振峯和贺燿都是心思慎密之人,他们猜到我的真实身份,应该也会猜到我不坦白必然事出有因,不会给我带来任何麻烦的。”

“问题是…”

“靠,这…到底多少人知道了啊?我的天,老兄你不要命了,你明知这是机密,弄不好,要…”后面四个字,轩辕彻没明确完整地说出来,贺煜却似乎能想象得到,他在那边自个举起手放到脖颈前做着一个咔嚓的手势,俊颜不由浮起一丝凝重,下意识地解释,“纸包不住火,再隐秘的机密也终有揭穿的一天。”

“不过,不管怎样我是不会再受他威胁的,你讲的没错,人的隐忍有限,而且,我想除了芊芊,贺燿与振峯应该也猜到多少了。”

“呃——”

“没,我还没跟他说。”

轩辕彻微讶,下意识地问,“我叔父那边,同意了?”

贺煜叹气,揉了揉眉心,说出自己某个计划,“本来,我打算等这件事后找个机会告诉她我的真实身份。”

“啊?我咋知道,我又不是你,再说就算我是你,一时之间我也不知如何应对呢。”

同样沉默了半响,贺煜反问,语气带点迷惘,“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大结局 14 娶定了?

“不一样?咋不一样了?还不都是想吃我豆腐的大色狼!”

“胡扯,我那是光明正大…”贺煜气结,下意识地想辩解,但最后,还是及时打住。

凌语芊见状,怒从心起,更加赌气地讥讽,“什么胡扯?你敢说你对我没非分之想?没想过将我压在身下?”

话毕,给他恨恨一瞪,正好瞄见旁边有个年约二十岁左右的大男孩经过,不由站起身来,走去主动而大胆地发出邀请,“嘿,请问你是一个人来吗?有没有兴趣陪我下水玩玩?我告诉你哦,其实我还不会游泳,你会的话不妨教教我?”

男孩始料不及,顿时满脸错愕,但错愕中难掩欣喜,惊艳于凌语芊的美貌,更兴奋如此美丽的女子对自己投怀送抱,于是腼腆一笑,赶忙点头。

凌语芊事不宜迟地伸出手,准备扣入男孩的手臂,不料她的手还没碰到男孩的,背后猛地一阵飓风来袭似的,她只觉手臂一麻,下一秒,被搂入一个宽阔的怀抱中。

男孩是刚刚经过,尚看不出来凌语芊与贺煜是一起的,想到凌语芊方才主动邀请自己,便以为贺煜是个登徒子,不由质问出来,“这位先生请问你是谁?请放开这位小姐。”

“我是谁?我是她男人!”贺煜先是没好气地怒斥一声,感觉到周围人群中开始投来好奇的目光,于是抿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语气缓和了不少,“我老婆,刚和我闹别扭,淘气了。”

“就是呀大哥哥,你还是走吧,别听我妈咪胡说,她才不是不会游泳,她游泳很厉害,会各种招式,而且,是我爹地手把手教的。”琰琰也已跑来,适时发挥作用。

爹地这个称呼,是假扮身份为“贺熠”的贺煜前阵子私下跟他提过的请求,他也曾在只有和贺煜一起才偷喊的称呼,但今天,连番叫了出口,只想配合某人,而且,赶掉那些窥视着自家妈咪的登徒子。

男孩看看琰琰,又看看贺煜,再看被贺煜搂在怀中虽然羞恼却不至于害怕排斥的凌语芊,顿然明了,讪笑着摸摸鼻子,带着失落走开了。

“放开我!”

这时,凌语芊开始挣扎,“谁是你老婆,你又不是贺煜,臭美了!”

贺煜勾唇,无奈地笑了笑,不做声,只用力地稳住她,正准备把她拖回沙滩椅上,不料又有一个人介入。

是…沈若菲,这女人,还真阴魂不散,他到哪,跟到哪。

凌语芊也已看到来人,睨着对她视若无睹,含情的媚眼直盯着贺煜的女人越来越近,不禁想起那天在夜总会看到的情景,整个人于是更加恼羞成怒,低首,毫无预警地对准贺煜手腕使劲地咬下去。

哇!

贺煜本能地松手,剑眉皱成一团,黑眸火气升腾,冷瞪着凌语芊。

身体得到自由,凌语芊下意识地后退几步,毫无惧怕回瞪着他,本打算转身逃离,可一想到沈若菲,便只定定地杵在那,谁知接下来的情景让她气上加气。

刚才短短十来秒钟,沈若菲已经隐约觉察到一些古怪的情况,马上摆出一副花容失色的样子,疾步冲到贺煜身边,芊芊玉手握起贺煜的手臂,心疼直嚷出声,“哎哟,贺熠,你还好吧?疼不疼?我给你吹吹。”

恶——

若非今天早上没啥胃口,早餐吃得不多,凌语芊都想吐出来了。

贺煜其实也甚是厌恶和排斥的,又瞧瞧凌语芊那气极了的表情,心想不能把小女人气坏,赶忙不着痕迹地挣脱掉沈若菲的手,淡声应了一句,“我没事。”

沈若菲当然感觉到贺煜的推拒,心头涌过一股懊恼,但很快,恢复若无其事,改为挽住贺煜的手臂,嗲声说,“想不到会在这里遇上你,看来我们真有缘分呢。”

缘分?呵呵——贺煜心中一阵冷笑,却不动声色。

凌语芊则越来越恼怒,然而,这还不止,只见那八爪鱼说完话不到两秒钟,穿着比她还曝露许多的身体索性整个靠在贺煜身上,胸前两只呼出欲出的半球体在贺煜光裸健壮的胸膛蹭来蹭去,艳红的唇一张一合,不知在低语着什么。

本来,贺煜也想展现一下男人的威风,振振夫纲,趁机对小女人方才那些淘气的手段给个惩罚,可转念一想,目前的情况不容乐观,不能雪上加霜,故就算内心再蠢蠢欲动,也不敢把小人儿逼绝。

大手迅速按在沈若菲光裸的肩头,他毫无客气地将之推开,意味深长地道出一句话,“沈经理想投怀送抱其实是不是应该看看场合?何况,有小孩子在呢,这儿童不宜的画面,还是别了好,你不要脸,我可还要。”

直接就说不要脸,这是何等尖锐的伤害,沈若菲在这方面就算再潇洒,再吃得开,此刻不禁也拉不下了脸,那张经过精心装扮的面容,瞬间像是染上猪肝色,变得煞是难看。

“不要脸!”

谁知,琰琰突然也出其不意地骂出声,头高高地仰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尽是鄙夷轻蔑之色。

凌语芊始料不及,先是一怔,随即轻声叱呵他一下。

沈若菲艳丽的脸容更是青一块红一块,涂着鲜艳美丽指甲油的手指,猛地收在一起,拳头紧攒。

“走吧,今天我只是陪她们来,至于你,没在我的计划之内,下次有机会,再会?”贺煜这也又开口,极具磁性的嗓子渐转轻柔,这绝对是给了一巴掌又赏一颗糖的行为。

但也因为这样,给了沈若菲一个台阶,压住胸口浓浓的怒气,脸上努力挤出一抹淡笑,恢复风情万种,“好,那我不妨碍你了,贺长官曾经说过,让我使出浑身数解把你拐上床,我可是一直谨记这些,我会加倍努力,期待那天的早日到来!”

话毕,对突然蹙起娥眉的凌语芊投以一记复杂的瞥视,然后,对琰琰的眼神却是多了一份犀利,仿佛要掐死琰琰似的,再然后,悻悻然地离去。

凌语芊先是盯着尽管落败却仍高调妖娆地扭着水蛇腰时时刻刻展现着个人魅力的沈若菲慢慢走远,稍会收回视线时,忍不住对某人投以恨恨的一瞪,气咻咻地吼出一声,“无耻!”

贺煜若有所思的目光也缓缓收回,听罢剑眉一蹙,没好气地问,“我哪里无耻了?”

凌语芊不解释,而是继续怒气不减地骂,“下流!”

贺煜浓眉皱得更甚。

好色!

恶心!

发情兽!

饥不择食!

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低级动物!

特别的词语一个接一个,从凌语芊口中蹦出,她心里火气越来越大,越看眼前的男人越不顺眼。

“妈咪,什么叫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低级动物?咱们人类不都是用脑子思考的吗?人类的下半身是两只脚,脚是用来走路的。”突然,勤奋好学的琰琰发出一声询问,小家伙歪着头,一脸迷惑颇为认真的样子。

噗——

呵呵——

凌语芊错愕之余,空气里冷不防地传来一声兴味的低笑,莫名其妙地被冠上这些词语,贺煜可谓哭笑不得,正懊恼着,不料儿子的天真无邪解救了他一把。深邃的眸略带着幸灾乐祸,他饱含深意地盯着凌语芊,似乎在笑她活该。

确实,凌语芊意外极了,懊恼极了,这才发现自己一心顾着发泄,竟忘了小家伙在场,忘了有些话根本不该让小家伙听到,哎,早在她为了气某人而故意跑去跟陌生男子搭讪,就注定了她曾为琰琰身心健康发展而小心翼翼不让恶俗的字句指染其纯净的心灵的努力,全都毁在今天。

冲动,果然是魔鬼!

让她冲动的混蛋,可恶至极!

不知如何给琰琰解释,结果,凌语芊索性不作任何解释,只样子囧囧地抚摸一下小家伙的脑袋瓜,灰溜溜地回到沙滩椅坐下,稍后,忽然拿起手机,拨出一组电话。

美国那边现在才夜晚九点多,电话很快被接通,听到野田骏一温润如玉、暖如春风的嗓音,凌语芊沉闷气恼的心情舒畅了不少,握住手机,声音比以往都温柔,轻声低问着,“还没睡吧?”

“早着呢,你呢,今天周六不用上班,有没有带琰琰出去玩?”

“有,就在咱们当年来的水上乐园。”

“哦?是吗?那一定很开心吧,等我回去,我们再去一次。”

“好啊,还有飞鹅山,我答应过你会再陪你去一趟的。”凌语芊顺便提出另一件事,美丽的脸容挂起甜蜜的笑来,看似若无其事,实则眼角在悄悄扫着某人,结果,如期见到某人面色陡然转沉,于是更卖力地刺激,说的都是能挑起某人妒忌的话题。

野田骏一不清楚这边的情况,听着听着,只觉她似乎变得与平时有点不一样,但也只是稍作纳闷,没深思细想,而且,还放开心扉接受这难得又可贵的幸福。

最近,她对他越来越好,给他越来越多的幸福感,让他忍不住认为,这是上帝被他一直以来的默默付出感动了,开始眷顾他了。

琰琰看到凌语芊在电话里和野田骏一说得不亦乐乎,不由也爬上椅子来,跟凌语芊暗示他想听,凌语芊顺势把手机移到琰琰耳边,看着他和野田骏一温馨的对话,她想,旁边某人应该又是一阵抓狂,她能想象得出,那张英俊的容颜有多深沉和阴郁。

呵呵,想抓狂就抓个够吧,最好能发疯,谁让你不坦白,谁让你不把我当一回事,我现在就再给你的火浇上一桶油,将你烧得体无完肤!

一会,与野田骏一通话结束,怀着孩子气心理的凌语芊,忽然抓住琰琰的手,笑盈盈地道,“琰琰,你今天好像还没跟妹妹讲过话,现在要不要找找她?”

琰琰毕竟是个小孩子,思绪总是随着周围事情发展转得飞快,听罢不由兴致勃勃地趴在凌语芊的肚上,奶声奶气地道,“妹妹,哥哥来了,你醒着吧?有没有听到哥哥的话?”

“妹妹”当然不会回复他,但凌语芊应了,“妹妹说她还没睡,有听到哥哥的话,妹妹还知道哥哥今天跟妈咪来水上乐园玩,玩得很开心,等她出来也要过来玩。”

“好啊,妹妹只要继续乖乖听话,别折腾妈咪,等你出来哥哥带你来。”琰琰淘气地接起话,由于凌语芊今天穿泳衣,腹部露了出来,他很好奇,忍不住伸手在上面摸来摸去。

凌语芊也不阻止,美丽的容颜,因为此刻的恬淡满足而显得更加灿烂,耀眼,迷人。

倒是旁边似乎被遗忘的某男人,无法淡定和镇静,面色变得愈来愈难看,样子变得愈来愈恐怖骇人,凌厉的黑眸死死地扣在凌语芊莹白细腻的小腹,瞪着她的手不胜温柔地搭在上面,瞪着琰琰小小的手指淘气地在上面爬来爬去,胸口像被什么紧紧堵住似的,许久,才得以喘过气来,然后,他又仿佛想到什么,脑海猛地灵光乍现。

她具体怀孕多少日子,他不清楚,但他忽然发现,她的小腹,是那么的平坦,他记得,以前她怀琰琰的时候,检测出怀孕没多久,就已经显怀,可现在这个,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她那个地方,平滑得就像里面根本没装到什么似的。

莫非…

其实她根本就没怀孕?

她故意说怀孕,只为了刺激他?好让他跟她坦白真实身份?

脑海中,冷不防地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但很快,贺煜又觉得不可能,虽然她淘气,鬼点子多,但怎么说不至于拿这种事来开玩笑的,毕竟,这不仅仅关乎她,还关乎到一个“孩子地爸爸”——那个野田骏一,假如她是弄虚作假,到时怎么跟野田骏一解释?她可是很重视那个让她觉得“很伟大、很无私”的小日本呢!

想到此,贺煜发现自己心里又酸了,酸涩不已。

凌语芊一直默默留意着他,尽管没正面相对,可被他这么盯着,难免感到不自在,而且,她对他那锐利精明的目光很顾忌,总觉得再这样让他看下去,会被他看出什么端倪来。

瞄了瞄仍在水中仰卧着享受日光浴的贺燿,凌语芊于是轻按一下琰琰的手,笑道,“琰琰,来,陪妈咪去玩玩水。”

小家伙一向对她有求必应,这会还是去水里玩,自然乐意,却也不忘叫上某人,然而,“贺熠叔叔”几个字尚未出口,就被凌语芊阻止,回了一句“妈咪只想和你玩”,然后,抓紧他的小手,半拖着他朝水里走去。

贺煜眸色依然很深,千变万化的表情都被他隐藏在这深不见底的眸瞳里,心里也是百般滋味萦绕心头,目送着她和琰琰渐渐走远,他的视线越过她们,朝极远极远的海面望去,看着那望不尽头的海面,猛然觉得,自己的心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而就在此时,一通电话更是将他打入深渊。

是轩辕墨打来的电话,他的一举一动,依然在老狐狸的掌控中,这不,立刻打电话过来教训了。

“你今天的情绪表露得太多,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不想再听到他们给我汇报一些我不爱听的消息!”没有开场白,没有问候语,轩辕墨用素来威严的语气,对贺煜发出警告。

贺煜浑身一僵,俊颜也再度沉下,握住手机一言不发,凌厉的眸子环视着四周,周围人群形形色色,各个都看似寻常人,但他知道,其中一两个,是一直盯着他看的,是轩辕墨派来监视他的人。

本来,他不该受监视,可因为凌语芊的缘故,轩辕墨怕他失控坏事,派人监视了,他的一举一动,他们都看到,他却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

这样的感觉,非常不好,所以,在轩辕墨又次开口质问他有没有听见时,他沉声提出一个要求,要轩辕墨把监视者撤掉。

“撤掉他们?那你又能否答应我,别再和凌语芊纠缠一起?”

“她是谁你应该知道,她对我的意义你也十分清楚,所以,我根本不可能不与她纠缠,我非但要与她纠缠,我还会与她相认,这点我早跟你说过的。”

“是吗,那我也早说过,你不能坦白真实身份,不可能!否则…”

“否则怎样?不就是要用血腥暴力的手段,杀掉她?”

不料,轩辕墨这次否认了,“不,我无需再用这种办法,办法,我有的是。”

贺煜一怔,心头迅速涌上一股欣喜,“那你又打算换啥手段?”

他觉得,只要她没受到性命威胁,那么,他无需再顾忌,等下,他就要跟她坦白,这样她就再也不会故意做出一些幼稚的举动激怒他,还有,那个不该存在的“胎儿”,也该消失了。

对于他的追问,轩辕墨没立刻回应,直到他气急败坏地再问一次,便才又开口,声音隐隐透着嘲讽,“呵呵,很急?是不是认为马上就可以和她夫妻团聚了?”

想不到隔着电话也能被人发现心思,贺煜略略窘迫一下,但也还是坚决地吐出一个“嗯”字。

既然轩辕墨不肯直接回答,那他就换个方式,他直接承认,轩辕墨肯定会阻止,然后,说出威胁。

果然,在他果断回应是后,轩辕墨重现暴跳如雷,“休想,你这狼崽子,休想得逞!不错,我是军人,军人只对坏人、对恶分子起杀心,至于凌语芊,我不会要她的命,但我会协助倪老把你这个准女婿‘娶’回家,小子,你既然占了人家的便宜,对人家负责也是应该,倪媛媛,你是娶定了!”

大结局(15)吃了那种药

“那你今天是铁定为了她舍我?你明知你我都已经服了那个东西,你这是打算…找她帮你解?那我呢?我应该怎么办?”沈若菲隐晦地提醒,挑逗的动作仍在继续着,滚烫的肌肤恰到好处地摩擦着他的与她一样炙热的身体。

这事敌人已知道,再说,这更能替他隐蔽真实身份,故根本无需隐藏。

“在我看来,她只是一个女人。”贺煜随即也淡淡应了一句,毫不否认和隐瞒。

沈若菲确实因这称呼雀跃不少,但不会就此轻易妥协,侧眼睨了一下凌语芊,深意地问道,“外面传闻贺长官窥视自己的堂嫂,我还以为只是传闻,想不到是真的,贺长官难道就不怕被人闲话?”

“菲菲——”头一次,他没叫她沈经理,而是直呼名字,让人心醉的昵称,然后,拉着她走到旁边去。

沈若菲觉察,及时挽住他,踮起脚跟朝他再趋近一些,艳红的嘴唇刚好贴着他的耳朵,极具挑逗地低吟,“贺长官曾经说过,期待我把你拉上床,刚才,你明明也已经确定了,现在这样,该不是要反悔吧。”

这时,贺煜总算又起了反应,全身一僵,本能地将身体从沈若菲身上离开。

凌语芊即时被这个特别的字眼刺得不舒服起来,娥眉迅速一蹙,俏脸也沉下不少,瞪着贺煜,眸间尽是恨意。

快活…

沈若菲妩媚的双眼闪过一抹别样光芒,随即笑出来,“贺长官,看来你这个堂嫂不想你快活呢。”

凌语芊先是呆愣几秒,继而转身跟上,再次奔到他们面前,堵住他们。

说罢,沈若菲将身边的男人搀扶得更紧,准备从凌语芊身边绕过。

仿佛没看到凌语芊眼中浓浓的敌意和恼怒,沈若菲依然嗲着嗓子,接着道,“我和贺长官今晚都喝多了,他有点醉了,怕回家打扰到他的亲人,便叫我带他去开个酒店,时间不早了,堂嫂应该也要走了吧,再见。”

先别说她无法接受一个比自己年龄还大的女人叫堂嫂,这沈若菲凭什么跟着叫堂嫂?再说,她才不是什么堂嫂,她是贺煜的妻子!

呸!

堂嫂?

对凌语芊的忽然出现,沈若菲也是惊讶的,可惊讶过后,是淡定从容,眸色复杂地望着凌语芊,意味深长地道出一句,“堂嫂,真巧啊,咱们又在这里碰到了。”

她的突如其来,即时震住了沈若菲和贺煜,不过,贺煜似乎有点古怪,只在刚见到她时,醉眼涌过一抹愕然和惊诧,随后,像没看到人似的,继续半个身体挂在沈若菲的身上。

瞬间,凌语芊胸口像被什么炸开似的,理智全无,迈起脚步怒气冲冲地朝他们奔去,娇小的身子,直挺挺地堵在他们的面前。

对啊,他是贺煜,是她的丈夫,他怎能这样!怎能一次次地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来,而且,还一次比一次恶心!

凌语芊知道,自己要是理智点,聪明点,应该离开,然而,在知道他是贺煜之后,她再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他是贺煜,只有她暗暗知道,在别人的面前,他依然是“贺熠”,是上头委以重任的检察官,到底是什么,让他三番四次肆无忌惮地来这种特别欢场?任务吗?可是,这与沈若菲有何关系?为什么硬要多番与沈若菲如此亲密,瞧他,多陶醉,多逍遥!

其实,今天她一直呆在室内,没像上次那样出去透气,潜意识里害怕再像上次那样碰到某些难堪的事情,毕竟,情况已经大大不同,她已知道那是贺煜,她无法确定自己要是再遇上这种事,会发生怎样的反应,于是,选择当个缩头乌龟,自欺欺人地躲在包厢里,却想不到,有些事根本不到她躲避,终究还是要面临。

真是冤家路窄,她两次来这个地方,两次都碰上他们,碰到他们亲密的搂在一起!

他们举止亲密,从夜总会里相拥而出。

是贺煜,和沈若菲!

在夜总会的大门外,凌语芊和女助理负责叫车,安排送客户回下榻的酒店,由于她和女助理不同路,第二辆计程车她先让女助理上,自己打算等下一辆,而出乎意料的是,车还没等到,猛地遇上两个人!

这次去的地方,依然是g市最出名的情一色场所——良辰美景,不过,由于这次客人没有二心,目标明晰只在那些夜总会小姐上,而且,彼此间只是搂搂抱抱一下,话题多数围绕着公司,凌语芊便也没产生上次那种恶心和排斥感,这一坐,到应酬结束。

本来,这次的客人不像上次墨西哥的指名要她参加,但由于褚飞这两天去了邻城出差,另一个以往专门负责应酬的男同事家里刚好有急事,而她又突然心血来潮,莫名地想到那种纸醉金迷的地方散散心,于是肩负起这个责任。

这天晚上,她有个应酬,应酬的地点又是夜总会。

兴许是昨晚忽然“潘然大悟”,凌语芊蠢蠢欲动的心渐渐沉寂下来,心里念念记挂的,不再是想什么办法去揭穿贺煜不是真正的贺熠,而贺煜,似乎也忽然消失了似的,这几天再没出现众人面前,她以为,日子会这样继续下去,至少,会维持一段日子,直到那人自动来跟她坦白,可世事总是难料。

夜,寒凉,痛,把人折磨!

眼泪越来越汹,宛若倾盆大雨停不下来,凌语芊在这边悲伤痛哭,浑然不知,与她只有一墙之隔的隔壁阳台,水平线上距离她只有三米之远的位置,伫立着一个高大的人影,孤独地抽着烟,尽管没有痛哭流涕,却也是万分悲愁。

她该怎么办?事到如今,她该如何是好?

不知几时,凌语芊已泪流满面,她很久没试过哭得这么厉害,胸口像是有什么锋利的硬器在狠狠地刺着,剐着,带给她漫无边际的痛。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还有,莫非也是因为如此,自己才不敢找他直接求证?自己潜意识里觉得他已经变了,于是不敢去擢破他的真实身份?

记得,当初她带着琰琰离开中国,长达三四年,他做到不近女色,为她守身如玉,而今才短短两年,他却按耐不住了,是什么,让他再也不去遵守承诺?而正因为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心中只装着她的贺煜,才千方百计隐瞒,不肯承认坦白?毕竟,承认坦白了的话,他便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随心所欲、光明正大地去和别的女人纠缠。

呵呵,是谁说过彼此身心只属于对方,是谁说过,以后绝不会做出背叛对方的事?倪媛媛或许别有目的,但她相信,有些话是真实,譬如,倪媛媛真的和那人做过那样的事,毕竟,这事总归让某人知道的对不,倪媛媛不怕被某人知道,那就说明,这事是真的。

当时,因为尚不知道那人就是“贺煜”,便只觉得可笑,而今,得知他的真实身份了,感受则是全然不同了。

除了沈若菲,他还有没有其他的女人?对了,那个倪媛媛!记得当初在北京,倪媛媛与他交往亲密,倪媛媛还找上门来,先是贬低示威,然后,楚楚可怜地哀求,说她的第一次给了那人,这辈子只爱那人,叫自己成全,别破坏她和那人。

根据他的条件,喜欢他的女人大有人在,那个沈若菲,不就是其中一个,而他,应该也乐在其中吧,记得那次在夜总会,他和沈若菲交缠在一起,被她碰到,他似乎叫她听他解释,只不过,当时的情况让这个“解释”变得不了了之,后来,他没再提过,她自然不会主动要他解释,他和那个沈若菲之间,到底怎么回事?那一次,他去夜总会又是因何缘故?这些,她都不知晓,他都没有告知她。

就像今天,她上岸后发现沙滩椅上已无他的身影,脑海首先想到的,便是他是否被那个沈若菲带走了,带去一个隐秘的地方,做一些特别的事,就像上次她在夜总会的后院所见到的那样,甚至,程度更甚。结果,她便无法克制地焦急起来,且也气恼起来,就在她准备去寻找他时,陪她和琰琰一起上来的贺燿边翻阅着手机,边告诉她,贺煜工作上临时有事,提前走了,她杂乱无章的心才慢慢平复下。

她怕,真的很怕,曾经,他是那么的爱她,宠她,疼她,舍不得给她半点伤心,可现在,经过这些事情,她再也不敢保证他对她的心是否如初。

她气他,恼他,甚至去刺激他,在都毫无结果后,渐渐感觉累了,再也找不到一丝动力,她不清楚这样的日子还会持续多久,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一旦爆发,面临的形势又是怎样。置于死地而后生呢?又或者,彻底跌入万丈的深渊,再也见不到天日?